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女尊)第109部分阅读
俊男坊(女尊) 作者:淘肉文
光,也不躲,面色坦然,看清她眼里的怒意时,微微一愣,“果儿……”
玫果垂了眼,继续手上的工作,声音淡淡,“看来你仍是了无牵挂。”
他不禁又愣了,她……这是怎么了……如果了无牵挂,怎么会拼死的往回赶?“你……为何这么说?”
玫果抬头直视着他,“佩衿之死已挖了我的心,如今他是活了,我才算过了这个坎,你认为我还经得起几回这样的折腾?”
他猛地一震,以为这四年,她不肯见他,心里没装着他,与他只不过是旧时的责任,想杀寒宫雪,也不过是想为她除了这道障碍,陪上性命也值了。
不料回来竟见她在收拾他的屋子,但隐隐感到怕是他以前想错了她,这时再听她这话,象一把大锤重重敲在他头上,将他敲醒,她竟是在乎他的。
愣了半晌,才注意到她话中另外的内容,“你说佩衿活了?”
玫果“嗯”了一声,“瑾睿也该来了,既然你这么巴望着去死,想必也是不待见我的,我也不在这儿自寻没趣。”
说着放下手中药,沾血软巾,就要往外走。
慕秋大急,不顾臂上疼痛,一把将她拽回,紧紧揽了,“我就是不舍得你,才这般急着赶回来的。”
玫果见他这一用力,刚要止血的手臂,又渗出许多血,叹了口气,不再故意怄他,拍拍他紧箍在她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如果你心里当真有我,就该好好珍惜自己,你不舍得我有事,难道我能舍得你吗任何一人有什么闪失不成?”
慕秋心里蓦然塌了一处,“我以为你……心里并无我。”
玫果又是一叹,“不是我对你们没有情,是你不明白我过去的生活,我过去的生活的地方,一女人只能嫁一个男人,把所有心思放在一个人身上,那样才公平,可是现在……
我觉得亏欠你们,才会想躲开。结果我躲了四年,这四年,除了给你们制造更多的痛,什么也没改变,我也想明白了,我躲开了,你们也不会开心,我又何必再躲。既然我不再放手,也就要你们也不能放手,不管何时都要好好的在我身边。”
“果儿……”慕秋将她转过身,审视着她的眼,眼一眨也不眨。
“难道,你不信我的话?”玫果看着他眼里色泽百变,慢慢抿紧了唇。
“信。”他听到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放开环在怀里的玫果,低声道:“放心,我的命永远留在你手里。”
笑在玫果唇边还没化开,便已夭折,“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我的丈夫们好好的,别无他求。”
瑾睿在门口轻咳了声,推门进来,冷瑟的目光直接落在慕秋受伤的手臂上,如果不是伤得极为厉害,玫果也不会叫他来处理。
玫果不精通骨科,接了瑾睿背着的药箱,让出位置,等他仔细看过,才问,“他这手,保得住么?”
“试试。”瑾睿从药箱中取了支钢针,细细的消了毒,瞥了眼慕秋,“如果你忍得住痛,这手倒是可以保,如果忍不得,我就此给你截了,也少受些罪。”
玫果暗吸了口气,目光紧张的在二人脸上来回巡视。
慕秋冷笑了笑,“你有什么招,尽管使,我接着。”
瑾睿冷清清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会将这针钻入你的骨骼,将断骨接合,等骨骼长拢了,再切开皮肉,将这针拽出来。”
他说得简单,玫果却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在这没有麻药的社会,将钢针钉进骨骼已是可怕之极,到以后等长拢了,还要生生的重新拽出来,这就不是上次那刮骨之痛可比的了。
慕秋不以为然的嗤笑了声,矮身坐下,“动手。”
瑾睿这才转脸看玫果,“敢不敢看?”
玫果白着脸,仍是点了点头。
“甚好,那不必再叫他人来帮忙。”瑾睿在桌上摊开一股油布包,将里面的钳子,剪子一一排开。
玫果在二十一世纪时,对削下巴,塞鼻子的事,没少做,切骨,接骨也是常常接触,但看着瑾睿手中的动作,脸色仍是越来越白。
相反慕秋虽然渗了一头的冷汗,神色都是泰然,饶有兴致的看着玫果的表情变化,见她心疼的叹息时,竟还笑得出。
直到瑾睿缝合了慕秋臂上肌肉,玫果才略松了口气。
瑾睿唤小厮打来热水,洗净手上血迹,背了药箱才道:“要手的话,水还是不要沾的好。”说完转身出了屋。
玫果追到他身后出了门,拉住他的手臂,低身问,“他的手……当真保得住吗?”
