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第65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不会抓鸟啊我活了这么久,眼看化形在即,可不想成为你们人类餐盘里的一道菜。”
严真真叹了口气:“抱冬比我还小着两岁呢,真正是个孩子”
“她那么个机灵人儿,哪里会真遇上什么”小黄鸢受不了她的语气,悻悻地说道,“你当她跟你似的木木呆呆,明明可以施施然安全出城,偏要往危险的地儿钻兴许这会儿她早已拿了银子扬长而去,在这样的多事之秋,谁傻到一门心思地还要回来?”
“不会的,抱冬这丫头比螺儿还要死心眼儿。”严真真却很信任这小姑娘,“她没能进城,非不为,实不能也。”
“好了好了,不跟你掉书袋,我这便去,免得你像那个孙嬷嬷那么唠叨”小黄鸢振翅而起,还不忘替自己表功,“这一宿,我还真没歇过呢”
严真真看着淡入夜色中的小黄鸢,又叹了口气:“其实,最唠叨的,是秀娘呢可惜,以后再想听她的唠叨,却是不能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孟子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严真真觉得的风轩少了碧柳和螺儿两个,对于孟子惆来说,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白日里睡得太多,这时候也睡不着。我今儿才知道,抱冬竟没有回府来,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心里担忧。”严真真才福下身去,便被孟子惆接住。
“抱冬?”孟子惆记了起来,“就是你从太妃那里带回来的小丫头么?她没留在别院里啊……”
严真真苦笑:“是啊,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可坏消息是,如今她下落不明。如今城门戒严,她身上即使带着王府的腰牌,也不敢拿出来的。”
“无妨,明儿一早,我让人找去”孟子惆倒并不在意。这年头,卖了身的丫环,根本谈不上有人权这么一说。若是被主人家打死,只要有“正当”的,“过得去”的理由,甚至连罚金都不必支付。
但对于严真真来说,却完全不同。每一个待她好的人,都会得到她善意的对待,包括眼前的孟子惆。
所以,她放弃了奔向自由的机会,选择了回到他的身边。至少,她要与他一同度过这个难关。
“她一个小姑娘家,不知道怎么个凄惶呢”严真真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放心,抱冬虽说人小,但平常看着可是机灵得很。进城固然不易,若要自保,倒也不成问题。你呀,别尽东想西想的了。时间也不早,就是睡不着,也躺着养养神儿。奔波了一个日夜,又担惊受怕,耗尽心血,小心别熬出病来。”孟子惆把她扶住,一手揽住她的腰,搂着她坐到了榻子上。
“不妨事的,我如今只担心螺儿和抱冬。螺儿倒也罢了,有王志中去接,想必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就是抱冬……唉”
“你呀,就是喜欢瞎想,难怪总长不出三两肉来。”孟子惆叹息道,“你放心,手头缺人,我明儿便让人放了碧柳出来。”
“啊?”严真真没想到自己的诉苦,会换来这样的结局,一时之间也忘了道谢,只微启红唇,看着他发愣。
孟子惆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过的,总会把碧柳还给你毕竟是你从娘家带出来的人,我也不会轻易处置。”
严真真一头雾水地“嗯”了一声,其实并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儿。不过,她听出孟子惆的口气,把碧柳还给她,似乎是为了顾全自己的脸面。
“京城的四个城门,我如今只控制了一个。这两天的形势,说变就变,谁也不知道那位的手中握着什么样的底牌儿。明儿我让王志中送你出城,先去城外躲两天。”孟子惆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的底牌?”严真真心中一动。
“是啊,我虽有人在宫中,但毕竟地位有限,所知极少,猜不出来皇上的底线。如今开了的弓也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若是事有不谐……”
“不会的,你就是不能成事,也可退回封地去。”严真真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可莫学那个什么西楚霸王,一朝兵败,便自刎乌江,连面对江东父老的勇气都没有”
孟子惆哑然失笑:“放心,我有卧薪尝胆的耐心。只怕到时候他埋伏了什么后手,若是我走不脱,你可……”
“不会的”严真真再度打断了他的话,“他固然准备了三年,你等待的时间更长,谁说咱们没有胜算?”
