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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堪折第1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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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堪折 作者:肉书屋

    喷喷的饺子,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迁怒于我:“臭哥哥,你早知道是不是?”该死,这是人家的善举,我又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大婶,对不起,这丫头就这样子,您别见怪。“这孩子挺好,我真喜欢。”大婶毫不以为忤,反显对小雯喜爱非常。看那眼神,比对我有兴趣多了。微一侧头间,小雯冲我挤了一下左眼。哈,这鬼精灵,猜到我的用意了。我大口大口地吃着饺子,真香啊。“大婶,上一阵子听说这里出了点事,是不是真的啊?”“可不怎么的,还闹起人命了呢,事后给点钱就打发了。”大婶心直口快,也没特别设防。可能有些话平时也不敢说,见我们的样儿,也不管好象找到了知音般打开了话匣。我也不显特别在意,随意听着,还赞着饺子的味道不错。硒矿山原先就有很多小矿主在开采,后来国家发布了命令,敢于冒大不韪的人少了。但不知道怎回子事,两年前又有人重操旧业,而且比以前有过之而不及。设施也比较简陋,仍然不注意各种防护措施。但由于能赚钱的行业不多,相对来说给的薪水不少,附近的村民还是有不少人被招慕去采矿。据说大老板姓刘,是市里的大人物,所以倒也没人来管。为了盖新房子,大婶的丈夫和儿子也都加入了井下作业。不管大婶是不是直说,只要她想到了,我就会知道。那所谓的大老板,可能就是那刘二的哥哥了。那天刚下了一场大雨,井下突然发生了塌方,虽然动员了当地势力进行抢救,仍然有数名矿工困在井下未出来。大婶还暗自庆幸,幸好丈夫和儿子那天都没有下井,否则说不定也就家破人亡了。小雯嫉恶如仇,听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如果不是我频频目视,怕是早就跳起来了。“大婶,我听妈妈说好象连公安都出动了,应该没出什么大问题吧?”小雯确是心灵。“什么破公安,还不是给有钱有势的人撑腰,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帮忙,而是不让老百姓说话的。唉,最后还开了枪,打死一个人。”大婶越说越生气,越来越口无遮拦,“可怜村后头老张头父子,非要站起来领头闹事,结果把命都搭上了。”虽然知道此事,但听到从一个村妇的口里说出来,我还是再次生气,筷子一丢,实在咽不下去:“这也太不象话了。”大婶毕竟还是善良,不停地摇头:“大概也不怪人家公安吧,怪就怪老张头太贪财,黑心的矿主只给了几千块钱,就带着儿子跳出来给人当枪使。”“真是可怜。”小雯的眼泪流了下来。“那这事最后怎么处理了?”“还能怎么处理,镇里又给了几个钱了事。听说还把公安局长抓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唉哎,都是什么人在捣鬼,我就不相信还能故意指使人开枪?当官的呀,就爱抓人当替罪羊。依我看,就应该把那不拿工人死活当事的人给拉出去毙了才好。”想不到大婶还挺有见识。连她都想到了这点,其中的疑团真是够大的。虽说现在有相关法规,出了问题要追究主要领导的责任,但主要问题应该在追查数名矿工死亡的责任,这样把黑锅都让蒋叔叔背了,是不是舍本逐末呢?“那张姓父子也是咱们村的吗?”小雯非常好地接过采访的权利。“可不呗,就在咱们村后。唉,他妈死得早,这下爹又没了,那孩子也没说上个媳妇,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大婶眼圈也红了。小雯陪着落泪,我还想再引导她说下去,一个大汉突然一掀门帘走了进来:“孩子他妈,你又在这儿跟人胡说什么。”来人应是大婶的丈夫,长得又黑又壮,眼睛瞪得挺大。“人家城里来的孩子,说了也不碍什么事的。”大婶虽嘴硬,但看来还是担心,闭上口不说话了。我赶紧站起来:“大叔,我们两个是来这儿玩的,看大婶人好,陪她说了会儿话。放心吧,没什么的。”大汉黑着脸不说话,我和小雯多付了点钱道了谢,就赶紧离开了。毕竟这家人如此善良,如果给他们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到了外面,在村子里转了两圈。房屋、建筑上的道道裂痕让人触目惊心。