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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重生又一个娘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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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间重生又一个娘 作者:淘肉文

    闪身进了空间,服了几颗强身健体丸为了增强这具身体的机能留在空间睡了一觉。五个小时后醒来,不敢多用意念起身跑到了贸易中心收拾东西。翻检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最小倍数的普通望远镜。给自己则是一个晚上用的远红外夜视的,一个白天用数码的。

    找到望远镜回了竹屋里,二丫边咬着苹果边寻思自己以后该怎么办。离开大王庄是必然的,可是去哪里却是个问题。过长江去重庆,一路上兵荒马乱除去,她现在没门没道又带着三个孩子那么长的路程太危险,而且行路下来破绽太多。她一个身单力薄的女人因何能带着三个孩子跑那么远,她可不想以后这些成为历史把柄。

    她的能力抗战后出国的确是一条好出路,可对她来说却是不得已的下下之选。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崇高的信念,而是作为中国人在心里觉得中国挺好,就算后来有动荡,可依着她这种清白无比的底子,安稳度日并不是什么难题。这些都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最为紧要的是找一个平安点没小鬼子的地方,让三个小孩子安稳些。努力回想倒是有些地方小鬼子没到过,可大部分都在南方。

    哎,对了,二小猛然站起来往书房而去。她以前陪着奶奶回老家时去过一个地方旅游,就在山西,而且离这地方应该不太远在太行山脉里。一个三面环山出入皆为悬崖峭壁、羊肠小道,叫药村的小山村。相传他们为明末逃难的宫廷御医后人,吃喝勉强可以自给自足,山上可以挖地表煤层、采药,但因为所处之地极度缺水,再加上东西运不出去,日常贴补便的靠村里人下山行医或是贩卖药材获得。就是在外采买到的东西,要送回去也得靠人走两天才能背进村里。就因为这样地势极度恶劣的缘故,抗战时期村里没来过小鬼子得到了难得的平安,成为一块躲避战火的世外桃源地。

    村里有一座药王庙,极度缺水的村子却是在八十年代从时常被人拜祭的药王庙下探到了丰富水源,这一巧合让众人哭笑不得。整个村子土地贫瘠了几百年,促使村里人无不精心研习祖业医术,通过下山给人看病、贩卖药材贴补生活,难道说这巧合还是当初落地生根祖先的故意而为不成。

    陪着奶奶到那里旅游时,村子里早已经修通了环山公路,变成了一个中医疗养基地,时常有人边旅游边在村里找中医调理身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虽然二丫有空间再加上医术把全家人的身体调理在了最佳状态,可奶奶听说那里是御医传人后却是非要去见识见识。村里的旅游点有买当地发展历史的光碟、书籍、各种食疗食补菜谱,奶奶买了一大堆,二丫觉得好奇也捎了一套放在空间里等空闲时细看。

    放好光碟,坐在沙发上盯着屏幕一瞬不瞬。听到讲述解放前在山下田县县城村里有人开了一家叫长春堂的药铺,是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字号,打的便是御医传人旗号,村里人下山多数药材都经过这个药铺销售时,二丫眼前不由一亮。长春堂,只要去田县找到这个药铺,不愁没人带路去药村。

    有了奋斗目标,二丫精神抖擞的出了空间,躺回被子里和三个小屁孩睡觉。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二丫的好精神只维持到了早晨起床前。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的有人推搡肩膀,二丫睁眼见是海子委屈的小脸,透过窗户的木头护板缝隙发现天没亮,二丫又闭上眼睛的含糊询问道:“海子,怎么了?天没亮再睡会,等起来给你们吃甜粥。”

    海子闻言却是再次来回推搡肩膀,睡意被打断二丫只能睁眼无奈的望着海子。见二丫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海子委屈的撇嘴道:“娘,不能怨我,是弟弟、妹妹坏。”

    看了看一旁正睡得香的龙凤胎,二丫不解道:“他们两个怎么了?”

    海子闻言爬到三人睡得地方揭开龙凤胎盖着的被子,只见白白的褥子上两团大大的已经接壤了的地图赫然出现,龙凤胎尿床了!

    好吧,她穿来就是为了当保姆的!二丫起床,再把三个小屁孩挪到自己被子里。吩咐海子带着弟弟、妹妹继续睡觉,然后收起小孩子们尿湿了的褥子和小孩子们昨天穿的衣服,出了屋子闪身进了空间用洗衣机清洗烘干了。

    空间里有应急充电灯,可在这黑洞洞的地方,一用便会暴露,无奈只能点着蜡烛就着模糊的天光走到厨房生了火烧水。准备好八宝粥和三碗醪糟鸡蛋汤,二丫回屋给三个孩子穿衣服收拾铺盖。

    四人洗漱吃完早饭,看着不停打饱嗝的三个小孩,二丫想起粮食的事询问道:“海子,你爷爷把家里粮食藏哪里了?”