瑾睿拍拍她的小手,“你也是大夫,知道凡事没有一定,不过处处小心些,按理是可以的。”
有了他这句话,也就够了,玫果长吁了口气。
瑾睿回头望了望木门,“他到晚间必定发烧,那手是万万动不得的。你今晚留下吧,有你照看方便些。”
虽然慕秋有小厮服侍,但这下人,怎么比得上医术精通,而又身为妻子的玫果细心?
玫果点头应了。
瑾睿看着她身上染了血的白衫,“进去吧,我会叫人给你送换洗衣衫过来。”
玫果送了他出去,才转回木屋。
慕秋刚才接骨,全是强忍着痛,等二人出去,绷紧的身子顿时垮了下来,脸上煞白。听木门轻响,睁开眼,见玫果重新转了回来,又是一愣,“你不走了么?”
玫果摇了摇头,“我晚上睡这里。”唤来小厮重新换过里面热水。
打发了小厮,亲自服侍他沐浴。
慕秋平时也不喜被人服侍,何况是她,一张煞白的脸,硬是涨得通红。
到了夜晚与她同塌而眠,丢空了四年的心,却被她填满。
睡到半夜,果然如瑾睿所说,发起高烧,这一烧,却是几日不得退,人也烧得昏迷不醒。
虽然有瑾睿来回奔跑,但玫果是衣不解带的围在他床边。
好在他自小生命力就强过常人,三日后夜里,总算是退了烧,人慢慢醒了,只觉胸口被死死压住,睁了眼,却是玫果几日不眠,困得不行,趴在他胸口上睡了,而小手还死死的压着他受伤的手腕,不容他手臂动弹。
瞬时间,他胸腔里浪涛涌动,以后行事果然得多加小心,不可如此莽撞,以免当真伤了她的心。
玫果只睡得一会儿,便自惊醒,暗恼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万一他昏迷中一时乱动,这手可就难好了,忙睁开眼,看向他的手臂,见他手臂在自己手下好好的,不曾动弹,才长松了口气,转过脸却迎上他满是柔情的眼。
微微一愣,转而一喜,“你醒了?”
他胸口一哽,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趴上他的胸脯,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玫果不安的看向他右手臂,“小心手……”
话没说完,已被他的唇紧紧封住,四年的相思,重逢后的渴望尽数在这一刻爆发。
玫果知他性子暴烈,越是怕他动了手臂,对他推托,他越是蛮来,反而更多事端,加上与他重结良缘也是欣喜,也顺着他的意,与他尽情缠绵一回。
直到彼此心满意足的低喘之后,才依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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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雾里看花
玫果一觉醒来,身后紧贴着她后背的体温让她感到心安,用脸蹭了蹭枕在颈下的他的左手臂。
慕秋粗壮结实的手臂动了动,手腕处的一点鲜红落在玫果眼里。
那点红,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陌生,无论是慕秋,还是佩衿,或是瑾睿,末凡,手腕处欢爱后都有那一点血红,许久才会消褪。
伸手抚了抚那点微突的血红,慢慢拧紧了眉头。
“那……不要紧。”身后传来慕秋仍带着睡意的沙哑,甚是挠人。
玫果在他怀里转身,看着他半睁着眼,这份慵懒睡态,是在他平时里看不见的,心里一荡,抱了他赤着的精瘦腰身,照着他的唇咬了一口。
他勾唇笑了,将她揽紧,顺势吻着她,被下赤着的两具身子又蹭出了火花。
玫果忙拦住他,“昨晚便差点动到了手臂,今天万万不能再乱动了,虽然你一支手也能抱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两支手抱我。”
他笑着咬她的唇,身子却是老实了下来。
玫果反正回弈园也是为了查看弈风的院子是否修建妥当,那院子已经没什么可再修补的,余下的时间也没什么事可做,也就由着性子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睡了个饱觉,直到寻思着瑾睿快过来给他换药,才起身收拾。
这天气虽然算不上热,但有风吹过也有些微凉。
玫果从慕秋衣柜里取了套中衣,剪了右手衣袖,与他穿上,外面再为他穿上宽大的外袍,这样一来,外面虽然看不出他的手臂有什么问题,换药却是方便,也不会接触到他的伤处。
在为他拉平袖口时,不经意又看到他手腕上还没消褪的血红印子,问道:“这血咒可还有发作?”
他单手搭上她肩膀,“不见你的这四年,想你得紧了便会发作。”
玫果心里暗恨,也不知那恶魔到底下的什么咒,这么难解,竟让瑾睿到现在还没研究出解法,“发作时,痛得厉害吗?”