我决意要找到张姓的儿子,看看到底是怎样受人唆使的。刚刚知道了名字,小雯随便找了几个在外面玩耍的孩童,就问到了他的住处。现在已经成了孤儿的叫张来福,就住在村后头。房子是最破旧的,院子早就破得不成样子,屋山上同样是巨大的裂痕。这点不难猜到,正是过度开采导致了这种情况出现。“来福在家吗?”站在院子里,我大声地问道。屋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不耐烦的声音底气略显不足:“谁呀。门没锁,自己进来吧。”一推门,一阵烟雾滚了出来,呛得小雯一阵咳嗽。一个人端着个大缸子正喝水,看来年龄不大,想必就是我们要找的正主儿。“你们是干什么的?”张来福警觉地问道。“我们到这儿来玩,迷路了。”小雯抢先回答,“听几个小孩说张大哥的事儿,就来看看。”屋里脏得不象样子,看来也是多日未正经开伙的样子,她就把多买的一些吃食拿出来摆在一张破桌子上。这样漂亮的女孩,态度又这样端正,张来福不好说什么,又点上一根烟抽着,看也不看她拿出来的东西,但脸上比刚才好看了些。面对算不上太友好的陌生人,小雯显示出了极好的口才。不停地问这问那。虽然张来福说话不多,但也透露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张来福的叔叔就是在矿难中身亡,一下子又来了这么一出,还没有从丧父之痛中反应过来,小雯的话很快就把他的心思勾了起来。当时确是有陌生人出面给了他们父子三千块钱,要他们牵头,无论那些人说什么都不要答应。还说只要坚持到底,每个人能拿到更多的补助。这父子二人都属于爆性子,但心肠不坏,听说这样的好事,还有眼前的利益,又怎会不允许。谁知道,这一去,相依为命的父亲竟然就被打死了,张来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如果不是急着要攒钱盖房为自己讨一房媳妇,也不一定就要当这样的出头鸟。“看”到这里,我的心头一个谜更浓,也许其中还有更大的隐情吧。小雯还想多了解点什么,外面又有人叫了起来:“来福,来福在家吗?”“村长,是你啊。”张来福大叫一声迎了出去。末几,一个精瘦的男子走了进来,狐疑地看着我和小雯:“这两个是什么人?”张来福不会说谎:“村长,我也不认识,听说是城里来的。”怀疑的目光更甚:“你们两个到这儿来干什么?”我不言语,任由小雯继续用刚才的理由回答。在村长的心里,我读到了惊慌:千万别是为那事来的。接下来他不肯放弃,仍继续盘问,我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疑点,为什么这么怕人知道?小雯回答得汤水不漏,他又转身问张来福:“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没什么,就说了一点我爹的事。”“混账,这也是能跟外人说的。”村长怒斥张来福。他看上去挺惧来人,唯唯地不敢再出声。村长心思百转,却逃不出我的法眼: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不象是大学生,我得赶紧叫人来搜搜身上有没有东西。这家伙心思还挺缜密,但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感到其中复杂。村长“嘿嘿”笑了两声:“看来我多心了,这城里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山里人最好客的,我一会儿叫女儿过来,好好学学。”他说这话时,是笑着对小雯,好象对她非常赞赏,然后就走到院子里打电话。小雯对此一无所知,我悄悄拉了她一把,示意赶紧离开。她反应机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哥,刚才外面有个地方挺有意思,咱们过去看看,等村长的女儿来了再一起玩儿。”我点头同意,两人慢慢向院外踱去。村长当然想不到我已经猜到他的心思,也毫不在意地四下里看看,嘴里还装模作样:“来福,你这院子该收拾收拾啦。”我和小雯转出院外,在村长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突然拉起她的手狂奔起来。来的时候就有些劳累了,跑出了离村子好远,小雯已经开始“呼呼”喘粗气。“不行了,我实在跑不动了。发生了什么事儿?见见村长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好?难道你害羞不成?”小雯毫不迟疑地跟着跑,但不代表着没有疑问。“他要对我们不利。”我不欲多停,拉起她继续向前奔跑。不多时,后面一阵喊声传来,听那声势估计有十几口子之多。还好这时我们已经登上了另一座山包的半腰,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回头望望,十几个男丁手里拿着棍棒,仍在不停地叫喊。