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第47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眼泪汪汪的样子,倒生像被烫伤的是她。
“王妃……怎么总这样多灾多难回了京里,可得去各大寺庙好好地拜拜,去去这晦气儿。”碧柳看到那根被包得比往常至少粗大了三倍的手指,悲从中来,抽抽噎噎,看向陈思雨的目光,更是含着怨怒。
“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就是烫了个泡么?走打水来,我洗个澡,松乏松乏地便睡去了。”严真真匆匆忙忙便想把碧柳打发走。
也不知道她朝龙渊使过去的那个眼色,某人看懂了没有。
“王妃受了伤,可不能下水。”碧柳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是发了炎,那可就是烦,往后指不定会留下疤呢”
“谁会朝我的手指头上看啊……”严真真无语,不过也打消了洗澡的念头。万一龙渊来的时候,自己正在澡盆子里,总不能这样见人罢?若是不见,错过了这回,又不知下回找些什么借口来见他了。
所以,她也没有再和碧柳争些什么,要了个呵欠:“行了,我这会儿困得紧,你也赶紧去睡罢。”
碧柳看她呵欠连天,虽然还有一肚子的八卦想要八一八,这会儿也只能狠狠地咽下。
“王妃若是疼了,只管叫奴婢起来。”临阖上房门,还要像交代小孩子似的,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严真真当仁不让地点头,倏然地钻进了被子,眼看着碧柳没了声息,这才一跳而起,连睡鞋也来不及套,奔到窗口便把窗户给打开了。
“呃……”看着眼前卓然而立的黑影,严真真因为猝不及防,差点失声惊呼。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这才知道惊喜。
眼前穿着一身葛布短衣的,可不就是龙渊么?心里满满装着的,全是喜悦。那些担忧焦急,一下子不翼而飞。
“龙渊”她喜孜孜地叫,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快进来吧,外边儿风还是有些大。你倒是身强力壮,可我禁受不得。今儿开着窗户等了你一日,鼻子都有点塞了。”
“你……等我?”龙渊似乎有些不解,“还有,你叫我什么?”
“龙渊啊”严真真眨巴着眼睛,心里的预感再次变得强烈,“你不会真的……失去记忆了吧?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忘记了我?”
“你是谁?”龙渊问得很直率。
严真真瞪了他半晌,二话不说地拽住了他的手:“都说了进来说话,你还傻愣愣地站着做什么?你倒没事儿,我怕是要眼泪鼻涕一起流。”
龙渊这才点头,顺手她的手劲,撑住窗台跃了进来。严真真看得有些傻眼,以前龙渊进来的时候,姿势可优美得很。而如今,分明像是个没学过武功的人,手脚全用上了。
他……真是龙渊吗?严真真很想撞墙,老天爷不会跟她开了又一个玩笑吧?可是双胞胎已经稀有,她不信还能冒出个三胞胎出来
最关键的是,这位被称作阿呆的,与龙渊失踪的时间相当吻合。所以,严真真看着他迷茫的神色,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赶出了脑海。
他不可能不是龙渊。
正文 第204章 我真的是我吗
第204章 我真的是我吗
“龙渊”严真真肯定地说道,“你就是龙渊,不会是别人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确确实实便是龙渊。你看,手掌上的这条伤痕,还有手臂上的那个浅疤,还有……你不可能不是龙渊的”
“那你是我的什么人?我觉得看到你,很熟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我记不清你和我的关系。”龙渊任由她一项项地寻找着证实自己身份的证据,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迷茫。
“我是你的……”严真真说了一半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口。她和他两情相悦,却从来不曾挑开那层薄薄的纱。他说过要她等,可是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他的记忆里,却已经没有了她。
怔怔地瞪着那张熟悉的脸,严真真只觉欢喜之余,又有着不可名状的悲伤。她是他的谁呢?一时间,她竟是无从解释。
“你是我的妻子吗?”小心翼翼的,龙渊开始试探着问。
严真真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原来,在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着自己那么一点点地位的。
“我……”她很想点头称是,但穿越以来说过无数谎话的她,面对着龙渊,竟是说不出来。
龙渊已怅然摇头:“不,你不是的。你是临川王的妻子,王妃。”
再没有一刻,这个称呼会让严真真如此难受。她是临川王妃,这个身份,自穿越来就伴随着她,可唯有现在,才让她恨不能没有早一日脱离这个枷锁。
“你忘了,完全地忘记了。”严真真攀着他的袖子,眼泪汪汪,“你忘了我们在碧霄山的日子,你说过让我等你回来。我一直在等,在等你带我离开王府,离开京城,甚至离开天旻王朝……”
“你是王妃,我怎么带你走?”龙渊迷惑地反问。
严真真恨恨地跺了跺脚:“这个该死的身份。”
可是撇开自己的身份不提,现在的龙渊,还是那个让她因一句“生死相随”而倾心的龙渊吗?现在的他,完全不记得曾经对婚姻的忠贞誓言,还是原来的经渊吗?
