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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添香(完结)第10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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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绣添香(完结) 作者:肉书屋

    真,最后调侃,可一双眸子却是紧盯着红绣的表情,生怕漏看她任何一个反应。

    红绣抿了抿苍白的嘴唇,长睫闪着别开了眼,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她来到古代虽然才四年,可是前世的事情她已经一点点的忘却,那些记忆已经消磨殆尽了。她真的怕有一天忘记了前世的父母亲人,忘记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现代化城市,甚至忘了自己。所以她前一阵子就开始,闲来无事就画素描,将记得的一切,大到城市夜景,高楼大厦,火车轮船,小到手机平板,抽水马桶。总之,想得起的她都画。

    她将所有东西都放在书房里,书房又是不允许任何人进的,所以她并没有将柜子上锁。

    “你,进了我的书房,还翻了柜子?”红绣声音有些颤抖,若是商少行知道了一切,会不会当她是个妖物?

    商少行听着红绣的指责,心中有些郁结,“是,我今日在你书房看帐了,誊写后的绣妍楼账册打算放在你柜里,才无意中看到了那些画。”

    “你,不该去的啊,我的书房里,不能随便去,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我书房的东西你不能看到,任何人看到都会惹祸上身的,你怎么不听我的,我早就跟你说过的啊”红绣慌乱的语无伦次,越说越着急,越说越是激动。

    身旁的丹烟见状,赶忙扶住了红绣,满脸陪笑道:“三少爷,小姐许是累了,奴婢扶她去休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一切都是因为爱

    收费章节(24点)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一切都是因为爱

    红绣想解释,但是这件事她要从何解释?难道与商少行全盘托出?那样他是不是会接受不了?可他那么沉得住气的一个人都忍不住问出了口,不再顾及她得知他看了她柜子里的画是什么反应,就证明在他心中,得知真相远远要比她生气与否重要的多,这件事对他的确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见红绣不动,梅妆也上前拉着红绣的手道:“小姐,奴婢将浴汤准备好了,您先去泡个澡暖暖身子吧。”

    无法回答他的疑问,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红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小厨房,丹烟在她身旁撑着伞,梅妆扶着她的手臂,缓步向月洞门而去。

    商少行看着红绣的背影,此刻已经是懊悔非常。她的脚步沉重,肩上仿佛一下子压了千金重的担子。每日于朝中斡旋,她早就筋疲力竭,他何苦还要再给她增加心理上的负担?可是疑惑和恐惧,却如同毒瘤在他心中滋长,自打看到那些画开始,他的心里就没有半刻的安宁过。

    那个有着红绣神韵的女子是谁?那对下笔时倾注了浓浓思念的夫妇是谁?还有那个长相威严目光慈爱的老人。他们都穿着奇装异服,背景上的图画也是千奇百怪,更别提她单独画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除了他刚才问的,还有许多,都是他不识得也根本猜不出用途的东西。

    他一直觉得红绣与众不同,她待人的观念一开始似乎就没有尊卑的概念,对身份高的人不那么惧怕,对下人也没有主子该有的架子,她虽然礼数周全,可即便行礼,也从来没让人觉得她低了谁一等,对待皇帝,她恐怕都没有真正的害怕过。

    所有的事情到了她那里似乎都能寻到合理的解释,她脑海中层出不穷的新点子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她所知所学,远比南楚国任何一个大儒都要广博的多,偏偏这样一个写得出《明月曲》、《送别词》的才女,却写不好字,总是丢笔少划的,更别提音律,她能哼唱出绝佳的妙曲,却不会弹琴。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里,商少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种想法他早就有过。可他相信她之前说过的话——她在诸葛府里,遇到一个神尼,暗中传授了她许多,她所知所学都是打那儿来的。

    但是他查过,诸葛府外院的人,没有一个人对此事有一丁点的印象,就连与红绣最为亲密的伏武他都问过,伏武也说从没发现过任何红绣痴傻是装傻的蛛丝马迹,更别提什么神尼。当年红绣是被柳姨娘的女儿命人打破了头,血流了一地,大家都以为红绣活不成了的时候,她突然醒了,醒来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他马上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借尸还魂”。

    鬼神之事没有人知道真伪,但是杂书上这样的故事层出不穷。难道红绣真的是仙女下凡?那些物件,都是天上的神仙用的?可仙女被贬下凡,为何要半路进入一个痴儿的身子,而不是重新投胎?她会不会突然就回天庭去了,然后她的身体,继续做一个没有灵魂的痴儿?到那时他该怎么办?是继续抱着她的躯壳,还是追随她而去?他还能追的上她的步伐吗?