一个“咱们”,让孟子惆无限欢喜:“是,咱们未必就没有胜算。我要求的本也不多,但求回到封地,养精蓄锐,指日可待。”
严真真眉飞色舞:“正是”
“你早些歇着罢,明儿我让王志中……”
“不,我不走”严真真三度打断了他的话。尽管在古代,打断丈夫的话,是妻子的严重失职。可是严真真不想离开,她觉得自己留下,可以发挥更大的用处。小麻雀们别的本事没有,听壁角还是很有些功力的。尽管八卦新闻居多,但还是能解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早知道战争一触即发,她应该多养几只鸟儿才对现在只能好语相求,但愿那只小黄鸟儿不像可恶的苹果天牛那样好吃懒做。
“这里毕竟有些危险……”
“要走一起走”严真真对他一再的劝说有些恼了,横了他一眼,“若是我想离开,根本就不会回王府来。你打仗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分析分析情报,还是做得到罢?”
孟子惆看了她两眼,似乎还在犹豫。严真真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唇,有些含怒地瞪着他。
“好罢,依了你。”最终,孟子惆还是让了步。其实,他是舍不得她离开。
若是再来一场滔天的大火,他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禁受得住。
正文 第285章 总动员令
第285章 总动员令
这一夜,孟子惆没有留下,他神情有些倦怠,但精神却还很好。
“等一下”严真真叫住他,迎上一双晶亮的眸子,“你这几天熬夜,我还有一小段儿紫参,你切两片含在嘴里。”
孟子惆看着她玉白色的掌心里,一截紫参不过跟拇指一般粗细,半寸来长,却比十倍量的黄金还要珍贵。见她一脸的坦然,忍不住暖意上涌。疲惫不堪的心,刹那间仿佛又充满了无穷的活动。
“傻丫头,哪里需要用这等东西。你在我身上已经用了不少,这些自个儿留着罢。”他把她拉近了自己,唇贴着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没有任何欲望,却孕藏着难言的情愫。有感激,有信任,有温情……
严真真没有抗拒,因为这个吻太温暖,像是在孤独的夜晚,孤儿院里的大哥哥为了阻止自己的哭泣,而印下的那个安慰。
“先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儿再来看你。”孟子惆的手指,挑开她额前拂下的刘海,“这紫参你放好,关键的时候,兴许能救命呢”
“我不需要,这个你留着。”严真真急了,不由分说地塞到了他的掌心,往回走了两步,才回头嫣然一笑,“别舍不得用,我母亲当年留给我的,可不止一支。”
孟子惆哑然失笑,紫参又不是白萝卜,严夫人纵然蕙心兰质,从来不乏裙下之臣为讨她的欢心而搜罗奇珍异宝,但真要多,也不可能罢?
珍而重之地把紫参放在怀里,靠近心脏的左边,那里的暖意,迅速通过血管,传递到了全身各处毛细血管可以到达的地方。
严真真已经掀了帘子进去,他却还痴痴地站在夜色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着呆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时间。事实上,大半夜的来听风轩走一遭,本身已经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可他心里,偏是住着一只冲动的魔鬼,非要看一眼严真真,方觉得安心。
从得知火烧别院,不及细想便下令发动全面进攻。有人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此话正是他这次行动的最好注解。若非得知严真真的“死讯”,他还有的是耐心慢慢地通过京城的盐价和米价来逼迫皇帝和那一群自以为是的朝官们。
而严真真的平安归来,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她是完整的。他的欣喜,身体里已经无法盛装得下,满满的似乎随时都要溢出来。
因此而造成的轩然大,已经算不得什么。而从其他两王传来的消息来看,尽管有些措手不及,但并没有因此而乱了章法。形势,没有糜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坐在书桌后,他的头脑从所未有的清晰。薄薄的绢帛上,发出的每一条命令都言简意赅,便于执行。所有的信鸽,都振翅飞去。
东方既白,天空被染成一片轻浅的霞色,流光溢彩,绚丽无比。他摸出那段紫参,刚感疲惫的身子,忽然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那是一个女人,所能给予他的最大支持。唇畔,噙住了一抹笑容,他转头把人叫进来。
守在门外的,正是力阻齐红鸾的书僮冰荒。名字有点冷,其实人倒长得粉粉白白的,嘴唇一抿,便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冰荒,今儿个阻住齐侧妃,你做得很好。”
冰荒并未因这一句夸奖而忘了形,小脸上反倒是严肃的神情:“王爷吩咐过,不许别人打扰的,奴才不敢违背。”
“你就不怕齐侧妃治你?”孟子惆笑问。
“奴才是王爷的奴才,不是齐侧妃的。”冰荒泛泛地回答了一句,心里不以为然。明面儿上齐红鸾似乎还是荣宠未衰,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谁还看不出来孟子惆只是在敷衍?
