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财妻第114部分阅读
家有财妻 作者:肉书屋
惊奇的笑。
曲瀚旭得意洋洋的点着头:“能!晚上不闹!文静不?”
“那倒是挺文静……”
“就是没胖妞那么胖……瘦了点……哎!二哥,你说闺女怎么养……”
……
袁瑜蓉看他们兄弟谈起了闺女经,她便出来去西厢房,爬上炕又睡去了,这几天确实累狠了,她也害怕自己的身子。所以有时间就马上睡会儿。
吃晚饭前,大夫来了,看了扭着身子躺着的曲瀚文,摇着头去又叫平躺下了,检查了一下腿。点着头道:“就这样慢慢恢复就行。明日开始,不能光喝粥了,要吃些好的。菜、果、肉全都要吃了,每天吃的尽量不同,开始这几天多喝些肉汤。过几天吃肉。一点一点的加。慢慢扶着他,能坐起来就坐一会儿。”
袁瑜蓉一一答应着。等大夫走了,曲瀚文马上就要求坐起来,袁瑜蓉和几个丫鬟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扶着坐起来,曲瀚文终于不用总平躺着了,快活的叫:“这才又活过来了!”
袁瑜蓉吩咐五月跟着大夫去看看小道、小远,他们俩什么情况。回来禀报,五月答应着跟着去了。
小远在昨天的时候已经醒了,身上冻伤的严重。有些地方肉都烂了,也是不能动。全身都敷着草药。不过危及不到生命了。
只有小道,一直没醒。
五月回来禀报了两人的情况,偷偷跟袁瑜蓉道:“说九月昨天晕倒了……奴婢去看,瘦的不成|人形,叫她歇会儿,却不肯。”
袁瑜蓉紧皱着眉头,实在放心不下,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曲瀚文坐在床上和胖妞玩丢布球,她便换了件暗紫灰线纹边的云锦棉袄,紫色织锦百褶双裙,披了件白底绣花罗呢子银狐斗篷,坐着小轿子来到了后院。
先去看了看小远,小远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急忙迎了她进去,床上的小远看到她慌忙的要起身,袁瑜蓉急忙命丫鬟扶住,询问了一下情况,叫他安心养着,小远感激的不得了,一直喃喃的说着,没照顾好爷……
袁瑜蓉叫他安心,二爷正在慢慢的好着。
出来了到东厢看望小道,这边的丫鬟已经等着了,九月脸色苍白,憔悴的不成|人形,身上的衣裳看着都空空荡荡的,走过来的时候,仿佛脚下踩着的是软绵绵的白云,飘着一般过来了。
袁瑜蓉看着她心里就发沉,叹息在嘴边忍着,先去看了看小道,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侧放在枕边,脸上也干净的很,只是人已经干枯瘦削,脸上没有一点血丝,惨白的脸,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
袁瑜蓉看的心酸,转头看九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含着眼泪望着他。
袁瑜蓉过去坐在对面的炕边,低声道:“你们都出去,九月,你过来。”
其他的丫鬟全都出去了,九月过来了,低着头道:“奶奶……”
“你这样下去不行啊,没等小道醒来,你自己先垮了。”袁瑜蓉温言道:“该休息要休息,该吃饭要吃饭,这样才有精神和力气照顾小道,大夫都没有说确实没救了,你为什么自己就先气馁了?”
“我……奴婢……”九月低着头,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哽咽了半天,跪倒在地上:“奶奶……奴婢好难受……太难受了……”
袁瑜蓉直起身着她,叹息着拍了拍她,九月跪着往前膝行一步,趴在她的腿上,哽咽着,拼命压抑着哭声,哽咽的肝肠寸断。
袁瑜蓉拍着她的肩膀,九月站了起来,冲进了屏风后面,哭声这才传来,痛不欲生……
袁瑜蓉朝外面招手,丫鬟进来,眼圈都是红着,拿了手绢帕子,端了一盆水进去,接着出来去门外面候着。
九月在里面哭的昏天黑地,床上的小道,静静的躺着……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的哭声才小了,传来水声,一会儿,洗了脸的九月出来了,过来低声给袁瑜蓉请罪:“奴婢逾矩了……”
袁瑜蓉着她的手,叫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九月侧身坐着,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奶奶:“奶奶,奴婢……知道了,会吃饭,会休息,也会……照顾好小道……”
“有什么事就去找我。”
九月点点头。
袁瑜蓉起身走了,九月送她到院门。
曲瀚文听了袁瑜蓉说的情况,也黯然了半天,才突然大声骂道:“那帮子护卫真没用!查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查出来?!”
