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第45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他们只是要临川王答应某些条件,过两天你就能安安全全地回去了吧?”小黄鸢不解,“就算有鸟领路,可山里也不好走。”
“你觉得孟子惆会答应陈思雨的条件么?要知道,他心性最骄傲不过,被迫答应别人条件这种事,一般是不会做的,除非我在他的心里占有重要的地位。但对于视女人为衣服的大旻男人来说,这一点可不容易。再说,我在他心里,恐怕正跟鸡肋似的,有这么个机会甩了我这个大包袱,还求之不得呢”
“那倒未必……”小黄鸢想要找些佐证,但转念一想,却保持了沉默。他可不想在严真真面前,替孟子惆加分。
“好了,我现在要知道的是,这里能不能找到另一条路出山去”严真真不耐烦地打断了小黄鸢的话,“我和碧柳两个,可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你……虽然是公的,可只是一只鸟儿,还不如我呢”
小黄鸢很怨念,自己被鄙视得也未免太彻底了些。如果它能化身为人,一定要高大英俊得让她看得眼睛发直。比那个什么龙渊,还要英俊。虽然以它的审美观,倒觉得孟子惆似乎更胜一筹。但严真真看龙渊顺眼,它就跟龙渊比拼罢
“放心,你只要带上火折子,总能替你找到吃的。”小黄鸢说完,便决定泪奔。
严真真得了准信,心神一松,倒头便呼呼大睡。这一晚上被折腾得够呛,问完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会儿早就累得要趴下了。
至于逃跑的路线和安排等问题,等睡醒了再说。反正饱睡一顿,其实也并没有占用多少时间嘛严真真心安理得,抱着碧柳巧手做出来的抱枕呼呼大睡。
正文 第196章 北桑南陈
第196章 北桑南陈
这一觉,严真真直睡了五个时辰才醒,小黄鸢已经飞过来三五趟,却没敢叫她。第六趟飞来的时候,终于看到她揉眼睛的动作,没好气道:“你还真能睡,比猪还能睡”
严真真默,虽然知道自己很能睡,但也没必要三令五申吧?况且,她在空间里就是睡足了五个时辰,在外面也就半小时的样子明这样的先天条件,自然要吃饱睡足。
“反正又没有什么事,这会儿带你出去探路也来得及。”严真真笑嘻嘻地翻身而起,“吃饱喝足,空气新鲜,这日子连天上神仙也不换。”
“你也就这么一点出息”小黄鸢不屑。
“对了,陈思雨背着我在外面跟人说悄悄话儿,你在空间里听到了没有?”严真真忽地想起一事,急忙问道。
“也不想想我这什么耳朵,那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小黄鸢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严真真急忙谄媚地陪笑。
“都说了些什么?快告诉我”
小黄鸢明明得意到了极点,偏还装作淡定的样子:“也没什么别的,不就是要找你那位临川王谈条件吗?”
严真真急忙啄米似地点头:“正是,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按理说,孟子惆在金陵礼贤下士得很,任谁投帖子,他总会拨冗相见的。我琢磨着,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定非同一般,才会出此下策。”
“他们在江南的一笔缫丝生意被人抢了,听说市场上竟然连一尺都没能卖出去。这还不算,雪上加霜的是,他们在粤东一带,平纹布也积了大量的货在手里,市场上竟然有低价抛售。”
严真真愕然:“他们的生意没做好,这得到市场上去找原因,又跟孟子惆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把这些东西都强买强卖给孟子惆不成?就算要拣柿子捏,那也得找个软的罢?”
