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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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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门欢 作者:肉书屋

    着琴棋书画四姐妹一起进宫的,所以她对于自己不能出挑很失望。

    唯独锦画,也说不得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只是跟着苏妈学着,极少出错,也极少认真,一遍遍敷衍过去了。

    一次歇息时,颜书无意间泼在了素琴身上一些茶水,素琴瞪了颜书一眼,回房去换衣,则棋转过身去邻侧的院落中看望大周姨娘,颜书百无聊赖,便去旁边的书房里翻看着。

    锦画见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苏妈一个人,轻声笑了笑,还未等说话,便听见苏妈有意无意地说了句:“四小姐只怕是早已知道太太也会进宫,所以才想出要侯府四位小姐都进宫的主意吧?”

    锦画眨了眨眼睛,只做没听懂的,苏妈仔细端详着锦画,见她神情若水,又故在年幼,于是便没有追问。

    锦画暗叹,苏妈说的何尝不是?正因为自己弄清了,知道自己定然会进宫,所以才放弃抵触,顺其自然地随着事态发展而变。

    那一天终于到来,侯府上下紧张筹备着,大到给各宫妃嫔备下的礼物,小到锦画头上的发簪,袁老太太和齐氏事无巨细地操持着,生怕有所遗漏贻笑大方。

    锦画也有些紧张,毕竟要去的地方是皇宫,是令天下女子倾慕而向往之地,在那里凭着宫斗厮杀争得一席存活之地,得帝皇恩宠,保家族兴旺不衰。

    虽有嶙峋白骨,虽有残骸热血,掩藏在繁华迤逦的宫殿之下,用人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去渲染纷繁沉寂的无边岁月,遮掩一段无从诉说的残颜苍白。

    这皇宫,或许有爱,已步入结局,或许有爱,已消失殆尽,总之,无一世长久可言。

    来此,或者享一世荣华,死。或者甘于平庸孤苦终生得以苟存,活着便也是死了。死虽是每个人难逃的宿命,是每个人行至生命尽头的终结,却从无后宫这般凶险阴狠,如履薄冰也未必能留存性命。

    死便是皇宫永恒不变的主题曲。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个说话不算数的,自己鄙视自己,呜呜。

    ☆、初见

    皇宫虽不若颜书所言,黄金作砖琉璃作瓦,满地珠玉琳琅满目,可也是瑰丽如画、肃严庄敬之宝地。

    晟帝乃是在宫变中被拥立登基,正当盛年,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亲民廉政,十数年光景过去已是百姓安康、富乐平和。后乃是镇国公府上的嫡长女赫连氏,得先帝指婚入主中宫十七载,育有二皇子和两位公主。

    赫连氏在后宫一向以贤良淑德自居,不喜奢华,偏又喜欢热闹,所以经常在后宫设宴邀请亲贵大臣家眷入宫相聚,但是往年赫连氏极少召集这么多人进宫相聚,所以齐氏也极少在应邀之列。

    这次,齐氏带着素琴、则棋坐在一辆马车上,乔姨娘带着颜书、锦画坐在另一辆马车上进了宫门,同行的还有珊瑚、绣屏、红玉、蜜柚几个服侍丫鬟。

    刚进了赫连氏的澄瑞宫,颜书按捺不住欣喜,便左右四顾指东指西地看着,乔姨娘忙去拉她的手,齐氏趁机在锦画耳边叮嘱了几句,要她一定要谨守宫规,不能惹出是非。

    宴会并未正式开始,赫连氏还未出来,各位太太、小姐们都凑在一旁说话,有心的太太们便会格外注意适龄出嫁的小姐们,而那些小姐们就格外注意自个言行举止,以期能够在外留下好声名。

    素琴便是其中一位,她见有位圆脸太太搭讪齐氏问起自己,稍显羞涩地坐在一侧不言不语。齐氏被那位太太缠得心烦,所以就没有注意到乔姨娘、锦画这边的动静。

    没多一会,便有一位宫女走近乔姨娘,说德妃娘娘要在惊鸿殿见她,要她带着两位小姐一并过去。乔姨娘本想知会齐氏一声,见齐氏还在应酬那位圆脸太太,宫女又催得急,便带着颜书、锦画跟着宫女去了惊鸿殿。

    惊鸿殿内,不同于澄瑞宫庄重典雅,而是极尽奢华,廊柱上卷着金箔,香炉也是金丝镶嵌的富贵流云花纹,就连德妃小指上戴着的指套也是镶金嵌玉。

    颜书咋舌,瞪圆了眼睛只顾四处看着,锦画见状心中也是讶然不已,这德妃宫中奢丽至极,看来在后宫之中竟是盛宠不衰。

    德妃与乔姨娘相见,执手未语泪凝噎,锦画抬头看去,那德妃虽育有两子,却仍旧有着顾盼生姿的风韵。

    德妃身边还坐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浓眉大眼,稍有些圆嘟嘟的脸上还露着两个梨涡,颇有些好奇的看着颜书、锦画。

