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第18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个权,王府的女主人,就还是王妃。”
严真真笑道:“就是我不管着家,难道我就不是王妃了么?”
孙嬷嬷严肃道:“这中间,差别可就大了。哪怕不能获宠于王爷,可王府的管家之权,王妃万万不能放。管家的,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好吧,我不放。”严真真俏皮地笑了,“就是单为着给她们添添堵,我也得把这个权抓在手里,虽然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抓的。”
“王妃受怕了这么些日子,可该好好儿歇着去了。”秀娘心疼自家的小姐,虽然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也只得生生忍下。
“嗯,只需稍稍收拾一下,先各自睡下再说。”严真真答应着,领头过了桥。
碧柳小声咕哝:“怎么也没看出王妃担着惊受着怕,我瞧着倒有点不想回来的样子。若不是还有秀娘和抱冬,兴许王妃还真的就不回来了呢”
秀娘只得了半句,便低声喝道:“胡说八道,哪有人愿意呆在强盗窝里的?”
唉,有时候说真话,反倒没有人信。碧柳怅然地叹了口气,指望着螺儿来替自己分说两句,可后者却像是没有看到她打来的眼色,只管低着头走路。
严真真走进正房,只见紫檀木的长几上,放着一架轻巧的绣屏。正中的椅子上,是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皮,平添了几分暖意。
“唔,明儿采几枝腊梅花来,插在这瓶里,倒是极般配的。”严真真拿起绣屏边上的一只镶着金边的彩瓶,对它的工艺啧啧称赞,“瞧瞧,这色上得多匀称啊”
碧柳“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色都上不匀,还能放在王府里么?就是寻常人家,怕也是不要的。”
螺儿却盯着那瓶子看了好半天,竟连碧柳捅她的胳膊都没有觉察到。
“想什么呢?”碧柳悄声问。
严真真侧首,看到螺儿的目光仿佛很悲伤。她再看了看手中的瓶了,分明是被摩挲得极其光滑,想必它的上任主人,是时常把玩的。
她找了个借口,把其他都打发去收拾她的临时“香闺”,单留下螺儿。
“王妃?”螺儿不解地问。
“这瓶子,恐怕还与你有些渊源罢?你若是喜欢,不如给你。”
螺儿双手接过瓶子,神态无比郑重。
再抬头的时候,已满脸是泪。
“怎么?”严真真疑惑地问,“若是你不愿说,我也不再追问了。”
螺儿哽咽:“奴婢无事不可与王妃说的。这瓶子,原是家祖父生前最爱把玩的,听说是祖母送与他的定情之物,总是视作珍宝。其后祖母与祖父和离,这瓶子也就归还给了祖母。”
“和离?”严真真惊讶地挑眉。
“是,祖母二十六岁那年入宫觐见皇后,被当时的皇帝……便强留在了宫里。祖母回来住了一晚,临走前带走了这只玉瓶,从此……再没见回去过。”螺儿凄然,“奴婢见了此瓶,不期然想起祖父,不免有些神伤,倒叫王妃取笑了。”
严真真正容道:“见物生赙,可见你是性情中人,我只会觉得欢喜,又怎会觉得可笑?你祖母……若是家族秘辛,当我没有问这一句。”
螺儿摇头:“虽不能与旁人说,但怎会不能与王妃说?当时祖母洒泪而别,祖父竟不敢出来送她。祖母含泪上轿,祖父却在屋内吐血不止,几乎不治。祖母欲奔回,却被同来的宫人死死地拦住。”
“这么说,是皇帝生生地拆散了你的祖父与祖母?”严真真追根究底地问。
螺儿咬牙切齿:“是。若非祖母被迫进宫,家祖父又岂地在壮年早逝?祖母进宫后郁郁寡欢,与祖父……是同一天离世的。”
“这样的感情,才是真爱吧?”严真真感慨,“这玉瓶你便收着罢,也是你祖父母的一点念想。只是奇怪……你祖母带进宫里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到临川王府?”
“想必是宫里赏赐下来的吧”螺儿苦笑,“当年祖父何等珍爱,不想今日只落得在角落里积灰尘的下场。”
“其实,你祖父珍爱,也不过是因为你的祖母。”严真真笑道,“你不能要求没有这段故事的人,也会对它另眼相看,对不对?”