齐氏和陈氏,可是这次在朝廷上力挺孟子惆还封地的主要力量。不对齐红鸾稍加笼络,这两家怎么肯对他如此卖力?孟子惆当然不会仅仅依靠这些裙带关系,他所倚重的力量,远比他们更强大。只是现在还不到暴露的时候,好刀,是要用在刃口上的。说白了,那些中层的官吏们,不过是用来当炮灰的。
他聚集起来的力量,还需要蜇伏。回到封地,只是他现阶段的目标。即使皇帝不下明旨,他也能从城东从容撤退。他要的,不过是造成这样一个既定的事实。两王的厉兵袜马,让皇帝还不至于出动禁军。
毕竟,这个国家,还是皇帝的,他要为社稷负责。而三大异姓王真发起狠来,并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让这个国家变得千疮百孔。
有时候,重建也需要代价的。
“你去告诉安侧妃,让她把碧柳送到听风轩罢。王妃那里,没有可心的服侍也是不是事儿。”
冰荒忙点头答应:“是。”
终于找到了一个现成的借口,可以堂而皇之地把碧柳放出来了。孟子惆看着冰荒轻巧的步履,心情愉快。
“王爷”王志中的复命,让孟子惆更愉快。
“螺儿怎么样了?”他关心的并不是那个小丫头,尽管她能干到替严真真全权管理联华超市。他知道严真真对这个丫头十分看重,心里也便看重了几分。
“伤在左肋,如今已不碍事,恢复得不错。”王志中的声音里透着轻快。一夜的急行,竟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孟子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难怪严真真非要祭出他身边的这张王牌去接人,根本是不安什么“好”心。
好吧,既然某人有这个当红娘的兴致,他也乐见其成。
“人送听风轩去了么?”他问道。
“是,王妃亲自迎出来的。”王志中少有的一反常态,竟是问一答二。
孟子惆点点头:“你先下去歇着罢,替本王多去看看小姑娘。能够以身犯险,舍己救人,这丫头很不错。”
王志中愣了愣,叫他一个大男人去听风轩看望?这似乎怎么想也不符合常理罢?再看向孟子惆似笑非笑的神情,微黑的脸庞,一下子红得像是把天边的一片彩霞整个儿地都摘到了脸上。
“卑职……”他想要分辩几句。刚才送螺儿去听风轩的时候,严真真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他和螺儿,真没有什么私情。一个晚上,加起来没说上十句话
可是,他无法否认,当他看到她并非奄奄一息的时候,那颗提在喉咙口的心一下子便落了地。那一刻,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看到她平安更重要。
“人家姑娘虽然还小,你的岁数可不小了。既然看上了,便去求王妃。螺儿甚得王妃看重,晚了可要被别人抢先一步。”孟子惆看他哼哼嗤嗤的,半天没说上话,忍不住好言提醒。
“卑职并无此意。”王志中脸红脖子粗。
“哦?原来你心中另有意中人?那本王得告诉王妃一声,让她别替你留着螺儿。”孟子惆心情大好,居然有闲心开了句玩笑。
“不”王志中下意识地想要阻止,看到孟子惆脸上的笑意,火苗顿时再度把脸烧得更红。
“行了,赶紧地去求王妃罢,螺儿是她的左右手,素来甚是看重的,她也不舍得把她嫁得远了。你今年也不小,是该成家的时候了。”孟子惆头一次这么八卦地关心下属的私生活。也许是因为平生第一次,知道还有个女人会让他牵挂,这种感觉,很不错。所以,他并不介意有人来和他一同分享这样的满足感。
螺儿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孟子惆打趣王志中的对象,她重伤之下,容易疲倦。虽说在马背上也昏睡过一阵,毕竟没有睡踏实。回到听风轩,见严真真安然无恙,心神一松,便睡了个昏天黑地,浑然不知道孟子惆和严真真已经把自己的终身给定了下来。
“王妃,咱们的珠宝店,抱冬管得还行罢?”螺儿最关心的,自然是新开的珠宝铺子。
严真真柔声安慰:“放心,铺子运营正常,你就等着数银子罢这会儿还关心这个,赶紧地好好养伤去不是留了几片紫参给你的么?也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螺儿讪讪地笑:“那么珍贵的东西,奴婢哪里配用”
“什么配不配的?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了配的。”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再珍贵的东西,也有个价钱。可生命,却是无价的,懂不懂?”
