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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添香(完结)第8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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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绣添香(完结) 作者:肉书屋

    部诸位大臣的反应就是了。可据她所知,这位蒋冠恒,虽不能说是个“文盲”,可斗大的字能认识一箩筐都算是多的。这样一个人,能用词得当有条有理的说出煽动力极强的一番话,当真是叫红绣不能不心疑。可疑惑归疑惑,三皇子用人造势与她何干?

    离开城郊,红绣拒绝了三皇子府里宴会的邀约,走向自己那辆灰扑扑的马车。经过叶潋清身旁,红绣微笑了一下。

    “叶大人。”

    叶潋清亲自为红绣端了垫脚的红漆木凳,伸平了手臂充当扶手,道:“大人,仔细脚下。”

    “多谢叶大人。只是这等事,哪能劳烦大人呢?”红绣客气的道谢,并未撑他手臂,而是扶着马车壁小心翼翼的上了车,在放下车帘的一瞬,也不忘了对叶潋清微笑致意。

    叶潋清看着灰色的棉布帘,心中好生别扭。往常红绣待她虽也客气,但语气从没如今日这般客套到疏离的地步。她柔柔弱弱的,每次上马车,他都跟在后头护着,生怕她磕到碰到,她也将他视作友人,从不推拒,总是在上车之时大大方方的扶他手臂一下,然后微笑着道谢。

    可自从十几日之前,三皇子企图在车中对她亲近那日起,她便在没有那般亲切的待过他了。

    叶潋清知道,以红绣的聪明,必然知道了什么。

    马车缓缓起步,清脆的马蹄声回响在耳畔,让叶潋清的心思更为烦躁,自从在御花园第一次见到她,她以惊世才学大败北冀国使臣,以女子之身大扬国威。那一刻,他为她的风姿折服,所以甘冒风险,做了她那“滑翔翼”的实验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在他的心目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往后皇上从京畿卫中安排人手跟踪或是保护她,他看准机会便主动请缨了。

    他好容易在她身边站住了脚,她养成了依赖他保护的习惯,会在遇到危险之时环顾四周,寻找他的存在,会在情急之时唤他的名字。虽然他知道她早就心有所属,且有比他地位更高的男子对她心仪,就连上头那位看她的目光都不同,可他仍旧为了这些而欣喜雀跃,只觉得能够跟随他保护她,真乃是生平最幸运之事。

    可如今……

    “驭……”叶潋清叫停了马车。

    红绣奇怪的掀起棉帘,“叶大人?”

    叶潋清下了车,郑重的单膝跪地行礼:“大人,卑职若有什么做的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明示。”

    红绣一怔,想不到叶潋清竟会有此作为,连忙起身下了马车,双手搀扶:

    “叶大人,这可使不得,你是京畿卫,是皇上的人,怎能动不动就跪我呢?”

    叶潋清坚决不起身,道:“大人,近十日来,您待卑职虽然还是客套多礼,可卑职感觉得到,您心里,或许已经开始厌恶卑职了。”

    叶潋清低下头,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在京畿卫中任职多年,照理说为皇上办事,经的多了去,心软一类的词早就不会出现在形容他的词列中,现在,他却莫名烦躁,只想让面前的女子能如从前那般信任他。

    红绣叹了一声,倏然一笑:“潋清,你可愿与我一同喝一杯?”

    叶潋清抬头,望着她的笑脸,半晌,清俊面庞上绽放出一个笑容,站起身点头道:“我愿意。”

    马车没有回商府,而是拐去了醉宵楼。

    才一进门,掌柜的便笑着迎了上来,“呦,这不是诸葛大人吗,您一行两位?”

    “是,二楼可还有空地儿?”

    “有,有诸葛大人请随小人来。”

    掌柜的弓着身子,亲自引红绣上楼,这位女官在南楚国可是地位尊崇非常的,自打她上回来提了首诗,城中上至高官,下至寻常富商书生,都会到醉宵楼来会友谈事,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二楼的雅间还是红绣上次来时的那间,就连灶前伺候炙鱼的厨子都没换人,也还是上次那个面带羞涩的白净小伙子。

    红绣脱掉狐裘,跪坐在猩猩红的厚实锦垫上,笑着伸手做请的姿势,“潋清,请坐。”

    叶潋清微笑点头,入座之后笑道:“大人,今日……”

    “你我今日只是朋友,直呼名字便是。”

    叶潋清又惊又喜,要知道每日跟着她,听旁人唤红绣,他早就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自己唤她的情景,到如今她允许他唤她闺名,是不是代表她并不厌恶他?

