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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匪婆第6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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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有匪婆 作者:肉书屋

    了祖产换些活钱另行他用?”

    果东明倒似被金熙这几句问话提醒了。可不是,他闷头发愁顶个什么用,就算挂单日渐多了起来,卖祖产和赚差价可是大大不同的

    真等沿海打起来,手里活钱多些总是好的。赚差价的那些人,争先恐后的来出售产业,不过是为了汇拢银钱罢了。

    可京城是什么所在?就算要打仗,那也是沿海的事儿,家居在此的哪个大户人家会如此沉不住气、在这时卖祖产?若连京城都这般慌了手脚,他果东明还愁什么,闭眼等死得了……

    果东明的唇角逐渐有了笑意。随即站起来,对着金熙抱拳作揖:“多谢金六小姐指点”

    金熙抿嘴儿笑起来,笑够了方问道:“我指点你什么了?”

    这是互相指点吧。看见果东明脸上露了笑容,又这般客气谢她,她想问的话都不用问了呢——只要果东明松了一口气,她就踏实了。大户人家都没动作,这仗应该是打得赢呢……

    “这处南郊的农家小院儿,果老板替我问问卖家,还能不能再便宜些。这里虽是离我的花圃不算远,去蕴芳日化厂也不过一刻钟多些,可又不是我自住,这位置也没占什么便宜。”

    “盖了十八年的房子,又太旧了些,我拿到手里全得翻修,这么里外一算,我还不如买地盖新房省钱。”金熙拿着册子点着那个院儿的登记给果东明看。

    买地盖房,哪有她说得那么简单,金熙也不过是找个讨价还价的借口罢了:“他现在要四百六十块,能谈到四百块是最好的,你跟他说,若这个价格能成,佣金我来出两成。”

    她这话一出口,果东明更是微笑起来:“金六小姐真是个会算账的。”

    他这牙行里的规矩,交易结果若不上千,买卖双方要各按成交价支付给他一成五。上千上万的买卖,佣金反倒只收总价的一成。

    若按金六小姐说的,把那房价谈到四百块,加上两成佣金也不过四百八十块,总比四百六加上一成五的佣金省多了。五十块,那可是平民百姓大半年的生活费啊。

    而卖家这么一合算,也只少收入三十块而已。三十块的差价若还谈不下来,他果东明还做什么牙行买卖啊?虽然成交总价减了,他要少挣十几块佣金,可是有钱赚总比没钱赚好得多。

    即便房子的事儿说定了,园子里的房该盖也得盖,金熙暗道。俗话说的好,狡兔三窟。多在远郊置些房,尤其是西郊这种依傍群山的位置,盛世乱世都要得……

    ╭(╯3╰)╮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j细!

    经过方才跟果东明聊了又聊,金熙几乎可以断定,即便是打起仗来,旻国也不会吃什么亏,更不会带得京城都跟着不安宁起来——这个年代可比历史里某个年代幸福多了。

    尤其是她交给覃慕枫的那个岛链封锁建议,若军界高层有人愿意采纳、并及时调整作战部署,也许战争不等真正开始就会结束。

    可是,就为了这个赌上一回,再买两块地在手里存着?万一赌输了怎么办?

    战争这种事,不可能全按照极个别人的设想走啊……穿越女随便拿出一个计谋便改变大局势,那不过是小说里写了骗人的而已,金熙这么一想,突然就没了信心。

    可若叫她放弃,她又有些不甘心。有块比较大的地,位置甚好呢,离着蕴芳也就有七八里地,她很想把它买下来。

    退一万步说,若战争真的打起来了又一时半会儿无法停下,她可以在那里建一个被服厂啊。给军队做好被服再捐赠,可比直接捐钱稳妥多了。

    金熙想到这儿,又拿起那个登记册子来,把那两块地的登记指给果东明看:“果老板再给我打听打听这两块地,还有没有再降价的可能。

    “这两块地,造工厂又嫌小,盖宅院还嫌偏,这地主若是生扛着不落价,过些天指不定又是什么价格。眼下谁都想把死钱换活钱,除我之外,不会再有什么人买块地砸在手里了。”

    果东明笑着应声:“金六小姐放心吧,我先把那处小院儿的事儿给您办踏实了,这两个地主么,拖他们几天再聊也使得。”

    金熙忍笑点头。这做牙行的真是贼鬼溜滑,也多亏她当初在这里寄卖产业的时候就已“名声在外”了,果东明并没敢在她的事儿上多刮油水,还把她那几块地都卖了个好价钱。

    牙行的事儿谈妥了,金熙便想告辞回多福巷。方令翔和郭秋田的下落也不知打听出来没有,两人一个是她大姐的继子、方重天的亲儿子,一个又是一直把她当亲人的孩子,叫她不惦记,哪里办得到?

