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第60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了一句,孟子惆早被烫得皱起了眉头。
“你不早说,存心的?”孟子惆很有理由提出这样的怀疑。
“不是不是。”严真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你看我怎么喝……”
她示范地把粥舀起了一小勺,轻轻地吹了吹,才送进口中:“要这么样的吃,粥要盛表面上的那一层,不要到底下去挖,那里顶烫。”
“你喂我罢。”孟子惆很光棍地把粥碗端到她的面前。
严真真欲哭无泪,想要反抗又不好意思。毕竟刚刚才拿了人家上好的徽墨,拿人家的手软,只得倾过身子,喂了两口。谁知孟子惆吃上了瘾,也不叫停,竟然把粥喝得一干二净。
“好累啊······”严真真无意识地低叹一声,一边腹诽着眼前这位饭来张口的腐败分子。又不是小孩儿,装什么嫩啊!
“手酸了么?”孟子惆倒很有自知之明,见严真真悄悄地甩了两下手,便闻弦歌而知雅意,“我替你揉揉。”
严真真哭丧着脸:“王爷要不让我这么喂,哪里至于手酸啊!早知道,我可不请王爷吃这菌菇粥了。”
孟子惆瞪了她一眼,方哑然失笑:“这粥炖得端的是好味道,除了蘑菇,似乎还放了不少配料罢?”
“那是自然,单是蘑菇,虽然鲜美,也不会鲜成这产!”严真真得意洋洋,“这粥本就是用干贝、火腿、开洋熬的,熬到火候差不多时,才下鸡汤,续下蘑菇。”
“唔,这道粥不错,回了王府也能用。”孟子惆满意地点头,“回头多带些蘑菇回府,咱们往后天天吃这个。”
“那还不得腻了啊!”严真真瞠目,“再说,这蘑菇须得新鲜采摘的才好吃,隔了夜便已不如昨儿个了,更遑论是隔了许多天呢?虽说府里有冰窖,可口味还是很受影响的。”
孟子惆瞪向她:“你不会是想长住别院罢?”
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这里不错啊,空气比府里好,又不用应酬那些人。想要吃菜吃肉,都是顶顶新鲜的。昨儿个受了惊,都没及得上摘蕨菜,那个用水焯一下,趁热用香油拌了,那才叫好吃。”
“你天天都在研究着吃喝?”孟子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的联华超市,不想管了?难不成因为是我入了股子,你便当起甩手掌柜?”
“反正有王爷挡着呢,我又何必花那些心思!”严真真耍无赖,“再说,我这里还有个螺儿极得用的,有她在外面撑着场面,我便只管研究食谱了。兴许不用多久,我还能写一本食谱的书出来呢!”
“你这出息!”孟子惆只觉得遇上她便英雄气短。这都是什么志气啊?
严真真讨好地笑:“王爷也该知道,我这人从来没有什么志气的。”
“没志气还能捣鼓出一个联华超市?”孟子惆笑叹,“你要能有些志气,不知会弄出什么名堂来呢!真亏你怎么想出来那么个经营模式,合了兵法上剑走偏锋的道理,硬是让你给闯出了一番名堂,竟然比首饰店还赚钱。”
“那是。”严真真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心里却大不以为然。超市这种模式,在现代可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她这算是独避蹊径?
这样的成功,有些索然无味。可是放着现代的那些点子不用,又不免太傻。她不是什么商业奇才,更不在商业圈里混,哪里真会有什么了不得的点子?
心里惭愧,笑容便有些勉强。孟子惆只当她不好意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便是真有人知道你与联华的关系也没有什么,我的王妃多才多艺,能诗善词,还会赚银子,是不是?”
严真真被他逗笑了:“我怕坏了你临川王府的名声啊!”
