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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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 作者:百折不回

    越。

    陆含章偏了偏头,眼皮往上掀,在这种寡不敌众的场面下居然还十分缺心眼儿的冷笑了声,专往枪口上撞的凉飕飕道:“有你什么事?你算老几?”那模样别提欠揍了,似乎就是笔划的在自己脸上写了几个字:快来揍我。这种莫名其妙的受虐感格外强烈,叫陆含章对自己眼下呈现出来的样子憋不住地想笑。

    推推搡搡的人越来越,陆含章牛逼大发了,他随他们去,似乎自己都懒得动弹。场面顿时变得发不可收拾,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混乱中有人不小心撞翻了赌桌,陆含章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完全吞没,和赌桌齐倒了下去。

    就在第只脚即将踹上来时……

    “帮没眼力见儿的,都他娘给我住手!”从二楼的楼梯上快步奔下来个细眉细眼尖下巴的小青年,他几乎是从楼梯上跳着往下蹦,用蛮力三两下扒拉开四围的人群,粗暴地伸出右手在那小厮的头上狠狠拍了下,骂道:“眼睛夹在腋窝底下是不是?衙门里的陆大人都他娘的认不出来?”

    那小青年手忙脚乱的扶起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陆含章,又弯腰拾起桌子上那块玉佩,十分狗腿的用袖口蹭了蹭,堆出满脸笑,客套道:“陆大人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陆大人有何指教?”

    陆含章拍拍自己身上的土,随意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又蹲下去在赌桌下面摸索了阵,只听咔啦个断裂的声音过后,他从下面抽出来个小匣子。他把那小匣子扔给方才动手推他那莽夫,似笑非笑,睚眦必较的道:“这种级别的赌,我的脚趾头都不稀得看眼。你会赌么?你知道这赌桌是谁的主意么?”

    那小青年脸急色,想阻止他揭赌坊老底的举动,又没那么大胆子,脸憋屈的僵在原地,觉得自己这赌坊怕是不能善终了,换个来砸场子的人他都不怕,喊伙人揍顿拉倒,但十分寸的是,个好端端的官儿,不坐在自己衙门里歇着,跑赌坊里瞎凑什么热闹!

    周围圈人脸上那表情可谓精彩极了,也不知哪个二百五喊了声:“青天大老爷饶命!”四周噼里啪啦跪了圈人。

    陆含章:“……”他看上去很吓人么?

    他拍拍那小青年的肩膀,指了指楼上,抬脚往上走,留下句:“大家继续。”

    大家:“……”

    这他奶奶的还怎么继续!继续个屁!

    两厢坐定,那老板给端了杯茶,恭敬的垂手在侧,模样十分服帖。

    陆含章边在心里感慨“当官的感觉还真不赖”,边没头没脑道:“掌柜的,陆某有个不情之请。”

    赌坊老板简直摸不着头脑了,请什么?

    陆含章用杯盖拂了拂茶叶,不紧不慢道:“方才实属无奈之举,还望掌柜的别往心里去。我想请掌柜的定下个新规矩,从明日起,所有的赌客,赢家赢十抽,输家输十补半。作为交换,过几天我会派人送来新的赌桌,所有的损失费都记在衙门账上。”

    赌坊老板心思必然不僵,几下就猜到了这奇怪举动的用意——赢家赢十抽没有人会往心里去,输家输十补半则会留下许回头客。这之间的差价自不必说,进了谁的腰包也目了然,既不影响赌坊的生意,从另方面讲,这也就相当于个官府有意扶植赌业的标志。

    但他心里还有丝疑惑,四海赌坊虽然红火,规模也没有很大,每日柜台进账也不过千两上下,照这个情况来算,差价即使真能差出来,每天才区区五百两,月才万五千两。衙门里的人如何看得上眼?

    陆含章觑了他眼,给他留足了时间去猜测,等那老板眼珠子不再转动的时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做大,做成江北个标志性的存在,懂吗?”

    等到陆含章起身离开四海赌坊,路尾随其后的朱点衣已经等候时了。他自己虽也将那日发生了什么猜的基本在调子上,不过后来还是从朱点衣那里得知了清晰明白的过程,自然也知道了那个“十年”,思及前因后果,竟觉得有些造化弄人了。朱点衣自然也是柳长洲留下来的了。

    陆含章十分顺从的把自己手腕递过去,说:“朱姑娘可否帮在下个忙?”

    陆含章对朱点衣客气,朱点衣对谁都不客气,她在陆含章脉上切了片刻,泼妇气息十足地道:“有话说有屁放,别娘们儿唧唧的。”

    陆含章指了指与四海赌坊隔墙比邻的鸿雁楼,淡淡道:“嫖税。”

    朱点衣个没忍住,齁着腰咳了老半天,边咳边道:“我说,你想钱想疯了吧?还嫖税,你方才不会去收赌税了吧?”

    陆含章诚实的点点头,十分淡定的道:“很奇怪么?吃喝嫖赌,我要挨个儿收遍。这些东西既然没有法子完全消灭,你越是压制它,它疯长得越是肆无忌惮,那干脆顺着它来好了。”

    朱点衣把甩了他的手,冷笑声,恨意十足道:“你知道我那薄命丈夫怎么死的?被我用药药死在赌桌上的。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陆含章偏了偏头,眯起眼向正北眺望,依旧波澜不惊的道:“我既然有办法叫这东西壮大,自然有办法叫它萎靡。你信不信我能完全操控它的走势?只要我有需要。”

    朱点衣将耳鬓的头发拂到耳后,硬邦邦道:“官商勾结。”说完这句话还有些不解气,又泄愤似的补了句:“草菅人命。”结果这么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还不能停气儿了,就听这寡妇接二连三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面白心黑……”

    陆含章眉心不自主跳了下,方面十分无语,方面在心里默默的想:“五鼎关、四味酒坊、十万石粮、盐,这些都还不能和这罪过相互抵消么?”他那心脏被劈分成两半,半装着华容万民,半装着心上人。他想了想,拼着死后下地狱,只要他的将军能平安回来,这罪孽又有何辞?

    眼看除夕将至,衙门里最要紧的几件事都赶着点儿处理完毕。陆含章难得歇下来,抓着弹弓陪着谢桐去林子里打兔子,顺便给自己松松筋骨皮,每天每天在衙门里遇见的人和经手的事,都叫他郁闷的胃肠造反。

    雪地白色太晃眼睛,谢桐连摔了七八个跟斗,向来良心缺席的陆含章边恶意满满地嘲笑他,边手举起弹弓遮在自己眼睛上,任那个橡皮筋的部分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而后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晚上回到家里,他坐在灯下抽出毛笔比划了宿,画了个奇形怪状的大家伙。年前最后拨往江北大营运送粮草的马队明日启程,正好并捎过去。

    结果他顶着俩黑眼圈返回到半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犯了个十分蠢的错。

    车队已经行至城门外,主管前线粮草运输的老师傅听到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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