螺儿想了想,才展颜道:“王妃说的是,神像珍视的是与祖母的感情,旁人不知道,自然不会怎样珍视。”
“你收着罢,差点给我有眼不识泰山地当作花瓶,可真是亵渎了你的祖父与祖母。”严真真叹息。
“谢王妃赏赐。”螺儿盈盈下拜。
这一回,严真真没有阻止她的行礼。她知道,螺儿是感激自己把她祖父母的东西交与她收藏。
螺儿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瓶不住地端祥,仿佛要寻找出祖父的影子。严真真还是满腹好奇。如果不是怕勾起螺儿的伤心事,她还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听起来,像是清朝的顺治皇帝,抢走冒辟疆小妾董小宛的故事?虽然那段香艳的故事,只是以讹传论,但到底还是敷衍出一段才子佳人外加皇家的风流韵事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螺儿的祖母可不是常人,真不知道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才是最大的浪漫吧?
“可是你祖父怎么舍得……”她把话尾掩进了叹息,但螺儿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低下头,神情凄然:“因为祖父和祖母的身上,背负着两大家族。所以,纵然痛得肝肠寸断,也只能洒泪而别。”
严真真怒道:“这皇帝老儿,真不是好东西”
螺儿吓了一跳,差点把怀里的玉瓶给脱手打碎:“王妃,这话可不能说”
正文 第91章 冷宫送礼
第91章 冷宫送礼
有时候,严真真不明白孟子惆的想法。按理说,他把自己打发到了听风轩,完全可以不闻不问,就当是白养了个人——也不对,她还替他管着王府,换现代就是个经理人才。所以,她并不是白吃白喝。
但不管怎么说,孟子惆的意思,也差不多是把她打入冷宫了。就常理而方,应该对她不理不睬。
可第二天一早,就让人抬了两大箱子的东西过来,说是特意买了给王妃的。哪怕东西并不怎么样,可一路抬进来的架子,倒是摆得十足。
“看看王爷送了些什么过来?”碧柳从昨天的失落情绪里走出来,又兴高烈,“哼,今儿一早我去厨房拿早饭,居然还说王妃失了宠,往后这个府里,要让表小姐当家呢瞧瞧,王爷这不是赶早就送了好东西进来,他们还拿什么嚼舌根。”
严真真尚在梳妆,因为在房间里躲了一个晚上,而显得神清气爽。
“说让她当家,就能当了?一天没休了我,她就一天不能正位,且看她日后又使出什么手段来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也就是了。真奇怪,王爷到底葫芦里想要卖什么药啊,明明急着把我打发走,又送来这些东西干什么?哪怕是个不值钱的,这样大张旗鼓地让管家给抬进来,让人看了也会有想法。”
螺儿抿唇笑道:“怕是王爷就想着让王府的下人知道,这个家,还是王妃当着的呢王妃,不如先看看是些什么东西?”
“好啊。”碧柳欢喜地答应,眼巴巴地看着严真真。
“看吧看吧,如果不是什么值钱的,就给还回去。白承他的这个人情,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早晚是要还的。所以,若是值钱的嘛,去外面典几两银子,咱们今儿改善伙食。”严真真只顾自己挽着发髻,最终还是舍弃了繁复的朝云髻,还是编了两条辫子。
碧柳忙道:“王妃莫急,一会儿奴婢替您梳个漂亮的牡丹髻,听说宫里的贵妃们就爱梳这种头呢”
“反正就在家里,又不出门去,花费半个时辰梳头,太浪费时间了。”天真真不以为然地甩了甩头,两根长辫乌黑油亮,倒有些像孤儿院里那个总喜欢抱自己的义工大眼睛姐姐。自从她毕业以后,就再没去过孤儿院。
她缅怀着站在窗口,看着院子外面的池塘。篱笆墙已经有了黄叶,看上去总有种颓然的模样。
“那怎么成?兴许王爷一会儿要过来呢,王妃总得打扮得美美的。依着王妃的姿色,胜了表小姐可不止一筹。”
螺儿但笑不语,只是伸手打开了箱盖。
“王妃,是珍珠啊”碧柳惊喜的声音,把严真真从回忆里唤醒。小辫子姐姐的身影,渐渐地淡去,她的舌源码,尝到了苦涩的滋味。那些过去,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想要回去,可不那么容易。
轻叹一声,严真真回过头,却见碧柳正拿着一串珍珠项链,喜孜孜地捧过来。
“王妃快看,这串珍珠的珠子可真大”
“哦,看样子,值一些银子。”严真真鉴定完毕,直接给出了结论,“碧柳,你去典当行看看,如果死当的话,能不能当上五百两。”
碧柳怔怔地接过项链,好半天才失神似地道:“王妃,这是王爷送来的。”
“我知道啊,如果不是他送的,而是我偷来抢来的,那我敢去死当吗?”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
“可……可这个……是王爷送给王妃戴的”碧柳有点气急败坏。
“这玩意儿戴起来太累赘了,我不大喜欢。”严真真摇头,“送礼物嘛,要送得收礼的人喜欢才是。这东西吃不饱又穿不暖,我要了干什么?”