    冷汗几乎浸透了商少行的里衣,连面是怎么煮好的都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失去她,害怕失去她。他承认他很自私,若是可以,他想找到红绣藏起的羽衣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让她找到,让她一辈子都回不了天庭,只跟他在一起,长相厮守。

    卧房里,红绣跨出浴桶,丹烟和梅妆立即拿了浴巾来围住她的身体。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将她挽起的长发放散梳顺。

    “小姐,您别生气了,三少爷与您从来都是不分你我的,他就是当您是自己人,才会不经您允许进了您的书房,看了您的画。三少爷对您的心思,您还不知道吗?”

    红绣眼睛发直,呆呆的看着妆奁匣子,喃喃道:“我早该知道的,之前寻辰就看到过,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问。”

    丹烟和梅妆对视一眼,根本不懂红绣在说什么。

    “小姐,您就放宽心,您看,这世上还有几个男子肯为女子洗手作羹汤的呢?更何况三少爷生在大富之家,起初他为您下厨,可是连灶火都点不燃,被熏的灰头土脸的。他也可以让厨娘去做,但是他没有。亲手去做,就是想让您知道他的心意。小姐,三少爷这么疼惜您,这些小事,您就别放在心上了。”

    红绣点头,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她愁的,是如何与商少行解释,若是真的实话实说,他会是什么反应?许仙看到白娘子变成蛇,当场就吓死了。她又不是白娘子,去哪弄灵芝来救商少行的命?

    “绣儿,面好了。”

    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商少行双手端着托盘迈进门槛。

    梅妆连忙抓了件褙子披在红绣肩头。小姐连兜衣都没穿呢,身上就缠着一条浴巾,这可怎么好?若是平时,红绣早就出言让商少行在外间候着,自己迅速穿衣裳了,可今日她却如丢了魂儿一样,只知道坐着发呆。

    没有红绣的阻拦,商少行径直绕过屏风进了里间,对丹烟和梅妆道:“你们下去吧。”

    丹烟和梅妆看了看失魂落魄的红绣,又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应是退了下去。

    商少行放下托盘,走到红绣身后,看着铜镜中映出的出浴美人,拿起象牙梳,一下下的顺着她的长发,又拿了玉簪,为她将长发挽起,挽成她画中画的那个简单的发型。

    打从心底里说,她们真的很像。就像是一个人。

    “绣儿,别恼我了。我知错了。”商少行蹲在她身旁,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我不该好奇,看了你的画,那是你师父传授你的吧?画上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师父传授了你的?”

    红绣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这个理由好啊,为什么刚才她就没想到?

    商少行又道:“我一直以为,你师父应当是位老人家,想不到她竟然那样年轻,画中那个女子就是你师父吧?她是不是南疆人?那种服装,应当只有南疆的女子才穿。那位老人家是你的师尊吧?”

    红绣高悬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处,心里直夸商少行聪明,这么好的理由他都想得到。

    可是对上他那双真诚的凤眼,红绣点头的动作怎么都做不出来。回答与否是一回事,欺骗与否是另外一回事,她不想说的可以不说,但是绝对不愿意随便编造谎言来欺骗他。

    商少行抓住她的双手摇晃,“好绣儿,那些东西我不会与旁人说,你不用担心你师门的秘密泄露。你就原谅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修远……”红绣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她何德何能,能让商少行这样一个高傲的人蹲在自己身前祈求撒娇?一把搂住他的脖颈,肩上的褙子掉落在地也顾不上,红绣哽咽的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可是我没办法,我不想骗你,我不想骗你的,这件事,我们以后不要提了好吗,永远不再提,我们就当从没发生过这件事,好吗?”

    商少行的心沉入谷底,红绣的反应,证实了他的想法,他的猜测是对的,她果真不属于这个世界。

    没有回答,商少行疯了一般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浓浓的担忧、深深的恐惧、以及霸道的占有,点燃她身上的火焰。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只有占有她,进入她,他才能得到安全感,才能确定她不会离开。

    事毕,红绣气喘吁吁的趴在床上,商少行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她身侧,右手抚摸她如凝脂的背部肌肤上青紫的吻痕。轻松的道:“罚也罚过了,看在我伺候的还算认真的份儿上,绣儿就别再恼我了,好不好?”

