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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臭 作者:天堂的蚊子
了。
秧苗已经下了地,活轻松了不少,王小臭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家的果园里帮忙,偶尔清下道观的粪池,而今天正巧是清粪池的日子。
王小臭到清风观外门时,驴车已经到了,停在茅屋前,共二辆,车板上堆了好些个草筐,筐子加了盖,瞧不见里头装了啥,但看那几个道士卸货时的吃力劲就知道里头装了好些东西,帮孩子正不近不远的围着,也不吵闹,有个道士正兜着个大袋子挨个给他们发糖吃,还有些年纪稍大的小子正三三两两的在不远处看着,并不往前。
板车卸下进了茅草屋,草筐边个又被驮上了驴背,共十个筐,两头驴各驮两筐,还有六个正好三个道士人两筐。
道士走,小孩就滚成了团,互相掏口袋子抢糖吃,都是没过十岁的孩子,像王小臭这般年纪的都的稍远,防着闹过了出事。
人群里鬼哭狼嚎的声音直没断过,有的嚎:“谁踹我,看我不锤死他”
“哪个丫头片子扯我头发”,孩子堆里有几个女娃,性子跟男娃也差不离,摸鱼掏鸟个不拉,打起架很有特色不是扯人头发就是咬人肉,让帮皮小子很是头疼。
其中有个女娃就在那嚎:“你个死胖子让你压我,我咬!”,之后便是连串哀叫。
这群孩子毕竟年纪还小,折腾了会儿也就哼唧的没力气了,堆堆叠罗汉似的在那越滚越慢,直到有小小子大喊声:“哥,快来帮忙!”,在旁闲看的半大小子就动了。
王小臭第个过去,把他弟从扭成团的人堆里掏出来,后到的几个也陆续把自家的扒拉出来,这架到此算是结束了。
“哥,你看,我抢老了!”,王小宝衣服都被撕扯成了抹布,这娃还咧着嘴巴在那乐,两个鼓囊囊的口袋捂得倒是紧,半条豁口都没有。
“天吃两块,别吃了!”,糖是硬糖镇上最便宜的那种,甜的齁嗓子,王小臭不咋待见,可像王小宝这般年纪的孩子却是稀罕的紧。
“知道了哥,这些给你!”,王小臭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大把糖往他哥手里塞。
王小臭又给他塞回去:“哥不喜欢吃这个”,明明知道他不吃糖却每次得了都要塞给他,只因为这是他稀罕的东西,这样的王小宝咋能不得他哥稀罕。t
王小宝剥了颗糖扔嘴里,吧唧了两下,又把糖纸舔了遭,“糖好吃甜,哥你真不吃?”
王小臭给他整了衣服拍了土,只说:“你先回家把兜掏了,省得玩儿疯了把糖丢了”,这事都犯两次了,个记吃不记丢的,每回丢了就去抢,真把自己当土匪了不成。
王小宝不吭声,眼珠子转转瞅见了他哥脚边的粪桶,说:“哥,你要干活?”
“嗯”,王小宝撅屁股王小臭就知道他要干啥,家里这会儿没人,这小子是不愿回去的。
果然,王小宝就说了:“那我在这等哥,下午再玩去!”
王小臭挑挑眉,说:“不嫌臭?”,村里的孩子屎尿地里趟着走也不碍,只是嘴里含着糖果鼻尖闻着粪臭味却是另外回事,搁谁都不想把粪臭吃进肚里不是。
王小宝捏紧鼻子,瓮瓮的说:“不臭!”
王小臭自顾清粪池去,半个月不理,粪池就满大半了。
几个酵池刚存过次没咋动,他挠了挠头冲旁边的菜地喊:“小花奶奶,你们家缺粪水吗?”
整片地里,这个时候只有菜地里三个女人在除草,三人听了直起身看他,其中有个年纪稍大的笑道:“又了?”
王小臭点点头,说:“是啊,没地搁了!”
“行,你先挑,剩的我让你大爷来挑”,小花奶奶家共三口人,两老的小的,老的跟他爷辈,小的比他小两岁,三口人种了十来亩地,小花奶奶还在观里的菜地帮工,村里也只他家才会缺粪水,每次有的,王小臭就跟小花奶奶知声,旁人也没闲话。
王小宝和平时玩拨的那几个小子在不远处淘,那几个皮小子跟野猴子似的,出了门也不爱着家,王小臭瞅他们玩得还好没打起来,便又回头挑粪去了,几个窖池原就不空,担了三担就满了,正准备洗洗粪桶回家,王小宝跑过来喊:“哥,村里好像出事了?”
☆、10
村里出来人,慌里慌张的往山上跑,连地里的几人喊他也没回头。
“志强这是咋了?”,有个女人问道。
小花奶奶突然拍大腿,说:“ 莫不是他媳妇出事了”
于志强的媳妇怀胎快有九个月了,这个当口生也正常,只是他男人往山上跑就不大好了,西于村的规矩,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是不麻烦道观的,看来这是要出人命啊,几人明白过来歇了手里的活计往村里赶。
王小臭听到他弟喊就跑道上看去了,脚下的村子虽看不大全,但来往的人却是比往常,身影瞧着都是着急忙慌的,连王小宝都知道是出事了,没道理他这个当哥的看不出。
都说女人生产就好比在鬼门关上走上遭,回的来得那是福,回不来的那是命,志强他媳妇显然没扛得过命,折腾了上午便去了,孩子也没保住,尸两命。
这天注定是不安稳了,西于村但凡婚丧嫁娶是全村出动的,殓尸设灵堂出出的都有讲究,由村里的老人操持着办,年轻人干些跑腿活,买香烛纸钱寿衣联系殡仪馆啥的,这些都是为志强他媳妇忙的,而那睁不了眼的孩子啥都得不了。
西于村出丧般是停灵两天,也有停灵天的,比如横死的比如生产死的,说是煞气重,不给留。志强媳妇的后事办得利索,不到日落灵堂架起来了,孝衣黑纱备好了,纸钱香烛也烧起来了,亲戚也得了信,离得近的已经赶来了,今晚停天灵,明天吊唁,晌午就能入土了。
王大烟袋和群老头在丧棚里喝茶,柏树娘在房里殓尸,纸棺材刚到,人估摸着还没进去。出事的屋子门半掩着,王小臭偷摸着往里瞧,里头没有血呼啦咋的画面,但鼻尖的血腥味却浓烈到让人作呕。几个有年纪的大娘正围在床头,把死人脸遮得严实,只见两条穿着寿裤寿鞋的腿直直得伸着。
死了人的产房男人和孩子是不准进的,王小臭也不会在这事上犯浑,瞅了两眼就带上门转去了灵堂。灵堂里,供桌摆上了,相片里头的女人二十出头,微扬着嘴角笑得很温柔,人也确实是个好的,村里的孩子见了都亲亲热热地叫上声灵婶子,隔着层丧幡,架棺材的木板子也搭好了,旁边搁了个铁盆里头刚烧了拨纸钱,旁边还有篓子里头搁了不少黄纸叠的元宝,几个女人围坐着边小声说着话边麻利往里头扔折好的纸钱。
王小臭蹲下身,往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