“你就知道买卖”小黄鸢没好气地把头仰向天花板……其实遮天蔽日的紫色雾气,也看不出什么来。严真真曾经怂恿过小黄鸢飞上去看看,可惜遭到了小鸟的强烈反对。对于未知的领域,这只小鸟有着本能的抗拒。
“我是商人。”严真真毫不忌讳自己的商人身份。在现代,企业家的地位,可是很高的。香港的李嘉城,在哪里都可以横着走,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用再次强调,我早就明白了。”小黄鸢很流畅地接口,“他们要的当然并不仅仅是银子,而是要占有市场。他们在粤东的私兵,似乎被人扣留了五千人。虽然陈家在粤东不算是地头蛇,至少也称得上强龙了,却连人家的底细都没能摸得清楚。”
“私兵?”严真真吓了一跳,“这个陈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有五千私兵”
“陈家在扬州有万顷良田,还垄断了盐业,地位应该很高的。”
“原来是官商”严真真恍然地点头。
“也不尽然。”小黄鸢大摇其头,“他们家也是书香门第,那个什么陈思雨的哥哥,还曾经中过状元呢”
严真真更糊涂了:“没听说有姓陈的四品大员啊……奇了,陈姓也是天旻大姓,三品以上的京官里,竟然真没有姓陈的。莫不是他们和朝廷有什么勾连……”
一只麻雀飞了过来,细声细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陈家有祖训,不许入朝为官的。所以,虽然每一代都会有人参加科举,但一直拒不为官。”
“那又何必去考呢?”严真真觉得这个陈家有点作秀的嫌疑。明明寒窗苦读,考中了功名,却又挥挥手摆摆袖子离开京城,分明是不给皇帝面子嘛若换了自己的皇帝,也对这其拽无比的陈家没有半点好感。
不过……能考中状元,看来陈思雨的哥哥,还真有些本事。就跟现代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来说:最拽的不是能中诺贝尔,而是中了诺贝尔却拒绝领奖。这年头,就是想要拽一把,也得推陈出新啊
另一只小麻雀也从葡萄架下飞了过来:“如果陈思雨也去参加那个春闱,今年的状元郎就不会是张知府啦听说,陈二公子的画也是一绝,与京城的桑思岷并称北桑同陈,可不得了呢”
桑子岷的画,她是知道的,连皇帝都以得到他的画为荣。陈思雨能与桑子岷相提并论,恐怕画艺也非同小可。既然被绑来,想个法子偷两幅他的画回去,也不无小补……
严真真更感兴趣:“照你们这么说,陈家倒还真是人才辈出了。不过,他们这么高调,却又不入朝,明摆着给皇帝找不自在?是不是……陈家和皇帝有什么旧怨?”
两只小麻雀立刻争先恐后地八卦了起来:“听说陈家第一代家主的如夫人,被皇帝抢去了宫里当贵妃娘娘啦后来,陈氏的家主郁郁而终,年仅四十五岁。宫里的那位贵妃,在当年的冬天也殁了。”
“是啊是啊,夺妻之恨啊”
“不对,只是小妾。”
“可那个小妾,知书达礼又美貌如花,素来最得他欢喜,若不是地位低些,可不就扶了正?”
“被抢去的时候,不是还没扶正么?”
“废话,如果扶了正,还能被抢了去吗?”
…………
严真真正听得入港,却听两只小麻雀掐起架来,急忙叫停:“好了好了,你们别吵,我明白他们之间的恩怨了。难怪陈氏家训不许入朝为官,偏还要去跟人抢状元,原来是特意给皇帝去找不自在的。”
两只小麻雀双双点头:“正是如此”
“天旻立朝,也不过百年。算到今儿这位皇帝,也仅传了四代。陈家……传了三代,也就是说,那位家主,是陈思雨的祖父,关系果然还很亲近,难怪陈思雨的那位大哥偏去争了个状元郎,却甩了袖子直接走人,当真是做得绝了。不过这么一来,可惹得皇帝老大不高兴了吧?”
“那是自然,可是陈家在扬州势力很大。”小麻雀对严真真的推理很狗腿地表示了谄媚。
小黄鸢不屑:“就是扬州的土皇帝,难道当今的这位皇帝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这个……”小麻雀们虽然是八卦的高手,但分析起事情来,却只得三缄其口,说不出所以然来。
严真真知道指望不了它们,只得低头苦想。可惜她也不是干政治的料,眼着孟子惆眼观耳听了这么久,却仍然茫然。
“你们那位皇帝不会正是为了陈家才南巡的吧?”小黄鸢歪着鸟脖子说道,“我好像听小麻雀们上次说过,他到金陵的第一天就召见了陈氏的家主,应该是陈思雨的父亲。不过,好像他没有应召,听说是生病了云云,一听就是借口。”
严真真眼睛一亮:“你是说,家主没来,来的却是这位陈思雨陈二公子么?”