王大夫下午又过来,说曲瀚文的伤这时已经好得快了,慢慢的下床都可以了。在说了些这段时间应该吃的东西,便出来。
从这边出来,大夫接着去看小道,一个丫鬟扳着小道的嘴巴,皱着眉头侧身避开脸,九月端着药碗,弯着腰,药碗里是白色的粉末,她将药碗放在小道的下嘴唇附近,小心的吹着,将药粉吹进小道的嘴里。
小道嗓子溃烂,熬得治疗内腑的药灌不进去,只能先治嗓子,嗓子治好了才能喂药。
看到大夫过来,那个丫鬟松了手站起来,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子去洗手,这屋里的味道太重了……
九月直起身,给大夫急忙的端了个凳子放在床前,关注的看着大夫。
大夫扳开小道的嘴巴,一股腥臭味飘出来,大夫微微点了点头。紧盯着大夫举动的九月惊喜的问道:“是不是好些了?”
“异味淡些,喉咙附近溃烂也好些了……小溲如何?”
“少……还是像浓一样……”
“腹内需要冲洗。”
“那现在能给灌药了吗?”九月着急的问道。
大夫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咽喉,道:“试试吧,不过药一定要吹凉了喂进去,一点热气都不行。”
九月眼中出现的希望,急忙用力的点点头。
大夫检查了手臂和双腿,硬伤倒是慢慢在好着。
二房院这边,袁瑜蓉叫婆子去查了小道家里的情况。小道的母亲早就过世了,过世前病了很长时间,小道的父亲为了给她治病,变卖了家里的一切,一直到家徒四壁,穷困潦倒,小道的母亲也撒手故去。留下十岁左右的小道和一个三、四岁的弟弟。
为了养活父亲养活弟弟,小道去找牙婆将自己卖了,换了十两银子送回家里,他父亲这才租种了一点地,父子俩有了点生活的保证。小道后来进了曲府跟着曲瀚文,慢慢的好了很多,等跟着曲瀚文做生意之后,赎了身,还在宣城西边的西山脚下买了两亩地,盖了三间房子,将父亲和弟弟接了来。
正要过好日子的时候,却……
袁瑜蓉听了半响无语。
“这几天小道的父亲天天来,但是内院不能进,每天就是听听消息便回去了。”婆子道。
袁瑜蓉点点头,半天才低声道:“明日再来,领他进去吧,叫上两个婆子跟着,跟他说,白天来都可以,晚上天黑前出府就行了……一会儿叫香菊准备些东西给他们家送去。”
婆子急忙道:“前些天大奶奶已经吩咐过,送去了两石白米,两只火腿,一担地窖里的蔬菜瓜果,还有二十吊钱。还有他弟弟,小道出事之前,刚将他弟弟送到了村里一个秀才那里读书,大奶奶连明年先生的束脩,还有过年给先生送的礼物,都已经用小道的名义送去了。”
袁瑜蓉点点头:“那就……这样吧。”现在除了这些,还能给什么呢……
婆子出去了。
293章 不能罢手
过年了。
曲瀚文已经能下床了,夹板早已经去掉,腿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微微有些瘸,时常感到受过伤的腿刺痛。大夫说这都正常,那么严重的硬伤,要想彻底好了,没个三、五个月,半年是不行的。
袁瑜蓉听了这才放心,只要能彻底好了,就算是恢复的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曲瀚文这几个月补得胖了许多,在床上躺的久了。
小远也能下地走路了,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到处都是一块一块的黑块,原本挺俊的一个小伙子,成了个丑八怪。
小道也醒了。
几天前突然一天早上醒来的,将屋里伺候的丫鬟吓了一跳,九月听见叫声从药堆里抬起头来,扑到床边哭了个天昏地暗。
虽然年前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一场大事故,但是这个年过的还算是舒心,因为大家都在慢慢的好着。
正月里,曲瀚侠领着几个护卫去了一趟曲瀚文马车掉落的那个地方,附近的一些人家。给他们每家送了些米面,果蔬肉,每家一吊大钱。挨家挨户的拜年,感谢。
正月里,宣城周围直至松江府的乡下,来了很多的蚕农,都是来给曲瀚文拜年的,这个冬天下的雪给周围的乡下造成了灾害,有些是大灾。蚕农们因为曲瀚文预先放下去的贷款,受灾的很少,就算是受了灾,手里有了银子,也能尽快的恢复,都算是过了个好年。
很快的,正月也出了,进入二月。天气逐渐的暖和一点,今年那寒冷的冬季真的要过去了。
曲瀚文此时坐在上房院的书房,懒洋洋的半靠在椅子上,腿伸的长长的搭在对面的椅子上。只有他依然是懒散的样子,曲家其他的三个兄弟包括曲瀚旭全都坐的笔直。瞪着屋子中间跪着的几个人。
