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堪折第48部分阅读
花开堪折 作者:肉书屋
留下来的至理名言。逸诚的说法有道理,小宇现在这方面就差了点,以后多跟你域哥学着点。”蒋婷婷尚未开口,反倒是曹伯替我辩解,别看年龄大,他的想法可一点都不落后。 曹磊把钱小心地接了过去,走进屋里去放好。 “逸诚,从你们来了,咱爷俩还没好好地唠唠呢,明天我打算去山里采药,你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太好了,正想跟您一起去见识见识,正好也让我认识草药都长成什么样。” 若冰不愿意了:“爸,人家都说好了叫逸诚哥哥一起去赶大集呢,你干嘛又把他拉走了。” “我就只借他一天还不行,以后都让逸诚陪你们几个好啦。”曹伯对这个小女儿说话最和气,而且若冰也是几个孩子里面最不怕他的。 “我也跟你们一起吧。”曹宇说道。 “不用了,你和若冰陪着姑娘们一起去赶集看热闹吧。” 若冰蹭到蒋婷婷身边:“婷婷姐姐,咱俩一伙好不好。” 蒋婷婷开始听说我不能一起去,略略显得有些失望,可听若冰这一说,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好,咱俩一伙。”说完后用眼角扫了我一下。 “若冰,好好陪着你婷婷姐姐。”我还是对小妹子嘱咐了一句。 *** 天还黑着呢,我就跟曹伯一起出发了。这时那几个准备去赶大集的还没有起床。用曹伯的话来说,就是不同的药物得在不同的时辰采摘,药性只有在最恰当的时候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入药时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有些药还得在夜里采用才是最好。他这一说,还真让我长了见识,自己以前看到的中药都是在柜子里放好,需要时抓来用就是,不成想还有如此之多的讲究,而现在的中药都是以养育植的最多,采摘也多是在长至最大,最能发挥经济效益时。而不选择合适的时机应用,大概也是现在的中医学不如古人应用那么神奇的原因之一吧。 年过五旬的曹伯带着我飞快地爬行在崎岖的山路之间,如果不是早就清楚,很难想象得出这个健步如飞的老头已经有那么大岁数了。绕是我自诩体力不错,跟在他后面走路也有些气喘。 他专拣那些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走,边走还边给我解释说,珍贵的药材往往就在常人所不常至之处。 当天光大亮之时,我们已经走了十几里山路,到了几乎看不到人迹的深山之中。曹伯开始仔细地在杂乱的植物之中找寻,突然他欣喜地叫道:“孩子,快看,这是现在已经非常罕见的黑参了,功能活血化淤,效果最是神奇。因为人工养植最是困难,现在已经很少入药啦。想不到咱们今天运气如此之好。”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用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在那株药材的周围先测算了一下,划了一个,然后开始细心地挖掘。 最后挖出了一株胡萝卜一般模样的植物,墨绿色的叶子非常肥厚,发出诱人的光泽,几滴晨露,映衬的分外鲜艳,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只是根茎却是黑漆漆地,一点也不好看,曹伯小心地把它放到了我拎着的小背篓里。 “这是一个好兆头,今天咱们说不定还能有更好的收获。” “老爷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现在只怕很多老中医都不认识这样的好货色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术业有专攻嘛。很多好的医生,都没有条件像我这样又采药又行医啦。以前要拜师学中医的,都要在药铺里干上几年学徒,先学抓药,等识了药性,才能跟师傅学看病,一般等到出徒能自己行医,都三十岁开外啦。” 我听得微微点头,现在很多教育太过功利,一个学生上了几年中医大学,毕业后就参加工作,几乎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他们自己对中医是什么概念都不太清楚,所以现在的人看中医也大都只挑那年龄大的大夫。 “我们家从祖上就是开中医馆的,在我爷爷那一辈上逃难来到山里,我是从小就跟着学习,跟爷爷进山采药,不过呀还是有很多东西都是从书里学到的。可惜呀现在我的两个儿子都对这个没兴趣,而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挺有灵性,这也是咱俩爷一见投缘的原因呀。” “哪您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体异于常人的呢?”