    不等金熙开口说果老板先忙着,便听到门外咔嚓一声碎瓷声,似乎是茶盅儿被大力扔到了地上。又有一个蛮横无理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你们老板呢,赶紧给我们喊出来”

    紧接着就有个小伙计窜进来,一脸紧张的说道:“老板,不好了,您之前不想把地卖给他、几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的那个客人,带了两个人又来了,说您今儿要是不应下他的买卖,就把店给咱们砸了呢”

    果东明皱眉:“老钱呢,叫他在前头先支应着,我马上就出去。”

    小伙计急得一脑门子汗:“钱掌柜一直在外头呢,见那人又回来,便直说不好,一直点头哈腰的对付着呢,可那人带来的两个,非得拍着桌子叫您出去”

    果东明竖眉道:“就算我出去,那地他们也别想强买那人连句整个儿的话都不会讲,每个词儿后头都加个啰嗦儿不说,怪腔怪调还侉到姥姥家,我看他不像好人,闹不好根本就不是旻国人”

    金熙心里一惊。每个词儿后头都加个啰嗦儿?忙问果东明:“您给我学学,那人怎么说话?”

    果东明挠了挠脑门儿,颇有些无奈道:“您要听这个干吗?我实在学不来啊。好像就是这么说,嗯,你的……给我说说,说说的清楚。这块地的,为什么的不卖给我的?”

    倭奴这是金熙第一个反应。她那一腔热血立时就全涌了上来——这些日子她就正愁没处撒气去呢,竟然就有倭奴送上门来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包儿,伸手就掏枪,也不忌讳正当着果东明和小伙计的面儿。

    外头听起来已经乱成一锅粥,老钱的劝解声也越来越大:“我们东家真的出去了,他每天这个时候儿都会去后街转一转,我已经叫小伙计抄近道儿给几位喊人去了,出不了一刻钟就能回来,几位稍安勿躁好不好?”

    果东明和小伙计竖耳倾听,情知这是老钱在说给他们听。转头再看金熙,手里竟然握着把枪,两人皆吓了一大跳,那小伙计更是吓得腿儿发颤:“这……这位小姐……您、您想干吗?”

    金熙把手竖在唇边嘘了一声,暗示两人不要大声说话,这才低低的说道:“果老板,若我的判断没有错儿,那个买主是个倭奴。京城里来来往往的洋人极多,哪有这等口吻说话的?你们只需呆在这里别出声,我出去干掉他们就是”

    果东明一愣,旋即就皱紧了眉头。倭奴?怪不得他觉得那人装束奇怪,说话也奇怪,只是他当时并没多想,也怪京城里这些年根本就不曾来过一个倭国人。

    如今听金熙一说,再想到老辈儿人学说的倭奴模样,可不就是怎么的?那人虽是穿得很像本地人,可腰上那把刀……不就是把倭刀么还有脚上那双木头鞋

    可再仔细瞧瞧金熙手里的枪,果东明不由伸手按住她的胳膊,急促的低声道:“您可不能蛮干想必咱们各个海防都布置好了,只等选个好时机打倭国呢,您若在这里贸然动了手,岂不给了倭奴们一个提前开战的理由?”

    金熙心底一个激灵。可不是,卢沟桥事变的借口,不就是一个倭奴士兵的失踪?就算眼下旻国境内并没有半个倭国兵,京城里死上个把倭奴,也不会很快传到他们本土去,确实也该小心行事啊,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呢。

    要不给白松涛打个电话吧?叫他带几个人来把外头闹事的人都带到警局去,是扣留还是怎么办,他自然会请示上级,上级也自然会请示军方还有政府。也就省得她的鲁莽坏了事。

    问过果东明的意见,果东明也不反对,金熙便走到电话跟前,强按住心里的憋气和愤怒,缓缓地拨着白松涛的号码。才拨了两个号,她又停了手,扭头问果东明道:“果老板您说,不能硬来也不能智取么?”

    “怎么个智取法子?”果东明心里急得不行,只怕老钱在外头难以支撑多久。可好在外头如今并没什么声音了。

    金熙先把话筒搁回去,心里迅速转起个儿来,随即便道:“我过去也不曾在京城里见过倭奴呢,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他买地又是要做什么?是只来了他一个,还是另有暗藏着的?我听方才帮腔的那两个声音,可不像倭国人,是汉j吧?”