护卫头和那几个护卫。
“查了数十天,也没有哪个铁匠铺子打过这样的铁掌,后来小的派他们两个又下沟里去查那匹马。找到马的尸身,查牙口,居然是匹十五岁左右的老马。便往前查。宣城地是没有。不过下面的永和镇有一家铁匠铺子几年来都很有名,开了十几年,五年前老铁匠干不动了,传给了徒弟,铺子的名气慢慢的小了,徒弟开不下去,转了行了。”
护卫头伏在地上继续说着:“小的找到了老铁匠,老铁匠认出那马掌确实是他家打的。不过以前打这种铁掌的很多,宣城也不少。小的将那断蹄给老铁匠看,老铁匠也认不出来了。小的们又查马奔走的路线。是从山上冲下来的,问了周围的人。有个小孩子说,见过一个人牵着这匹马在那里等人……”
“什么样的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小孩子记着他腰里别着个玉嘴烟袋……”
“玉嘴烟袋?”曲瀚侠皱着眉头,脑中什么闪过。
“小的们查了,富春酒楼的东家孙德,府里的一个管家叫方大的,就是个烟鬼,烟袋不离身!”
曲瀚侠想起来了,这个方大,曾经在水竹居开业的那时候,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常常去那周围转悠,自己那时候巡视几个新铺子很勤,能碰到他好几回。
“富春酒楼,就是上一次和宋氏酒楼一块儿联手挤咱们水竹居的。”曲瀚文道:“水竹居被迫才重新修缮。”
曲瀚旭怒道:“就是孙德!”
曲瀚侠对护卫头沉稳的道:“接下去查了吗?”
“小的不敢就这样回来禀报,将那个小孩子带进城,偷偷的去认了方大,那个小孩子说就是他!”
“那小孩儿多大?”曲瀚铣问道。
“十岁了。”
十岁,应该是已经能够认清楚人的了。
“小的们买通了他们马厩的一个年轻马夫,说方大确实带走过一匹棕色老马,方大回来之后,老马没回来,不见了踪影!”
这就确定了!
兄弟们都没说话,曲瀚侠想了想,转头问曲瀚文:“二弟,这几个人,你是饶了的?”
曲瀚文点点头:“虽然不该饶,不过……还是求大哥饶了他们吧。”他笑着看曲瀚侠。
曲瀚侠对那几个护卫道:“既然二爷给你们求情,便饶了你们,暂时留下,若是下一次再犯错,不用我说了,再不会是撵走你们这么简单!”
几个人伏在地上磕头:“小的们清楚了!谢二爷,谢大爷!”
“下去吧。”
几个人急忙下去了。
曲瀚旭皱着眉头道:“不该饶了这几个人的!身为护卫,连人都保护不好,留下有什么用?!”
曲瀚文笑着摇着腿:“瀚旭,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就要用到你用的找的人身上。懂吗?这几个护卫,在那几个侍卫的训练中能留下来,说明手段本领都是不错的,而且他们自己也很想留下来,这个时候,在他们犯了这么大的错的时候,饶了他们,留下他们,那么他们就会感激涕零,今后对你死心塌地!懂吗?”
曲瀚旭想了想,恍然的点了点头。放下这几个护卫,马上想起护卫查出来的事情,怒道:“那那个孙德呢?还有宋宪博!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不知道我们姓曲的不能惹!大哥!这一次要是还不出手,咱们曲家就不要再生意场上混了!”
曲瀚侠沉着脸道:“叫人欺到头上还不出声,不是我们姓曲的作派!”
曲瀚旭使劲点头,大声道:“就是,!”
“孙德是什么人?为什么下这样的手?他不知道咱们……咱们家的情况吗?”曲瀚铣问道。
曲家现在真的是今非昔比,在外,曲七爷和知府胡老爷跟拜把子兄弟一样,在内。三爷是当今驸马。这些事就算是一般人不知道,但是互相竞争的对手,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孙德也是有后台的人。”曲瀚文道:“你不做生意不知道,生意场上的人都知道,孙德背后依仗的是国舅夏国舅。皇后的亲弟弟,孙德的妹妹是国舅的姨娘。在宣城,孙德把着酒楼的生意十几年。谁进这行都要先去他那里拜码头。”
曲瀚侠接着道:“就算是拜了码头,也未必能进这一行。宣城地界酒楼的生意,孙德已经当成是他家自己的生意。”他看着曲瀚文道:“当初水竹居开业。弟妹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直接开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翻修水竹居,这个方大在那周围转了两个月!”