“王妃出门,总要戴些首饰的。”碧柳无力。
严真真的眸子,显了点笑意:“那就随便留一件不值钱的,下次再遇上劫匪,就不会挑中我下手了。”
“可……那个……”碧柳被惊得语不成调。
螺儿笑道:“碧柳姐姐,王妃跟你开玩笑,看你急的。”
严真真忍笑:“看她那副表情真是好笑。咱们如今也不缺钱,先把这项链收着罢。看这珍珠,颗颗浑圆,恐怕得值个上千两。若是五百两当死,那我不是吃了大亏吗?”
碧柳佯恼:“王妃就知道戏弄奴婢”
严真真笑笑:“看看还有些什么东西,你们都给收起来罢。挑两件头面给我另放着,出门也确实要这些东西装装门面。太贵重的不要,我年纪还轻,那些东西我还压不住。只要新巧别致,就可以了。”
“是。”碧柳答应着,又去挑拣东西。
首饰并不多,还有一套红宝石的,颗料不算大,但颜色极正,看起来倒像是鸽子血的姿色。凝神看了,仿佛是燃烧的火焰。
“这套我倒喜欢,替我收在匣子里,明儿见客,就戴这个。”严真真拿在手里把玩,有些爱不释手。
“是。”碧柳高兴地应了,细心地在梳妆匣里收妥,又急着去摆布绫罗绸缎,“王妃,这匹软烟罗的颜色真是漂亮,就像是晚上的云霞。”
螺儿笑着接品:“软烟罗的这款颜色倒是难得,明儿奴婢就着手替王妃裁件新衣,正好赶上皇后的千秋。”
碧柳早就拿着布料往严真真的身上比划:“王妃的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往年的新衣,如今也都旧了,正该裁件新的。”
“行了,你们看着办罢。”严真真被她们俩吵得脑袋发胀,只得举手投降。
只要说起衣服和首饰,女人们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其实,前世的严真真也不例,总会在首饰柜台前流连忘返。也许是遭遇了背叛,也许是有了神奇的空间戒指,她对这些华服美饰,似乎产生了无上的抵抗能力。
“王妃放心,奴婢和螺儿一定替王妃做一件最漂亮的衣服。”碧柳爱不释手地把整匹软烟罗收进了箱笼。
“我瞧这匹布多着呢,你们俩也年轻,各自做一件罢。”
螺儿摇头笑道:“若是旁的衣料,奴婢们领受也就领受了。不过软烟罗织补费力,这么大的一匹,差不多要织上一年呢尤其是这种娇嫩的颜色,更加的难得。奴婢们福薄,可不敢穿这么贵重的衣服。”
碧柳得知布料的贵重,也急忙推辞。
严真真只得作罢,由着两人继续开箱寻宝:“我去前面的议事厅,当一天和尚,还得撞一天钟。其实,我应该再放两天假,失踪这么多天,似乎府里一切太平,有我没有我,也没什么区别……要不,我就躲一天懒,明天开始上工好了。”
“王妃”碧柳怒眼圆睁,“您若不去,待表小姐进了门,可就真的没有一点地位啦”
螺儿拿过一个新做的绣墩子:“碧柳姐姐说的是,王妃好歹还是要去视事。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大事,再回来歇着不迟。今儿个若非拿些小事来充数,便是有千难万难的问题急等着解决。”
“唉,有了两个监工,想偷一天懒都不行。”严真真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她晚上光明正大地闪进空间,早就睡得极饱,精力自然充沛。只是想到视完事,就得去太妃的院子里请安,就觉得头大如斗。
“王妃先别急着走。”碧柳跟站严真真走了两步,忽然把她拦住,“头还没梳呢”
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两个辫子:“难道我的手艺不好吗?明明梳得不错……”
“这样子走出去,就像那些村姑”碧柳气急败坏,“这下时间不大够了,只能梳个简单的朝云髻。往后,可不能因为不出门就不梳头,看看现在来不及……”
“可我现在也不出门啊”严真真叹气。
“王妃念了那么多的书,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吗?如今王爷要娶新妇,王妃就更不能被比了下去。这串珍珠项链,正好配今儿的这件墨绿大裳。”
“我现在没有悦己者”严真真悻悻地由着碧柳在自己的头上搬弄来搬弄去。