    “若真把他们抓进了警局,想必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果东明做牙行做了这么些年,那心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金熙的话他瞬间就想了个明白,“您是想顺藤摸瓜,一网打尽?这法子当然比叫警局直接抓人好得多,可是风险……”

    “风险您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尽量把风险降低到最小。您能不能现在就造个假的账册,只说我就是那个卖地的地主?没有这个地主身份,我可不好跟他们接触。”金熙打定了主意,便果断吩咐果东明,语气根本不容置疑。

    他们既然能重新上门来叫嚣,就一定不知道地主到底是谁,或是说,打听也没打听到,方才又折回来拿果东明开刀。

    “造假倒不用,我说地是谁的,就是谁的。”果东明强装出笑脸,心里却叹道,这小姑娘胆子可真大啊可是不能不说,她这主意来得真够快,想得也足够缜密。冒充地主接近那倭奴,可比别的身份好多了。

    金熙便笑着将枪装了回去,见那小伙计不但没缓过劲儿来,反倒抖得更厉害了,不由板了脸,恶狠狠的低声道:“你给我听好了,呆会儿就说找到你们东家的时候,我正和他聊着我那块地的事儿,半句话也不能说漏嘴否则你就是旻国的罪人”

    小伙计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被金熙这么狠狠的又瞪又吓,他只得强忍着,筛糠似的拼命点头:“我晓得,我晓得,我绝不会说漏嘴。不如、不如给您编个姓名吧?对着那种人,用真名实姓儿可有点……危险啊?”

    金熙笑。这孩子虽然吓得不善,脑子却还没乱套。便嘱咐果东明和这小伙计道:“我姓孙,叫孙瑾熙,记住了?”

    三人前前后后装着从后门进来时,外头的几个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又想摔杯子砸碗了。老钱眼尖,见到果东明来了、匆匆迎上前来,“东家,您可回来了这几位可都等急了。”

    又回头笑对那几人道:“您老几位瞧瞧,我没骗您吧?我说是我们东家一刻钟能回来,那自是准成的。”

    果东明笑着对几人点头,趁人不注意便给老钱使了个眼色,言之意下你只看我行事,不要再多说话了。老钱给果东明做了十几年的掌柜的,两人之间早有了默契,当然,这默契大多时候是为了引买家交定金的……

    金熙用眼角打量了一下上门来的三个人,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是?见到了真人,她更是确定了,中间那人就是个倭奴没错儿了。

    而另两个,到底是汉j还是来旻国比较早的倭奴,眼下还不好说。不过都是狗腿子是错不了,否则不能站在两侧,连个座儿都不坐。

    伸手摸了摸腰里的飞镖袋,她偷偷长吁了一口气。既是想智取,还是老实些吧,再生气也得忍。

    又趁着果东明上前寒暄的工夫,再次仔细瞧了瞧两边站着的那两个汉子。他们腰边可不像中间坐着的那人挎着倭刀——倭国人再做汉人打扮,也舍不得本族的宝贝呢。

    金熙心头不禁暗道,若是汉j的话,等摸到了瓜,先杀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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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放“虎”归山

    果东明跟中间正襟危坐的那人寒暄过后,便笑着给那人介绍金熙说:“这位就是那块地的地主家小姐,姓孙,我方才就是接了孙小姐的电话,才匆匆去了后街见她。”

    “孙小姐的意思是,想趁着地价还可以就赶紧出手,可她家里人又不大同意,今天终于闹了起来,想叫孙小姐替孙老爷把挂单收回呢……孙小姐急得不行,匆匆跑来找我,好巧就遇上您几位也来了。”

    金熙明白果东明这是在给她铺路子,家里有纠纷的理由再好不过了,这人办事,还真令人放心。

    “先生贵姓?先生不如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等我一旦说服了家里人,我就立刻跟您联系如何?他们不过是嫌价格太低,我一定会说服他们不要再等了,赶紧出手也省得我天天往这里跑。”金熙语速极快,也是为了试探那人,到底听得懂听不懂她这几句话。

    那人果然微抬眉毛看向他右手的年轻男子。男子忙上前一步接了金熙的话茬儿:“我们老板姓藤……”

    只听得嗯嗯两声,似乎是那人左手边的壮汉在清嗓子,说话这人不禁脸色微变,“我们老板姓腾,孙小姐称呼他腾先生就好。”

    金熙低头微笑。若那壮汉不吭声,藤田俩字想必就从这人口中溜出来了吧?