    “红,红绣。”

    叶潋清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引得红绣扑哧一笑:“我是叫红绣,可不叫‘红红绣’潋清,今日没有外人,你我不图饮酒,只是闲聊。”

    “好。”叶潋清微笑点头。

    年轻的厨子熟练的炙鱼,红绣与叶潋清一面吃着饭,一面说些个无关正事的闲话,气氛格外的轻松愉悦。待到吃了七八分饱,红绣笑着对那厨子道:“这位小哥,上次来好像就是你为我做的炙鱼?”

    厨子受宠若惊的点头,因为红绣的用词没有当他是个下人,感觉格外的熨帖,行礼道:

    “回大人,上回是小人伺候的,想不到您还记着。”

    红绣微笑,道:“如此好的手艺,我当然记得,还未请教小哥的名讳?”

    厨子越加受宠若惊,“小人名叫郑仁和。”

    红绣点头,想了想,道:“郑仁和,我非常喜欢你的手艺,想请你到我府上专门给我做炙鱼,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叶潋清和郑仁和都是一怔,想不到红绣竟然会在醉宵楼大张旗鼓的挖墙脚。

    见他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红绣笑道:“我与你们老板是至交,杜少爷那边你不用担心。你在醉宵楼能拿多少银子,我付你双倍,外加食宿。到我府里,也不是每日都要做炙鱼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做。”

    “这……”郑仁和明显是动心了。

    红绣见他的眼神,便知道这事有谱,笑道:“好了,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若是愿意,三日内给我府上少个信儿便是。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先下去吧。”

    新东家连后路都帮他想了,他哪里还能不愿意,只是也没有马上答应,行了礼退了出去。

    待人走远了,叶潋清才问,“红绣,你不是嘴馋才找厨子吧?”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四十七章 生辰礼物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四十七章 生辰礼物

    “当然不是,”红绣凑到叶潋清跟前,耳语道:“潋清,你每日跟着我,也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在京郊不是正在装潢一个酒楼么,我其实是真想挖墙脚,让郑仁和去给我的新酒楼做厨子。”

    说到此处,红绣离开叶潋清身旁,笑嘻嘻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语道:“保密哦。”

    叶潋清笑了起来,红绣历来稳重沉静,在他面前很少露出这样俏皮的小女儿态,只有这一刻,他才能真切的感觉到,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

    二人本就熟络,到此刻早已经放松下来,红绣放下茶盏,斟酌了一下语言,才道:“潋清,其实有些事情我明白的,我对你也并非疏远。”

    叶潋清坐直了身子,刚要说话,红绣就摇摇头,道:

    “我心知你有许多事情不便开口,所以平日我也尽量不问,毕竟,你效忠的是上头那位,那位给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人身安全,观察我周围的人和事,他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所以我从未想过要求你良多,更没有想过你万事都须得为我考虑。”

    叶潋清一窒,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红绣说的明明是事实,可她如此体谅的话语,让他心里好生愧疚,倒是有一种背叛了她的感觉,这种感觉轻轻的流淌,仿若针扎一样,却不是非常疼,但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红绣,我……”

    “其实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皇上心里头都有谱,就连三少爷在郊外给我置了座宅子,皇上都一清二楚,若赶上抄家也绝不会少抄了我的,这些我都不怪你。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何皇上有旨意让你保护我,那日在三皇子的马车上他企图对我无礼,你却没有出现。”

    红绣蹙眉,定定的望着叶潋清,“其实我知道你那日在。如今除了我在商府家里能有自由,其余的地方即便你不出现,我也是在你的监视之中。皇上让你护着我,你便在有危险的时候出现,难道危险,不包括其他男子的调戏?还是说旁人调戏都不行,只有三皇子可以?”

    “红绣,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叶潋清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三皇子对红绣的所作所为,他也生气,那日他企图调戏,他也都照实回禀了。只是皇上却不表态,没有生气,也没有赞同,只是蹙眉沉思。他揣摩不到圣意,就只能将心里的情绪咽下。想不到今日她会当面问了出来。

    红绣见叶潋清脸色阴晴不定,表情很是为难。到底还是同情他的。叹了一声,道:“好了,叶大人,有些话不便明说,便不说好了。我并非有意为难你,只是,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挚友,那日的情况有多危机,并非你一个大男人能体会的了的,我只想问,若是那日三殿下得逞了,你待如何?若我呼救,你可会出来救我?”