“想得不深,到也不厉害,想得紧了,的确是难忍得很。有你在身边,这到是无防。”慕秋听下人在门外传早膳,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起身开门。
饭后不久,瑾睿过来给慕秋换过药。
慕秋自回了弈园便没能出这间院子,见瑾睿说手伤只要不乱动,其他行动也是无防,便晃出院子,去离洛处看小果。
瑾睿要过玫果处为佩衿治疗,玫果也就随着他回了自已院子。
她挽了瑾睿,一路追问血咒的事。
一阵风吹过,清清凉凉,瑾睿在一棵垂柳前停下,回身看她。
她忙随他停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慕秋那儿没有镜子,洗脸,绑头发,都是随意而为之,难道是在他那儿洗脸没洗干净?
瑾睿拂开她眼前的一枝柳条,“你在担心冥红?”
“他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你……你别乱想……”玫果低头看着脚尖,象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
“我为何要乱想?”
他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
“我对他……没有非份之想,我有你们已经足够了。”玫果咬着唇,声如蚊咬,“他要走了……”
“那又如何?”瑾睿冷冷清清的声音,让人生不出任何感想。
“我不想他以后的生活因为血咒困扰。”玫果与他生活了四年,知道凡事瞒不了他。
“这有何难?”瑾睿放开她的下巴,转了身,继续不急不慢的前走。
“你有办法?”玫果三步并两步追上他,拉了他的衣袖。
瑾睿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从她小手中拽出自已的衣袖,独自前行,“在他离开前,你与他睡上一觉,以后每年与你欢好一次,即使是没解药,也不会发作。”
玫果一张脸涨成了猴屁股,眼里燃了两撮怒火,一跺脚冲着他后背吼道:“瑾睿,你太过份了,你当我是什么?”
瑾睿回头望了望立在原地的她,仍是神色冷清瑟瑟,“你自是我的妻子。”
玫果奔上两步,又拽了他,又急又恼,“那你还说这种混话?”
瑾睿被她拽得脚下一个踉跄,只得站定,看着她的一脸怒容,轻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落寞,“我也想,你独与我厮守,但此生是不能了,你是我的妻子,也是他的妻子。”
玫果望着他静如止水的眼,心里的怒火被一点点浇灭,“不就是一个名份吗?如果解了血咒,他离开弈园,遇上喜欢的女子,与心爱的人相厮守,不强过在这弈园?”
瑾睿握了拽着他衣袖的小手,牵着她往前走,他的墨绿阔袖滑下,掩了两个人相握着的手。
感情之事当真是雾里看花,她看不清,也勉强不得,“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可以送他些药丸,虽然解不了血咒,但如果他管得住自已的心,发作前服下一粒,也不会过于痛苦。”
玫果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什么叫管得住自已的心?那管不住,又将如何?
“睿啊……”
“嗯?”
“我这个身份是不是很糟糕?”
“有点。”
“有件事,怕你怪我,没敢告诉你……”
“呃?”他转头看了看她。
她低着头,看着身前被脚尖踢得轻漾的白色裙摆,话在嘴边转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把瞳瞳的性命和我的绑在一起了……”
他微微一愣,“呃?”
玫果偷偷看了他一眼,“就是说……如果我死了……瞳瞳也会……”
瑾睿心间也是隐隐作痛,面上没多少表情,眼眸却是微微闪过一抹心疼,将握着她小手的手,紧了紧,“这事,我知道了。”
玫果喉咙一哽,“佩衿告诉你了?”
他轻“嗯。”了一声。
“怎么不见你说起?”玫果仰起脸看他清萧的侧脸,“你心里不痛快的话,你打我出出气,别闷在心里。”
他也转过脸看她,见她微红着眼,将她的手握的越发的紧,“我打你做什么?万一打出个好歹且不亏了瞳瞳,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活得长久些。”
玫果心里一宽,为这事,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睿……”
他淡淡的又睨了她一眼,“不过这往后,你如果为了谁要死要活的,我可不饶你。”
玫果咬着唇,垂下头,唇边噙着笑。
有夫如此,此生还有何怨?