    那年轻男子又附耳跟藤田说了两句话,藤田不停点头,脸上也有了笑容,“孙小姐,您的好好商量,若能快快的,价钱的很好说。”

    又对跟他耳语过的年轻男子道:“李,你把电话写给孙小姐。”

    金熙亲耳听闻藤田说话,心里的恨意朝上顶了又顶,随时都有可能破竹而出。可想要挖出这倭奴身后不被她所知的事儿,就得忍不是么,于是低着头、忍得极其艰苦,脸色也不知变幻了几回。

    那个姓李的跟果东明要了纸笔,飞快的就着桌子写下一排数字,又写下他自己的名字。双手捧着递给金熙道:“孙小姐,您那儿若有了消息,就打这个电话。鄙人李奉平,您直接找我联系就好。”

    金熙苦笑着接过那纸:“您也知道,家里兄弟姐妹多了,就容易离心离德。这个想早点拿了钱早点分家,那个又不甘心一点点钱分作几份,总想多拿些……我不过是给家父跑腿儿的,却还是成了众矢之的。”

    李奉平一脸明了的微笑:“我明白,我明白,孙小姐辛苦了。您尽管回家周旋去,我们腾先生可以等,价格么,孙小姐尽管回去商量,只要不太过分,我们可以接受。”

    “当然,孙小姐若能周旋得我们满意,您的好处……定是少不了的,拜托了”李奉平把话说罢,就给金熙鞠了个躬。

    藤田左边的那个壮汉,看起来像个打手,想必方才拍桌子砸碗怒吼的,就是他了。见李奉平给金熙鞠躬,那人一脸的不屑,似乎在说何必跟个小姑娘啰嗦,直接上拳头好了,不愁她不听话。

    金熙看得清楚,心头又是一阵怒意上来,只想一枪打碎这两个狗汉j的脑袋。强按住怒意说声李先生您客气,金熙心里又迅速嘀咕起来。

    她之前临从里间出来时,又拿着登记册把那块地的位置看了看。再加上这个姓李的一番话,她心里立刻便明白了,眼前这一行人看上的不是那块地大小合适,而是看中了位置。

    那里可是离着政府机关蛮近的,紧南头又比邻闹市,打探个情报捣个乱神马的,捎带手儿搞个文化入侵……都很方便呢。

    都在牙行挂出了价钱的地块,她这个假地主突然又因为价格不大合适不想卖了。

    可他们不但愿意等,还愿意加些钱外带好处费,若不是因为实在看中了那个位置,又非常急切的想把地拿到手里,那不成了傻子了?换句话说,这一行人对那块地,根本就是势在必得。

    若不是她今日遇上了这事儿,果东明又足够警醒,叫那个藤田一早儿来时未能顺利成交,还不知几个倭奴汉j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儿来。

    送走了藤田三人,老钱留在外间带着小伙计收拾一地的碎茶碗,金熙又随着果东明进了里间。两人拿着手里的电话号码看了又看,局号是一目了然,可后面分机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呢?

    “找白松涛白警长。”金熙起身抄起了电话拨到警局。也只能叫白松涛先给查一下了,等查出来藤田的落脚位置再想下一步也不迟。

    电话那头的白松涛听金熙简单说罢事情经过,叹气道:“小熙啊,你胆子也忒大了。你事先给我打个电话,我直接抓人不就好了?”

    “我知道你是想顺藤摸瓜,怕我抓了人是打草惊蛇。我可以秘捕啊,就算他们到了我这里什么都不说,我也有法子的……”

    金熙轻笑:“白二哥,你怎么个秘捕法子?当时他们在果老板这牙行里闹得可是乱七八糟,晚两分钟就要砸店了。”

    “就算你带来几个便衣,在门外等他们出去后一路跟踪,也需要我们拖延一阵子、等你们来了才行不是么。我们这里给他们使一下缓兵之计,又骗来了他们的电话,如今再报告给白警长也不算晚啊。”

    倒是这个道理,白松涛笑:“你说的没错儿。好在你们应付的得体,我也就放心了。我跟你说啊小熙,这事儿可是件大事,从现在开始就彻底交给我了,你不要再轻易露面、也不许再自作主张了。”

    “就连我,也得赶紧请示付局长,看看是由我们先做先期侦查,还是立刻直接移交给军部情报部门呢。若这边有了结果,我会及时给你打电话,即便如此,你平时上街也要小心些。”

    金熙之前是极想自己来做这事儿的。可听到白松涛接起电话的瞬间,她便想到了,明天要送路川和小武军回东北,那之后她手里能用的人就更少了,就算把表哥几个全放出去查藤田,还不一定盯得过来。

    找冯大栓和他的兄弟们帮忙,倒不是不可以。可他那些兄弟里面鱼龙混杂,难免走漏风声。

    如此一来,把事情直接交给白松涛处理去,倒是个最稳妥的法子了。金熙应了声想挂电话,又想起方令翔和小秋子的事儿,忙问白松涛:“白二哥可知道,小秋子找到了没有?”

