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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再大点声!”
“大哥。”
“再大点声!”
“大哥。”
“再大点!”
“大哥!”苏菡在他面前根本不敢开口,但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得已大声喊出来,一颗心跳得“扑通扑通”,却见陈亨忽然放弃了严肃的表情,哈哈大笑了出来。
苏菡顿时感觉自己被调戏了,悄悄看看韩一梁,见他也勾着唇角在笑,只能低头忍了。
半晌之后,陈亨终于笑够了,一脸认命地看着她道:“往后都是自家人了,用不着那么怕我。你好好跟着老九,伺候好他,少拖点他的后腿就行。”
他的语气倒还好,可是他的表情,深藏着看着韩一梁跳了火坑却救不了的心痛和无奈,看得苏菡格外内伤。
这样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她的不看好真的好吗!她今天明明没有拖韩一梁的后腿,还救了他啊!
心里虽然不开心也不服气,苏菡却不打算表现出来。她受教地向陈亨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表现得更好,不让陈亨再看扁她。
陈亨对恭顺她的态度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问她:“你治伤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偶然与一位云游的游医学的。”
陈亨点了点头,信了,“你说我这伤口现在不能包,那什么时候能包?”
“最好是……到伤口长合再包上。”苏菡这话说得并不很有底气。她接受的外伤处理培训中,并不含有外伤恢复期的相关内容。不能包扎,是她依据自身所掌握的知识做出的判断。
陈亨的伤口很深,而且已经溃脓,说明已经发生了感染,包扎不利于恢复且容易形成厌氧环境,那样就会给致命病菌增加快速繁殖、威胁人体的机会。
在没有条件进行彻底清创的前提下,止血后等待伤口自愈再进行包扎,应该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她考虑了很多种与陈亨解释的说法,不过陈亨没有问她这么做的缘由,皱了皱眉头就同意了。
他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还要擦掉我伤口上的脓血吗?”
果然该来的躲不了,苏菡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要擦的。”
“这东西留着能帮伤口长合,为什么要擦掉?”
“这……”
苏菡之前给陈亨止住血之后,问过侯四。本以为这种误解的背后有什么玄妙的说法,结果实际情况比她想的要简单粗暴。
侯四说,这种说法是古已有之,而且事实也表明脓血糊得越多,血就越难流出来,糊住之后过段时间伤口就长合了,说明其确有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
对此苏菡深感无语,她之前没听过这种说法,家里有人受伤流血,都是按她的法子来。
她家在深山,年年只能保证一家四口人的温饱,没有余钱让她一个女孩子念私塾。她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历史,也实在想象不到这个时空里这片土地上的先民都是何许人也,竟然流传下这种坑害后代的总结。
她相信,伤口被脓血糊满的情况下,肯定能有人活下来,而且还恢复得生龙活虎的。但那肯定是因为对方是伤员中的战斗机,是笑傲自然选择的强人大能!
弱一点的,受伤严重再不清创,在古代这种医疗水平下,估计都会因为感染不治而壮烈献身。
这种坑爹的误解一定害死了不少人,没有人发现,定然不是因为死的人少,而是因为对这误解信得太深,将所有伤重死亡之人的死因都归结到了其他方面,而不是脓血上。
她固然可以打打马虎眼,让陈亨也很快放过这个事情。可是陈亨和侯四不一样,他是一军统率,是千百人生命的掌权者,一旦被纠正过来,将正确的做法传达下去,说不定日后就能挽救很多人。
不过要向陈亨这样的古代土著人士科普现代医学证明的事情,还是很有难度的。
苏菡想了想,跟他按部就班地说,他肯定听不懂,不如再往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游医师父身上挂靠一下。
在古代,有真本事的人常常一言不合就归隐,游医这种可靠性浮动很高的人,治不好伤病在人心里就是神棍,能治好那形象立马就摇身一变成了隐者大能。假托他说的,说不定陈亨就能听进去。
她认认真真在心里编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对陈亨道:“我的师父去往他处之前,特意叮嘱过我一句话,是‘黄白虽好,过半则坏’。他说脓血虽好,但是在伤口超过半寸的情况下就变得弊大于利了,不能留用,具体的原因他说太复杂了,我那时还小,说了也听不懂,就没有和我解释。”
要直说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用,估计陈亨也不能很快就相信,苏菡就划了个线。先把半寸,也就是一点七厘米以上伤口的感染者救了再说。
陈亨仔细看了看苏菡:“他特意嘱咐你的?”
“是。”
他犀利的视线一扫过来,苏菡心里就有点打颤。但一想到纠正错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