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严真真有刹那的恍惚,完全忘了回答他的问题。她含泪的眸,像是一把尖刀,戳在龙渊的心上。尽管不记得眼前的女子,曾经与自己有怎样的关系,但是他深信,她的存在,对自己一定很重要。
“告诉我曾经的故事吧,我不记得自己的过往。”龙渊看着那只仍然拽着自己袖子的小手,低声道。语气里,有着那样强烈的哀恳。
严真真深深地吸了口气,把他让到榻子上。自己则低着头,坐在一旁的小几,正要开口叙述她记忆里的龙渊,帘外却传来碧柳的声音:“王妃的伤口是否疼了?”
帘子轻晃,严真真差点被吓得心脏停摆。她当然相信碧柳会维护自己,可怕这丫头不经事,一惊一乍地叫起来,让人看见自己房里藏着个大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龙渊,被浸猪笼的话,也连累了他。
“王妃怎么了?脸色这样的差”碧柳扑过来,以手探额,“呀,这样的凉奴婢这就去叫陈二公司请医生去”
严真真下意识地用手抓住她的胳膊,却忘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哎呀,王妃的手”碧柳急得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大晚上的……”严真真勉强说了几个字,转头看去,榻上的龙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不及细想,胡乱说了两句,把碧柳打发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龙渊?”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我在。”龙渊低声回答,身子从榻子后面显现了出来。
严真真笑道:“你倒身子利落,我还怕……”
“我知道,你的名声不能这样的坏了。”龙渊很自然地接口。
“这跟名声无关,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记性那么差”严真真抱怨了一句,看着龙渊一脸莫名的神色,叹了口气,“算了,我们不提这个,还是说说你以前的事吧。这世上,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不会很多。”
因为怕再度惊动碧柳,严真真的声音压得很低。龙渊下意识地凑近,两人的脑袋几乎只距离五公分。他的气息,还是储存在记忆里的那样,他专注的神情,还像曾经的模样。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陌生得让她莫名的心酸。
那段属于他们的曾经,终于还是不存在了。她知道,恢复记忆并非不可能,但需要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契机。她猜测龙渊失去记忆,恐怕是一段非常惨痛的经历。以他的身手,怕是受了九死一生的重伤。她不想,也不忍让龙渊再度面临生死边缘。
有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呢?
“你是说……我并不是厨子,而是个杀手?”龙渊在严真真的叙述告一段落时,忍不住插嘴。
“是。不仅是个杀手,而且是个顶尖的杀手。”严真真肯定地点头。语气里,有着不容错认的自豪。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仅仅是喜欢,而且还有崇拜。
可是龙渊对她的态度表示不理解:“你觉得我像个杀手吗?双手沾满了血腥,不断地以杀人为乐?”
严真真怔住,旋即明白,成为杀手并不是龙渊的意愿。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抗拒着成为杀手。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杀手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杀手并不可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尽管明白,但她仍然无法容忍龙渊这样说着自己的过往。
“但我……似乎更像个厨子。”龙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掌心里,有着薄薄的茧子。
“你哪里像个厨子了?”严真真恼道,“你都不知道,以前你有多拉风。天天穿着夜行衣,视王府的守卫若无睹。”
龙渊似乎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是么?”