    白松涛叹气:“我上午也出去帮着找了半天儿,没打听到有用的东西。我已经叫在外头巡逻站岗的兄弟们多加留意了,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

    金熙失望的挂了电话,便跟果东明告辞:“若那几个人又来问我的消息,您就跟他们说,没有我的电话号码和其它联系方式,只能等我联系您或者他们。”

    果东明肃颜应声,又问金熙可用他派个人送她回家,金熙笑着拍了拍随身的小包儿:“我有它就足够了,何况我还开着车。”

    果东明偷偷咧了咧嘴,怎么就忘了这位的名头儿了,方才她手里那把枪,可不是吃素的。

    金熙出门上了车,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想必等她到了家,去征兵处打听消息的方重天那边也该有信儿了。又朝车外的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心底不由暗笑自己太过小心,也就发动了车子往多福巷开去。

    “大姐夫打听到什么了没有?”金熙一进老太太的堂屋,便开口问道。

    金子音已经没再哭了,眼上的红肿也减轻了不少,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彻底对方令翔失了望。听金熙进来就问,缓缓摇了摇头:“还没有电话来。”

    金熙便拽了把椅子凑近老太太,低声说了说牙行里的状况:“……卖产业的人不少,可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大产业,全是零星的小院子小块地,价格倒是跌了不少。”

    “平民百姓遇上丁点儿事便惊慌失措,也是合情理又难避免的。又有许多人,家本就不在京城,都想赶紧把房子卖了奔回老家去。”老太太低低的说道,“你可打听仔细了,有没有咱们熟悉的人家儿?”

    “眼下还没有,过几日我再去瞧瞧。我也嘱咐那果老板了,叫他一有新状况就给我打电话。”金熙笑着回老太太。

    这时电话铃又响。金子音犹犹豫豫的,又想起身又不动弹,金熙忙站起来跑过去抄起话筒:“嗯,大姐夫,是我。”

    “他们真去过征兵处?征兵处也确实没要他们?嗯,好的,我知道了,你再多找几个地方吧,有消息就再来电话。”

    回来便说给老太太和大太太还有金子音听:“他们一早儿就去了征兵处。要证件没证件,要长辈又没人跟着,看模样明显的又是小孩子,征兵处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我大姐夫已经跟我三姐夫和覃家大哥分了工,各自去汽车站火车站还有通州码头打听去了,若打听不到,说明他们还在京城并没离开,反之……可就悬了。”

    “对了,我之前还给白警长打了个电话,他说他也吩咐了手下弟兄,正在四处留意……”

    金子音忍了半下午,听得方重天还是没找到孩子,这么多人出动也不见个结果,终于又扁了嘴便要掉泪。

    老太太轻喝道:“你给我忍着你人正不怕影子斜,他伙了别人早商量好的、说啥也要跑去当兵,又不是你虐待他,你何苦自己把脏水往身上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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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操心的命

    等方重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多福巷金宅,已经是晚上九点。

    他和覃慕周当时分头去了各个车站,既是没找到人,这会儿只能失望的各自归家。而方卓文说他年纪轻、揽了通州的差事,眼下似乎还没消息。

    金熙听说三姐夫还没回来,匆匆站起来:“那我三姐可是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家呢,她那身子也有八个多月了,我不放心,今晚我去陪她”

    方重天看了看妻子,想说叫金子音也随着他一起回方家,又说不出口。头午时自家那几个老姨太太是怎么贬斥妻子的,老太爷又是如何对着妻子吹胡子瞪眼的,他心里一清二楚,这次是叫妻子受委屈了……

    金熙也不等老太太和大太太说话,便开口道:“大姐好不易回趟娘家,心里又惦记令翔,回了方宅更是彻夜难眠,不如就留在这边好好歇歇。”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听明白了金熙的好意。大姑爷跑了一天, 还没找到孩子,这会儿带着子音回去,想必方家又得吵上半宿。

