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一零 书房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把两个家丁轰了出去之后,苏二虎摁着刀在牢里转悠了两圈儿,最终停在那关押了对儿姐妹的牢房前头,沉着脸往里头看两姐妹看到他都是吓得哆嗦,尤其是那姐姐,胆气还不如自家妹妹,把头埋在妹妹怀里,根本不敢看苏二虎。
苏二虎犹豫了片刻,从腰间摸出把要钥匙来,寻了其中把把锁链打开,把把那姐姐给拽出来,又把门锁上,拉着她往牢房深处行去。那女孩儿眼中泪水簌簌落下来,死命的哭喊,双腿用力的蹬着地。只是她个弱女子,又如何抗得过苏二虎这粗壮大汉?
……
那边厢,苏少游已出车胤囊萤、孙康映雪的求学励志故事。别名虽然别致,也只是在诗文中偶用,因为书房书斋的“书”是最雅致大方的。
这普天底下,还有比‘书’雅致的词汇么?
书房不知起于何时?无论孔子讲学之所、司马迁的著述之室,还是南阳诸葛庐、成都杜甫草堂,既出鸿儒,自然少不了书香。不过私人书房的普及得益于造纸术和印刷术。在用纸张印书之前,竹简木牍很占地方,搬书藏书会汗牛充栋,普通人家哪能放那么书呢?真正意义的书房是充满个人气息的。
书斋常有号,即所谓斋号。
史传司马光有斋名“读书堂”,虽质朴但过于平白。以后有洪迈之“容斋”、陆游之“老学庵”。元代,为书斋命名的做法已籍。中横几榻之外,杂置法书名绘。朝夕白饭、鱼羹、名酒、精茗。健丁守关,jù jué 俗客往来。”
这里头,除了那些吃的外加雇佣‘健丁’之外,又哪里能花少钱?
怕是十两银子就够了。
关键是pǐn wèi 要有,水平得高。
筑室于山间水涯并不现实,但可以造出山房的趣味。
诸如项脊轩,不过jiù shì 座陈旧的南阁楼,屋里只有丈见方,只可以容纳人居住。已经是座百年老屋,泥土上漏,流水下淌,环境可谓是很恶劣了。以至于归有光每每移动书桌,环视四周,竟是发现根本没有可以安置桌案的地方。
屋子又朝北,不能被阳光晒到,哪怕是白天,过了中午屋也已非常昏暗。
这等恶劣条件,归有光如何将其弄得雅致的?
很简单,先在前面开了四扇窗子,在院子四周砌上围墙,用来挡住南面射来的日光,日光反射照耀,室内自然明亮。又在庭院里并不刻意,很是随性地种上兰花、桂树、竹子等草木。书摆满书架,有时高声诵读,有时静静独坐,pǐn wèi 天地。
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不过稍作整修,便能营造出这等雅致的环境来。
但是那自己pǐn wèi 般,水平很差,附庸风雅之人,就算是能堆砌再的名贵家具,珍惜摆件儿,里面的陈设再怎么豪奢,也是给人种恶俗的感觉。
比如说苏以墨的书房。
书房很大,是两间屋子打通了的,地上铺的是水磨青砖,收拾的颇为干净整洁,坐北朝南,靠着北墙的乃是家榉木三屏风围子罗汉床,通体呈现出种深紫和暗红参差的色彩,束腰鼓腿彭牙式,大挖马蹄,兜转有力。用料硕大,三挡板皆为独板。床面装有藤屉,风格朴质简练。
zhè gè 年代,家具中卧具形式有四种,即榻、罗汉床、架子床、拔步床。后两种只作为卧具,供睡眠之用;而前两种除睡眠外,还兼有坐之功能。古人睡觉有大睡和小睡两种,大睡jiù shì 晚上正式的睡眠,小睡指午休等小憩,榻和罗汉床用于小睡,可以用来待客,而架子床和拔步床用于大睡,不能用来待客。
放在书房中,来看书看得困倦了,可以略作休息,二来若是有客人,也可榻上说话。