    海子看了眼二丫,低头诺诺回道:“爷爷、奶奶说了,不让告诉娘家里钱和粮食在那藏着,说那些是给海子娶媳妇用的,要是娘知道了拿上跑了就坏了。”

    又来了,难为这王家老两口是怎么想的,家里好东西宁肯让个五六岁的小屁孩知道,却瞒着操持一家大小生活的儿媳妇。再细细寻思,也是,兵荒马乱的儿子一走快两年没音信生死难料,万一儿媳妇守不住拿了家里东西跑了,凭着两个老人的确是没辙。孙子虽然小却是王家的根,儿子不在,小小的孙子便成了顶门立户的支柱。

    第 7 章,

    这种小心眼的防人之心二丫也懒得和小孩子分辨,闻言一本正经道:“你爷爷、奶奶说的是他们在家的时候,现在家里是咱们在,要是不知道粮食放在那,不得饿死了?”

    海子虽然想说娘是神仙,会变东西吃饿不死,可看到二丫板着的脸,乖乖的往炕下走去。

    两人出了屋子,就着早晨的微光来到鸡圈旁的柴禾堆下道:“娘,就在鸡圈下面的大瓮里,我看着爷爷放进去的。”

    知道地方到时有掩人耳目的东西就行,确定这个家真的有存粮,二丫拉着海子吩咐道:“记住了,家里的事谁都不能说。现在家里顶事的就你一个男人,娘和弟弟、妹妹都靠你撑腰,一会去了祠堂大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可不能叫苦叫累不干了。”

    听到娘说自己是家里顶事的,海子顿时觉得自己厉害起来的抬头挺胸郑重点头。

    两人快要进屋时,院门口传来敲门声和花婶子的大嗓门道:“二丫,海子,开门。”

    等二丫带着海子打开院门,看见花婶子领着一个担着两个木桶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见到二丫,少年大咧咧开口打招呼道:“婶子,海子你起来了,快回去把瓮盖子打开。”

    海子闻言边刺溜往厨房跑,边笑嘻嘻说话道:“铁牛哥真厉害。”

    铁牛、金牛看来应该是兄弟两个,二丫看见木桶里的水,知道花婶子这是让儿子给自家送水来了,于是说话道:“谢嫂子了。”

    跟随着叫铁牛的少年担着两木桶水往里进,花婶子回话道:“谢什么,本来昨天就该让铁牛过来送水的,可他跟村里人出去挖墓了,回来晚就没过来。趁着天还早你没出门,让他跑两趟给你把家里瓮都灌满了。”

    走到屋门口,花婶子见二丫往厨房的方向看,不在意的拉着她往屋里走道:“别管那两个臭小子让他们蹦跶着,咱们回屋嫂子有话跟你说。”

    进了屋花婶子边逗弄着炕上爬着打盹的龙凤胎,边神色变幻的看着二丫。

    见花婶子好像犹豫着有话要说,二丫先起头道:“怎么了,嫂子你有什么尽管说。”

    见二丫神色沉稳,花婶子含含糊糊出声道:“你二旦哥昨天去请吹打的听到个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嫂子先跟你说一下,你听了可别着急。”

    不让着急,那就应该不是好事。想想,陆祖奶奶是娘家、婆家都死在三八年这一年,出去听到的,大概就是陆家庄被小鬼子灭村的事情吧。

    沉默一会,花婶子开口道:“那几个吹打的昨儿早上在你娘家陆家庄不远的李村送葬,听李村的人说陆家庄好像比李村都惨。村里一多半都没了,连收尸的人都没几个,他们等村里发送完,还得去陆家庄帮着发送亲戚。你看,要不等今早发送完我和你二旦哥套车送你回陆家庄看看,孩子就留在家让铁牛他奶奶给你看着。”

    听了花婶子的话,二丫觉得陆家一家子应该就是这时候没得。陆祖奶奶就葬在陆家一家子的旁边,所以对于陆家一家子的墓地二丫并不陌生,闻言神色平静的点头道:“谢嫂子你们了,孩子我还是带上吧,万一有什么事也不耽误。”

    看着二丫平静的神色,花婶子觉得这妹子应该是让吓懵不知该怎么着了,于是不由担忧的安慰二丫道:“二丫妹子听嫂子一句劝,你还有三个孩子,就算是娘家出了事也不能躺下,不让你让三个孩子怎么办?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兵荒马乱的离了你他们可就真没活路了。”