    德妃拉着乔姨娘的手一并在坐在榻上叙话,德妃进宫时乔姨娘还年幼,那时又不得宠,后来听闻乔姨娘进了靖远候府做妾之时,也曾窝火恼怒过,却不得相助。

    幸得德妃接连诞下三皇子、七皇子后,又一味恭顺温良,渐渐得晟帝宠爱,乔家势力也跟着水涨船高。待乔家与乔姨娘之间稍缓和些,德妃便选择在乔姨娘生女之时送去贺礼,以期能让袁家有所忌惮,能够厚待乔姨娘。

    “玉贞,咱们姐妹这些年没见,可有多少话要说?”德妃拉着乔姨娘的手,仔细看她,说道,“你怎么这样清瘦,难道那靖远候待你不好?”

    “不,侯爷待我很好。”乔姨娘低声答道。

    德妃叹气,说道:“皇上在朝元殿设宴之时,我也曾远远瞧过那袁青枫一眼,又让人打听过他的为人,不过也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怎的会令你那般痴迷,做出那等轻狂之事?”

    “说来说去,总是逃不过一个缘字。任凭别人有千般万般的好,我也只喜欢他罢了。”乔姨娘声音低若未闻,低声说道。

    突然,德妃朝底下的颜书、锦画看了一眼,乔姨娘赶紧让两人朝德妃行礼,颜书还在看着廊柱上的金箔,被锦画扯了扯后襟一同拉着跪下,骇了一跳,慌忙跟着行礼。

    德妃看了身旁的宫女一眼,那宫女转身进了内室,从里面捧出两个锦盒来,分别赐予颜书、锦画,颜书、锦画又谢了礼略过不提。

    乔姨娘看了眼德妃身边的男孩,笑着说道:“这定是七皇子了,怎么不见三皇子?”

    德妃笑着回道:“鸿泽被皇上召去了,说是要考考他最近的功课如何,如若不得力,少不得又是一顿罚。”

    那七皇子鸿洵说道:“三哥平日里那么用功,哪次因为功课被父皇罚过?”

    德妃戳了七皇子鸿洵的脑门一下,嗔怪道:“你呀,就是顽皮,十样心思倒有七样用在玩乐上,如果你读书有你三哥一半的用功,我便每日守在佛堂里念经也甘愿。”

    鸿洵见被母妃责怪,就想开溜,谁知德妃却叫住他,说道:“你三哥没回来之前,你哪里都别想去。他临走时说过,等回来还要考你的功课做得如何。”

    鸿洵苦着脸,不甘地说道:“母妃,三哥自己还要父皇考量,又怎么能来考我呢?”

    德妃板着脸斥责他,说道:“便是这样,如若你连你三哥这关都过不了,又怎么能过那父皇那一关?又怎么能让皇上垂目于你?”

    鸿洵低声说道:“只要父皇肯垂目于三哥便好了,我又不稀罕什么太子之位,才不管这些。”

    德妃正要沉脸呵斥,见乔姨娘轻轻摇头制止,于是只好作罢。

    德妃见乔姨娘脸上妆容俱花,于是带她进寝室重新梳妆。宫殿上,只留下七皇子鸿洵,与颜书、锦画。

    鸿洵自幼极少跟一般大小的女孩儿一起玩耍,于是见到锦画颜书这对可人儿,自是兴奋异常,非要嚷嚷着要带着两人在宫里转转,那些宫女们拦也拦不住,待到进去知会德妃之时,鸿洵已拉着颜书、锦画出了惊鸿殿。

    锦画本不愿跟着鸿洵乱走,可是见颜书兴致勃勃,又不放心丢下她一人再惹出祸端,于是只好跟在两人身后,听鸿洵指指点点地介绍着皇宫布局与景致。

    “瞧,如若三哥回来,定会走这条路。咱们朝这边走,去迎一迎他,”鸿洵说着便领着颜书顺着竹林小径走去,锦画跟在后面默默无言。

    走了一半的路,或许鸿洵也不敢再往前去,就坐在水湖边的青石上歇着,说道:“时候还早,三哥还未从父皇那里回来,咱们再等一等。”

    颜书坐在鸿洵身旁的青石上,鸿洵看了看仍旧站在原地的锦画一眼,拍了拍身旁的青石,说道:“你也来坐呀,这日头晒了一上午,不冷的。”

