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六零 隐患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董策是什么意思,刘若宰也听得明白、
而且他确实也有相当的同年好友在京中为官,要做到这点,并不难他们可能官职不高,但是想在皇上面前说上话,想要影响皇帝,本就用不着官职高。个御史,或者是个给事中就足够了。
刘若宰不自觉的便点点头,道:“你接着说。”
“第二点,却是加重要,”董策脸色变得凝重,声音却轻了些:“千万莫要走宣大总督,走大同巡抚那边……尔衮带人去收服林丹汗余部他们未必知道,但是范家私通建奴,他们能不知道?若是大人告诉了他们,怕是他们生怕自己和范家的guān xì 败露,因此还要极力压下此事。所以属下建议,这件事儿,最好莫要扯到范家身上,若不然,又是要扯出大圈儿麻烦来。因为这些细枝末节耽搁了正事,未免不美。还不如就干脆编出个因由来,只说偶然获得了zhè gè 消息,或者是逮到了个建奴的奸细得知了zhè gè 消息。如此来,朝廷相信,宣大总督和大同巡抚二位老爷也不会干涉,而且他们不可能不怀疑自己的把柄是不是在大人您这儿抓着,所以这件事儿便是容易做的顺顺当当的。至于那范家,就且容他逍遥yī zhèn ,日后有的是由头收拾他们!”
刘若宰沉着脸点点头。在这点上,董策想的确实是比较周全。若是把这事儿据实上报,扯到范家的身上,说不得那范家发动实力,而宣大总督和大同巡抚为了自保,也是官官相护,到时候又成了纠缠不清,说不定便要不了了之。惨些的话,自己会被他们诬陷,那可就太过糟糕。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点。”董策沉声道:“这是大人的功绩,这是大人要做的大事,咱们种下桃树了,可千千万万,别被人家摘了桃子。”
刘若宰怔,然后lì kè 明白了董策话中的含义。
若是此间消息传到京中,定然会引起yī zhèn 莫大的波澜,这是不消说的了。虽说是自己tí yì ,但是也未必没人眼红——zhè gè 差事,乃是件风险极高,但是同样也收益极高。而且大草滩距离甘肃镇并不远,若是能带些人马去的话,说不得风险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大。
以崇祯皇帝变疑的性格,zhè gè 差事最后还真未必能落到刘若宰的头上,他想清楚了这点,心里顿时是有些烦躁。
董策的话归纳精髓jiù shì 两句:以相当大的力度影响崇祯,让他jìn kuài 做决断,以免夜长梦。
刘若宰身子靠在椅子背儿上,手指头无疑是的敲着扶手,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把自己现在在京中能用到的人,有交情的人都给过了遍,仔细思忖了足足有盏茶的时间,方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他的面色缓和了许,心里也是从容了不少,对于这次的计划,已经基本上有了个眉目。
董策直在低着头在那里,呼吸平缓而悠长,动不动。
刘若宰视线落在他身上,眼中的神色很复杂。其中有震惊,有赏识,有欣慰,甚至还有相当程度的——感激。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啊!”
心里暗暗感慨了句,刘若宰轻轻咳嗽声,见董策抬起头来,他便敲了敲桌子,淡淡训斥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圣天子英明,岂是我等为人臣子的所能影响?”
董策老老实实的听着,刘若宰清楚,他也清楚,这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果然,刘若宰又是训斥了他几句,便是摆摆手道:“你且退下吧,今日之事,万不可对人言道。”
董策道:“大人请放心,此间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嗯。”刘若宰点点头,不再说话。
“对了大人,那日之事,白添福白大人是和属下起行止的,只不过这消息太过震惊,兹事体大,当日属下便未曾告诉白大人,大人您看……”董策忽然又道。
刘若宰淡淡道:“这事儿不需你操心了,老夫会跟他说的。”
“是。”董策应了声是,便是识趣儿的告辞。
刘若宰自然不会留他。
董策转身推开门,而后又把门小心的关上,出这屋子,呼吸着外面冰冷的kōng qì ,他脸上的兴奋再也遮掩不住,重重的挥了挥拳头,心中满满的都是激昂。
刘若宰这般态度,这件大事可说是就成了。
以他的身份,要jù jué 早就当面jù jué 了,根本不会这般、
自己所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话说到这儿,事做到这儿,便是足够,也是极限。剩下的那些,不但是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也是自己的身份所无法做的。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不用自己操心了,已然动心的刘若宰,自然会尽力去做的好。
虽说这件事还没成,就算是成了,拿大头的,吃肉的也是刘若宰,但就算是如此,这件事对于自己的仕途,还有有着无可估量的重大意义。
旦事成,说是步登天也毫不为过!
