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飘呀 作者:一世华裳

    是努力回忆上辈子的事，当时他刚刚与大哥吃过晚饭要出宫回府，接着就被绑了，最后落得跌死的下场。他默默捧着杯子，眼神遥远：“我记得那是个晚上，还是在外面，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二话不说就把我……嗯，扛走了。”

    莫惑静默下：“然后？”

    “然后他带着我见了几个人，”祁真尽量说得含糊点，“我们去了间房子，于是就这么认识了，后来又分开了。”

    莫惑感觉越听越像是在说庙会上的事，再次静默，忽然问：“他为何扛走你？”

    “过去太久，我也忘了，”祁真想了想疯子乖张的性子，推测道，“大概是脑袋不知在哪撞了下吧。”

    “……那他可有对你说过或做过什么？”

    祁真的思绪时有些远，那疯子将他们绑了后并没做过分的事，打人是肖衡干的，总忘记给他们带饭的也是肖衡几人，而疯子要忙着假扮皇上受人跪拜，只偶尔会来趟，来了也是与大哥聊得，和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倒是总给他带御膳房的糕点。

    其实重生归来，每每想起疯子他的心里都有些复杂，他会被绑，疯子是罪魁祸首，可在那段日子他却盼着能见到疯子，因为这人出现，肖衡便不会再打他，平剑岩那三个畜生也会暂时收敛看向他的目光，他反而是最安全的。

    他垂眼喝茶，简单道：“他给过我吃的。”

    莫惑：“……”

    这好像确实说的是他？

    祁真默默回忆了会儿，察觉某人突然没了声音，不由得望过去，强调道：“我这次说的可都是实话。”

    莫惑不置可否嗯了声。

    “所以就是这样了，我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只要见到他就能认出来，你会帮我找人吧？”祁真期待地望着他，干脆豁出脸皮不要了，“虽然他有点莫名其妙，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少年双眼明亮，仿佛聚着万千星辰的光辉，直白地诉说钟情，莫惑的心底霎那间闪过丝异样的感觉，急忙定了定神，道：“听你话里的意思，应该有些年头了。”

    “嗯。”

    莫惑挑眉：“你今年才大？与他相遇时恐怕小，如何懂得情爱？”

    糟糕，把这点忽略了……祁真眨眨眼，决定继续不要脸，万分深情：“但我直没有忘记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莫惑难得破天荒的有点不自在，不与他的目光对视，“这也不定是就是喜爱，况且那么久没见，你根本不清楚他会有何改变，兴许他不再像当初遇见时那般亲近你。”

    “没关系，我会主动对他好，”祁真信誓旦旦，“只要我付出得足够，他会被打动的！”

    莫惑望着这少年，不知为何忽然想知道他对人好会是什么样子，嘴上则问：“凡事都有个万，若不行呢？”

    祁真想象下这辈子如果不能让疯子打消去皇宫的念头该怎么办，不由得双眼眯，瞬间闪过道寒光，那本王就与他鱼死网破！

    莫惑：“……”

    这是想做什么？把人绑了还是得不到就毁掉？

    祁真快速意识到这人的手下有可能就是疯子，及时收敛情绪，可怜道：“那……那我只要能看他眼便好了。”

    莫惑自然不信，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事已至此，绝不能让这少年和他娘遇见，若少年得知他便是当初那人，而他娘又发现少年是奶娃娃，那在他娘看来这简直就是……他思索须臾，找出个最为贴切的词，暗道这简直就是——两、情、相、悦！

    若那时他再与他娘坦白之前是在骗她，后果可想而知，可也不能现在说，因为他娘毕竟了解他，见他放着好好的张挡箭牌不用而是选择主动坦白，肯定会觉出有问题，结果样。

    他坐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祁真观察两眼，觉得这人有可能是被他说得动容了，正要趁机问句何时见杀手，便见他望过来，腿向这边搭，冷酷地指了指。

    “你，捶腿。”

    “……”祁真猝不及防，“啥？”

    莫惑吩咐：“我让你捶腿。”

    祁真：“……”

    娘的，话题为何会转得这么快！你个混蛋！小王爷凶狠地看看他，又看看他这条腿，忍着扑过去捅两刀的冲动，抖着手捶了捶，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努力让声音不那么发颤：“找人的事……”

    “我会留意。”

    “那杀手呢？”

    莫惑忽略掉他基本没用力的爪子，淡淡道：“他外出办事，最近不在风雨楼，等他回来我让你们见面。”

    祁真应声，默默窝在那里捶了几下腿，时不时瞥他眼，总觉得还有点憋屈，问道：“楼主，你好像很爱穿黑衣？”

    “嗯。”

    “为什么？”祁真脸单纯，“你那么爱干净应该穿浅色的才对，若是脏了就能立刻看出来，对吧？”

    莫惑将沐城机关会的资料放在旁，拿出另外张纸继续看，头也不抬道：“我就是怕麻烦才穿黑衣。”

    “那你不会觉得这衣服不干净么？”

    “不会，这是洗过的，”莫惑怀疑地盯着他，“你又想说什么？”

    “我就是有点点担心，”祁真复杂地望着他，“你想想看，若是浅色的衣服溅上脏东西，洗的时候肯定会特意揉揉的吧？但黑的不明显，兴许会因为没注意而没洗干净，还有，晾衣服的时候若有虫子落在上面撒尿拉屎，黑的恐怕也看不出来……”

    他换上沉痛的语气，“然后只只，层层，前仆后继，没完没了……”

    莫惑的眼皮瞬间跳：“你给我闭嘴！”

    “我这也是为你着想，”祁真态度诚恳，“你没听过么？忠言逆耳啊！”

    莫惑：“……”

    祁真默默观察他，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兴许没那么虫子的。”

    莫惑盯着这混小子，忽然有些怀念以前乖乖窝在他怀里不哭不闹的奶娃娃了，沉默下，指着另条腿，示意他换腿捶。祁真见他竟然不为所动，在心里哼唧声，凑了过去。莫惑便继续看资料，须臾后冷淡道：“再去泡壶茶。”

    祁真没意见，起身走人。

    莫惑扫见他离开，忍不住皱起眉，开始仔细地寸寸地查看衣服，先是左袖，等他好不容易看完，却发现某人回来了，于是迅速换上淡漠的表情，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吩咐道：“去洗点水果。”

    祁真暗道声事，维持笑脸：“吃什么？”

    “随便，洗干净点。”

    “嗯。”祁真磨磨牙，气咻咻地走了。

    卫玄仍在外面着，自然不会让他动手，示意丫鬟洗好装好，这才递给他。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