    锦画正待走过去,见远处竹林深处突然闪过一个青色衣衫的人影,瘦削挺拔,瞧不清眉目,却没来由地有些熟悉,一时有些发怔。

    鸿洵只当锦画怕脏,于是拿出一方帕子铺在身旁的青石上,说道:“这样便不脏了,来坐下吧。”

    锦画见鸿洵眼神明亮清澈,微微笑着露出两个梨涡,觉得这个男孩身上有股干净善良的气质,于是也不推脱,上前坐在他的身侧。

    没过多时,鸿洵突然指着竹林深处闪现出来的身影大叫道:“是我三哥,你们瞧,那便是他。”

    待那人身影走近,锦画才看清,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却足足高了锦画两三头不止,身材颀长挺俊,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打量了锦画一眼便瞥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得朝一旁看见他欢喜雀跃的鸿洵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今日除了母妃的惊鸿殿,你哪里都不能去?”

    鸿洵笑容僵在脸上,在惊鸿殿里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在三皇子鸿泽面前消失殆尽,他喃喃说道:“姨娘带着两位妹妹进宫,我就是想带着她们在这附近转转……”

    “来便来了,那也值得你带着出来闲逛?”

    三皇子鸿泽话音一落,颜书和锦画都各自惊起,鸿洵有些惊惶,却护在颜书、锦画身前,说道:“她们总归是咱们亲姨娘所生的妹妹,与咱们有血缘至亲,三哥,你,你不能那么说。”

    鸿泽眸子一紧,如同寒月冰潭,泛射出清冷的光泽,当即令鸿洵矮下声音来不知所谓。

    锦画见三皇子鸿泽话虽尖刻,神色淡漠,却丝毫未带半点清傲,不禁也有些诧异这位三皇子平日里到底是如何为人。只是锦画虽看着他,见他眼光也不曾落在自己身上,却仍旧感觉到一股压抑之感,令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心神慌乱,这还是锦画自穿越六年以来从未尝过的感觉。

    “还不快跟我回惊鸿殿?”鸿洵低喝道。

    鸿洵似乎对于这位兄长一向敬畏,虽心有异议,却不敢反驳,正待起身离开之际,脚下一滑,便从青石上后仰了过去。

    如此便也罢了,那鸿洵失足落水之际,半空挥舞的手却不妨抓住了锦画的衣襟,锦画连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扯得一同摔了过去。

    三皇子鸿泽眸中寒光一闪,推开慌乱惊叫不停的颜书,伸手过去搭救之时,却只抓住了锦画的半角衣袖,裂帛清厉之声过后,便是两声“扑通”落水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完成,别霸王哟,呵呵。

    ☆、洗冤

    冰凉刺骨的湖水顿时淹入口鼻,锦画本是会水的,却因为被七皇子鸿洵死死拽着胳膊,再加上衣裳穿的厚,洇湿了水越发沉重,竟然无力举臂,不过片刻便吞了一口冰水。

    岸上,三皇子鸿泽朝惊慌失措的颜书低喝道:“还不快去叫人?”

    颜书一愣神的功夫,便见鸿泽毫不迟疑的跳进了水湖中,彼时,鸿洵稍嫌沉重的身子已经将身量纤弱瘦小的锦画拖进了水中,锦画本想挣脱开鸿洵紧握着的手臂,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澈净水下,三皇子鸿泽伸臂去揽住七皇子鸿洵,想要将他带出水面,可是鸿洵却抓着锦画的胳膊死死不肯撒手,害得鸿洵一只手根本无法托起鸿洵和颜书两人的身躯。

    锦画看到鸿泽入水相救起初先觉得心里踏实安心,不过片刻审时度势,心下一凛,竟是骇极。

    果然,三皇子鸿泽果断地朝锦画猛力一推,七皇子抓不稳锦画的手臂,锦画惊骇之下在水中胡乱得抓着,不妨却扯下了什么东西,紧紧握在手中。锦画张嘴又吞了几口水,几欲窒息,慢慢朝水底沉去。

    锦画从无体会过溺水的感觉,那一刻胸口处没来由得被重重一击,不知是溺水的痛苦,还是被三皇子鸿泽那毫不怜惜的一推,痛到极致,只觉得茫然麻木,似是踏破尘世迷津岁月的玄妙虚空,沉沦,挣扎,沉沦,放弃……

    待到锦画醒来之时,已是傍晚,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见自己卧在一张陌生的榻上,而蜜柚半倚在床榻前支臂假寐着,听见锦画的动静,睁眼惊喜喊道:“四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锦画强撑着坐起身,四处看了看,蹙眉说道:“蜜柚,我们还在宫中?”