“那当然。就说今天罢,若你是个厨子,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掩进我的房间?你不会以为陈思雨带来的那些人,都是纸糊的吧?还有,刚才碧柳进来的时候,你明明坐在榻子上,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躲了起来。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再加上自小受到的训练,你的反应会那么快?”
严真真的质问,让龙渊沉默了。
“所以,你以前就是一个杀手,被江湖人称为杀手之王。”
龙渊怀疑地问:“你确信,我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一个人吗?要知道,相貌相似的人,并非没有。”
“确实有一个,我差点把他当成了你。”严真真很坦率地供出了史剑飞,“他是靖国侯的嫡子,跟你长得非常相似。可是,我还是看出来,他不是你。”
“哦?”
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七姑娘关于他还是靖国侯公子的猜测说出来,转而又低声讲述起了两人之间的交往。当然,她没好意思说出互相喜欢这类的字眼,可是她温柔的眼波,以后话里的情意,还是让龙渊敏感地捕捉到了这段话后面的意思。
只是……可能吗?
他和一个王妃
“我知道,一时之间,也许你还难以接受。其实……”严真真最终叹了口气,“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我的身份是个难题。”
“嗯。”龙渊的表现,实在太平淡,让严真真无端生出怒气。
“当然,如果你另有所爱,我也可以理解。”她恼怒道,“谁也不知道,你重伤刚愈便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当初我是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走的?”龙渊虽然深受震撼,但思路还是很清晰。
“是。”严真真肯定地点头,“他们称你为堂主,应该是你的手下。”
“那么,他们人呢?”
严真真没好气道:“如果能找得到他们,我还会这么急吗?死皮赖脸地跟到金陵来,为的还不是这里有大陆上最灵通的消息贩子?可惜七姑娘把银票还给了我,因为连她也打探不到你的下落。”
“我真的是我?”龙渊自言自语。
严真真忍俊不禁:“你当然是你,要不然还会是谁?”
龙渊看着她的笑靥,忍不住伸出手指,却在落到她颊上的前一刻,又抽了回去。唉,这动作,可不还与以前一样?
努力了那么久,他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严真真只能泄气地叹息:“龙渊,至少你的身份是真的。”
“嗯,谢谢你……把这一切告诉我。”龙渊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客气,就算是个陌生人,如果我知道他的经历,一定也会和盘托出。我曾经对你有好感,现在也仍然如是。但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样,我未必还会喜欢上你。所以,你不必对我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可以尝试着慢慢地找回自己。如果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我……”
“我明白了。”龙渊点头,“你的手指,还痛得厉害么?”
“啊?”严真真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他突如其来的问话。
正文 第205章 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205章 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着龙渊的背影,在迷茫的夜色里渐行渐远,严真真站在窗口,竟是有些痴了。
龙渊似乎真有什么不同了,那个在窗外直接掠上树梢,倏忽便不见的人,现在却靠着树林之间的掩护,走了很久,才淡出她的视线。
他的反应还在,可是身手却似乎与以前差了很远。
她还能够怎么帮他呢?