    真让花婶子说着了,二丫他们从墓地一回到祠堂,就看到昨天见过的英子娘带着一个绑着孝布神色憔悴的中年人过来。见到二丫便神色怜悯道:“二丫,你可得撑住了。这是你娘家来的人,说是,说是你娘家爹娘、姐姐一家子都没了。听说咱们村也来了鬼子,怕耽搁了,人他们就先帮着发送了。”

    有了英子娘做介绍,中年男人接话道:“大侄女,我是陆家庄村东李大头的连襟刘福。你们陆家庄几百口子人只剩下五十几个,你一家子是我们帮着发送的,赶得急只弄了棺材。既然你还在,那咱们回去商量一下墓碑和家里的一些事。”

    这位中年人说的事二丫知道是什么,大王庄也是这情况。对于死了的人,家里还有人的便由她负责发送的花费和房子、田地的继承。成了绝户的先找远亲,要实在是没人出面,那就由村长、族长一类的负责调配改地契,不然等乡里二狗子们过来这些地反而是便宜了他们。

    既然成了陆祖奶奶,自然她就有责任料理好陆家一家子的身后事,砌个好一点的墓碑,安排好陆家的房子、田地。虽然心里悲伤,可二丫实在是挤不出眼泪,于是面无表情的回道:“谢谢叔了,我回去收拾一下这就走。”

    见二丫带着三个孩子和中年人离开,英子娘忙开口补充道:“哎,差点忘了。二丫,二旦家的让我告诉你他们先回去套车,他们两口子和你一起回去。”

    听到英子娘的话,刘福也想起来的补充道:“是的,那个说是你家门口的两口子是这么嘱咐的。我是走过来的,他们说要套车送我回陆家庄。”

    听到花婶子们跟自己回陆家庄,二丫心里松了口气。别看她刚才答应的干脆,可是想到要带着三个孩子步行走上一百多里,二丫就是一阵头疼。再加上她现在只不过是个皮囊,对于这时代的大部分事都是两眼一抹黑,要真是去了陆家庄让她出面张罗事务,想想都觉得糟糕。现在有了花婶子一家帮忙,一方面帮了她大忙,另一方面也能在一旁学习一下现在的处事规则。

    听到二丫的事,祠堂里管事的老头收罗了一下发丧剩下的纸钱、香烛、一小罐酒,用白布寄了个包袱交给二丫道:“铁蛋媳妇,庄子里也帮不上你什么,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祭拜一下家里人吧。”

    二丫抱着小溪子拿着包袱,刘福伸手抱起孩子和河子快步往王家赶去,等走到王家那排见花婶子和一个中年人应该是花婶子家男人二旦的已经套好了牛车等在她家门口。

    见到二丫,花婶子凑上前来接过她怀中的小溪子道:“我和你二旦哥跟你一起去,来我帮你看着海子他们,你快进屋收拾去。”

    昨天找到的钱二丫已经放到了空间里,进屋收拾了她和三个孩子的几身衣服,又从炕上抱了两床被子、褥子出了院子,花婶子见状忙帮着放在牛车上。想到到了陆家庄的吃的,二丫又折回屋拿了那个作掩护用的半口袋麦子出来。

    第 8 章,

    铺好被子把三个孩子放在牛车上,二丫和花婶子坐好再把两个小的搂在怀里。晃晃悠悠出了村举目一片翠绿,对地形实在是不了解,二丫扭头细细打量。

    花婶子见二丫抱着姑娘扭头不说话,以为突闻噩耗打击太大,于是自己出头询问道:“刘兄弟,你说说我二丫妹子家的事,我们过去了也好有个准备。”

    二丫闻言回过头看了一眼刘福,低头抱紧小溪子不言语。陆祖奶奶家的事因为常去拜祭,二丫还是有所了解的。陆祖奶奶家的坟地加上陆祖奶奶一共有八口人,陆祖奶奶爹娘两口子,姐姐、姐夫、两个儿子一家四口人。还有一个据说是陆祖奶奶那个上门姐夫家,从小卖给外省人当丫头的姐姐家儿子,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个墓碑上只是简单的‘程小子’三个字。

    刘福搓了搓手讲述道:“大侄女一家六口都没了,收尸时庄子里有六个不知道谁家的外乡人,还是大侄女邻家张嫂子看了说是前两天来大侄女家走亲戚的一个小子。好像是大侄女姐夫家那个卖给外省人当丫头的姐姐家小子,专门从外省打听的过来走亲戚的,看样子还是个有学问的谁知道正好碰到小鬼子折在庄子里了,我们把他也安在了大侄女家坟地上。其它的都打点好了,只是墓碑来不及先弄了木头的,大侄女回去给村里管事的结了账,看看那不如意再出钱好好整治整治。”

    见二丫低着头还是不开口,花婶子继续询问道:“那家里留下来的地和房子庄子里是个什么章程?”