“有这样的人,在对付咱们水竹居的事情上,才能一呼百应……一块针对咱们!”曲瀚文道。
曲瀚铣愤然道:“就算是国舅爷又怎么样?总不能不讲理!”
曲瀚文冷笑:“生意场上,有些人就是不讲理!”
“那也不能算了!不过就是个国舅的小妾!狗一样的东西!”曲瀚旭叫道。
“当然不能算了!趁着这次这个机会,我就把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除了!”曲瀚文道。
“你有什么办法?硬碰硬?”曲瀚侠问道。
曲瀚文想了想,道:“光明正大的办法。也算是硬碰硬!”
曲瀚侠道:“虽然咱们现在的情况不同,但是这个孙德也不能小看了,夏国舅是皇后唯一的弟弟。他妹妹还给生了个儿子,毕竟也是在宣城横行了十几年的人!”
“不是那个硬碰硬。而是在生意上。”曲瀚文微微沉吟着说。
曲瀚侠明白了,看着他问道:“年前你叫孟掌柜的给你城里酒楼的大致情况,经营些什么菜品那些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曲瀚文点点头:“本来是有那么个想法,打算把明年生丝的事情先安排好,过年的时候和大哥商量的……宋宪博那个酒楼,我派了个生面孔去吃了将近半个月,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咱们当地的几个菜,做的也是一般。主要就是价格公道,可以说价格很便宜。”
“你是打算对付宋宪博了?”
“对!那时候只是打算对付宋宪博……我跟他的恩怨,也到了该算一算的时候了!不过这个孙德既然抢着冒出头来,那我就一并收拾!我不出手他还真当我好欺负!”
“二哥,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挤!他们这样的生意最怕就是挤!在宋记酒楼的旁边,我已经看好了一个铺子,准备过了年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酒楼!”
“你想跟他打价格?”曲瀚侠问道。
曲瀚文摇头:“不是!正好相反,我跟他一样的菜品,还要比他贵点!找几个好厨子,在口味上面和他们比比,比的就是个实力!当然,还要有些手段,这方面就叫我媳妇想办法,她主意多,脑子转的也快!”
曲瀚侠赞同的点点头:“二弟妹生意头脑不比你差,算账更是谁也比不上,可惜是个女儿身,要是男儿……”
慌得曲瀚文大叫:“幸好是个女儿身!不然我这辈子的媳妇哪找去?,!”
曲瀚旭大笑,曲瀚铣也笑了。
曲瀚侠笑着道:“那其他的……你们夫妻商量着办吧,酒楼这一行,你们比我内行。”
曲瀚文点点头。
二房院屋里。
五月正在低声跟袁瑜蓉禀报着:“……也是有不少议论的,说,九月就好像是照顾相公一样……也不知图的什么……”
袁瑜蓉脸上带着冷笑:“小道和九月的事,本来就是我答应了的,只不过九月小了点,我想等她大一点再说……现在看来,倒是我不该瞒着大家!”
五月低着头不敢接话,袁瑜蓉想了一会儿,起身换了身釉青绣花短袄,深青碎花百褶裙,出门往上房院而来。
五月跟在后面。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六月和七月,急忙吩咐:“快!这会儿爷和奶奶都不在,把屋里里收拾收拾,彻底打扫一下!”
春天里温和的风吹着,袁瑜蓉沿着长廊来到上房院,进了内院,方氏的大丫鬟看到她已经笑着迎上来:“二奶奶来了!今日天气好,大奶奶正想去找二奶奶呢。”
袁瑜蓉挑着眉笑着:“大嫂今天倒是好兴致。”
方氏在里面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笑着出来站在堂屋中间,一看到她就笑道:“走,去后花园逛一逛。”
袁瑜蓉失笑:“大嫂今天真的是心情很好。”
“闷了一冬天了……你们一个坐月子,一个照顾病人,我成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方氏过来笑着着她的手往外走。
“三弟妹没来吗?”袁瑜蓉转身和她出门,笑着问道。
方氏掩住嘴,笑着神秘的道:“如今三弟妹……咳咳,来了不是找我!”