    叶潋清眉头拧成了疙瘩,红绣说的这种假设,其实他也曾经想过,在他看来,皇上对三皇子与红绣的事情是乐见其成的,若是真的让三皇子得逞,皇上怕是会龙颜大悦。他揣摩上意,也懂得推波助澜,只是换做红绣,他如何都下不定决心,只觉得她叫他“叶大人”,远没有称呼他潋清让他心里舒坦。

    话不宜说破,有些事情点到即可,叶潋清是个聪明人,他自己有判断是非的能力,所以红绣也不再多言,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

    “哎,瞧着二老爷平日温文尔雅的,与我们家那杀千刀的不一样,可想不到,办起事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翠兰咬了口红绣才刚烤好的“熊仔饼干”,咂咂嘴道:“哎呀,想不到红绣不但绣花是天下一绝,这点心做的也格外的好吃,可惜我们家毛豆、菊花他们都没来……”

    红绣了然,回头吩咐道:“杜鹃,去将点心给表姨老爷和几位小爷、姑娘送去。”

    “是。”杜鹃行礼退下。

    翠兰一拍大腿,道:“这可怎么好,我来了连吃带拿的,这可不好,不好啊。”

    “表婶说的什么话,您与我还要外道吗?对了,你刚才说……”

    “说的就是金氏啊哎,被打掉了一颗牙,现在都不敢露齿笑了,这老太太不醒,她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没有人给她撑腰。要我说啊,那样胆敢家花野花一起香的臭男人,还不该趁他睡着将他子孙根剁下来喂狗惯出他一身的臭毛病”

    “额……”

    屋里伺候的丫头都是姑娘家,叫翠兰这种“彪悍”的说法说的满脸通红,红绣也臊红了脸转移话题道:“表婶说的是,不过二婶被罚禁足十日也未免太多了,那个燕窝不是没有毒么。指不定是旁人动的手脚。”

    红绣话音刚落,翠兰就大大的摇头,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道:“红绣啊,我与你投缘,就喜欢你这个稳稳当当文文静静的性子,所以我也不跟你见外。就跟你说些心里的话。”

    红绣闻言点头,表情认真的道:“表婶请讲,红绣洗耳恭听。”

    翠兰看了看左右两侧除了红绣的贴身丫头便没有外人了,这才低声神秘兮兮的道:“依着我看啊,那个燕窝一准儿是金氏下了毒,本来是想害四姨娘的,结果四姨娘心眼儿多,自己不吃,就端给兰蕙那个倒霉鬼了。她八成是想着,若是好燕窝,她能对儿媳妇示好,若是坏的燕窝,就叫金氏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一看,可不就是后者么”

    翠兰说的声情并茂,还生怕红绣想不到这一层,末了好心的提醒一句:“别看金氏厉害,可你要知道,会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唤,真正厉害的是四姨娘”

    红绣非常受教的点头,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翠兰道,

    “还是表婶想事情周全。”

    “哎我这都是多少年的经验了。”

    又与翠兰说了会话,红绣便适当的露出疲态,翠兰识相的告辞离开了。

    红绣安静的坐在窗前的罗汉床上,她说这么多,本就是想套一套话,看看府里头的人都是怎样去传那件事了。现在连翠兰这样直性子的人都翘楚商金氏玩猫腻,那么她的恶形恶状岂不是传开了?二老爷又哪会看不出来?让她禁足十天的惩罚,说起来还真是给她留着脸了。可商金氏心底里,肯定也是委屈不好受的吧?

    “绣儿。”

    门外商少行人未到声先至。

    红绣笑着起身相迎:“修远,你回来了。”

    “嗯。”商少行脱了大氅随手递给一旁的丹烟,吸了吸鼻子,道:“诶?好香的味道,甜甜的,还有股||乳|香味。”

    红绣就踮起脚尖掐他的鼻子。

    “就你的鼻子灵,都赶上后院的大黄了。”大黄是看门的老狗。

    商少行闻言气结的白了她一眼,凤眸波光流转,似嗔似怨,真是美不胜收,红绣非但不生气,还咯咯笑了起来,搂着商少行的胳膊道:“修远,你若是不高兴就再白我几眼啊。”

    “你这个小坏蛋。”搂着她到了里间,先是亲亲她的脸颊,然后二人一同坐下,道:“我早就饿了,你做了什么点心,快拿出来给我垫垫肚子。”自从上次吃过红绣做的蛋糕,他便迷恋上她的手艺。