    红绣翻了个身,抓了被子遮住自己,气恼的道:“是我罚你还是你罚我啊?”

    “当然是你罚我。一直在做‘苦劳力’的可是我啊。”

    “你……”红绣羞红了双颊,使劲捶了他一拳,“我饿了。”

    “对了,面还在外头呢,我去给你热一热。”商少行翻身起来,自行穿衣。红绣也忍着腰腿的酸疼,穿了居家常穿的青色褙子,将床重新铺整齐。

    不多时,商少行将热好的面端进来,有些懊恼的道:“面都糊了,口感一定很差。”

    “没事,我尝尝。”红绣接过银筷子吃了一口,脸色一僵,没怎么嚼就吞了下去,赶忙灌了一杯水。

    “很难吃?”商少行觉得奇怪,那一锅的面汤可不是简单的白水,是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熬出的鸡汤。味道鲜美的很。拿了红绣的筷子尝了一口,商少行连嚼都没嚼,直接吐进痰盂。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咸的面

    二人对视了一眼,看着彼此龇牙咧嘴的样子,突然同时笑了起来。红绣靠进商少行怀里,无论如何,他们还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商少行也是同样的想法,她来自哪里,是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是她,还呆在他的身边。

    ※※※※

    “快,快往外舀水。”

    “不行啊,来不及,沙袋要被冲垮了。”

    “大人,您站在高处,千万别下来”

    ……

    红绣站在院中的石桌上,透过敞开的大门,看着外头的奔流的“黄河”。门口堵了五层的沙袋被冲垮,及膝深的泥水一下子涌进院落。雪球满身的黄泥,俨然成了“泥球”,躲在杜鹃的怀里瑟瑟发抖。泥水直接涌进屋子,即便有三层台阶高的地基,也仍旧能没过脚踝。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这雨连着下了七日了,这么瞧着仍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怎么办,怎么办啊。”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流水声,水流湍急,暴雨倾盆,任何人都会有恐惧。偏偏在她害怕的时候,商少行还出门谈生意去了。也不知他那里是不是也跟圣京城一个样。

    叶潋清、宋祥虎和关靖三人,带着六名京畿卫,终究还是没能阻止水冲进院子,各自蹚着及腰深的泥水到了红绣跟前,在巨大的水声下,只能大声叫道:“大人,这水位怕是还要再涨,皇上有旨,情况紧急,卑职可以即刻带您进宫。”

    红绣苦笑,也同样吼道:“宫里就不怕被水淹吗?在天灾面前,哪里不都一样。”

    “宫中早就有防范,预备了饮用水。咱们圣京城地势高,且地下的水道也很是坚固,只是雨水来的急,一下子无法完全排净罢了,相信只要雨小一些,不出一日街道上的水就能干净。”

    这时候,红绣万分庆幸她在乎的人都会功夫。商少行聪明绝顶,自会自保。丹烟和梅妆与他们的夫婿在一起,也应当无恙。姬寻洛轻功一流,身旁又有见死不救,他们一家也安全无虞。看了看身后的杜鹃,红绣问:“我的婢女也可以带进宫吗?”

    叶潋清犹豫了一下,点头喊道:“特殊时期,只能特殊对待。大人,委屈您了。”叶潋清背过身去,示意红绣爬上他的背。

    红绣收了纸伞,这时候也顾不得淋湿与否,衣裳干净与否,活命才是要紧。小心翼翼的爬到继叶潋清背上,小腿以下立即浸湿。杜鹃也背着包袱,爬在关靖的背上。宋祥虎则是抱着雪球。

    叶潋清将红绣向上颠了颠,大声道:“大人抓稳了。”

    “好。”

    红绣话音刚落,叶潋清便背着她蹚水出了院子,门前的两棵桃树已经被冲的歪歪斜斜。对面的莫来求,伙计们正忙着往院外舀水。显然用沙袋也挡不住水势。

    看到叶潋清背着红绣出来,姬寻洛放下水舀子,一个纵身到了叶潋清跟前,大声喊:“去哪?”