    蜜柚点头,帮锦画披上外衣,又端来一杯热茶,说道:“是,小姐落水后一直昏迷不醒,德妃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派了御医为小姐诊治过,见一直无起色,于是便暂时留在德妃娘娘的宫中,待身子好些才出宫回府。”

    “太太和姨娘都回去了?”锦画抿了一口茶,问道。

    “是,门禁之时才回的。德妃嘱咐太太和姨娘放心,定会好生照看小姐,待小姐身子好了就送小姐回府,毕竟事情真相水落石出,小姐是受七皇子拖累才落水的……”

    锦画听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打住蜜柚,问道:“蜜柚,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事情真相大白?”

    提到此事,蜜柚一脸的不忿,说道:“小姐与七皇子落水后,三皇子入水去救之时,三小姐跑回来说是四小姐将七皇子推入水中的……”

    锦画微怔,胸口被水呛得生痛,轻咳了一声,气道:“三姐呢?也回府了?”

    蜜柚撇了撇嘴,说道:“才没呢,三小姐看四小姐得以留在宫中,非要说自个也要留在宫中陪着您,任凭太太和乔姨娘如何劝也不听,德妃无法,也只得将三小姐一并留在宫中,这会子估计正陪着德妃用晚膳呢。”

    锦画下了地,身子虚弱,手脚还有些无力,正巧门外有宫女送来汤药,就着蜜饯索眉一口闷了下去。

    “娘娘命红绫送药过来,如果见小姐醒了,便着人再送过晚膳来在房里用,好生休养着,娘娘晚些时候会过来看小姐。”

    锦画仔细看去,见这位正是去澄瑞宫引着乔姨娘与己见德妃的宫女红绫,于是微微朝她笑了笑,说道:“麻烦回去告诉德妃娘娘,不敢辛劳于她,就说我已无大碍,待身子稍好些便去向娘娘请安。”

    “小姐客气了,红绫告退。”

    待到红绫离去,锦画才露出一丝疲惫和虚弱来,朝蜜柚问道:“蜜柚,我落了水,是被谁救上来的?”

    “是三皇子……”

    锦画自然不会忘记被三皇子鸿泽用力推没水中那一幕,她只以为自己逃不过那一劫,会溺死在皇宫水湖中,谁知竟会获救苏醒,而救自己的人,竟会是当时狠绝弃自己性命不顾的人。

    蜜柚递给锦画一枚通翠莹泽的玉佩,说道:“四小姐,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四小姐自从被救起后手里便攥着这枚玉佩不放,蜜柚不敢声张,还是等德妃娘娘、太太和乔姨娘都离开后才将四小姐手里的玉佩拿走藏了起来。”

    锦画仔细打量着玉佩,只见玉佩中写着一个“泽”字,料着定是三皇子鸿泽的玉佩无误,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将玉佩又递给蜜柚,说道:“记得明天让人给三皇子送回去……”

    蜜柚接过那枚玉佩,小心地收好,又将事情过往详尽地说给锦画听。

    原来,三皇子鸿泽将七皇子鸿洵救起之后,平方在青石之上,用力按压了他的腰腹,见他只是吐出几口水来并无大碍,于是放心下来。

    彼时,众侍卫已经闻声而来,隔着才不过几丈距离,一旁的颜书见状,拉着三皇子鸿泽的衣袖,急道:“泽哥哥,就让侍卫们来救四妹吧。”

    三皇子鸿泽冷冷地看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又拧身扎进冷水中。

    德妃和乔姨娘赶到时,看到的场景便是七皇子鸿洵躺在青石上,众侍卫在水中捞寻着,而水面上却不见了三皇子鸿泽和锦画的身影……

    德妃恸哭,乔姨娘紧紧搂着颜书惊慌地站在一侧掉泪,赫连氏得到消息也率众妃嫔赶了过来,下令众侍卫一定要将三皇子和锦画救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湖上突然乍起涟漪,三皇子鸿泽托着锦画小小的身子露出水面,一步步朝岸边走去,锦画嘴唇青紫,面无血色,已是昏迷了过去。

    皇子无故落水,自然要追查事情根源。赫连氏喝问之下,才知当时只有鸿泽、鸿洵、颜书和锦画在场,而德妃已经让鸿泽回去换衣,又派人将鸿洵和锦画带回惊鸿殿安置,赫连氏能问的也只有好端端的颜书而已。

    “本宫问你,你如实答来,如若不能道出真凶,本宫将你也一并惩戒。”因是赫连氏设宴之日鸿洵落水,她怕晟帝追究下来担当责任,于是问话不免有些过于声色俱厉。

    乔姨娘拉着颜书跪在地上,颜书惊恐,却只听明白赫连氏的字面意思,一定要道出真凶,否则便将她也一并惩戒,在赫连氏冷冽目光下,颜书颤声答道:“是四妹将七皇子推进水里的……”

    此言一出,德妃怔愣,乔姨娘惊惧,一旁的齐氏大惊失色,失声说道:“不可能,锦画不可能做出此事,颜书,你休得胡言乱语。”

    “是颜书亲眼可见,错不了的。”

    颜书硬着头皮答道,见赫连氏目光越发阴寒,惊恐之下又补充道:“不信你们就问三皇子……”

    此时,三皇子鸿泽正换衣回来,颜书跪步上前扯着鸿泽的衣袖,急切说道:“三皇子,皇后娘娘说如若道不出真凶,便要拿我问罪,你快些告诉皇后娘娘,是四妹将七皇子推进水里去的。”

    赫连氏问道:“鸿泽,你告诉本宫,此事是不是靖远候府的四小姐所为?”