想及此处,董策嘴角露出丝笑意。心里也是yī zhèn 轻松,为了今日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他可是zhǔn bèi 许久,筹划诸。
不枉费这番心血。
“白兄,xiōng dì 送你这份儿大礼,你可得接好了。早就说了,你定然会感谢我的……”
董策轻声咕哝了句,嘴角的笑意浓厚了。
他最后跟刘若宰说的那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希望刘若宰能够帮着自己提白添福解释下样,实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话里话未透露出来的信息,具有强烈的诱导性,实则是告诉刘若宰这样个消息:那天白添福始终跟我在块儿,您若是怀疑我的话,可以去问他。
shí jì 上,这jiù shì 董策说那番话的目的。他jiù shì 希望刘若宰去问白添福,然后理所当然的从白添福那里得到的是肯定的dá àn ,如此来,他就会越发的相信这件事,从而没有顾忌的放手去做。
为自己说的话增添可信性。
这也是董策那天为什么会叫上白添福起去虎头山的第个原因。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为重要——他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他给白添福写信,约他起去虎头山,两人同行,同战斗……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就使得白添福无形中成了他的证人。他可以证实,董策所说的切,都是来源于俘虏的那个马贼,而不是什么别的。如此来,就不会有人怀疑是董策屠灭了范家的商队,以及之后的切。
虽说几乎没有人会这么怀疑——除了董策这种目无法纪纲常,目无上下尊卑,甚至目无天地君上的穿越者之外,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以刘若宰在整个过程中甚至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丝毫,而是对董策的话深信不疑。
说白了,jiù shì 他没有做zhè gè 事儿的动机,没人相信他会有zhè gè 胆子,隐隐因为银子就会做这么蠢的事!
尽管如此,董策还是谨小慎微惯了,因此还是设下了zhè gè 局。
可怜这位白守备,被董策lì yòng了两次,还折损了那许人手。
董策踱着步子往前走,然后又是把整件事情上面的各个环节仔细的梳理了遍。
当全部想完之后,他的眼中闪过抹毫不掩饰的杀机。
现在,他编造的zhè gè 巨大的真实谎言——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董策说的这条消息本身是真正发生了以及要发生的,但是他口中发现zhè gè 消息的过程则是完全扯淡——几乎已经圆满,但是上面还存在着个巨大的漏洞。
个巨大的,足以致命的,让他彻底失去刘若宰信任的漏洞。
虎头山寨!
董策zhè gè 谎言的切,都是建立在侯家伟那日带人去打劫了范家商队的基础上,这是切的开端起源。
但虎头山寨的人可是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去打劫范家的,因此旦刘若宰和他们有所接触,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侯家伟根本没有去打劫范家商队,那么董策基本上离完蛋也不远了。因为他们若是没有打劫范家商队,那么说明只有两个可能,个是董策在胡扯,个jiù shì ——董策才是打劫范家商队的真凶!
以刘若宰的精明,是不难tuī duàn 出zhè gè 的,到时候等待着董策的,可想而知。
虽说董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断定刘若宰在找了白添福què dìng 之后就会lì kè 开始着手筹备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再去抓几个虎头山寨的人求证,但是万呢?
虎头山寨还存在在这里,还有可能泄密,那本身jiù shì 个巨大的隐患。
董策素来是宁杀错莫放过的性子,心里依然是下了决断,定要尽早铲除虎头山寨,以免留下后患。甚至就算是这趟招降林丹汗余部的差事完成了,刘若宰得了巨大的好处,就算是到了那时候,若是被他知道了董策之前说那些话jiù shì 隐瞒并且由此tuī duàn 出真相,他定然还是饶不了董策、董策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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