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草第6部分阅读
还魂草 作者:肉书屋
们兄弟对母亲要把表姨说给三叔做小之事有所耳闻,下人中传了好几个版本,个个难听之极,柯家为兄弟原本不愿意让简小燕跟着来,迫于母亲威严不能不从,这会儿见简小燕脏了衣裙尤不死心,却要再来,心里一时火星四射,脸上虽然平静无波,声音听起来却冷冰冰:“表姨还是回去歇着吧,我都十六了,弟弟也十四了,爹爹我们这个年纪都说亲了,表姨有什么不放心?难不成他日应试之时,表姨也要跟着进场不成?”
简小燕在大房如鱼得水,却一向对这个大侄子又怵,看看二侄子又不言语,显然跟哥哥一个心思,嫌自己累赘,心里不免灰了,却又不甘心放跑柯三爷这个梦中夫婿,心里想着与表姐盘算,自己一旦把上柯三爷,抢先生下儿子,柯家人谁敢轻视自己,方氏商贾女也得靠边去,自己岂不是一生荣华不用愁了。
可是眼下情势自己显然不能再留下去,简小燕万般无奈只得告辞,临走也不忘对着柯三老爷盈盈一福身:“打扰了!”起身掩嘴一笑,方才去了。
柯三爷也起身一弯腰:“无妨,慢行!”
书房好一阵难堪沉默,柯三爷默默翻看柯家为所做文章,在上面圈圈点点。柯家为柯家才兄弟则垂首而立,他三人都不看瑶草一眼。
瑶草不清楚父亲当年何氏跟简小燕搭上线,前生奶娘只说父亲被大房王氏下了药,酒后乱性只是简小燕怀了胎。
今日一看,瑶草不能确定,父亲当日是自愿上钩,还是被逼无奈,鉴于他后来对简小燕言听计从,刻薄自己,瑶草以为是简小燕落花有意,父亲是流水亦有情,那么自己今儿这一来,可谓惊散了野鸳鸯,恐怕爹爹定要责备。
瑶草偷眼看父亲,但见父亲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可是父亲并未似往日一般招呼瑶草,检查功课。瑶草知道,父亲不高兴了。只不知道他是怪自己失礼于客人,还是撵走了简小燕。
瑶草不管他如何作想,却是怯懦懦上前拉拉父亲衣袖:“爹爹勿恼,草儿不是故意的。”柯三爷不置可否,依然面静如水:“休要絮叨,一旁坐下。”
这就是怪自己了。
瑶草心中计较,眼珠子乱转,她决定博取堂兄同情,以为声援。低头酝酿情绪,慢慢走到大堂兄柯家为跟前,扬起小脸,眼里已经泪水盈盈:“大哥哥,都怪我笨手笨脚,弄脏了表姨衣衫。大哥哥知道的,我生来就笨,话也说不清楚,任是祖父祖母如何教导,我也学不来大姐二姐的聪明。大哥哥你替我跟表姨说一说,就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告诉大伯母,我会让娘亲赔表姨一条新裙子,你叫她们千万别生气,好不好?我愿意去跟他们当面赔情认错!”瑶草说道伤心处,声音呜嗯有些吐词不明:“大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的。”
柯家为当然不会怀疑年仅六岁的瑶草有什么计谋,他知道三堂妹历来笨笨的,不大讲话。虽是最近总听母亲说三妹忽然聪明异常了,他原有些疑惑。今日看来,母亲言过其实了,三妹顶多不过一个柔弱的正常孩子罢了。哪里有母亲所说什么诡计多端,心机满腹呢。
此刻见瑶草泪盈欲滴,他十分羞惭,忙着安慰瑶草:“三妹莫哭,我会替你解释,她们绝不会责怪你。”
瑶草闻言破涕而笑:“真的呀?这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大哥哥是好人,大伯母简表姨也都是好人呢!”
柯家为已经十五交十六了,读了关雎,父母也在讨论给他议亲了。他对男女之事多有神往。对母亲表姨动机十分鄙视,对表姨这般不顾女儿家体面,上赶着来见三叔,他十分难堪,更是不耻。可是子不言父过,他只能缄默。
瑶草哄好了柯家为,又怯怯偷看父亲柯三爷,为了配合自己的茫然无措,瑶草双手忙碌的抚摸腰间要裙边玉诀,边偷瞄父亲边慢腾腾挨近父亲,讪讪一笑:“爹爹,大哥哥说表姨不会责怪呢!”
却说柯三老爷,许是恼怒瑶草咋呼没个闺秀样子,许是别的什么,反正心里不大痛快,可是女儿这般到处赔小心,又不好再斥责。沉脸道:“你这会儿不是该学刺绣吗?”