    刘福看了一眼二丫开口道:“还好庄子里陆财主、王财主家这回躲过去没遭难,答应村里卖地的人家一亩地出十五块大洋。”

    说完环顾赶车的二旦、花婶子、低头抱着姑娘的二丫一圈叹气道:“我知道大侄女家里也出了事,两件事碰一起谁一下子都受不住。可要我说大侄女肯定不可能留娘家不走光伺候那四亩地,再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回陆家在村里已经算成半个绝户,按规矩家里的四亩地能给留两亩就是族里给情面了。回去了最好别制气,分的两亩地赶紧折成现钱装自己兜里攒着,不然碰上庄子里那不要脸皮的非要跟你攀亲带故可就没准了。家里的房子张嫂子帮着看着暂时还出不了什么事。可也最好有个决断。”

    刘福说完,众人不由都叹息不语。这事情在大王庄也一样,出了门的闺女便不是一家人,陆家族里还能给二丫留二亩地已经是颇为讲情面了。而且像刘福说的那样赶紧出手卖了,不然现在陆家人都死绝了,那些死皮赖脸的真不知道会为了几亩地闹出什么幺蛾子。

    花婶子觉得二丫虽说公公婆婆不在了,铁蛋那混小子没良心,可毕竟有两个能顶门立户的儿子,现在又对村里有了恩留在大王庄比陆家庄要强得多。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把地和房子卖了攒些大洋,比舍不得放在那里强得多。

    花婶子一想便劝慰低头不语的二丫道:“妹子,嫂子觉得刘兄弟说的不错。你一个女人家在娘家实在是办不成什么事,与其留着家业让那耍心眼的平白无故占了,倒不如换成大洋留在手里实在些。”

    据二丫的了解当初陆祖奶奶的确是把陆家房子、地都卖了,可现在换在她身上却不能这么做了。地好说,没了到时反而是能划分为贫下中农,可房子却是必须得留着。那王铁蛋她终究是要和他离婚划清界限,万一以后回来,王家的房子她这个离了婚的下堂妻怎么好意思再住。留下陆家的房子不管是暂时空着还是让邻家住着,只要有地契将来总归是自己的。

    一路上二丫注意着地形、道路,花婶子、二旦和刘福聊着陆家庄的事情,晃晃悠悠、平平安安半天总算是在天黑前赶到了陆家庄。

    下了车刘福领着众人到了陆家门口,拍响邻家的大门道:“大嫂子,陆家二闺女回来了,过来开一下门。”

    吱呀一声门响后,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皱纹的老大娘走出来。看到二丫,疾走几步拽着胳膊泪流满面道:“二丫头婶子可是把你等回来了,你们一大家子死的惨呀!整个村只剩下五十几口,要不是邻村的亲戚们过来帮忙咱们村里连收尸的都不够。”

    被老大娘感染的,二丫不由也泪流满面的大哭出声。三个一路乖巧的孩子见二丫大哭不已,也害怕的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刘福抹了眼泪劝道:“大嫂子,大家先进门吧。这还有三个小的,赶了多半天的路,让孩子们好好歇歇吃口饭。”

    刘福专门跑了一趟接自己回来,路上又指点了半天,二丫对于他还是感谢的,闻言哽咽的开口留人道:“刘叔,你来回接我们过来真是麻烦了。天不早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刘福闻言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家里肯定是让鬼子抢的不成样子什么都没了,你们这么多人也不容易,我回我连襟家吃就行。”

    他们大家一开始都看见二丫带了半口袋粮食在牛车上,而且她也帮着准备了十几个窝头,花婶子觉得二丫这两天在陆家庄免不了还有麻烦刘福的事,于是也出言挽留道:“刘兄弟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打我二丫妹子的脸吗。你费力把我们接过来再跑回去吃饭?二丫妹子带了半口袋麦子,我们两口子也带了不少窝头,兄弟你这顿饭我们还是管的起的。”

    张大婶开了门就这微弱的天光给二丫介绍道:“家里粮食、畜生让小鬼子抢走了,家里的打碎的东西昨天婶子帮着收罗了一下,从箱子里拿了些衣服铺盖给你爹娘、姐姐、姐夫们做了装裹。知道你今天下午回来,灶上刚给烧了水,正好热窝头。你带过来的麦子要是着急,婶子今晚让家里的骡子给你们磨了。”

    进了屋张婶子找出油灯点着,喝了口水花婶子便张罗着去厨房热窝头。刘福、二旦在院子里忙着收拾牛车、喂牛,屋里留下二丫、三个孩子和张大婶。

    张大婶热心的边帮着二丫给三个孩子洗漱,边询问道:“你们大王庄也遭了鬼子,二丫头你家里没事吧?”