螺儿感动得眼泪汪汪,可是她并不懂。生命无价,她有点理解,贵人们的生命,自然是轻贱不得。可是像她这样的罪臣之女被发卖为奴,被主人家活活打死都算不得什么稀奇。她们的生命无价吗?
严真真知道自己的洗脑政策还没成功,看她神情倦怠,也不与她多说,只吩咐小丫头好生照料,便抽了身出去。小黄鸢和小麻雀们一只都没有飞回来,她心里更是担忧,一早便把孙嬷嬷给拉起来,看她吩咐了人出去才算稍加安心。
而碧柳的回来,更让她喜出望外。
孟子惆果然践诺,主仆相见,一个才刚跪下,一个已是把人拉了起来。两人眼中都含着泪,严真真不及掏出帕子,用手背擦了泪:“好,安侧妃果然把你照顾得不错,没瘦什么。”
现在,她要找出火烧别院的幕后黑手。秀娘的死,可不能白死
正文 第286章 秘书生涯
第286章 秘书生涯
严真真再四地让碧柳去休息,可她仍然坚持端盆叠被,忙个不休,让严真真怀疑,她这丫头是不是服侍癖啊几天没服侍着她,竟像是手痒得难耐,非要服侍一个全套,才肯歇气儿。
“我自己挽的髻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嘛”严真真用手换了抚自己的髻子,不服气地咕哝,“虽说看上去没有你梳的那么漂亮,可胜在方便呀”
“王妃如今可不是在家里的时候,总得常记着身份。秀娘在时……总说王妃明明能够更得王爷看重的,却偏是不肯在打扮上头上心……”碧柳说着,哽咽了起来。
其实,真论起来,秀娘倒还是与碧柳相处的时间最久,两人虽无名份,可感情上跟亲母女也不差什么。难怪碧柳听说秀娘的不幸后,眼圈红了整整半天。
“你放心,不拘是谁害了秀娘,我总要把这个人给找出来的。”严真真冷笑,“我不过是想求个平安,却把秀娘也给赔了进去。难道平安二字,真有这么难得么?既如此,干干脆脆的,大伙儿都别想平安了。”
碧柳垂泪:“王妃但与王爷和和美美的,秀娘九泉之下,必也是含笑的。至于报仇云云,奴婢觉得,秀娘倒不在乎。”
严真真叹道:“你不知道,马善要被人骑,人善则是要被人欺的。咱们若是吃了这么一个闷亏,恐怕更大的亏还有得吃呢”
“可是……奴婢只怕王妃把自个儿赔在里头。”碧柳含泪摇头,“若是秀娘还在,她必定是不愿意王妃去涉险的。”
“你觉得我能涉什么险么?”严真真无辜地摊了摊手,“论气力,我还不如你呢若是要打架,我一准儿让你当开路先锋”
“王妃但有吩咐,奴婢自然不会推辞。只是王妃却万万不能亲自去,否则……秀娘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不肯瞑目的”
严真真瞅着碧柳,慢吞吞地问:“这话儿,是孙嬷嬷教你的罢?”
碧柳双膝一软:“是奴婢自己想的。”
“罢了,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又不是怪罪于她,你这么急着把黑锅背起来做什么你那根直肠子,若能说得出这番话来,我倒能把新开的铺子交给你打理了。”
“奴婢只想好好伺候王妃,不想去管理那个卖首饰的铺子”碧柳言真意切,满脸恳切。
严真真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是……胸无大志”
碧柳憨笑:“奴婢的志气,便是好好地服侍王妃,看着王妃和王爷和和美美的。”
话题怎么又回到原点了?严真真目瞪口呆,正要说话,一眼瞥见孙嬷嬷的身影,忙叫道:“嬷嬷,可是抱冬有消息了?”
孙嬷嬷愣了愣才哑然失笑:“哪里有这么快?王妃稍安勿躁,这么几路人派出去,总能找到人,除非……”
后面的话,便不大吉利,她急忙吞了回去。严真真担忧地点了点头,人只有两只脚,古代没有跑车这种拉风的交通工具,城外搜上一遍再回来,也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可是让她忧虑的是,以小黄鸢的速度,这么点时间早就可以飞上几十个来回了,为什么连它都没有一点消息呢?
