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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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华舞流年 作者:火狸

    感诧异,早知那人很可能是由安炀而来,却不知那人确实的身份,父皇既对百里家族有所印象,便是说明此人来历不简单,要知能被父皇记住的,绝非等闲之辈。此时见百里忘尘果然未曾言语,不承认,却也未曾否认,心中便已知答案为何,但相比他的身份而言,另事才是他眼下想知的。

    早在街上初见百里忘尘之时,他便觉此人虽看来冷厉无情,实则却是不然,由他身上可觉出暴烈的杀伐之气,不似冰,倒似烈火,对事对人,绝不会遮掩逃避,依着此人的性子,他决定还是直接询问,“不知阁下为何而来?与我手下无爻,又有何关系?”

    因他此言,那如出鞘利刃般的人,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既悲且喜,且伤且忧,只瞧上眼,便可知无爻于他,是何等重要的存在。

    对祁溟月之问,场中之人反应不,无人说话,都在等着百里忘尘的回答,百里忘尘却只是望着无爻,那专注而又灼然的眼神,令所有人都明了了他对无爻的感情,绝非寻常。

    正在这时,原本沉默不语的无爻,竟是突然开了口,“我与他,无关。”

    幽魂似的人,神色依旧平静,片虚无的眼中,反射出阳光之色,却是全然斑驳的暗影,不论他面上如何,祁溟月仍能从他身上觉出从未有过的情绪起伏,头回,他感觉到了无爻的悲伤,极力压抑,却仍是明晰的伤痛。

    听无爻开口,百里忘尘沉如深海的眼眸中暗涌流转,久久,才平静下来,对着无爻所立之处说道,“随我回去。”

    祁溟月早知无爻许是安炀之人,此时也并未觉得意外,见无爻不语,他便悠然开了口:“无爻是我手下之人,他的去留自然也需我应允,阁下不将缘由说明,便要他随你回去,恐怕不太合适。”

    百里忘尘目光凝,“他是我安炀之人,即便如此,你也要将他留下?”既然身份已露,他也不再掩饰。

    “子尧以为安炀与苍赫处的不错,无爻是苍赫之人或是安炀之人,又有何关系?莫非阁下身处安炀高位,已知何种内情?难道安炀之人便不可留在身边?”安炀野心已昭然若揭,但安炀与苍赫之间,面上的平和假象仍是做足了的,此时他有意说了这番话,想看此人的反应。

    百里忘尘听出他的话中分明另有暗示之意,也不似寻常江湖中人能说得出的,隐隐间竟是已知安炀所动的心思,不得不又将他打量了番。

    “他是我师弟,年未归,自当随我回去,安炀与苍赫如何,不是我可言明之事,你既已有所觉,何必再来问我?”

    除了对着无爻时所显露的情感,百里忘尘对着旁人却是片冰冷之色,言辞间也毫不掩饰相对之意。祁诩天观察许久,发现他即便是面对着如溟儿这般不凡之姿,也并未显出丝毫动容,对着他,便如对着草木般,若不是久经训练之人,断不会如此,又思及无爻与先前毙命的其他灰衣人,心中便已有了番计较。

    手掌在身侧之人的背上轻抚了几下,祁诩天忽然垂首对着祁溟月问道:“既然已知他所为何来,便不需在他身上费心思,你才受了伤,不如回去好好歇着,他要无爻,便随他去,即使失了无爻,我还有血影供你驱使。”

    听父皇话中已全然无视了眼前的百里忘尘,对无爻也并不在意般,祁溟月微微笑,如何还不知父皇此时的心思,百里忘尘应在安炀颇有地位,对安炀的图谋却不讳言,从言行已可知他性情,既然他对无爻如此执着,不如便以无爻牵制于他,只要他对无爻是真心,是不必顾虑他做出有伤无爻之事,二也可对安炀内部有所了解,不论往后是否用得上此人,试探下总是未错的。尤其,他还追踪过澜瑾,想必也是安炀之令,说不定还可由他口中探知此事二。

    微微垂下了眼,祁溟月举起了手掌,状若苦恼的瞧着受伤之处,缓缓点了头,“倒是忘了先前中毒之事,眼下确也觉得累了。”

    听二人的对话,百里忘尘忍不住现出了怒容,他无法忍受无爻在他人口中成了随意可替代之物,“既然无爻可有可无,不如让我带他离去。”冷冷的语声,已可听出明显的怒气和不悦。

    对他的反应轻笑声,祁溟月摇了摇头,“莫非你以为子尧不知吗,阁下来到云昊山庄,并非因无爻,恐怕是为澜瑾吧,又说什么带无爻离去,你要带走之人本是澜瑾,我可有说错?”边说着,他已就着立的姿势将身子靠到了祁诩天的身侧,那般悠然之态简直是旁若无人的模样。

    见溟儿如此,祁诩天唇边勾起了笑意,索性将他由身侧搂到了怀中,毫不在意眼前百里忘尘已明显沉下的脸色,薄唇扬起的弧度却是愈发明显了。

    百里忘尘对他所言,时词穷,他确是为澜瑾而至的苍赫,但对着水月公子程子尧此时的态度,他仍很是不满,虽说无爻随在此人身侧,看来并未受苦,但他对无爻如此轻忽,又岂能让他放心将无爻留在此处。

    “当初对我下蛊之事,也是安炀所为,可是?”始终在旁不曾开口的炎瑱,忽然插言问道。

    百里忘尘瞥了眼炎瑱,“云昊山庄少庄主,自然不是愚钝之人,你既早知真相,又来问此作甚,九号毙命于你手中,夜使已死,下蛊之事也确是安炀所为,你还想知晓何事?”

    对他如此干脆的承认此事,祁溟月再度肯定百里忘尘确有古怪之处,自他现身,言语之间便对安炀所行之事毫不讳言,也并未带有顾忌敬畏,他的语中对所在之国,竟没有分毫归属之感,似乎只是说着与他无关之事,若说其中不是另有缘故,那是绝不可能。

    “既然不想苍赫得了澜瑾,为何安炀不遣人来天下大会?”炎瑱见他答的如此干脆,有些诧异,便将心中所疑的另事也提了出来。

    “你怎知没有安炀之人?”对他的疑问,百里忘尘冷笑声,继续说道:“第拨人手阻止天下大会举行,第二拨取澜瑾性命,若是以上皆未成事,便将澜瑾与他所选之人同带回安炀……”说到此处,他的眼神又转到了与暗紫身影相偎之人的身上,“有人相信以澜瑾之能,他选出的人,定是非凡。”

    听百里忘尘道来,竟是将安炀的计划全盘托出,虽早知庄内定有安炀之人,却不知还有安炀还有其他图谋,如此看来,安炀对天下,已是志在必得了。

    “不知那人,可是擅蛊?”祁溟月在他答了炎瑱问话之后,不知为何想起了苏雅儿口中所称的师父。

    百里忘尘目光骤然聚,注视着祁溟月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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