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添香(完结)第34部分阅读
红绣添香(完结) 作者:肉书屋
皇太后的身后,随皇帝入了御花园晚宴的现场。
四周百花胜芳,花香扑鼻,正中间汉白玉的高台周围挂满大红灯笼,华贵喜庆。高台下,正对着两侧满朝文武,此际众位臣子皆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吾皇盛安,太皇太后金安”
太皇太后在下手方第一位置坐定,红绣便站在她的身后,不等皇帝说起“免礼平身”,太皇太后已经命人在她的桌案下手为红绣加了个位置。
“红绣,你就坐这儿,陪着哀家。”
红绣行礼,“谢太皇太后。”
此际皇帝也朗声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
红绣坐在太皇太后身侧,望着十阶台阶下整齐起身的文武众臣重新入座,突然觉得这种气派当真非比寻常,比在电视中看到要只得振奋多了。
皇帝起身,端着酒樽朗声告祭词,月夕节是南楚国的传统节日,拜月赏月祈求来年一年的平安幸福已经成了风俗,此刻人人皆面露虔诚之色,诚心祈祷。
红绣也入乡随俗,想着去年月夕她在临江楼与三少爷一同喝酒的事,不免微笑了起来。突然,一道视线若有实质的焦在身上。红绣诧异的顺着目光望过去,目光的主人,正是坐在对面的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
红绣旁日在酒楼茶坊中就早有听闻,当今皇帝勤政,仅有一后两妃,宁妃乃二十六岁的大皇子李骋生母,已于三年前病逝,皇后育有太子李珏和七岁的四皇子李峻,三皇子李彧则是莲妃所出,今年才刚十七。
此刻月夕晚宴,皇后与莲妃均在场,皇后坐于皇帝身旁而太皇太后斜对面的娴静美妇定是莲妃,按着座位的主次与衣着和年龄来看,正盯着她瞧的必然是太子李珏
红绣垂下眉眼,不知为何,她对太子并无甚好感。他与其父一般,长了张方正面孔,可他的目光太过放肆。倒是他身旁一身月牙白锦袍公子较为顺眼些,他应该是三皇子李彧吧?眉目间果真与莲妃有些相似。
皇帝念完了冗长的祭词,随即宣布开宴,微风吹来,四周彩灯摇晃,光影交错。鼻端是挥不去的花香与酒香,天空一弯明月更是将典雅发挥到极致。高台下,有文臣起身歌功颂德,又有人将事先早预备好的歌舞献上。一时间御花园中热闹非凡。
红绣伺候太皇太后用了些糕点水果,期间,总是有目光焦在她身上,除了来自太子的,还有来自高台下的,眼角余光望去,似乎是工部的几名官员,还有那日在工部预见的老者。瞧他位于文官首位,他可能是当朝丞相许国昌。
正当此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上了台阶,在皇帝身边耳语了两句。
皇帝慵懒一笑,摆了摆手,台下丝竹声立即停止,舞姬行礼翩翩退了下去。不多时,场地中间便空了下来。
皇帝笑道:“今日真是巧了,北冀国的时辰赶在此时来访,大皇子已将人从背脊燕屏关一路护送过来,来人,宣大皇子李骋与北冀国使臣觐见”
“宣大皇子与北冀国使臣觐见”
……
通报声一声声传开来,不多时,两人并肩走进御花园。左侧一人身着一身戎装,魁伟身形包裹在一身玄铁戎装之下,面色冷硬,剑眉虎目,气质稳重,如入鞘的宝刀一般,褪去刀鞘,必然是惊雷一般的锋芒。右侧的是身着大红色北冀国文臣官服的中年男子,约莫近五旬的岁数,面上笑容平和,一派老好人的架势。
“父皇。”
李骋站在汉白玉台阶下对着皇帝行礼。
李天启笑道:“皇儿一路辛苦了,来,到你的位置上坐。”
“谢父皇。”
李骋行礼道谢,一甩披风,几步榻上台阶,与太皇太后,皇后以及莲妃行礼之后,在太子与三皇子之间的空位坐下来。
“北冀国使臣胡尉见过南楚国陛下。”
使臣胡尉躬身行了一礼,此怠慢行径立即引起台下众位大人的不满,许多武官已经低声斥骂开来。
皇帝却似乎浑不在意,威严掩藏在柔和背后,“胡卿,听说你北冀国礼节,臣子拜见君王,遵的都是五体投地之大礼。”
胡尉一捻山羊胡,笑道:“回南楚陛下,我北冀国五体投地大礼,乃是拜见我过君王才用的,到了南楚,臣下便入乡随俗,尊了南楚国的规矩罢了。”
使臣话音刚落,文臣武将君哄然,纷纷斥骂胡尉北方蛮夷不懂礼数。
皇帝笑着摇摇头,“原来如此,难得贵使想的周到,实不相瞒,朕也稍微研究过北冀国迎接使臣的礼节,不过既然尊使如今打算入乡随俗,朕的那些北冀礼节也算白学了,你就按着我国礼节,跪在一旁吧。”说罢轻飘飘拜拜衣袖。
妙