    红绣这时已经被雨水淋的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颊上,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皇上旨意,让我入宫去。洛寻,修远若是回来了,你告诉他一声,让他不要担心。”

    “放心吧,他估计也要几日才能回到圣京城。”

    红绣点了点头,“你自己保重。”

    “嗯。”

    叶潋清对姬寻洛点了下头,背着红绣施展轻功上了一旁的房顶,红绣只觉得自己坐云霄飞车似的,吓得闭上双眼,叶潋清的轻功虽不如姬寻洛,但也是高来高去,红绣的心随着他的纵跃一下子高,一下子低,就在她快要吐出来的时候叶潋清已经将她放在平地上。

    皇宫的地基高,水还没有淹上来。

    “哎呦诸葛大人,快跟奴才来,皇上猜到您今儿个定会进宫的,特特吩咐奴才在宫门口候着。”

    李德全身上穿着蓑衣,忙将手里的油纸伞撑开为红绣遮雨。

    红绣行了个礼:“多谢李公公,只是事出紧急,红绣的婢女和宠物都跟着一块儿来了,会不会坏了宫里的规矩?”

    “无碍的,奴才待会儿就给他们安排个妥当住处。皇上吩咐大人直接去太皇太后的永慈宫。请。”

    红绣回头对杜鹃点了下头,示意她不用害怕,让她听从宫里人的安排。得到杜鹃的回应,这才跟在李德全身后往旁边代步的小马车走去。

    太皇太后的宫里摆着一横排的大缸,接了满满的雨水,宫女盛了雨水烧热了服侍红绣洗了个热水澡,又为她找了干净的衣裳换了,端上了姜汤。

    红绣捧着碗,盘腿坐在榻上发抖,喝了一整碗汤也没暖和过来。

    “诸葛大人。”门帘一挑,贴身侍奉太皇太后的宫女咏梅走了进来,行礼道:“您歇的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鼻子有点囊。”

    “大人淋了雨,又是蹚了冷水过来的,怕是惹了风寒,待会儿宣太医瞧瞧就没事了。”

    “无碍的,咏梅姐姐,可是太皇太后传见下官?”

    “诸葛大人客气了,太皇太后那儿刚说要吃粳米粥,请您一块儿去用呢。”

    红绣连忙对着太皇太后寝宫方向行礼,“多谢太皇太后圣恩。”

    咏梅一笑,道:“大人,奴婢给您梳头。”

    梳妆完毕,红绣又问咏梅要了件棉斗篷披着,这才撑着伞踏着湿淋淋的石砖一路往太皇太后寝殿走去。

    进门谢了恩,太皇太后打量一番红绣的神色,道:“可怜见的,冷的小脸儿煞白,快到哀家这儿来暖和暖和,咏梅,暖炉呢?还不给诸葛大人端上来。”

    “奴婢一早就预备下了。”咏梅扶着红绣在下手方坐定,往她腿上铺了块锦缎帕子,然后端了黄铜镂空雕月季花的手炉放在红绣腿上。

    红绣双手捂在上头,立刻觉得暖和了许多,舒服的微笑起来。

    太皇太后吩咐传膳,外头就有宫女抬着红木雕花的食几进了屋,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热气腾腾的粳米粥摆上来。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这几日闹肠胃,倒是累得你跟着一块儿吃粥了。”

    红绣连忙起身行礼:“太皇太后折煞微臣了。”

    “哎,别行礼了,快坐下,安生吃顿饭,再与哀家讲讲,如今外头已经什么样儿了。”

    “臣遵旨。”

    一餐饭吃的极慢,用罢了饭上了热茶,红绣便与太皇太后说起如今外头的情形。太皇太后听的眉头紧锁,“圣京城地界儿高,还给淹成了这个样儿,南方还指不定什么样了,楚江可别决口啊,否则楚江中下游的老百姓,可该如何生存。才遭了旱灾,如今又遭水灾,庄稼才刚种上,这不是要颗粒无收了?”说着,太皇太后已经哽咽了,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咏梅见状,笑着劝道:“太皇太后多虑了。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南楚国有苍天庇佑,自会给百姓赐福的。”

    “但愿如此啊。”太皇太后闭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请佛祖怜惜苍生,降福于黎明百姓……”

    世间事往往让人无奈又无力。圣京城的街道恢复如常,已经是两日后的事,城中一片狼藉,家私物品被冲的到处都是。红绣本想立即出宫,却被太皇太后挽留了,说是外头不安全,让她在永慈宫好生住着。红绣担心杜鹃,太皇太后便降了恩旨,允杜鹃带着雪球也一同来永慈宫伺候。这前所未有的大恩,又叫宫女太监们再一次见识了诸葛大人的受宠程度,对待红绣越发的小心翼翼,就连杜鹃也被礼待。