瑶草唯唯诺诺,青果适时递上食盒,瑶草忙接过来慢慢举高:“我给爹爹堂兄们送我新试做的小点心呢!”说着打开食盒,取出一碟点心置于案头,乃是一碟子豌豆黄,瑶草向柯三爷面前推推:“爹爹尝尝看?”柯三爷美食当前,吸吸鼻子,脸色柔和些:“放下吧。”
瑶草一笑,又取出一碟递给柯家为:“大哥哥你吃吃,好吃我再做给你啊!”柯家为接过去也放在案上:“谢谢三妹!”瑶草一笑,如法炮制,再给二堂兄一碟子香喷的点心。
柯家才倒底小些,接过就手赛一块进嘴里,几口吞下,还跟那个吧唧嘴:“好吃,好吃,三妹,下次再多做些啊。”
这也不怪他贪嘴,毕竟刚才十三足岁,正是贪吃长身体的时节。再说王氏挖空心思东算计西算计,混没时间弄这些,再她也舍不得银钱,柯家为兄弟一只吃得可加大厨房饭菜。点心小吃也是等着公中份例,王氏总教训儿子们,说要勤俭持家,将来好给他们兄弟娶个好媳妇。这些零嘴点心,还是瑶草开始试做,他们才吃的多些。
柯家才跟那吧唧嘴吃得香甜,惹得另外两个一本正经之人嘴里有些发酸,可是话一出口,不好反悔。柯三爷一声冷哼,借机咽下口水:“家才,你文章呢?”
柯家才忙着递上自己习作:“烦请三叔斧正。”他三个便一本正谈论文章,再不理会瑶草。
瑶草一边翘了嘴巴,这可跟往日倒了个儿了,往日柯三老爷都是先夸奖瑶草一番,字儿写得好,手艺好,大家其乐融融,柯三爷再给柯家为兄弟指点文章。
简小燕不过一笑,自己搭上糕点赔上一屋子小心,也一样跌落尘埃。
瑶草心里不免灰心,想父亲前生虽然醉酒,人还是应该认得清,分明受了简小燕诱惑,又男人孽根性发作,喜爱受人崇拜,美色奉送上门,本着又便宜不占白不占,人不风流枉少年。
瑶草摸摸眼角,生生忍下眼泪,心里猜测,父亲这会子不理睬自己,肯定是对自己撵走了简小燕,恼羞成怒了。
想到此处,瑶草异常气愤,心里盘算,怎样一不做二不休,趁人不备,溜出了书房,主仆三人一溜烟跑去了柯老夫人房里。
巧借助力
柯老夫人贴身大丫头清明一见瑶草,忙笑盈盈迎了进去:“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柯老夫人此刻正闲适得很,依着熏笼,谷雨替她捶着腿,她自己个在妆盒中挑拣首饰,预备明儿会客好戴。
三儿子中举,三媳妇怀孕,喜事都赶在一堆,若三媳妇一举得男就更好了。更兼三媳妇把柯家土地地契正式交还给自己保管,也不提那几千赎金,这是摆明了孝敬自己了,柯老夫人只在心里夸赞方氏是个深明大义好孩子。
柯老夫人想着这些美事儿,攒着柯家命根子土地,瞌睡也睡得踏实了。这一阵天天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此刻听见清明通报,柯老夫人抬眼看见瑶草这个孙女儿也格外顺眼亲切了,忙着楼抱起瑶草拿手捂着瑶草冰凉的笑脸:“哎哟,看这小脸儿冰凉得,祖母捂捂,别冻病了。吔,这怎么来了?你母亲刚刚还说你成日家忙着跟你哥哥们上书房,连她也不理了,怎么这会子就散了?”
瑶草吭哧半天,眼里又有了水汽,红脸低头給柯老夫人认错:“孙女犯错了,爹爹不理我,我就出来了。”
柯老夫人笑了:“怎么?又跟你哥哥们淘气乱插嘴,叫你父亲赶出来了?”
瑶草因为前生学过经史子集,见堂兄有时候接不上挨尅,有时候难免多嘴提示,被父亲亦真亦假尅过几次,之前每次都是柯老太爷为瑶草取保,纵得瑶草胆子慢慢大了。所以柯老夫人以为瑶草故态复萌,挨了挂落。
瑶草扭捏道:“这次不是,我去书房给爹爹堂兄们送点心,以便跟爹爹请教学问,不成想碰见简小燕表姨,是我不该笨手笨脚给她倒茶,结果把茶水洒她儒裙上了,致使简表姨生气走了,爹爹就生气了!”
柯老夫人闻言皱了眉头:“什么?简小燕?她到你爹爹书房去做什么?”