正文 第265章 王爷的心意
孟子惆不知道在忙什么事,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来讨一碗菌菇粥似的。
“我要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孟子惆看她放下碗筷,这才站起来,“尽量呆在别院里别出去,等我得了空陪你出去走走。碧霄山野兽出没较多,尤其是深山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另一只老虎。”
“呃······”严真真无奈地苦笑,“没有什么啦,我一点没有伤着。刚才太医也说了,只是需要安神……其实他只是觉得自己白来了这么一趟,因此找点药给我吃罢了。”
“小心门户。”孟子惆回头看了她一眼,忽地伸臂把她搂过去。唇一触即离,严真真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意见,他已长笑而去,“三天以后来看你,不许少一根毫毛。”
严真真微微启唇,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绮柱重楼,在朝阳下光彩耀目。珠帘用的是一色水晶,因这个时代水晶矿藏并不多,因此价格昂贵。这样的一幅,便是称之为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她的手,轻轻抚过珠帘,一颗心裂成了两半。
“不,这是不应该的。”她低头,玉指钩帘,竟有种恍惚如梦之感。一颗颗的珠子,圆润剔透得像是未曾经历一点尘埃似的。
“对不起,孟子惆。”她喃喃低语。如果要选择放弃,也许,她只能选择放弃孟子惆。毕竟他还有齐红鸾,还有安容雅,以后还会有环肥燕瘦。
“王妃,该吃药了。”秀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盅药走进来,见到严真真倚帘独立,忙紧张地掀起了半幅帘子,“王爷临走时再四吩咐了,这药一定得看着王妃喝。
严真真苦笑:“我没病没痛的,喝什么药啊!||乳|娘,你也真是的·不知道这些药都属于那种吃下去没有什么用,但不吃也没有关系的吗?味道这么苦,还是你吃罢。”
秀娘嗔道:“王妃说笑了,王爷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太医带过来的呢!你想想看,王爷多早便到了?大约是半夜三更便去把太医给拉起来了。便是冲着这份心,王妃也该喝。”
严真真不由得痴了·捧着药盅,低下头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好苦啊,我要吃蜜饯。”严真真吐着舌头,差点跳脚。这朝代的太医,信奉的便是良药苦口利于病的宗旨,因此每一种药都苦得让人怀疑把整棵黄连树都放进去浓缩了。
“早准备好了。”秀娘失笑地递过了整整一罐蜜饯,“这也是王爷带上山来的,说是王妃顶爱吃的。”
严真真迫不及待地拈起一颗,闭上眼睛舒了口气:“幸好有蜜饯·不然我的死法一定会很特别,便是被苦死的。”
“王妃不可胡说,大清早的死啊活的,可不吉利。”秀娘慌得拿起帕子便想捂住她的嘴,幸好及时想起尊卑有别·这才止住。
“已经不是大清早了。”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昨天碰上了老虎,我现在又可以去采蘑菇了。”
“还采啊!”秀娘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若真出了什么事,让奴婢怎么向夫人交代!王妃若是爱吃,只管打发人去采便是。”
严真真默然。严夫人真正的女儿,早就出了事·而自己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一方面是孟子惆对侍卫和侍女的严令·一方面则是不愿让秀娘和抱冬担惊受怕,严真真只得放弃了清晨采蘑菇的有益运动·改在卧室里看书。当然,她借口要休息,自然又悠哉游哉地回到了空间里。
“你画的是什么?真是漂亮。”小黄鸢越来越喜欢在她“工作”的时候不断打扰。
严真真有点火大:“我画的是首饰,你看不懂么?”
小黄鸢偏头看了半晌,很诚实地摇头:“看不懂,我从来不戴这个。”
“你自然用不着,又没有手……”严真真被它逗笑了,板着的脸,也破了功,无法再保持严肃。
“以后我化成了人形,你也替我设计几款首饰。”小黄鸢怅然。
“没问题,只怕你不肯戴。我设计的,可都是女士们用的,秀气有余而阳刚不足。话又说回来,我不赞成男人戴什么首饰,当然玉器除外。但那更多的,是承担了表明身份的功能,而非美观。”
她在空间里仔细回忆在现代橱窗里见过的大师作品,“灵感”涌,一口气画了足足十张,才觉得眼睛酸涩发痒。
空间里的时间拉得太长久,一坐下不知不觉便是五个时辰。而在外界,侍女们进出都放轻了手脚,知道她浅眠,更不敢轻易撩起帘子。
“从来没见你画画这么专注过。”小黄鸢在一旁发表评论。严真真怀疑它在这五个斜辰里,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这不算画画的。”严真真笑道,“我是想赚钱而已。”
“你卖紫参……”
“不行。”严真真摇头,“紫参太过珍贵了,我只能卖普通的人参,也不能三不五时便拿出一棵。况且,那个赚钱也有限,我想赚的是大钱。”
小黄鸢疑惑地问:“你赚了大钱想做什么?”
“呃······也许以后有用罢,其实我也没想好。不过,手里有了银子,遇事便不易慌。退一万步,也能做个富家姐,不过看人脸色讨生活。”
“就是靠卖人参,你也不至于饿死!再说,空间里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吃的睡的一应俱全,你怕什么?”