    满场静寂无声,都在等待三皇子鸿泽答话,德妃蹙眉,乔姨娘焦急万分,而齐氏却生生跌入痛苦深渊一般无力挣扎,静候死神徘徊在身侧,锦画如若果真做出推皇子落水之事,落下谋害皇子之罪,那么便难逃一个死字。

    只见三皇子鸿泽淡淡说道:“不是四小姐所为,是七弟顽皮,一不小心滑倒又将四小姐拽进了湖中。”

    乔姨娘松了一口气,齐氏挺直了脊梁,后背已是冷汗淋漓,回转过头望着有些呆滞的颜书,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抽她一个耳光。

    既然事情水落石出,不过就是一场简单纯粹的意外,赫连氏又将目光锁定在颜书身上,叱问她为何要将真凶的罪名安在自己的妹妹身上。

    颜书不知如何作答,求救似地去看乔姨娘,可此时,乔姨娘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替她说出口。

    德妃见状,本想为颜书开脱几句,谁知,此时便见一人盈盈拜倒在赫连氏跟前,说道:“素琴叩拜皇后娘娘。刚才三皇子也说了是七皇子不小心掉入水中,三妹恐是怕娘娘责怪于七皇子,才一时口快将真凶说成了四妹。三妹年幼无知,不知这项罪名能置人于死地,否则怎么也不会口出妄言,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站出来为颜书说话的人,正是素琴,她本是侯府嫡长女,身份尊贵,性格又大方爽朗,说起话来也不含含糊糊,自能让人有三分信服,这席话下来赫连氏面色上才稍有些缓和。

    “本宫且不管你这番话,是真是假,单凭你站出来能为你妹妹开脱,便能证明你是个有几分情义的女子。所幸有惊无险,七皇子无碍,你妹妹也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今儿个本宫看在你的面上,就不追究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亲有疑问,为什么颜书做错了事,那些大人还会如往常那般待她。

    关于这个问题,我是这么想的,在家庭里,肯定会有为非作歹的儿女吧,他们做了错事,家长们不都是一时生气,过后还是嘘寒问暖吗?也没见谁家父母看到自己子女做了错事,便在心里默默觉得,这是个匪类,不能疼爱,从此后不理她漠视她了。这种情节,只出现在特例家庭和影视剧中罢了。

    那肯定会有很多亲反驳,颜书做错了事可没见到受任何惩罚呢,总不能一了百了吧?

    呵呵,别急啊,颜书、锦画不过才六岁,在大家族里熏陶的心机是有了,可毕竟年龄还是幼小,怎么能动不动吊起来鞭打关柴房?况且,齐氏为了避嫌,为了不让袁老太太和袁青枫以为自己不待见颜书,不敢重罚她。

    而乔姨娘却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能罚,是不是?谁家见大儿子杀了二儿子,做父母的就要将大儿子杀掉为二儿子偿命呢?

    好,有的亲会说,不杀惩戒下总行吧?好,依照颜书的性子,惩戒的那一天总会来临的,亲们别急嘛。

    我再声明一句,我绝不是颜书的亲妈,哈哈。

    ☆、怀伤

    如此一来,赫连氏又率众妃嫔回到了澄瑞宫。

    因为锦画还在昏迷,赫连氏特下恩旨,可以允靖远侯府家眷不必赴宴,留守惊鸿殿照看。

    素琴跟在齐氏身后,默然不语,心中未尝无憾,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遇却不能握在手中,终于是与澄瑞宫无缘。

    齐氏、乔姨娘守在锦画床榻前,见御医说锦画不过是一时惊吓昏迷过去,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七皇子鸿洵很快便醒转过来,嚷嚷着要过来看锦画,德妃不允他还是死缠着,在看到三皇子鸿泽漆眸寒星射过来,才喃喃地低声说道:“要不是三哥一把推开了锦画妹妹,我早拉着她一起上来了,否则又怎么可能害得锦画妹妹昏迷不醒……”