    老太太便笑道:“六丫头说的是。叫你大姐留下吧,你大姐夫那边没准儿就半夜得了信儿,又得朝外跑。别说你大姐了,就算整个方宅都得睡不成好觉。”

    方重天说了几句累祖母和岳母牵肠挂肚了,等那小子回来了,我一定带他来赔罪一类的客套话,又想起亡妻的娘家可是还不知道令翔跑丢了这件事,心头不禁又痛又慌,仿佛有只手把他的心越攥越紧,只差撕成碎片了。

    “大姐夫累了一天,干脆我也不开我的车了,替你当回车夫如何?”金熙笑着对方重天说道。她早看出了方重天神色不对,可也只以为不过是累的。

    方重天回了神,笑着说好。看着丈夫一脸的笑容,金子音哪知那却是强装出来的,只以为他是真心的高兴, 不禁低头皱眉。这一对姐夫小姨子,可是老相识了,这是要故意把她甩在家里?

    只是过去曾因为吃自家两位妹妹的醋,很是被方重天冷落了一阵子,如今再大的酸意她也得强忍,不敢流露一星半点。便强笑着说辛苦六妹妹了……

    老太太偷偷叹气。六丫头平日里比猴儿都精,这会儿为何做这种傻事?现如今年代不一样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男女大防到底太过老封建。可是子音这心性儿摆在这儿呐,六丫头不是平白给她自己找麻烦呢?

    大太太倒是挺高兴。姑爷这一天累得不善,她也心疼,虽说多福巷离着方宅并不太远,六丫头若能开着车把姑爷送回去,她是巴不得呢。

    金熙与方重天一前一后出了金宅大门,接过方重天递来的车钥匙,金熙进了驾驶室发动汽车,一路无言。等到了方宅的门口停了车,她却开口道:“大姐夫,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重天这一路上险些睡着,听见金熙的话也没彻底醒过闷儿来,懵懵懂懂道:“你说呀。”

    “令翔也有十五了吧?哪怕我大姐再生十个八个,跟他总是差着十几岁呢。”金熙不想多说什么,方重天是个聪明人,点到为止也就足够了。

    方重天听了她这句话,好似当头一棒,迷迷糊糊的睡意立时消失无踪不说,心里也如同有大锤哐哐的敲起来。

    天色已晚,即便方宅门口还有两盏门灯亮着,借着那微弱的光亮打量方重天的神色,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儿。金熙说罢那话干脆看也不看他:“大姐夫赶紧回去吧,想必老太爷也等急了。”

    她以前一直想不通,方重天怎么就看上金子音了,大姐那一副软性子,如何拿捏家里的一大群老姨太太?等老太爷百年后,内宅更是没了可以商量的人,她又如何挑起管家的重担?

    可今天突然就想明白了,他还就是看上她这位大姐的糯米性子了。当初他自己不也曾经说过,就连令翔都催他,赶紧把金子音娶过门儿?

    方重天之前一定是怕续了弦会对亡妻留下的儿子不够和善,一直拖了许多年,就是为了等着这样一个人儿。又有许多传言说金子音不能生养,方重天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娶她吧。

    可金子音到底是不是不能生养?她当初离开上海李家回到京城,大太太可没少带着她求医问药,得到的全是那一句话,身子骨儿微微有些虚寒是真的,却还不致不能生育。

    再加上当年李霖前前后后闹出的一些事儿,金家上至老太太下至金熙这个小姑娘,还有谁不是心知肚明?

    可如今金子音嫁进方家已经快满一年了;方重天又生过令翔,绝不是像李霖那般……金熙这一路开着车就一路琢磨,若大姐两口子都没身体缺陷,为何迟迟不见好事传出?

    若换了大姐夫不是方重天而是别人,她可能还会多劝两句,比如说中医那里不成,就去看看洋大夫去,即便她身份摆在这儿,对姐姐姐夫本不该那么劝说。

    可方重天是做香料生意的呀,想必没有人比他再明白各种香料的功效了吧。两人身体都没毛病,却迟迟怀不上,她想破脑袋也就只想出这么一个缘故了……

    看着方重天拖着沉重的背影消失在方宅大门里,金熙摇头叹了口气,又把车朝前开了几十米,也就停在了方卓文和金子琳的小院儿门口。

    方重天失魂落魄的,都没问她拿车钥匙呢,她也给忘了,还以为开的是自己的车。好在她今晚也不回多福巷了,明天早早打发金子琳身边的老妈子给送到大宅去也来得及。

    方卓文这边等门的老家院,听到叩门声还以为是自家三爷回来了,匆匆趿了鞋来开门闩,见到金熙的笑脸,忙把身上的外衣披好:“亲家小姐来了啊,快请进来。”

    “我们三太太还没睡,我也不给您唤人通报了,您直接进去可好?”