“空间里是好,可只我一个,总是寂寞的。”严真真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很快便会化成|人形的。”小黄鸢信誓旦旦。
“呃······算了罢,十年以后,黄花菜都凉得看不见了。”严真真对于这么长久的“未来”,不抱什么希望。
十年啊,大概够得上让她穿越一个来回了。十年之后,谁知道她还能不能留在这个时代?一边想,一边便有些怅然若失。
如果现在有回去的机会,她还会回去么?熟悉的世界,尽管有她留下的执念,可是这里更有她生命里重要的人。
“算了,以后有机会回去的时候再说。”严真真甩甩头,放弃了无谓的“思考”。她的脑细胞可是需要好好珍惜的,争取多画几张首饰的设计图,开业之际便一炮打响。有真正的红宝石为主宝石,再加上后代设计师们独具匠心的设计,她就不信吸引不到顾客!
“应该够了罢?”严真真拿起图纸,想了想又放了五张回去,只取了一半带出空间。
螺儿大约已守候多时,听得房里的动静,忙问:“王妃可曾醒了?”
“嗯,刚醒,你进来罢。”严真真假装睡意朦胧。其实她的精神不知有多好,空间里的睡眠质量好,而且不用担心睡过头。
她倒是很乐意来的人是螺儿,因为她每回都有“正经事”,不会像秀娘总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数落。
果然,螺儿一进房门,便把手里的图纸展开。
“王妃,奴婢已挑准了两间铺面,是否都买下来?这条街上没有珠宝启,咱们这间便是头一间儿,不必跟别人抢生意。这条街市口是好,可另有两间珠宝店,暂时先租给人家做绸缎之类的生意。”
严真真满意地点头:“唔,不错,先买下铺面是对的,咱们往后用铺面的地方多着呢!不过,我不赞成你把第一家店开在这里。表面看起来因为周围没有别的珠宝店而少了竞争,但同时也失去了招揽类似顾客的可能。再说,咱们本就打算跟人家抢生意的,那条街本身也成了买珠宝首饰必去的一条街,我们可以省下打广告的成本,而且可以借助别家店的人气,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螺儿犹豫:“只怕那两家已开了许久,顾客都不会往咱们店里走。毕竟先入为主,王妃的铺子便是货色一样儿,瞧在人家眼里,怕也是不如的。”
“那也简单,咱们的东西,比别人好。”严真真自信地笑道,“你看我又画了五张图,这些首饰不说在京城,便是在整个天,也是独一无二的。”
螺儿拿起宣纸,爱不释手:“王妃怎么想来的?果然很漂亮。”
“所以,不用担心咱们的东西跟别家铺子一样。拍卖会筹备得怎么样了?我想用那套红宝石拍出一个好价钱。王爷送我的首饰,款式都老旧,你叫工匠拆下来重镶。”
“王妃送的首饰······怕是不能罢?咱们另外再收购一些宝石便是
严真真叹了口气:“若是把母亲留下来的首饰重镶一遍,倒可以减少成本。不过,若是动用了母亲的东西,未免又叫人说不孝。单是秀娘,恐怕要数落不下几十遍。”
“王妃不必着急,奴婢已叫人留意了。”
“也不必全用红宝石,玉器也是可以的。你看这款,材质便可用软玉。”严真真把图纸展开,指着其中一款手镯道。
“不会啊······明明是用黄金镶的么……”螺儿疑惑。
“这叫做金镶玉,做出来很漂亮的,大概可以引领京城的潮流了。”严真真自信地笑道。
“自古以来,便没有这样的做法。”严真真显然对金镶玉的市场并不看好。
严真真鼓励地笑笑:“你先做一批出来,到时候看看效果。”
正文 第266章 新的利润增长点
拍卖会如期召开,与此同时,也宣示着她旗下第一间珠宝店正式开业。
如果没有比较,红色尖晶石也能在宝石首饰里独中鳌头。但红宝石的出现,却让众位贵妇人如痴如狂,拍卖价格一再冲击底线。
甚至有些贵妇人,是拍卖中途才到场的。自然,这是接到了相关的消息以后再陆续登场,参与竞拍。戏剧性的变化便是,拍卖的后半场,一款红宝石项链,竟然拍出了三万两的天价。严真真接到“喜讯”的时候,眼睛都有些发直。
红宝石在后代虽然为世界五大名石之一,但除了鸽血红,还真没有与钻石,哪怕是白钻相提并论的资格。看着螺儿送来的消息,严真真忍不住想,若是戴比尔斯公司的裸钻能够到手,她还能够获得多大的利润空间?
