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传说 作者:苏鸿

    明月不知是谁画，画尽人间**。

    烈焰，黑暗，雪山，寒冰，女子，坠落……“不要”，纱帐之中人影惊起，或许是夜深人眠，无人觉察帐中之人醒来。轻撩纱帐挂在边，微黄的灯火照耀下，床上是个身着白色衬衣的女孩，发丝垂落，面有倦容，正是晕倒了很久，刚刚才从梦中醒来的林家大小姐林若雪。

    林若雪轻轻地下床，穿上鞋子，坐在妆台前，拢了拢发丝，认真的看着镜子中的人。灯色微黄，照在本就是黄铜磨成的镜子上，让那镜中的人影显得微微晃动影影绰绰。但是林若雪看着她的眼神却很专注，本来睡眼惺忪的眸子越来越明亮。因为在晕倒的那些时间里，她不断地的在做着同个梦：

    烈焰，黑暗，雪山，寒冰，女子，坠落……

    她就像是个没有身体只有灵魂的旁观者，遍遍的观看着同幕上演。她看见那片火海，那座冰山，和那个躺在冰面上洁白无瑕的女子。她听见那个女子喊着自己的名字，听见冰面裂开，而她无助的落下，那种恐慌那种惧怕她竟感同身受！直到最后，她看见冰层之下躺着的那个男人睁开了眼，抱住了她……然后，她就醒了。

    “她，是我吗？”林若雪自言自语的说道。虽然自己还很娇小，虽然那名女子太完美，然而镜子里自己的面容竟似在生长在变化，直到与她慢慢重合。林若雪摇了摇头，再看向镜中时依然是自己娇小可爱的样子。推开小窗，窗下是林园，园中有山石草木，流水湖泊。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轮圆圆的明月浮在水面之上，轻轻摇曳。或有池鱼跃起，意图钻进明月，不想却是将其尾击碎，只得悻悻的游走。林若雪轻轻闻着夜风里的花草气息，不由去想那些之前发生的事。她睡了近乎天，对梦里的事记忆深刻，然而白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些模糊了。

    好像，好像是个装晕的男孩，轻薄了自己，然后就溜了。哎呀，自己当时怎么了，怎么让他溜了呢？当时醒来，发现自己被个男孩子压在身下，还抱着自己的腰，该死的小**！自己时间又怒又惊，怒的是这天底下怎有如此胆大之人，敢轻薄自己堂堂林家大小姐。惊的是自己的另外只手好像也紧紧的抱着他，而且，而且那人的嘴巴好像还亲在了自己脸上。自己当时应该是在发愣，就没有马上推开他。直到，直到发现他也要醒了……

    “哎呀，我这都在想些什么？”小姑娘暗道句不知羞，下子扑进了床上，把头埋在被褥里面，只露出两只白白净净可爱的小脚丫在外面。

    “他说，他叫……叶，川？”被褥里似是传来阵喃喃私语。

    林若雪自第二日醒来，就坚定了件事，有个叫叶川的小**趁自己睡着了，轻薄了自己，然后就溜了！

    “哈——秋！”叶川打了个喷嚏，坐起身来。可能天气有些着凉吧，他这样想到，只是口渴的的厉害。轻轻的从通铺上面挪下来，穿上自己的鞋，身边是两溜睡得特瓷实的小伙伴。叶川从桌上的茶壶里面倒出杯茶，茶水凉凉的，叶川喝下去却是有些舒服。

    “咯吱”，窗户被夜风吹开，叶川拿着茶杯慢慢走过去。月上中天，皎洁动人，叶川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来。母亲病故，自己孤身人进城。不想遇上了金灿灿，最后是进了金掌柜的铺子当起了学徒。他还不懂，人生的际遇啊，有时会何其的平凡又何其的巧妙。

    明天回家看看娘亲吧，给她烧些东西，告诉她，自己活的很好，不要担心。他又想起白天城门下赵大叔说的话，也许自己再长大些，娶门亲，生几个孩子，用自己的手艺养活家庭，过母亲说的生活，这样似乎也不错。至于还没回城的杨大夫，他的内心已经不再是那么愤怒了，他开始有些明白了，也许是路远，也许是贫困，也许只是不屑顾。

    月光下，他又想起了谁，是那草坪上双明明亮亮的眸子，白白净净的手吗？风起，他关上了窗户，放下茶杯，重新回到了床铺。

    也许还有很路要赶，所以总有人选择起早。莫道君行早，有早行人。叶川和他的众小伙伴本不用起的那么早，然而老板要早行，当伙计的怎么还能睡。

    天边只是微微透着抹红，星星依旧还看的清清楚楚，金掌柜就把众人喊醒，打点行装，搬运货品，套马装车，忙的不亦乐乎。等忙的差不了，金掌柜将众人集合在院中训话。

    “伙计们，我要边城做买卖。来回大概得走上个来月，这段时间里面，你们要安守本分，老老实实做生意，有什么问题就找二掌柜”，金掌柜的说着环顾下身边，发现没找着自己的弟弟，估计还在睡大觉，不由得憋着火气，“或者跟叶川说，他会跟二掌柜或者老掌柜的商量着处理，明白的吗？”金掌柜大声的喊道。

    “明白了！”低下众人都知道金掌柜很信任叶川，也知道叶川人老实淳朴人随和，也没大异议。接着金掌柜把叶川叫在边单独说话。

    “小川，我走这段时间里面，店里就麻烦你照顾了。”金掌柜摸摸叶川的头说道。

    “掌柜的，店里面比我年纪大，干活时间长的伙计有的是，您干吗让我看着店呀？”叶川虽然感激金掌柜的信任却还是有些不解的说道。

    “你这孩子老实，再说这店里其实也没啥好打理的，库房账本的钥匙都在老二那，谁管都样。你就每天早上把他们喊起来，出来队喊喊口号就行了。”金掌柜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

    “额，好吧！”叶川犹豫了下，还是重重的点头答应道。金掌柜供自己吃住不说，还教自己手艺，如今是这么信任自己。叶川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放下回山里的事不提，等掌柜的回来再说。只是，以前在队伍里面跟着大伙儿起喊喊口号还行，以后都要在人前带领着别人嚎，叶川想到这头皮发麻。

    “小川，你有空去乡下陪灿灿玩，陪老爷子说说话。”金掌柜有些惭愧的说道，毕竟自己作为儿子的不能在常老父膝下尽孝，还要麻烦别人，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嗯，掌柜的放心吧。”叶川点头说道，只是想着再也不跟老爷子喝酒了。

    “成，不废话了，我走了！”金掌柜挥挥手带着些伙计就上车就走了。马鞭声响，三辆马车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就往城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