打包回来的小笼包,已经凉了。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内功替她一直温着。可是她仍然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尽管胃部已经被撑得有些难受。
原来,她以前吃到的那些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竟然是他要手做来出的。不知道为了学这一手,他在无锡学了多久。还有那一手无锡菜,做得竟然十分地道。她可不认为这门手艺是他当杀手的生涯里学会的,龙渊自己并不爱偏甜的口味。事实上,食物对于他似乎只是一种需要,而不是享受。
“龙渊,你真是个傻子”严真真鼻子微酸,以手支颐,靠在窗台上,久久不愿意离开。直到打了一个寒噤,才发现已是更深露重。即使已至初夏,山里的风,还是带着股侵骨的凉意。
“阿嚏”她打了一个喷嚏,居然并未吵醒碧柳。看来,这丫头的精神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这时候也实在是累了。
心念一动,便闪进了空间。小黄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反常态地扑楞着翅膀在苹果树上打着旋。
“你在干什么?”严真真仰起头,困惑地问道。
“无聊,练习飞行。”小黄鸢仍然没有停止单调的飞行动行。
苹果天牛从一颗大苹果里探出脑袋:“我说,这家伙今天中了邪,不知疲倦地飞了足有几个时辰。”
一边的小麻雀梳了梳羽毛:“黄鸢天生是飞行的艺术家,真不知道它到底想做什么我们都睡了两觉,它居然还在飞”
严真真心情沉重,没有心思和它们开玩笑,只是笑笑:“是吗?随它去罢。”
谁知就这么一句话,竟让小黄鸢倏然一个倒栽葱从天上掉了下来。严真真忍不住惊呼一声,急忙奔过去想拼了老命接住它。
“我没事。”小黄鸢的声音,忽然轻松了起来,仿佛还带着淡淡的欢喜。
严真真看着它在最后一刻贴着地面滑翔了一小段才落地,这才顿住脚步,很认真地打量了它一会儿,严肃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你果然是在练习飞行。好了,今天累了一整天,困得紧,我睡去,你们请自便。”
“哦。”麻雀和苹果天牛答应了一声,脑袋便缩了回去。
严真真站在原地,和小黄鸢对视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进小木屋。虽然身体觉得很疲惫,可是大睁着眼睛看着小木屋的房顶,却全无睡意。
“当初建造得可真够粗糙的……”严真真喃喃自语,“看来,有时间还要再进行改建和扩建,反正现在的空间比当初大了不少。”
“我看你的魂都被龙渊给勾走了,竟然连空间里多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小黄鸢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钻进了小木屋。
严真真失笑:“我知道,不就是苹果天牛么?上回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小东西虽然不起眼,可语气却狂得很。”
小黄鸢跳到她的脑袋边,伸出小爪子,碰了碰她散在枕上的一缕发:“它说的,多半是事实。这么小的苹果天牛,还没有学会说谎呢”
“是么?”严真真虽然有些惊奇于那个小身子,会有这样大的能量,但也不以为意,“我还当它在吹牛呢”
“我说的变化,不是指它。”小黄鸢看也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恼火道,“你心里装着那个什么龙渊,空间里的事也不关心了”
“不是好好儿的吗?你们几个都相处得很好,又没吵架,有什么好关心的?”严真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睡意。倒不是她真能睡着,只是这会儿不想跟小黄鸢东拉西扯。关于龙渊,她还要再想想。
“你跟我来”小黄鸢被她气着了,语气不善,转身飞了过去。
严真真睁开眼,看到它在门口打着转,知道它在等自己,虽然没情没绪,也不想过分地拂了它的意。毕竟,这是自己空间里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一个生物。
“干什么?”
“你跟我来就行了。”小黄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走罢”
严真真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跟它走到屋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空间还是那个空间,雾气也没有变得更深。如果硬要她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恐怕这些紫色的雾气,因为入住的“居民”太多,有淡化的迹象。
“你看什么啊”小黄鸢跳到她的肩上。
“不是你说空间里多了什么吗?又不肯直接告诉我,当然只能自己寻找答案啦”严真真无辜地瞪了它一眼,从鸟喙里抢救出了自己的一缕发。
“在后面呢”小黄鸢又飞了起来,“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女人,守着座宝山还不知道用”
“怎么用?”严真真不感兴趣地道,“我又不想长生不老,这一生过了两辈子还不够么?”
小黄鸢以为她说的是空间内外,倒并未对她的来历起疑,只是往屋后飞去。严真真哑然失笑,自己也真是被龙渊勾去了魂。如果空间要“生长”,肯定是往浅坡那边长。
那里倒有些像谷地,难道会出现一座小山?如果真有那么大的面积,可以考虑把果树多栽到山上。山下的这片土地,便可以全部栽种药材了。
她一边在脑袋里做着计划,一边往前走。可还没有走到浅坡,便已被震撼了。眼前这一片浩渺烟波是什么?
“看到了没有?”小黄鸢得意的声音,把她从震惊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严真真有些呆滞地指着眼前的一片水域问:“这是一下子生长出来的吗?怎么……比整个空间都大?”
小黄鸢飞过来轻轻啄了啄她的脸颊:“这个湖不还是在空间里吗?你常说的那个词叫厚积薄发,空间这么久没动静,自然是要来个大的。”
可这也太大了吧?
