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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江湖人真会玩 作者:凉蝉
沈光明:“好好好,那很好。”
唐鸥好不容易将十六个字都教会他了,沈光明也会念了,却又生出新的问题:“这是什么意思?”
“方寸掌以大吕功为基础,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唐鸥道,“你虽然还不合适练拳,但这是师叔留的口诀,参参,对你有好处。”
沈光明便人坐在床上,闭眼“参”起来。
他尝试运起大吕功,丹田处那极为熟悉的、切割般的疼痛也随之生起。日日被唐鸥监督着练功,现在这种痛楚已经大大减轻——或是我已经适应了——沈光明心想。原先如薄刃切入肉体般锐利尖刻的痛感,现在已成为钝刀摩擦的粗糙感觉。虽仍然是疼,但这种疼痛会随着大吕功的运转而渐渐消失。让沈光明心中深感可惜的是,他听的戏文和别人讲的故事里,练内功之后丹田就有热力发出,让人精力充沛;而自己这邪门功夫练得越久,丹田越冷,从不见有温暖的时候。
不知道张子蕴是怎么练成的。沈光明心想,虽然青阳心法和大吕功都有驻颜奇效,但若是大吕功练成后自己也会变成张子蕴那般枯瘦干瘪的模样,即使驻颜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这么想,体内真气顿时走岔,丹田寒,开始颤抖。
眼皮睁不开也说不出话,沈光明身子歪,被直在旁边的唐鸥扶住了。唐鸥对这个情况已经十分熟悉,立刻运起青阳心法,把暖热的真气传入沈光明体内。沈光明下子舒坦下来,心想自这次也不用喝血……
他心头竟有些遗憾:不喝也行……但至少应该……
这念头刚起,真气又岔了。
“沈光明!”唐鸥怒道,“定气凝神!你在想什么?”
沈光明连忙摒去脑中杂念,默默顺着青阳心法收拢乱窜的大吕真气。
两种真气虽然性质不同,但由于同为青阳祖师所创,因而分外亲密粘稠,纠纠缠缠间,并未给沈光明带来少痛苦便顺利敛入丹田。
唐鸥给他抹了额上的汗,有些生气:“怎么又岔了?你脑袋里想什么?”
话未讲完便被沈光明把攥住手腕:“唐鸥!我知道了!我知道前八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唐鸥连忙问。
“就是把真气聚拢在丹田里的意思。”沈光明很得意。
唐鸥:“……就这样?”
他哭笑不得:“聚拢真气不是最基本的功夫么?你还是没学会……”
沈光明连忙打断他的话:“我的意思是,练习方寸掌的时候,先要将体内真气全聚入丹田,这是所谓的吞于心。方寸掌是讲力量和技巧的武功,能在方寸间夺人性命。口诀的前八个字说的就是,在给敌人致命击之前,先要聚气。”
唐鸥认真起来:“然后呢?聚气之后又该如何?”
沈光明:“这就不知道了。后八个字我还没琢磨出来!。”
他看着唐鸥表情,尴尬地笑了。唐鸥拉拉他袖口:“行吧,你慢慢想。出来,我教你秋霜剑的起手式。”
这天晚餐的时候,少意盟外的人突来通报:有信使赶到了。
众人全都弃了碗筷等候。那信使正是几日前送信到辛家堡的人,他带回来的却不是好消息:“辛堡主没有见属下,没有接信。”
辛暮云让信使转告的是句话:无话可说,辛家堡开门揖客,静候林盟主。
林剑沉沉地哼了声。林少意让信使下去休息,转身回到厅中:“辛暮云没有否认,看来确实是辛家堡的人做的。”
闻讯赶来的七叔和林少意商量何时启程到辛家堡商议此事。林少意身为武林盟主,大可发出惩恶令,召集江湖众人同去辛家堡。但他话音刚落,立刻被林剑否决了:“万万不可。辛暮云仍对十年前的事情怀有恨意,再这样浩荡前去,难免激起他旧怨。”
七叔默默点头。
众人还在商议时,忽听门外又报:“又来了个人。”
这回来的是沈光明的熟人:唐鸥的书童南襄。
南襄背了个小包袱,见到唐鸥就喊“少爷”:“少爷和林姑娘的婚事,老爷夫人没意见,说切都看少爷自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能让林……”
他话音未落,林澈嚯地起,怒吼道:“什么婚事!”
南襄被她吓了跳。他对唐鸥未婚妻的印象仍停留在苏家小姐那处,着实没想到这位清丽的少女居然这么凶悍。“是少爷和林姑娘的婚事,少意盟的信上说了,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欲结琴瑟之……”
南襄还在回忆信上词句,林澈已经坐不住了。她冲到林剑面前询问,当事人唐鸥也叹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沈光明不方便掺和,于是略带着复杂心绪看着唐鸥背影,衣角忽然被南襄拉了拉。
“沈正义,你居然还跟着少爷啊?”南襄兴奋地小声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那小鱼干吃完没?好吃吧?”
“吃完了,不好吃。”沈光明再次强调,“我叫沈光明。”
“行行行,都路货色。”南襄笑道,“哎哟,少爷终于娶亲了,我可真是高兴。要不是上次被你中途截胡,少爷连娃都生出来了。”
沈光明忍不住正他:“你家少爷生不了娃。”
“行行行,你懂我意思就行。”南襄继续道,“谁都没想过你会去抢少爷的媳妇儿啊。好在这回林姑娘和少爷是从小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戏文里都说了,青梅竹马那是定会在起的,你抢不了……”
沈光明:“我冤枉啊,我从没抢……”
他这头悄悄话还没说完,那头的林澈突然提高了嗓门:“我不嫁!我不嫁他!”
沈光明和南襄同时停口,惊讶地看着林澈。
林澈满脸委屈:“唐大哥只是大哥的朋友,怎么就成我的夫婿了?爹爹你太过分,写信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与他情投意合!”
林剑脸色沉,很不高兴:“你年纪已经到了,应当嫁人。唐鸥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
沈光明心头突然掠过阵可怕的寒意。他不由自主地后退步。
然而如他所料,林澈的眼神还是扫了过来。
“我不喜欢唐鸥,我比较喜欢他。”
她指着沈光明。
“若要我嫁,我宁可嫁他!”林澈大声地说。
林少意:“……”
林剑:“……!!!”
南襄:“……沈……!你!你又!”
沈光明急得大叫:“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做过!”
然后他在满堂的惊愕眼神中,看到唐鸥转头时脸上竟带着丝笑意。那是看戏的表情。
当夜,少意盟里是各种意义的鸡飞狗跳。
林澈扯着柳舒舒的衣角哭个不停。她的母亲是林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