听出祖母声音似乎有些不悦,瑶草眼睛亮一亮,翘翘嘴角,道:“大伯母身子不是不舒坦吗,让表姨送大堂兄二堂兄去书房找爹爹问功课来着,她就去了。”
却说瑶草记得前生祖母力主简小燕入门,这会儿就爱你柯老夫人沉思,她以为祖母也生气了。心中顿时茫然,暗笑自己忒多情,还试探什么,柯老夫人原就是贱人一伙子,自己太嫩了,这一点小小伎俩,祖母爹爹如何看不破了?瑶草心头一点希翼顿时灭了。
不过为了达到自己母的,瑶草绝不会轻易气馁。心里盘算着,大不了你们而言恶意,我虚情假意就是了。眼珠一转,忙着补救,拉着柯老夫人衣衫小声哀求:“祖母,孙女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好好招待客人,结果失手了。孙女不敢回去,怕娘亲不高兴,又怕父亲大人,这才来找祖母。倘祖母也生气,孙女,孙女……”
瑶草低着头,慢慢眼中又盈满了泪水。
看客们别怪瑶草泪水来得快,其实要瑶草落泪很简单,她只需任意想起一件前生简小燕作践自己之事,都可以流几缸眼泪。
却说柯老夫人闻听瑶草之言,知道大媳妇不听劝告,执意要参合老三家事,名着为把自己妹子塞进来享荣华,其实因为嫉妒老三家里,想要打击老三媳妇,给她添堵。
其实之前柯老夫人为了子嗣计,原准备在三儿子中举后替他纳妾,但至少要等老三家里这一胎生了再说,倘若生下男胎,那么三儿子便不得纳妾了,即便要纳妾也是买断贱妾。想到王氏打算,柯老夫人只是冷笑,像她这般谋嫡鬼胎却是要不得。
柯老夫人虚眯起眼睛,心里只骂柯王氏,看来自己只对她禁足是惩罚的轻了,她自己不能出动,派了替身出来捣乱来了,这个狐狸精倘若纠缠得老三,老三还有心思攻读吗?老三若真跟简小燕有了首尾,自己柯家书香门第决不能不认,定要负责,这一来,三媳妇还能平安生产呢?这个恶毒的东西,她这是要败坏老三,败坏柯家,看来这个王氏活得太舒坦,得再敲打敲打了。
柯老夫人沉浸自己思绪,浑不觉瑶草哭了。
还是大丫头谷雨一边看不过,叫了声:“老夫人!”
柯老夫人这才拉回思绪,惊觉瑶草哭了,知道自己不言不语吓着小孙女,忙着搂了瑶草替她擦泪:“嗳哟,这多大的事情,祖母亲自送你回去,看她们那个敢骂我的乖孙女儿。”
瑶草还以为柯老夫人哄骗自己玩儿呢,谁料她竟然真的躬身背起自己。
说起来这柯老夫人与别家老封君不同,她在方氏进门之前,一直亲力亲为操劳忙碌,身板儿结实有力,不似一般享福之人那般软绵。背着瑶草混不费劲儿。
却说瑶草趴在祖母背上,一时心潮澎湃,泪水汹涌,这事儿之前从没有过,她不知道祖母这般爱惜是真是假。倘是真,前生因何要为先j后娶的贱人撑腰,力挺她进门,从而逼死自己母亲?
却说方氏见柯老夫人背着瑶草,清明谷雨一左一右搀扶而来,忙着这起身相迎,不由眼窝发热。手里忙着替柯老夫人擦拭头上水珠,嘴里拣着错:“都是媳妇没好好教导草儿,让她淘气去扰婆婆清静,劳您诺大岁数弯腰驼背倒来背她,真让媳妇羞惭之至。”
柯老夫人摆手笑道:“我疼自己孙女,你有什么错,你把老三照顾这般好,又把三丫头叫得这样乖巧懂事,现在有怀着我的大胖孙子,依我说,你对柯家有功呢。”
方氏展颜一笑,嘴里谦虚着客套着,心里却舒坦极了,自己做了这么多,总算得了一句褒奖,给自己在柯家村的生活划了圆满一笔。
这一晚,父亲没骂瑶草,母亲亲自牵手送瑶草回房,笑着落了泪:“都是娘亲无能!下次有事告诉娘亲,不要以身犯险,你爹爹已经恼了,说你小小年纪太过活跃敏锐,担心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放心吧,娘亲的事情,娘亲自己会办,总不会叫贱人得逞。你好好的,娘就安心了。”
瑶草乖巧的答应了母亲,心里却不以为然,她不会放弃一切可以打击王氏简小燕的机会。
瑶草这晚失眠了,她想起了祖母今日的举动,祖母这个自己前生怨恨的仇人,真是仇人吗?
却说瑶草一夜无眠,翻来覆去想着祖母,大伯母,简小燕,父亲,大堂姐瑶玉,这些前生合力必死母亲又逼死自己的亲人仇人,一起涌到瑶草眼前,加之对祖母的认识发生了偏差,让瑶草一时满脑子浆糊难以理清。
瑶草想着眼下自己人小力孤,无论他们是敌是友,且先对她们虚与委蛇,对祖母更要巴结奉承。只希望倘若母亲这次再生女儿,祖母不要插手三房之事,硬给父亲房里塞人,给母亲添堵,最起码这人不能是那简小燕。
对于父亲,瑶草感情很复杂,恨也好,怨也好,为子女者自落地不能选择父母,瑶草只能寄希望,父亲纳妾是因为子嗣,是因为遭人算计,那么这生,只要保证母亲生下弟弟,这些事情就能迎忍而解。
虽然一夜未眠,瑶草隔天好事一早起床晨练,然后去探望母亲。眼下保护母亲不受外界伤害,是瑶草最紧要的任务,其次就是全力以赴,破坏简小燕与父亲单独接触的机会。
可是瑶草发现,自那日起,简小燕再没出现在书房之中,而父亲又恢复了对瑶草和蔼之态。似乎那日午后之事从没发生过。
瑶草暗暗思忖,难不成是祖母起了作用?