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一段时间,现在两人独处,不失时机地问了出来。 “这个简单,不过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以前也没有碰到过。当时我没敢肯定,来家后又翻了翻书,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修习的是一种先天功法。”说完后他看了看我。 我点点头:“是,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两年前发生的一次意外,因为时间短,所以一直也没能掌握好。“ “那就对了,会先天功法的人呢,呼吸与平常人就不太一样,吸气时几乎没什么分别,呼气时却是绵软悠长,普通人呼吸一分钟大概在二十次左右,而你却只有十三、四次那样,当然如果功力深的话,可能就不到十二次了。所以我断定你还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功力还不是很深厚。” 我又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哪您又是怎么发现我受伤的呢?” “你不懂中医,自然也不明白,修习先天功法的人与一般气功还不同,双目之中没有那种一闪即过的精光,而是一种柔和的莹光,看过后,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当然练习气功的到了很高的境界也会有先天功法的和些征兆。不过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是靠各人的天赋,跟年龄却没有必然的关系。” 说着他干脆拉我在一块硬石上坐下,又抓过我的腕子,细细地评着脉象,“那天一回来,我就发现你双目晦暗,全没了往日的神采,果然我一查脉象,就感到你的气息淤积,自然是受到外界的干扰。当时我也不曾细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不是受到了功力比你深的人的创伤,那人练的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是个懂先天功法的人伤了我。” “这就难怪了。幸好你为人比较恬淡仁忍,才没有使伤势加剧,而且现在看来,还在不断好转。如果机缘巧合,能够豁然而愈也就不是什么奇事。” “我想这与老爷子您适时地用药,也有一定关系吧。”对他人施以援手我的心中存以感激。 “要不怎么说你小子福泽深厚呢,以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老头子我呀,也是存了点私心,希望你能好好地帮衬小宇一把,做到兄弟同心,两个都能有个好的未来。” “这个不用您老说的,我打开始就一直都把曹宇当作了好兄弟来看待。”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小宇和你一样,宅心仁厚。够聪明,手也巧,以后会是一个好帮手。” “您老再说这些可就见外了,老头子同志。”我对这老人家就像熟识了多年一样,开起玩笑来,没有一丝的拘束感。 “你这个臭小子,我见外?看好的人我是从不见外的。老头子我给人看病,就算是救命之恩,也经常是分文不取,为什么你拿出几千块钱来装电话,一句推辞都没有,还有你也别当我不知道,你从开始也没少帮小宇,你们俩那次一起搞研究出国,投入的钱全是你的,最后拿的奖金却归了他支配。这臭家伙跟我一样脾气,心里有却不说出来,在信里跟我念叨,却不让告诉别人。” “那老爷子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管鲍之交’?” “嘿,你这孩子。”曹伯老怀大乐,“就小宇那两下子,怎么能跟前贤相比,看你也歇得差不多,继续走吧。” 有了问题却是一直闷在心里,有些羞于启齿,可也知道这次如果不问,恐怕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开口啦。 “老爷子,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第二天已经大为好转的呢?”想了半天,还是没把话直接问出来。 “嘿嘿,你是问那个事?”老头促狭地看着我,“你不好意思直着问,我也告诉。像这种内伤,一个是要保持好的心态,再一个如果阴阳交泰,会对伤势有莫大的好处。你莫名其妙地出去,回来后就变化如此之大,我怎会不想到那方面去呢。” 我点了点头,脸“刷”地红了,低下头去。 “哈哈,不好意思了,男欢女爱,没什么不好的,关键是要把握好一个度,那是有百益而无一害。