第089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十五,普国……普国太子与虞国平安公主大婚,举国欢庆,摇摇欲坠的虞普二国联盟关系,再次牢靠。
处于惶恐中的百姓,总算安了心,七日七夜,普都灯火昼夜不熄,鲜花洒满京城,欢声不断……
七日后,太子带着铁骑离开京城,重赴边界,一来为着防范蠢蠢欲动的外寇,二来为迁都的事做最后的修建和准备工作。
玫果受命前往燕京。
三个月后,燕国……太子立妃,此太子妃不是别人,却是太子当年的妻主,虞国皇女,虞燕二国正式结盟。
有人认出站在马车上,与太子携手游城的平安公主,竟是当年传闻与太子逛花楼,有断袖之情的美少年,断袖一说,终于得以寿终,几年的皇家丑闻成了笑话,一笑而过。
太子与太子妃已有一个小皇子,人丁单薄的燕国皇屋又得续香火,更是天下大喜之事。
燕京百姓歌舞不断,连庆七日……
七日后,末凡带着亲信前往边界与弈风汇合。
至于虞国这方,一来玫果对战事一窍不通,二来为了掩寒宫雪的耳目,仍做她的翘脚郡主,爱上哪儿上哪儿。
末凡离开燕京,她在燕京自是呆不习惯,无奈寒宫婉儿见了小馒头,一门心思全放在这长孙身上,爱得只恨不得自己可以变成他喜欢的玩意,天天哄着他高兴。
小馒头说句什么东西不见了,寒宫婉儿能把整个皇宫翻过来寻来给他,好在只是在宫里不见了东西,如果是去皇宫之外不见了什么,只怕她能去把整个京都地皮给铲一遍。
玫果对她这种溺爱很是头痛,阴晦的暗示过寒宫婉儿,对孩子不能过于溺爱。
寒宫婉儿对当年玫果跳崖一事,心里有愧,加上玫果为她添了这么个宝贝孙子。对玫果说的话,不以为然,却也不着恼,不过玫果说归玫果说,她全当耳边风,反而觉得玫果对小馒头过于严厉,亏了小馒头,于是对他的宠爱越加的连本带利。
玫果恨得牙痒,偏寒宫婉儿除了对小馒头过于的溺爱,别的又挑不出他的毛病,对她还不时问寒问暖,百般关心,弄得她是有气无处发,有苦无处诉。只得一封急函写给末凡,要他好好劝劝他的娘,管管他的儿子。
末凡接了信,等忙完公事,细细看了,可以想象得到玫果是何等的黑口黑面,禁不住的笑,心里却是暖成一片,只回信说,小馒头天性纯良,让她尽管放宽心,不必过于担心云云。至于责怪他母亲,和训斥小馒头的话却是半字没有。
玫果接了回信,更是气得差点崩了血管,如不是隔着这千山万水,她恨不得杀到边界,一脚踹死那助纣为虐的末凡。
就在她为小馒头之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虞国一道圣旨传来,才结束了她这郁闷又憋屈的日子。
然虽然解了她目前的困境,却多了些新愁。
那就是冥红的事。
自从那次冥红跟她提过要走一事后,便没再提起。
她开始还会有所担忧,到后来,不见他有什么异样,暗想只怕是自己太过多心,那日他或许遇上什么郁闷之事,随口说说,过后也没当真往心里去。
然这道圣旨却让她瞬间醒悟,他不提,并不表示,他没有行动。
女官话中之意说冥家长公子,冥红护驾长公主多年,功绩累累,允他之意,隐退二线,划地封侯以示奖赏,要他以后多教导些得力的人才出来。
念他是冥氏家族中最强势的一脉单传,不能让他此脉断了香火,故将虞皇所收的义女,环玉公主赐予他为妾。
冥红是玫果的夫侍,这个名份是当初定下就不能改的,所以环玉公主只能为妾,而他纳妾,也得由玫果经手。
而玫果也得回虞国行正式接任太女的仪式,正好将为冥红纳妾一事一起办了。
这么说起来也就是,玫果与冥红以后便是分道扬镳,除了挂了个妻主的名份,各不相干了。
女官念完圣旨,让开一步,让站在她身后的一名黑衣劲装少年上前一步,道:“公主,这是冥家为您精心挑选的贴身护卫,功夫虽然略逊冥侯,却也是冥家出类拔萃的。”
玫果木讷的点了点头,出于礼貌的看了看那个少年,至于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曾看清。
接了圣旨,等来传旨的女官带着那少年离开,仍久久的跪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若问她想什么,她却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自她成年,冥红就守在她身边,虽然她大多时候觉得他象影子,但终是习惯了这个影子,突然回头,身后没了这个影子,就会觉得冷清孤单。
她一直希望他自由,现在的确是机会,他封了侯,不用再为他人挨刀挡箭,会过上太平的一生,娶妻生子,怎么看这生活都是美好的,按理她该为他高兴,但她竟没能笑出来。
她不起身,单膝跪在她身后的冥红也是不动,垂着眼看着膝前地面,垂着的浓睫掩着眼里的痛。
最后还是小馒头探手探脚的进来,搂了玫果的脖子,“娘亲,冥爹爹要去哪里?”