即便如此,瑶草还是不放心,保不及那一日,大伯母就会一个旁门左道,把父亲跟简小燕送做一堆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己这样小打小闹不能起到关键作用,毕竟自己不能整天缠着父亲,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自己?
瑶草日思夜想,希望能想出一个稳妥的法子,让父亲见不到简小燕。而隔开他们法子只有一个釜底抽薪,在今年年底送走简小燕,让她在父亲离家之前不在柯家出现。
祖母打算
很快就是腊八,柯家老夫人召集全家老小一起吃了腊八粥。而后留下三个媳妇以及孙女儿闲话。
柯老夫人首先拉着方氏得手好一阵摩挲,继而当着三位媳妇几位孙女儿,把方氏好好夸了一通。细说方氏扶老携幼,敬重妯娌,和睦邻里,是方家好媳妇,让王氏苏氏都要跟方氏看齐,最后一句作了总结,言说柯家有今天方氏功不可没。
王氏苏氏听了这话心里都不舒坦,不过苏氏想着自己所占方氏实惠,很快满脸笑意儿附和柯老夫人,并说对三婶子提携,自家时时感念于心。唯王氏瞪着眼睛,把手里丝绢子差点被绞断了。
柯老太太当然不光是口头褒奖,这次动了真格,破天荒也有物质奖励。
但见柯老夫人淡淡瞥了一眼大媳妇王氏,王氏接收到柯老夫人不悦的眼神,心中一凛柯,垂了眼皮。
老夫人这才拔下自己头上一根纯金扁身金钗,钗头是一朵含苞莲花,用红宝雕成。钗身镂缠枝莲花纹,看起来就是成年老东西。眼风从三个媳妇脸上扫过,一笑言道:“这是我娘家陪嫁,原来是耳环手镯金项圈一套,早年日子艰难,陆续当了,因实在差钱,想多当几个救急,都是死当,如今有钱也没地界赎去了,如今只剩下这跟金钗。一来我实在喜欢这多子多孙的缠枝莲花纹,才没舍得押出去,二来也不值什么银钱,方才落下了。这金钗,你外婆原说让我传给女儿,可惜我只生了三个小子,我想这大约也是这莲花金钗的功劳吧。当初娶你们三个,我也是新打的金钗。如今三媳妇你怀着孩子,我就把这多子多孙钗儿送与你了,一来是我这婆婆感谢你这些年对柯家老小照顾,二来希望三媳妇你一举得男,多子多孙多福气。”
方氏笑眼噙着泪水,上前行礼:“多谢婆婆赏赐,承婆婆吉言,媳妇定不负婆婆所望。”言罢温柔一低头,让柯老夫人替自己把金钗插在头上。
苏氏忙道喜:“恭喜三婶子贺喜三婶子,有婆婆这只宝钗镇在头上,三婶你什么也不担心了,只管等着百子千孙享福吧!”回头对着柯老夫人笑道:“有了婆婆这枝子孙钗儿,三婶一定会生下男丁承继三叔烟火,婆婆您就放心吧。”
柯老夫人心中熨帖,点头微笑:“嗯,说得好!“
王氏却是死死咬着嘴唇,眼睛里恨不得伸出爪子来抢过去,她不仅想着金子的价值,更嫉妒这金钗的寓意,婆婆生了三个儿子,难不成这个金钗也要保佑方氏贱人生下三个儿子呢?
自己才是柯家长子嫡孙,婆婆有东西也应该长房长孙继承,却便宜这个商贾女,这个老糊涂,竟然这般长幼颠倒,真气煞人也。
柯老夫人把王氏贪婪嫉恨尽收眼底,心中顿生厌恶,回头一看中庸的二媳妇苏氏,想着她这些日子与方方氏走得近乎,替方氏调理安胎,柯老夫人暗中嘉许,无论真心与否,和睦相处才是柯家兴望之兆,看着方氏与苏氏眉眼相亲,相互照应,柯老夫人更是拿定了主意。暗暗一皱眉,一声咳嗽,提醒三位媳妇注意,这才言道:“这只是我今儿说的第一桩事,第二桩事,你三婶子要坐月子,不能再行操劳,我年纪也大了,又有三个媳妇,是该享享清福了,含饴弄孙了。至于大媳妇二媳妇,你们谁人管家,我还要看一看,眼下你们先把家里事情管起来,谁做得好,我就把家里钥匙交给谁。”
王氏闻言立马收起阴郁笑颜如花:“媳妇定不辜负婆婆所托。”
苏氏却道:“婆婆厚爱本不该辞,只是媳妇委实愚钝,就让大嫂管家,我情愿端茶递水伺候公婆,以便大嫂专心理家。”
王氏闻言顿时觉得苏氏忒j猾了,忙一笑也跟着苏氏学一遍:“媳妇以后定会早晚请安,一日三餐端茶递水伺候公婆。”
柯老夫人看着苏氏的目光柔和许多:“知道你们都孝顺,只是我眼下还能动,无需你们伺候。你们只消做好家务就是了,王氏,你是大嫂,新年操办以你为主,你可别叫我失望!”