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成家了。”这老头,真是老来成精。 “嗯,我明白了。曹伯咱们走吧。”我一着急,叫出了一个非常正式的称呼。 在他的大笑声中,我们继续向深山进发。 深山小径,正是曲径通幽,这个吴冕山可真是一片宝地呀。我不仅认识了像什么川芎、当归、党参、勾藤之类常规的中药材,更见到了几种已经非常罕见的药物,像那株玉麻,还有这一对硕月,现在已经几乎绝迹。曹伯也开心地不得了,说是托了我的福,找到了自己遍寻多年都没有发现的好东西。 除此之外,在曹伯的指点下,我还见到了不少濒危的动植物,最不可思议的是,在一个小山凹里,还见到了一小片只在书中有记载,而外界已经绝种的金杉树,金灿灿的一片,堪称美仑美奂。要是出去宣传一下,那些考古学家们一定会蜂拥而来,把这片沉寂的山区翻个底朝天。 把我的想法跟曹伯一说,他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我也明白,他已经过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并不希望有太多的人来打扰。也只好把自己的这个冲动压了下来,就把此次吴冕山之行,当作人生中一次最为美好的经历吧。 我和曹伯背着两篓满满的药材走在回家途中,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当然我的收获不仅于此,见识了美好的风光,获得了不少中医、药材的知识,更重要地陶冶了性情,经过大山的净化,曹伯的启发,我对未来的一切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 若冰已经早早地在村口等着,远远地看到我们,飞快地跑了来,接去了父亲手里的东西。 我把自己的一个最大的收获展示给她看,调皮的若冰立即把药篓又塞回到父亲的手里:“逸诚哥哥,哪儿来的?” 还有一个收获来得及说呢,那就是在一块大石下面,我捡到了一头撞死的小狍子,都说是“守株待兔”,我却待到了一只比兔子更大的动物,今天晚上又有美味可餐啦。 听我说完,若冰开心地大笑:“逸诚哥哥,你不应该回来的,以后你就站在那块大石头旁‘守石待狍’多好。”拖着那个小狍子就大嚷着向家里跑去,那速度别提有多快。 等我和曹伯回到院子里,好家伙真够迅速的,曹磊已经在院子里开始“曹丁解狍”啦,蒋婷婷和薛雨萍都在旁边好奇地看,我和曹伯回来都没有发觉。曹宇母亲正擦着手出来,埋怨道:“你这老家伙,带人出去,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没看大伙都等急了,那边二林家来叫去吃饭,我都推到了明天。还以为你们在外面过夜不回了呢。” 老人家不太爱说话,不想一开口也这么风趣,不由笑出来:“您老别曹伯,是我走得慢了。” “既然带了野味回来,这次就饶了你们,下不为例。”若冰倒是很大度。 “这丫头,也不知道给老爹留点面子,还不快来帮我把药晾上。” 这时蒋婷婷和薛雨萍也都过来帮忙,我有些得意,现学现卖地给她们讲解着药材的名称和功用。不说二女大吃一惊,就连若冰和曹宇也面带惊讶。 若冰对哥哥说道:“难怪老爹宁肯带逸诚哥哥去挖药也不愿带你,他比你懂得多。” “逸诚在这上面的天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曹伯夸一句,到一边点上了火,这几天每晚他都亲自为我熬药。 今天的晚饭吃得过瘾,因为今天去赶了大集,有了蒋、薛二女的参与,集上的好东西自然不会错过,薛雨萍对我戏称,他们几个买走了整个市上大部分好吃的,再加上又有新“猎”得的小狍子肉,怎一个爽字了得。 在吃饭时问曹磊电话的事情怎么样,他笑着把过程给我们讲了。他按事先说好的,先付一半的钱,结果邮局的人立马答应下午就开始工作,果然当天下午就已经开始布线,说是两天后就能够开通了。 这对一个偏僻的小邮局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业务,其实现在外界邮电和电信早已经分家多年,可就是因为这儿业务少,所以到现在还是在一起。 把个肚子吃得滚圆,好几天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大伙都只呼过瘾。 饭后曹伯夫妇和曹磊夫妇到邻居家窜门,把好吃的东西各家各户送点,这是山里的一个好习俗。 我们几个就把灯拉到院子里,打起扑克,若冰在旁边倒水,看热闹。 不想半年过后,蒋婷婷的水平大有长进,竟然不在曹宇之下。和她坐了一伙,手气又好,我对她大加赞赏。他们一伙的点有些背,薛雨萍大叫晦气,又对我说道:“你就不能让人有进步吗?不守今天手气太差了,让你们两个得意啦。” 看她恼火的样儿,蒋婷婷抿着嘴直笑,小眼眯得更厉害。听得我们吵吵嚷嚷,若冰却看得兴致盎然。 到了挺晚的时候,外出的四人才回来,怕吵了老人休息,我提议休战,可薛雨萍的手风正在好转,说什么不同意。