“是啊,要不然他怎么会来金陵?”小黄鸢理所当然地点头。
“哦。”严真真有点恍然了,“所以才会顺手把我给绑了,也算是没有白来金陵一趟。这位陈二公子,做起事来还真讲究效率。”
三只鸟站在一排,同时点头。
“好吧,我就是那个倒霉蛋,被他顺手牵回去的那头羊。不过,我也不肥啊,陈家的生意继续做到了粤东,对我那个超市也看不上眼啊”
小黄鸢听她又开始跑题,忍不住把她的思路给拉回来:“虽把人家看得那么铜臭气,他们要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再次感慨皮囊的重要性。人家陈氏明明就是生意人,看看都做的什么啊,除了布匹,便是盐。只不过长了一张英俊的脸,再加上胸中有点墨水,便让人——不,是让鸟刮目相看了,这还有天理么?
“好吧,不管陈思雨,或者说是陈家要的是什么,总不会那么简单。我想,他们要的东一定让孟子惆很为难,所以咱们还是考虑自救罢。”
“那你带我们出去,先去探路。”小黄鸢没有和她争辩,虽然以它的鸟智商来说,觉得孟子惆兴许会为了她答应呢
“行,不许单独跑路。”严真真伸出手掌,小黄鸢立刻神气地占据了其中的一只。而两只小麻雀,则很主动地挤在了一起。
说来也奇怪,空间里的东西,似乎重量都比外间要轻。三只鸟儿,加起来的重量,也就比一片羽毛重不了多少。
出得空间,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又说了些什么,严真真便再听不懂,只能求救地看向小黄鸢。
“它们是在说,你的空间里灵气那么足,打死它们也不会跑路的。”小黄鸢洋洋得意。严真真很不屑地腹诽,在现代也不过是个翻译型人才,只不过这语种的适用范围有点儿小罢了。
“嗯,那就好,去找条平坦的路,我们可没有翅膀,飞不起来的。”严真真小声地嘱咐了一句,小黄鸢很快翻译了过去。
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便往窗外飞去,碧柳的声音带着惺忪传来:“王妃口渴了么?”
“没有,是鸟叫,并不是我在说话。”严真真急忙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正文 第197章 会说话的苹果
第197章 会说话的苹果
“哦。”碧柳迷迷糊糊地又当门而坐,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天还没亮呢,怎么鸟儿就叫起来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么”严真真回了一句,把小黄鸟也给送出了窗户。门外的碧柳,许是又打起了瞌睡,头“咚”的一声撞到了门上,才激凌凌地清查过来。
“王妃没事罢?”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被鸟叫声吵醒了,这会儿还睡去。你也莫要守门,自个儿睡去罢,再一会儿天也就大亮了。”
碧柳却甚是固执:“奴婢就守着这儿,王妃只管放心睡去。”
严真真无语,只得任她。就是没人守着,她还不一样睡得既香又甜么?想了想,又闪进空间,把自己的领地又照料了一遍。转眼看到苹果树上,居然还有一只漏网的大苹果。自从空间里多了两只麻雀,连葡萄的消耗也急骤大增。敢情她种下的水果树,都饱了鸟们的胃……
她摘下苹果正要吃,却听一个小小的声音:“你好。”
啊?
严真真吓得丢下了苹果。
这年头,鸟能说话也罢了,苹果也能说话?
“哎哟”细气的声音又叫了起来,“可把我摔疼了”
严真真惊得有点结巴:“那个……你是苹果?难道你也修炼成了精怪不成……可是明明那只小黄鸟每天把苹果吃得一干二净的,你就是修炼,也顶多修了一天一夜而已。”
“我才不是苹果呢”即使生气,也因为尖细着声音,听不出什么气势。
“那……你是什么东东?苹果鸟?”严真真觉得能让小黄鸢网开一面的,应该是它的同类。难不成是它的孩子?可是也不对,空间里只有一只小黄鸢,况且它还是只雄鸟,不可能产下小鸟吧?
