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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识吾否? 作者:执礼
们的越矩,个劲的往后躲,那模样看起来分外可怜。可他们心下也知自己不是,凡魂无元神护体,尤其是纯净之灵,是易得恶鬼觊觎。楚夫子再三叮嘱他们不可乱跑,可孩童心性使然,总不想呆着那几片方寸之地,因而便自作主张的央着两位黑白无常带他们去外头看看。他们听闻夫子唤这二位无常作爹,心下便计较着,即便犯了事夫子也不得直接怪罪于他们,看在长辈份上,好歹还能说上两句,却不想正巧被抓了个正着,让他们分外尴尬。
“如玉,和田,你们还想待到什么时候?”楚平安望着这两个怕得几乎要抱成团的小孩,心下虽是有些气恼,现下也忍不住带着几分无奈,虽是如此,面上倒是严肃了几分,带上了些许说教之意:“你们爹娘好容易得了消息寻了过来,已是不易。何况你俩执念许久不入轮回,本已不剩少时光,现如今还想因着此等小事犹豫,平白消耗这宝贵时光?”
如玉和和田对望了眼,心下也明白夫子说得在理,挣扎半刻,便手牵着手从狱帝身后绕了出来。他们微微倾身对狱帝致歉,双水汪汪的大眼里羞愧几乎要压抑不住,那番可怜兮兮的模样,直把狱帝心疼得摆手说着无碍。楚平安看着他俩鼓起勇气在自己身前,板眼的认着错,如玉是个姑娘,因着做错了事眼泪也禁不住泛了出来;和田倒是死撑着夫子教导的君子之道,明明眼眶涨得通红,却也死活不掉滴男儿泪。
楚平安见他俩知错,面上也缓和了些许,和田说他们不该不听劝言随处乱跑,还没个体统的拿着陌生公子说着嫁娶之事。楚平安听到这,终究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来,他心里只担忧着这两小儿出了半分差错,到头来免得又让两人爹娘神伤番,却不料小孩竟然还缠着这位公子说着这等情爱之事,只把他逗得忍不住破了功。
俩个小孩儿见到夫子笑了,心下顿时轻松不少,如玉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得紧,当即又成了原先小辣椒的模样,她几步上前扯住楚平安衣角,嘴里直央着夫子回答原先未完的问题。楚平安望了眼奈何桥,心下虽是想解释清楚,却怕他们爹娘等得急,只得回身委托两位爹带着小孩赶去奈何,至于这种男孩女孩长大后才能懂得丝的情爱之事,自是乐得留给这两位情路坎坷的爹去处理。
临行前,楚青竹似是有些不放心,戒备的看了狱帝眼,随后拿着他的手小心的叮嘱着什么,冷傲天管着两个小孩儿,张脸冷得可以,只把还在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的孩童镇得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竟是分外乖巧。
“爹,你还是赶快带着他俩过去吧,这番事便这般了了,可不应还有下次。”楚平安自打遇到楚青竹便是看惯了他那副捋着胡子的威严相,下面对着这位几乎是自己平辈的温润男子,心里也褪去了几分对爹的敬畏,转而还带上了几丝生前不敢的劝言,“孩儿知您怜悯这些孩子出不得狱界的苦闷,也晓得您的菩萨心肠,可私带凡魂出界可是大罪。前些日子转轮王还在处理恶鬼出逃之事,您这番做法实在是不赶巧。”
楚青竹看着自家孩子撇眉的模样,不知怎的,心下竟有些发慌。许是恢复了往日青年之姿,加上又等到年不见的爱人,有人在旁体贴的宠着,又有人在旁周全的叮嘱,那心性便也跟着回到了过去。不仅做事完全不见之前安然抗敌的淡然,便连举动也带上了几分青年才有的意气风发和些许顾头不顾尾的冲动。
“安儿,我知错了,知错了,你就别再念叨了。”楚青竹几个纵步走至冷傲天跟前,亲昵的靠在那位冷峻男子身上,眉眼里无端都带上了几分风情,“安儿,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爹亲吗?”
冷傲天神色不变,耳朵后跟却忍不住泛上了些许红晕。他青年便战死沙场,自是不知自家爱人在人间吃了少苦楚,只知他圆了他俩生前心愿,带着自己的部下开了个武馆,自己又开了个书院,在烟火三月春雨绯绯的扬州城里活得顺风顺水。不仅如此,还收养了两个孩子,文武,竟是像极了他们,然而好巧不巧,却怎也没料想到,他们两个孩儿的命运,便也是像极了他们。
话说回来,他当时担任酆都阴司职,少不得要回人间看看这两个孩子,有次还强硬的幻化了形体半道救了楚平安命。虽说他时时刻刻关注他们,但却也从未见过,如今这孩子来了狱界明白自己和他爹之事,也乐得将自己看作爹亲,他虽是冷面冷心,但对待记挂在心上的孩儿,内里还是泛着无边温柔的。
因而每每被这孩子唤着爹亲,心下虽是兴奋不已,但面上却是副强撑的冷峻,想着要做好这个角色好好弥补这些年来他不在的时光,但心里总忍不住泛上阵难掩的羞意。
于是老不休的爱人便总爱拿着这点来打趣他,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逗弄才好。
“爹,您若再打趣爹亲,孩儿可得担忧爹亲另寻良人了。”楚平安笑着打趣楚青竹,说着还故意瞥眼望了番狱帝。楚青竹瞧着眼前这位公子翩若惊鸿的身姿,没来由的还真是生了几许戒备,他护着两个小孩儿,强硬的挽着冷傲天的手,连招呼都不让冷傲天做个全乎,就急冲冲的走开了去。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只把冷傲天这番漠然的人都看得忍不住弯了弧角。
楚平安望着他们走远,噙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才不好意思的朝狱帝拱了拱手,希望他不要介意方才自己的打趣才好。狱帝笑笑,示意无碍,只在刚刚那位白无常唤楚平安为“安儿”时心下惊,他当时下意识开了神识探索这人,心里怀着期待,却终究仍是无所获。
不过这番熟悉之感,却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亲切之意。
狱帝看着眼前这个再次对他行礼,拱手作势要走的青年,心下竟生出了几分挽留之意。他在后头唤了声平安,堪堪留住他的步伐,这才正了正身子,毫不掩饰的认真相道:“平安,我姓张名琰,无字。”
狱界之帝张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何况此人端的是这番风姿气度,让人想认错也难。
楚平安听闻这句,回眸时的眸子里也不见带上半分诧异,他照例是安然的笑了笑,却是回过身来再次行了个礼,眉目里带着几分恭敬,仍然是副不卑不亢的神情。
“常言只道狱帝气势凌人不好相与,想不到那竟都是误传,今日得以相见,才知您真正本色。”楚平安行礼起身,双带笑的眸子里难得带上了几分戏谑,“您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人间《洛神赋》里的神采,您真算是满打满算的占了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