    想到大王庄的惨状二丫眼圈自然一红悲伤回道:“也遭了难,孩子他爷爷、奶奶都让小鬼子杀了,我要不是刚好想回来看看半夜上路现在也没了。半路看见有鬼子就和三个孩子躲在沟里,第二天折回去才知道村里进了小鬼子。”

    知道是这么个惨烈情形,张大婶赶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三个孩子能指望。”

    二丫也不想再说这些事情,知道现在麦子的精贵程度,随即出言商量道:“婶子,我走得急只收拾了家里挖出来的半口袋麦子。现在谁家吃得起这个,明天您帮着看看,能不能换成玉米面、高粱面那些。”

    不算什么难事,张大婶闻言答应道:“行,明天我让你大叔帮你去问问陆老爷、王老爷两家,再不去邻村换也成。”

    听到陆老爷、王老爷,二丫提到:“婶子,村里现在是什么情形?接我们过来的刘叔说我能分到家里四亩地的两亩,两位老爷家一亩能出十五块大洋,最好是尽快脱手不然会让人惦记。”

    张婶子一听就已经点开头,等二丫说完立马接话道:“李大头这连襟心眼不错,二丫头你听他的没错。你不知道这事昨天下葬就已经有人鼓捣上闹了一场了,不光是你家,村里各户好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知道庄子里遭了难就都跑了过来占便宜。要不是族长家儿子刚好没事能出面压下来,现在别说是地了就是房子说不定也有人敢强占了。两位老爷家虽说出的价比市面上低一两块,可他们是给现大洋,比市面上给纸票子要保险的多。”

    闻言二丫合盘托出自己的打算道:“既然这样,我家两亩地大叔明天帮着我问一下吧,合适了就买。至于房子,我想当个念想留下,将来回来拜祭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过就是得麻烦婶子你们一家了。”

    张婶子闻言不在意道:“行,明天一早我就让你大叔去帮你问问。卖地得有地契,你在家里仔细找找应该能找见。房子你就放心,以后有大婶给你看着,准不会让人占了。”

    二丫闻言解释道:“婶子你误会了,我不经常回来你们家不妨就住过来帮着看房子,不仅能方便一些,也能少让人惦记出乱子。”

    张大婶寻思一会觉得二丫头这情自己能领,这样一来不仅能二丫头看好房子,自己家也能住的宽裕一点,随即点头应承。

    问完紧要的事,想起那个墓碑上的不起眼的‘程小子’,二丫好奇询问道:“刘叔跟我说家里来的外人也遭了难,这是怎么回事?”

    第 9 章,

    兵荒马乱小鬼子到处杀人,听习惯了普通老百姓在面对人的生死时就变得有些麻木。二丫一开始怕自己太冷静了会露出马脚,可从大王庄到陆家庄发现大家都是默默收起悲伤该干嘛干嘛。因为现在的年月留下来的只要能填饱肚子活着,就已经是对死去的亲人最大的安慰。

    听到二丫询问张大婶才想起陆家还有一个外乡人死在村里的事,随即详细解释道:“哦,你是说那个程小子,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来了有两三天了,刚来时提着小皮箱,戴着眼镜,穿洋装、皮鞋,看样子跟陆老爷家大少爷一样是城里洋学生的做派。人是你姐夫从城里接回来的,说是他小时候那个被卖给外省人当丫头的姐姐家儿子找过走亲戚的。我只听你姐夫说他姓程,后来村里收尸的就写了程小子当名字。要不等明天找东西了捎带着找找,只要没被鬼子们抢走,他的东西想来应该还藏在你家里。”

    花婶子端着窝头进门,张大婶见了忙告辞回家,一会让女儿送来一碗咸菜给众人下饭。昨天给的大白馍二丫也带了过来给三个小孩子吃。大粒的玉米面和野菜混合在一起,让习惯了□细粮食的二丫觉得拉嗓子的不行,早早吃了半个就不再动手。众人觉得她难受的厉害,也就没多劝什么。

    连吃六个窝头刘福终于饱了抹嘴,和二丫商量了一下花婶子开口道:“刘兄弟,你们村里有没有现成的墓碑,二丫想给她家的墓上换了。”

    刘福闻言点头道:“有,昨天李村的石匠拉过来不少,不过是因为没做主的人就没用上。大侄女要是愿意,我一会帮着去说说价。”

    想到自己回去就打算离开,大概一走的好些年顾不上,二丫插嘴道:“刘叔,李村的石匠现在在村里?”