“傻蛋我只是需要苹果做窝而已。”显然,那个细气的声音生气了。
呃?严真真小心地走近苹果,果然看到断掉的苹果柄上,钻出来一颗小脑袋。那也不算是脑袋,应该是整个身子罢?比天牛还要小上那么一些,头上也有两只小小的触角。
“你是蜂鸟?”在严真真的认知里,也许只有蜂鸟才这么小。
“我才不是鸟呢”小虫子气急败坏,“别以为长了翅膀的就是鸟,我们虫类也有不少种类长翅膀的好不好?真没见识,居然还有人称呼你是才女,一个个分明都瞎了眼睛。”
“好吧,那你是什么?请恕我眼拙,大学里也没有学生物系,所以实在认不出来。”严真真被教训得没有什么火气,谦虚地不耻“下”问。
“我是苹果天牛。”
“哦”严真真立刻后退了一步,她记得小时候抓天牛的时候,被咬到过一次,因此听到天牛两字,手指头上仿佛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哦什么哦啊,难道你以前见过我的同类吗?”苹果天牛扑闪了翅膀,严真真连忙再度后退了两大步。
“别,你别过来啊,有话好好说。”
苹果天牛停在了苹果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啊啊啊,我不活了,居然有人不喜欢我……呜呜呜……”
有谁会喜欢天牛啊
严真真无语,能听懂动物的话也不好,起码她无法对哭得正伤心的苹果天牛视若无睹。呆立半晌,只得苦笑着讨饶:“其实我只是怕你会咬到我,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是很怕痛的嘛……”
“我们苹果天牛是最善良的天牛了,怎么会咬人?你以为人类的肉很好吃么?又酸又老,还不如植物好吃呢”苹果天牛气鼓鼓地飞了起来。
这一次,严真真退了一步以后,没敢再往后退。别看这自以为善良的天牛个头儿小,可哭起来的时候,音量还真够大的。再哭下去,严真真怀疑自己会落荒而逃。可明明是自己的空间,为什么逃的人是自己呢?所以,她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看着天牛落在她身旁的苹果树上。
个头果然小,比她小时候在无花果树上见过的天牛,还要小上那么一圈。由此可见,这只天牛还是个幼虫。
“我以前……小的时候被咬过一口,桃树、无花果树上都有的么……”严真真咕哝着解释。
“什么?你拿我和那种低等动物比吗?”苹果天牛仿佛受到了污辱似的,大声嚷嚷了起来,“它们根本没有智商可言,我们是天牛中的天生王者,你说的那种天牛,它们只是供我们驱使的低等级虫类。”
“哦。”严真真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
“那是自然。”苹果天牛转了转头,“你这里还真是不错,我喜欢。可惜,这只苹果被你摘下来,我做不成窝了……唉”
严真真默然。
“你吃了罢。”苹果天牛开了恩,指着掉在地上的苹果对严真真说道。
一想到这只苹果被昆虫做了窝,严真真就是被打死,也不敢吃啊太恶心巴拉了。
“不过,在新的苹果没有长出来之前,我还是先在上面做窝罢。”苹果天牛却没等严真真回应,又飞回了苹果上,“唉,将就罢。”
严真真再度默然,迈着小步子往木屋走去。忽然,她回过头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只是带了两只麻雀进来而已。”
“我们苹果天牛是由苹果里孕育而生的,当然要有这紫霞真气才行。天生地养,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的尊贵。一旦有苹果蜗牛出世,便是天生的王者。”
“好吧,天牛陛下。”严真真调侃了一句,苦笑着回到了木屋里。因为已经睡得足了,这时候倒没有什么睡意。呆坐了半晌,干脆拿起书来看。原以为自己会心神不宁,什么都看不进,谁知坐在空间里,竟神安思定,看书看得极是入迷,直到碧柳说话的声音,才把她吵回了神。
闪出空间,却听碧柳警惕的声音:“我家王妃还睡着呢,陈公子若要拜访,还得稍待两个时辰。”
严真真为之绝倒。两个时辰,那还是“稍待”么?况且,她还真以为是来作客不成?现在可是人家阶下的囚徒
谁知陈思雨倒是好脾气:“既如此,回头我再来给王妃请安。今儿的早餐,有无锡的小笼包,还是热的,回头凉了却不大好吃。”
小笼包?
严真真双眼放光,一跳而起:“碧柳”
总算还记得装出两分惺忪,免得让人笑话。
“王妃醒了”碧柳对小笼包完全无感,板着俏脸道,“陈二公子请回,奴婢得服侍我家王妃洗漱。”
“好。”陈思雨也不生气,仍然笑眯眯地点头。那风度,就是碧柳见了,也不好强行赶人。只得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碧柳,你怎么长熊猫眼了?”严真真看到碧柳眼睛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忍不住吃了一惊,“你不会一晚没睡罢?”