袁瑜蓉笑着挑眉:“怎么?和三弟很好么?”
方氏使劲点头:“三弟妹每次来,在我这里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去三房院了。”她笑着道:“连我都着急起来,替他们数了数日子!”
袁瑜蓉笑了起来:“快了,这一年一年的,过的多块!”
“可不是吗!”
两人说笑着来到了后花园,在园子的花厅坐了,袁瑜蓉这才笑着道:“我找大嫂是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方氏问道。
“还是小道的事,小道去年的时候,跟瀚文求娶我身边的九月,我问过九月之后答应了,不过九月年纪还小,转了年才十三岁,我觉着在等两年也行,怕丫鬟们知道了调笑,不成规矩,这件事就谁也没说,只等着九月十五了给他们办事,可是小道受了伤,九月求我,想照顾小道……”
袁瑜蓉叹了口气:“那时候我想,小道恐怕……九月那么小,若是损了名节,今后就是一辈子的事,当时还劝她……九月情意重,非要照顾小道,我看她那么执着,就答应了。”
方氏恍然的道:“难怪……这事我猜是有这样的意思在里头。不然一个丫鬟怎么能那么照顾……”
“大嫂也听说了?”
方氏点点头:“我身边的丫鬟有时候偷偷说,叫我听见了。生病的人,又是一动不能动的,说九月照顾小道……衣不解带,吃喝撒什么也不嫌……总是说得不好了。”
294章 曲二太太有点不对
袁瑜蓉脸沉重起来,点点头:“府里正是立规矩的时候,孙嬷嬷也过来问过,觉着这样不合适,我就想,不如把九月和小道的事情办了……”
方氏扬着眉问道:“小道……伤能不能好利索了?”
袁瑜蓉叹口气:“这个却不知道,不过大夫说过,内伤应该好了,手、腿的外伤,还是看恢复,今后能不能利索的走路,确实很难说。”
“那九月……”
“九月其实前几天跟我说过,想把事情办了。小道搬回家去养伤,总在府里也不行,而且回家了,家里人服侍总能贴心些。九月要是想跟着去,自然要先成了他们家的人。”袁瑜蓉叹口气:“这丫头……当时我说等等看,不过想了想,他们俩这样艰难,真想成全了他们……”
方氏点头道:“是啊,!这就是说吗!都想成全他们,可是就怕小道有个万一,耽误九月一辈子。”
袁瑜蓉忧心忡忡的:“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是这话说不出口,看到九月那样,哪能说出口。”
方氏道:“叫大夫来问问呗。”
袁瑜蓉点点头:“只能这样了,问过大夫,要是可以,我就给他们把事办了。”
方氏点头:“你要用人,就把香菊叫去帮你……在等一个月,四弟妹身子好了,我就卸了这负担子。”
“好。”袁瑜蓉松了口气,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大嫂管烦了?”
“……还是四弟妹管着好,到底顺手了,我这几个月。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姓什么都快忘了!”
两人笑了起来。
袁瑜蓉找了大夫来,叫曲瀚文问他,大夫对曲瀚文道,小道的伤。内腑是不是全好了,今后会不会因为这个老伤的什么毛病,这都不敢说。不过现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毛病了。腿上和手臂的伤,也是看恢复,能恢复好了。也有可能全好了。一点毛病落不下,不过很有可能腿或者胳膊不能好利索,那就可能会瘸了拐了,这都说不一定。
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一、两年以后,能走动了,成亲圆房都可以,子嗣那方面。这一次受伤并没有伤到那里。
大夫的话,九月在屋里也听着,袁瑜蓉叫她去听听。对于小道今后的情况,她能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样如果还愿意,便给他们办喜事。
其实袁瑜蓉不用听九月的回话,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二月二十八日,小道和九月的亲事办了。
将小道先送回了他自己的家,不过因为九月不放心,只提前了一天,成亲前一天小道回家,第二天,九月从曲府出嫁,小道只有十岁的弟弟来迎的亲。
三天后回门,十天后,袁瑜蓉和曲瀚文亲自去了一趟小道的家。
小道将家里归置的很好。
一座红砖青瓦的小院子,正房三间,东西两厢,后院厨房、水井。
小道和九月的新房在东厢。
“应该是大儿和媳妇住大房子的……他们应该住在大房子里……”小道的父亲一看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身材瘦小,背有些佝偻,常年的劳作,叫他的头发都花白了,看着像是上了六十岁的人,怯怯的站在东厢房的门槛上,喃喃的自语着。
曲瀚文看他紧张的语无伦次,笑着站起来出去,小道的父亲就佝偻的背跟在紧紧跟在后面。
“大叔,你是长辈,住正房是应该的。对了,小儿子书读的怎么样?”
