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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纸山河错 作者:柳伤雪

    ?三哥啊,这光喝酒可没什么意思,不如下盘棋,乐呵乐呵?”

    季问洛喝了酒,“夏修,去把棋盘拿来。”

    “是。”

    之后他们开始下棋,也不忘了套几句对方的话,我在旁看着,只觉今日的季敏攸有着些许不同。

    我学棋的时候,父亲就对我说,我是个不会对弈的人,在相争的事情上,永远只会落了下乘,所以我只能做个辅臣,却不能担起大梁。

    而在律地的时候,我也曾经和季敏攸下过棋,却也应了父亲的话语,均以惨败告终,但季敏攸却说,我的棋力在他之上,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他却也没再解释什么。

    我只知道,季敏攸不是个会让自己陷入死局的人,可是今天,他却让自己的棋子陷入了围困之中。

    “三哥啊,你可知,在律地,卖官鬻爵之事随处可见,而那些官员,大抵是些酒囊饭袋,老百姓就这样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我看了,觉得好是可怜啊。”季敏攸神情微动,“只可惜,我没能留下证据,不能抓住那些人的把柄。”

    季问洛动作滞,然后才落下棋子,说,“五弟啊,这些事情,父皇自有明断,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

    “可我就是恨啊,三哥,你说,这些人背后给他们撑腰的人,心窝子该是有黑,才能允许他们做这样的事情来?嗯?”

    “哈哈。”季问洛干笑两声,“五弟,喝酒,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

    季敏攸按下季问洛的手,“我看啊,那些人的心就是被狗吃了,三哥,你说,对么?”

    这话分明是在踩季问洛的脸,这种事,也就这家伙能做得出来。

    季问洛的神色变了,想来心里已是暴怒万分,但面上还是笑着,说,“五弟,你这些话,和我说,也是没有用的,咱们大邺朝这么年来在父皇的带领下也安安乐乐的,你也总该相信父皇,对么?”

    “是啊。”季敏攸恍然大悟,“三哥说的对啊。”

    如若此时说不对,便是大不敬之罪,季问洛也最是喜欢这样的把戏。

    “哎啊,三哥好棋力,我输了。”季敏攸放下棋子,“小弟甘拜下风。”

    “哪里哪里。”季问洛摆摆手,说,“你没有认真罢了。”

    “那么三哥,天色也不早了,小弟就不打扰了,告辞。”

    “好好早点回去休息,你们几个,送五王爷回去。”

    季敏攸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笑了。

    季敏攸走后,季问洛的脸色便阴沉下来,我在边静静着。

    季问洛把棋子扔回盒子,沉声道,“买爵的事,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时你被圣上处罚,去了律地赈灾,这本没什么,但怪就怪在季敏攸和你同去了。所以——本王是不想你在季敏攸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也不是因为怕你做余的事,知道了吗?”

    我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我把身子欠得低低的,“是,下官明白。”

    ——难道,季敏攸当日是故意让我出丑,为了不让我搅合进来?但片刻之后却又觉得自己天真,这样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好了。”季问洛伸个懒腰,“我也乏了,你就回去吧。”

    我如获大赦般,“谢王爷,下官告退。”

    我欠着身子走出去,然而季问洛却突然喊住我,“等等。”

    我跪下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季问洛冷声说,“你去给我盯着季敏攸,什么岔子也不能出,他要是有异动,随时向我禀报。明白了么?”我听后心中惊,“可是,五王爷他……”

    “呵……蠢货。”季问洛冷笑道,“你以为你真是升官了?敢在律地出那么大的岔子,神仙也保不住你。”

    “……”

    两天后,去皇陵视察的公文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只写明了去任的官职,却既没有写要做的实事,也没有写回来的时间,想来竟是段长久的流放。

    此次圣上升我为侍中,却又下令将我调离京城,明升暗贬,其中警告早已不言而喻——圣上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父亲看了公文后连连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说,圣上从前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被权力包围了太久,也终究变得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

    父亲和我说了很他和圣上年少时候的事情,那时圣上还是个落魄的皇子,因为失宠,连饭都吃不上,父亲便时常去御膳房偷点心,次不慎偷了哪宫贵妃的安胎药,两人均是不知,只道是不常见的补汤。喝了以后,宫中传闻安胎药被偷,父亲和圣上抠喉吐药,差点把御花园的池水都弄脏了。

    我听后,也只觉宛如书中梦游场,不敢信以为真,而父亲却是唏嘘不已,只道物是人非。

    杀伐果断,寡恩薄情。

    缺不可称之为帝王。

    无论是季敏攸也好,季问洛也罢。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如若有朝日,新帝登基,普天同庆下,夏家又会是何种光景?这夏家的百年的基业,又是否会断送在我的手上?为官数载,我又是否能全身而退?

    这切,谁都给不了答案。

    我走的时候,已近深秋,黄叶落去,红枫如焰,秋姨哭喊着要和我同行,但我没有答应,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奔波。而我带的随从,却比从前少了。

    行到官道的时候,有群人在活埋个女子,她哭得声嘶力竭,我被这哭声吵醒,刚想询问林谨发生何事,却听那女子大喊,“夏公子!救我啊!我是烟儿啊!”

    “夏公子!救我啊!救我啊!我是烟儿啊!”

    ……

    尽管那声音已经十分喑哑,却还是透着熟悉,林谨在车窗外小心地说,“是个全身长了烂疮的疯妇。”

    我撩开窗帘,土堆外,只有只手还抓着石头并不放开,那只手,干枯发黄,鲜血淋漓的。

    我放下窗帘,揉揉眉心,才发现时间消磨了点东西。

    “走吧。”

    车驾启程。

    这天夜晚,烟花绽放在宣都的夜空,璀璨得不可世。世人只知今日是公主凝幽的生辰,却不知道,有少的人,也死在了这烟花之下。

    ☆、此时此夜“难为情”

    官榻已经十分陈旧了,大门上都满是烟尘蛛网,推门进去,也不见有人阻拦,走到很里面了,才看见有个老叟在烧水煮饭,耳朵已经不灵光了,费了许久的劲,才知道他是这里的护院。

    这所官宅,距离上任官员的使用,已经数十年了。这所宅院不大,只有间较大的房间,是卧室和书房合并的,还有间比较小的单间,其余的,便都是通铺了,好在我没带几个人,不然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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