“奴婢怕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有什么妖蛾子”碧柳老老实实地回答,“奴婢警醒着些,王妃也好睡踏实。”
严真真无奈:“碧柳,你就是睡得跟死猪似的,我一样睡得踏实啊行了行了,我自个儿,你赶紧地找地儿补眠去。对了,你肚子饿的话,我打包两笼小笼包给你。”
“奴婢自然是要服侍王妃去的。”碧柳委屈地回答,利落地打了水上来服侍。
“好吧,吃完了早餐就睡。也不想想,人家那能耐,还怕你一个小丫头?真要做什么,你便再长出两只手来,一样拦不住人家。”严真真嘀嘀咕咕地抱怨。
“要想对王妃不利,就得踩过奴婢的尸体”碧柳说得义正辞严,大义凛然,让严真真张开的嘴,半天没能合得上。
她细想自己穿越后的作为,似乎完全没有让碧柳忠心到如此地步的理由。对此,她只能归功于严真真本尊的行为了。
“哪有这么严重……”严真真干笑了两声,“行了,赶紧地收拾了去吃早餐,你也能回来补个回笼觉。女孩子啊,足够的睡眠可是至关重要的。看看,好好一朵花儿,再这样下去可就要变成草了。”
碧柳憨憨地笑了:“奴婢变成草打什么紧?只要王妃是朵花儿,永开不谢,那就好了。”
严真真笑骂:“傻丫头人不能总为别人活着,你呀,是时候考虑自个儿了。”
心里却酸溜溜暖洋洋的,有得到一个忠心的丫环,至少她穿越的这一场,就没有白穿越。
“奴婢总是服侍着王妃的,王妃好了,奴婢也便好了。”碧柳却坚持己见。
严真真待要再说,陈思雨却在帘子外面说话了:“王妃若是梳妆好了,便去前厅用餐。”
“好。”严真真漫应了一声,催促碧柳,“随意梳个髻便是,又不是真来作客的,谁耐烦看我啊就这么着好了,不必再上头油,我不爱闻那味儿。还有钗环也不用这许多,只插支凤钗便好。”
“那也太简单了……”碧柳不应,仍是替她插了两根。
严真真急于吃那热腾腾的无锡小笼包,南京离无锡有点距离,她推测是专门请的无锡厨子,倒不见得真从无锡送来。
碧柳拗不过她,只得草草地梳洗了,替她掀了帘子。却见陈思雨正负手站在帘子外面,脸色沉静,看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正文 第198章 不想震惊的震惊
第198章 不想震惊的震惊
朝霞如绸,映在他陈思雨白玉般的脸上,却染上了一抹霞色。便是身为女子,这样的容貌,也可称得上倾城了。更遑论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偏看不出一点女气,只觉得那漫天的朝霞万丈,也不过是他的陪衬。
真是妖孽严真真看得有些呆,见他缓缓转过头来,才忙回神道:“陈二公子,请带路罢。”
陈思雨轻笑:“王妃但有所命,陈二焉敢不从?”
严真真对自己看帅哥看失了神暗生气恼,话便有些不客气:“是么?那我如今要回金陵,陈二公子可愿为我执辔?”
“哈哈”陈思雨朗声大笑,“是不能也,非不为也。”
意思就是拒绝了,还说得这么文绉绉的……严真真撇了撇唇:“陈二公子明明无法答应,偏要把话说得这么漂亮,不是故意寻我开心么?既然做得,为何便说不得?可见,你也不过是个伪君子。”
陈思雨只是笑笑:“难道王妃竟会信以为真么?既然并不当真,那我的拒绝,也不会对王妃产生什么影响,是不是?”
“这只是不负责任的借口。”严真真故意抬杠。
“好吧,一会儿多喝两杯酒作为赔罪,可好?”陈思雨好脾气地笑笑。
严真真瞪视着他:“你不会恰好是酒鬼吧?我怎么听起来,这话像是为了要喝酒而找的机会呢?”
陈思雨失笑:“那么王妃要什么赔罪?说出来听听,只要不过份,我自然会答应……”
“不过份,一点都不过份。”严真真笑得像只小狐狸,“虽长居京城,我也久闻陈二公子的画乃是天旻一绝,若是能送几幅画给我,那就是诚心诚意了。”
“看来……画得越多,越是诚心?”陈思雨试探着问。
“知我者,陈二公子也。”严真真眉开眼笑,“若能画个十幅八幅的,陈二公子的赔罪,那可真是诚而又诚了。”
陈思雨哑然失笑,继而问道:“王妃倒是会做生意,这时候还想着要我的画。不嫌冒昧的话,我想问一句,王妃要了我的画,是用来鉴赏呢,还是用来卖银子?”
