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二八 怀安卫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众人进了南门,大门随即轻轻关闭,董策直接带人去了仓库
仓库门前,灯火通明。
刘大库和苏大成并未提前得到消息,他们是给家丁们拍门吵醒的,到了这儿就不用dān xīn 什么了,仓库所在的坊区,独成个区域,四周都有高高的坊墙遮掩着,里面发生什么外人也不知道,这里面可说都是信得过的人。
晚上库丁们都下值回家了,睡在这里面的只有苏大成和刘大库两人,他们听说是大人亲至,赶紧着急火燎的穿了衣服,出来大门。结果出来,便是惊得目瞪口呆。
那两个硕大的银球像是炸弹样砸进了他们眼睛,由不得他们不去注意,以至于甚至都忽略了董策——跟这银球在块,被忽略也是正常。家丁们打着火把,两个没奈何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这……这是……”
苏大成嘴巴张的足以塞进去个鸡蛋,倒是刘大库比他见识点儿,他走上去哈着腰围着那银球转了两圈儿,满脸的垂涎欲滴,哈喇子几乎都要滴到上面了。
“这,这是没奈何?”刘大库有些不què dìng 的道。
“没错儿。”董策点点头,淡淡道:“看够了么?看够了便把银库收拾出来,记住,要把这俩东西放在箱子里,上上锁,除了你们俩,谁也不能私自打开?明白了么?”
“是,是!”两人回过神儿来,赶紧点头。
他们对董策的行事现下也都有些了解了,知道这俩没奈何怕是不是什么好来路的,是见不得光的。
刘大库笑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咱们每日看着大人的家底越发的厚实,心里真是欢喜的紧。”
“你们这两只硕鼠别给我往外扒拉就成。”董策hā hā笑,指着两人打趣道。
刘大库本就身材肥胖,这些日子是日渐肥硕,简直跟球儿也似,而苏大成本来干枯瘦小,这些日子吃好喝好,颐指气使的,身子也有些发福了。他本来脸上不少皱纹,显得很有些老态,现在皱纹却是少了许,人也显得年轻了,估计是肉了把脸皮给撑开了。
两人不由得大是尴尬,连称不敢。
董策也只是微微点而已,便不再说。这磐石堡中每个人的行为,董策只要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清二楚,这俩大字辈儿的还算是规矩,虽说油水捞了些,但还都是在规则范围之内,并未有什么作奸犯科,监守自盗的行径。
董策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两个没奈何给搬了进去,董策便宣布家丁们各自解散休息。
回到府中之后他又召见了李贵,叮嘱他吩咐下去,让那些甲长们严密监视所有人的行动,旦有行为异常,或是私自外出者,lì kè 上报。
李贵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致能猜到些,自然是没口子的应下。
而后董策回了内宅,自是番欢喜不提。
第二日大早,已经放了两天假都有点儿养懒了的新兵们忽然听到了yī zhèn 阵熟悉的竹哨声,屁滚尿流的穿衣服收拾内务然后往大校场上跑。
在大校场上,他们又看到了训导官那熟悉的面孔。
他们趁着夜色赶huí qù ,休息夜,第二天顺理成章的出现。若是白日回来,未免显得突兀。而现下除了磐石堡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出去过,便是知道的人,也不会想什么。
当然,这日有不少人迟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和噼里啪啦的鞭子声响彻整个校场。
…………
宣府镇,怀安卫。
今日天气不大好,阴风呼啸,天空中浓云密布,虽然现下是正午时分,但还是显得有些昏暗阴沉。至于太阳光,那是丝毫也瞧不见。
对于九边的边民来说,这种天气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这些年来,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阴沉天气格外的,见到阳光的时候反而是少。夏天如此,冬天也是如此。你说你要么就阳光bsp;làn ,要么干脆场大雨或者是大雪下来,好歹也能缓解旱情,但是天上死活jiù shì 什么都飘不下来。
