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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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飞鸿 作者:他灰色蜻蜓

    叫,不过他们也未必会来。

    我笑:都和你一样是吗?

    他斟酌了一会:还是不如我。

    我笑成了杠铃。

    四十二

    有一天突然很难过,但哭不出来,能看的虐文都看了,能听的歌都听了,可没用,就跟他说,你好像从来不对我发火,你试试,我想看看是什么感受。

    他说你干嘛?试这个有意思吗?

    我说有意思的,无聊到一定程度了。

    他好像有点困惑,说,带你出去玩?

    我说不想玩,我也不爱玩的,你现在哄不好我的。你真的都不会生气的吗?我这时候又会觉得你好像……完全不在乎我。

    他无可奈何,不理我了。

    我缠着他说,你是不是真的一直不喜欢我,就只是信任……就可以一起生活,慢慢的习惯了就懒得熟悉别人了。

    他回头说了句没有。

    我说可是你对我都没有完整的情绪。我觉得我也快失去完整的情绪了。所有激烈的愤怒好像都成了一种不痛不痒的淡然。最开始被你牵扯着,后来你不见了,还是被你牵扯着……到现在也是。

    我说:其实我不在乎这个,但是我怕我被牵扯着,却不是在满足你,而且在陪你一起失去,甚至害了你。我不知道……我快语无伦次了。

    他笑:这是婚前综合症?

    我沉默了好久,说:你真的没脾气的吗?

    我觉得我要崩溃了:你好像在逐渐完美得不该存在,一种很沉重的距离感,又很虚无。不是碰不到了,就是……好像觉得碰到了,也是假的。笑也是哭也是什么都是。

    过了一会他还是没理我,我说:其实我在逼你发火,可是我就是怎么也想不出你发火的情景。有时候我去yy,去构想各种可能,就发现我想不下去想不出来。你最多不理我啊。不然还能多过分呢?就想象不到了。

    他终于不再笑了:到现在还觉得我碰不到?

    又过了很久,他说:那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了。

    然后他就在我的不作为里开始收拾行李,我好像就这么见证了他三年前那场失踪。

    看他抹杀自己的痕迹有多轻易。

    我说你够了。

    他提着一个行李箱:不是想看我发火吗?

    我说你的发火就是冷暴力吗?

    他将行李箱往那一搁,砰得一声巨响:难道该打你?

    我说,你打啊,挺好。

    他真的给我一巴掌,问我:爽吗?

    我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说,闹够了吗?

    我说没有,这事没完没了。

    他嗯了一声,提起行李箱转身就走。

    我说你他妈打了我还兴离家出走啊?

    他就停在门口的位置,朝我肆无忌惮地笑:你算栽我手里了。

    我说嗯。

    他跟我说,逗你玩的,这会想象圆满了吗?

    我说那你打我。

    他抓着我的手猝不及防地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别闹了。

    他说:对你生气挺难的。但我也会难过。

    四十三

    不想写婚礼了,事实上,我发现我俩真是他妈的脱俗,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

    像是生日,虽然过着无聊,被忘了又奇怪。

    不过基于这种原因,我们还是度蜜月了,别致在于,我们没去任何听起来很浪漫的地方,我们去逛山沟沟了。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压根就不喜欢旅游,与其说我们在旅游,倒不如说在探险,后来我想,他要是丢下我,我可能就死在那种鬼地方了。

    但当时,我是无所畏惧的。

    即使是我问他我们去哪,他回我说,先开到车没油,我又发现我的手机没信号的时候。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走了十公里路才找到的小村落里打了个地铺,他问我,为什么那么相信他。

    我跟他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信任是完全的,即是说——假如你骗我,那本身是比结果更严酷的。但是你问之前,我是相信你的。所以我其实没想那么多。”

    第二天的时候我们上山了,那儿其实真的挺美的。

    这么说,任何地方,当它变成安静的,安静到让一丁点动静都能惊动人,你听到的声音都来自你的同伴,可这个地方又充满未知和危险让你不得不专注的,时不时看着他看着四面八方的时候,它都是让人着迷的。

    但你要我去说,我能感觉到的就是,这比我去任何地方的体验都好,滤镜不滤镜我是感受不到的,我只知道那是我平生唯一一次想拍照,可我还是没有。

    等我们到山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我才知道他背着的包里,其实只有帐篷,还带了点压缩饼干和水,别的什么也没有。

    我终于开始察觉他不正常,他却没有等我问。

    他说:“刚遇到你的时候太肆无忌惮了,可能就是想被发现,想被抓,以此给自己一个理由不去死。后来修补也不太来得及。”

    “但是等我意识到我被找到了的时候,我已经不想被找到了。走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去哪,就到了这。一路上都带着屏蔽器,所以你手机没信号。”

    “后来我知道他们找我和那起拐卖案有关,别的倒是无关紧要,而且很多事情,也没被连到一起,国内的网警确实不怎么管事。”

    “再后来就是开诚布公了,还是我自投罗网的,卖给了他们两年,最初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乱来的时候是没成年的,后来很多事查不出来,也没怎么着。”

    “我的个人档案算是在体制外给我的报酬。差不多就这样。”

    我问他:“你这么厉害的?”

    他笑了一下:“我们是团伙,但散乱。”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真的可以过去吗?”

    他转过头,我看着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悬崖边缘,然后回头看我:“害怕吗?”

    我就走到他身边,直直地盯着底下:“怕啊。”

    “那就可以。”他说,“必须可以。”

    他说,谢谢你。

    四十四

    那天晚上他关了屏蔽器,我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回拨过去,她问我在哪。

    我说小破山顶。她说我大半夜去什么山顶。我就不说话。她问我他的事,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

    我说没有这个打算。她说那你俩这样能过多久?说他一看就不像什么好种,就这教养,连我都不如。

    他坐在我旁边,那么安静个地方,电话音就是开最小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然后他朝我勾了勾手,我眼睁睁看着他又开了屏蔽器。

    我只来得及说一句我这信号不好。

    我朝他一摊手,说:你就不能装一下吗?你看现在砸了吧?我妈不满意,念个十年不成问题。

    他转过来,一只手支着地毯,身体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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