这村长的能力真是不小。小雯以手拂胸,嘴唇都有些干了,却仍然不停地跑着。直到跑下这座山包,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别说,哥你猜得还真准。哎,你是怎么想到的?”后面的喊声越来越远,也许他们已经放弃了。我仍心有余悸,与这样的人较量,可不是我所愿意的,也许这里面多数都是善良人。不回答小雯的问题,我扯着她尽量前行,当再绕过那所谓的主峰,不远处就是越野车的藏身处时,我才长长地呼一口大气。小雯这时已经累得站都站不直了,只剩了伸着舌头喘气的份儿。死活把她拽上车去,我用最后的力气发动了车子,这才觉得彻底安全了。这几天本就休息不好,再拖着小雯走了这么远的路,开车都觉得手软。回头看时,小雯已经坐在旁边睡着了,任何事情也不再关心了。快到市里时,我都被带得困倦,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了。小雯却神奇地恢复了精力:“哥呀,这还真是玩命的事啊。快给我讲讲你怎么发现的吧。”“才知道。”我没好气地回答,“我只想回去睡一觉,要不你来帮我开车?”“那怎么行,我还没照呢。再说人家的腿现在还在打转,只怕走路都成问题呢。”真是不行了:“那就老实点吧,等休息好了再仔细讲给你听。”“不行,还答应了谭薇了呢,有些事情先说给婷婷姐姐听听比较好。”小雯还真是个合格的新闻工作者,真是很有责任心。一路“走访”下来,耳闻目睹了解到了不少东西,凭她的聪明,也不难发现其中“别有洞天”了。

    第五十章 短兵相接

    拗不过小雯的坚持,也不想回家被看到这副狼狈样子,害老妈担心,进到市里之后,就把车开到了蒋婷婷家门前。这时天已经黑了,大街上车水马龙,早已是华灯高上的时分。顺手按了两下汽笛,还不等小雯跳下车,院们神奇地打开了,谭薇和蒋婷婷几乎是跑着出来了。婷婷脸上虽有期待,却不拿正眼看我,只是悄悄地拉起小雯的手。还是谭薇不错,走到身边照应,扶着我走了进去。说实话,跑那么远的路,又开这么久的车,双腿真是酸哪,跟灌了铅一样。不过还是得感谢“他老人家”,如果不是他硬撑,加上那点功力垫底,说不定我和小雯就留在那个破村子共进晚餐啦。疲惫地走进客厅里,我和小雯表现相似,都象见了亲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婷婷默默地陪着坐下,却在离我老远的地方。她真的是清减了很多,本就娇小的身子似乎有“缩水”的表现,脸干涩得少了光泽,不见了往日的甜美笑容。那可爱的小眯眯眼,也缺少了应有的光彩。又是谭薇,倒了水递过来。唉,如果不是有她作伴,婷婷不知道会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晨晨和云希这个决定是非常英明的。“怎么样啊?”谭薇急着发问。我说话的力气也不太足了,这劳动量太大了点:“让雯雯跟你们说吧。”“好吧。”小雯打点起精神准备发挥一下口才。“域大哥,你是不是累坏了,要不我先去弄点吃的给你们。”谭薇发现了我的不妥之处。“行,还是小薇不错。”我表扬了一句。不知道婷婷的想法,跟她沟通也成了困难。“好啊,看有什么吃的,我来做好了。”小雯被勾起了厨师的瘾头,也不知道怎么恢复这么快。但已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只是却不那么平静,居然做起了梦来。能够有缘醒来,纯粹因为内急。一睁眼,自己都感到纳闷,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啊。看看天色,应该是第二天上午了吧。睡在了一间陌生的屋子,床也是陌生的,鼻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看看周围的陈设,脑子一转,很快忆起这是在蒋婷婷家。周围的布置也完全是她的风格。想想昨夜的梦,好象还有印象。无暇考虑太多,急忙爬了起来,还是赶紧解决问题要紧。从被窝里爬出来,身上的外衣被除去了。唉,昨晚实在太劳累了,肯定是几个姑娘把我这个大块头扛到床上来。真是失败,也不知道谁帮着脱的衣服。穿戴整齐,我悄悄地推开房门,当务之急,自然是快到卫生间去。等我的脑袋悄悄探出,明白想无声无息不太现实,因为三个姑娘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面前已经摆好早餐,看来就在等我了。三双眼睛齐齐地扫过来,我只好招呼:“早!”谭薇笑着:“域大哥早。”小雯就没这么厚道:“是挺早的,耽误不了午饭。”谭薇忍不住,伸手搔了小雯一把。蒋婷婷嘴角牵动,一个淡淡的笑容也冒出来。“哥,你可真能睡,‘哼哼’都自愧不如。体重怕也差不到那儿去,幸好有我们三个人抬着。”