好说歹说,总算收了摊。 可是我们几个正在兴头上,也都不愿意去睡觉,还是坐在院子里闲聊,若冰这丫头也是精力旺盛,陪着我们不肯去休息。 “明天咱们去西山,看看当年红军战斗过的地方,那儿风景也不是一般的好。”曹宇把明天的计划说了出来,我们举手表示同意。若冰已经按捺不住,给我们讲起那我的景色来。 “不早了,若冰快去睡觉吧。”曹宇对妹妹道。 “那你们怎么不睡,就让我一个人去。”若冰嘟着嘴不愿意。 “去吧,若冰。小姑娘不好好睡觉,长大了就不漂亮了,变丑了以后站在雨萍和婷婷姐姐身边多没面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个小姑娘,尽管满心的不愿意,若冰还是乖乖地一个人回房去了。 “来,逸诚给你看看我在集上买的好玩的东西,这在别的地方还真看不到呢。”蒋婷婷对我说道,看来今天掏了不少好东西。 这儿的东西曹宇都不稀罕,他和薛雨萍二人仍然留在院子里。 蒋婷婷给我看的是山里的一些小工艺品,都纯手工制作,虽然制作称不上精良,却真是些城市里见不到的。把一串山核桃做的念珠挂在我的脖子上,“不错,不错,真的像个念经的老和尚,好吧,这个就送给你了。” 我看看每一颗都经过了打磨,而且都刻了字,“别说,做的还真不错。” “你不知道,这东西只卖2角钱。真是太便宜啦,若冰告诉我还可以打价的,可我都没好意思开口。” “这么便宜,如果带几串到学校去,卖个10块8块的肯定不成问题,到时还不得把路费赚回来。这种货色在别的地方可是绝无仅有,奇货可居。” “嗨,你这人真是的。”蒋婷婷想不到我又给想到这儿去了。 “好了,开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快收起来吧,到时带回去好送人。”嘴里对蒋婷婷说着,把那串念珠认真地戴在胸前,口里念念有词。 “讨厌啦―――你。”蒋婷婷伸手就要来夺,“谁要你真做和尚啦,你这样的花花和尚,哪儿的庙肯收留呀。” 我哈哈一笑,压门而出,蒋婷婷在后面追了过来。到了院子里,却没有看到曹、薛二人的踪影。 “咦,这两个人跑哪去了?”蒋婷婷四处张望。
第三十六章 虚惊一场(上)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 相望试登高,心随雁飞灭。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 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 天边树若荠,江畔舟如月。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该不会是让狼给叼走了吧。”我想两人也不会走远,故意对蒋婷婷说。 “讨厌,只知道会吓唬人家。”蒋婷婷虽然这样说,却也不禁有些担心,“还不快去找找。” 先到我住的房间里看看,没人,我和蒋婷婷走到了院子外头,她的心里害怕,紧紧地拉住我的一只手,一步也不肯离开。 走出没多远,远远地看到大树下面站着曹宇和薛雨萍。 蒋婷婷松了一口气,一只手轻拂着自己的胸膛:“吓死我了。” “咱们也随便走走,别打扰了他们。”看着二人亲昵地挽着手,而且距离很近,我小声地对蒋婷婷说道。 蒋婷婷也发现了二人的样子,脸儿一红,挽着我向另一侧走去。 “逸诚,你告诉我,为什么曹伯会熬草药给你喝,你有什么不舒服吗?我都忍了好几天,一直想问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态,她找了个话题来问我 “没什么呀,不过是曹伯觉得我的身子有点虚,就想给我补补,没什么特殊原因的。”我可不想告诉她原因,一来会让她担心,二来这事也没法跟她讲。 “不对吧,就你这身子怎么会虚呢?我想想―――会不会跟雪茜有关?”蒋婷婷的脑子转得真快。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想到她头上去?”我的心里也很惊诧于她的想法,她怎么就能一下子想到了这个方面?女孩子还是一种思维异常的动物,如果这种事情让我来猜,就算是想到火星上去,也扯不到这里来。 “你就别瞒我了,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跟雪茜可是一直都有联系的。”蒋婷婷一副什么都瞒不过她,所有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模样。 心里一怔,不会吧,一直都有来往,那个小夜叉不会什么都告诉她了吧?一想过年时在姬老的家里,她们俩的亲热劲,要说没断了联系,自然在情理之中。要说我不知道只能怪我跟婷婷的联系少了些。