她看向窗外,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心情,却像乌云低垂,遮天蔽日。小黄鸢和小麻雀们仿佛像是失了踪似的,竟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闪进空间,她竟觉得有些茫然。因为每一次进来的时候,小黄鸢都会守在入口处,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这时候她才发觉,她进来的地方,并不是苹果树的栽种地,按照小黄鸢的那套凤凰唯栖梧桐的理论,它也应该只栖苹果树。可是每一次进空间,小黄鸢总是适时相候的。
她缓步走向小木屋,路过苹果树的时候,天牛懒洋洋地探出头来:“真真,那只破鸟还没回来么?你把我带出去 ,我找找它去。”
严真真难得听到苹果天牛肯主动挪窝,自然欣喜:“真的?那太好了,我正愁没有鸟去找它呢”
苹果天牛气鼓鼓地瞪着她:“我不是鸟”
“啊,对了,天牛是属于昆虫的。”严真真急忙用专业的术语纠正。
“我也不是虫”苹果天牛很神气地摆了摆小爪子,“我是天牛”
天牛不就是虫,难道还是牛么?严真真如今有求于虫,也不和他计较,点头如仪:“是,天牛。现在我们就出去?”
到底在空间里没日没夜相处过的,苹果天牛与小黄鸢之间虽然偶尔拌个小嘴,毕竟有些感情,闻言也不矫情,点头称好。不过临出去前,它还没忘了交代一句:“你留给我的那些紫参片儿,那丫头不肯吃,我给你的那边地上了。”
严真真顺着它的爪风看过去,哪里还有所谓的紫参片?分明都蹿出了绿油油的小苗好吧,她最近挖了两棵紫参,也确实需要补充几棵。况且,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责备苹果天牛,这家伙比小黄鸢还难伺候。难得它肯主动找事儿做,立马便把它带出了空间,看着它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嗖”一下便不见了影子。
这速度……严真真暗暗升起了无穷的希望。
“王妃,王爷差了冰荒过来,请王妃去书房。”碧柳掀起帘子进来,脸上倒是喜气洋洋。外头形势再紧张,她也只管自个儿的主子夫妻和美。
“哦,这便去。”严真真打消了再度进入空间的意图,反正那里如今除了水生动物,早已空空如也,更没只鸟说俏皮话逗她一乐,不去也罢。
“螺儿这丫头,又出府去了。”孙嬷嬷端着一盘冰镇过的水果进来,“王妃吃两块儿再去,今儿热得让人受不了。”
这丫头,还真是个工作狂啊
“就是,还是山里舒服。”严真真点头同意,“可惜那别院,被付之一矩了。”
想到别院,便不由得想起秀娘。虽然有点胆小,有点唠叨,有点……但至少待自己却是忠心一片。
“嬷嬷,你那里可有什么线索?”她恨恨地问。
“洛王妃当日留给奴婢的人手不足,并不曾查出什么来。”孙嬷嬷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不过依着王妃当时的描述,此人的身份必然非同寻常,做事又干净利落,恐怕难以查出来。冰荒还等着呢,王妃先去见过了王爷罢。”
严真真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句:“再找找,但凡做出这么大阵仗的,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一时半会儿也不必着急,耐着性子,早晚能找着了的。”
冰荒伶俐地对严真真行了礼:“王爷正候着呢,王妃请随奴才走罢。”
“好。”严真真点头,“你知道王爷叫我过去,为着什么事?”