玫果才回过神,深吸了口气,搂了小馒头,“冥爹爹要回家了。”冥爹爹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才发现,原来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是认可他这个身份的,包括小馒头。
站起身,揉了揉跪麻了的膝盖,回头对冥红道:“你要自由了。”
冥红仍垂着头,不看她,笑了笑,“是,自由了。”胸间苦闷非常。
玫果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许这只席尽人散的失落,“别跪了,去准备准备,明日便启程。”
“好。”冥红总觉得到了这步,总该说些什么好聚好散的话,可是想了半天,竟是什么也说不出。
小馒头这些日子时辰跟着冥红,对他极是喜欢,听母亲说冥爹爹要回家了,隐隐觉得就是要离开他们了。他人虽小,却也感到离别的忧伤,舍了母亲,去抱着冥红的腿,“冥爹爹,为什么要回家?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了?”
冥红苦笑了笑,将他抱起,“因为冥爹爹还有别的事要办。”
小馒头见惯了末凡来去,以为冥红说要去办事,也如爹爹一般,“冥爹爹会去很久么?”
冥红不会撒谎,看了看玫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会儿才捏着小馒头肉乎乎的脸蛋道:“忧儿,以后要乖乖听娘亲的话,好么?”
“好。”小馒头见他不答自己的问题,微撅了小嘴,并不追问,却已察觉冥爹爹此去便是永别,神色间比刚才又殃殃了不少。
玫果心里酸楚难过,转脸不再看他们,看向从外面进来,要给她当新护卫的少年。
那少年只得十八九岁的样子,继承了冥家的优良传统,俊美的脸庞,威武的身架子。也许是冥家人,顾虑她的身份,送到她这儿来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省得天天跟在她身边,让她看着眼烦。
他恭恭敬敬行到玫果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静得象没有这个人存在,就如冥红过去在她身边一般。
玫果看着他,心里却生出一些忧伤,“你叫什么名字?”
“禀公主,属下叫冥琪。”少年见问,忙抬脸看向她,眼里闪过一抹惊诧,有片刻间的失神,忙低了头,不敢再看。传闻平安公主绝秀天下,不料竟美成这般。
虽与玫果第一次见,但自进这间屋子,所听玫果对冥红说的话,都是和颜与色,柔声细语,不解为何冥红竟要请辞离开她。
玫果见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微微一笑,“你不必这么拘束,随意便好。”
冥琪忙应了声“是”,神色间却没半点放松。
玫果知他定然是受冥家那套训练,不比得冥红从小在弈园长大,难免拘束,“你成亲了吗?”
冥琪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传闻玫果好色,脸上微微一红,眼里更显拘谨,又不敢不答,“冥琪一直在内阁训练,还不曾娶妻。”
玫果轻叹了口气,大好的年纪,只怕又要被耽搁了,“你不需要当班的时候,尽管去做自己的事,给自己寻个好姑娘,成个家。”
冥琪张口结舌,不知玫果这话中是什么意思,不敢回答。
冥红在一边听着,却是暗叹了口气,“郡主要过去给寒宫公主辞行吗?”
玫果点了点头,“自是要的。”
冥红吩咐冥琪先去休息,慢慢适应玫果身边事务,抱着小馒头走陪着玫果去了宁祥宫。
小馒头听说要随着母亲前往虞国,喜得抓耳挠腮,直到见皇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才强装出一脸的难过神态。
小馒头要随着玫果回虞国探望虞皇,寒宫婉儿自不能拦,搂着小馒头哭了半天,只得连夜为小馒头准备路上所用物品。
之前对迁都一事并不多赞同,这时倒巴不得早些迁都,三国京都都放在一块,那小馒头就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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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冥红发威
桌上茶碗腾着热气,茶香怡人。
玫果和小馒头挤趴在窗上看着窗外人群堆里的杂耍,眉开眼笑,却不碰那杯茶。
桌对面,冥红捧着面前茶碗,皱紧了眉头,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轻咳了声,“郡主……”
玫果“嗯”了一声,也不回头,仍看着正在翻跟斗的一只猴子,“有事?”
冥红眉头越拧越紧,“这么每过一个村镇,就停下来,什么时候才能到虞国?”
玫果总算转过身,捧了微凉的茶喝,“皇上又没说一定要什么时候回到虞国,这么有问题吗?”