严真真笑道:“鉴赏完了,若手头不便,顺手便卖点银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你倒真是坦率。”陈思雨摇了摇头,“我是不是该提醒你,现在你是我的……”
“我是你邀请来的客人啊……你昨儿个可就是这么告诉我的。难道不是?”严真真笑得天真。
陈思雨瞪了她一眼,缓缓点头:“不错,王妃是我请来的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画么……好说,替王妃画幅肖像罢。”
严真真想也不想地摇头:“那不行,我不当模特儿。”
“什么特儿?”陈思雨对这个新名词不理解。
“模特儿的意思,就是写生、雕塑的描写对象或参考对象……这个解释有点拗口,先不管这个,反正我不想要自己的肖像画。自己照着镜子便看到了,何必要你画啊”严真真翻了个白眼。
自己的肖像……又不能真拿去卖,自我欣赏……似乎她还没有这么自恋,所以有等于无,还不如不要
“真不要?”陈思雨戏谑地看向她,“要知道,在肖像画上,我可比桑子涵还要富有盛名。唔,如果你到时候手头具有点紧张,完全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严真真耸了耸肩:“你们两个……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以我的鉴赏能力,还真看不出来。所以,你不画也罢,就当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再还罢。”
陈思雨怔了怔:“真不要啊?”
“哪还有假”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以我和桑子涵兄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我真想要,桑子岷出手,想要多少没有?还用得着来这儿欠你一个好大的人情,我有这么蠢么?”
陈思雨越听越不是滋味,受尽了众人吹捧的他,谁知道在严真真的眼里,不过跟一块鸡肋似的,弃之虽然可惜,真要花些代价,却又不屑拥有。
沉默了半路,他才瓮声瓮气道:“他是个病秧子,连皇帝都不敢下旨让他作画。”
“不一样,奉旨和自己愿意画,不一样的。”严真真不以为然,“算啦,不愿意画就算啦,我也不强求,吃小笼包去再不走,可就真要冷了。小笼包一冷,那味儿就不好吃了嘛。”
陈思雨终于哑然。
原来,他的画在严真真的眼里,还不如热腾腾的小笼包子来得重要?看着严真真对着小笼包子一脸的热切,他彻底地失落了。目光下垂,落在自己保养得宜的右手上,再看向她喜不自胜的侧脸,神态如此的生动,忽然有一种想要画下她的冲动。
不为别的,只是想要画她。
久违的小笼包含在嘴里,严真真仿佛回到了从前。南京的饭店同时供应上海南翔小笼和无锡王兴记小笼,严真真固执地爱上了无锡小笼。那时候,她一个人可以吃掉整整一笼。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缭绕。无锡小笼偏甜,很多北方的同学都吃不习惯,但她却始终情有独钟。
“好吃么?”陈思雨看她微闭双眼,一脸沉醉的模样,倒有些意外,“真有这么好吃么?”
“嗯,好吃。”严真真含糊地回答,轻轻地咬破了皮,吮吸着里面的汁水,“这味道,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和记忆里的味道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严真真选择了忽略不计。
没有人懂得,这是一段乡思。
“王妃既然喜欢,明儿一早,我再让人去梅里买过来。”陈思雨笑道。
严真真的动作为之一滞,无锡古称梅里,可刚才她分明听到的是无锡小笼包啊难道身边坐着的这位,才是穿越者不成?
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连脖子转动都觉得分外困难。目光对上陈思雨,却见他脸上含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并没有看出什么端睨。
“那个……我刚听你说是无锡小笼,怎么又是梅里?”严真真咽下含在嘴里的小笼包,困难地问。
“无锡便是梅里,其实我也不明白,明明是梅里,可是那厨子却偏要叫无锡小笼,久而久之,我们有时也称梅里为无锡。”
“哦。”陈思雨的解释,让严真真的心,又活动了起来。不用怀疑,那厨子,或者说是与那厨子有关的人,一定是从现代穿越来的。而且,说不定还就是无锡人呢
“那厨子……没说无锡这个名字的由来么?”严真真又夹了一个小笼包,吃得却不再像之前那么专心。
“这倒不曾细问,那厨子也并不知道。只说教他做这道菜的人,就说梅里,古称无锡。可是我翻遍古籍,也未见其名。听闻王妃博闻强记,不知可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无锡是江南重镇,名称之由来,一说是缘于境内的锡山,另一说则是因锡矿开采殆尽,因名无锡。
严真真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可以蒙混过关,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要说这无锡啊……周秦时代,无锡盛产锡矿,至新莽时锡复出,曾更名为‘有锡’。至汉代,锡矿开采至无,才名无锡。几度变迁,又改称梅里,论起来名字的由来,倒是无锡更早些。”
陈思雨疑惑地问:“是么?不知王妃自哪部书里看到的?”