    红绣笑道:“也没什么,今儿个是你的生辰,我给你预备了礼物,可也只是能看不能吃,就想着给你弄些什么好吃的,才刚突然想起来,我就下厨给你烤了些点心。”

    说话间,梅妆已经将托盘端了进来,里头是红绣精心烘焙的小饼干。

    商少行吃了很多,吃的很快,但动作依旧优雅,待吃了大半盘子的“熊仔饼干”也,杜鹃伺候着他漱口,又端上了新沏的“青松蒙雾”,商少行喝了一口,才满足的叹了口气,道:“人生最美的事,不过如此了啊。”

    红绣就笑。起身到里间,拿出一个用白布蒙着的画架来。

    “修远,我之前送你的床单,被你瞧见了,便失了新意,我想了又想,一是我时间不多,没法子送你太精致费时的东西,二来,你我夫妻本是一体,用不着走那些虚路子。”

    商少行闻言搂着红绣的腰:“我的绣儿嘴巴抹了蜜,快叫我尝尝。”说着低头深吻这她,直到她呼吸不稳,才松开了口:“好香,果真是抹了蜜的。”

    红绣掐了他一把,道:“你不想要礼物了?”

    “想要,当然想要。”商少行好奇的望着那架子。

    红绣被他一吻,也失去了卖关子的性子,将白布掀开。

    商少行一看那画面上的两个人,当下吸了口气,半晌没有回过神。

    画面上,是红绣用炭笔画的素描,只不过人物被她稍作改动,画中的她与商少行,穿的是现代婚纱和新郎服。古人水墨画崇尚写意,这种将真人立体的勾勒出来的画法,叫商少行惊叹的忍不住上前,轻抚着画中的人:

    “像,真是太像了,绣儿,你是如何将我画的如此传神的这种画法,就是你做乱针绣的底稿吧?南楚国绝对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啊”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她有秘密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她有秘密

    红绣深知,商少行的性子比她还要沉静,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展现出旁人都看不到的一面,此刻他笑容灿烂,爱惜的轻抚着画板上的素描,珍惜的表情好似已经得到全世界。红绣心下突然生出满足的情绪,这一刻她明白了,无论是什么事,无论代价有多大,只要能看到商少行露出今日这般纯然的笑容,就值得她去争取。

    她现在终于理解当初商少行为了她放弃家产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了,没有她从前所想的难过,只有一种付出之后的欣然,或许到了今日,她对他的爱才及的上当日商少行对她的吧。

    “绣儿,绣儿??”商少行搂着她的肩头,叫了几声都她都没回神,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她嘴唇一下:“想什么呢?”

    “想你。”红绣搂着他的腰,尖下巴抵在他胸口。

    商少行满心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激动到了极致,反而能静下来,双手搂着她的腰又亲她的额头:“我不就在这儿。”

    “嗯。”红绣应了一声,闭上眼靠着他,道:“我这幅底图,你可还满意?”

    “何止满意,简直惊为天人。”

    红绣扑哧一笑:“你就会夸张。”不待他继续夸她,转而道:“我准备用乱针绣将咱们二人的肖像绣出来,制成屏风,做我的嫁妆之一。将来大婚之后,就放在咱们卧房里,你觉得呢?”虽然没无法举行现代的婚礼,放个婚纱照总不为过吧?

    “当然好,只是绣儿,为何画中的你我穿着都如此奇怪?我穿的这个,是中衣吧?还有,你怎么只穿了肚兜跟襦裙,还露着肩头呢。”

    奇怪?她看那样的才顺眼呢。不过红绣可没有勇气,跟一个古代人讲解西装和婚纱,只是笑道:“还好啊,我突发奇想的,左右将来也是挂在咱们卧房里,穿‘中衣’和‘肚兜’也没什么,难道你觉得不好看?”

    商少行回身,搂着她肩膀,歪头看着画架上的素描,半晌道:“不,很好看,若是绣儿能像画中那样打扮,也一定倾国倾城。不过,这样的打扮,只能穿给我看。”

    “倾国倾城,那是用来形容你的吧。”红绣紧忙岔开话题,将暧昧的那一句故意忽略掉。

    虽然两人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可红绣还是会觉得害羞。她还是没有彪悍到想翠兰那样,说“剁掉”什么就剁掉什么。

    仰头瞧他,越瞧越是觉得完美,世上怎会有长的如此完美的男人?一想到这个男人满心都只有她一人,红绣就觉得幸福。

    红绣越来越多的笑容和她眼中越来越深的眷恋,都叫商少行感动不已,等待和付出果真是管用的,今日他所拥有的,不就是从前梦寐以求的吗?若是没有遇上红绣,他恐怕一生一世都无法体会爱一个人的喜悦与辛酸,能拥有她,那些身外之物,就都不重要了。

    “绣儿,将来有一天,等咱们都实现了梦想,你愿不愿意随我找一个僻静之处隐居?”