王氏闻言喜之不尽,忙弯腰福身:“媳妇一定就尽心竭力。”
柯老夫人瞅着王氏意味不明:“嗯!这就好!至于亲戚族人间年礼往来,就按旧例,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多去问问你三婶。”
方氏一听,眉头一挑:“媳妇定然知无不言,婆婆婆放心。”王氏却乐呵呵接口道:“婆婆您就看好吧,媳妇顶部让您失望。”她心里美得很,不过拿银子办事呢,谁不会!心里咕咚咕咚直冒泡,猛烈盘算,想着要如何去金铺给自己瑶玉谋几套头面首饰,总要比那金钗翻个十倍百倍才成。一时又想着要去绸缎铺好生给自家给娘家多划拉几匹好料子。
却说王氏一路笑着一路算计回到家里,一张银盆大脸笑成一朵怒放的金丝菊花儿。她表妹简小燕迎上来接过雨伞,替她脱去外面罩衣:“姐姐这般高兴,有什么好事呢?”
王氏乐得直拍侉子:“好事,当然好事!比天上掉馅饼还好呢!”紧着一拉拉这简小燕钻进自己卧房,把丈夫柯大爷赶了出去:“出去出去,别处挺尸去,看着烦。”
柯大爷一贯惧妻如虎,心头恼怒还是一甩袖子丢下一句“岂有此理”离开了。
简小燕见状有些不忍:“表姐,你有话好好说,何必这般言语苛刻,须知老实人发怒更吓人呢!”
王氏哪里听得进去,兴奋异常拉着简小燕词费滔滔:“燕子,给你说,那套石榴红儒裙不要也罢,如今柯家我做主了,咱们再不用受那贱人气了,明儿我带你去铺子里挑料子,给你做个十套八套新衣服,你好好打扮起来,年前,最迟元宵节,给我把老三拿下来,别等老三去了京城,什么都晚了。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保你荣华富贵。到时候,你跟着老三去做官太太,我在柯家坐镇当主母,这柯家还不是我们姐妹的天下,哈哈,到时候,我们想咋的就咋的,说什么是什么!”
简小燕迟疑道:“这成吗?我看那老夫人可厉害,那日可是警告姐夫了,又把表姐禁足,连两个侄儿也不许去书房打扰,更遑论我们?我见不到柯三爷,如何也是白搭。”
王氏咯咯一笑:“说你老实呢,你那日让老三见一面已经够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只要你听我的肯下本钱,放下那矜持,凭你的姿色,那个男儿不动情,哼,我活了这般大,还没见过不偷腥的猫儿呢。只是,你可别过河拆桥,让姐姐白忙一场哟!”
简小燕脸上有了羞臊的红晕:“看姐姐说哪里话,我岂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王氏搂着简小燕唧唧乐呵:“如此我们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得让三弟多拉巴你这些侄男侄女们。”
简小燕脸红耳赤,做娇羞无比状:“嗳哟,表姐,八字还没的一撇呢!”
王氏一笑:“哼,别急,快了!”哈哈哈笑着把手一攥:“想着铺子田亩都握在我手,真让人兴奋啊!,表妹,你等着跟我享福吧!”
柯家三房方氏卧房。
陈妈妈轻声跟方氏说着话:“小姐,老夫人太可气了,她竟然前一刻还说小姐这好哪儿好,转脸就把王氏拱上当家主母位,这什么意思?今后小姐要什么东西的,还不看她的脸色?”
方氏笑道:“哼,我看他的脸色,妈妈忘记了,我们这屋里吃的用的,连丫头也是我们自己掏腰包,我岂会在乎她一月给我那六两月钱呢?她自求多福吧!”
陈妈妈奇道:“小姐这是?”