“是唐……”严真真说了一半,才蓦然住口。天旻原这个时代,可没有经历过唐朝。陆羽的《惠山寺记》,也就无迹可考。她又不是真的博览群书,却到哪里去找这么一段典故?
“唐?”
“哦,是我母亲的一位远亲,在无锡寓居半生,姓唐名无,当时我年纪尚幼,也只记得一个大概。”严真真胡乱敷衍。
陈思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唐无?令堂出身江左世家名门,想来那位远亲,也是博闻强记之辈。如此看来,这位厨子认识的那人,倒并非胡诌了。”
严真真急忙点头附和,心里却大不以为然,估计此人也是穿越者的成份居多。无锡的由来虽说有陆羽这样考证,谁知道历史的变迁,是否真有其事?若是现代人,称梅里为无锡的现名,便顺理成章了。
一念至此,严真真对那位厨子更感兴趣:“不知这厨子,如今可在府上?此人既识得梅里的古名,想必也非平凡之辈。若能请出相见,兴许还能探讨些名堂出来呢”
“在的。”陈思雨点头,忽地神秘一笑,“你若见了他,一定会觉得奇怪。”
严真真忙问:“为什么?”
难道那个所谓的穿越者,就是那厨子不成?
“我召他过来与你相见,便会明白。”陈思雨却偏要故作玄虚,招了侍卫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方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坐回原位。
严真真海腹狐疑,恨不能进空间里去逼问小黄鸢,陈思雨到底说了些什么。如果陈思雨想要做的,是勾起她的好奇心。那么,很荣幸地说,他做到了。
尽管她暗中决定泰山崩于前,也要保持色不变。可是看到那个被带上来的人时,她还是震惊地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被她带下的一只碟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会把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正文 第199章 惊见龙渊
第199章 惊见龙渊
龙渊
史剑飞?
严真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断定了眼前打扮得干干净净被带上来的“厨子”,绝对不会是史剑飞,而是龙渊
过尽千帆皆不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严真真怔怔地站着,看着那张属于龙渊的脸,木讷而没有表情。
他没有认出自己吗?或者在他的记忆里,她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才会在骤然相见时,竟然连一点异样都露不出来。
严真真的心,一下子冰冷了下来。
却只见他施了一个半礼,因为严真真打破碗碟的动作,而微微抬了抬眼皮。可是眼里,却连一丝半点震惊都没有。
好吧,人家是杀手,而且是顶尖儿的杀手,自然不像她这小女子易于一惊一乍的。严真真心情顿时有点低落,但一双眼睛,仍然盯住了龙渊不放。
“王妃,我说你会觉得震惊罢?”陈思雨笑得很愉快,“我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可不跟王妃一样,差点朝着他施礼。只是再仔细看,还是略有不同的。最明显的,是两人的眼神,绝不相类。”
严真真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勉强挤出的笑容,十分僵硬:“他……是谁?”
心里却缓缓地松了口气,原来陈思雨是因为这厨子酷似史剑飞,而动的念。这么说来,龙渊的身份,并未暴露出来。也许,他跻身陈府,有大所图,她可不能坏了他的事。
深深地一呼一吸之间,严真真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至少,在表面上,她表现得虽有懈可击,但并非不可解释。
“便是能做一手无锡小笼包的厨师。”陈思雨回答得很流利。
严真真疑惑地问:“难道他一直为你陈家做厨师么?”
陈思雨笑道:“自然不是,这个厨子也只来了三个月。当时穷困潦倒,又不爱说话。因见他手里有几斤力气,便留下打打杂。谁知有一回厨子病了,他下厨做了几道菜,阖府上下竟然都爱吃,便做了厨子。这回邀请了王妃来我这别院,便把他给连夜接了过来。”
“那……称梅里为无锡的,便是他么?”
