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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江湖人真会玩 作者:凉蝉

    家的半块玉片?”七叔仍轻声说着,“说他气度非凡,面慈心善?”

    辛暮云眼珠都在发颤,嘶声吼出句:“骗徒!”

    七叔举起自己的手掌:“可惜了。阿岁没可能长到那个年岁。他永不可能与你般大,也不会有气度非凡的日了。”

    他毫不犹豫,使出了伏龙掌的十成功力,重重击在辛暮云额上。

    辛暮云脸上仍残留着惊恐与绝望的神情,双膝软,扑通跪在地上。浓稠血流从他七窍中流出,面目看上去加可怖。

    他徒张着口,啊啊作声,却完全发不出完整词句。

    “说什么?”七叔漠然地问。

    辛暮云无法发声,眼皮艰难地眨了眨,流出行泪来。

    七叔冷笑着再次重力按着他脑袋,再击掌。直待手下这人完全没了声息,他才松手。手松,辛暮云便软倒在了地上。

    “唐鸥与林少意太年轻,凡事并不定要遵照公平正义的方法去解决的。”七叔弯腰从他怀中搜出半块玉片,抓在手里,“杀你的就是伏龙掌,天下独此家。七叔和丐帮,欢迎少林人来找。”

    他起身踢了踢辛暮云。脚下的躯体已经断气,软绵绵的。

    七叔回头瞧了瞧掩在夜色之中的巍峨寺庙,转身快步往山下走去。

    那半块属于辛晨的玉片,被他谨慎放在怀中,不会遗失,不会碎裂。

    云又散去些,月光亮冷。

    昏暗山道上,尸体无声陈列。僧人如净的禅房中,本经书被冷风簌簌翻开。那是本教人如何与往生者交谈的怪异经书。浓重的黑暗中,似有个魂魄安坐在房内,正等待着它永不再归来的暮云公子。

    (正文完)

    卷三 番外

    第76章 番外:司马凤vs迟夜白(1)

    原本是裹挟着身雪寒之气,谁料马蹄踏过了雪线,越往南便越是温暖。

    汇龙镇位于郁澜江下游,是郁澜江与其支流青玉川的交汇处。江河交汇之地土地肥沃平坦,宜种植,宜建港。汇龙镇虽只是个镇子,但其繁华热闹不亚于周边城郭。青玉川比郁澜江平静细小,大船无法同行,两岸遍植各色花木,河面虽不宽阔但河底颇深,鱼虾十分美味,是远近闻名的好去处。因而汇龙镇不仅商业繁华,农渔繁茂,也是个文人墨客十分喜爱的地方。

    也正因人流来往复杂,汇龙镇上旦发生大案,往往令当地衙差头疼不已。搜查、抓捕,都是难事。

    汇龙镇外的驿里,司马凤也在头疼。

    “这叫什么诡怪案子,阿四说得可怕,我还以为是么难办的事情——不就是死了个人么!”他走来走去,又急又躁,“我在灵庸城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少意盟的人要到了,辛家堡那姓辛的也还没料理干净,你叫我回来做什么!这种事情你动动眉毛就能解决了!”

    在他面前的中年人眉毛竖,举掌在桌上狠狠拍了记:“逆子!”

    桌子抖了抖,根腿连带着半片桌面都垮下来了。

    司马良人只有这个儿子,从小就怕自己太过骄纵他,因而直都秉持着严父慈母的路线,从不给司马凤好脸色。司马凤看看那桌子,又看看他爹,脸色极其平静:“我又逆了什么?”

    “你忘记了司马世家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个守则:中立,不偏向任何方。”司马良人示威完毕,可以冷静跟儿子沟通了,“你,还有牧涯,还有田苦那古怪孩子都忘记了!司马家,鹰贝舍和杰子楼直都依着这个守则,才能在江湖上稳脚跟。我们不是任何方的人,也不会成为任何方的助力。只有这样,才能屹立不倒。”

    司马凤时没反应出来“牧涯”是谁,随后很快想起这是他爹给迟夜白的字,没人用过,只有司马良人自己津津乐道。他想了想,意识到他爹说的可能是少意盟大火之后,自己和迟夜白以及田苦等年轻的江湖人,齐齐向辛家堡发出诘问的那件事。

    这事情他做得坦荡,自然也不怕司马良人训斥,于是面无表情,将逆子的面貌展示到底。

    “还有这次。你去灵庸城是为了解决僵人事件的,为什么又牵扯到辛家堡和少意盟那边去了?僵人事件事关两国,按照家规,你应当立刻停止行动,以最快速度向我汇报……”

    “那是以前。如今凡事有我决策即可,你已将这位置给了我,我才是司马世家的家主。”司马凤打断了他爹的话。

    司马良人再次暴怒:“我是你爹!!!”

    桌子又裂了半,这回不住了,纷纷摔下来。

    司马凤立刻意识到和他爹纠缠在这事情上是极其不明智的。这人将家主之位传给了自己,但又时刻以爹的身份树立威严,他争不过他,又不能和他打,只好忍气吞声。“爹,闲话莫讲,你怎么知道僵人事件和狄人有关?我们才刚查出来。”司马凤问。

    司马良人从手掌里拔出根木刺,哼哼着说:“鹰贝舍的探子给我传的讯,就在你们回到灵庸城之后。”

    司马凤大吃惊,立刻回头看迟夜白。

    父子俩在厅中争执,迟夜白连同其余人便直在外面守着。驿的士兵都认得司马良人手上的腰牌,知道这是个大人物,也没人敢来打扰。

    迟夜白仍旧穿着身月牙白,那张俊秀的脸是派平静,看到司马凤的眼神后,还微微颔首。

    司马凤口气堵在胸中,发不出来。

    见儿子瞪着迟夜白,司马良人愈加不满:“牧涯做得对,他要是不陪着你,我是实在不放心。你这孩子太冲动了,凡事要想想。江湖是江湖,庙堂是庙堂,别以为自己本事大了,就能挑天子的脸面。这是国和国之间的事情,东原王祸心暗藏,你不应该试图自己去解决。”

    司马凤气得心火燥,掏出扇子不停地扇。

    司马世家自从司马良人这辈便离开了朝堂,但在此之前,他的爷爷、祖父,都是天子脚下枚铮臣。司马良人不喜朝堂之事,司马凤的爷爷知道他秉性,也不为难,自己筹划着干净脱身,到了司马良人这里,总算走得利落又漂亮。但离开了庙堂,庙堂事仍旧时时来寻,司马世家又与刑名之事关系密切,因而仍旧是藕断丝连的关系。

    司马凤知道他爹说得对,旦有所偏颇,便定会引起上头的人的警惕。

    收了扇子,他言不发地走了。

    司马良人被他气得老脸涨红,吼道:“牧涯!跟着他!”

    司马凤离开了驿,骑马在路上绕了两圈,心火稍稍消了,信步往汇龙镇走去。

    迟夜白在身后追上来,慢吞吞开口:“死者还陈尸家中,因为死状惨烈,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人阻拦着不许随便处理。都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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