文武群臣君在心中赞了皇帝一声,立即群情澎湃起来。更有性情粗犷的武将已经哈哈笑了起来。
使臣胡尉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反驳无法,只得跪在台阶做手侧,有太监宫人为他抬上矮食几,众人均坐圈椅,用桌案,仅他一人跪在地上,比旁人矮了一头不说,掉的也是北冀国的体面。
红绣笑着摇摇头,皇帝十三岁登基,到如今三十二年间,曾经北伐五次,现下看来,他果然心怀大志,敏锐果断。不失为一个厉害君王。
使臣待宫人退下,使臣起身行礼道:“南楚国陛下,臣下此次前来,乃是奉我北冀国皇帝之命,向贵国展示三件宝物。今日乃月夕佳节,借此机会聊表我北冀国交好之意,不过由于物件珍贵,三件宝物均是只有一件,所以展示之后,臣下还需要将宝物运回我国。”
红绣眨眼,说白了,北冀使臣就是千里迢迢带着宝贝来显摆的?
“既然贵国皇帝有心,朕又怎会驳了他面子?你有何宝物,呈上来吧。”
“是。”胡尉面上笑容满满,回身对着御花园外的方向连拍三巴掌。
不多时,一名身高九尺的魁梧大汉,打着赤膊,怀抱一块约莫三四百斤的漆黑大石头一步步迈进了御花园。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胳膊上肌肉盘根错节,显然用足了力气。惊奇的是,在经过门口侍卫身边时候,侍卫的刀鞘居然晃动起来,均向着大石头的方向靠拢过去,随即“啪”的一声,长刀出鞘,飞去粘在了石头上。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女子大扬国威!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女子大扬国威!
月光下,赤膊的大汉怀中黑漆漆的大石上粘着四把出鞘的佩刀,折射着月光森寒,场面显得格外诡异。
满朝文武均瞠目结舌,愣愣的盯着缓步走上来的大汉,以大皇子李骋为首的武将,心中均冒出一个想法——想不到北冀国竟然有内力如此深厚且练就奇功之人,竟能将敌手兵刃吸过去而不掉落,若是此人现下打算行刺,他们哪能有人是他的敌手?
红绣无语的眨了眨眼,那块黑漆漆的东西不就是普通的磁铁矿石?她前生学生时代见过条形的,蹄形的,倒是没瞧见过磁铁的原石,原来这东西乌起码黑的,倒是与煤块长的相似,上面隐隐的泛着金属光泽。
红绣略微有些发懵,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中的“指南针”便是应用磁铁第一例,难道在这个时空还没有?
北冀国使臣似乎非常满意这种场面,微笑的走到大汉身旁,示意他轻轻将矿石放在地上,即便如此,因矿石体积庞大重量不轻,这么一放仍旧是掉下不少的碎块。
“禀南楚国陛下,此物乃是我国百姓于北部边境一山中偶然发掘而出的,能够吸引铁制武器。我国陛下一发现此物,便想到了陛下您,特意命臣下将此物带来,与南楚国陛下以及各位大人共同鉴赏研究。”
御花园内鸦雀无声,文武百官此刻就是再不服气,也别无他法,谁让他们在南楚国没见过如此稀奇的“黑石头”呢
红绣翻了个白眼,施施然拿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不就是破磁铁么,有什么好显摆的
她坐在太皇太后身侧,原本便是个吸引人注目的位置,更合论北冀国使臣此时正盯着汉白玉台阶上,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南楚国丢面子。如今敏锐察觉到红绣神态中的不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当下沉下脸,看着红绣拱手道:“不知这位是南楚国陛下的哪位公主?臣下瞧着,您神态中似乎颇为不屑?”
红绣一愣,诧异的望着那位北冀国的使臣,她本以旁观者身份自居,在今日宴会上打算瞧着两方古代人如何交锋,看热闹的。谁料使臣大人竟然试图将她拉下水可他的是否想过他的一句话会为她引来多少祸端?
红绣感觉到众人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最为灼人的便是来自于皇帝李天启的。她心下暗恼,心道你们古代人争破了头皮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可此时此地,却由不得她撒野,只得站起身来略微福身一礼,温言道:
“使臣大人言重了,小女子一介草民,见识浅薄,您何须同我一般见识?”
