斯水流年里 作者:斯源

    的通道。

    “别以为能逃出这里！”岳长明瞥到白泽芝打量的目光，轻蔑道，解开道道机关，“凭你那点小把戏那是不可能的！”

    白泽芝依旧没有说话，被岳长明拉扯着走过这路。

    最后道铁栅升起，凝重的血腥味扑腾而来。被粗大的铁链捆锁住的那人身上遍布血红，已看不出衣衫的颜色。虽伤痕累累，甚是狼狈，在铁链下依旧勉力直，却透着铮铮傲骨。

    白泽芝眼瞳收，拳头攥得发白。何曾如此！

    那铁链下的血人微微动了动，费力抬起头，看向这边。沾染血迹的散乱发丝遮挡了视线，憔悴的脸庞上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白泽芝。这正是被俘的燓厦大将军，白泽芝的父亲，白蕴翰。

    “大将军！”白泽芝终于开口了，尾音里微微颤着。在肺腑里游转的“父亲”二字，生生地改成“大将军”三字。父亲曾说过的话尤在耳边，“吾必先国后家，先民后己，先公后私，则国之必兴”。

    白蕴翰脸上终于出现了被俘后第次笑容。他轻轻点了点头。

    白泽芝曲下膝盖，想要朝白蕴翰跪下，却被岳长明扯，止住了下跪的动作。岳长明正面扫向白泽芝膝盖，点了白泽芝的穴位。

    “早那么倔作甚！现下怎腿软了？”岳长明扫了眼定住的白泽芝，轻轻哼，慢慢踱到刑具那挑了条紫鞭走到白蕴翰面前。他将鞭柄支了支白蕴翰的下巴，道：“求我！”

    白蕴翰的脸被岳长明支得微微仰起，眼睛却平平地看着岳长明，不道句话语，只那么淡淡地看着他，几分旁观的淡然，几分明白的怜悯。

    岳长明被这眼神看得怒火旺，连退两步，往白蕴翰身上甩了道鞭子。落鞭，音爆满室。起鞭，倒刺带起道血肉。

    白蕴翰在那落鞭震之后，紧紧咬唇看向白泽芝。

    白泽芝的拳头早已攥不动，只生生憋着，紧闭了下眼，又睁开，死死地看着捆缚住的父亲，燓厦的大将军。

    “求我！”岳长明的声音又高了层，又道鞭子落下。

    白蕴翰看着死死忍住看着自己受刑的儿子，淡淡笑，声音轻幽却坚定：“我儿，有时……活着……比死难，然……活着……才有希望……”

    ☆、第53章

    白泽芝听到父亲勉强吐出的段话，紧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又睁开眼睛坚定地答道：“是，父亲！儿谨遵教诲！”这是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对自己的请求。不是以死报国，而是活着。被俘之后必定生不如死，死很容易，但是活着却是难，有尊严有傲气地活着是难上加难。

    “活？”岳长明的眼睛立马红了，吼道，“本国师会让你尝尽活的滋味！”道道鞭落下，比方才狠，飞溅起的血肉落下如红雨般。

    白蕴翰眼里的光芒随着鞭笞点点在消逝，却依旧看着不远处死死撑住的白泽芝。

    突然，岳长明猛地收住鞭子，头偏看向边的白泽芝。

    白泽芝迎向岳长明，仿佛看到了头魔怔的狂兽。白泽芝身后的侍卫不由地后退了几步，身上打了几颤。

    “你想死，的确没那么容易！”岳长明又看向白蕴翰，“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父子谁倔！”岳长明执鞭指向白泽芝，命令道，“将他绑上！”

    白泽芝身后的侍卫愣了愣，马上拉扯着将他绑在白蕴翰旁边，随后马上闪开。

    白蕴翰已被打得有些目光涣散，看到儿子绑起来，微微皱了皱眉。

    “父亲。”白泽芝喊道,看着身边血肉模糊的父亲，曾经威严而儒雅的将军，淡淡笑。

    白蕴翰勉力点了点头，轻轻微笑，涣散的目光透过儿子，回想着妻子的眉目。莲还在家中等待着自己，像以往那般等待着自己。这次是不是要失望了。

    还能记得，初见时是在那相府花园里，彼时的白蕴翰时走叉了路，才看到那在金枫树下翩舞的女子，犹若金秋里翻飞的金翅蝶。那惊鸿瞥让白蕴翰不禁呆立在那许久，直至看到她停下舞步看向自己，才自觉失礼地颌首道歉。她温婉地向自己走来，金色轻纱翩飞，比身后那树金枫还绚烂。她到自己面前，看着有些脸红的自己，微笑道：“我记得你，燓厦的英雄。”继而她微微施礼道：“女子楚莲，见过将军。”眼万年，只记得当时自己只在心里默念了数遍这个名字，“楚莲，楚莲，莲，莲……”这名字仿佛缠绕了自己生生世世，在心间早已缠成了化不开的思恋。

    道鞭落下，惊醒了整个牢室。

    岳长明听到“父亲”两字便气冲凌霄，狠狠甩下鞭：“不许叫父亲！”岳长明猛力抽，吼道，“不准叫父亲！”

    白蕴翰抬眼看向岳长明，略略疑惑。

    白泽芝看了看岳长明，又看向身旁的父亲，目光里也是带着深究。

    “就因为你，我才没有喊父亲的资格！”岳长明红着眼睛，执鞭指着白蕴翰，如同头发怒的兽禽。

    白蕴翰涣散的目光聚集在岳长明脸孔上，微皱着眉头思索。

    “还能记得明奎明将军吗？”岳长明扬脸，两行泪挣扎了半天终于从血红的眼里滑落。

    白蕴翰闻言顿，从岳长明脸上看出了两分熟悉的感觉。

    “你怎么可能记得！”岳长明正视白蕴翰，怒火似要从眼里喷发，“银沙戈战，你便成了燓厦的大将军！而我！从此便没了父亲！”岳长明鞭甩到地上，凄厉而悲恸，“怎样？从兄弟的尸体上获得的荣耀可还享受？”

    白蕴翰拧眉看向岳长明：“你……便是明奎……养在外面的儿子……”他记起来明奎曾提到过这个不得入门的外室及孩儿。明奎的正妻颇为妒悍，生不得子，却不许明奎纳妾生子。而眼前的这个，恰好便是躲在外面的外室和孩儿，不得贯姓，不得入门。恐怕连父亲都没喊过声。

    “你知道？”岳长明疑惑地低下声音。从小，他便只有母亲，还有个偶尔来看他次的魁梧男人，连父亲都不能唤上声的人。母亲道，等她认同了，才能唤父亲。而岳长明直以为，是等他认同了，等这个魁梧的男人认同了，才有资格喊父亲，才能入薄贯姓。他只知道这位魁梧的男人是燓厦的将军，而他却是只能偷偷地从别人口中了解这个男人，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到他身旁。他拼命努力，只为能得到这个男人的认可。

    白蕴翰看着他，眼里略有惋惜：“听明奎……说过，你……小时候……颇为聪明。”白蕴翰只说明奎二字，不提父亲两字。

    “哈哈哈……”岳长明大笑，第次，这是第次从别人口中知道那男人对自己的评价，还是从仇人口中!岳长明心里酸，朝白蕴翰吼道：“没用的！别以为你这样说，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