空间生长了这么久,也不过有两亩田不到的样子。可这片湖面,却至少有十亩以上
“变化果然很大。”严真真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这两天,其实昨天已经出现了,可是你并没有发现。”小黄鸢抱怨着,惩罚似地加重了鸟喙的力道。
“啊,痛”严真真恨恨,“你有虐待狂,可我也不是被待狂啊”
小黄鸢心虚:“真的很疼吗?我没有用什么力啊……那……我帮你揉揉?”
“你有手么?”严真真嗤之以鼻,“算啦,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一般见识。”
“大言不惭。”小黄鸢冷哼了一声,“你是小女子,心眼儿比谁都小。人家得罪了你一分,非得十分还回去”
“有吗?”严真真疑惑地问,“我觉得还好吧?应该算得上相当善良的了。要不然,我会把你收留进空间吗?”
“别人想要收留我,我还不乐意呢,你应该觉得荣幸。”
严真真无语:“我明白了,以脸皮的厚度来说,你要敢称第二,没人……不,加上飞禽走兽,也没有敢称第一的。”
“哼,脸皮厚,那也是一种本事”小黄鸢气鼓鼓地说道。
“是啊是啊,这种本事,我可是望尘莫及。”严真真笑眯眯地讽刺,心情因为空间忽然多了一片广阔的水域,而冲淡了与龙渊对面不相识的惆怅。
“那个龙渊真有这么好吗?”小黄鸢落在她的肩上,却没有飞离。似乎她的冷嘲热讽,对它并没有产生影响。
“什么?”严真真有些陶陶然,正yy着在湖里养点儿什么。她在现代最爱吃的是长江刀鱼和太湖白鱼,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去打捞两条鱼苗回来。以空间里植物的生长速度来看,大概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开吃了。
“一个男人,也值得你这样牵肠挂肚吗?”小黄鸢的声音有点低沉,沉浸在自己“伟大”计划里的严真真,却没有发现它的异样。
“值得啊”严真真提起龙渊的时候,虽然有点黯然,但仍然觉得温馨,“他是我在这个时代见到的最体贴的男人。”
“整天冷着一张冰块脸,还体贴?你不会是感觉出错误了吧”小黄鸢闻言叫了起来,“我看,若论体贴,你那个临川王,倒还有点靠谱。”
“他?”严真真不敢苟同地摇头,“你别看他脸色温和,平时喜欢送点小礼物,可谁知道他内心想什么呢他的心太大,装不下儿女私情。关键时刻,他根本就靠不住。况且,他所谓的那种体贴,对每个女人都一样,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专情,懂吗?”
“专情?我看是无情吧”小黄鸢奚落。
严真真奇怪地侧头,把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慢吞吞地问:“你为什么对龙渊有这样大的偏见?”
小黄鸢愣了愣,忽然展翅飞了起来。
正文 第206章 但愿长居
第206章 但愿长居
陈思雨的办事能力的确一流,在第三天便成功联系到了孟子惆。
“我已经联系到了临川王,也许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回去。”陈思雨在与严真真共餐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告诉她。
“是么?我可以?”严真真吞下一块鹿脯,幼嫩细滑,厨师料理得不错。
当然,并非林渊的手笔。自从那个晚上离开后,严真真已经有两天没有见过他了。思念在所难免,更令她难受的是,林渊临走之际,竟然没有和她道别。自从与他相识,这还是第一次不辞而别。
“听到这个消息,你似乎并不高兴。”陈思雨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吃得好睡得好,又有新鲜的野味。陈二公子的身手不错,今天的鹿肉很好吃,尽管我觉得有点不忍心下口。”
陈思雨失笑:“是啊,即使你不吃,一样还有人吃。”
“正是如此。”严真真莞尔,“所以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
“你还没有回答我,听到可以回到临川王身边的消息,你似乎并不高兴?要说到野味云云,我不信王府里没有。”陈思雨开了两句玩笑,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严真真意兴阑珊:“其实在哪里对我都一样,在这里空气不错,又没有杂七杂八的事要我处理,更没有那些不太受欢迎的人要应酬。若是你能容许我随意走动,我倒觉得这里比王府里更好。”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她可以有机会见到龙渊。在没有摸清龙渊的心意之前,她哪里会甘心回到京城去?