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哼哼”就是那位肥头大耳的老兄,可是我“玉树临风、体态匀称”有那么重吗?长时间休息之后,我心情不错,先开了自己一个玩笑。然后一捏鼻子,果真冲她“哼”了一声,然后赶紧掉头奔向卫生间。粗略地洗把脸,梳了两下乱发,从里面走出来。谭薇和蒋婷婷端着重新热过的饭菜又回到了桌子前。婷婷张张嘴没说话,还是谭薇开口:“域大哥,快来吃东西吧。”我笑笑坐下,然后回头怪小雯:“昨晚怎么不叫我,这么住在外面多让家人担心。”有人的时候我根本震不住她:“放心啦,多事婆,这还用你吩咐,早都跟家里请过假了。”昨晚就没吃东西,早就腹中空空,抓过东西就往嘴里送。婷婷“哎”了一声没了下文,赶紧低下脑袋埋头去吃。小雯却干脆,伸筷子在我手背上来了一下。这是晨晨的作派,她学得还真似模似样。看得谭薇“扑哧”一笑。等吃了个差不多,三个女孩开始七嘴八舌,话题基本还是跟昨日有关。看来听了小雯的分析,大概还是多少看到了点希望,婷婷紧皱的眉头有所舒展,看看那有些色深的下睑,睡得却是不多。最大的进步,就是说话不时会带一丝的笑意。嗯,婷婷还是笑起来好看。昨夜她们一定没少交流,小雯也不会放弃这个分析疑点的机会。嘴里嚼着东西,又想到所做之梦,我不免走了神。“唉,大哥,你干什么呢,大家都说话,你怎么闷声不吭。”小雯捅捅我的胳膊。“噢──”我愣了一下,却转头问蒋婷婷,“婷婷,那个开枪的干警是不是姓任来着?”“啊──?”蒋婷婷想不到我突然半空里来这么一问,回过神来才点点头。谭薇显然也很了解情况:“是姓任。丰律师说如果能找到他了解一下情况,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是那个人被开除了公职之后,突然就消失了。”小雯:“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人证,难道那些办案的人就不想法找找,听任他消失了吗?”蒋婷婷笑了一声,含着说不出的凄苦。我注视着她,心里一痛。不是不找,而是根本没想找。这种现象绝非偶然,最大的可能就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如果说这任姓干警因为羞愧难当而自行消失,就有点太差强人意了。他的家属还留在本市,丰律师去过几次,家人居然一概推脱不知。对办案人员来说,只要还在地球上,要找到不是什么难事,除非压根就不打算将其翻出来。梦境非常清晰,我先见到了当时开枪的情形,只是人物长相没什么印象。后来我也记得很清楚。一次偶然的出门,我居然遇到了那位任姓干警,就在临近的一个地区,不过隐身在了一家偏僻的厂子里做起了保安。甚至连那家厂子门前的牌匾都记得清清楚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段时间就没想别的。这时才意识到,难道先知先觉的“梦功”也回归了吗?并非我迟钝得紧,主要是失去这个本领已久,几乎是不敢想。猛地丢下手里的筷子。对,一定是这样。我无论如何也要去证实一下,如果另一样法宝也要重新发挥神奇作用了,那还等什么?“雯雯,我一会儿去个地方,你跟着吗?”小雯一挑眉毛:“远吗?”“比昨天那个远多了。”“有没有那个危险?”这是小雯关心的。其实这次运气已算不错,虽然拉练了这么长的路程,但总算是有惊无险。换个地儿可就不敢说了。这次本就不打算让她跟着的,我故意一沉吟:“不好说。”“那我不去了。”小雯干脆地回答。看起来象在说笑,其实她清楚得很,如果真有麻烦,跟着只能添乱。昨天我劳累的样子,己经让她心疼了。谭薇着急地问道:“域大哥,你还要出去啊?”看来小雯把经过都跟她们讲了。我点点头:“好了,我己经吃好了,事不宜迟,这就出发。”谭薇还是不放心:“大哥,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到底要去哪儿?”言下之意也很明显,怎么也要报个地方,要真出了事好有地方找。我笑着安慰三个女孩:“我开玩笑的,这次一定很安全。”见我马上就要出门,小雯跟了过来:“诚哥哥,要不要先回家看看?”“也好,免得家里人担心。”我也想顺便回去换套衣服,虽然梦里见过那家厂子,但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穿得板正些也许更好。“雯雯,你回家吗?”小雯显然有话没完,还不想走:“我在这儿婷婷姐姐,你顺便帮我说一声就好。”我匆匆离开,蒋婷婷意外地送到门外,江晓雯和谭薇如有默契,到了门口都没有出来。我回头看着她:“回去吧婷婷,我很快就能回来。婷婷眼睛却不敢看我,咬着嘴唇:“逸诚,小心。”我豪爽地一笑:“放心。我走了。”“嗯。”婷婷的声音小若蚊蝇,“不管多晚都回来。”她总算肯跟我说话了,我的心里感到好受了许多,更希望此行一定顺利。跑回去跟妈妈打了个招呼,当然是不敢对她讲实话的。