    红绣无奈,只能请叶潋清帮他传信,得知商少行已经回府,商府并没有人员伤亡,这才安了心,不过商家库里存的料子,可不如韩氏和绣妍楼的料子那样走运,被暴雨湿了大半。

    无论如何,只要人没事就好。红绣也就放下心来,继续遵太皇太后懿旨住在永慈宫中。张府是不再去了,张府中的资料,一应全搬来永慈宫,她就安心的将永慈宫当做了临时办公室。

    然而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灾区的奏报快马加鞭到了皇帝手中,已经是十日后。

    金銮殿上,红绣头戴珠翠庆云冠,身着雀翎金丝羽翟衣,披着“雪凤凰”,站在文班众位大人之中显得鹤立鸡群,垂着头,只顾听着奏报。却不抬头看龙椅上那个人,因为她猜得出,此刻皇帝若是能撇的开脸,早就大哭一场发泄发泄了。

    “皇上,楚江决堤,中下游地区五省遭灾,百姓家破人亡 ,流离失所,亟待粮草恭迎啊”

    “皇上,西北的鹰军哗变,全因着已经断了粮饷两个月,主帅连斩了三名校尉,又打了包票说是粮饷月余就到,才算是将哗变镇压住了。”

    粮食,又是粮食李天启愁眉不展,经过去年的大旱灾,国库空虚已是必然。南楚也并非没有粮食,然而粮食都在粮商手中,并不在国家手中,想要粮,那须得用银子买才是,可是,目前的南楚国根本拿不出一大笔钱来,既赈了南方五省的洪灾,又解决西北将士的粮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天灾敌不过人祸

    收费章节(12点)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天灾敌不过人祸

    红绣垂眸,一时间也找不到解决的法子,没有银子,即便是皇上也无法凭空变出粮食来。难道要强抢商人的不成?若真的这么做,就不只是边关将士哗变,米粮商人怕也是要反了。南楚国现在内忧外患,最不能有的就是动荡,最需要的便是安定。

    “众位卿家,你们有何良策?”

    “皇上。”一位身着四品文官官服须发花白的老者上前,行礼道:“启奏皇上,老臣认为,南楚西既然已与北冀国签订了五年的和平兄弟条约,那么边境便是安定,那四百万将士驻扎于此地,人吃马嚼用度不少,着实是浪费了。如今国库空虚,何不先将西北鹰军暂时解散各自回乡,待到灾情过后,再重整鹰军不迟。”

    “皇上,不妥啊”丞相许国昌上前行礼,道:“孙大人此言不妥,南楚国幅员辽阔,西北边境绵长,北冀人狼子野心,觊觎我大好山河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解散了鹰军,若是北冀国一举攻下,我国如何抵挡?更何况,三军将士即便饿着肚子被撵回家,怕也是填不饱肚子,为国效力一场,不在乎抛头颅洒热血,竟是因着国家没粮食将他们遣散了,难免会让他们心寒啊。国家往后难道就不用他们了?若再用,可如何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为国效力?”

    “丞相此言有理。”

    “丞相所言甚是啊。”

    许丞相话音刚落,便有许多大人附和。红绣扫了一眼,应和的人大多都是丞相的门生,太子的人却都冷眼旁观。

    国家危难,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这些当官的还有心情相互攻讦,有意思吗?红绣抿着红唇,低下头尽量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不满。

    孙大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太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许丞相这么说,难道是想到更好的法子解决西北将士的粮草问题了?还是说,许丞相有法子解决灾区百姓的温饱问题?”

    “孙大人。”许国昌沉下脸,威严的道:“老夫只是就事论事,南楚如今已值多事之秋,外有北冀蛮夷觊觎,内有灾祸横行,你不想着为百姓谋福祉,为皇上解忧,却与老夫来较真,未免太过分不清轻重缓急”

    “你……”

    “好了都住口吧。”

    孙大人还预备辩解,却叫皇帝一声喝止了。满朝文武皆噤声低头。李天启面沉似水。这么多的人,文武百官于大朝一日全都聚齐了,却想不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没有一个人说出他想听的话来,他养着这些没用的狗奴才有何用

    太子李珏蹙眉看了一眼皇帝,脑中灵光一闪,似乎猜到了皇帝的想法,当下站出来行大礼,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是太子啊。平身吧,讲。”