“读书好……”
袁瑜蓉笑着看了一眼外面,转过头来看屋里。
东厢房中间有面墙,将房间分成了里外间,小道躺在里间,袁瑜蓉此时坐在外间,九月红着脸低着头坐在旁边。
“王大夫来过没?”
“来过,已经来了两趟了。”九月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神采飞扬了许多:“大夫说,小道恢复的很好,要是照这样下去,再有两个月,就能下床了。”
袁瑜蓉点点头:“那就好,不过别着急,要慢慢来,不能指望一下子就和好人一样的走路,慢慢的一点一点锻炼。”
九月用力的点点头:“大夫也是这样说的,说……准能好了!”
袁瑜蓉笑着道:“有你这样的好媳妇,怎么也要好了。”
九月红着脸低下了头。
“家里有什么需要?需要什么只管说,千万别不开口。”
九月红着脸道:“不需要什么……爷和奶奶的恩情,我们这辈子也忘不了,这段时间,吃人参就像是吃饭一样,我们……心里真不安。”
“别这么说,小道受伤也是因为二爷,这些东西……就算是再多,也换不来小道的完好如初。”
“别这么说奶奶,”九月反过来安慰她:“小道心甘情愿,我也是心甘情愿。能跟着奶奶和爷,都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要……大夫也说了,小道年轻,今后就算是恢复的和从前一样,也不是没可能。”
袁瑜蓉叹了口气,笑着道:“反倒叫你来安慰我。”
曲瀚文走了进来,进去看了看小道,呆了片刻,出来笑着:“我们走吧?下回再来。”
袁瑜蓉便站起来,九月也不敢挽留,自己家毕竟不是能招待爷和奶奶的地方,一家三口将二爷二奶奶送出门,九月进屋,看到小道眼睛睁得大大看着屋顶,听见声音转过头来。
“爷和奶奶走了?”
“走了。”她走过去,坐在床边轻声问道:“二爷进来和你说什么?”
小道顿了顿,道:“二爷说,等我好了,还是叫我去进货。”他看着九月道:“九月,到时候我领上你。咱们天南海北的转。”
“好……”九月的脸微微的红了。
……
车上,袁瑜蓉闭着眼睛,正要往曲瀚文的怀里钻一钻,舒服的睡一觉,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开眼道:“在宋记酒楼旁边开铺子,你准备好了?”
曲瀚文怔了怔,才苦笑:“我最近哪有时间……明天开始我就专门忙这个!”
“店铺是什么样的?里面你打算怎么布置?大厨你请了?还有伙计。最重要的掌柜的?”
“……呃,正要跟你商量呢……”曲瀚文讪然,这些天好了点。结果就忙的脚不沾地。倒把这件事给耽搁下来了。
袁瑜蓉索性坐起来,拍车门道:“一会儿不用回家,直接进城去昌鼎!”然后把他当成是靠垫靠在他的怀里。
五月和六月在外面答应一声。
袁瑜蓉轻声道:“三月到四月,是丝绸批发生意最好的时候,因为四月换季,大家要做夏天的衣裳,铺子们都开始备货。大哥肯定是抽不出来时间。小道受伤,瀚旭要去进茶了。如今茶行的量大,瀚旭不跑个一两个月,别想把茶叶备齐了。你。从蚕宝宝生出来开始你就要盯着情况,今年估计一年都要忙活这个。你们谁都没时间。可是这开酒楼的事情不能拖!”
“没想着拖……”曲瀚文伸手搂紧了她:“我还要报仇呢。”
“我报仇!敢害我相公,我叫他们全都倾家荡产!”袁瑜蓉捏着曲瀚文的手道。
“你有办法?我想的那个办法你觉着行不行?跟他们的菜一样,价格高点,但是提高品质?!”
袁瑜蓉点点头:“这样当然好的,不过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菜的味道,人的口味,都是最难把握的,还是要有充分的准备,一开始把策略定好了,!”
“还有开业的动作,开饭馆,开业特别重要,开业那几天生意好了,这饭馆的生意算是成了一半。”
“嗯,对!”