方氏笑道:“你没听见老夫人说吗?按往年旧例,哈,旧例,妈妈你想想,往年我们怎么办得?哼哼,婆婆还真是老狐狸啊,看来,婆婆是要把这家交给二嫂管了,这样也好,二嫂这人虽有私心,却是良善之辈,识得大体之人,我们日后回来落脚也舒心些。”
陈妈妈一笑悟了:“嗳哟,这个老夫人,神神叨叨。”
方氏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妈妈,我们索性帮婆婆二嫂一把,这样,你传我的话,银钱不许擅动,倘若王氏去了,可以先赊给她东西,容后结算,告诉她们,凡是王氏记账赊借,把那价钱提高三成。”
陈妈妈领命方要出去,方氏又道:“妈妈,我今身子不方便,去不得庵里。您老索性与奶哥哥去趟青莲庵,把这月香油钱柴米银子送去,好好替我在佛前敬一炷香。”
陈妈妈笑盈盈点头而去:“这何须小姐吩咐。”
却说隔天,王氏便带着简小燕瑶玉出门,开始大肆采购。
因方氏的金铺绸缎庄比照汴京方家货栈办货,在朱仙镇可谓是最新潮最大最好的铺子,朱仙镇以及周边的富家夫人多在这里采购衣料。王氏当然识货,领着简小燕瑶玉出门,直奔这两家而来。
依照方氏旧例,一律先用东西后结算。王氏先光临金铺,让自己陪房,柯家为奶妈吴妈妈上前先解释一番,柯家如今换了当家主母了。
这掌柜正是方氏奶哥哥陈林,一早得了自己母亲通气,心知肚明王氏把戏,忍住讥笑,上前把王氏好好恭维一番。
王氏听得舒心,昂着头颅,恰似个骄傲的斗鸡。母女姐妹们三人上前,掌柜拿出柜上新款式,三人再顾不得装模作样假骄矜,苍蝇见血一般亢奋,开始挑三拣四挑东西。
母女两个镶嵌红蓝宝珍珠的首饰每人足足挑了十套,上等玉镯竟然挑了十对,连简小燕王氏也大方送她两套,一套金玉镶嵌,一套蓝宝镶嵌。又给她母亲一套赤金红宝的头面。掌柜心照不宣,些许犹豫后,便照着单子发货了。
然后就是各种过年物资,什么鸡鸭鱼肉火腿,再金贵得东西,王氏眼睛也不眨一下,反正不是花她的银子。各种吃食布料足足拉了三大车,其中一车直接送去了王家屯王氏娘家。
回车上瑶玉只后悔:“娘啊,那把象牙镶红蓝宝的梳子我极喜欢,那套珊瑚头面我也喜欢,还有那条滴珠抹额,娘给我选得那些金饰都不好看,又重有老气,娘啊,我不喜欢。”
王氏一笑:“你懂什么,金子才是好东西呢。”
瑶玉扁嘴不悦:“可是我不喜欢金的嘛,我就喜欢那玉石象牙珍珠嘛,娘啊?”
王氏被瑶玉磋磨的摇摇晃晃,只得服输:“好好好,个傻丫头,依你就是了,明儿我们再去。”
瑶玉这才笑了:“娘亲真好!”
王氏一笑:“你是我生的,对你不好对谁好去!”
三人轮流观看战利品,笑成一团,好不快活。
方氏闻报心里直冷笑,吩咐道:“告诉各家掌柜的,依然按旧历,腊月二十四过小年齐来柯家结账。”
方家来人
却说腊月初十这日,方氏翘首盼望的娘家人终于到了。汴京方家一行十人到了柯家。
领头的主人竟然是方家三夫人,方氏的三嫂宋氏。这宋氏跟方氏是姑娘时候的手帕交,后来嫁入方家成了姑嫂,二人感情很好,只是方氏不久出嫁,二人便聚少离多了。这次接到方氏寄回娘家求救信,方家顿觉事态有异,全家郑重商议,决定除了寻找能干收生婆,娘家也必须有人出面,方老夫人原要亲自上门伺候,只因寒冬腊月,老夫人也有了春秋,家人不放心,正好方家三爷要闭门攻读,方三夫人便请命前来照看手帕交小姑子。
方氏万没想到三嫂会来,一时高兴地无以言表,姑嫂拉手相看落泪不止。一时,方氏令人请出楠枝相见,三个少女时代的闺蜜,是又哭又笑,仿佛回到姑娘时代。
陈妈妈站了一会子方才回禀:“小姐舅太太,方府二管家方宝求见。”
方三夫人拍拍额头:“你看我,那他们忘了,快请进。”
一时,方宝领进三人向方氏见礼。她们正是宋氏此行的主要目的,宋氏指着他们一一替方氏介绍:一位城闻名的收生婆子颜嫂,一位精通产妇调理的周妈妈,一位是十分善于伺候婴儿的妈妈刘嫂。
其中收生婆颜嫂是方家花大价钱所请,其余周妈妈刘嫂则是方家家生子。三人上前见礼都道:“小妇人们参见三夫人,只要夫人不嫌弃,我等定会尽心竭力伺候三夫人。”
方氏看了秋云一眼方才笑道:“今后就仰仗各位嫂子了。”
秋云微笑一人一个红包发下:“各位嫂子路途劳顿,给嫂子们买杯茶水果子吃,权作洗尘压惊。”
三人再行礼:“谢三夫人赏赐,我们定然竭尽全力,伺候好夫人小公子。”
方宝见介绍完三位内侍娘子,低头禀报方氏:“另有两名长随富贵儿满贵押送老爷夫人给小姐小小姐小公子的礼物在外面等候,请小姐派人清点收存。”
方氏一笑:“劳烦陈妈妈了。”自己回身自跟小嫂去询问娘家情形,一时间房里笑声不断。
陈妈妈伸手一请:“有劳二管家!”