自从出了燕京,明明专门带有果点,清水,可是每过一个村镇,如果是早上的,玫果不是说肚饿,口渴,要进村吃东西,喝水。
一旦过了午时,玫果就说太累,要住宿休息,不肯再走。
开始冥红还没多想,可是 下来,他们才出了燕国边界,冥红越来越觉得不是回事,又不知玫果有什么目的。
无论他怎么问,玫果只是打着哈哈。
这一路的行程,倒成了她带着小馒头游山玩水。
冥红唇角微抽,明知她这么说是打横使滑,却又拿她无可奈何,“途中这么带着忧儿,终是不安全。”
他搬出小馒头,玫果倒不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我娘也在归途中,按行程,早则今晚,晚则明早便也会到此。”
“原来你是在等王妃。”冥红见她这样说,也不再多想,吩咐人去打点客栈,另外派人去探路,看镇南王妃到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到这个镇子。
说来也巧,前去打探的人,不久就回来了,说王妃两个时辰以后便会到达。
冥红忙叫冥琪将整个客栈包下,等候镇南王妃。
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没想到郡主现在也会算计行程了,将王妃的行程算得这么准确。”
玫果咧了嘴笑了笑,其实她哪里算得来什么行程,不过是给自己拖拖拉拉找借口,反正过了今晚,明天母亲没到,再随便寻个借口搪塞,不想误打正着。
至于为什么这么拖拖拉拉,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想着回到虞国,与冥红就是永别了,大家相处一场,很是舍不得,多处几天,多几天的回忆。
到了黄昏时分,虞瑶果然大张旗鼓的来了。
与玫果聚了一夜,冥红以为玫果会随虞瑶一同回虞国,不料玫果却说什么想借此机会考察民情。
虞瑶听了自是满心欢喜,女儿总算愿意为国家考虑,哪能不同意,但考虑她带着小馒头,总是不大方便,便将小馒头带在了身边,先行回虞国。
对外放出的风声是玫果与她一同回虞,而实际上,玫果只带几个得力的护卫乔装改扮,自行沿途考察。
冥红虽然觉得这行比较危险,但虞瑶开了口,他又哪能再有异议,只得暗中提醒冥琪多加小心。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又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为了掩去玫果一行人的行踪,虞瑶上路,玫果也不相送。
玫果趴在窗口看着母亲带着小馒头乘着辇车远去,才转过身看向黑着一张脸的冥红,“如果你不愿随我一道,现在尽管追着我母亲队伍先行回去。”
冥红一张脸越加的黑,一屁股坐在身边圆凳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考察民情?虞瑶信她,他可不信。
玫果此时穿了一身男装,作书生打扮,头上束了块方巾,正中镶了块翠玉,衬得一张脸面如冠玉,俊秀清雅,手中捏了把折扇,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却也如清风明月,难得一见的美少年。
她将手中折扇摇了两摇,真有读书人的儒雅味道。
冥红禁不住皱了皱眉。
站在角落的冥琪也是愣愣的看着她出神。
玫果两手一合,‘啪’的一声收了折扇,摇到冥红身边,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肩膀,“许久没有这么逍遥自在了,现在难得的机会,看看大好河山,天然美景。你虽然自小练武,但冥家的教学好象也没搁下读书写字,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情趣呢?”
冥红眉角抽了抽,他护在她身边已不是一日两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雅?“考察归考察,但还是安全第一,早些回虞国的好。”
玫果眉梢扬起,冷笑了笑道:“如今你马上自由了,所以多护我十天半月的也是不耐烦?我话也说了,你不愿意,没人勉强你,反正冥琪已到,你的交接工作也算做完了。我母亲的亲兵队就在前面,你现在追上去,没人敢说你半个不字。”
冥红心上一惊,与她相处这许久,她虽然有时刁蛮任性,但从没有说过这样的重话,心底禁不住轻搐,暗吸了口冷气,抿了唇不说话。
玫果心里沉甸甸的不舒服,脸上却是一笑,又用折扇敲着他的肩膀,“你是急着回去娶媳妇吗?”