这、这、这······赚钱也太容易了罢?珠宝首饰,果然是个暴利的行业。
严真真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回,才叹息道:“看来,京城之富,并不亚于金陵。不过是因为天子脚下,行事比较低调。这三万两捧得一套首饰的贵妇,竟是商人之妻。”
抱冬似懂非懂:“商人妇怎能比得上朝廷命妇?”
“朝廷的赏赐看着是多的,可毕竟有个限度。平日里迎来送往,手段也大。比如说皇帝赏下了一套上好头面,皇后千秋时,便要挖空心思换一套更好的头面送进去。其实说白了,谁也没有占着真正的便宜。倒是这些商人,日进斗金,全是纯利。纵然要打点官府,也不过是有限之数罢了。”
直忙到月上中天,螺儿才匆匆地赶回别院。平时严肃的一张小脸,这时候兴奋得满面彤红,倒和刚成熟的大苹果相媲美。
“王妃!”她喜悦地叫道。
“已看过你的报表了,成绩不错·咱们的铺子开门红。
俗话说,好的开端,便是成功的一半,咱们的首饰铺子,一定会很好的。你不要直接出面,免得让人顺藤摸瓜到了咱们这里。”
“奴婢明白·一直是让刘掌柜出面应酬的。”螺儿郑重地点头。知道自家王妃对于联华超市被孟子惆“抢”去一半的控制权耿耿于怀,这次是铁了心要打造属于自己的商铺。
“唔,你居中策应也便是了。”严真真满意地点头,“可惜咱们孤儿院创办的时间太短,虽有些不错的好苗子,毕竟年纪还太小,当不得大用。”
螺儿安慰道:“王妃不必着急,如今的人手也够用了。小辉和小兰年纪也不算太小,可以慢慢地教给他们一些东西。”
严真真勉强地点头:“也只得如此了。”
“对了·好教王妃得知,刚才一款金镶玉的挂件,也拍出了五千两白银的价格。”螺儿又高兴地掏出了一张宣纸,“这是今儿所有拍卖的报表。”
严真真低头细看,果然又添上了三件拍卖品·都是金镶玉的挂件。可惜这个时代玉器饰品相当普及,而她所用的玉,也不是极品的羊脂白玉,能拍出这样的价格已属难能可贵。相对于收购成本的低廉,这里面的利润空间,也相当丰厚。
“王妃怎么想出这种金镶玉的点子?工匠师傅用坏了好几块玉,才做成了这三件儿呢!”螺儿有些可惜地叹息,“若是工艺能够稳定下来·原料充足·咱们单是这一宗,便能获得不少利润。”
“没关系·这里面的利润已经够厚实的了。”严真真好心情地说道,“况且,这才是开始呢,以后便等着伸手接白花花的银子罢。”
螺儿的兴奋劲,总算在讲述中下去了一点儿,看着严真真笑靥如花,忍不住道:“王妃现在的表情儿,倒像是财迷了。”
“我本来就是个小财迷,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才开心。”严真真笑眯眯地说道。
“可是······王妃对联华超市的经营状况又不甚在意的。”螺儿有些委屈,“先前儿还看看我的报表,这阵儿连利润都懒得看了。”
“反正有你在,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姓孟的,我还花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严真真伸了个懒腰,“只要过得去就行了,工作的重心放在首饰店罢。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咱们的首饰铺子,应该会有超过联华的业绩。”
从现代的经验可知,珠宝首饰利润与超市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其实,从超市内部的楼层分布便知道了,一楼的租金是最贵的,因此一般由利润最高的首饰珠宝柜台入驻。而生活用品的利润最低,便被赶至负一楼去了。
所皿,严真真对珠宝首饰的未来,是极端有信心的。君不见半条步行街上足足有六七家相当有规模的珠宝店么?况且,以她卖出的几件首饰来看,简直是暴利行业。即使正常的定价,利润也相当可观。
“王妃这金镶玉的点子,怎么想来的?奴婢从没见过这样的镶法,但好看得紧,也很得官太太们的喜爱。”
“其实这金镶玉的手法古已有之。当年王莽夺天下,曾在皇宫里胁迫孝元皇太后交出玉玺,太后怒而摔之,玉玺便破了一角。后王莽招开能工巧匠,用黄金镶上缺角,修补后愈发的光彩耀目,是为金镶玉工艺的首度登场。后来这块玉玺几经转手,不知所终,但民间还是有这种工艺的。不过,古之匠人,咳,今之匠人也一样,总是敝帚自珍,对自己的手艺讳莫如深,如今才会没有金镶玉这种首饰面世,倒让我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对了,这位工匠要好生笼络。”
“王妃放心,别人家哪有王妃这样大方,能拿出这样多的工钱!”螺儿有些心疼地说道,“依奴婢看,就是一半儿也多了。”
“这个老梁啊,若是用好了,他创造出来的价值,可远远不止我给他的那个数儿。
