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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抬起头,正对上海兰同样狐疑的双眸,海兰失笑:“难不成有人和臣妾当年样,侍寝不成被抬了出来。那是该哭的。”

    年岁滔滔流过,也不算什么坏事。说起曾经的窘事,也可全然当作笑谈。

    如懿睇她眼,微微蹙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哭哭啼啼的,明日便成了宫里的笑话。”

    容珮会意:“那奴婢即刻去请恪贵人回来。”

    不过片刻,恪贵人便进来了.越本是温顺的女子,如今双眼哭得和桃子似的,满面涨得虾子红,窘迫地搓着衣襟,却忍不住不哭。

    如懿赐了她坐下,又命菱枝端了热茶来看她喝下,方才和颜悦色道:  “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本宫。个人哭哭啼啼,却成了说不出的委屈。”

    恪贵人张了张舌头,又把话头咽下,只是向隅嘤嘤而泣。海兰抚了抚她肩头,“哎呀”声:“春夜里凉,你若冻着了,岂不是叫家里人也牵挂。在宫里举目不见亲,有什么话只管在翊坤宫说,都不怕。”

    恪贵人双目浮肿,垂着脸盯着鞋尖上绣着的并蒂桃花朵儿,那色色的粉红,开得娇俏明媚,浑然映出她的失意与委屈。她的声音低低的,像蚊子咬着耳朵:“臣妾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伺候了皇上年,如今倒不懂得伺候了。”

    这话有些糊涂.如懿与海兰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安。如懿索性劝她:“话不说穿,除了自个儿难受,也叫旁人糊涂。”

    恪贵人盯了如懿眼,扑通跪下,抱着如懿的裙裾哭道:“皇后娘娘,臣妾也不知哪里伺候得不好。皇上处理政务想是累了,精神气儿不好,臣妾也不敢狐媚皇上,便劝皇上歇息。谁知皇上推了臣妾把,怪臣妾不懂伺候。”

    暖阁里的都是侍过寝的嫔妃,自然懂得“精神气儿不好”是什么意思。海兰怕恪贵人不自在,索性看着别处的影子装聋作哑。

    如懿听了这话头,便知不好劝说.只得拉了她起身:“好了,这事儿也不怪你,皇上的心自该在前朝,如今西陲的战事揪着皇上的心昵。”

    她不劝尚好,劝,恪贵人哭得越发厉害:“臣妾向来不是很得皇上喜欢,不过每月侍奉皇上两回。可这些日子,不止臣妾,许姐妹都瞧了皇上的脸色。是不是豫嫔入宫,臣妾等都没有立足之地了昵?”

    如懿听得话中有话,便问:“除了你,还有谁?”

    恪贵人掰着指头道:“恭贵人、瑞贵人、禧贵人,连颖嫔姐姐都吃了挂落儿,只不过都咬着被角偷偷儿哭罢了,唯有恂嫔,她也被送了出来,只她不在意,”

    她说起的,是蒙古嫔妃,向又要好,闺房里自然可能说起。如懿听得心惊肉跳,只维持面上平和;“那又干豫嫔什么事?”

    恪贵人眼神跳,有些胆怯,旋即咬着手里的水红绢子恨恨道:“皇上只说豫嫔会伺候人,唯她没有被早早送出来。”

    呵,是如懿疏忽了,只看着是记档上侍寝的日子,缺未注意时辰。如懿安慰了恪贵人,便叫好好送回去。海兰睨她眼,摇了摇头,只道:“恪贵人说,臣妾可越发好奇豫嫔了,可是什么来头呢?”

    这日逢着李玉不当班,如懿便唤来了他细细追问。李玉忸怩得很,浑身不自在,吞吞吐吐才说了个明白。原来这些日子侍寝,唯有豫嫔最得眷宠,皇帝时也离不开,而若换了旁人,次日皇帝便有些焦躁,要去唤齐鲁来。

    事已至此,如懿亦不能再问,又细细问了皇帝饮食睡眠,倒也如常,也只得打发李玉走了。

    如懿心事重重,海兰知她忧心,论起御花园春色繁盛,特意便带了她同往园子里去。

    如懿与海兰挽着手,漫步园中看着春光如斯,夭桃娇杏,色色芳菲,不负春光,怡然而开,便道:“好好的闷坐在宫里说旁人的闲事,还不如来这里走走呢。春色如许,可莫辜负了。”

    海兰笑吟吟道:“皇上不肯辜负六宫春色,雨露均沾,咱们也且乐咱们的便罢。”

    花木扶疏,荫荫滴翠,掩映着座湖石假山。山前对狮子石座上各有石刻龙头,潺潺清水从中涌出,溅出片蒸腾如沸的雪白水汽。假山上薛荔藤萝,杜若白芷,点缀得宣。座小小飞翼似的亭子立在假山顶上,个着茜桃红华锦宫装的女子正坐亭中,偶有笑语落下。

    “本宫的母家博尔济吉特氏历来只出皇后,本宫仅为嫔位,自然是委屈了。”

    似乎是宫女的声音:“皇上不是答应了小主会即刻封妃么?咱们赶在恂嫔前头成了妃子,可不是打了霍硕特部的脸?小主可是为老王爷争气了!”

    豫嫔的声音趾高气扬:“不仅是妃位,贵妃,皇贵妃,本富都会得到·左右皇上宠爱本宫,不喜旁人,本富有什么可怕的。”

    那宫女道:  “皇上如此宠爱小主,旁人都成了东施丑妇,看也不看眼。即便哪日废了皇后由您顶上也是有的,谁叫咱们博尔济吉特氏专出皇后呢!”

    豫嫉笑得欢喜而骄傲:“可不是?从太宗的孝端皇后、孝庄皇后,世祖的孝惠皇后,咱们博尔济吉特氏可是出了不少皇后的,如今的皇后也不过是皇上的续弦继妻,那中宫的宝座能不能坐稳,还是两说呢。”

    二人笑语得趣。海兰驻足听了半晌,冷笑声:“皇上要封豫嫔为妃?怎的娘娘与臣妾都不知晓。”

    如懿低头拨弄着护甲上缀着的红宝石粒,不咸不淡道:“这样的话,自然是枕畔私语了。且只是封妃,有什么可张扬的。本宫瞧她恨不得坐上后位才高兴昵!”

    海兰蹙眉,嫌恶道:“小小妃妾,也敢凌辱中宫!姐姐也该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如懿蕴起抹笑色,清恰如天际杏花淡淡的柔粉:“此刻豫嫔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本宫何必去惹这个不痛快。且次传杖就能灭得了个人的野心么?笑话!”她神色淡然,转脸道,“听说这阵子纯贵妃身上直不大好,咱们去瞧瞧她。她也可怜,日夜为了儿子熬心血,也是撑不住了。”

    海兰虽然着恼,但如懿这般说,也只得随着她去了。

    二人看过绿筠,已是傍晚时分。陪着皇帝用膳的是媾婉。如懿行经永寿宫,看着传菜的太监陆陆续续鱼贯出入,十分齐整安静。皇帝用膳,想来满、蒙、汉菜色齐全,时流水价往来。海兰眼尖,忽然努了努嘴,见对面长街的转角根下,个小宫女伸着半个脑袋盯着永寿宫门口。那宫女本掩着身子,若非偶尔被风卷起浅绿裙角,暮色四合之际,倒也不易察觉。

    容珮撇了撇嘴,不屑道:“如今底下人越发没规矩了,争风吃醋都派人盯到别人宫门口了,也不管教管教。”

    如懿便问:“你认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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