冥红的脸僵了僵,别开脸不看她,那日圣旨的确是有提将环玉公主配与他的事,不过他根本没将这事往心里去。
这一切不过都是皇族的游戏,将他牢牢套住的把戏。
玫果笑着踱到窗边,抱了双臂,“这事你急不来,昨天我母亲对我提起过这事,说环玉本是柚族的人,柚族有个风俗,柚族女儿嫁人前要到祖屋斋戒一个月。环玉虽然被我姨娘收养,但这风俗却还是要按着柚族的人来,所以被送去她的老家斋戒去了,你这么急巴巴的赶着回去了,也见她不着,更成不上亲,所以你还是静下心的好,反正是你的人,飞不了。”
一番话说得冥红咬紧了牙关,一双眼阴沉了又阴沉,愤然起身,一握拳,重重砸在身边八仙桌上。
厚实的桌面顿时裂开,塌陷。
冥琪陡然一惊,握了身边剑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愣在了那儿。
玫果吓得后退一步,脸色微白,见冥红半眯了眼,眼里燃着怒火,虎虎的瞪着她。
‘啪’地一声开了折扇,摇了两摇,提了自己随身包裹往门口走,“上路了。”
冥琪不安的看了看冥红,紧随其后。
冥红咬咬牙,看着玫果背影转出门外,只得也提了包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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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买灯
玫果骑在马上,手松挽着缰绳,漫步缓行,看云看花。逍遥得很。
冥红稳稳的坐在她身后,瞥视着玫果悠闲的侧脸,这么四处逛荡已过了三天。玫果丝毫没有加快步伐的打算,一双眸,越来越黑。
冥琪压后,神色警惕,不时左右打量,生怕出点什么事。
三人后面不远处,人群里混着其它便装护卫。
玫果全然不理全冥红的脸色,行到一拐弯处,见前面又有一个村镇,扬着马鞭朝着面前指了指,“我们今天不走了。去面前宿一夜。”
话刚说完,还没收回马鞭,一辆马车蓦斜穿出来,擦着玫果身侧过去。车顶挂上玫果的马鞭,好在她手放得快。才免了被那马车带得人仰马翻。
这一来可吓坏了身后二人。
冥红惊得呼吸一窒,急上前一步,看向她握在一起的手,“伤到没有?”
玫果也是惊魂未定,人倒是没伤到,只是手腕被拉扯了一下。隐隐作痛,见马车车窗里探出一一张花容玉面,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嘻笑着望着她,不禁眉头一皱。
拦下想上前截车的冥琪,“我没事,别生事端。”
冥琪怒瞪着扬着灰尘远去的马车,“那女人分明是有意的。”
“算了,我们走,”玫果实在不愿在这途中惹些事非上身。
冥红仍看着她的手腕,低声问,“你当真没事?”
玫果扭动了着手腕,“没有。”
冥红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纵马走在她身侧,不敢再落在她的身后。
这一路上,没有用餐,进了镇子,先行寻了家干净的饭馆,就着窗边座位坐下,刚点上菜,见刚才所见那辆马车从窗外经过。
窗帘一抛,窗帘后露了半张花容玉貌,马车在门口停下,车里那美貌少女跳下车,被她的几个护卫拥着进了饭馆。
少女面若桃花,唇红齿白,浓眉大眼,一身大红劲装短打,看样子倒象是好武之人。
她朝着玫果这桌望了望,眼角带笑。选了与她们相暗临的一张桌子坐下,一双风眸紧盯着玫果上下打量。
一直以为都是玫果盯着别人看,现在被人家盯着看,有些不自在,眉头死死绞着,只当不知,等小二上了饭菜便自顾吃饭。
少女勾唇笑了笑,向小二要了坛酒。提了酒直直走到玫果桌前,将酒坛顿在桌上。
冥琪忙握了剑起身戒备。
少女扫了冥琪一眼,扬扬眉稍,向玫果笑道:“这位公子,你的人太过小心。”
玫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朝冥琪道:“坐下吧。”
冥琪这才坐了下去,一双眼不离少女,以防万一。
冥红只顾扒着碗里的饭菜,对眼前之事,象是全无所觉。
少女见玫果淡淡的对她不加理睬,脸上闪过不快,“刚才差点撞上你,对不住了,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玫果停了停手中筷子,“反正也没伤着,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少女一双风眸紧锁着玫果清俊的面颊,只见他肌肤赛雪,黛眉如漆,一双星眸晶莹透亮,即使是女子,也不曾见过这般容貌。
她身边两个男子,相貌也是难得的出众,但他身上那股秀雅之色却是她不曾见过的。
胸口刹时间燃了把火,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过,“公子不受我赔礼,便是还对刚才那事心存芥蒂。”
玫果抿紧了唇,眉头紧锁,将她从下看到上。最后才看定她闪着一抹异样光芒的眼,心里有些不快,虽然现在处在虞国境内,虞国是女尊国体,但这女子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现在一身男装的她看,仍是有些过了。压低了声音,“姑娘认为要怎么样才是?”