单是金镶玉这一块,估计以后来挖人的多了。不过,我瞧他倒也是个知道感恩的,在他落难的时候,咱们给出重金,旁人就是再多一倍,也未必会挖得走他。若是多两三倍呢?你也说了,我给出的工钱已经算高的了。”
螺儿垂目,看了看最后一批的三件金镶玉,虽然不如红宝石拍出了百倍的天价,但相对于低廉的成本来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因此,她总算对那笔“高昂”的工钱,不再发表意见。
“王妃都不心疼,奴婢也不心疼了。”螺儿慨然答道,“不过,奴婢得敦促老梁,多做几件金镶玉出来。”
严真真笑道:“老梁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再说,作为一个匠人,根本不必你去游说,只要给他适当的条件,他自然会对工艺的精益求精孜孜以求。螺儿你也不用去敦促,那样反倒显得小气了。”
i婢还小气么?把那份工钱递给他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螺儿不服气道,不过很快便召出了内情,“其实,奴婢还是心肝儿疼的。”
严真真失笑:“傻丫头,横竖是我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呢!不过,你这大半年,也攒了不少私房罢?”
螺儿吃了一惊,有些惶恐:“奴婢…···”
“你若是对我的珠宝店有信心,不如拿出你的体己,凑个一股,往后便可分红。”严真真打断了她“辩解”的话,心里有些无奈。这些古人可真是容易受惊,她不过是想表个态,看螺儿想到哪儿去了!
“不不不!”螺儿急忙摇头。
严真真纳闷:“你对我的珠宝店没信心?”
螺儿忙道:“不是的,只是王妃投入的资金大,奴婢就是拿出全部的体己,也抵不了一股股子。”
“咱们主仆一场,这些铺子的事儿又都是你在打理,斤斤计较做什么!”严真真笑道,“再说,你日日奔波,也不见得跟我明算账嘛!”
“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况且是做奴婢感兴趣的事呢?王妃给奴婢这样的机会,已经感激不尽,哪敢再向王妃要什么好处!”
“傻丫头,你已经替我做了很多。若是没有你,我找谁替我起早贪黑?把体己拿出来,我给你算一股。”严真真感慨地拍了拍她的肩。
这年头的人,多实诚啊!明摆着的便宜,都不肯占。严真真心虚地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剥削工人的无产阶级的资本家······
“那怎么行?”螺儿拼命地摇头,“王妃给奴婢机会,已是天大的恩典。”
“我可没安着什么好心呢,只是让你更死心塌地帮我做事罢了,所以你不用太感激我。”严真真故意板下脸。
螺儿热泪盈眶:“王妃!”
作为目睹开业盛况的当事人,她对于珠宝店的前途再明白不过。严真真自己资金充足,却仍然抽出一成股子,说白了便是变相地让她赚银子。
“好了,我知道你的家底儿,可别想藏私!”严真真故意凶了她一句,螺儿却“扑咚”一声跪了下去,在严真真阻拦之前,已磕下了一个响头。
是真响!严真真都忍不住替她额头发疼。未完待续
正文 第267章 金香玉
第267章 金香玉
连续三天,新开的璀璨珠宝铺子都保持着高昂的人气。连一向赞成稳打稳扎的螺儿,都有意扩充店面,野心勃勃地想把隔壁相邻的店面给吃下来。
“不急,咱们悠着点儿,免得遭人忌。该打点的关系,要舍得下本钱。这一回,咱们没有平南王和临川王当靠山,少不得会有不开眼的人来找茬。好在联华超市开了这么久,也积累了不少人脉,这上头又比开超市的时候好。”严真真反倒不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是。”螺儿赧然,“王妃想得周到。”
“这几天你便住在山下罢,铺子刚开业,你那里脱不得身,天天上山来都已经半夜三更,也怪累的。”严真真看着螺儿瘦削的小脸,有点心疼了。
螺儿却喜孜孜地说道:“不用,奴婢精神气儿好着呢看着银子哗啦啦地进店子,算算一天的利润,对奴婢来说,不知有多高兴。”
严真真哑然失笑。看来,眼前这位比自己更像个女强人。好吧,后世提倡的两权分离,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自己不必头疼于每天事务性的工作。
“抱冬怎么样?能不能帮得上忙?”严真真想起自己身边的另一员“大将”,忍不住问。
“能”螺儿毫不含糊,“抱冬能吃苦,人也聪明,学起东西来不慢。以前便跟着奴婢识字断文,昨儿的报表,奴婢便交给她来做的,只错了几个小地方,大致不错。”
严真真欣然:“那便好,也能减轻一点你的负担。若不然,全靠你一个人撑着,可不累得紧么?”