碧柳和螺儿都没有接这个敏感的话题,直到秀娘过来请严真真出院子,这才松了口气。
“王妃。”和秀娘结伴而来的孙嬷嬷却严肃了神色,“按理儿说,奴才不该在王妃面前斗胆说这番话。不过王妃与洛王妃情同姐妹,奴婢也就直言不讳了。”
严真真待她素来客气,听她说得郑重,急忙起身道:“嬷嬷请讲。我年轻识浅,有些什么不妥的,还赖嬷嬷时常提点着。姐姐忍痛割爱,也是为着嬷嬷见多识广的缘故。”
孙嬷嬷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王府里王爷最大,又是王妃一生要依靠的人,可不能等闲地视之。王爷昨儿虽说请王妃迁走,并未指定这座清风轩。想必在王爷心里,待王妃还是不同的。”
“哼,是不同,明着请小妾还能理直气壮”严真真腹诽,才发现其实自己早有了满腹的怨气。
正文 第92章 新妇旧人
第92章 新妇旧人
严真真在正堂坐定,扫眼四顾,却见缺了三个管事的媳妇。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人还没走,茶就凉了吗?这些人,表现得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看来,齐红鸾嫁入王府,透露出来的信息可真多。
“请王妃安。”众人的声音稀稀落落,显见得有口无心。
“有什么事就说罢。”严真真只作没有听出有异,仍是浅笑吟吟。手里端着的茶杯,很稳。小手指轻轻地扣着自己的杯底,珐琅指套发出“叮叮”的声音。
众人小心地回了几件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严真真也没有借题发挥,只是就事论事地打发了。事情似乎顺利得过了份,连稍稍大一点的事都没有,严真真觉得自己有点大材小用了。
众人鱼贯而出,严真真沉吟着看向门口,良久方笑道:“今天还算是给我面子,至少没有拿什么事出来刁难。”
“王妃,听说那三个近日与表小姐走得很近,恐怕今日是故意不来的。”碧柳是个包打听,很快就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嗯,让她们讨好去罢,既然她们没来,用度先不必拨付过去了。反正有表小姐加倍地贴补,咱们又何必花冤枉钱?虽说王府的钱也不是我的,好歹我也有份嘛”严真真冷笑了一声,“针线房不用拨布匹下去,她们既没回事,咱们也只当不知道。年节下的衣服,你另拿了尺寸叫外头去做,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就这样便宜她们啊?”碧柳不赞同地问,“总得拿她们是问,否则旁人也跟着一同小瞧了王妃。”
“既有人拿了私房钱贴补,我又何必替她节省?这些钱,够让全府上上下下都做上两套上好的料子了。不必光想着省钱,针线一定要好。”严真真笑得云淡风轻,“我这也是为王爷省家用嘛过上几年,就能初见成效。”
“王妃”碧柳急得跺脚,“都这会儿,你还跟奴婢开玩笑呢如今这起子媳妇婆子们仗着资格老,根本不把王妃放在眼里。若长此以往,王妃可就……”
“碧柳姐姐,王妃心里有数的。”螺儿斟上了一杯热茶,笑嘻嘻地递给严真真,“这会儿该往太妃那里去,若是迟了,怕是又有说头。”
碧柳气急:“再怎么有数,也不能明着受欺负吧?这会儿还没有进门呢,就拉拢了那三个管事媳妇。若咱们再不给几分颜色,恐怕有更多的媳妇婆子,要投向表小姐那边儿去。到时候,王妃……就算是掌着家,又拿什么去掌?”
严真真想了想才笑道:“没成想碧柳跟着孙嬷嬷几天,倒是真长进了。我何尝不知道立个下马威的好处?不过,事后齐红鸾再安抚两回,又收伏了。这些人是墙头草,没必要花那份心思去拉拢的。咱们只管作壁上观,让齐红鸾去贴补这分冤枉钱。她那里投靠的人越多,摊子便支撑得越开。就算太妃那里多少有些描补一二,也未必支持得了许多。更何况,太妃那性子,便是家里有着金山银山,也要抓紧了在自己的手心儿里。齐红鸾还得收买人心,手上自然越加地散,就看她怎么个支持罢”
碧柳听得一愣一愣,还没回过味来,怔怔地问:“这样行吗?”