    刘福闻言自然点头道:“在,在你们族长儿子家住着。”

    见花婶子、二旦夫妻两个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二丫解释道:“家里人没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那他们的坟地我起码的修结实了。您一会回去帮着问一下,坟地拿石头砌结实了大概的多少钱,跟墓碑钱一块给他结了。不过必须要快,最好明天一天就整修好。”

    听到二丫的提议,刘福迟疑道:“大侄女,不是叔拦着不让你尽孝。你们家发葬连棺材乱七八糟的,大概得给庄子里安排的一百块中央票。加上现在的七个墓碑,一亩地就算是交代了。要是再好好整修一下,剩下的那亩地也留不住。现在这年月还是活人精贵,婆家人没了你还有三个孩子养活,这些钱还是留下好好过日子吧。”

    花婶子、二旦夫妻听了也跟着点头,大家都是勉强够吃饭的贫苦人家能活下来就要感谢老太爷,整修个气派的坟地那些事是有钱人家做的,小门小户的不值得。

    知道众人是为自己打算,二丫面露感激之色,但仍然坚持道:“谢谢大家了,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爹娘、姐姐、姐夫们的,一大家子换了这些钱我心里难受,现在给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我也算是不亏心。公公、婆婆给家里留了些底子,我还有两个儿子,慢慢熬日子总归会的去。”

    见二丫坚持己见又是一片孝心,刘福答应帮着去联系,并且强烈保证让二丫少花钱多办事。

    大家收拾了,花婶子见二丫面露疲色,觉得辛苦撑了一天不容易便提议道:“妹子,你在这屋好好休息吧,我带着海子他们过旁边屋睡去。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你,你可得休息好了。”

    三个孩子经过早上的葬礼,多半天的赶路,连吃饭都是迷迷糊糊的,除了强撑着的海子其他的早就在炕上呼呼大睡。

    听见花婶子要把自己抱过去睡觉,海子迷糊的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睡过的软软白白的被褥,哼哼唧唧嘟囔道:“娘,软被子,我要睡软被子。”

    说完突然想起二丫的交代,于是一下子吓醒的张大眼睛懊恼看向二丫,见二丫没责怪才低头反悔。

    花婶子以为海子是在说梦话,忙安抚道:“好,海子睡觉婶子给铺软被子。”

    这三个孩子一路上少见的乖乖的,路上花婶子还和二丫讨论大概是被早上出殡时的场面给惊住了,晚上说不定会哭闹得好好养两天,现在有花婶子帮忙分担二丫忙不迭的感谢。

    村里的窗户好一些的人家会有里外两层窗板,上炕关好窗板二丫便拿出了手电在屋里四处查看。毕竟这是二丫的娘家外人不便于四处翻看,这也是花婶子早早抱着孩子离开的原因。幸好二丫以前曾在村里住过,知道一些村里人藏东西的习惯。半天后在空心的压炕砖里找到了陆家的房契、地契。在柜子下面的砖头下找见了十几块大洋和一些纸币。想起地道战里炕里头也能做洞口的事情,卷起炕席来回细查终于在炕角的大石板是活动的,搬开大石板发现里头放着一个牛皮大箱子,拽住直接放到了空间里。

    回空间洗了澡吃了些东西,地里头大多让二丫种了珍稀药材,想想现在的处境,意念一动从仓库里找了些蔬菜、粮食种子种了下去。休息够了打来牛皮箱子,一小布袋大洋,查看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块。一厚沓子纸币、十跟金条、一块金表,还有好像是外国银行存根之类的契约,从这能看出来那位程小子家境颇丰。

    从衣服下面压的一本书里找到十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个漂亮女人的独照,一张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书下面是一封厚厚的信,打开看了一会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二丫姐夫的姐姐被卖给了外省人当丫头后,被送到了浙江乡下伺候一老一少两口人。靠着每年从上海寄过来的二十块大洋、两亩地,守着不大的院子生活。时间长了和那家人里的少年处出了感情,经过家里老人的同意成了亲,本来以为从此两人能做对安贫乐道的乡下夫妻。可等两人成亲生下儿子被人接到上海才知道,原来她老公是个富商外室的姨太太生的私生子。因为忌惮原配妻子家的势力,安排到了姨太太远亲家抚养。富商临死悄悄把私房留给了两人,一些现钱和几间铺子、一栋房子,有了这些一家人就留在了上海生活。