    闻言,三皇子鸿泽面色依旧冷冽,又看了鸿洵一眼,直把鸿洵看得毛骨悚然才离开。

    门禁时刻很快到了,齐氏和乔姨娘不便留宿宫中,于是德妃派人将一行人送出宫。齐氏见德妃允颜书留在宫中,临走时又特地嘱咐了她几句,并警告她锦画再出意外,定不会饶她云云。

    德妃不放心,于是让红绫也跟着过去照看锦画。到了傍晚,便带着鸿洵、颜书一起用膳,因不见三皇子鸿泽,便又让人去寻。

    锦画喝了药,自觉身子松活些,因心感不安,于是让蜜柚加了件披风,便走出了房门。

    月色倾泻,如寒凉之水,惊鸿殿犹如罩在银环之中,映射出淡淡的光辉,不若白日里的金碧辉煌,反而有种如进佛门的清静之感,

    锦画受不住凉,忍不住打了个颤,蜜柚在其身后轻轻扯了扯衣襟,示意锦画朝旁侧看去,未等锦画仔细看过去,那抹原本隐匿在暗处的淡青色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蜜柚扶着锦画朝德妃寝宫走去,红绫正迎出去,见状,忙去知会德妃。

    锦画慢慢走进去,忆起惊鸿殿外台基下分设一对铜鹿,而内殿门台基下又设了一对铜麒麟,廊壁上依稀可见装饰花纹,将整个庭院衬得华丽精巧。正间后面是楠木雕纹琉璃罩背,罩背设地平台一座,平台上摆置着紫檀木雕嵌福字屏风,屏风前设宝座、香几、宫扇、香筒等。

    鸿洵是第一个瞧见锦画的,疾步过来笑道:“锦画妹妹可是好些了?都怪我鲁莽,将你也拉进了水。”

    锦画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画儿不敢怪罪七皇子。况画儿已无大碍,七皇子不必记在心中。”

    德妃夸赞道:“果然是个明理的好孩子,来,坐到我跟前来。”

    锦画朝德妃身侧走去,见颜书一直盯着自己看,想起今日受她污蔑,一时忍不住气,于是毫不客气地回敬过去。

    德妃知道锦画还未用晚膳,于是让人将晚膳端来,特别又交代御膳房送来温补的药膳给锦画驱寒。

    鸿洵热络地与锦画说话,锦画淡淡应着,一旁的颜书蹙眉看着,右手却不停得揉捏着左手的手腕处,时而蹙眉似是在忍受什么苦楚。

    没多时,三皇子鸿泽进来了,见到锦画也在时,脚步似是不经意地顿了顿,便走到德妃身前请过安,向她说起今日晟帝考他功课的事情来。

    德妃听说晟帝赞他功课好,很是高兴,说道:“鸿泽,你自小便聪慧灵敏,性格沉稳,难得又上进,这些皇子之中,你父皇觉得最像他年少之时的就是你了。”

    七皇子鸿洵却替他哥哥得意,指了指鸿泽,朝锦画拍手笑道:“我就说皇上最喜欢三哥了,将来必定会让三哥做了太子继承王位。”

    德妃脸色一沉,紧忙去捂鸿洵的嘴,低喝道:“鸿洵,你是得失心疯了不成?胆敢说出这种话来?”

    锦画听闻鸿洵的话,心里只觉打鼓一样,面上却故意做出若无其事来。

    德妃拿眼去瞧锦画,只见锦画似是未曾听闻鸿洵的话一般,面色淡淡,毫无着于声色。而颜书,却仍在捏着手腕处,紧咬薄唇,一声不吭。

    鸿洵自知失言,却不肯认错,说道:“我不过就是守着两位妹妹说说罢了,她们是亲姨娘所生,跟咱们最是亲近,母妃还怕她们害我不成?”

    德妃此时已经镇定下来,讪讪笑了笑,嗔怪道:“你如有你三哥半分沉稳,我便是死也瞑目了。怕就怕,你这张毫无遮拦的嘴有一天会惹出天大的乱子来,到那时,我保不保得了你?又如何保你?”

    鸿洵笑得没心没肺,说道:“我就是要跟三哥不一样,如果我跟三哥一模一样,那么母妃就只会以为有一个儿子了。”

    德妃与七皇子鸿洵说笑着,一旁沉默寡言的鸿泽却突然站起身来,向德妃告罪离开。德妃面色上有些令人不易察觉的僵,瞬间便恢复常态,嘱咐鸿泽用心念书,更要注意身子,鸿泽一一应下,离退时,眼角处的冷漠疏离,仍旧让锦画赶到一股接近冰点的气息,透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锦画拉着颜书也一同请辞,德妃寒暄了几句,便一并打发鸿洵离去。

    德妃将颜书安置在锦画隔壁房间,所以两人一同往回走。路上,锦画质问颜书为何要说自己是推鸿洵落水的真凶,颜书不答,锦画去扯她手臂,谁知颜书却突然惊叫一声,倒叫已经走远的鸿洵又折回头来问询。

