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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三思 作者:赫连春水
天,与呈线的枯黄辽阔的草原。我看在眼里,心里只越来越
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似的烦闷。
而漆漆黑,每两个时辰便收到次传信,从宋军入侵洛京,到日屠灭两座
城池,再以极速向洛京之都丰都推进。所经处老残病弱皆杀,妇女皆淫,男子充
军,小孩子则集在了块圈住,不知如何处理。
而战事方面,爹派出了大量的妖怪与幽军铁骑起出征狄夷,西元与繁卫则
两翼包抄,夜分大将莫当然指挥有度,散军成股,利用地势不时偷袭、劫粮草毁
桥路,倒暂时让西元与繁卫绊在战场上气得直跳脚。花家则对幽国用了控尸对阵,
虽勉强支持了住,却元气大伤,死了好几十花家子弟。而楚国与幽国已经在边关
上摆阵对战,双方有输有赢,时倒也僵持不下。
随着这些消息的频繁,郎青的脸色亦由青转白,由白转黑,再到没有表情眼
神深沉。漆漆黑话越来越少,到得后来,只出声告诉消息,便直窝在我怀里不
动。
这路上,我们亦不时遇到跟踪突袭,对手由鬼猴子到喜欢偷袭的暗鬼,接
着是九头蛇,再后来便是地精。这些,都被郎青与漆漆黑打发了。
爹。
爹……
我只要想到这火烧似的让我心痛的消息都和爹有莫大关系,便痛得出不了
声,只能在心里声声的叫着爹,只这样就好像能让我相信爹些。
漆漆黑曾问郎青:三思大人身上的链子能弄下来么?郎青只是笑,回他道
:这五彩玄晶链只与人皮肉骨头接上,便像生在里面般,哪能取得下?除非它吸
完锁住这人的真元与内丹,才会自动离开罢。
我见他笑,自知必是骗漆漆黑而番胡言乱语,然而每天倒真有感觉丹田里
有气慢慢如丝般流向四肢百骸流进那玄晶链里去。自己也曾试了好些次,竟是
点灵力与真元不能用,反倒用气,便四肢被穿透的地方椎心似的火烧着的痛。
漆漆黑本不是郎青对手,若让他得知我这四肢是让郎青所废,只怕反害得他
找郎青麻烦不成,倒去了性命。郎青,只见着便知是个心狠手辣且心机深沉的妖
怪。我还是不能害了漆漆黑罢。
于是,我什么都不说,便是郎青极有深意的说着那番话有意无意的看我,我
也只把头轻轻扭动着,颤抖的捶捏仍动下就痛的手脚。
我们便是在这像是止不住的大雨里赶到了绊马关。
绊马关,是洛京与辽极之间的坐重要关卡。像是这茫茫天与地的道分界
线般,虽不雄伟,却很有种孤独坚定的令人惊心动魄的气势。
城不大,城墙却拉得极长,像条线,两端看不到头。城门由黄铜浇铸,高
三米半,宽二米,上面布满了铜刺。城上,不时有身着重铠的士兵列队巡视走动,
城垛子间,亦着动也不动眼直直看着前方的拿着红缨长枪的士兵。
显见已经有人看见我们,不待近处,便已有士兵远远在城墙上大声向我们喊
道:“来者何人?进关城有何事?”
郎青鼻子里冷哼声,抱起我便突然用力蹬。
隔了三四十米,只见城墙上的士兵们都掩不住眼睛睁得极大,面上露出惊恐
之色看着郎青与我突然隔了这么远竟飞身上了城墙,就在自己眼前!
郎青身黑衣立在急剧大雨中的墙垛子上,我只看着面前那个仰着看着我们
的士兵年轻的脸上露出的惊恐、害怕与敬佩的神情便可知郎青这招当场已极有效
的威吓住这些守城的士兵了。
“叫你们将军出来见我。”
郎青手上抱着我扬声道。身黑衣已经被雨淋得湿透,却仍是昂首缓缓看了
看城墙两侧,才慢慢抱着我像是在看不见的阶梯上走下来似的,走下城墙,走到
廊檐下,把我放开任我直了。
早有士兵飞快的跑着去报信了。路上,因为太过激动,脚下还踉跄了下,
差点绊倒。其余的士兵虽是被郎青刚才表现所震慑,但却马上恢复警戒神情,哗
啦啦的自动围成了半圆的水泄不通,手里,明晃晃的刀枪剑不离我们三寸远。
不愧是些时常征战沙场的英雄。看他们整齐有序的动作,我在心里不由赞叹
声。便是那些动作,都显出与众不同的严格与沉稳来。
郎青难道想煽动这绊马关叛出洛京,在这里与草原铁骑汇集用这绊马关挡下
那些妖军与宋军?
我暗自寻思:郎青即不放我亦不杀我,可见必是要在最后关头拿我做挡箭牌
挡上爹挡的,自己这段时间里必是暂无性命之忧罢。而爹现在已经魔性大发,
连我也不再记得。我便是能逃脱回到爹身边,只怕爹不认我,亦只会看着魈把我
杀了。眼下这天下风云动荡,战火燎原,百姓流离失所,妖怪趁机横行,人力所
及不过螳臂当车,若味胆小或躲事,只怕这天下迟早便是妖怪居所,人类哪还
有地方立足?虽然我是伍三思,虽然我放不下爹,可是,我是道士,我能眼睁睁
看着而自顾性命在旁袖手旁观么?
想想,我只觉心里极是愧疚:这番剧变,切,不过都由我和爹,由那个什
么狗屁的青龙图开始。而爹,是因此落入魔道,只手翻云覆手为雨,让这天下
民不聊生,黎民百姓亦要生活在腥风血雨中……
不过思量时间,便听得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奔在雨中分外清晰,约有
十来骑的样子。
待马蹄声近,便被拉着长声嘶鸣声,竟不停,又得得的踩着石板上城楼来
了。
郎青仍是不动,我浑身湿透,鼻子里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漆漆黑亦钻出个头来,看着马蹄声来处。
平坦坦的城楼阶梯处,首先出现的,是匹神俊之极的黄马。拉着便看到马
背上的人:红缨飞翅银头甲,头甲下的面容不过五十模样,国字脸,双眉如刀倒
竖,眉间成川,挺直的鼻,面色较黑,留着短短的胡渣,看向郎青的眼神如电般
凌厉。
再上前来些,便看到身上着了银亮软猬链子甲,当心块雪亮的护心镜,内
里是黄色长衫,腰间缠着乌丝软鞭,还别了把坠穗黄络暗青大刀,脚上,亦蹬
着双飞翅银靴。
这人骑马当先上了城墙。围在我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