螺儿会意地眼前一亮:“王妃这才是好算计,不动声色地就把她给收拾了。王府的那些管事媳妇们,胃口素来大得很。如今齐表小姐又极力地拉拢,自然不遗余力,出手很大方。不过,长此以往,任是家里有个金矿,也抵不了这么个花法。况且,她又不是在家里得宠的,齐家给她的也有限。”
严真真笑眯眯地点头:“况且,咱们省下家用来可以打打牙祭,就当是新妇进门的孝敬喽”
碧柳张口结舌:“王妃咱们刚拿了药铺子的股份,不是那么缺银子罢?”
“银子嘛,多多益善。尤其是别人的银子,花起来就更舒服了。咱们的穷日子,看来就要过到头了。”严真真笑眯眯道。
“话是这么说,听起来似乎没错,可也未免太便宜她们了。再说,若真都投向了表小姐那边,咱们要做什么事都没有人,那时候王妃又怎么办?”碧柳还是迟疑。
“那还不简单?再买些人进来,只要有银子,还怕使不动人呢”严真真不以为意,“大不了,就让洛姐姐那里的人过来帮忙,只要应付了王爷,其他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
碧柳提醒:“王妃莫非忘了,洛王妃过两天就要回封地。”
“嗯,孙嬷嬷已经告诉我了。”严真真点头,“她在平南王府的人,只带一半回去。还有那一半,就是为了留给我以备不时之需。月钱仍是由她出,咱们只需逢年过节打几份赏,这里头花费有限。所以,人手的问题,不必担心的。就算人走得一个不剩,也能支应开。”
“难怪王妃胸有成竹。”螺儿恍然,“倒害得碧柳姐姐急得跳脚……”
严真真叹了口气:“也就这么点儿底牌罢了,幸好还有个洛姐姐,虽非亲骨肉,却胜似亲骨肉。自己真正的姐妹,反倒形同陌路。”
自进王府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什么娘家人进来。仿佛自己这个出嫁的女儿,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严真真替本尊觉得不值,摊上这么几个家人,可真是上辈子没有修好德了。
“可惜洛王妃即将回土地,若不然倒是个臂助。就是进宫去觐见皇后,有洛王妃在,王妃倒也能省上好些事儿。”
严真真发愁:“咱们那次买的东西,可还算能对付过去么?碧柳,你回头让孙嬷嬷帮着瞧瞧,若是能出手,咱们也就不必再去买新的了。”
螺儿小声咕哝:“王妃,那些东西,只能打发皇宫坤宁宫里的那些内侍和宫女罢了,若是皇后的东西,恐怕还得再斟酌。”
“还没有人送我那么好的东西呢……”严真真抱怨,“若有人送些,我也能转手拿出去。”
“这还没到节礼上呢,王妃就想要收礼了?”螺儿好笑。
“银子只是一层,反正是王爷出的,咱们不必省俭了。只是这新巧的礼物,我倒是去哪里找呢?在街上也逛了两天,可也没能挑出些东西来。”
秀娘笑道:“真正的好东西,那些掌柜的都不肯拿出来的。莫如让洛王妃出个面,把珍宝斋的掌柜请去平南王府。”
严真真烦恼:“不就是送份寿礼么?也值得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别瞧着自认为新巧的,恐怕到了正日子那天,才会发现不过尔尔。与其如此,干脆就随意送件东西。”
秀娘肃然道:“皇后虽然并不干政,但只要发了话,皇上也会考虑一二的。若是能得着皇后的支持,王妃的地位,也不必愁了。”
“可惜洛姐姐过两天就要走了,我进宫去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这样的宴会,不参加也罢。”
“若是王妃没接着皇后的请柬,恐怕京城的贵妇们,也会把王妃排除出这个上流的圈子。”螺儿委婉地劝说。
“到时候再说。”严真真不胜烦恼。其实,她在前世,就最烦这些应酬往来。能不去的宴席,从来不会露面。
主仆四人说说笑笑,一恍眼的功夫,就到了太妃的院子。碧柳去厨房安排中午的膳食,螺儿和秀娘则稍稍落后严真真半步。
兴许是因为外甥女即将得偿所愿,太妃并没有过多留难严真真。不过话里话外,总有些严真真失踪的那段日子,有些说不明白的意思。
严真真见她只旁敲侧击,只当没有听懂,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话。
“表嫂也在。”齐红鸾出入太妃这里,从来是不必禀报的。进来看得严真真在座,倒有些意外。
“是啊,来向太妃请安的。”严真真笑容不变,似乎与她并无芥蒂。
“表嫂被人劫走,可是京城里人人皆知。”齐红鸾假装一脸的关心,“如今又搬出了王爷的院子,总难免会有人传出不甚好听的话。红鸾听了,也替表嫂愤慨呢”
严真真冷笑,恐怕这些话,除了她姨甥俩,再不会有人往外传的。