但愿杭海生没有把后来的事情也说给易雪茜听,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逸诚,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雪茜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对我的吞吞吐吐,婷婷表现出满心的不乐意,“你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嘛,人家好为你担心的。” “婷婷,真的没什么的。” “你还不说实话,雪茜把你们不久之前打架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还说你这人不老实,我都替你辩解了好半天。”蒋婷婷真的有些生气。 不是吧,易雪茜连这个都说了,听她的意思,那次打斗中我的不小心碰到易雪茜女儿羞处的事情,她也说了出去?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做人真是失败,连这种事情都会被人知道,易雪茜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什么都跟人说。 看看蒋婷婷,这丫头也够可以的,这事肯定早就知道,还一直装作毫无所知,没有漏半点口风出来。也罢,既然易雪茜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再隐瞒,还惹得蒋婷婷不开心,干脆都说出来算了。 于是我前前后后把怎么跟易雪茜意外相识,怎么无意中反复发生了冲突,一直讲到跟她的那次比试,把无意中又冒犯了她的情形跟蒋婷婷也大概地说了一下。 蒋婷婷就这么听着,也不插话,却也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听我止住了话,问道:“完了,就这么简单?” “对呀,你还想怎么样?”反问道。 “你们俩说的大致差不多,这雪茜也真是的,这么点事情也值得这么斤斤计较,就算最后比试,在剧烈的运动中,发生些身体上的接触也是难免的嘛。还有你,你们俩个是怎么回事嘛,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到这么复杂。主要还是怪你,你把第一次的事情解释清楚了,不就什么都过去了,哪还会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呀。”不得不承认,其实蒋婷婷说得很有道理。 “凭什么呀,就她那样,我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要说我没有后悔,那也是假的,真如她说的,第一次把事情解释清楚,后来的都不会发生。但大男人的心理作祟,口头上自然不肯认输。 “嗨,你呀,一个大男人家,居然跟个女孩子一般见识。我觉得这事不能怪雪茜,她的脾气有时像个男孩子,可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嘛,女孩子家都是有些小心眼的。一直都觉得你挺成熟、挺大气的,跟一般的男生不同,没想到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是这么孩子气。等我以后有机会替你解释一下就好啦,真是没事化小,小事化大。”蒋婷婷的心思还够缜密的,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第一次发现蒋婷婷原来是如此充满着理性,讲话也挺有说服力,以前我印象中的她,只是害羞多一些。 “别,你还是别费劲了,我不想再见到她。”由于还有杭海生的缘故,我却没有一丝跟易雪茜讲和的意思。 “为什么?”蒋婷婷不解地问道,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呀,“听你们说的,你并没有受伤呀,为什么后来又会吃起药来?” “没有什么,婷婷你就别瞎猜了啊,好了,咱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去西山参观呢。” “不对,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你要不说我明天就去问曹伯伯,非得把事情搞清楚。” “别,千万别。”让他再去问曹伯,可就更不好了。 “那你自己说出来吧。”蒋婷婷抓住了我的软肋,有些要挟的意味,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吧,我就说给你听,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婷婷,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我问道,其实我对自己这句话已经不太相信啦,我本人都不能保证,又如何能要求别人。反正已经告诉了一个杜云希,再多个人知道也无妨啦。 