    金熙笑着点头,又嘱咐道:“歇着时候灵醒些,你们家三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夜里风凉……”

    她本想说,别等方卓文大半夜回来敲不开门。再一想这又不是金宅,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还有事事都要过问的臭毛病。笑着叹了一回,便朝后院儿走去。

    远远地瞧见金子琳正房里还点着灯,金熙摇头。就算是小两口儿恩爱非常,也不能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啊,这都什么时候儿了,方卓文回来又没个准点儿,三姐也不说早点儿歇下。

    等她进了屋梆梆梆的把嗔怒说罢,金子琳不由扑哧笑出了声儿:“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进,家里家外操个没完的心。”

    金熙羞红了脸。等学说了她嘱咐看门老家院的话,金子琳更是笑个不停,“我还真是没冤枉你,连我们家的门房你都要操心。”

    又正颜道:“其实你也累了一天了,就算你三姐夫今晚回不来,也有丫头婆子照顾我,你还跑来做什么。”

    金熙一边嘱咐几个丫头准备洗漱要用的水,赶紧服侍金子琳洗了躺下,一边回道:“我一是惦记你,再者也是看大姐夫精神不济,怕他一个人开车回来路上出事。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操心的命。”

    方卓文就算在家,因为金子琳有孕,也早搬到西边书房住去了。金子琳便张罗金熙跟她一床上睡:“我还从来不曾和哪个姐姐妹妹睡在一起呢,今儿正好你来陪我。”

    金熙又怕自己睡觉不够老实,万一再碰倒金子琳的肚子。笑指金子琳卧房里的美人榻道:“不过是一宿罢了,我就睡在这儿吧。你半夜若要小解或是喝水,就喊我。”

    金子琳拗不过她,也只好答应了,“只是委屈了你。头一次在我家过夜,不住客房也就罢了,还要睡在小榻上。”

    “只要不委屈我的外甥,我自己委屈些算什么。何况三姐这个榻不是当初爹爹亲自去订做的陪嫁么,可比一般的美人榻宽大多了,睡着也不比床差呢。”金熙笑道。

    金子琳很爱在榻上半卧着看书,看累了就直接睡在上头,金熙也是这等毛病。金文清无意间听金熙唠叨过,便留了心,专门找人做了张宽大的美人榻,早早就送到方家的新房里摆起来。

    金子琳听见金熙又重提那件事,又想起她才进了新房,便看见父亲为她精心准备的嫁妆,心底对父亲尚存的一点恨意瞬时土崩瓦解。她当时泪流满面,方卓文却还以为她恨嫁,顿时慌了手脚……

    熄了灯各自上床钻进被窝,金子琳缓缓的跟金熙学起那些往事。金熙轻笑:“我一直都说,我三姐夫是个书呆子来着。”

    “切”金子琳不爱听,“书呆子有什么不好,我跟你说啊,你就照着你三姐夫这样子找吧,书呆子最疼媳妇了。”

    “嗳,小熙,你跟我说实话,覃家老四你看不上,他又去当了兵,你可有什么别的打算?难道你还真想当一辈子老姑娘?”

    金熙缓缓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祖母和父亲不会同意的。实在拖不过去再说吧,现找也来得及。”

    “呸”金子琳远远的在床上啐她:“现找来得及?那是鬼话”

    “你会不会是瞧见了杨青妤和许衍芳现在的日子,一颗心就更踏实了?总以为她们一个是老姑娘,一个是离过婚的,还能运气那么好,最终等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轮到你当然更差不了?”

    金熙咂咂嘴儿:“我的三姐啊,才说完心,你怎么也跟我学起来?姻缘是需要缘分的,操心也没用。你还是赶紧睡吧,别把我小外甥惹急眼了,把你肚子踹疼了你就老实了。”

    许衍芳和杨青妤算是运气好的么?哪个不是走了很长很艰苦的弯路?用漫长的艰难换取来的所谓好姻缘,她金熙宁愿不要。

    ╭(╯3╰)╮

    有亲说,最近十几章牵扯了国事神马的,不如以前好看了。

    泪,大背景总要交待,没这个事儿,带不出来萧炎~~花儿是怕若只写商业合作关系,未免有些平淡。

    好在前头就埋了伏笔,怎么看,那个战争也是速战速决的。小熙马上就会回归平常生活了哈~~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四处乱摸