“奴婢不累。”螺儿却神情愉悦,站起身来替严真真梳头,“奴婢心里快活着呢”
“唔,你天生是做生意的料”严真真夸奖了一句。
“那也是王妃教出来的。”螺儿感慨,“奴婢打小被抄了家,只当一辈子便是那样儿,坐吃等死罢了。遇着王妃,方知道原来另有一个天地。”
严真真失笑:“那是你自个儿争气把抱冬带出来,小辉和小兰也能跟在你身边打打杂,虽然年纪小,但这也是优势,看得多,学得便快,往后也是你的一大助力。”
螺儿反驳:“是王妃的助力。”
“一样,如今你也是股东之一。”严真真快乐地宣称。
“那是王妃抬举。”奴婢低眉敛首,“奴婢不敢忘了自个儿的身份,请王妃放心。”
“你的身份,便是我的股东和合伙人。”严真真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髻子,“这些服侍人的事儿,往后你也不必做。”
“那怎么行?奴婢可是王妃的奴婢。”螺儿嫣然一笑,端着铜盆子便出去了。严真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古代人,还真是有点死脑筋。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聪明如螺儿,却还固守着主仆的名份不放松。
她又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服侍?这些心腹,她是要把她们都培养成职业经理人,替她打理生意的。
螺儿倒了水进来,脸上仍带着笑意:“王妃,奴婢跟人解释金镶玉,好多人都以为是金香玉呢有的还凑到鼻子前嗅,试图嗅出点香味儿来,好笑不好笑?”
严真真也笑:“金镶玉,顾名思义,便是在金器上镶嵌各种美玉。自古以来,金和玉都象征着高贵与纯洁。对了,往后你可以着重在这方面多作宣传,把咱们的这种特殊工艺,打造成尊贵吉祥与超凡脱俗的完美结合。这样一样,不单是漂亮,而且也喜庆。”
“正是。”螺儿眼睛一亮,“这样也不怕人记不住。金香玉,真亏了他们怎么想来,哪里有香喷喷的玉呢”
严真真却心中一动:“这世上,指不定还真有金香玉呢我尝在母亲的旧稿里见过的,有一种美玉,能散发迷人的香味儿。据说这金香玉香气独特、回味悠长,连触摸过它的手,也会粘上芳香,且能保持相当长的时间。只是色泽和质地不如羊脂玉,呈红褐色或深褐色,不太讨喜。不过,有香气是它的卖点之一,有机会可以有意识地寻找。”
“这世上还有这么奇妙的东西?”螺儿有些怀疑,“奴婢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种宝玉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这种金香玉不大易找,咱们现在也没有充足的人手。孤儿院里,你再找些老师,讲授除四书五经外的内容。科举考试,不是人人都能通过那座独木桥的。大部分的人,还要进入咱们的铺子做事。”
“王妃不是已经让账房大先生每五天去讲授两天课了么?至不济,他们也能当好个账房先生的。”
“咱们用不着这么多账房”严真真嗔道。
螺儿却对珠宝首饰的发展前景甚是乐观:“以咱们这铺子的势头,往后可以开连锁分店,参照联华超市的模式。奴婢有一个设想,是不是能在超市入口处,再增设一个小铺面?”