“十天后,皇上要起驾回京了。”陈思雨给出了时间的限制。
“是么?这次出巡,并没有多长时间。在水路走了十天,陆路又有两天,来回就差不多有一个月,结果仅仅停留半个月么?这效率,真让人无话可说。”严真真微微一愣,旋即苦笑。
“一向如此。”陈思雨见怪不怪,“当今皇上还只到金陵,若再往南行,那便更是劳命伤财了。”
“反正国库充盈,皇上都不心疼,你替他心疼什么?”严真真哂笑。这次金陵之行,也许她才是收获最大的那一个。
陈思雨嗤笑:“路上的花用,自然是国库里拨付。可到了金陵呢?接一回驾,那银子就跟泼水似的,哗啦啦地往外流。这些银子从哪里来?知府大人刚刚到任,两袖清风。即使前任有家财万贯,也不肯自己掏这冤枉钱的。”
“那……不会是你们陈家出的吧?”严真真看着他怨气满腹的样子,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当然不会全部由陈家承担,可也负担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至少占了三成。”陈思雨苦笑着竖起了三根手指。
严真真奇道:“不至于吧?你们陈家不是扬州富商么?皇上出巡的,可是金陵,不是扬州啊”
“陈家在金陵的生意,也有不少。况且,扬州与金陵素来不分家,扬州接驾时,金陵富商也要解囊相助。”
“看来你们陈家真是富得流油,连皇帝都要打你们的主意。”严真真感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陈家的名气太大,连皇上都眼皮子跳。”
陈思雨朗声笑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入木三分。我陈家历年生意所积,自然称得起江南首富四字。比起国库么……恐怕也不遑多让。”
严真真想起了明朝的沈万三,富可敌国,曾出资助朱元璋修筑三分之一的南京城墙,不可谓不显赫。然而,最终的结局,却是被发配云南边陲,在那里度过余生。也许沈万三的前车——不,应该是后车之鉴,便是这陈家的结局。
“那你们为何不多散家财?身家虽巨,在皇帝的眼里,却是大忌。”严真真忍不住动问。
“说的倒是容易……”陈思雨叹息,“你可知我陈家子孙有多少人?绸缎铺子、粮米钱行……要养活陈氏多少人?别以为我们真是眼皮子浅,只知道烧钱。可一旦败落,陈家百年传承,也就没了。”
严真真嘀咕:“那也比身首异处的好。”
这话,太犯忌讳,她也不敢真正说出来,只是动了动嘴皮子,陈思雨也没听得真切。看她神情,知道不是好话,更不深问。
“别看陈家表面上风光,其实还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陈思雨叹息,“大哥身子素来不好,却偏是要强,这副担子,怕是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你便帮你大哥处理一些杂事……比如,绑架我之类的,不大见光的事。”严真真笑着接口。
陈思雨疑惑地问:“这些事,确实不大好见光。王妃的表现,也令我大吃一惊,大出意料。原以为王妃不过打肿子脸称胖子,虽说举止从容,心底里不知有多恨多呢可是这几日我细看下来,又并不其然。王妃倒是随遇而安,对山里的生活过得也有滋有味。听侍女回报说,王妃在院子里种了不少鸢尾花?”
“嗯,虽有竹林,但颜色未免有些单调。鸢尾花易种易长,若是王爷不答应陈家的要求,兴许我还得在这里长住呢”严真真笑道。
她怎么会恨陈思雨呢?若非是他这一个绑架的举动,恐怕如今还频频往酒楼画舫,去碰运气,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得到龙渊的消息。
在见到了龙渊的那一刻,她对陈思雨只有感激,而再无一丝怨恨。当然,这个原因她无法诉诸于口,但并不妨碍她对陈思雨表达出善意。
陈思雨哪里知道这番原委?只被这一番话,听得目瞪口呆:“王妃莫非还真想在这里长住不成?”
严真真嫣然一笑:“若是陈家不怕得罪临川王的话,把我软禁在这里也不错。谢谢陈二公子的招待,我已吃饱喝足,先告辞了。”
“长夜漫漫,山居无趣,王妃回去也不过闲着,急什么?”陈思雨却笑着留客。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觉得犯困,仿佛怎么也睡不够似的。”严真真装模作样地掩下了一个呵欠,“对了,那个厨子——哦,就是阿呆,今儿还来么?”