    锦画将颜书的左手臂袖子撸起,只见手腕有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迹已凝结,周围还有几处血瘀。

    锦画追问颜书是如何伤着的,颜书赌气不理,鸿洵正要遣宫女去找御医过来,颜书硬拉着他不肯。

    锦画有些怒,说道:“一是请御医过来诊治,二是告诉我实情……”

    颜书忍痛将袖子扯下,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三皇子要跳水救你,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叫他不要救,要已经赶到的侍卫救你好了,他就把我给推到了,正磕在一块石头上。你不是要问我为什么将你说成真凶吗?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是想叫皇后娘娘惩戒你,罚你跪上三天三夜才解恨。”

    颜书还在埋怨,锦画心里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似是不能推究,似是不能久品,怕一不小心就会丢失了,再也寻不见。

    鸿洵看不过去,忍不住说道:“颜书妹妹,如果锦画妹妹的罪名落实,母后何止会罚她跪上三天三夜?谋害皇子那可是罪不可赦,轻则锦画妹妹性命不保,重则靖远候府满门抄斩。”

    颜书骇白了脸,喃喃道:“会有这么严重?我是不知的……”

    锦画自顾自朝前走,一旁的蜜柚紧跟着后面,鸿洵还在向颜书说教着,颜书紧紧攥着拳,有些后怕得无所适从。

    远远地,锦画看见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站在桂花树下,锦画便那么静静地站了片刻,不曾见到那人影回头,却也明了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就在他身后几丈远。

    锦画朝蜜柚说道:“你过去,将那枚玉佩还给三皇子。”

    蜜柚依言而去。隔得远,锦画只听见蜜柚说了几声我们家四小姐如何,却压根听不见鸿泽说话的动静。

    令锦画没有想到的是,三皇子鸿泽竟是与蜜柚一同走了过来,锦画微垂着头,听鸿泽问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锦画低声答道。

    两人一时陷入静默中,锦画听见鸿泽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心里一颤,于是张口说道:“三皇子不必自责,我明白,三皇子如果不将我推开,便是连一个人都救不上去的。”

    鸿泽却突然阴沉说道:“谁说我自责?我为什么自责?你的死活与我何干?这律法之中,有哪一条规定我必须要救你?”

    锦画怔在那里,丝毫没料到刚才还询问自己身子如何人,竟会这般翻脸无情,还未吭声,便见鸿泽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复杂,疾步离开了。

    回到房间,蜜柚也看出锦画郁郁寡欢,于是也不多说话,服侍锦画梳洗后睡下,一夜略过不提。

    次日凌晨,锦画是被蜜柚唤醒的,因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直到远处天空泛起鱼白之色才睡过去,自是不能早醒。

    锦画、颜书去向德妃请过安后,德妃见锦画身子大好,便命人送她们出宫,鸿洵嚷着要亲自送她们出宫门,德妃架不住他软磨硬泡终是应了。

    临出宫门时,鸿洵送了锦画、颜书各自一对珍珠耳环,另外又偷偷塞到锦画手里两块||乳|酪干,低声说道:“锦画妹妹,这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昨儿个父皇刚赏给我几块,我也没舍得吃,送给你了。”

    锦画无奈,或者在这位憨直皇子的心里,这几块||乳|酪干恐怕比珍珠还珍贵的多,难得他这样待自己,于是锦画朝他微微笑了笑,以示谢意。

    出了宫门,锦画靠在车厢壁上假寐着,心里总觉得有一处郁结不清,听闻蜜柚唤自己才睁开眼,见蜜柚递过来的手心里,竟然是那枚刻着“泽”字的玉佩,于是讶然问道:“蜜柚,昨夜我不是叫你将玉佩还给三皇子了吗?”

    “可是,三皇子说,这块玉佩既然落在谁手里,便是谁的了,还叮嘱我一定要在出宫后再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了,今晚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不必胆战心惊得怕你们鞭笞了。亲们,我没食言啊,呵呵。

    晋江读者就是气量好,有风度,我看很多亲都在打了0分评说一下文里如何不合理,我当时还在心焦怕失去这位读者,可是亲还是会在下一章打2分评给我加油鼓劲,我心里很感动,又觉得很感激,晋江的读者是真读者。

    ☆、惩戒

    锦画将那枚玉佩握在手心里,渐渐有些失神,而蜜柚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扯了扯锦画的衣袖,指着远处宫墙上站着的一个白色身影,说道:“四小姐,看,那好像是三皇子……”