换了件衣服就跑了出来,这路可是挺远的。梦做得逼真,不仅知道那家工厂所在,甚至连怎么个走法也清清楚楚地留在了脑子里。我不得不佩服梦境的神奇,如果以后都这样,就是走遍天下也不怕了。当然,我希望事实也这样,能够顺利地找到任志豪这个人,见面后的情况是梦里所没有的,只有靠自己随机应变了。车的性能还不错,我跑得也挺玩命,一路上不断地超越各种车辆,还是部队教出的驾驶员质量高啊!至于会不会因超速等原因被处罚,那就不是我目前所去考虑的了,只要安全就无所谓。嘿嘿,就算罚了款,也找不到我头上,我非常“卑鄙”地想着,减轻着心中的压力。蒋叔叔开庭的时间已经不远,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希望此行不虚吧。梦中的地方果然够偏僻,直到下午三点才下了大路,然后又开始在小路上绕起了弯子。但还算顺利,一切都与梦中所见暗合,我已经基本确信了其真实性。果然,我在一片杂树林后找到了那家厂子,牌匾正是梦中的那四个字。大摇大摆地把车停在门前,直接奔向门卫室。既然做保卫工作,在这儿就可以问到,说不定他的工作就是干这个。“请问任志豪在吗?”我在梦中只是大概见到他一个轮廊,当然不敢肯定。门卫道:“你干什么的?”正了正西装,拉了拉领带:“我受朋友之托捎点东西给他。”门卫这才仔细打量我,所谓人靠衣装,仪表堂堂的扮相很容易震住他,马上换上笑脸:“他今晚夜班,现在应该在宿舍里吧。”心想幸好换了衣服,要是穿那套运动服来了,还不定怎样呢。从口袋里掏出包红烟丢窗口,这还是从老爸那儿顺的:“能告诉我他宿舍哪间吗?”门卫从里面转了出来:“就在最后边那排房子。他是从西边数第二间。”还热情地用手指给我看。我道了谢,就沿着那个方向走。门卫还在后面念叨:“老任那家伙平时连屁都不多放一个,想不到还有这么体面的朋友。”声音虽小,却难逃我的耳朵。嘿嘿,要是告诉他口称老任有些看不起的家伙以前干什么的,打死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了。不过也说明老任过得挺郁闷,本来挺风光一角色,特别行动队的副队长,却窝在这儿替人家看门。站在那门卫所指的门前,我深呼吸了一下,尽量让心情平静。一切只能随机应变,看事态发展来决定思路。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里面马上响起一个短促的声音,倒也干净利落:“谁?”这一声透着警觉,说明我掌握的一点资料不假,任志豪以前受过良好的训练,还真不是个一般人物。床“吱吱”响了两声,如果不是相信自己躲在这个地方挺隐蔽,怕是马上就蹿起来猫到门后也说不定。我沉稳地应了一声:“我!”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然后一下子打开了,出现一张约三十多岁的面孔。我仔细看了几眼,人长得颇为英俊,身材也算魁伟,只是少了几分精神。轮廊跟印象上的差不多,应该就是任志豪了。“你就是任志豪吗?”任志豪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却面生得很,不由得很有些犹豫,迟疑地应道:“不错。你是?──”我点点头:“可以进去说吗?”任志豪愣了下,才说道:“请进吧。”我坐在床前唯一的椅子上,沉吟着。“找我有事吗?”他沉不住气了,拳头也悄悄地握了起来。我盯着他紧握的双拳,好似赞扬地说道:“不愧是干刑警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任志豪露出了警察应有的本色,却也显示心中不是那么坦然。我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心里的反应早如明镜一样反应在我的脑海中。他反复猜测着我出现可能的所有原因,却一直定不下来。有一点倒可以相信,他的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些愧疚,说明还不是坏到不可救药,摸着从小雯那儿拿来的录音设备,我决定说出此行目的。“我从市里来的,想打听一下关于那天闹事现场的真相?”任志豪一下子乱了手脚:“你到底是什么人?”清楚他的心理波动,我就占得了先机,时间不多,要尽快做个了断。他的反映很激烈,马上就想到了我问的什么。“我是一个与此事无关的人,但想知道事实真相,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帮助一下蒋局长,他在那个岗位上还是尽职尽责的。”“没什么好说的,当时就是枪不小心走了火,结果事情就那样了,害蒋局长跟着受累,我也不好受,非常抱歉。”“是吗?”我轻松地看着他,“堂堂的警官,为什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个保安,难道就是为了表示歉意吗?”