夫妻俩慢慢商量着,马车进了城到了昌鼎,却没有进去,而是到了昌鼎旁边的铺子门前停下。
昌鼎本来就离宋记酒楼酒楼近,曲瀚文买的这个新铺子,正好在宋记酒楼和昌鼎中间。
曲瀚文先跳下车,转身直接把袁瑜蓉抱下来,叫五月去昌鼎找香梅的相公拿钥匙,这边袁瑜蓉先打量这个铺子的外观。
“这个铺子原来是做丝绸生意,做的不好关门了。”曲瀚文接过闻讯赶来的香梅相公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铺子门:“等会儿在进去,里面有股霉味。”
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五月、六月进去将窗户打开,两人这才走了进去。
袁瑜蓉一看里面,进门就是个大柜台,柜台后面是竖的两个展示柜,这都是原来卖丝绸的行头。抬头往上看,倒是有个小二层,不过没有台阶,只有个梯子摆在角落,二层上面,从这里看好像只能是睡人的地方,这里面需要大动作装修。
曲瀚文也在背着手看:“那时候租的挺匆忙的,现在看看,地方小了点。”
“看看后面。”
两人穿过铺子中的后门来到后院,这里倒是挺大,以前应该是仓库,一排三间房,每一间都不小。院子也挺大的,西北角落里还种了一棵大树。
曲瀚文道:“要是将后院和前面打通了,倒是地方够了。”
袁瑜蓉点点头,她已经迅速的想到了一个装修的方法。只要将前面的铺子和后院打通,那几间屋子留着,布置成雅间。中间的院子也不用搭上房顶,就这样露天就行,春夏秋三个季节,在这里摆几桌,既凉快又通风,有愿意坐外面的,就可以坐在院子里。厨房还是要离前面远一点,就在大树后面的地方,辟出来盖几间屋子做厨房……
她迅速的计较着,觉着这个地方还不错,本来就是中低档的消费,装修和布置都不用太高档,这个前后院的设计也算是独到……
大致的看了看,上车回家的时候,袁瑜蓉已经将想到了和他说了,曲瀚文在补充一下,基本上就定了大型了。
回家画了图,修修改改几天,从公中领了银子出来,开始装修店铺。
曲瀚文去富春酒楼附近看铺子,袁瑜蓉在家想开业活动。怎么能够一开业就迅速积聚起人气来?就像曲瀚文说的,餐饮行业,开业是很重要的一步,开业的时候人气起来了,那后面的生意就不会差。
开业的活动还没有想到,方氏的丫鬟过来说,大奶奶明日一早请几个妯娌去上房院一趟。
袁瑜蓉还琢磨了一下是什么事,想来想去,可能是交接当家的事情?越是丢在脑后,依然想自己的酒楼开业活动。
第二天早起,袁瑜蓉换了一件绫绣淡蓝宽松夹衣,淡蓝色绣了芙蓉花暗纹的长裙,来到上房院。丫鬟十月跟在后面。
进屋一看,邱泽媛和公主都在。果然,大家笑着打了招呼坐下之后,方氏一开口就道:“四弟妹,你身子休养好了没?”
邱泽媛抿着嘴笑,点头道:“原本还想再偷懒几个月的……不过大嫂发话了,我也不敢不尊。”
方氏笑着点点头:“明日我叫媳妇和管家娘子过来,四弟妹到时候也过来吧。”
邱泽媛点头答应了。
方氏看了看袁瑜蓉,袁瑜蓉被她看得怪异了一下,心想难道还有自己什么事?
方氏又去看公主,未开口先叹了口气:“三弟妹这段日子发现……婆婆有些不对……”
袁瑜蓉怔然的看着她。
方氏道:“非常不对,好像是病了,每天也不愿意出门,成天在屋里呆着,和三弟商量了,三弟也去看了婆婆,觉着……是出了什么事。”
袁瑜蓉道:“大嫂是什么意思?要去看望婆婆?”
“不是都去,”方氏道:“我自己去,不过这事觉着应该和大家说说。”
袁瑜蓉低下头没再说话,心里头不舒服起来,曲二太太要是真的病了,自己就得去看望她,就算不是病了,好像自己也很长时间没去看她了,按理说应该去看看,但是……那田地契的事情,曲二太太没准已经知道是自己的主意了,到时候又是一顿好骂!
何苦来呢!为什么要上门去找骂?
想到这里迅速决定了,抬头道:“大嫂去看婆婆,带我给婆婆问个好,现如今我行动不便,不能去看望她老人家……”
邱泽媛憋着,等袁瑜蓉说完了,轻声道:“大嫂,您自己去看……我也不敢去,生了个闺女,听说婆婆不喜欢呢……”
方氏有点无奈的道:“好,你们都不用去”其实她也不想去,要不是曲瀚侠的意思,她真的就这样装聋作哑的下去了!现在……谁都能跑掉,只有自己这个大儿媳妇跑不掉!