但还是等到她点头答应,我才把后来的事情简略地跟她说了说,也没提杭海生的名字,只说易雪茜的一个朋友知道她没有我手下沾到便宜,就出头向我约斗,结果他的武艺远胜于我,所以自己才会被打伤,正好曹伯去探望曹宇,得知了我的伤势,才会给我看病、用药。 这样的事情好像只有在武侠传奇中才会有,现实社会中又怎会有人知晓,蒋婷婷听了也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她听到我受伤,脸色变得沉重,显得非常担忧,却不似当初云希听到后那么义愤填膺,无条件地对我表示支持。 婷婷只是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对这事发表任何议论,只是问:“你经过曹伯的治疗后感觉怎么样?” 再次感受到了蒋婷婷的沉稳,现在已经无法再窥视别人的内心,就算我再想,也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我在表示已经基本康复之后,还是对说希望她不要将此事透露给易雪茜知道。也不想婷婷对她说什么,反正我们现在已经两清了,互不相欠,我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纠葛。 “我觉得雪茜很好啊,又聪明又漂亮,其实也很懂事的。”蒋婷婷竟然为她说起了好话。 “好了,婷婷,不说了,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再说下去,拉着她往回走。 转到大树底下,两人已经不见。进了院子,发现却成了曹宇和薛雨萍坐在凳子上等我们。 “你们干什么去了,让我们好找。”薛雨萍理直气壮地问道。 蒋婷婷用手指着大树那边的方向:“去一颗树底下了。” “什么?”曹宇瞪大了眼睛问道。 “捉j呀。”我顺着蒋婷婷的话说下去。 “要死呀域逸诚。”薛雨萍大羞。 我呵呵地笑起来,曹宇和薛雨萍都冲过向我施虐,就连蒋婷婷也怪我道:“你这人说话真难听。” *** 晚上睡觉时,我想的很多,又加上白天爬了一天的山,第二天醒的很晚,起床后发现曹宇已经不在了。走到只垂了一条竹帘的门前一看,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是进了山里之后见到的第一场雨。 走到院子里,并没有见到积水,雨下得并不大。若冰正戴着一个竹笠在院子里拿什么东西,看见我问道:“逸诚哥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下雨天就是睡觉天嘛,一不小心就睡过了,他们几个呢?” “我小哥跟大哥去菜地了,两个姐姐到外面赏雨了。” “是嘛,她们倒有雅兴,我也去看看。” 若冰跑过来,摘下竹笠,“逸诚哥哥,把这个戴上吧,别给雨淋了。” “没事。”我又把竹笠戴回了若冰头上,“这点小雨我不怕的。”说完就走到了外面。 沿着小路,随意地走着,雨水把石路洗濯地分外干净。放眼望去,远处的风景都被一片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只能看到不远的地方。近处的树木花草却显得更加苍翠欲滴,一片绿色直接浸入心间。 这雨后的山里,风光美得让人心动。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伴随着一股绿叶青青的味道,似乎肺里都有一种痒痒的感觉,称作沁人心脾一点不为过。 一股细流只比手指粗不了多少,沿着路边的小凹槽缓缓流下,清澈可人,忍不住用手挡住,可不一会儿水流就漫过了我的大手。轻叹了一声,可是凡事都是勉强不来的,只有善于疏导,才是行事之本呀。 抬起头来,却见远远的两朵彩云袅娜飘来,却是手持雨伞的蒋、薛二女,山里人家都是不用雨伞的,她们倒能料得先机,知道带上伞来,真是比我有先见之明的多。 蜿蜒的山路上,细雨轻扬之中,一双美丽的女子,施施然擎伞而来,如此美景怕是只在画中见过。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我站起身,还没有念完,已经被薛雨萍打断。 “大哥,这雨正在下着呢,现在是盛夏呢,还是白天呢,我们没洗衣服,也没划船”一顿抢白,把我精心描绘的意境破坏怠尽。昨天晚上的一番捉弄,她到现在还在记仇。 蒋婷婷却不理会我们斗嘴,只是惋惜地说道:“看来今天西山是去不成了。” 我正想再逗逗薛雨萍,小雨却突然变急,猛地落了下来,一下子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赶紧找地方避雨,薛雨萍看我狼狈,乐得大笑起来:“坏人都是没有什么好报的,看你以后敢不敢了。” 我却顾不得许多,赶紧就向她的伞底下躲去。薛雨萍没有什么同情心,也不管我头上正在滴水,一下子把我推了出去,“离我远点,我是不会收留你的,只会痛打落水狗,谁要你去找谁吧。” 无奈何,只得又躲到了蒋婷婷的伞下,以求一片避雨之地。