严真真张口结舌,这不是后代的超市经营模式么?看来,古代人的智慧也不可小觑,这么快就想出了借助超市人气的主意
螺儿却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个提议,会惹来严真真的无限感慨,仍然喜孜孜道:“王妃若是能让人找着那个金香玉,再配合咱们的金镶玉工艺,兴许又是一个大大的卖点。到时候,咱们可以增开一间店,双店同时推出,反响一定甚好。”
严真真觉得自己可以退休了,因为螺儿的理念,本身就很现代嘛相比较而言,自己从穿着习性,倒越来越被古人同化。
“那种矿石哪里是这么容易找到的?”她对于传说中的金香玉,不抱什么希望,“等咱们的这些孤儿长大以后再说罢,也不放心交给外人去找。”
螺儿忙点头:“王妃所虑正是,若是让人占了先,咱们可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这金香玉貌不惊人,一般人可能还不识得。据说,这种玉乃是沧海桑田变化的产物,因火山爆发后炙热的岩浆融合了芳香植物而冷却沉积下来的结晶。”
“咱们这里没火山啊……”螺儿听说金香玉的形成,忍不住失望。
严真真白了她一眼:“现在是没有,但不等于以前没有啊矿石的形成,可是以亿年计的,你知道在亿万年前,便没有火山了?现在还喷火的,那叫活火山,本来便不多。大多数的火山口,都是死火山。”
“都不喷火了,那咱们还怎么知道火山分布在哪里呢?”
“呃……”严真真被这个问题,给问倒了。她虽然地理上学过,知道中国的火山分布得相当广,尤其是沿东的海岸线,由于是环太平洋地震带,是亚洲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衔接处,地壳活动较为频繁,在东北、内蒙、华北、长江下游甚至台湾和滇西等地,都有著名的火山地质景观,盛行一时。可让她说出究竟是在如今的那一段,还真没有办法一一指出来。
感谢现代的旅游业方兴未艾,至少她还知道著名的五大连池火山群。可惜如今的长白山,并不属于天旻的版图。如今那里聚集的女真还是鞑靼族都不清楚,更惶论去那里寻找传说中的金香玉了。
“我记得金陵附近,应该有……”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严真真总算想到一个可取之地。著名的玄武岩,是南京的特产。加上长江北岸的盱眙和六合,那里形成一个小型的火山。而这时代的金陵还没有完全开发,尤其是深山,人迹罕至,兴许真能找出几块金香玉来。
“真的么?”螺儿对这样的说辞,明显有些不相信。
严真真很很爽快地点头:“绝不会有错儿的。”
螺儿甚是高兴:“那奴婢明儿便打发两个人去金陵,那里倒是便宜,路也不甚远。若是找着两三块,可以作为咱们的镇店之宝。若是多了,以后每间分店放一块”
“你可真能想……”严真真苦笑,“金陵虽然有火山,可并不能保证有金香玉。这玩意儿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没关系,去找找也不费什么事儿。”螺儿很乐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这样的心态才好。”严真真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螺儿不找到金香玉誓不罢休呢
“王妃莫如画个图,奴婢让人找去若能找着几块,便是咱们铺子里特有的。兴许有人就为了见识金香玉的神奇香味,也要进咱们的店子来瞧瞧。一来而去的,这部分人里,会有很大的一部分成为咱们的顾客。”
“你还真会算……”严真真哭笑不得,“这金香玉硬度低,开采的时候要小心些。暗红和玫瑰红是上品,绿色的品质便差了。老人佩戴此玉可防中风,若是含着金香玉,还能生津止渴。不过,此玉外表倒不是很好看,有点貌不惊人。”
“那更要找回来了咱们的铺子里可没有什么压箱底儿的宝贝。王妃虽然新得了几套头面首饰,但也不能公然展示在橱窗里。”
正文 第268章 王爷的心意
第268章 王爷的心意
璀璨珠宝的人气,持续维持了半个多月。几件金镶玉的首饰,刚上架便被抢购一空。因为定价不像拍卖会那样炒得很高,哪怕普通人家,也能够承受。因此,甚至有人从半夜开始叫下人来排队,为的便是把金镶玉买下来。
对于这样的局面,连乐观的严真真也觉得不敢置信。
“难道这时代的首饰,匮乏成这样么?虽说一般市面上的做工有些粗糙,可还是有些精品的罢?比如那两家百年老店,我瞧着镶工也不错,比起宫里也不遑多让。”严真真看着一张张日报表,惊异连连。
螺儿笑道:“王妃可知那几位大师的出品,要卖什么价钱?他们非红宝石……哦,应该是红色尖晶石不出手,价格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但是咱们的金镶玉,不仅美观大方,新颖别致,更能让负担得起。我们的生意如此红火,便不难解释了。”
严真真啧啧称赞:“是啊,你说得对。我们也不能光顾着顶尖的宝石,普通人的购买力也不小。”
“是啊,这金镶玉的成本便很低廉,即使只卖千两白银一件,咱们也能赚得盆满钵溢。可惜的是,这门工艺只老梁一人能做。”螺儿叹了口气,“若是多几个工匠,咱们的利润,可更多了呢况且,奴婢也不敢把所有的金镶玉都排上架。”
“为什么?”严真真疑惑地问,“你是怕老梁被人挖走,所以要备存货么?”