“多谢表妹替我忧心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搬离院子,也是历来的规矩。以前是王爷日夜需要人照顾,所以并未收拾出院落来。如今王爷安好,自然没有我仍住在主院的理儿。咱们临川王府,可不能让人笑话不懂规矩”
齐红鸾假意笑道:“表嫂能这样想就好,我一大早可听了不少闲话,正替表嫂生气呢”
“既是闲话,不听也罢。”严真真也还了一个假笑。
“只怕……表哥心里不大痛快。男人嘛,心里存着一个疙瘩,总会亲热不起来,倒是让表嫂受委屈了。”
“是么?我可没看出来。”严真真失笑,“表小姐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因婚期已定,齐红鸾也不敢再生是非。虽是对严真真横看竖看不顺眼,也没敢和她撕破脸皮。只要孟子惆对她视而不见,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齐红鸾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倒忘了再和严真真打嘴仗。中厅里,一时间便静默了下来。
正文 第93章 暖心的数落
第93章 暖心的数落
“王妃历劫初归,不如早些回去歇着罢。这两天,倒不必像往常那样视事。红鸾横竖闲着,就替你表嫂管上两天家罢。”
严真真气极反笑,这两人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些罢?当着她的面,“商量”夺权的事,敢情真当她好欺负不成?
冷冷地勾起了唇,严真真道谢:“那倒不必,今儿就并没有什么事,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哪里用得着表小姐?再说,既然定了日子,表小姐再住在府里,倒不大合适。难不成到了正日子,一乘小轿从角门抬出,再自角门进来不成?”
王妃称娶,侧妃则只能说纳,不能从正门进入,只能从角门而入。齐红鸾并说中了心病,脸色顿寒:“表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真真根本不理她,仍与太妃商量了些事,便起身告辞,从头至尾,就没回答齐红鸾的问话。
齐红鸾在她的身后咬牙切齿:“哼,等我进了门,再等着瞧”
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莫生气,最重要的是哄了你表哥高兴。你打小儿就在王府长大,和你表哥又熟悉,先就比她多了三分胜算。更何况,这回偏巧不巧的,就遇上了劫匪,就算是清白的,也总会有谣言。这不,如今也搬到听风轩去了,那个所在,等闲没有人会去的。”
齐红鸾恼道:“可是今儿一早,表哥还送了两箱东西过去那起子小人,心眼儿便又活了。今儿的议事厅,只说动了三个管的媳妇。”
“这不还在观望么?”太妃倒并不心急,“你行事还得仔细些,那账本儿王爷兴许已经瞧见了,只不知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会吧?”齐红鸾却摇头,“表哥若是知道咱们造了本假账,还能答应娶我?我瞧着是严真真把账本子藏了起来,兴许压根儿没给表哥看。当然,也可能表哥醒来后事忙,没顾得上看。”
太妃想了想,又松了口气:“你说的倒也有理。如今你嫁过去,离你表哥更近。那账本子借机拿回来也好。”
“我知道。”齐红鸾满口答应,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既然成了侧妃,往后也不必这么巴结自己的这位姨母了。都说了需要打点,可拿到自己手里的银子,总是只有那么薄薄的一点点,当打当叫花子呢
不过,脸上却一点负面的情绪都不带,笑吟吟地陪着太妃说笑,这才道了乏离开。走出院子的时候,对着一边的抱秋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避过众人,到了花架子下面。
“这两日,姨母这里可有什么异动?”齐红鸾塞了一块银子过去,抱秋欢喜地接了。
“表小姐放心,太妃这里一切都正常,指望着表小姐早日嫁给了王爷,她的地位才有一重保障呢在她的心里头,只有表小姐才是亲人。”
“嗯,你还给我看着点儿,有事就找纹儿,她总在的。”齐红鸾又交代了两声,这才离开。
抱秋把银子悄悄地藏在腰间的荷包,一边的抱春就轻笑着问:“表小姐塞什么好东西给你了呢,吃独食呢”
“抱春姐姐。”抱秋急忙把银子拿了出来,“表小姐见我伶俐,才打赏了一块银子。若是姐姐喜欢,便当是孝敬姐姐的了。”
抱春冷笑:“哼,就只你比旁人伶俐些,我们统是嘴笨手笨的不成?”