    有了钱二丫姐夫的姐姐就开始托人回山西找弟弟的下落,十多年后终于在三七年知道了确切地点。本来打算折变家业后一家四口一起来山西找人,然后带着亲弟弟一家一起到重庆过安稳享福日子。可惜碰到了小鬼子攻占上海,两口子加上小儿子都出了事。这封信和照片是二丫姐夫的姐姐临终前写好交给大儿子,作为遗言带回来的和亲弟弟相认的凭证。里头还有一些散落的证件、印章,从中知道大儿子叫程慕风。

    看到这些东西二丫弄不清楚,有了这么多意外之财为什么陆祖奶奶带着三个孩子的日子会过的那样艰苦?听奶奶提起当时三个孩子跟着陆祖奶奶昏天黑地干活都差点饿死,猜测也许是因为跟着亲娘日子太艰苦食不果腹、每天劳作没培养好感情,龙凤胎才会那么坚决的投靠了后娘、亲爹。想到刘福、花婶子、张婶子他们的建议,应该是陆祖奶奶早早的把房子脱了手没来得及发现让别人占了便宜吧。

    财不露白,箱子里大部分东西没动,财物只留下一些纸币,把找到的望远镜放了进去,二丫打坐一会,听着歌在空间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这两天晚上身边有三个孩子在,不敢在空间多待,可面对这样艰苦的环境实在是憋气的厉害。

    天微亮听见动静二丫打开房门时,花婶子已经起床忙活开来。看见二丫,花婶子迎上来交代道:“我用麦子、昨天的剩窝头熬了些麦仁粥,等你二旦哥他们起来差不多正好。”

    说完看着院子和柴火堆提醒二丫道:“咱们庄户人家谁不藏点粮食,趁天还早用不用你二旦哥帮着找找?还有我们那屋看样子像是你姐姐们住的,你一会过去也找找。”

    二丫正有此意,想起陆祖奶奶不识字的事开口回道:“谢嫂子,我也是这个意思。昨晚找见一个皮箱,看样子应该是姐夫那个外甥的东西,里头说不定有他的名字,还得劳烦二旦哥帮着看看,刻墓碑正好能用得上。”

    三人边吃饭边看皮箱里的东西,二旦瞧了证件、路引道:“这人叫程慕风,是个好名字,可惜命却不好。”

    小心翼翼的看完金表,看到被三个小孩拿出来玩的望远镜,二旦好奇的拿过来左右摆弄,花婶子也稀奇的凑过去放在眼睛上试了试。看到上面眼睛一样的玻璃镜片,二旦狐疑道:“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我肯定在哪见过。”

    二丫随即插嘴提示道:“我也见过,对了!躲小鬼子时我好像看见鬼子骑在马上拿跟这差不都的东西瞧来着。”

    花婶子闻言来了兴致道:“快,咱们也出去找个地方看看,说不定是好东西呢。”

    二旦出去爬到房顶上,一会便传来兴奋的声音道:“好东西,铁牛他娘真是个好东西,我能看到村子外头了!”

    海子听了高兴的欢呼道:“叔,叔,我也要上房顶,我也要看好东西!”

    等二旦下来,三个孩子和花婶子高兴的围上去抢着摆弄,二丫在一旁补充道:“嫂子,中间那个东西好像能动,让二旦哥动一下上屋顶再试试?”

    二旦闻言小心的带着海子上了屋顶,来回动的调整半天下来回话道:“真是绝了,忽远忽近怎么弄的?二丫妹子这可是个宝贝,应该是人们说的千里眼,回去千万藏好了。”

    海子也在一旁兴奋讲述道:“娘,可好看了!一会大一会小,那么远都能看清楚,我还看清楚路上的人拿着篮子呢!”

    花婶子闻言接过望远镜小心的放回皮箱里,叮嘱二丫道:“妹子,这东西咱们今天看看就算了,等回去谁都不能说,不然可就变成招祸的了。”

    张婶子过来拿了粮食没一会,刘福过来通知道:“石匠那我给你说好了,他们连夜就叫了几个人过来开工。现在已经在坟地上整修开了,大侄女你等下午弄齐整了再过去拜祭。”

    二丫闻言拿了一百块中央票交给刘福道:“谢刘叔了,这一百块你先拿着,剩下的等整修完我在添。”

    刘福以为二丫手里不富裕,卖了地才能有钱给,于是安慰道:“不用着急,石匠和我一个村,耽搁两三天再给也没什么事。”