“奴才只是跑腿儿递信的,并不知道。”冰荒瞧着是笑嘻嘻一副天真的模样,但口风却很紧。严真真知道能得孟子惆看重,调到身边贴身伺候,信任度是相当高的。不过人家既不愿意说,她也不再细问。王府再大,也不过这么一点路,到时候便知道了嘛
“你来了?”孟子惆正在书桌后忙得抬不起头,“快来替我分拣这些文件,冰荒你去门代一声,今儿王妃留在这里吃饭。”
“是。”冰荒应了便出去,那速度,简直跟兔子有得一拼。看来,这小子也是个练家子,手底下的功夫不会差到哪里。不觉得有些羡慕,若是自己身边也有这么两个人,像那些出门的事儿,便用不着抱冬和螺儿这样娇怯怯的女孩子了。哪怕不懂得事儿,跟在两人身后,自己也能稍稍放心。看来,卢三少那里的孤儿,还得再开一门武术课。
“怎么?看上了冰荒?”孟子惆注意到了她眼里不加掩饰的羡慕,“过了这一阵儿,我把他给你便是。”
严真真忙摇头:“那怎么行?君子不夺人所爱。”
孟子惆失笑:“你一个女子,谈不上什么君子之说。”
“不用了,好容易让你调教成这样伶俐,跟着我也是浪费人才。”严真真叹了口气。人是好人,不过,却是孟子惆的眼睛,再好她也不能要啊
“你让孙嬷嬷去找抱冬了?”孟子惆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莫急,那丫头看着也算是个机灵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这兵荒马乱的,没实力的人,哪怕再能干也是枉然。”
“你愁也没用,先替我把这些文件整理一下,急件立刻递给我,若是不急的,按缓急程度分三摞放置。这些事也不能叫别人做,只能辛苦你了。”
原来是让她过来做秘书啊
严真真在前世没有修过秘书课,不过整理文件,听起来倒是不难,于是慨然应允。谁知只分了一小部分,便觉得头大如斗起来。
这些文件不知道是哪里传递过来的,五花八门的不一而足。好容易理出一点头绪来,却发现孟子惆手边的文件已经看了厚厚的一摞,顿时汗颜。
“我做得慢……”
“你才刚开始接触,没摸着窍门。不急,慢慢来。”孟子惆轻描淡写,又拿起一份新文件,只扫得两眼,便扔在一旁。
正文 第287章 凶手出人意料
第287章 凶手出人意料
在经过了半日的摸索过后,严真真终于明白了文件整理的要诀。原来,这些文件虽然写得甚是冗长,但前面相当长的篇幅,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所以,一般来说,从三分之二的篇幅看起,还能看到一段废话。
省下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加之对于古文越看越熟,效率便极大的提升,严真真眼看文件以极快的速度减少,心情才略感轻松。要留下来帮忙,可是自己夸下的海口,若是连这么简单的秘书工作都做不好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子么?
因此打叠了精神,快速地把一叠文件都处理完毕。再抬头时,却见孟子惆正对着自己隐含笑意,不觉红了脸,讪讪地说道:“原先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前边儿那段只是歌功颂德,并无实际内容的,逐字逐句的看下来,倒浪费了不少时间。”
“唔,这是天旻历来的陋习,文官们为了显示自己的文采斐然,把一本奏折写得妙笔生花,其实全是废话。浪费了笔墨纸砚不说,还耽误时间。倒还是武官们的奏折,没有文采,就是论事,倒还看得爽快。”
严真真吃惊地差点把手里的文件掉落下去:“奏折?”
她记得奏折是要上达天听的吧?别说皇帝对异姓王还防着呢,就是亲近的宠臣,也不可能让他看奏折的。
“放心,这些俱只副本。”孟子惆失笑,“费尽心机才弄来的,只是搜集这些资料的人,并不知道这些材料里有我用不上的东西,干脆每天都一股脑儿地抄录一份下来。你没发现,这些奏折的字迹,竟是一样的么?”
严真真先前并不曾在意,这时候细看,果然如此。
“此人写得一手好字,手脚也快,却是不大通文墨,因此只得依葫芦画瓢地给我画下来。”孟子惆淡淡地解释。
“哦。”严真真茫然地应了一声,暗地里却悚然而惊。这些奏折虽要经过内阁,但能接触到奏折的也不过四五人而已。此人竟能抄得一字不漏,那可得花多少功夫?孟子惆到底收买了何人,才能得到这么庞大的信息量?