“我没有选择,被开除公职,还有何面目留在市里?跑这里来,家里人暂时都没告诉,就是为了图个清静,图个心安,我希望尽快忘掉那件事情。”他嘴里虽在为自己分辨,但又如何逃得过。“噢,原来这样。”我咳嗽一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出来的时候蒋局长并没有被规起来,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任志豪心里变得慌乱,但毕竟心理过硬,很快又嘴硬起来:“这己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到这里来为了什么?告诉你,我没什么好说的!”这反显得有些色厉内茬啦:“呵呵,特别行动队的副队长,居然也会走火,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就是你身边那几个新来的也没这么紧张吧。”“事有偶然而已。”任志豪的心里激烈斗争着。“这也太凑巧了吧,走火也能击中心脏,把人当场击毙,不愧是神枪手啊。”任志豪不再言语,看来是打定主意不开口,看你能奈我何?但不管怎样,他的心里却翻腾起来,事情的起始一一掠过心头,同时也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就走了,你就当我没来过好了。”说完,我真的站起来。任志豪还是低着头,对我的离开毫无挽留的意思,心里想得却更多了。我走到门口,回头一笑:“那个姓刘的给了你多少钱,这样做值得吗?”任志豪猛地一震,头猛地抬起:“你怎么……”马上机敏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知道这话己经触动他,我趁热打铁:“为了那点钱,连工作都丢了。你也不想想,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妻子、孩子怎么办?”他刚刚已经想过了这一切,任志豪确实对蒋叔叔有怨言,他工作做得不错,可能就是不太对局长的脾气,所以干了几年的副队长,到现在连个正职也没混上。在去现场之前就跟队长顶了几句,心里有气,那枪确是无意中走火,不过后来他却做了对蒋叔叔不利的证言。但事情演变到现在,却远远超过了他所能估计的范围,自己的处境也让他非常忧心。

    第五十一章 口灿莲花

    一定要看清他的动向,到底底线如何。丢下那句话后,我真的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出了挺远,我一直凝神注意,终于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也慢下脚步。“等一等。”我慢慢停住,回过头。“你到底是什么人指使来的?”看着任志豪脸上的汗,我终于露出了笑容,等他追上来跟我并肩,才抬脚前进。任志豪的心里剧烈地斗争着,脸也憋得通红,却半晌未语。“任大哥,咱们到外面走走吧,在这儿呆得久了太闷得慌。”任志豪虽未表示态度,却还是跟上了我的脚步。以前没少审过犯人,这一句语带双关,他还是听得出来。两人虽是各怀心思,却如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踏在这也许同样陌生的土地上。不多时,我们已经走出了这家厂子。这儿算是个开发区,附近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厂,因地制宜生产着不同的产品。“任大哥,卖话实说吧,我是蒋局长女儿的同学。”任志豪嘴里却不饶人:“怕是男朋友吧。”我笑着看他,即不肯定也不承认:“任大哥,我来这儿是想挽救一颗在正途上越走越远的心灵。”“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任志豪还在内心做着挣扎。我感到自己已渐渐掌握了主动。“我不明白。”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得自小雯的那支录音笔:“现在没有外人,也没有任何危险啦。咱们就开诚布公地谈谈。”一个干警的机敏,任志豪不难发现我掏出来的是何物。从他的想法,知道此举赢得了他的好感,眼神愣愣地盯着。我拉着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任大哥,为了那笔钱,连良心都出卖了,值得吗?”“我跟蒋局长并不熟悉,见的面加在一起也屈指可数。说实在的,我也不懂他的为人如何。但有一点我清楚,他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可是很好的。