长有六尺,宽有三尺,gāo dù 比宽度略小些,虽然说是罗汉床,却也很是阔大,只是窄了点儿,不过单论长度,却是比后世不少双人大床还要长些。
在三屏风围子罗汉床右手边,则是个黄花梨木夹头屉板小平头案,和罗汉榻齐高,上面放着个木头匣子,匣子盖儿敞开着,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而在罗汉床的左手边,则是放了架黄花梨木凤纹衣架,足有五尺来高,上面花纹繁复细腻,雕工极好。这会儿上头挂了件儿黑色的大氅,理当是苏以墨的。
在罗汉榻后面的北墙上,开了个三尺见方的大窗子,上面是有着细碎的木头窗格的窗户。而在窗子的zuǒ yòu ,则是挂着副对联,对联的纸张颜色已经有些发黄了,显然年岁不短。
贴着西墙,摆放着个硕大的黄花梨木品字栏杆架格,上下三层,足有六尺来高。最下面那第层整整齐齐的摆放了许的线装书,都是那种外头套着硬壳的纸盒子的书,屋子里面的家具看上去很老,这书却是很新,看样子怕是之前没怎么翻过。
中间层也是如是,最上面那层却是放着几个大木头匣子,上面贴着纸,上头写着个大大的‘贴’字,想来里面放置的乃是书帖。
在这黄花梨木品字栏杆架格前面,乃是张紫檀木裹腿罗锅枨画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笔洗,笔筒,个青花白釉的大肚子瓷缸,里面横七竖八的插了不少卷轴。
桌子后面,乃是张黄花梨木四出头官帽椅,靠背形成个弯曲的线。在椅子后面的黄花梨木品字栏杆架格两侧墙上,各自挂了幅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家笔墨。而在左边那幅画的北边儿,也jiù shì 整个房子的西北角,贴墙放着黄花梨木透空后背架格,也分三成,跟那张黄花梨木品字栏杆架格般gāo dù ,不过zuǒ yòu 窄了不少,上下三层,也是放慢了各种线装书。最上头那层下头还有俩并排的抽屉。
有桌子有椅子,有书架有书,还有休息的地儿,按理说,间书房里头有这些个东西,也就应该足够了,但却不然。
东墙上开着两个大窗子,跟北墙上那个般无二,也都是镶着木头格子的窗户,靠北的窗子窗下,放着张黄花梨木螭纹联二橱,橱子上头蹲着个黄花梨木宝座式镜台,上头面约莫尺直径的铜镜很是光亮。
在东北边儿的墙角上,放着个黄花梨木高面盆架,上面放着个铜盆,里面还盛着水。架子上搭着几条干净毛巾,想来是若是疲累或者困倦了,便擦擦面精神精神。
两个窗子中间还挂着幅画。
东墙靠南的那个窗子下头,放着个黄花梨木三足香几,约莫有三尺高,上面放着尊精致的三足铜香炉。通体紫铜打造,不过是五寸直径,五寸来高,里面盖着盖子,里面也不知道焚烧的什么香料,屋子里萦绕着股淡淡的香气。
有点儿像是茶香。
离着这窗户大约三尺开外,则是张黄花梨木两卷角牙琴桌,上面放着张古琴,琴桌后面是黄花梨木束腰罗锅枨方凳。
房子中间,则是空出来小块地界儿,并没有放置东西。
这书房中大量使用的是黄花梨木等名贵木材,而且家具做工精致大气,色泽都是莹润深黄偏黑,意摸上去,光滑温润,显然已经是有年头的老家具了,看便知价格不菲,还要远远超过那些刚刚打造出来的同材质的家具。看这样子,怕这里面的家具年份不下百年,怕都是前几位皇爷在位的时候传下来了,甚至是前朝蒙元的也不定。单单是这些家具,没有千把两银子便打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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