    “儿臣遵旨。”李珏站起身来,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三皇子,又看了眼丞相,斟酌言辞,才道:

    “父皇,如今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无粮,而在于国库空虚,无银钱买粮。南楚国的粮食,大部分囤积在富商手中,咱们无法施暴硬抢,便只能想法子筹钱。然三皇弟与商大人整顿户部,也不是三两日就能整顿好的。想让户部拿出银子来难如登天。不过据儿臣所知,南楚国有许多大商贾,他们虽出身卑微身份低贱,却是富可敌国,若可以在此危难之际将他们的银钱集中起来,定可以缓燃眉之急。”

    皇帝听的眼前一亮,总算有人说道点子上了。

    太子一党的几位官员察言观色,见圣上并无怒意,立即附和道:

    “太子此法可行。”

    皇帝看了看附和的那些大人,似笑非笑的道:“太子,你这话说的原也没错,可是,银子在商贾手中,难道国家要动手去抢到国库里来?”

    “不,父皇,儿臣认为,咱们应当想法子,让商贾们自愿的将银子交给国家。”

    红绣一直低垂着头,虽然面上漫不经心,但心里却是飞快的算计着,听太子说到这里,心中一惊,有四个字电光火石般闪入了脑海——“卖官鬻爵”

    希望她想错了这可并非是南楚国福祉啊。一旦买官之风兴起,天下读书人要有多少人灰心丧气,又有多少无才无德之人只凭着几个臭钱就可以登堂入室为所欲为?官若不是官了,民还怎么作民?

    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李天启是个英明的君主,当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谁知李天启却并未接话,而是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道想将商贾的银子掏给国库,除了卖官鬻爵还有其他的方法?红绣也有些纳闷了,但更多的是担心,因为她也是太子口中所说的“大商”之中的一员。

    “太子,你的想法是很好,但是商人狡诈无义,想让他们将银子捐出来赈灾是万万不可能的。”

    “父皇,儿子并没这样计划。而是有另外的想法,您看,南楚国的那些个富可敌国的大商,就算银子再多,不也都是商籍?在府里头怎么锦衣华服都穿得,到了外头却都要换了去,他们银子虽多,但是地位仍旧低下,仍然要做那附庸别人之人。若我是商人,我心中也会不爽快。咱们不防就利用他们这个心理。”

    太子侃侃而谈,又道:“正值国难,若允许商贾捐官,帮他们将商籍脱了,直接变作贵籍,并且允许他们的后代考取功名,我想,再高的价码他们都出得起。国库也应当很快就充实起来了。”

    “太子说的是啊”

    “皇上,非常时期使非常手段,太子此法可以救急”

    ……

    见有那么多的人附和太子,丞相许国昌气的胡子一翘一翘。怒极反笑,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商贾之人,能有几个真有学识的?那等狡诈算计之人入了朝堂,还不污的朝廷乌烟瘴气?再者说他们才能有限,如何能为国效力?若是一个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的庸才捐了个丞相,难道老夫还要与他商议国事不成?”

    太子闻言扑哧一笑,“丞相大人息怒,丞相说的事,我早已经想的妥帖了。往后朝廷的官员,可设左右。以右为尊,以左为辅。商贾捐的官员均做副职,且不需要上朝,他们只需挂个名儿即可。”

    “太子殿下机智过人啊”

    “此乃妙计皇上,请您定夺”

    ……

    红绣冷眼旁观太子与丞相的一番表演,这时候,她已经不觉得“卖官鬻爵”的事情是太子的主意了。

    抬头,清亮的目光望了皇帝一眼,上头的这一位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太子今儿的一番话,是不是也都是他授意的?太子虽然有些雷霆手段,但并非是全无脑子的草包,若论起心机,他应当比三皇子不逞多让。这件事,三皇子都一直不表态,他却极力主张,难道真的是只为了与三皇子作对吗?他难道就不怕惹怒了皇上吗?除非他心里早就有底。

    “嗯,”李天启应了一声,赞许的点头,道:“太子所言可行,如今别无他法,南边五省的老百姓等着吃饭,咱们务必要迅速寻到解决的办法才行,那么捐官一事,就交由太子全权负责了。”

    太子面上一喜,撩衣摆跪下,“是,儿臣遵旨。”

    议定了此事,便就散朝了,红绣蹙眉,缓步走向外头,却听见身后传来太子调侃的声音:

    “许丞相留步。”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许丞相,您若是担心突然来了个左丞相,分了您的权,本殿倒是建议您赶紧将左丞相的空缺捐了,您身兼二职岂不是保险?哈哈哈”

    太子大笑着离开,越过红绣身旁的时候脚步一顿,竟然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红绣连忙还礼。但心中对这个满脸亡国之君相的男子已经是讨厌到了极点。

    然而,此时却已经不是忙着讨厌他们的时候,因为皇上允许了商贾捐官的事情非同寻常。她都能想得透的成破厉害,皇帝会想不到?根本不可能。他能够想到,却不在乎,那是为了什么?