方宝一一跟陈妈妈报备,秋云冬云与四香青果青叶跟哪儿帮忙借东西。车上礼物应有尽有,除了方式所用名贵药材好几十包外。还有给方氏的成年火腿八只,新鲜鸡蛋一篓子,总计一百二十个,都一一用红纸分包,埋于谷壳之中。另有一铁公鸡车上专门驮着三个篾篓子,装着鸡鸭鹅活物一样十二只,脖子上都系着红绸。
送给婴儿的东西有金事儿八大件,金锁一对,金项圈一双,缠枝莲花纹赤金镯子一对,金如意一对。另有布匹四色,大红洋红朱红粉红绸缎各十二匹。还有给新生儿做的大红绸缎面的小被褥六条。新生儿虎头帽虎头鞋六套。红绸衣衫有六套。衣帽鞋袜都是伺候婴儿的保姆妈妈刘妈妈收着,她一路拿给方氏瞧一面笑道:“这些衣服都是老夫人与各位少夫人亲手所做,只是没定盘扣,等小儿落地,姑太太自己给钉上,从此牢牢拴住小少爷。
二管家乐呵呵呵告诉陈妈妈:“这些活物都是老妇人亲手挑选,清一色小公仔儿。”
瑶草闻讯而来,见过三舅母,见母亲们说的开心也不打扰,出门去看外婆家的礼物,这一看不打紧,只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搬家呢,还是送礼呢!因悄悄拉拉陈妈妈小声道:“生我的时候,外婆有没有送这些东西来。”
陈妈妈乐呵呵道:“一样呢,小姐那些金银器皿都是小姐收着,将来好给小小姐做嫁妆呢!”
瑶草脸一红:“妈妈忒不正经。”忽然瞧见披红挂彩的大鹅,白羽红黄嘴儿,扁扁长长的,弯曲有致的长脖子,甚是可爱,一时兴趣,伸手去摸,瑶草奶娘忙着阻拦:“小姐快些过来,那鹅可不是善茬,会啄人呢!”
二管家乐呵呵过来牵出其中一对递给瑶草:“这一对是养在院子里长大的,不怕人,敢在人手心里抢吃食,府里小少爷常常骑着它满院子跑呢,这是老妇人特特送给小小姐玩儿的,可以直接放养在园子里,他绝不会乱跑乱咬人呢。”
瑶草高兴的不知所以:“真的啊,外婆给我的?外婆记得我,喜欢我么?我怎么不记得呢?”瑶草记得前生,无论外婆还是舅舅们都没来看过自己。因而有此一问。
陈妈妈笑道:“见过,不过那是小小姐还小,只三岁,还不会叫人呢,不过小姐喜欢小活物件儿,你外婆这是记下了。”
三岁不会叫人啊?瑶草暗暗吐舌头,怪不得祖母不喜欢,母亲要是失望了。
二管家见瑶草不语忙又笑道:“哦,老身忘记告诉小小姐,这一只嘴巴偏红的叫红小丫,那一只嘴巴偏黄些的黄小丫,无论它们跑得多远,小小姐只要一唤,它们就回来了。”
瑶草兴奋的满脸通红:“唤名字吗?它们这般聪明?”
二管家一笑,摸出一只翠竹管做的哨子:“那倒不是,小姐吹这支哨子即可,小小姐你一吹哨子,它们就认你做主人了,你叫他做啥就做啥。”
瑶草一笑:“外婆还会组这个?”
二管家道:“这是四少爷小时候的玩意儿,如今进了学堂,三老爷不许他玩物丧志,下面孙小姐也不喜欢这些个毛茸茸的东西,是老夫人想起小小姐稀罕这个,问他讨了来送个小小姐玩儿呢,老夫人当时还有些迟疑,说小姐这些年写信也没提过,不知小小姐还喜不喜欢这些!如今看来是送对了,小的回去告知老妇夫人,老夫人必定欢喜呢。”
瑶草闻听跑的远些,一吹竹哨,两只肥鹅迈着方步嘎嘎嘎嘎而来。瑶草摸他们脖子也不恼还温顺得拿脑袋在瑶草身上蹭蹭。
瑶草欢欢喜喜道了谢,带着两只小丫回去院子里训练,跟它们培养感情,亲手替她们梳洗羽毛,用手捧着糕点喂食它们。然后训练它们与人见礼,这是两只鹅已经做惯的动作,瑶草只是想她们听自己指挥,叫它们跟谁蹭蹭,就蹭蹭谁。
通过三天不停训练,瑶草再一吹哨子摸摸青果,它们就蹭蹭青果,且是摸摸那里就蹭蹭那里。只可惜瑶草身量大了,那鹅虽大,承受不了瑶草的分量,不能骑鹅了,瑶草心头只遗憾。
瑶草在训练中发觉,这两只鹅很有护短的潜质,瑶草推别人它们不管,可是青果哪怕开玩笑推一下瑶草,给它们瞧见,便会煽动翅膀扑向青果嘎嘎乱叫。吓得青果乱喊乱叫,却又忍不住一再试探,结果屡试不爽。
青果青叶只怕胸脯:“乖乖的扁毛畜生比人还精,知道护短呢!”