“你还真吃上瘾了呢”陈思雨笑着摇头,“也不能让人天天去接他过来,若是让老太太找不着人,那可不好。你若真那么爱吃,我让人再从无锡找个擅做小笼包的厨子过来,免得跟大宅里抢了,让人看了也笑话。”
“那倒不用,我还是喜欢阿呆的手艺。”严真真哭笑不得地摇头。她要用别的厨子做什么?他们统统不是龙渊。若非出自龙渊的手笔,连着吃了那么几顿,她也该腻了。
“过两天再打发人回去接他。”陈思雨承诺,又开玩笑似地说,“几时王妃这么记挂着我就好了。”
“你?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记挂的。”严真真抿着唇乐。
“谁说没有?比如陪着王妃说说话,我也是有点用场的。你看,咱们相处的气氛还是不错的,你日常在王府里,说话可没有这么随意罢?”
“嗯,那倒是。”严真真笑着抬眸,“我可真的困了,有话明儿再说罢,虽然和陈二公子谈天说地很有意思,也不能牺牲我的睡眠时间嘛”
看着她款款而行的背影,陈思雨忍不住喃喃自语:“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奇特的女子。”
身后,彩霞紧紧地咬住了唇,直到尝着了血腥的味道,才慌忙松开唇皮和拳头。看向严真真离开的方向,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她的出现,陈思雨会花更多的时间留在她的身边。尽管目前,他们仍是主仆关系,但她原本有自信,至少可以在陈思雨身边,占据一个最有利的位置。
可是现在,严真真吸引了陈思雨大部分的注意力,而这一点,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严真真就此消失,那就太好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竟像蛇一样,缠着她不放。她如此地期望,严真真不会再出现在陈思雨的视线。
“彩霞,交代下去,王妃的一应用度,都用最好的。”陈思雨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身边从小就伺候的侍女,早已经冒出了不一样的想法。在他的眼里,彩霞聪明能干,至少在生活上,向来服侍得极为妥帖,是值得信任的人。
“是。”彩霞恨恨地再度握紧了拳头,低声回答。
“严真真……”陈思雨的叹息,犹如一记重拳,打在彩霞的心上。
“公子,孟王爷真的会同意咱们提出的条件么?”想了想,彩霞还是抱着希望问。如果严真真离开,以她临川王妃的身份,陈思雨能与她相见的机会,还真不算太多。
“这个么,就要看临川王要的是什么了。”陈思雨微微眯起了眼睛,“彩霞,这些事你不用管了,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是。”彩霞低头答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再能干,也不够资格参与到这一类的事务上去。
“我也不知道,是希望孟子惆答应我们的条件,还是不答应了……”陈思雨摇着头叹了口气,那眼神,竟带着忧郁,让一旁侍立的彩霞,看得心中一颤。
正文 第207章 孟子惆的回应
第207章 孟子惆的回应
让严真真意外的是,孟子惆很快作出了回应,并亲自赶至山里,身边竟然只带了寥寥几个随从,一看而知十成十的诚意。
“王爷来接王妃了啊”最兴奋的,既不是作为人质的严真真,也并非亲自操刀设计了这一次会面的陈思雨,而是碧柳。
“他只是来会晤,并非答应陈二公子的条件。”严真真纠正。
“奴婢明白,可王爷毕竟来了嘛就是说,王妃在王爷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碧柳仍然兴奋不减。
这话,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严真真对于孟子惆在第二日就赶来的行为,还是感到相当出乎意料之外的。他还不知道陈思雨的条件是两利呢,至少也该迁延两日,做足架子。
至于严真真和陈思雨说了些什么,严真真不得而知。她知道陈思雨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因为言谈之间,她看得出来,陈思雨对孟子惆还是具有相当好感的。也就是说,陈思雨并不想与孟子惆交恶。