295章 信佛
方氏这天早上起来,换了件象牙白素锦襦裙,袖口和裙子下摆用淡粉的绣线绣了几朵荷花瓣。腰间系了一根月白的宫绦,宫绦下面是一只和襦裙一样的料子,同样绣了淡粉色荷花瓣的素锦荷包。
命身边的丫鬟去账上领曲二太太这个月的月钱,在去库房领一些燕窝、人参等带上一块儿过去。
这边她收拾着,曲瀚侠急匆匆从屋里出来:“洛柔,我昨晚上拿回来的那片红锦缎料子呢?怎么找不着了?那是样品。”
方氏急忙从屋里给他找出来,笑着道:“昨晚上叫子岩看到了,拿了说要去送给胖妞……叫我赶紧拦住了。”
曲瀚侠听了失笑:“这小子……这么小就知道献殷勤啦?!”
“昨天我看着瑾靖,一见到胖妞就转身飞快的跑,丫鬟婆子惊得在后面叫着追,一会儿就看他拿了块酥糖给胖妞吃!”
曲瀚侠大笑,然后道:“这就是男人本性!”
方氏‘噗嗤’笑了。曲瀚侠笑着拿了样品要走,一晃眼看到她的打扮,惊奇的挑挑眉又站住:“你穿成这样是要出门?”
方氏奇道:“爷忘了,我今日要去母亲那里……看看母亲,”
曲瀚侠脸上的笑消失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道:“你裙子上的红花……别叫母亲看了说你,还是换件素的。”
方氏低头看了看那淡粉色的荷花,只好点点头进去换衣裳,这一次干脆换了件月牙白的襦裙,上面用白线绣着些纹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只有腰间的带子,系了条棕色的,脚下的绣花鞋换成了靛蓝缎子鞋。原本都上插了支凤凰展翅金钗,也取了下来。用一支玉簪子别住,在没有带其他的头饰,手上更是连镯子都没带。
方氏换了衣裳出来。却看到曲瀚侠背着手还在堂屋站着,方氏奇道:“你不是很着急?怎么还没有走?”
曲瀚侠转过头来,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又上下的打量她穿的衣裳。方氏急忙问道:“这件可以了吧?”她微微有点紧张的看着曲瀚侠。
曲瀚侠盯了腰间的棕色带子看了半天,才勉强的点点头。
方氏松了口气:“爷您这样……弄得我有点紧张。”
曲瀚侠也有点紧张,一想起分家的时候,曲二太太扬着手连自己都要打,再看看娇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跑了的方氏,一想到曲二太太的拳头……
曲瀚侠道:“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
方氏一下子就惊奇的挑高了眉,看着他吃吃的说不出话来。曲瀚侠道:“今后去看母亲,我都陪你去!”他转着头:“叫上子岩几个吧?”
“子岩和瑾靖、瀚乾都要上课。”方氏急忙道。
“那就抱上瑾廉。”曲瀚侠摇摇头:“看老人。总得带个孩子去。”
方氏心里讪然,她能不知道这个吗?只不过去看曲二太太,她害怕呀……赶紧的转身进屋。叫奶娘将瑾廉抱来,和丫鬟一起给曲瑾廉穿戴好了抱出来。曲瀚侠陪着方氏回家了。
来到府门口。看门的一看大爷和大奶奶来了,急忙的将大门打开请两人进去,外门上的婆子迎进二门,丫鬟在迎进内院。
到了上房院的内院,丫鬟打起帘子将两人迎进了屋子,一进屋,两人就一愣。
这屋子大变样啊!
堂屋的摆设全变了,原来的那些金银黄白之物全都没有了,张扬的黄梨木家具也全都换了,桌椅全都是普通的松木。屋里还散发着一股松木香气,正对着门的桌上,摆着个青铜鼎,里面燃着香。
丫鬟在里屋回禀:“太太,大爷和大奶奶来了!”
曲二太太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知道了,把帘子搭起来吧,请大爷和大奶奶进来。”
丫鬟将堂屋和东厢房中间门上的帘子掀起来,搭在门上面的青铜扣上。曲瀚侠和方氏走向屋里,心里都暗暗的吃惊。
屋里也是和堂屋一样,收拾起了贵重的摆设,素朴的叫人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