瑶草听这话,心头一动,知道万物都有灵性,因郑重吩咐青叶青果:“它们已经通了人性了,再别叫它们畜牲了,以后都叫它们名字,红嘴叫红小丫,黄嘴叫黄小丫,记住了,以后我们吃点心也有他们一份,等有了时间,我再训练它们认你们为朋友。”
主仆三人连夜为黄小丫红小丫做了夹背心穿在身上,看着他们穿着褙子昂着头骄傲的迈着方步,三个少女乐得不行。
腊月十四,瑶草决心带着两只新伙伴去书房请父亲批阅抄写的千字文,不料三位堂兄也在。瑶草一惊,左右看时不见简小燕,心下稍安。
瑶草指挥两只小丫跟三位堂兄行见面礼,各人身上蹭蹭,结果,除了大堂兄稳得住,二堂兄三堂兄顿时心神不宁起来,不是偷看黄小丫与红小丫。惹得父亲怒怒眉瞪眼,瑶草在父亲开口之前,急忙带着红小丫,黄小丫撤退,继而去了老夫人怡安堂显摆。
恰逢瑶玉瑶枝均在,瑶玉正在给柯老夫人看她镶嵌红蓝碎宝的象牙梳子,见了瑶草忙叫瑶草观看他的珊瑚头面:“三妹妹看看我这耳环与抹额,比你那套珊瑚头面如何?我母亲给我新买的,母亲说啦,只要我喜欢,什么都给我买回来。”
瑶草很是奇怪,大伯母这个守财奴如何这般大方了,瑶玉一直纠缠问美不美,漂亮不漂亮,瑶草不厌其烦,只得点头:“漂亮漂漂亮,很漂亮。”
挥手招呼两只新伙伴上前预备给众人介绍。
却不料瑶玉瑶枝都十分娇气,陡见两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瑶玉伸手就推瑶草:“你干什么,无端弄两个畜生来吓我们?”
两只鹅立显护短的毛病,调头扇着翅膀对着瑶玉嘎嘎乱叫。瑶玉吓得要哭,瑶草怕她耍赖,也怕她吓坏了,不过也想教训一下她,故意慢了三口气的功夫,等瑶玉怪叫几声出了哭腔,方才不紧不慢一吹哨子,黄小丫红小丫立马乖乖回归,一边一只站在瑶草身边。
瑶草给柯老夫人介绍自己新伙伴:“祖母,这是外婆送给我的新玩伴,黄小丫,红小丫,老给祖母见礼。”
瑶草一摸柯老夫人膝盖,黄小丫,红小丫,弯下长长脖子,在柯老夫人膝盖上一点一点的蹭蹭,仰头对着柯老夫人嘎嘎嘎叫几声打招呼。
柯老夫人一见乐呵呵的:“嗳哟这是仙鹤临门呀,我老婆子有得活啰。”
瑶草陪着柯老夫人人乐呵一阵子,大夫人王氏二夫人苏氏来伺候柯老夫人午餐,瑶草因为带着双鹅不好留下,便告辞离开了。因瑶草要离开,柯老夫人也没留瑶枝瑶玉,瑶玉在过厅堂时忽然迷了眼睛,愣是责怪瑶草,说都是扁毛畜生害得。
瑶枝小声嘀咕:“大堂姐,不是鹅,是风扫了燕子窝,落了灰尘,我也差点迷了眼睛呢!”
瑶草闻言抬头,果然瞧见祖母正房堂屋香火阁下的燕子窝,因为燕子南飞,废弛的燕子窝口有羽毛杂草随风摇摆,瑶草眼珠悠悠一转,嘴角微微上翘,一个念头慢慢浮上心头。
瑶草梦寐
却说方家三夫人与小姑子叙过离后别情,郑重摸出一本册子来递给方氏:“原本要差人送来,这次我来了正好带来,你交给姑爷,叫他好生琢磨,应该对这次会试大有裨益。”
方氏翻开瞧一瞧,道:“这是谁的文章?”
方三夫人宋氏笑道:“此乃朝中几位有可能主考大臣喜好的文风,这位王大人喜好学子能事实论证,有的放矢;而这位庞大人则喜欢舌灿莲花,一片锦绣;这位蒋大人则是二者兼顾,只看他当时心情;还有这位包大人,则是喜怒无常,谁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喜欢什么。他们几人或是清贵或是权贵,但有一个共性,他们都是皇上面前红人。往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