“真不知道陈家需要什么……银子么?多的已经让皇帝都生忌。哪怕生意略有小挫,也不会让孟子惆真的在生意帮助他们吧?”严真真一如既往坐在窗边等龙渊的时候,曾经翻来覆去地想过这一问题。可惜的是,她的想像力实在是匮乏不过,以至于想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一点头绪。
“王妃倒是好兴致”孟子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严真真把吹了一半的箫给吓得落到地上。
抬起头,眼前一身白衣的孟子惆,似熟悉又陌生。他的脸上平静如昔,甚至唇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严真真不会傻到认为他浮着笑容就是心情很好,这人的心思,她虽然在王府里住了这么久,抬头不见低头也能见着,可仍然把握不了他的喜怒哀乐晴雨表。
也许是某人的情绪隐藏得太深,也许只是她没有像对龙渊那样用心。
“王爷来了”严真真无悲无喜地说了这么一句,才惊觉不对,可接下来的表情,一时又把握不住,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
“嗯,收拾收拾,就回行馆去。”孟子惆说着,大马金刀地会了下来。
那怎么行?她可还没有跟龙渊碰头呢若是龙渊明日回到山中,见不着自己可怎么办?她手里又没有什么得用的人,鸟倒是有三两只,可龙渊不在空间,也听不懂它们说什么啊
“今儿这么晚了,不如歇息一晚再走罢。”想了半天,严真真却连借口也想不出来,硬着头皮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孟子惆会答应。
“你倒是住得自在”果然,孟子惆的面具终于破裂,脸色阴沉得几乎让人怀疑可以挤出墨汁。一般来说,她不应该扑到他的怀里痛哭流涕么?
“还好。”严真真小谦虚了一下,“这里倒比行馆里清静。”
孟子惆抬了抬眼皮:“你不是天天一大早就想着往秦淮河去凑热闹么?这会儿,倒喜欢起清静来了。兴许,是陈二公子招待得太好,我倒要好好儿地去谢谢他”
“谢谢”这两个字,一旦说得咬牙切齿,便全不是那个味儿了。严真真懂得,所以没敢替陈思雨辩解。尽管因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并不费功夫地见到了龙渊,她对陈思雨的最后一点恶感也消失殆尽,对着孟子惆,却不能诉诸于口。
“陈二公子,确实是人中龙凤,生意场上,家族事务,都处理得干净利落,不像我这么窝囊……”孟子惆忽地喟然轻叹。
咦,这话,怎么说得越来越不是滋味了?严真真忍不住看向孟子惆,似乎比她离开前清减了少许。眼窝微微凹陷,显得脸部的轮廓,更加深邃。
“王爷怎么会窝囊?”严真真本能地安慰,“昔日韩信受胯下之辱而终成大事,勾践卧薪尝胆,乃成霸主。陈二公子虽然聪颖干练,却锋茫毕露,又比王爷差了不止一筹。”
“你真这样想?”孟子惆的脸色缓和了过来,眸中浮出淡淡的喜色。
“是啊,莫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严真真尽管不知道是哪一句话取悦了他,但仍然坚持自己的理论。
孟子惆喃喃自语:“好一个莫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本王记下了。”
严真真摸了摸鼻子:“王爷真要这时候便走么?山路难行……”
这才是严真真的真正目的。不见到龙渊,告诉他自己的下落,严真真是不甘心走的。况且,现在的龙渊,似乎身手差了很多,她不敢确信,他是否还能找到机会潜入行馆。毕竟是皇帝行宫,便是以前的龙渊,恐怕也一时不得其便。七姑娘虽然收买了一两个太监,那也是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经营,才有这样的成果。她可不指望尚未恢复记忆的龙渊,会想到利用七姑娘的资源。
孟子惆笑道:“原来你是怕山路难走……也罢,明儿一早再走不迟。刚刚,倒是我太心急了,你失踪这几天,皇上曾有一次下诏,要你去面圣,我替你称病推了。”
严真真疑惑道:“是朝廷内外命妇觐见么?”
“不是,只单召了你一个,说是让你去陪着皇贵妃说话。”孟子惆说着,语气却大不以为然。
“皇贵妃?”严真真更是莫名其妙,“我与皇贵妃平时从无交往,若是皇后,倒还能说两句,跟皇贵妃……去说什么”
孟子惆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