冲得太急,立足不稳,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蒋婷婷先是受到薛雨萍言语挤兑,又被我抱住了肩膀,登时羞不可抑,脸也红了起来。想学薛雨萍将我拒之伞外,却又不忍把我暴露在雨中,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薛雨萍仍在大笑,“婷婷,老人常说好心没好报,你还不信,这下引狼入室了吧,一片好心还被坏人非礼,真是同情,记着下次可要当心啦。” 这下蒋婷婷更是窘困难当,扭了扭身子,我也顺势把手拿开,可这伞太小,我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只好对薛雨萍说道:“老薛你可太没有良心啦,回头我一定要让曹宇好好地教训你。” “你去呀。”薛雨萍毫无惧色,反倒笑意盈盈,“你去好了,谁稀罕呀。就怕他不听你的,看你这态度,就知道欺负我们女孩子,我要让婷婷好好收拾你才是。” 我又一次犯了这个早就知道的致命错误,真是不思悔改,“与女孩子斗嘴,男人永远都是失败者。”,我有空一定要誊写到我的笔记本扉页上,时时鞭策自己,万万不要再重蹈覆辙。她这么对我,还能理直气壮地说我欺负女孩子,天理何在。 当然,在这儿是没有什么天理可讲的,我深深知道。 还好就在这时,远远地若冰跑了过来,扬着手里的竹笠,大声叫道:“逸诚哥哥,和二位姐姐回家吃饭了。” 还是小姑娘比较乖,又听话,嘴巴还甜。“若冰,快把斗笠戴上,别给雨淋了。” 看她乖乖把竹笠戴回了头上,把雨伞从婷婷的手里接过来,刚才难怪那么别扭,我这么高的个子,让她举着伞,能舒服才怪。打着伞,严严地护住蒋婷婷,往回走去。 这小雨一下,就是一整天,几个人都窝在了家里,打了一天扑克,大伙都在心里祈祷:明天是好日子。 *** 看来一天一夜的祈祷还真是发挥了作用,第二天天公作美,一早起来,天就放晴了。虽然空气中仍然水气缭绕,湿度很大,太阳却早早地爬了起来,只是不太清晰,似乎仍是被薄雾所遮盖。 憋闷了一天的心情,总算可以放飞一下子,走出了家门的几个人异常愉快。若冰因为今天要回学校参加劳动,最终去西山的就是我们四个人。 周围的环境被濯荡地纤尘不沾,就连空气也被净化过,山风吹过,有种凉凉的感觉。走在这样洁净的世界里,就连人的内心世界也被超级净化。边向西山挺进,边感叹雨后更加怡人的山色。 “山中无近途”,早晨出来的时候,曹宇背上了一个大包,里面塞进了一堆吃的,也不知道所谓的西山到底有多西,总之中午肯定会不来,午饭都预备好了,得在外面野餐啦。 蒋、薛二女也各自背了一个小包,里面是什么搞不清楚,反正都把自己的雨伞塞了进去。我却是背着双手,潇洒地不行,除非万不得已,出门我是从来不愿带东西的。 开始时,欣赏着雨后山景,大家快快乐乐地交谈,走得很是轻松。等走了一段山路,又爬了一个山坡,我们三个人的额头上都已经见汗,出发时有些凉,外面都套了件长袖的衣服,现在都脱下来搭在了肩上。 曹宇拿的东西是最多的,此时二个女孩不约而同地就把自己的包挂在我的身上。 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带,是最轻松的一个,现在却成了一个会走路的架子。再过没多久,二人搭在肩上的衣服,也都赠与了我。其实如果在平地上,这点小东西算不得什么,可爬山到双腿发酸时,感觉就不是这样啦。但仍庆幸,好在两人带的东西都少,现在又是夏天,如果两人一人整一件军大衣在我身上的话,我想…还是留在原地等他们回来好了。 看看曹宇,背着一个大包,走在山路上,一点不显得吃力,仍然走得飞快,透着轻松。还不时地回头拉上薛雨萍和蒋婷婷一把。 蒋婷婷称赞道:“曹宇就是厉害,走这么久,一点都不累,不愧是山上长大的。” 薛雨萍停下来喘了口气,也对她的说法表示认同。 我及时抓住了问题所在:“婷婷不要这样说曹宇,雨萍会不愿意的,什么山上长大的,那不成猴子啦,人家那叫山中长大的。” 蒋婷婷大笑:“就你事儿多,什么山中,那还不是一样,‘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那雨萍就是压寨夫人了呗。” 等她说完,我们都知道形势非常严峻,互相使了个眼色,我一拽蒋婷婷的手,两人同时向前路跑去,后面跟着紧追不舍的曹宇和薛雨萍。 “你们俩个坏家伙,一个鼻孔出气,看我不打死你们。”薛雨萍大叫着,还从路边捡起小石子,扔向我们。 “给我站住,八路军优待俘虏。”曹宇声音更高,语气就和气多了,对我们进行利诱。 我和蒋婷婷相视一笑,拉着手更加卖力地向前面跑去,此时此刻相信朋友,那一定是做人最大的失败,定要死无葬身之处。 崎岖的山路之上,洒满了我们四个人的欢笑声。惊起了驻足林梢小憩的小鸟儿,也停动了趴在草丛中静养的小动物。 一只灰黄|色的小野兔突然从路边跳了出来,走到了山路上,“快追。”蒋婷婷惊喜地叫道,“别让它跑了。”我们合力向那个小生灵冲去。 小东西看上去兔龄不大,还是只幼兔,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见我们靠近,就蹦蹦跳跳向前,跑得并不快(当然比我们可快多了),一会儿看看距离拉下了,它居然又停下来,瞪着两只眼睛,回头好奇打量着我们,不明白我们这么跟着它是什么原因,没有感到一点危机感。 “快呀,它在等我们呢。”蒋婷婷兴奋地声音都变了。 小东西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都张开了双手,准备作合力一扑。 只得听“咣”的一声轻响,我和蒋婷婷都下了重手。