她疑神疑鬼,越发觉得孟子惆神鬼莫测。而看他独自处理庞大的信息库,显然是对这些奏折极为重视。而今,自己竟然……她猛地撒开手,任由奏折落到桌上。
“你是我的王妃,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信不过别人,却能信得过你。”孟子惆忽地一笑站起,“这些急件我都看完了,都烧了罢。你右手边的,是各地传来的消息,你替我瞧瞧是否有需要特别留意的。”
严真真看着他温和的笑脸,心下稍安。管他是什么用意呢,只要他没有想栽赃陷害,那便够了。
“好,我再看看。”严真真低头捡起右手边的一叠材料。这一回,薄纸上的文字简单得多了,只寥寥几句,内容却包罗万象。从经济到政治,再到地方上的动静,不一而足。严真真一时觉得难于取舍,把一些例行报告类的宣纸放置一边,分门别类挨次整理好。却见孟子惆已是伏案浅眠,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样也能睡着?”严真真喃喃自事,知道他必是几夜不曾好睡,这时候应是倦极,也不忍吵醒他。偏头看见一侧的架子上搭着他的披风,轻手轻脚地替他盖上,才坐回去重新看那些庞大的信息量。心里忽地一动,若是她能利用这些消息,兴许能弥补草创时期的不足。只可惜孟子惆的地位,决定了他和她的资源,不能够合理共享。严真真在心里取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痛放弃了这个迷人的诱惑。
资料很快便整理完了,严真真把资料推过桌面,却见孟子惆的手边,还有一张微皱的纸。她不以为意地捡起来看,却忽地怔住:
“陈氏三公子秘密于二十三日凌晨秘密出京,三易其马,连夜疾驰八百里,返回扬城。”
严真真的记忆里,只认识两个姓陈的。一个是自家的太妃,另一个则是扬州的陈思雨。而从返回的地点来看,此陈氏必是陈思雨的那个陈家。只是这陈三公子,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她明明听陈思雨只提及一个哥哥,并未说自己还有旁的兄弟。
而这条信息,显然是被孟子惆格外挑出来的。二十三日……严真真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差点跳起来。火烧别院,是二十二日的事。二十三日,岂不是刚烧完别院的那天么?
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手里的宣纸,被她越握越紧。
秀娘的事,莫不是陈家动的手?可是自己除了被陈思雨劫过一回,两人之间还相处得不错以外,与陈氏应该别无交集,更谈不上旧怨。
“你看到了?”孟子惆的轻叹声,听在严真真的耳朵里,却不啻是晴空霹雳,顿时跳离了原来的位置,站到一侧。
“这是什么意思?”她扬了扬手里的宣纸。
孟子惆站起身来,取下身上披的袍子,露出了一个隐隐的笑容。
“你回来的那一天,信誓旦旦地说不是皇帝下的手。我冷静下来以后,也觉得皇帝不大可能会提前发动。三大异姓王之间同气连枝,自然不会拆我的墙角。那么,我与皇帝渔翁相争,到底是便宜了谁呢?”
“谁?”严真真的问话,完全是下意识的。其实,手里的这些信息,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她,动手的便是陈氏。可陈思雨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好,她在潜意识里,并不肯相信他竟会歹毒到欲置自己于死地。
孟子惆把纸从她的手里接过来,神情浅淡:“陈家与我达成了协议,他们会在江南配合我动手。”
严真真听得有些糊涂,既然双方是合作的关系,为什么陈家不去火烧皇宫,却要火烧临川别院呢?
“皇宫没失火。”她喃喃低语。
孟子惆哑然失笑:“你当皇宫是纸糊的,谁都能进去?陈氏再神通广大,也不过是个世代富商。纵然富可敌国,可还是商户。他们赚了几代人,对银子的欲望已经减退。这一代的家主,就是陈思雨的父亲,他想要的是权势。”
“他想要权势,只管自己想法子去取,干嘛想要把我活活烧死?”严真真愤然地质问,但话一说完,便恍悟了,“我明白了,他是想造成皇帝动手的假象,激你与皇帝起冲突,然后他可收渔翁之利。可是,他陈家世代为商,长公子有进士及第之才,却辞封回乡,执掌家主位,又怎么会……”
“那只是一种姿态而已,他们在朝庭上有自己的代言人。若非我起了疑心,下令全力侦察陈氏的消息,也不会知道,辰锦三年的状元郎,如今官居二品的刘化及,竟然是陈思雨的嫡亲叔叔。陈家,这野心可埋得很深哪”
严真真觉得脑袋里有点乱,一团浆糊似的难受。她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勉强定了神:“刘化及?他不是宁州大田人氏么?而且,他还是贾太妃的内侄,是以才能官运亨通……”
“贾太妃的身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倒不能妄下断论。不过,据我推测,恐怕这位贾太妃,与陈氏也有着亲密的关系。”
“可皇帝选妃,家世清白岂非为第一要务么?”严真真还是觉得头脑混乱不堪。
“总有些漏子可钻的。”
严真真呆了一呆,恨恨地跺脚:“不管怎么说,他们既然能下狠手害了秀娘,我便不能与他干休扬州,离京城可也不算太远。”
孟子惆见她话音刚落,便转身欲行,忙一抄胳膊,把她给拽住:“你想要做什么?不是说要陪我同甘共苦,祸福与共的么?”