    “隐居?大隐隐于市,咱们需要藏起来吗?”

    商少行叹了一声:“以你如今的名望,除非你常年易容,否则想不被人认出来,很难。”

    红绣抹了抹鼻子,她有这么出名?在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报纸的古代,她的形象要让人知道,也只能靠口述吧?可口述,能形容的那么贴切?

    正胡思乱想着,梅妆笑吟吟的掀起门帘,道:“小姐,晚饭已经摆下了。”

    “嗯,这就来。”红绣拉着商少行的手,“走吧,今儿你生辰,我特意下厨为你做了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

    红绣沉吟:“嗯,就是一种生日时候才吃的点心,待会你瞧见了就知道了。”

    “好。”

    二人到了前厅,却见崔氏由贴身丫鬟扶着进了门,商少行一愣,“二娘,您怎么来了?”

    红绣笑着上前,扶着崔氏的另一只手,请她坐在了八仙桌旁的首位上,解释道:“是我请二娘来的,你的生辰,咱们一家人当然要一同吃顿团圆饭了。”

    好一句一家人。在商府中,能算得上家人的可不就是面前这几个人么。商少行到崔氏身旁坐下,细看桌上的菜色,旁的菜都还熟悉,就是中间摆着的那个双层的白乎乎的还插着小蜡烛的东西有些奇怪。

    红绣让丫头们都下去,屋里只留了崔氏、商少行和她三个人,在古代条件不允许,蛋糕她没法做成现代那么精致,可瞧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周围的绢灯都灭了,只有蛋糕上特制的二十一根细细的生日蜡烛燃着温暖的光。

    商少行与崔氏都新奇的看着蛋糕。

    “绣儿,难道这个蜡烛是能吃的?”

    “当然不是,你闭上眼睛,许个愿,然后一口气将蜡烛都吹灭,愿望就一定能实现。”

    “真的?”商少行闭上眼,道:“我希望能与诸葛红绣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罢张开眼,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红绣无语的道:“好好的说什么死,许愿都胡说八道。”

    商少行摇头,笑道:“你不懂,这就是我的愿望。”接过红绣递来的刀子切了一小块蛋糕,发现这生日蛋糕,就是那日红绣给他吃的那种小点心,便笑着递给满脸笑意的崔氏,“二娘,你尝尝红绣的手艺。”

    崔氏从进了门,就一直笑着不言语,能看着商少行与红绣如此幸福,不管府里怎么乱,他们的感情还是如从前那般坚而不催,这就是莫大的满足了。

    咬了一口蛋糕,松软的蛋糕入口即化,奶油甜而不腻,崔氏惊奇道:“这糕点真是不错,想不到红绣的厨艺如此精湛。”

    红绣笑:“二娘就别夸我了,我呀,只有三板斧,做正经的菜都不行,只有这些小点心还行,那也是因着我嘴馋。”

    “谁说的,我吃着这蛋糕甚好,比什么菜都美味。”商少行吃的开心,脸颊上沾着奶油都不自知。

    红绣看的好笑,三少爷这个形象,若是被生意上的对手瞧见了,还不惊掉了下巴?眼珠一转,伸手沾了一点奶油,趁着商少行不注意,抹在了他脸颊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商少行一怔,头回见到红绣如此调皮的样子,心里头痒痒的恨不能立即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疼爱,可眼下有旁人在场,他也不能那样孟浪,便也学红绣,沾了奶油,抬手作势要抹在红绣脸上。

    红绣吓得大叫着抛开:“啊,我错了我错了。”

    商少行不依不饶,起身围着桌子追过来,惹得红绣惊叫连连,最终还是得逞的将奶油抹在了红绣脸颊上。

    商金氏看着面前的一对小儿女,安心的抿着唇笑。心中默默的念着:老爷,夫人,如今行儿终于如愿以偿。奴婢也没有辜负您当初的托付。就算是即可闭了眼,我也心安了。

    用罢了晚饭,红绣与商少行亲自送崔氏回翠景院去,回程的路上路过崇宗园,却见一顶小轿正巧落在崇宗园门前,商金氏穿着大红绣牡丹的锦缎面披风走了下来。见到二人就是一愣。

    红绣也想不到会在这儿遇上商金氏,便笑着上前,行礼道:“二婶儿,您出府去了?”