第三十七章 虚惊一场(下)
红茉莉,穿作一花梳。 金缕抽残蝴蝶茧,钗头立冬凤凰雏。肯忆故人姝。 只见小兔一个纵身转入草丛,眨眼间就消失无踪。我和蒋婷婷都泄气地跌坐在地上,又同时伸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原来刚才的声响是我们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都怪你,要不我就逮住它了。”蒋婷婷埋怨着,和我对视了片刻,又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这时曹宇已经拉着气喘吁吁的薛雨萍赶了上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做什么游戏,这么开心?” 薛雨萍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你们体力可真好,把我们甩那么远,原来刚才都是装出来的。” 蒋婷婷笑得喘不上气来,把刚才追兔的经历告诉了薛雨萍,“快摸摸我的脑袋,起包了没有。”又回头对我说,“你的头可真硬。” 薛雨萍按蒋婷婷的指点,伸手摸了摸,也捧腹大笑:“让你们坏。” 又把手里的衣服冲我扬了扬:“说你坏,可别不承认,看你单单把我的衣服扔在地上,专门欺负我一个人。”还真没发觉,刚才疯跑的过程中,竟然落了件衣服在途中,还偏偏就是她的,这下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好在薛雨萍一路穷追,也觉得累了,没有时间仔细追查我的不良用心,只问曹宇道:“还有多远呀?小宇,咱们在这儿好好歇歇吧。” “不远了,就在前面。”曹宇给我们打着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在前面不远的山坡上,房屋清晰可见了,真的不远了。 补充了点弹药,继续前行。经过刚才一阵子猛跑,这次速度慢多了,边说着话,连缓缓地走着。 终于,我们来到了这片革命老前辈昔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说实在的,我的心里有一些紧张,也曾经参观过一些所谓的伟人故居,尽管都称是保持了原貌,但周围太过雕琢的环境,完全破坏了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你想想,从一处简陋的所在出来,过来几个大声叫嚷着,兜售纪念品的小商贩,不远处还有几个卖冷饮的小摊,当然更少不了兀然而立的照相亭,你的心里能做何想? 没有看到其他人影,简简单单的几间石块垒成的小茅草屋,屋前一处空地,摆了一张石桌,旁边立了几块平滑的大石,权且当成了凳子。 屋里的陈设更为简单,大房间里摆了一张大木头桌了,周围整齐地摆了一圈凳子,高高低低各不相同。其它房间里都是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所有的这些家具都是用原木做成,手工堪称拙劣,没有任何装饰。所谓的桌子和床其实只是形状不同的木板,下面用石块垫了起来。 用手抚摸着这一切,有一种心酸的感觉,这就是当年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革命领路人办公、居住的地方。让人欣慰的是,过了这么多年,屋子里面依然整洁,维持了原来的样子。 “曹宇,这儿还有专人打扫吗?”我问道,有些动情。 “没有,是附近的乡亲们自发来的,每隔上几天总会有人来把这儿收拾一下,每年还有人来修葺屋顶的茅草。原来上学的时候,老师还经常带着我们来这打扫卫生呢。别看我们一路过来没事,其实在这片建筑周围,到处都有陷阱和捕兽夹什么的,怕的就是山猪、野兽会误闯进这里。” 听他这么一介绍,我和二女都点点头。山民们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前辈们的景仰之情,不带任何功利色彩。这比之什么每年定期组织人马到某处、后面跟着媒体大肆地进行拜祭,不是更能显示出对先烈们的敬重?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