    本来就是要通知石匠刻程慕风的名字,花了那么一大笔钱觉得不放心的去盯着,二旦随即提议道:“刘兄弟一会我和你过去看看,正好我们知道了二丫姐夫外甥的名字,我过去给他们写出来用上。”

    花婶子、二丫和三个孩子在院里挖探了半天,找出了三口袋玉米、半袋麦子、一袋豆子,接着又从屋里找到了一些合作券、大洋、中央票,合起来也指二十块大洋,等族里过来收钱又花出去不少。又住了一天,等到二丫买了地、拜祭过离开时,牛车上装的满满当当。

    第 10 章,

    就算再着急陆、王两家的头七过了才能走,二丫耐着性子收了埋得粮食,托着花婶子卖了十几个小鸡苗,找出王家二亩地的地契收好等等琐事事情准备启程。

    庄子里男人们挖地道,妇女们分配了转运地道土的活。趁着大家凑一堆的机会二丫向众人打听出行的事道:“婶子,咱们庄子里有没有人常跑县城?要是去外县怎么走?”

    中年妇人闻言皱眉回想了一下道:“哎,婶子也没去过县城。咱们庄子离县城比你们陆家庄还远,听你大叔说走路的话早起抹黑,直到天快黑才能到。至于去外县,年月不太平大家一般都跟着县城掌柜们的货车走。问这些铁蛋媳妇你要从城里捎东西?也对,以前都是你公公张罗,怪不得你不知道。”

    现在的火车二丫不知道有没有、安不安全,虽然她有护身的办法,可架不住碰到大队人马,把危险减低到最小非常有必要。大王庄居然离县城那么远,看来她得找人帮忙了。

    中午收工回去的路上,二丫叮嘱花婶子道:“嫂子,一会我找你去,有些事求你们家帮忙。”

    三个孩子二丫已经让他们服用少量空间水改善身体,又用鸡汤、鸡蛋、奶粉等顶着没几天一个个变得红润白胖。

    喝了粥吃了白面加一点精细玉米粉做的的窝头,二丫边刷碗边对一旁跟在身边拿抹布帮着擦碗的对海子,强调询问道:“说说,一会去花婶子家问你吃什么了,怎么回答?”

    海子黑珍珠似地眼珠子机灵一转干脆利落回道:“喝粥吃窝头了。”

    立志把小包子门培养成腹黑芝麻陷的二丫闻言赞扬道:“不错会说话了,说了实话却模糊了实质。”

    海子闻言满脸雾煞煞沟通不良的星星眼状,二丫见状轻点他小鼻子解释道:“小孩子是不是不能胡说八道、不讲实话?”

    海子闻言声音洪亮用力点头道:“是,爷爷说小孩子乱说话土地爷半夜就会来掐了鼻子。”

    二丫继续引导道:“那娘变出来的,咱们家那么多好吃的能不能让人知道?”

    小孩子的思维不能小看,特别是战乱朝不保夕的年代,别看只是五岁多点的孩子,思维却已经趋于成熟的懂得财不露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低头沉思一会,海子抬头眼神坚定语气利的表示道:“不能!爷爷说过,家里的好东西都的藏起来。咱们家是老的老、小的小,要是让人知道会遭难的,会变成以前爷爷带我看见的饿着肚子睡在地头的叫花子。”

    虽然对王铁蛋没好感,对于王家老爷子背着儿媳妇藏东西的举动有异议,可从海子的言行举止上二丫却不得不对老爷子的言传身教表示敬佩。不愧是当时出过门认得几个字的能人,有时不厚道的想想陆祖奶奶的经历,老爷子启蒙教育出来的老大,大字不识一个的陆祖奶奶教育出来的龙凤胎,相比在心性和为人处事上的确是要高那么一筹。

    海子说完眼神明亮的宣言道:“娘你不用怕,爷爷说过的等我长大了,比铁牛哥还大就是爹那么大,弟弟、妹妹也长大了,家里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王家老爷子这么和孙子说话,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王铁蛋不在人世的想法。寻思着老爷子的想法,二丫继续提示道:“不能乱说话,又不能让人知道咱们有好吃的,那该怎么办?”

    刚才已经想过,闻言海子立马阐述想法道:“别人吃的是粥和窝头,咱们吃的也是粥和窝头。我只不过是没告诉他们娘做的粥和窝头别他们的好,不算乱说哈。”

    说完小声嘀咕道:“那些东西是娘变出来的,谁让他们家没有神仙变不出来好吃的,我才不告诉他们。说不定我说了,娘也会变不出来的。”

    闻言会心一笑后,二丫再次询问道:“要是咱们吃的和别人都不一样,那海子你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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