    商金氏神色中略微有些慌乱,但很快便被她掩藏下去了,笑着点头道:“是啊,出去瞧瞧牙。”说的很是坦然。

    红绣略感疑惑。当日商金氏被打掉了一颗牙,这件事虽然不是秘密,可在商金氏这边却也应当是机会,不愿被人提起的。可现在她竟然为了给她一个出府的理由,理所当然的说出是出去瞧牙了。这便让红绣觉得事情可疑。

    红绣点点头,不动声色的道:“见二婶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就不多打扰了。”

    商金氏也笑着点头:“要急着多穿一些,瞧你清瘦的样儿,受了寒可不好。”

    “是,多谢二婶提点,红绣知道了。”

    红绣再次行礼,与商少行一同离开,转身的刹那,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二人一路散步的回到馨苑门前,商少行才问:

    “绣儿,怎么愁眉苦脸的?”

    红绣摇摇头,道:“修远,我觉得事情不太对,二婶今天表现的太反常了。”

    “哦?”商少行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觉着,哪里反常?”

    红绣蹙眉沉思,背着手走了两步,才悠悠道:“也说不上来是哪出反常,可能是她的态度吧。”

    “对你客套,难道不好?”

    “好是好,”红绣回身望着月色下穿着毛领斗篷的商少行,道:“我只是觉着,她似乎是在隐藏什么, 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咱们知道。”

    商少行笑着上前摸了摸红绣的头:“你啊,真是聪明又敏感。”

    “诶?难道是你做了什么?”商少行的一句话,就叫红绣看出了破绽。

    商少行再次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凤眸中带着些邪气,道:“我并非做了什么,这事情也是要看二婶的,现在我先不说,往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四十九章 是心死还是心活

    收费章节(16点)

    第三百四十九章 是心死还是心活

    梅妆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红绣正在绣房中埋头绣着她与商少行的“结婚照”,这次的乱针绣,她绣的比往常要细致百倍,光是分绣线,就将丫头们累的脖子酸疼,眼睛发花,更别提红绣亲手刺绣起来要多累。绣线比往常的要细上十倍,进度就是往常的十分之一,加之红绣旁日事忙,每每一丁点的进度,也要让她绣到丑时末才歇下,辰初才起身,还要到张府去当差。

    “真希望三少爷早些回来,才出门这几日,小姐就整个熬瘦了一大圈儿了。”

    “可不是,三少爷一不在,小姐就不拿自己当凡人了。”

    红绣低着头,听见外头丹烟和梅妆边摆饭边嘀咕,忍不住好笑,手上飞针走线,头也不抬的道:“你们两个,忙着呢还不忘了编排主子?”

    “小姐啊,奴婢们可不敢编排您,可您不就是不拿自己当凡人?哪有人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全用来做事的?您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丹烟进了里间,心疼的瞧着红绣眼下浓重的青影和消瘦的脸颊,柔声劝道:“那绣屏也不是急着要,小姐您还是好生疼爱自己,不然三少爷回来瞧见了,定会心疼的。”

    “他去南边儿收账,没那么快回来的。”红绣坐直身子转了转僵硬的脖颈,道:“眼看着要过新年了,距离大婚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以我往常刺绣的速度,若是每日没有差事,只专门刺绣,六个月的时间绣完这副绣屏还差不多,可现在,我白日里还要忙着研造部的事,绣妍楼也有一揽子的账册要看,我不晚睡一些,可怎么绣的完?”

    红绣说着话,眸中一点疲态都没有,她现在才明白,当一个人打定主意要去做一件事,那些疲劳就都算不得什么,她体内好像有一口气憋着,无论怎么累,在面对这副绣屏上商少行微笑的脸时,疲劳都会立即散去,好似一针一线绣下的不是普通的绣屏,而是她的心意和他们的未来。

    丹烟无奈的摇头,“小姐这是魔怔了,梅妆,你快来与我一同搀着小姐去用饭。”

    外头梅妆盛好了粳米粥,笑着进门来,就要与丹烟一同拉红绣起身。

    红绣笑着嗔道:“你们两个丫头,越发的不像话了,怎么叫我吃饭也跟押犯人似的。我瞧着这次福全儿随你们少爷回来,正好商议一下,将你们两个一同嫁了,也省的见天儿的在我跟前叨念。”

    一听红绣的话,丹烟和梅妆双双脸红,扶着红绣的手都重了些,梅妆跺脚道:“小姐莫不是累糊涂了,快些让她吃些东西提早睡下,免得说胡话。”

    见俩丫头害羞的脸红,红绣笑了起来,也不再打趣他们,快速的吃了一碗粳米粥,又嘱咐丹烟待会去伺候寻辰用晚饭的时候别忘了给他端去些她新烤的熊仔饼干,这才又回了屋里继续刺绣。

    才刚缝了没有几针,杜鹃就进了屋子,“小姐。”

    “嗯,回来了?老太太那儿怎么样了?”