    红绣思前想后,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皇上如今真是将南楚国商贾手中的银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这是要一步步的抽干商贾的银子,全让国家所有而她,或许也在皇帝的算计之中,他或许早就觊觎绣妍楼的收入了。也许,现在捐官只是个开始,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政策针对商贾,以便于皇室敛财呢

    红绣离开皇宫,命人驾车往绣妍楼去。

    被水冲刷过的城市如今又恢复了繁华,可是,南方楚江下游五个省的百姓正在挨饿,每天都在有人死去,他们正受到饥饿和疫病的双重威胁。

    她的心没有那么大,可是若是眼看着自己辛苦经营赚来的银子,被皇家想法子剥削去,她真是不平。捐官的银子到了国库,要发银子赈灾,中间还要经过许多的程序,真正到了灾民手里的能有多少?路上会被扒多少层皮都未可知。

    真是这样赈灾,还都不如她亲自来做,也能真正送到灾民的手里,免得便宜了那些贪官污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四百四十三章 霸气侧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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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三章 霸气侧漏

    “姑娘,您怎么来了?这阴沉沉的天儿,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红绣才跨进绣妍楼的门槛,周掌柜便诚惶诚恐的上前来行了民见官的大礼,只因红绣才刚散朝就直接出来了,身上还穿着翟衣。

    “周掌柜请起来吧,这些日生意如何?”

    “回姑娘的话,大水虽然冲坏了些东西,但并未影响咱们的收入,圣京城里,如今绸缎成衣生意上,咱们绣妍楼仍旧是头筹。怕也只有韩氏绸缎庄和名绣布庄能跟咱们相提并论了。”

    “那都要感谢掌柜的费心。”

    “姑娘折煞小人了,一切都是三少爷的功劳,小人不过是听主子的吩咐办事罢了。”

    说话间,红绣已上了木制的台阶,吩咐道:“派人去绣妍会、所找钱掌柜的立刻来这儿,我有话要问你们二位。”

    见红绣表情严肃,周掌柜面色一整,点头道:“是,请姑娘先稍作休息,小人立刻去办。”

    二楼常用的包间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屋里多了些商少行惯用的东西,青缎子面绣团福字的迎枕摆在罗汉床上,榻上还放着本展开的诗集,显然是商少行累了就会躺着看会子。

    红绣脱了“雪凤凰”斗篷,将头上沉重的珠翠庆云冠也一并摘了,随手放在桌案上。侧卧在罗汉床上,闻着迎枕上属于商少行特有的清爽味道,心中的烦躁和焦虑渐渐安定下来。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她辛苦赚来的银子白白的便宜了那些贪官污吏,便宜了皇室的人。真要将银子散出去,她宁愿直接送到灾民的手上。

    “姑娘,请喝茶。”

    门吱嘎一声推开,俏丽的婢女端着托盘进来。红绣随口应了一声,一抬头,却瞧着这个婢女怎么看怎么眼熟。

    “你是……林三娘?”

    “回姑娘,正是奴婢。”林三娘看着红绣,还有那么些尴尬,毕竟从前她对“诸葛公子”可是动过心思的。

    红绣笑着道:“我好些日子没来了,你在这儿可还顺利?”