“当然不是”螺儿失笑,“老梁如今可不知有多尽心,王妃的几张设计图,他一看便两眼发亮。以他对珠宝玉石的痴迷,恐怕别人真拿了几倍的工钱来请,也未必愿意走的。毕竟,他若到了别的地方,谁给拿得出这么多别致的设计图?”
严真真被她逗笑了:“死丫头,故意误导我话虽如此,老梁的工钱还得给他涨一涨。这些日子,他可是天天扎在工匠间里,也算得上尽心的了。”
螺儿忙道:“是,奴婢不敢怠慢老梁的,前些日子还给他家里送了不少东西。连山上的菌菇,也趁着新鲜给他家娘子送去了一篓。”
“唔,你做得甚好。”严真真满意地点头。螺儿越来越有经理人的风范了,事无巨细,俱要过问。
“应该的,奴婢知道王妃重视老梁。这些金镶玉的势头这么好,他便跟聚宝盆似的。若是换了旁人,恐怕要与咱们谈条件了。可老梁却还是一句怨言没有,一头扎在工匠间里埋头苦干。”
“唔,是个实在人。”严真真感慨。
她遇到的古人,除了有限几个外,都实诚得让她汗颜。
螺儿这才接上了先前的话题:“如今老梁做的首饰,奴婢都留下了三成。”
“是啊,我刚才问你是为什么,可还没回答我呢”严真真嗔道,“反倒说了些有的没的,在生意场上也混得油了。”
“奴婢哪敢”螺儿半真半假地告罪,“才刚忙着说老梁的事儿呢奴婢之所以要囤货,是为了近期开新店而备的。咱们不是派了人去金陵么?正好在金陵也开一间分店,那里的生意人多,花起银子来跟流水似的。再加上秦淮歌女天下知名,为她们一掷千金的富商官人,也不在少数。因此,奴婢觉得京城那间铺子倒不如缓一缓,先投金陵市场。”
严真真听着螺儿专业性的意见,有些恍惚。这情景,很有点像自己刚踏上社会的时候,对着部门经理汇报工作的作派啊。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远没有这样的教练。汇报的时候,不断地偷眼看着顶头上司的脸色,惶惶惑惑。
相比较而言,螺儿倒比自己更适合生活在现代了。
“王妃,奴婢觉得,金陵比京城的市场更大”螺儿的结束语,让严真真猛地惊醒。
“你的想法很好。”她点点头,掩饰自己的出神,“你去做个计划出来,包括需要投入多少资金。还有碧柳那里,可送了夏天的用具过去?这天气,越发的热了。”
“王妃放心,碧柳姐姐那里,奴婢已贿赂了看守好生照顾。再者,王爷也吩咐过,不许怠慢了碧柳姐姐的。便是安侧妃,也三不五时地差人去,给碧柳姐姐送些消夏的凉品。”
严真真这才放心:“如此便好,我只担心她胡思乱想。这丫头,打小儿便没离开过我的身边,像一只护着小雏的母鸡。”
螺儿低首:“是,碧柳姐姐待王妃忠心耿耿,王府再不作二人之想。”
“不。”严真真微笑着摇头,“你们也是忠心的,不过是因为碧柳打小和我在一起,心思用的比旁人更重些。”
这话,螺儿不敢再接,只得唯唯而立,手脚有些局促,不复之前侃侃而谈的从容。
严真真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与碧柳是不同的,她也就这么一个痴心,瞧见数字便头疼。你和抱冬,则能替我打理铺子,谁也说不上谁更重要。若单论创造价值来说,十个碧柳也比不上你。”
螺儿惶然:“奴婢不敢与碧柳姐姐比肩。”
唉这就是古代人啊……严真真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螺儿诚惶诚恐,忍不住笑嗔:“有什么不能比的?我的生活起居,再没人比碧柳照顾得更好。但若论打理铺子,也没人及得上你你与碧柳各有千秋,都是我的左右手,断了哪一只都不行。”
谁知这话又让螺儿生出了别的想法:“王妃放心,碧柳姐姐那里,奴婢不敢掉以轻心,每日里总要去看一回的。”
严真真无奈,她原本是想给螺儿打打气,示示恩,怎么反倒变成了打边鼓呢?她有这么个意思?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