    杜鹃蹙眉道:“回小姐,老太太今儿个醒了一回,可是睁开眼见到表姨老爷夫妇都在,又发了通脾气,最后气结的睡过去了。”

    手上动作顿住,红绣蹙眉道:“老太太这样可不成,整日昏迷着,就是好人身子也完了,更何况她年岁也大了。”

    “正是呢,三老爷和三夫人这会儿正在,三老爷都急的掉了眼泪,眼瞧着老太太这样,怕是没有几日可熬的了,急着要去请太医来府里给老太太瞧病,被三夫人拦下了。”

    “请太医?”红绣惊讶的放下针线,“二老爷怕是急蒙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太医是专门伺候宫里头主子的,除非皇上开恩,才能劳动大驾给臣子瞧病,那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臣子的家眷病了,想请太医来看,别说出言相请是不是忤逆,就说太医,也未必敢来。

    “看来三叔三婶儿是真的没辙了。”红绣站起身,道:“杜鹃,你留下用晚饭吧,丹烟,梅妆,你们陪我去一趟兰思院。”

    “是,小姐。”

    主仆三人穿了厚实的披风离开馨苑,外头下着鹅毛大雪,眼看着除夕将至,府里却没有一点喜气,一路上所见的奴仆无不低垂眉眼,行色匆匆,可见老太太这一病,府里是真的乱了套,没有人敢当着主子的面儿笑出来。

    轿子颠簸到兰思院,一见红绣进门,院里忙碌的小丫头立即蹲身行礼。

    “红绣姑娘。”

    “嗯,起来吧,三老爷可在?”

    “回姑娘的话,三老爷和三夫人正在卧房呢。”

    红绣点头,一路往卧房走,披风在行走间被风扬起。

    “今儿个二老爷和二夫人可来了?”

    “来了,二老爷下午回去的,二夫人是头晌来的。”

    说话间,小丫鬟为红绣掀起了夹板棉帘。红绣进了屋,丹烟和梅妆二人一左一右帮她解下锦缎的棉披风。

    红绣则不停留,快步往里间走去,还没到门前,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却是个男声。另有个女声哽咽着劝:

    “老爷,您莫要再哭了,母亲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我早年离家,不在母亲身旁,虽然身在台州,可是心里头惦记着母亲,是一刻都不曾忘。如今我好容易熬到升了官,回了京,盼着能膝前尽孝,可是造化弄人,却……”往后的话三老爷也没法说,能说“突然冒出个亲儿子”让老太太受了刺激吗?这话,他做儿子的是怎么都不敢说的。

    商曾氏叹了一声:“二哥二嫂也是的,明知道母亲见了那些人就气,怎么还让他们来伺候。”

    “都是做儿的,哪能剥夺人家尽孝的权利,只是没想到那么巧,老太太偏赶上他们来就醒了。”

    红绣站在门口,听到这里抿了抿唇,想让一个昏睡的人醒来,怕是有许多种法子。

    “三叔,三婶儿。”轻唤一声进了门。

    商崇宝立即背过身去拭泪。商曾氏也用帕子沾沾眼角,“红绣,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红绣蹙眉道:“还不是担心祖母的身子。”看了看床上的老太太,原本还丰腴的脸颊,因着多日的昏迷已经塌陷下去,脸色苍白发黄,没有一点的血色,眉目间弥漫着死气。

    “祖母已经昏迷了这么多日,外头的名医咱们都请遍了,还没有起色,我看还是得想法子去跟皇上请旨请太医来诊治才行。”坐在床畔,握着老太太苍老冰凉的手,红绣心里头还是不忍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做了错事,惩罚规惩罚,可害死人命,她于心不忍啊。

    商崇宝闻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我与张太医还有些交情,不如……”

    “三叔,这不妥,您开得了口,张太医也未必会与您来。若是被皇上知道,可是忤逆的大罪。”