    “多谢姑娘挂心着奴婢,奴婢一切都好,三少爷常常在这屋里一忙一整日,周掌柜的知道三少爷爱吃茶,奴婢又擅长泡茶,就叫奴婢专门打理这间屋子,赶上主子来了伺候茶点,已经不在前头做小二了。”

    “那真是不错。”红绣笑着端起茶盏,茶叶是上等的君山银针,橙黄|色的茶汤配着雪白的瓷器颜色显得格外的协调,抿一口唇齿留芳,清香沁人。

    “果然是好茶艺。”

    林三娘笑道:“姑娘谬赞了,您喜欢奴婢沏的茶是奴婢的荣幸。”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周掌柜略带喘息的声音道:“红绣姑娘,钱掌柜的到了。”

    “快请进来。”红绣坐正身子理了理衣裳,笑着对林三娘说:“三娘,劳烦你给周掌柜和钱掌柜上茶。”

    林三娘嫣然一笑,柔声道:“奴婢这就去。”

    门吱嘎一声推开,钱、周二位掌柜先后进了屋,拱手给红绣行礼,“红绣姑娘。”

    “免了,快坐吧。”

    待他们二人坐定,林三娘将茶叶放下,退下,并且关好了屋门,红绣才道:“钱掌柜来的好快。”

    “接到姑娘的信儿,小人便快马加鞭的来了。敢问姑娘,可是有何要事?”

    “嗯,是有些事。”红绣摩挲着茶盏,道:“周掌柜,咱们绣妍楼如今每日的进账,差不多有多少?”

    周掌柜忙起身行礼,恭恭敬敬的垂首道:“回姑娘的话儿,刨除去吃穿用度,人员开销,净剩下的约莫有二百两。”

    “嗯。”

    “绣儿,我进来了。”

    红绣刚应了声,外头就传来商少行的声音。门再一次吱嘎一声推开,商少行微笑进来,周掌柜和钱掌柜一同起身给商少行行礼。

    “三少爷。”

    “免了,快坐下吧,你们就当我不存在便是。”

    商少行在一旁书案后头坐下,自行研磨铺纸,似乎预备写什么。

    红绣也就没有在意,又问钱掌柜:“会、所那边,进账略多些吧?”

    “回姑娘的话,会suo那头除了用度和必须的开销,每日净赚三四百两上下。”

    “是么。”红绣扑哧儿一笑,杏眼含媚的睨了商少行一眼,道:“我好些日子不管生意上的事儿,想不到托三少爷的福,如今我也成了小财主了?”

    商少行闻言对她微笑,又转而落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周掌柜跟着笑道:“姑娘这话说的不贴切,依着小人看,您如今当是圣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财主才是,姑娘的点子新颖,单说绣妍楼这头,新款式层出不穷,咱们楼里一件衣裳就能卖出去千两,刨去人工费用开销用度,少说也要赚一百两银子。再加上咱们这儿出了名的绣工,哎,总之小的在绣妍楼做掌柜,都跟着脸上贴金,攒足了面子”

    “正是。”钱掌柜也笑了起来,道:“会、所那边来的虽多是会员,可开花销历来不少,加上咱们那些个别出心裁的服务项目,酒水菜肴这个利润本就大,棋牌室里头更加赚钱。”

    “这么说我每日进账的,就要有五六百两的收入了?”

    红绣眯着眼睛,以南楚国的米粮价格来计算,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她那个世界的六百块钱,就算她每日进账五百两好了,若放在现代,也是每日三十万的收入,她还真是个有钱人啊

    见红绣笑的甚是开怀,周掌柜接茬道:“正是,姑娘,这还是保守的算法呢。”

    “很好,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的好我记着,有了好处,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钱掌柜和周掌柜均是微笑着起身,行礼道:“多谢姑娘。”

    “别谢我了,我还要谢你们的,我朝中事务繁忙,偏劳你们了。快请坐下,尝尝这茶。”

    那边林三娘也给商少行上了同样的茶,商少行端坐在圈椅上,放下毛笔,又拿起朱砂笔对着账册圈圈改改,记录的都是阿拉伯数字。间或好奇的看一眼红绣的方向,二人相视一笑,颇有默契。

    待钱掌柜和周掌柜吃好了茶,红绣才问:“敢问二位,如今米粮的价钱如何?”

    钱掌柜笑道:“姑娘,早先一石米是三百文,可去年旱灾,今年洪涝,米的价钱如今是翻了一倍不止,已经涨价到了八百一十文一石了。”

    “这么贵?那老百姓怎么吃得起。”红绣惊讶的坐直身子。

    钱掌柜苦笑道:“姑娘,穷人自有穷人的活法,姑娘日进斗金,自不用担忧这个。”

    红绣忧虑的蹙眉,想了想道:“周掌柜,钱掌柜,我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们去做。”

    “姑娘请吩咐。”钱掌柜和周掌柜均起身行礼。

    商少行也好奇的放下朱砂笔,看着红绣?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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