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江湖人真会玩 作者:凉蝉

    以料理清楚。他征得七叔同意，决定以少林的须弥功为七叔诊治。须弥功需三人同使，性海便决定背他回少林诊治，照虚留了下来，盯紧辛家堡，等候少林那头的援手。

    谁料才盯了几个时辰，他就看到林少意被辛暮云扔下来的场景。

    林少意：“……”

    有些丢脸，他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七叔还活着，很好。他应当还不知道阿岁被抓的事情。”

    照虚：“阿岁是何人？”

    林少意：“七叔的心头宝，你小友沈光明的朋友。”

    照虚了然般点点头，拨动篝火，言不发。林少意躺在他身边，脸上平静，心里其实焦灼得片慌乱。

    火中柴火毕剥作响。林少意闭了眼开始思考。片刻之后，他身上暖：照虚给他盖了衣服。

    林少意睁眼看看身上的僧衣，又抬头看上身裸着的照虚。

    “我的衣服已经干了，你的再等阵。”他说。

    “……谢。”林少意踌躇片刻，低声道。

    他这头被人救起，辛家堡那头唐鸥差点在辛暮云身上戳了个窟窿。

    辛暮云看了眼被唐鸥削成块的尸体，在脸上擦了把。

    唐鸥的剑同样很快。秋霜剑招招都是杀人的招式，但唐鸥显然留手了：他只在辛暮云脸上划破了个口子。

    “辛大哥！”唐鸥又悲又愤，“你……！”

    “如今死了你个朋友，你便说我过分。当日辛家堡大火死了那么人，偏偏无人谴责过那些道貌岸然者言词。”辛暮云冷笑道，“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道理？”

    “那事情与少意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能独善其身？他无辜，枉死的人就不无辜？”辛暮云抹净脸上血迹，“唐鸥，你已经踏入这个江湖了，不要太天真。”

    唐鸥捏着剑，下不去手，也不甘心。

    踟蹰中，他听见沈光明在身后大喊：“别跟他废话！去救林大哥啊！”

    唐鸥这才醒悟，匆匆收了剑，回头将他背在身上，从林少意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

    林少意落水只有片刻，但两人已找不到他形迹。唐鸥解开了沈光明的穴道，他跳入水中，沈光明在石滩上，同往下游找去。夏季江水充沛，唐鸥屡屡被冲撞到江石上，沈光明喊了他几次，终于将他喊了上来。

    沈光明把阿岁的事情跟唐鸥讲了。当说到阿岁手里的玉片同时引起辛暮云和百里疾的注意，他发现唐鸥的脸色也变了。

    “……玉片有什么不对吗？”沈光明紧张地问，“辛暮云会不会对阿岁不利？”

    唐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皱眉沉默了片刻。

    “少意不会死的。他定不会死。”他转头对沈光明说，“你沿着下游直往前找，仔细点。他也许是被冲到岸上了。我回去救出阿岁。辛暮云与我……毕竟是场相识，我们之间并无仇怨，我救出阿岁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情况紧急，沈光明也顾不上迟疑了，“还有，辛暮云让百里疾去杀柳姑姑，你要想个办法通知少意盟。我担心沈晴。”

    “百里疾现在仍在辛家堡，他已经受了伤，时半刻还不可能出发。我救出阿岁之后与你会合，再同回庆安城找少意盟的人。阿岁关在哪里，你知道么？”

    沈光明只好告诉他，他被带出带入，都是蒙着眼睛的。

    “但刚刚出来那次，我记住了方向和步数。”沈光明细细跟唐鸥讲所走的路程和步数，两人同反推。唐鸥对辛家堡的地形很熟悉，很快就知道沈光明说的是哪里了。

    “那是供奉辛大哥母亲牌位的地方。”唐鸥道，“暗室就在下面。”

    “在辛家祠堂下面设暗室？”沈光明讶然道，“他也太大胆了。”

    “辛家祠堂在别处。”唐鸥抬手擦去沈光明额上的点灰土，“这地方只供奉这两个牌位，他娘亲的，和他弟弟的。”

    第41章 旧事（1）

    沈光明奇道：“为何要分开放？”

    “我也不知。”唐鸥想了想，说，“当时他引我熟悉辛家堡，我问过他，但他没有说。”

    沈光明想到当年他与辛暮云两人也算是知交好友，便停口不再说了。

    “这是辛家家事，我也不便问太。”唐鸥以下巴碰碰他头顶，转身已跃了回去，“走吧，会儿去找你会合。”

    两人分别行动，沈光明揉着脑袋，路小跑着往下游走。他眼力不错，路上东张西望，却直没见到林少意的任何痕迹。他越走越担心，生怕林少意真的出事了。他自己心里不好受，也怕唐鸥心中难过。

    走了大约炷香功夫，已经快要接近庆安城码头了。林少意活着的希望越来越小，沈光明忧心忡忡，抬头四顾，突见支流的处浅滩上有微弱火光。

    他立刻跳下水，笨拙地踩着石块小心游了过去。

    那处既然有人，说不定看到尸体……他连忙呸了自己声：是说不定看到林少意的踪迹。

    爬上浅滩，沈光明就木了。

    个林少意光着身子躺在石岩上，身上盖着件僧衣。个照虚坐在火堆旁吃干粮，上身水淋淋的，还泛着光。

    两人都看着他。

    “……”沈光明走了过去，“可把唐鸥吓坏了，他以为你出事了。”

    “我是出事了。”林少意坦然道，“和尚救了我。”

    照虚冲沈光明颔首行礼：“阿弥陀佛。小施主快过来烤火吧。夜凉风疾，怕是会生病。”

    沈光明肚子话想问，连忙蹿过去和他坐在起。

    林少意哭笑不得：“和尚，你也知道夜凉风疾，我呢？我就不会生病吗？”

    他稍稍能动，艰难地扯着僧衣盖住自己。可惜盖得了上头盖不了下头，两条长腿摊在石上。倒挺白。沈光明想。

    “林盟主衣服尚未干透，只怕穿了会糟糕。不是小僧不帮你，是不知如何帮，还请盟主原谅。”照虚道。

    “对啊对啊。”沈光明在旁帮腔，“大师把自己的衣服都给你了啊。”

    林少意说不出话，瞪着照虚的背，咬牙切齿。

    “腔调果真不样啊和尚……”林少意道，“罢了，不和你置气。沈光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沈光明互相询问了番，各自得知了对方身上发生的事情。林少意说话胸口就疼，但他仍然将十年前辛家堡大火中他所知道的切事情都告诉了沈光明。照虚脸平静，似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林少意自己在听到沈光明说起玉片的事情后，同样也脸色变。

    他和唐鸥都知道玉片和玉片持有者的关系，但谁都没打算说出来。沈光明见他神情，似是知情，但想到连唐鸥都不说，林少意就不可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