    商曾氏立即接话:“可不是,我方才也是这么说。”

    “可是母亲这样子,我瞧着真是坐立不安。”

    红绣柔声劝道:“三叔,忤逆可是大罪,倒时若是皇上震怒,牵连了祖母,非但救不了她还是害了她,反正都过去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夜,三叔不如明日拟个折子呈上去,请皇上的旨意。”

    商崇宝哪能不知其中利害,无奈的点了头。

    红绣又道:“三叔尽管请旨就是,明日我也上折子请叶大人帮我带进宫里,请皇上的恩旨,咱们双管齐下,希望皇上能开恩,给祖母这个福气。”

    闻言,商崇宝面上就露出感激之色,“红绣,我替母亲谢你了。”说罢郑重的行了一礼。

    红绣连忙侧身避开,不受商崇宝的礼,“三叔说的哪里话,祖母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其实我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只是最近一直忙着研造部的事……”

    “我知道。”商崇宝理解的点头,同朝为官,研造部研造火炮的事又是备受众人瞩目的大事,红绣有多忙,别人不知道他也知道。

    红绣笑了笑,便站起身问门口的艳秋,“今日祖母可吃了东西不曾?”

    “回姑娘的话,只有早上那会儿老太太醒了,强喝下半碗清粥。”

    “这可不行,这样下去祖母身子怎么受得住?丹烟。”

    丹烟闻言,从外头进来,行礼道,“小姐。”

    “你回馨苑去,瞧瞧咱们库房里还有什么进补的好东西,都一并拿来,我记着上回皇上御赐了一棵北冀国白山的野山参,你紧着去都拿来。”

    丹烟一愣,随即行礼:“是,奴婢这就去。”

    “嗯,快去快回,待会就让厨房煲了人参鸡汤,好歹也给祖母吃一些。”

    见红绣当真为了老太太尽心尽力,商曾氏脸上疑惑之色一闪,便道:“红绣果真是孝顺的人儿。照比那个春风满面的,可真是强得多了。”

    商崇宝闻言,轻轻用胳膊拐了一下商曾氏,因着红绣的孝顺,对她的好感更多,感激的道:“红绣,我替母亲谢你了。”

    “三叔怎的总是外道,我才刚说了,祖母也是我的亲人啊。”疑惑的看了眼商曾氏,满面春风的,说的是谁?

    不多时,丹烟就取了野山参回来,吩咐厨下煲了鸡汤,一熟了就盛出来一小碗来,其余的就放在炉火上煨着。

    小心翼翼端进来,道:“小姐,鸡汤好了,先给老太太吃些吧。”

    “嗯。我来喂祖母。”

    商崇宝扶着老太太起身,靠在自己胸前,红绣则是端着白瓷的小碗坐在床沿,小心的舀了一勺。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送到老太太口边。老太太病的虽重,但还能吞咽,只要鸡汤到了,她便会自己喝下去,让商崇宝和红绣都松了口气。

    “哎,行儿去南方游玩了,家里头可对亏了你。”商崇宝感慨了一声,语气中对商少行颇有不满,可也无可奈何。说起来,是二哥一家亏了行儿,他的母亲大人从中也没起好作用。行儿恨着老太太,老太太病了也有心思出去玩,也是情理之中,相比之下,未来的侄儿媳妇就懂事宽容多了。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听着下人们行礼问侯:“奴婢给二老爷、二夫人、四姨娘、大少爷请安。”

    “起来吧,都谁在呢?”

    “三老爷、三夫人和红绣姑娘都在。”话音落下,门帘被掀起来。

    商崇宗一家进了门,见红绣在喂老太太吃东西,都是一愣。

    红绣回身对笑了一下,“二叔,二婶,四姨娘,大堂兄。”

    “嗯。”商崇宗应了一声,又与商崇宝相互打了招呼。

    一家人坐了下来,沉默着看红绣喂老太太吃了一碗人参鸡汤,又喂了一碗水。

    商金氏笑着道:“红绣是有孝心的,不像行儿,他祖母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了去南方游玩,那南方五省大旱,有什么好玩的?”说到这儿笑着打趣道:“红绣你可仔细点,听说南方可是专门出美女的地儿,你瞧瞧你四姨娘,长的如花似玉的,可不就是江南的美人儿么。”

    红绣看了眼商金氏,今日她穿着杨妃色的对襟收腰棉缎袄子,领口袖口处都镶着雪白的兔毛,加上她面上傅粉,妆容精致,头上还带了珍珠的头面,相呼?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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