当官跟平常人一样,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在其位谋其政,却是最起码的。”“他这次面临牢狱之灾,与你不无关系,你就忍心看着一位起码还算尽职尽责的公安局长得到这种待遇吗?”任志豪反驳一句:“你跟他女儿好,当然看他什么都顺眼了。”“我明白,任大哥干这个副队长多年了,始终未能扶正,跟蒋局长的用人不无关系。但人总是有好恶的,所谓‘君子绝交,不发恶声’,这样做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生活,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的。”任志豪插上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这股怨气窝在心里快两年了。前年前任队长调走,他的机会是最好的,可是蒋局长硬是又外面调了个人进来。可他表面上一直还是乐呵呵的,从没向任何人透露过。我挖出他掩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可以说是个大大的触动。“姓刘的那家伙给了你不少钱,可你也想想,这钱拿得能安心吗?”“我没有。”任志豪的分辨很无力。我不与他在此问题上纠缠:“刘书记以前在任时也算中规中矩,可你在局里那么多年,他那两个儿子是什么东西你心里没数吗?二十万,说少也不少了,可你为此受这么大的苦,离家别子这么远,代价就太大了点吧。““你怎么知道?”理论上讲,此事除了刘大公子与任志豪本人之外,是不可能有别人知晓的。因为刘大不可能对外宣扬,而他当然也是讳莫如深。任志豪双眼无力地与我对视,完全不相信此事这么早就泄露了出来,再也没了昔日警官的豪气。难道刘家倒台了?可那个刘大几天前还打过电话,示意他再在这儿受一阵子苦,很快就能云开日出。任志豪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来,正是他内心的活动暴露了这一切。我从口袋里掏出仅余的一包香烟,扯开丢过去一支,然后替他和自己都点上。任志豪接过去,深深吸了一口,看手形并不熟练,但显然沉浸在了烟雾缭绕之中。我不是此中君子,对此物也绝无兴趣,一口下去,眼前的一切立马出现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夜色渐渐降临,烟雾中的二人也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蒋叔叔就是这可以相信的人吗?当然老妈和市民们的话在我心里,但毫无疑问,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婷婷。香烟马上从鼻腔中又冒了出来,我身上一种莫名的乏力感。这样窥探别人的内心世界,其实是一种很耗费精力的行为。任志豪把烟头远远地弹了出去,这个动作倒是很潇洒。他猛地抬起头来:“那笔钱我是拿了,但从来没动过,也不想动。我这么做,其实也不是为了钱。”“那却为何?”到了这种地步,只有步步紧逼下去。“我不清楚你对这件事知道多少,但刘家人的势力是很大的。别看刘书记退下来了,但在市里经营这么多年,他实力己经可以能到上面去了。刘大这几年通过各种手段赚的钱,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他家省里也早有人,这次的人事变动就可见一斑,新任书记就跟他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蒋局长提不上去也是他们从中作梗。虽然心里有些不平,其实我也挺佩服蒋局长的。可惜他不该跟刘家作对。年前他把刘二弄进去了,可现在不还是毫发无伤地出来了。出了这样的事,我是没有机会再回去了,跟刘书记斗,也是件可怕的事情。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逃避吧。对官场,我已经有太多的无奈,凭着个人本事是很难有机会的。“任志豪的话低调得让人心酸,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情,至少说明他已经敢于向我初露心扉。虽然我能“看”得出来,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显然,他钻入了牛角尖里,己经不能自拔了。也许我可以借帮蒋叔叔的机会再拯救一个本质不坏的人,那可就功德无量了。“任大哥,你考虑事情有些太偏颇了。应该相信多数还是好的,一手毕竞是无力遮天的。但要做到这些,还需要我们的努力。现在姑息了坏人,以后只怕他们会变本加厉。您也是个警察出身,如果社会被这少数人渣搞得乌烟瘴气,想必也不愿意看到。