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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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蛇 作者:溯痕

    眠刚醒,身体僵硬笨重,就这么头撞在道人鞋边。

    那道童惊叫声,抬脚欲踢,却叫师尊阻止了。

    小蛇伊墨见这两人不打算为难他,自也懒得为难他们,即使腹中饥饿,也知道自己吃不下这两人。掉头欲离去。

    却被年长些的道人唤住。

    道人说:“那蛇。”

    知道自己是蛇的伊墨便停下,调转头来,黑豆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似是等他继续说话。

    “你这蛇到有趣,颇通灵性。”

    伊墨那时还不叫伊墨,无名无姓的无足长虫只。山中飞禽走兽不少,也有些修炼成精的,喜爱呱噪,伊墨即使不感兴趣,却也对这些仙妖魔精略知二。他从未想过修炼成精或妖,只觉现状就很好。

    作为蛇的安稳现状,却被这道人打破了。

    那道人自腰间取出壶酒来,笑眯眯道:“我看你刚刚睡醒,想必腹中饥寒,我请你喝酒如何?”说着径自打开酒壶。

    那酒也不知何物所酿,清香扑鼻,伊墨虽知他不怀好意,却也着实饿了,犹豫片刻就饮了那葫芦中的酒水。

    待他饮完酒,重新抬起头时,就发现眼前的世界不样了。

    只见原本看来苍翠的树林里,缭绕着股墨黑之气,甚是浓重。又有些红绿气息夹在在内,时间原本习惯了的世界,变了模样。

    那道人仍是笑眯眯的神态,蹲□与他讲解,哪些是魔气,哪些是妖气,哪些是怨气。又将妖魔之分讲解与他听,最后甚是开怀的收起空掉的酒葫芦,道:“饮了我这酒,你已成妖。不再是那叫人捉去剥皮剔骨炖成羹的长虫了。”

    伊墨愣在当场,久久无言。

    那道人又给他取了姓名,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连正事都不办了,轻快的离去,也不管自己对条蛇的生造成么大的影响。

    后来,日修炼都不曾有过的蛇妖伊墨只好汲取日月精华,开始学着修炼。

    接受成妖的事实并不难,难处在于,自他成妖后才发现这山中魔物竟如此之。原先他是普通小蛇,那些魔物不屑理会他,现今他得仙家点化,在魔物眼里自是非同般,便常常缠着他。

    伊墨本性喜静,就觉厌烦。

    加上这山中原本伊墨熟悉的那些努力修炼的飞禽走兽,逐渐堕入魔道,叫爱恨贪嗔痴污染,失了常性,是心头不悦。

    最后常常停在他背部呱噪的那只黄鹂精,也夜过后忽而不见。

    魔物嚣张的呱噪与笑声终于逼得伊墨出手,灭了那由山下死去士兵怨气凝结而成的魔头,将那些日日夜夜与耳边吵闹不休的小魔清理干净,从此离开故土。

    逐渐经历的事情了,伊墨方知那点化他的道士,原就是知道这山中魔气过重,不好降伏,才点了这条清心寡欲的小蛇,又平白给他了功力,就是借它的手,弑掉魔首。

    妖与魔对抗,势均力敌。

    若是人,肉体凡胎,纵使功力相当,也要吃些闷亏。

    伊墨自知叫人算计了把,却不露喜怒,只平静的另觅灵山又修炼了百年,修得人形下山。辗转寻到了那道人的转世,将那前生作怪的道人与那世戏弄的差些悬梁自尽才罢了手,回山继续修炼。

    后来道人又历三世,位列仙班。这都是往事如烟了。

    沈清轩凝神听他往事,听到最后,忍不住低头闷笑,心道这道蛇,也算有始有终。

    心念到此,又提笔问道:你这去,何时回来?

    伊墨回道:快则两月,慢则半年。

    沈清轩看竟要半年那么久,心中不舍也不再藏,只是也不会与人亲密,笔下虽不生疏却也只问道:要这么久吗?

    那蛇道:此山精怪不少,你若觉孤单,可焚香请来。

    他说的客气,虽不乏关心,却依然淡漠,沈清轩心中不悦,只想我认识你这只蛇妖就已足够,哪里还需要请些魑魅魍魉陪我。

    遂侧过脸,头长发也帮护着,挡住了脸上神态。

    对坐的伊墨也半晌沉默,稍后重新拿起过纸墨,写道:告辞。

    沈清轩虽动不动,眼角却扫着那方动静,见那白纸上写出的字,不禁心中猛地跳了跳,此时恰好床头灯花声爆起,他的放在绸被上的手也倏地攥紧了,指尖都泛了白。

    床幔终是又被掀起,虽不见其形,沈清轩知道他要从中离去,突而难受起来。

    依赖是人的常性,沈清轩也不能例外。虽厌恶自己对这妖物的依赖,此时他却也无暇细想,孤单了近二十年的日子在这数月里有了令人心喜的改观,黑白的人生因为这不同寻常的际遇有了别样的光彩,对这异类的信赖似乎是不由自主形成的,连同依赖起。

    却叫他此时松开手,阔别半年之久。

    原先设想的君子之交,似乎行进不下去了。

    沈清轩猛地转过脸,执起笔墨,在那静候已久的白纸上写道:

    你与我有恩,又予我好。别数月,我自牵挂。既是专来与我告别,何不让我看你眼。便是午夜梦回,想起烛下清谈,也不是我人独影。

    搁下笔,沈清轩凝望着对面那处,静了半晌。

    心中自是明白,他们君子淡如水的关系,许就因为这要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伊墨从不现形,显不是拿腔作势,唯的解释,这已经是数百年的习惯了。将他的习惯,改弦张,他们之间的交情,何时熟到这个份上。

    若伊墨拒绝……

    沈清轩突然间满身冷汗,自尾椎到头皮皆毛发逆扬了起来——若伊墨拒绝……

    他竟不敢再想下去。

    即使相交淡如水,也比割据裂变要好。他已不是鲁莽少年,怎遇上他,次次失策。

    沈清轩正自恼怒着,狐疑着,慌乱着,思索弥补之策着,那掀起角的床幔却开始轻晃,显是叫人拿起又放下。

    接着那原先空无物的锦被上,显露出道黑色衣角,沈清轩屏住呼吸,脑中片混乱。

    他想的东西,似乎突然就要出现在面前,不知是激动抑或其它,他此时大气都不敢喘口,苍白的脸颊硬是憋红,甚至开始产生了种晕眩。

    伊墨解除隐身术法极快,落在沈清轩眼底却显得极慢,最后当那张如他字迹般端正冷漠的脸出现在视野里时,沈清轩眨了下眼,竟浑身僵硬。

    眼见着伊墨指尖出现小簇青焰,弹向自己胸口,沈清轩才像被砾石击中般,猛地换过气来。

    醒悟到自己竟忘了呼吸,差点活活憋死,沈清轩时面红耳赤。

    红着脸又看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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