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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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 作者:百折不回

    后晃了晃,脱力道:“秉笔,我是说假如,假如有天长玔死了,你会怎么办?”

    方秉笔陷入了沉默——柳长洲这么问,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陆含章不论生死,都已经彻底成为了柳长洲的眼中钉——他从不对柳长洲做过的猜测,因为柳长洲做为上任管窥阁首领亲自选拔上来的人,必然是整个组织里最有分寸、最心里有数的人。可以这样讲,柳长洲的每个选择与判断都建立在十足的理智上,包括儿女情长的事,他是个只需要人信仰、并不需要人怀疑的存在。

    于是他实话实说道:“会很难过。”

    柳长洲愣了半晌,疑惑道:“没了?”

    方秉笔点点头:“不然还要怎么办?殉情?幼稚。我这样想,至少她活着的时候我都在她身边的,她即使死了也还会有什么遗憾吗?”

    柳长洲微微偏了偏头,手扶住了额头,叹息似的自言自语道:“可我办不到啊……”

    他身上背负的太,他总会有某些时刻,会为了他所背负的东西而不择手段,就如同当初他会为了清河的安定而牺牲个五鼎关,谁又知道还会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陷入的越深,他就越不忍心看着那人受牵连。

    除非他们有共同的使命,可他又如何忍心逼着那人改变他的初衷?而他又怎么可能放得下肩上的担子义无反顾的跟着那人走?

    说来说去,只有个理由能够解释这切——柳长洲觉得自己太弱了,他没有办法找到个最佳途径,叫他的心上人与他的使命可以并驾齐驱。如果他足够强大,或许开始,清河就可以和五鼎关共存。如果他足够强大,他可以不必有那么后顾之忧,可以轻轻松松的跟着自己的心意走。

    这个认知下子叫他手足无措起来。

    管窥阁永远隐在幕后,也确实有权力做主每位背叛大庆的人的性命,可实际上,他手里任何实权都没有。他夺去个人的性命不受任何人掣肘,要比刑部按照大庆律例处决个人干脆得,那么随之而来的缺点就是,刑部存在的光明正大,他和管窥阁却终其生都不能大白于天下。

    可是,如果给他个机会去选择是留在管窥阁还是去刑部任职,他还是选择管窥阁,因为这恐怕是整个大庆效率最高的机构。

    柳长洲表情空白,戳在原地漫无边际的想了通,被方秉笔清嗓子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方秉笔朝着后院月门的方向使了几个眼色,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退了。

    他回过头来,看见陆含章仅着中衣立在月门的葡萄藤下,披头散发的模样分外憔悴,却十分意外的立成了副干净单纯的山水墨画,清瘦却傲骨十足。已经完全枯死的葡萄藤只余堆十分丑陋的木架子,和他糅合在副场景里,竟然显得为诗情画意了。

    柳长洲深深得吸了口气,有心想说几句重话发发火撒撒气,但所有话到了嘴边,就十分窝囊得变成了句:“怎么不加件衣服?”

    陆含章牛头不对马嘴的道:“想知道黑盐作坊在哪里么?”

    柳长洲:“……”

    他咬着牙道:“你到底有没有点儿刚被阎王爷踢回来的自觉性?是哪个没出息的昏迷到方才?”他觉得这人简直太没有良心了,如果他真的有哪怕点儿为将来打算的心思,起码应该好好照顾自己,起码别再叫他这么提心吊胆了。

    柳长洲这会儿心理屏障十分脆弱,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在讲些什么,近乎卑微似的道:“求你也心疼心疼我好吗?”

    陆含章心里狠狠跳了下,看着他隐隐有些泛红的眼圈,瞬间十分想吻他,就有些笨拙的解释道:“我很好。”

    他就如同个不负责任的夜风流人,不要钱似的抛出了大堆悦耳动听的花言巧语。他许得下花前月下,许得下风月无边,可却没有办法许他个天长地久。他口口声声得说着想和他厮守,可他已经没有办法兑现任何天涯海角的承诺。

    原来有种爱情,叫做海市蜃楼,看见的如此美丽,却没有条路可以靠近。

    陆含章觉得自己简直太讨人厌了,他后悔了,也开始理解了柳长洲的苦衷。

    于是他快刀斩乱麻的噼里啪啦道:“我原先跟你说过,我从黑市上高价买回来的盐全都来自于个叫胡瘸子的人,他住在城西的纺锤巷子里,华容乡绅富豪府上的盐全都来源于这个人,他应该算是整个华容的头号盐走私商。如果你们要调查黑盐作坊的话,从他入手应该不会错。”

    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柳长洲紧赶了几步跑过去,把拽住了陆含章的胳膊,将他推在了后院的墙上。他今天似乎直处在崩溃状态,两只手近乎痉挛的抓着他肩膀,眼眶通红,声音近乎嘶哑,完全失控样歇斯底里的道:“你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不是你说要和我厮守的吗?我求你如果不能活得比我长的话,就滚得远远的好吗?”

    他的话说到最后已经完全变成了哀求,饱含着十万分的委屈与心酸,句句撞在耳朵里,叫人难受的特别想逃开。

    陆含章后背的蝴蝶骨被狠狠磕在了后墙上,那些满含水汽的话语和不忍看眼的表情比任何毒都能要了他的命,他分外见不得这双盛满悲伤的眼睛。

    柳长洲傻了样还在遍遍不停的问:“你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双干净修长的手从斜里绕出来,轻巧的解开了他的衣带,那衣带被人牵拉着遮在了他的眼睛上。对面那人环住了他的腰,对着他的耳朵用气发声道:“我中的是……单相思啊,你不是直都知道么?”

    陆含章终于偏过头来,捧着柳长洲的脸,异常珍视得吻在了他的唇上。

    月上柳梢头,床帐里有纠缠不清的身影。

    股怪异的感觉掺杂着微末的不舒服,从柳长洲的尾椎直绵延至头皮。那些缠绵悱恻的吻落在颈侧,软化了他身在刀光剑影里打磨出来的铮铮铁骨,叫他走投无路得只能伸长胳膊紧得拥抱触手可及的人,哪知这拥抱甫加深,便失去了任何放手的理由。

    他极为克制的舒了口气,鬼使神差的轻轻唤了声:“含章……”

    蛛丝缠绕雕梁画栋,凉风缠绕枯柳,由来总是……

    情丝缠绕英雄体。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丝缠绕英雄体——屠洪刚《风云》

    卷二里苦命鸳鸯的部分应该都结束了,所以我写的真的是轻松的爱情文~~~

    第31章 明察秋毫

    柳长洲是被道亮光晃醒的,睁开眼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这放在平常简直是种比凤毛麟角还稀有的情况。身上些难以言表的酸痛与难受,叫他囧囧有神的回想起了昨晚的事,他简直想抄起鞋底在自己脸上狠狠抽几下。

    这种生米成熟饭的即视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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