何不趁这个机会还社会一个清白,这己经不仅仅是您和蒋叔叔的问题了。他和您一样,就算全身而退,怕也是无法再留在这支神圣的队伍里啦。你肯定清楚硒矿的事情,那些三无的矿山中饱了多少人的私囊,又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如果站出来为此事主持一个公道,就算失去了饭碗,也能换得一片赞许之声啊。您只要站起来说句公正的话,蒋叔叔或许能够幸免于难只是其次,但如果把各方注意力吸引过来,能让非法采矿一事做一了结,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呢。人生一世本就短暂,男子汉大丈夫俯仰天地间,何不做得轰轰烈烈,正应该借此机会,还民众一片晴朗的天空才是王道啊!“我越说越多,也不知道何时有了如此口才,谈话内容渐渐脱开了起初的目的。帮蒋叔叔开脱己经不是最重要的,能让刘大这样祸国殃民的歹徒伏法反成了最大心愿。唉,如果我在对付女孩子们也有这样的精力,也许就不会被“折磨”得团团了吧。任志豪的脸色也随着我的侃侃而谈或阴或晴,心境已经起了很大变化,但仍没拿定主意。注意到他有妥协的倾向,我不免心中暗喜,前贤诸葛的舌战群儒也不外如是吧。打铁就要趁热上,知道了他心中的顾虑,就容易做到有的放矢了:“任大哥在为嫂子和侄子担心吧,把这几件事穿起来不难看出,刘家的处境也岌岌可危了,所以才会极力陷害那些敢于说话的人。现在所差的,就是有人出来仗义执言,到时危厦将倾,又何担心之有?事实就是事实,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退一步讲,大哥难道愿意为了一时安危,让孩子也跟着承受骂名,一世不得安稳吗?“这最后的话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防线,我看得出来,他的决心已定,也就及时打住。任志豪毕竟是警官出身,不象普通人在决定之前那样出口索要,而是直接将手伸向了我装烟的口袋。看出他的用意,也没有拦阻如疾风般的出手,而是任他摸走了烟盒,奉献上火机。我知道,这项任务几近大功告成了。“今晚天气不错,月朗星稀啊。”任志豪深深吸了一口,仰面看天。“是,天气不错。”这儿虽然偏僻,但看夜色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喜欢美好的月色,曾经在不同的地方欣赏过,每次都能带来不同的感受。“趁着这美妙的夜晚回家,是个不错的想法。”我又引申了一句。“好吧,那我就不送了。”任志豪口气变得轻松起来,“没了困扰,就该好好享受人生。”握了握任志豪的大手:“任大哥,我真的要走了。”“你小子,当然要真得走。”他恢复了警官的豪气,“一会儿该接班了,别耽误了我的工作。”我真的站起来,把手里的火机也留了下来:“抽烟多了对身体不好的。”这一刻,我们两人的谈话风马牛不相及,却有一种默契,那是男子汉之间的惺惺相惜。也许他走了一段弯路,但真正的回归,却让我见识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背后,任志豪朗朗的笑声:“什么时侯要的话打个电话过来,我马上到。号码已经给你了,可别弄丢了。我拍拍胸前的口袋,那里面塞了一张纸片。在开车之前,在转胎上先踹了一脚。该死的任志豪,总是这般偷偷摸摸,可真够没劲的。赶回市里,已近夜半时分,街两旁建筑的灯已经多数灭了。就算通宵营业的场所,一般也都把窗子蒙得严严的。频频应用这类似“读心术”的异能,对体力的消耗极大,只是心情的愉悦冲去了所有的疲乏。此时回家,必会惊扰了父母的好梦,人到了一定年纪就睡觉轻了,去蒋婷婷家自是最好的选择。三个可爱的女孩,可能正在翘首以盼,盼望的自然是夜归人能带回来一份惊喜。搞定任志豪的事情,加上昨日的收获,蒋叔叔不会有太大的麻烦,那是已成定局。车子到了蒋婷婷家门前,楼上的灯依然亮着,有人盼归的感觉真得不错。轻轻敲响,没过多久,小雯穿得整整齐齐走了出来,等我把车子停好走出,小丫头跳着过来拱进了我的怀里。“大家都没睡吗?”我搂住小雯轻声问道。“当然了,谁能睡得着。”小雯离开,拉着我的手就向屋里冲去,果然谭薇和婷婷都在等着,两人都站在那里了。谭薇大概洗了澡,穿了件婷婷的棉睡袍,不太合身,显得有点滑稽。婷婷却与小雯一样穿着正规,一定也是巴巴地等到现在。到沙发前坐下:“雯雯,倒杯水给哥哥。”我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三个女孩都瞪大了眼晴,急切地看着,却都没开口问什么,等着我交待问题。我突然想捉弄她们一下:“雯雯,再倒杯?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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