    方卓文一夜未归。因此金熙和金子琳皆是似梦似醒,无法踏实入睡,直到天色微微发白时,实在困倦难当,才沉沉睡去。

    金子琳的陪嫁丫头似玉,在夏天时嫁了人,之后回到金子琳身边伺候,就成了管事嫂子。

    清早起来,似玉先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收拾好小院儿,看时间不早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叫屋里的太太和六姑娘起床,便有前院的小子进来禀事。

    “似玉你进来吧,我们都醒了。大宅里有什么事儿么,一大早儿的就使人过来告诉?”金子琳在屋里喊道。

    似玉进了屋回话,说是三爷怕打搅三太太休息,把电话打到了那边:“三爷在通州问了不少人,有人说中午时分见过两个少爷,搭了辆车奔天津方向去了,三爷就直直追了下去。”

    “三爷在天津打过电话来,叫家里不要惦记,他挂了电话就立刻去大沽口那边,说是两个少爷一定是往那个方向去了。不管找得到找不到人,他傍晚时分一定能回来。”

    回禀完这些话儿,似玉便嘱咐小丫头们进来服侍太太起床穿衣,服侍六姑娘洗脸。

    金熙一边漱口一边琢磨,这两个小子还真能跑。三姐夫判断的路线也对呢,除了天津大沽口,再没有比那里离京城更近的海军了。

    但愿那边的军队也嫌他们小不收他们,三姐夫早些找到他们,也早些带他们回家。

    金子琳听了似玉那番话,也就放了心。方卓文是留洋回来的,当年在外头可是没少四处闯荡游玩,根本不用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只要他能顺顺利利找到两个孩子,吃点苦又何妨。

    两人分头洗漱罢,厨房的早饭也上了桌。金熙扶着金子琳到餐厅里坐定,又微微打量两眼桌上的早饭,笑说道:“你们家的厨子还挺能干。”

    单说那那金银卷吧,做得极精细,不像有的人家做出来的、不过三两层而已,而是变着花样盘得层层叠叠,黄黄白白很引人食欲。

    金子琳笑道:“大姐还为这个吃过醋呢,来我们这里吃过一次饭,回去就扯着大哥问。倒是大哥把她说了一通,说人家的厨子是老三自己找回来的,又不是从大宅要过去的……”

    金子琳始终难改老称呼,没办法把金子音叫大嫂,一直都是大姐大哥的叫着。大宅里的几个老姨太太还曾为这个跟她过不去,被方老太爷骂了几句也都老实了——方老太爷宠溺几个姨太太,也不过是因为老来伴儿,家事可是不容几个姨太太随便掺和的。

    听金子琳那么一说,金熙笑得不行:“你说咱们家这位大姐,是不是在上海李家呆了那么几年,被李家人给折磨的变了性子?该上心的事儿从不上心,不该琢磨的倒……”

    话说一半儿,金熙立刻住了嘴。金子音好歹是金家的姑奶奶,可轮不到她背地里说三道四。金子琳却笑着瞥了她一眼:“怎么,在我这儿还用担心那个?”

    金熙摆手:“我是觉得不该逗引你吃饭时说话。我更怕回头咱们都变成了背后讲人坏话的长舌妇人。”

    “谁人背后不说人?她自己整天背后说这个说那个的,她就该想到,别人背后也说她。”金子琳语气极快,说完了也就住了口,一心一意的对付起碗里的牛奶来。

    才用罢早饭,客厅里的大钟敲了八响,金熙扶额——今儿起得可真晚啊。可又想到金子琳是个孕妇,却跟她一样没休息好,不由关切的问道:“三姐你可要进屋再躺一下?”

    金子琳摇头:“还有个把月就该临产了,总躺着的话,生的时候可受罪了。你若是没什么事儿,不如咱俩出去走走?等用了午饭再补眠也好。”

    金熙才想答应却猛然想起,今儿还得去花圃送路川和小武军去火车站呢,这都八点了……金子琳笑道:“这不碍的,反正我也没目的,不如你该送他们就送他们,我留在花圃里遛达遛达?”

    这样也好,金熙便起身去了书房,叫金家派个司机把她的车送过来。紧赶慢赶,两人到了花圃已经是九点过一刻。好在火车是十点多的,金熙昨天说的九点来接人,本就打着富余。

    等金熙从火车站重回花圃,已近午饭时分。华?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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