“正是。”陈思雨点头,“那道小笼,他万不肯叫梅里包子,偏爱叫无锡小笼。”
严真真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曾经对龙渊说过,自己最爱吃的点心,便是无锡小笼。龙渊虽不大说话,但大抵都听在耳中,自然而然把梅里称作无锡了。
“原来……如此。”她有些失神,脑袋虽然理出了一个线头,却还是无法把龙渊和眼前这位厨子的故事串起来。
或许,龙渊会找机会来解释的。严真真安慰着自己,勉强又吃了两个小笼包。
“王妃既然爱吃,不如明儿再叫他做来。”陈思雨笑着吩咐了一句,厨子草草地行了一礼便顾自退了下去。
“他素来是这个脾气,倒不为对王妃怠慢。”陈思雨无奈地解释,“只为他做得一手好菜,只得容忍了他这毛病。”
严真真强笑道:“但凡有些手艺傍身的,总有比旁人更高傲些。”
“王妃说得有理,谁让阖府老少,只爱他这一手呢?”陈思雨叹了口气,“因此在规矩上头,便听之任之了。若不然,他一走了之,我家老太君的饭量,又得骤减两分。”
“那他跟着来了金陵,你家老太君……”
“也是今儿才到的,怕委屈了王妃。”陈思雨笑着解释,“这不,做完了这道小笼,回头又要送他回陈府。”
严真真的地理学得不算太好,但南京到扬州的大致路程倒还知道。粗粗算了算昨夜的行程,才明白此处离扬州并不甚远,难怪这位厨子可当日来回。
“小笼包做得不错,我晚上还想吃。”严真真有意让龙渊晚上来找自己,因此故意表现得对小笼包垂涎三尺。这一点倒并不难装,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早就入了陈思雨的眼。
“只怕要晚些。”
“没关系,当宵夜便是。”严真真很快地接口。
陈思雨无奈地苦笑:“这也要看我家这厨子同意不同意了,虽然我在家里还算得宠,可也命令不得他呢”
“那你问一问他便是,也不耽误什么功夫。”严真真怂恿。既然是龙渊,万没有拒绝与自己相见的道理。
果然,陈思雨打发人去问,得到的回应,便是厨子愿意晚上再过来一趟。
严真真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但对于龙渊的意外出现,还是惊喜连连。因此,与陈思雨东拉西扯的时候,脸上隐现笑意。两人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好。
陈思雨不解其意,只当她被自己的小笼包给俘获了,也便顺着话头,从《诗经》谈到《左传》,竟谈得越来越投机。
若真要让严真真背诗经,她未必能背诵得出来。但评论诗经的得与失,以前的应试考试没少了这一环。再加上她这位资深宅女,是论坛的常客,新奇与陈旧的观点,都烂熟于胸。因此说来头头是道,骤听虽没十分道理,倒也有九分。
因此,陈思雨越听脸色越是严肃,到后来简直对严真真高山仰止:“王妃之见,果然高明。我浸y诗经虽久,竟比不上王妃的见识。”
“不过是一见之愚,让陈二公子见笑了。”严真真很“谦虚”,话题仍转往龙渊身上,“府上的这位厨子,不知史小侯爷见过不曾?”
“因一直留在扬州老家,倒并没有与史小侯爷说知。再过半月便是我家老太君八十大寿,正打算届时让史小侯爷来个大吃惊他那张脸,总是微笑着,我倒想看看,骤然见着个与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人,那脸色可还会平静如昔。”
严真真暗自腹诽,陈思雨自己不也是随时随地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么?五十步,还要笑百步
“和陈二公子谈得投机,竟不觉已是半日。早上吃得太多,这会儿午餐也不想用,我这丫头昨儿一宿未眠,也得回去好好补个觉。我就不耽搁陈二公子的时间了,先回去歇一歇。”
“王妃既觉得倦意,不如我回头让人把食盒送至王妃房中,免得来回走动,也劳累了王妃。”陈思雨很体谅,颔首答应了。
“如此甚好。”严真真矜持地应了一声,款款起身。碧柳赶紧上前扶住,又说了两句客气话,才往自己暂居的院子走去。
一走出陈思雨的视线,她的脚步忍不住越来越快。到得后来,碧柳竟有些追之不及:“王妃的脚程,怎的如此之快?奴婢可跟不上了”
严真真这才放缓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