抱秋自知在太妃的院子里,自己只是二等的,跟抱春和抱夏还是不能比,只得忍气气吞声道:“抱春姐姐这话说的,倒让我不知该怎么请罪才好了。其实也只是随口嘴快,有时候说的也不甚着调,要不怎么会惹姐姐生气呢?”
“难怪表小姐对你另眼相看”抱春说着袖了手,也不接她递过来的银子,转身就要走。
抱秋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姐姐莫走,这银子虽不甚多,但也能喝两盏茶。姐姐就当是心疼我,不要跟人说,行么?”
抱春这才接了银子:“你当我是大喇叭呢,逢人就说去?你和表小姐怎么着,我犯得着管这闲事”
抱秋看着她的背影,才啐了一口:“哼,你不过是巴结上了太妃,我巴结上了表小姐而已,谁还比谁更能耐不成?”
想着到手的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不免又有些怨恨。只是自己原就有短处被拿捏住,就是吃个闷亏,也只得认了。因是气闷,便揽了去厨房的活计。
才走出院子,却见抱冬提着个食盒从厨房里出来。小小年纪,似乎出落得比在太妃这里更好了些。那身亮绸子的衣服,自己进府这么久,可还没有能穿上呢
“哟,原来是抱冬啊”她迎上去,拿空食盒和抱冬手里的碰了碰。
“抱秋姐姐,你可别再撞上来了,这里是王妃特意要的汤品,弄翻了可得去厨房再做一碗,费时得很。”抱冬急忙提着食盒偏了偏身,意欲让她先过。
谁知抱秋正心里不痛快,没事还要生些事出来呢见抱冬垂着眸急避,只当她怕了自己。欺善怕恶,本就是一般人的心理,抱秋又受了抱春的一顿气,自然要想法子再发作出去。
“你的招子可不够亮,离了太妃去跟了个过气儿的主子。自己倒霉不说,回来还被赶到听风轩去清白名声一毁,临川王府也就养着个闲人罢了”
抱冬原本还想息事宁人,并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心思,听她辱及严真真,却真是恼了。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睃了一眼抱秋:“你如今仗着巴结上表小姐,难不成真以为能够咸鱼翻身?青天白日的,还做美梦呢王妃就是住进听风轩,也是正牌儿的王妃。表小姐身份如何,难道还有谁比你更清楚么?烂泥就是烂泥,怎么扶都上不了墙的。”
“你”抱秋不料一向不大说话的抱冬,竟说出这么一篇话来反驳自己,顿时又气又恼。被抱春数落倒也罢了,毕竟人家拿着头一份儿的月例,又是太妃跟前的红人。可这抱冬又算是哪根的葱,也来哂笑自己
“王妃就是再落魄,也是抱冬的主子。”抱冬提着食盒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只不知抱秋姐姐,服侍的到底是哪一个主子呢?恐怕到时候,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里外外的都不是人”
“看我撕了你的嘴”抱秋恨恨地扑上来,抱冬只顾护着食盒子,被她扑了个结结实实,一跤跌倒,撞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硌着了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抱秋见她一时不动,被吓着了:“抱冬,你别作死,给我起来”
抱冬紧紧地护着食盒,惨白着脸道:“你让开,我得把汤给王妃送去。”
说着,她挣扎着起身,一手护着食盒,一手捂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脚步踉呛地往听风轩去。抱秋跺了跺脚:“这个王妃也就是个名气,有什么好巴结的?”