    锦画未曾回头,伸手将蜜柚挑开的车帘放下,她不能看,不敢看,怕看了后会长在心里,难以忘记。

    回到靖远侯府,荔枝和绿石早已等在门外,见到锦画、颜书下了马车,忙扶着进了府,一路叽叽喳喳自是不提。

    “三小姐、四小姐,老太太已在前厅等着了,要两位小姐回去安顿一下再过去。”老太太屋子里的丫鬟说道。

    锦画、颜书往回走,见老太太屋子里的丫鬟还跟在身后,都有些诧异。

    那丫鬟接着笑着说道:“老太太特地吩咐过,四小姐过不过去都行,但是三小姐必须过去,要奴婢一定跟着小心伺候着。”

    颜书闻言,颇有些得意,看了锦画一眼后便先行离去,老太太屋子里的丫鬟一并跟在后面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锦画见荔枝一直闷闷不乐,于是笑着问道:“怎么?看到我回来就这么不高兴?”

    荔枝急道:“小姐就是这样不急不躁才气人,明明是您进宫遭了罪,老太太却偏心将三小姐叫过去,还一定要晚晴姐姐跟在身边小心伺候着。照荔枝说,您就该去老太太跟前哭闹一场才是,省得老太太眼里看不见您。”

    蜜柚低咳了一声,朝荔枝使个眼色。

    荔枝茫然,有些不知所以,锦画静默,也不点破,蜜柚催促道:“四小姐,咱们快些过去吧?否则回头看不上开场,心里总是不解气。”

    锦画斜睨了蜜柚一眼,似是不满意她的说辞,带着蜜柚去了老太太那边。

    才转过廊亭,便见齐氏房里的珊瑚站在那里,左右四顾,看到锦画走过来才疾步上前,一脸正色地低声说道:“四小姐,太太要珊瑚过来叮嘱你,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务必不能掺和进去。”

    锦画应下,随着珊瑚一同进了前厅,见袁青枫面色阴沉与齐氏坐在一侧,庄氏带着素琴坐在另一侧,神情各异,却都是沉默地看着颜书凑在老太太跟前,眉飞色舞地讲着皇宫里的见闻,而袁老太太坐在榻上,慢慢捻着佛珠,闭目养神,神色安详,嘴角微扬处似乎还露出一丝笑意来。

    锦画本想悄无声息的落座,谁知老太太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锦画上前向老太太请过安,又分别向袁青枫、齐氏、庄氏请过安,才回到座位上坐下。

    袁老太太喝止住锦画,沉声说道:“画儿,上前来,我且问你,为什么在宫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当初进宫时,太太难道没叮嘱过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吗?”

    “叮嘱过。”锦画走至老太太跟前,低声道。

    “叮嘱过你还能如此马虎?”老太太冷脸训斥锦画,锦画咬牙未曾反驳,老太太转过头去和蔼问颜书,“三丫头,你四妹犯下这样的大错,你说该如何惩戒她?”

    齐氏倏地起身,急切说道:“老太太,此事实在与画儿无关,您不能罚她……”

    “你给我住嘴。她出事,你也有监管不力之罪,少不了连同你一起罚。”袁老太太厉声朝齐氏说道,齐氏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看向袁青枫,只见袁青枫眉头微蹙,也是有些诧异老太太所为。

    “三丫头,你接着说,该如何罚你四妹?”老太太和颜悦色地问道。

    那颜书原是个闹不明白的,见老太太在人前如此给她长脸,越发得意地看着锦画,锦画此时已然明白过来老太太此举何为,心下坦然,只觉得为颜书的少不更事悲哀。

    颜书揉了揉左手腕的伤处,指着锦画,说道:“如此,老太太便罚四妹十下板子,禁足一月,抄写《女诫》五十遍,禁足过后再替老太太打扫佛堂一个月。”

    袁老太太朝苏妈说道:“苏妈,你知道该怎么做。”

    苏妈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攥住颜书的手,将她拉至厅中间,一旁站在的婆子上来便用力掌嘴两下,颜书吃痛,大惊道:“你们反了天不成?老太太明明是要罚四妹,你们为什么打我?”

    袁老太太用力拍了桌子一下,喝道:“打的就是你。你口出妄言,将谋害皇子的重罪按在你四妹身上,你可知如果罪名落实,不光你四妹性命不保,就是连整个靖远侯府都跟着遭殃留不下一个活口?你闯出这样的滔天大祸来,我不罚你又罚谁?”

    颜书受不住痛,哽咽道:“老太太,颜书不服气,在宫中皇后娘娘都说不再追究了,老太太为什么还要罚我?”

    “愚钝。皇后娘娘也怕事情闹大,无法跟皇上交代,自然是息事宁人为宜,可是你要皇后娘娘将来怎么看待我们靖远侯府?要不是你大姐是个伶俐的,上前为你求情开脱,你以为你会安然无恙地活着?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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