少女唤了小二,拿来两个大碗,满满的倒了酒,端了一碗到玫果面前,自己端了一碗,“如果公子对本姑娘刚才之事,并无芥蒂,就喝下这碗酒。”
“我不擅饮酒。”玫果皱着眉头。
少女却不依不饶,沉了沉脸,“本姑娘生平了不喜欢欠人家什么。公子如果不喝这碗酒,便是看不起我。”
玫果挑了挑眉毛,干嘛要看得起她?抬头间,见对面桌那几个护卫蠢蠢欲动。大有只要他们家小姐受了委屈,就要上来踢馆打人的架势,心里更加不快。
如果论打架,她根本不用担心,有冥红和冥琪足以对付那一群人。但她毕竟是乔装私游,不方便招若事端。
她酒量极差,向来是一杯倒,看着面前满满的一大碗白酒,嘴角轻抽,今天是什么日子,遇上这么个花痴女,喝吧,定是要醉的,不喝吧,被这么纠缠着,着实让她心烦。
正犹豫间,冥红端起她身前酒碗,对少女说道:“我兄弟,从不饮酒。你如果非要饮,我代他饮。”说完将那碗酒,一饮而尽,将酒碗向下晾了晾,放在桌上,对玫果道:“走吧。”
说完起身就走。
玫果忙起身跟在他身后,往饭馆外走,可惜了好好一餐饭,没吃上两口,还饿着呢。
少女见那酒被人喝了。有些着恼,“你这人……”伸了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离开饭馆,一气之下,端了身前酒碗,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样当面让她难堪,还是头一回,但这事她不在理,也不好在这样的地方,过于纠缠,只得作罢。
小二吓得一哆嗦,溜到饭馆一角,省得惹火烧身。
少女的护卫小心的问她,“这菜还点吗?”
“点什么点?”少女赌着气,奔出饭馆,钻进马车。
那帮护卫也忙追了出去。
玫果等人寻了客栈住下,要小二随便送了些饭菜到房中,才算填饱了肚子,听说晚上有花灯夜市,自是少不得要出去玩一玩。
到了掌灯时分,果然。街上人头涌涌,四处摆上花灯,热闹非凡。
玫果摇着扇子东瞅西看。难和的自在。
玫果摇着扇子东瞅西看。难得的自在。
路过一处卖花灯的铺子,见那家花灯做得极为精巧,忍不住停下来观看。
卖花灯的老板见他们三人衣着光鲜,忙从铺子后转了出来,对玫果道:“这位公子。买盏灯吧,有盏好灯,将脚下的路,照得远些,这往后的路,也能走和顺畅些。”
玫果想起她十六岁那年,被封为普国太子妃,弈风在宫中陪她点灯所说的话,一个男子陪女子点灯。就意味着将一身与那女子绑在了一处,当时她也没往深处想,现在想来,他不正是如此?
暗叹了口气,回头对冥红道:“你也来选盏灯吧。”
冥红自从玫果说他急着回虞国是为了想早些娶环玉公主,心里有气,这几日极少与她说话。
雪了眼眼前的灯笼,选了个样式简单,透光性极好的大红莲花灯,付了银子,把灯往冥红手里一送。
抖着扇子,混进了人群。
冥红看着手中提着的灯,心里百样滋味,定了定神,挤在人群寻到玫果的踪影,快步追上,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玫果眨了眨眼,说实在的,她自己都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想他以后的路能好走些。
冥红见她无语,不再问,心里止不住的失望。
二人正僵着,前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人群朝着那方向涌了过去。
玫果拉了冥红,“看看去。”
挤进人群。是一对中年妇人领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舞枪轮棒。
打了一回后,中年妇人,又敲了几声锣,向众人团团作了个四方揖,大声道:“妇人夫家姓杨,夫君去的早,只留下一女,我们母女二人长年卖艺为生,误了小女婚嫁年龄。因此斗胆在此比武招亲。凡三十岁以下,未曾娶亲,人品端正,能胜得小女的,妇人便将小妇许配于他。”
说完顿了顿又道:“比武还望点到即止,不要伤了和气。”
玫果见那母女二人。衣裤上都打了补钉,妇人脸上有不少皱纹,神气间有不少愁苦,可刚直平时生活少不得的艰苦。再看那少女,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但眉清目标秀,十分耐看,虽是在外卖艺为生,衣衫却是洗得干干净净。
看样子,妇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走这么条路,希望给女儿找个好的归宿。
妇人交待完后,周围的人丛中便有些嘴贫的混混,胡言取笑。对少女指手划足,评评点点。
少女只是微低了头,一言不出。
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人上场比试,不料那少?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