前面走着的抱冬,却忽地双脚一软,跪跌下去。抱秋吓了一跳,看到石头旁边的一地殷红,心惊胆战,到底害怕,紧赶了两步跟上去。
却见月洞门前走出来一个俏丽的女婢,惊噫了一声,才矮身马抱冬扶起:“怎么摔成这样儿,我赶紧扶你回去。”
抱冬的半张脸,都被血迹污了,可还记得手里的食盒,憨笑着举起:“螺儿姐姐,我没洒了王妃的汤。”
原来此人正是严真真身边的螺儿,因穿了新做的绫罗绸衫子,倒显出平常少有的俏丽来。抱秋记得螺儿在丫头中间,算不得十分出色,可这时候看来,也小有几分姿色。
“你还真是被摔傻了脑袋”螺儿气道,“王妃不是常说么?不拘多值钱的东西,都及不上人来得重要。你光顾着护了这个食盒,自己倒伤成这样若是王妃见了,不但不领你这份情,怕还要数落你呢”
抱冬娇憨:“王妃就是数落,也暖心啊”
数落也暖心?抱秋听得不解,脚下生风,忍不住就跟了上去。
螺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扶着抱冬,颇有些吃力。走上木桥,就扬声叫了起来。一时间涌出了秀娘和碧柳,两人一左一右地把抱冬扶住。
“怎么弄成这样”
螺儿又好笑又好气地提起了食盒:“这傻丫头犯了糊涂心思,怕摔着食盒,自个儿倒被磕破了头。若王妃知道,回头怕是连汤都喝不下。”
抱冬忙道:“螺儿姐姐莫要告诉王妃,不然抱冬心里可过意不去。”
“知道了,你就安心去房间里躺着罢回头悄悄地请大夫来看了,也不必惊动王妃。”螺儿点头应了,“这食盒我替你拿进去罢。”
“嗯,这伤也不碍事,不必请大夫了。若是惊动王妃,抱冬的罪过可就大了。”抱冬却摇头拒绝。
抱秋暗自纳罕,这不正是向主子报功的好机会吗?抱冬怎么傻成这样,竟把这样的机会轻轻放过,任由着旁人去抢功
碧柳骂道:“想让王妃省心,就别让自己给摔着了。就是咱们擦破了些皮,王妃都紧张得要死,更何况你这么一个伤口?一个食盒有什么打紧,摔了也就摔了。那汤今儿用不上,明儿再用也不迟,何至于把自己摔成这样回头我请相熟的大夫悄悄地进来,这两就好好地躺着,别逞强起来做事了。咱们听风轩虽然人手少,可也不差你一个”
几个人说着过了桥,抱冬却在桥这边的树丛里呆了。
原来,真像抱冬说的,有时候数落也能暖心的。
正文 第94章 祸水
第94章 祸水
接下来的几天,齐红鸾没再有什么大动作。想来是忙着筹备婚礼,也怕严真真恼怒之下再生什么事端,大吉的日子,总不是什么好兆头。就是太妃,也没有再刁难什么,几乎每次请安,都是说两句闲话就让她回去,倒让严真真乐得轻松。
孟子惆始终没有在听风轩露面,严真真步测了一下,从听风轩走到主院,至少在八百米开外,是够远的。
所以,尽管秀娘和碧柳一再让严真真去主院:“也得给王爷请安才是。”
但严真真却始终没有成行,理由是实在太远了嘛再说,难得最近这样的清闲,她忙着呢在卢家庄的山上,她试验成功,正在空间里辛勤耕耘,忙着培育她的千年人参,哪有空去看那位即将再度成为新郎的王爷啊
她把人参当成大萝卜一般地“播种”,种子当然是拔出来的一棵人参,捋下了参须。看着人参宝宝们发芽生长,就仿佛看到了堆成了山的银子,严真真独自在空间里,几乎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
孟子惆嘛……既然他喜欢齐红鸾,那就让他和齐红鸾和和美美地生活罢。碧柳的那二十杖,还记在她的头上呢有机会的话,给她添些堵,也很快意。
严真真想着又笑得有些冷,想到螺儿和碧柳商量过的,真到了王府里容不下的时候,出去卖针线养活自己,心里又暖了起来。
就算不为旁人,她也得为这几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好好儿地活着啊。想到那位无缘的未婚夫,心里的恨意,已经淡到几乎没有。只是那份不甘,还是心里扎了根刺,蠢蠢欲动地想着归途。
“唉,就算我想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回啊别人穿越还知道是怎么穿的呢,我却连怎么穿都不知道,就算想大义凛然地死一回,也不知道要怎么个死法啊”严真真叹息着,好不容易在金黄的土地上找了块空地躺下。
经过两天的不懈努力,小木屋也初具规模。作为了一个门外汉,严真真觉得自己能够搭起这么一个架子,已经很了不起。
反正空间的时间,被放大了二十倍,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
她原本的设计图上,小木屋被画得很美。可是最终的实践,却和那间童话般的木屋判若两屋,只不过搭出了一个毛坯。
“算了,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进来,我自己多看两眼,早晚就看顺眼了。”最终,严真真很阿q地安慰自己。
除了锅碗瓢盆,小木屋里也只能勉强放得上一张不算太大的床,未免有点美中不足。
“没关系,下次这块地再长大一点,我就可以再盖个大一点的木屋。那时候手艺比现在好,说不定就能盖出理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