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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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我开炮 作者:大姨妈

    向阳和炖猪那边的条件挺苦的,她都有点受不了,他们俩居然还觉得挺不错,甘之如饴。这苦和乐,还真不能用把尺子来衡量。

    我微笑了,不知怎地想到大家,想到以前,再想到现在,觉得心里又是辛酸又是甜蜜。

    就象娜姐唱的,好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好事情当时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晚上散了之后,我和他摇摇晃晃地腿回去。他以前还老喜欢上他那,可我嫌那规矩,不自在,这不能弄乱那不能搞脏,他又嫌我那脏乱差跟狗窝是的完了还要什么没什么,就这样老说不拢到起去。每回都挺成问题。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好象好了,大概是磨的吧,都觉得自己稍微迁就下对方也不是那么的不能忍受。

    还沉浸在刚才的环境里,于是沉默着走了会。快到要分手的地方了,我问了他个我直想问的问题:哎,你说。。。。。。咱俩。。。。。。谁男的谁女的?

    他停了下来,仰着脸看天,过了好半天,才保持着这个姿势说:你管谁男的谁女的,两人在块只要。。。。。。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就行了呗。

    这话说得我无比激动,忍不住上去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我。。。。。。

    我们都冲动了,打车去练鼓的地方,实地操练野战排。下了片,他不依不饶地:好,该我拯救大兵雷恩了。

    我酒劲上来了,吼:来啊,谁怕谁啊。

    跌跌撞撞地回到我住的楼上,戏码不断。从海军别动队直演到了兄弟连,折腾到早上黑色轰炸机兵临城下嗓子惨叫划破了长空。据说吓哭了二十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惊扰了四十几条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的狗,楼下厨房大厅架子上桌上的碗给震掉下来催了地,包括喝豆浆的客人和跑堂的三子在内没有个不捂耳朵的,唯镇定自如的人是三嫂,依然笑咪咪地把抻好的粗面棍沾上糖稀姿势优雅地扔进了油锅。

    高力强很高兴,等在娜姐婚礼上我跟他的合影洗出来之后,特意到照相馆放了个15寸的,死活贴在了墙上,下面还大笔挥,写了行有纪念意义的话:公元200某年某月某日经过长期的围剿和反围剿王匪终于被我军全面拿下!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招是娜姐跟他耳提面授地,说自古华山条道,王胖子耳根软,只能智取不能力敌。高力强句好听话还就真的智取华山了。

    我带他去见我爸妈,他老老实实地鞠躬,然后小声问我:要不要咱奔个给他们看看?

    你他妈地给我滚蛋吧!!我脚踹了出去。

    我也见过他爸了。那是有天开车接他下班的时候,走半路上他忽然操了声,我看,有辆红旗跟屁股后头呢。他就问我:哎,敢不敢跟我去见人?

    我就明白了: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直开到大院里停好,红旗里下来挺精神的老头,眉眼跟高力强有几分相象,主要是那目中无人的劲象。手里攒着俩钢胆,晃来晃去丁零当啷直响。高力强也不理他,态度冷淡地走到屋里,大派派地往沙发上坐:你不想看看我为的谁不结婚吗?你看吧。就他。

    老头过来上下打量我,口气挺严厉:你。。。。。。干吗的?

    开车的。

    这车你的?

    对啊。

    老头走到高力强跟前,怒了:你敢糊弄你老子?

    谁糊弄你了?高力强甩都不甩他,眼睛翻:爱信不信。

    老头气坏了,吹胡子瞪眼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还奇怪呢!高力强火了,起来也瞪着眼:我怎么是会被你生出来的!!

    老头不理他,让警卫员准备饭。高力强哼了声。

    老头又过来问我:你开车送他来的?

    恩。

    他付你车钱了吗?

    没呢。我抓着头,心想,什么时候给过啊。结果老头自己从兜里掏出几张来递给我:够了吧?

    够,够。我立刻笑眯呵呵地接过来点了点,嘿,真不错。

    你可以走了。麻烦你了啊。

    那行,回见吧您勒!我就开车回来了。挺简单,也挺轻松。虽然高力强回来以后生了好几天的气,说我卖友求荣吃里扒外爱占小便宜见钱眼就开,几张钞票就把他给卖了。我问他,老爷子还行啊,看上去不坏啊。高力强就冷笑了:噢,坏人脸上还写着字告你啊?你是已经在最底下了,你还怕踩吗?我也不怕踩,我周围也没什么跟他好有牵扯的了。他能拿我怎么样?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行啊你!

    他别住我的手向后扭就来了个改良喷气式:你他妈掉脸就走人你!!

    我反手就掐上他了,吼:松手!从娜姐那偷师来的王氏改良大蚂蚁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日子终于变成了流水价的重复。每天,每月,每年。

    高力强贴在墙上的照片被我扯下来他又挂上去,扯下来他又挂上去。我甚至还听他跟陈向阳打过电话,罗里吧唆事无巨细地汇报,完了还大堆牢骚。我只当没听见。我逐渐了解到这人的所有生活习惯和骨子里的东西,譬如极度没有安全感,依赖性强,小心眼,记仇,生活能力差。。。。。。但是还好,都还不是大毛病。他跑的勤了,再加上墙上那照片,三子就明白了。我也知道他明白,有些事上能看得出来。我没提,他也没提。大家心照不宣着,还跟过去样。这就挺好的了。

    我再无他求。

    现在这小子就赖在旁边,我抽着烟,看着他。想到自己单身过的这么年,又想到跟他认识以来的种种,觉得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又好象就是昨天。

    我还记得他跟我说的第句话是。。。。。。

    去哪?

    我拦住眼睛还没睁开却跳而起的他。

    松手!憋死我了!他捂着膀胱往外跑,然后又想起来抓了条沙滩裤手忙脚乱地套上,再套上汗衫,边骂:操!上个厕所还得这么麻烦!!

    我听着咚咚咚下楼的声音,抓抓头笑了。走到窗户旁边,哗下拉开窗帘,推出去,太阳挺好。鸽子在天上成群地兜着圈,哨音悠悠地长鸣。会在这会又到了那。它们是在这个城市头顶上的,可以飞翔,俯视着整个灰得发白的石屎森林,无数陷在其中的人们对它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会在这会又到了那。

    我抓起喂鸽子的碗里放着的玉米粒,使劲扔了出去。无数点金黄在阳光下奔跑,跳到了对面的屋檐上,打着滚撒着欢。鸽子们就逐飞了下来。远远地,依稀听到声轰隆隆的炮响。。。。。。砰!!!

    人生,就象粒爆米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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