别看天阴成这样儿,可是十次里有九次半是什么都下不来的,剩下的那半次,或许能飘个雪花或者是滴几滴雨毛毛,屁用也没用。
这里是怀安卫的西边儿,是怀安卫和天成卫的交界,也是大同镇和宣府镇的交界,也是山西和北直隶的交界。
西边不远处jiù shì 连绵的太行山,在此处向西愿望,还能看到那高大的山峦剪影。
这里是片农田,只是地里什么都没有,显然已经是荒芜了许久。本来不应该如此的,因为在北边不远处,便是条河,那河宽度相当可观,怕不得有二三十丈宽,可见水量也相当大。此时已经封冻,眼望去,片冰白。
这jiù shì 从守口堡流入关内的雁门水的下流,雁门水自守口堡入关,流经天成卫,镇虏卫,永加堡,然后在万全左卫注入洋河。
这样宽大的条河流,能够养活流域内相当大的片土地,至少河流两岸十里之内的土地,只要是bǎi xìng 勤快些,是不愁没有水来浇地的。
般来说,哪怕是在干旱之年,这样的田地,产出也不会太少。这些上好的水浇地都是地方上地主们抢破了头的良田,但是现在完全不像是有主的样子。
远处那个村子或许能够解答zhè gè yí wèn 。
村子规模很不小,绵亘足有两里地,怕是里面能有百余户村民。在zhè gè 时代,这绝对已经算是相当规模的大村子了,这可不像是后世,动辄上千人几千人的大村子随处可见。事实上,zhè gè 村子理当是周围几个村子合并在起居住的——村子的外围有着很明显的圈堡墙。堡墙大约有丈三四尺高,看样子是用夯土建成的。
在宣大地界儿,这样的村堡很常见。
村堡自古有之,般来言指的乃是村民自发兴建的,用来抵御土匪、山贼或各种地方劫掠的堡。称为村堡,和军堡相对应。
开始的时候这等村堡还不,后来自从土木堡之变之后,鞑靼瓦剌不断入寇侵略,民间便有许村子联合起来,搬迁到起去,然后大家合资在外面修建围墙,在村里修建戏台庙宇之类的公共建筑,家家户户出人手,联合防御贼寇。后来鞑靼瓦剌不来了,察哈尔又开始来,之后建奴又来——而且他们抢的特别,呆的时间特别长,席卷的地域特别广。
所以近些年来,山西北部和宣府地面,已经少有没有防御的村子了,几乎都是以村堡的形式存在着。
这些村堡只要是有足够的人手防备,粮食足够吃,没有内奸,在建奴来之前做好zhǔn bèi ,有这些前提条件的话,是相当难以被攻破的。而且建奴毕竟人不是太,是不会耗费兵力攻打这种村堡的,就算是打下来,他们抢的东西可能还不如损耗的。
但是zhè gè 村堡明显是不走运的很。
堡墙已经有处坍塌了,堡门消失不见了,原先的wèi zhì 只剩下个黑窟窿,堡门上方砖石砌成的城楼子只剩了半截。从坍塌的堡墙往里头看,只看见了片断壁残垣,不见点儿人气。
毫无yí wèn ,这里被建奴攻破了,而下场也和所有被建奴攻破的村堡样——老弱被屠杀空,女人和壮年男子被驱赶着,像是牛羊样被带到辽东,成为真夷手下的包衣。
zhè gè 村堡,已经是成为了死域。
农田中间有条小路,兴许是原先村民们为了走路方便踩踏出来的,不过是两尺来宽,是崎岖不平。
可是这会儿,却有两个人,两头驴,晃晃悠悠的向着这边而来。
两头非常健壮的大青驴,两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棉帽子,驴背上两边还各自挂着个褡裢,看上去就像是冬日里赶路的行商。这样的行商,在宣大地面上,再常见不过了。
只是,在其中头驴的两边,各自挂着个挺大的布袋子,这两个布袋子里面却是时不时的动下,偶尔有个长满了毛儿的nǎo dài 从里头探出来,显得格外的诡异。
只是这两人的对话内容,可不怎么像是行商能说出来的。“徒弟啊,咱们观阴宅观风水,总体分成是两块儿,块儿是山地风水,块儿是平洋风水。为师先跟你说这山地风水,山地风水讲求的是‘天人合,天人感应’,讲究的是形势和理气的最佳配合,形势方面必须是:以穴为中,以主山、少祖山,祖山为背,以河流、水池为前,以案山、朝山为对,以水口山为屏,以青龙山、白虎山为翼。理气方面必须是:以穴之座向、分金,取五行生尅之理,合亡人之命卦及水口方位,及二十四山座向分金。使其福泽后代,荫益子孙。咱们看风水的,最重视砂环水抱,盖因水抱可使穴地之生气凝聚结集,而砂环则可使宝穴凝聚之生气不至被风吹散。是故《葬经》有曰: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吹之。”
%77%77%77%2e%64%75%30%30%2e%63%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