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传说 作者:苏鸿

    “喔喔喔……”

    声响亮的鸡鸣，昭示着新的天即将开始。崎岖的山道间有个男孩，有些执着的前行着。走了许久回头俯去，村落已经看的不是太清楚了，几个勤快的猎户家里已经升起了炊烟。走到条山溪石潭边，捧些清凉的山泉水洗洗脸漱漱口，吃了个山芋，继续前行。这条路，叶川走过两遍了，都是娘亲带着去赶集会。十五月圆，夜去夜归，那时并不觉得累，真困乏了还可以趴在娘亲的背上睡觉，娘亲的味道是那样的好闻啊！如今，路在，集会在，娘亲却已经不在了，想到这，叶川眼睛便又开始发酸。

    就快到到城里了，路上已经看到不少人陆陆续续的往这边赶路。有赶驴车的农夫，挑担子的货郎，推小车的商贩，还有个挎着黑包袱，拿着灰纸伞，身麻衣草鞋的少年没在人群之中，他们的目标是山水之城—浔阳。

    浔阳，本是地处西北荒山边的古城，却因条大江浔阳江，旁流而过闻名于世。古城存在了不知道少年，只知道城主府院子中的棵大枫树，大到七八个成年人手手相围竟是抱它不住。几乎每个进入浔阳城中的人都会抬头望望城头上那两个古意盎然的字—浔阳。叶川也不例外，他望着高高的城门上挑出的那两盏大灯笼有些发呆。路过的人可能会笑这小子大概是头回进城，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叶川不是没见过这座古城，他只是忽然记起来这“浔阳”二字竟是自己学会写的最早的两个字。那时，四岁的叶川第次进城趴在娘亲背上看到这雄伟的古城，这浑厚的“浔阳”二字便惊住了。回去后竟是许久不能忘记，某天，当他在地上用草棍歪歪扭扭的摆出了这两个字时被娘亲看到了。自那起，娘亲便开始教他认字。娘亲教的字很很奇怪，发音也很奇怪，奇怪的是这些奇怪的东西竟然全都被小小的叶川记住了，虽然这花了很长时间。以前总不觉得如何，今日在这古城之下，看着这“浔阳”二字，十二岁的少年虽不懂物是人非的沧桑与悲哀，却也陷入了种莫名地情绪与思考之中。

    “驾！驾!”

    “闪开！”

    阵疾呼声惊到了片要进城的人，也打断了少年的心思。就见匹匹赤色快马，在稀薄的月色下从远处往城门这边疾驰。马上皆有骑士，红衣打扮。待奔至近前处，人们才看清楚这些红衣骑士均额系红带，身着短杉，腰悬利刃，手执缰绳，手高举面小旗，对着城门处的人群大声高喊“闪开”之语。人群随之而分，叶川也赶忙到边，骑士们飞奔而过，城门处守门的兵士见那些骑士近前，不由的都肃然起敬，不过却吃了脸的灰尘。

    蹄声过后，叶川拍拍身上的灰尘，正要继续往前行时，忽听得身背后传来阵女童的呜咽声，转身看去，就见个小女孩正蹲在路边哭泣，叶川不由得走过去想安慰她下。近前看，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身着粉红碎花的衣服，头扎两个小辫子，埋在膝盖上呜呜的哭着。叶川在她旁边蹲下问道：“小妹妹，你怎么哭了”。小女孩抬起头来，发现边上蹲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本来是挺害怕的，可是看着他关心的眼神，又不觉得阵亲切，就呜呜的哭着说道：“死了，呜呜，人家的糖葫葫被人踩死了，呜呜……”。叶川这才发现，小女孩的脚边上有串脏了碎了的糖葫芦，应该是刚才躲避骑士时不小心掉落了在地上，又不知跟少路人的鞋底亲密接触过，而它的主人此刻也正是为此伤心落泪。叶川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的大颗泪珠，沾上灰尘却依然秀气的鼻子，鼻尖下的两条小溪流，小溪流过被糖渍染红的小嘴唇，还有含着颗糖葫芦鼓鼓的小脸颊，只是觉得心里下子有些触动。他赶忙从包袱里面取出块白色手绢，轻轻地给小女孩擦拭掉眼泪灰尘和鼻涕，口里面说着：“你别哭，别哭了小妹妹，我帮你把糖葫芦救活，好不好？”

    “真的吗真的吗，大哥哥你真的能救活它吗？”小女孩下子高兴的起来拉着叶川的手，好像下子就找到了希望。

    “嗯！”叶川用力的点点头说道，“但是你要把眼睛闭上会，我不让你睁开就不能睁开，不然就救不活了”。

    “噢，”小女孩看来有点小小的失望，但还是乖乖的把眼睛闭上了。

    叶川赶紧用手将地上的糖葫芦捡起丢在边草丛里面，又跑去路边小贩那里买了串糖葫芦。

    “救活了没有，大哥哥”小女孩有些着急的问道，可是害怕因为睁开眼就救不活心爱的糖葫芦又不敢偷看，样子着实可爱。叶川笑着说：“救活了，你看！”。

    “哇，真的耶！”小女孩看着地上消失不见的糖葫芦和面前这个大哥哥手里的模样的糖葫芦，明显是被震惊了，“大哥哥你真厉害，跟我阿爷样厉害！”。小女孩接过这串刚买的糖葫芦乐滋滋的吃着，丝毫没有怀疑过糖葫芦的个数不对。有过路人看见这幕，也只是呵呵的笑着。笑这女孩的单纯，这男孩的善良。

    “小妹妹，你住哪啊，你的家人呢？”叶川这才想起这么小的女孩不可能个人在街上乱走，她的家或者家人定就在这附近。

    “我不知道，舅舅带我诳集会，给我买了串糖葫芦，走着走着，舅舅就不见了，糖葫芦也被踩死了，呜呜……”提起伤心事，小女孩仿佛又要哭了。叶川赶紧说道：“糖葫芦已经救活了，可不要再弄丢啦”。

    “嗯嗯，谢谢你大哥哥！”小女孩很开心的笑着说，“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叶川，树叶的叶，河流山川的川”叶川也很开心的说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妹妹。”

    “灿灿，金灿灿！金灿灿的金灿灿”。

    “灿灿，我们在这里等你舅舅来找你好不好？”

    “嗯，大哥哥你是个好人。”

    “是啊”，叶川笑笑，牵着刚认识的金灿灿小姑娘走到城门下，等着她家人来接她。

    恰此时，东方云开，红日升起，山川河流，金光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