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严真真瞪视着他,却见他神情柔和,尽管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留下来的用意,这时候也不好分辩。
“我只是想……回去想想,该怎么替秀娘找个公道。陈家……欺人太甚”她嚅嚅地找了个借口。不过,因为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说起来的时候倒也横眉瞪目。
“放心,我也不会放过陈家的。”孟子惆的胳膊转了一个小小的弯,顺势地把她的腰肢搂了过去,“秀娘是你的||乳|娘,尽管只是个下人,但我知道你待她甚好,想必你母亲亡故后,她对你诸多维护。”
“是。”严真真恨恨地咬住了下唇,“所以,我不会放过陈思雨的那个什么三弟的他不是为了要逼你动手,竟然要烧死我和别院里的那些人么?不单是秀娘,还有其他人,几十条人命呢”
“如今你我被困在王府,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孟子惆苦笑,“我只能承诺,在以后一定会为你和秀娘讨回公道。现在,先稍安勿躁,陪我好好打赢这一仗。”
严真真有些不情愿地看向窗口,却见小黄鸢正倒挂在窗帘外,忍不住大喜,忙找了个借口:“今儿累得狠了,我先回听风轩歇会子。”
“既是累了,便宿在这里便是。”
“不用,我还要回去看看碧柳和螺儿呢”严真真忙勉强堆起一个笑容。孟子惆见她容色仓惶,不忍强留,叮嘱了两句,便放她自去。
正文 第288章 阴谋的气味
第288章 阴谋的气味
严真真等不及回到听风轩,在路上便巧妙地打发了跟来的小丫头,转入一处隐蔽的林子,瞪向跟随而来的小黄鸢:“怎么样?抱冬可有消息了?”
“你真没有良心,我替你吃辛吃苦,竟然不道一句乏,直接便问抱冬”小黄鸢抱怨着,“这里说话不方便,快进空间细说。”
“这里没人啊……”严真真等不及地追问。
“回空间去再说。”小黄鸢难得的坚持,扑楞了一下翅膀,竟一个倒栽葱,从空中跌下来。严真真忙用手接住,这才发现小鸟的翅膀上血迹宛然。顿时吃了一惊,也不管这时候是否有人经过,急忙带着小黄鸢闪进了空间。
“怎么回事?你好像受了伤”严真真一进空间,便忙着找了一个漂亮的紫苹果,“空间里的疗伤效果应该不错,要不要挖颗紫参给你吃?”
“不用了,进了空间便死不了。”小黄鸢的声音有些微弱。严真真有些自责,她刚才一则因为杀害秀娘的凶手已经有了头绪,二则心切抱冬的下落,竟没有注意到小黄鸢的反常。
“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受伤,现在感觉好些没有?”严真真关切地问。
“放心,已经好得多了。”小黄鸢得寸进尺地把头蹭到了她的掌心,“抱冬的下落,我倒是打探到了。”
严真真一喜:“是么?如今她在哪里?受伤没有?”
“目前倒还算好,不过如今已到了扬州。”
“扬州?那不是陈家的地盘么?是了,放火烧别院的是陈家,抱冬恐怕一下山便落入了他们的掌心。”严真真推测道,“你看到陈思雨没有?”
小黄鸢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一听到扬州,便会问起另一个名字呢”
严真真啐道:“龙渊好好儿的,我用得着问么?再说,以他的身手还摆不平的事,我就是飞过去,也帮不上他的忙。只是抱冬被挟,如今倒是怎么样了?”
小黄鸢忙安慰道:“放心,她如今也没有受什么大苦,不过是被这路赶的,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罢了。到了扬州安顿下来,想必精神便恢复了。”
“他们没拿她怎么样罢?”严真真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目前是没事儿,你若是能表现得更淡定一些,我担保她更没事。”小黄鸢有些吃味了,“怎么从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
严真真皱眉问:“你不是素来自夸,血统堪比凤凰的么?怎么这次出去,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苹果天牛说去找你的,你们没碰上么?还有两只小麻雀,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