使臣面上带笑,丝毫没有放过红绣的意思。
“哦?仅是一介民女,却对我国展示的宝物颇为不屑,莫非姑娘在见过可以匹敌我国神石的宝物?”
使臣话一说出,满朝文武目光更加焦集在红绣身上,皇帝暗自咬牙,他还未想出围护国体的方法,红绣这里倒是出了岔子,若今日红绣有失国体,他可顾不得她脑子里未知的一些主意,直接拉出去斩了了事。
皇帝面色淡然,甚至慵懒的斜靠着龙椅,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似乎丝毫不在意。但眸光酝酿的冷意不容人忽视,在国家面前,任何人都是微不足道的。
红绣越发感觉到身旁众人的注视,怒气蹭的一下蹿升,她想息事宁人,可对方咬着她不放,就别怪她不给他面子了。
素手把玩肩上雪白银丝的披帛,红绣微笑着道:“若是使臣大人坚持,民女也只好造次了。”
回身对皇帝,皇后以及太后等天潢贵胄行了一礼,红绣缓步走上前两步,夜风吹来,吹得她雪白的裙裾和披帛飘飞,隐有临水御风之势。
红绣用眼角余光斜睨了放在御花园中间的漆黑磁铁矿石,用睥睨的语气说:
“此物名为磁铁矿石,多为铁黑色,或者呈现暗蓝靛色,有金属光泽,断口不平坦,具有强磁性,可以吸引铁质之物。多产于变质岩中,海滨沙中也常有存在。”
说话间,红绣已下了台阶,来至于使臣跟前,娇小的身子距离使臣三步远,平视他,淡淡道:
“实不相瞒,在贵国,磁铁矿石当做宝贝一样,可在我国早就发现了此物,并且运用到了生活中去。只不过我南楚泱泱大国礼仪之邦,行事较为低调,从不张扬,且我君王英明,绝不会劳民伤财的将物件来回运输损坏,要知道磁铁矿石可是很脆的。红绣倒是不明白了,如此稀松平常之物,我南楚多得是,又哪里是什么宝物了?”
红绣每一句话都语气平淡,甚至带着温和笑意,但声音传开来,宛如冰面乍破一般,让北冀国使臣以及满朝文武皆陷入沉默之中。
南楚国当真已有此物?且运到了运用自如的地步了?
使臣与文武百官皆如此想,他们是不信,但是红绣言辞凿凿,态度自然,完全不似说谎,他们又半信半疑。百官将疑惑目光投与汉白玉台阶之上,希望皇帝能有个表态。可皇上此时面色阴沉,完全没有流露任何想法。
“哦?”北冀使臣轻咳一声,“姑娘莫不是蒙骗于我?你说此物在贵国运用广泛,不如你也拿出那么一件两件,让臣下长长见识。”
“刷”的一下,聚集在皇帝身上的目光再次转回红绣,丞相许国昌以及工部的诸位大人,都替红绣捏了把汗。他们都不知朝中存在此物,红绣信口开河,若是拿不出来,以他们对皇帝的了解,红绣今日必死无疑了
可红绣却表情淡淡,回身对着汉白玉高台上的皇帝跪下行礼,脆生生的声音笑着说:
“皇上,民女有一事请求。”
皇帝面色平静,眼神深邃,“讲”
“民女想请一位皇上的京畿铁甲卫到御花园来,帮红绣证明此点。”
皇帝冷着脸哼了一声,他的京畿卫中所发铁甲他最明白不过,红绣此番不是找死?她自寻死路,他又有何办法?
“准了。”
皇帝一声令下,已有近侍太监快速去寻京畿卫。不多时便带来一位身着京畿卫玄色官服外罩铁甲的英俊青年。
红绣略笑着走过去,道:“这位大人有礼了,敢问大人贵姓?”
青年抱拳还礼,“在下叶潋清,姑娘请吩咐。”为了国家荣耀,他自降身份也义不容辞。
红绣点点头,“请大人将身上所穿铁甲卸下。”
“是。”
在文武群臣的注目下,叶潋清毫不犹豫的脱掉上身的铁甲,双手捧给红绣。
“姑娘请拿去。”
红绣伸手去接,险些被坠了一个跟头,这身铁甲瞧着不大,叶大人穿着也跟没事人似的,可接过来她才知道这东西起码得有四十斤重。
叶潋清眼疾手快的将铁甲拿了回来,才免去红绣尴尬。
红绣感激的笑笑,指着地当众的磁铁矿石,道:“劳烦叶大人随我过去了。我自个儿实在拿不动。”
“全听姑娘吩咐。”
叶潋清颔首,随红绣来到磁铁矿石跟前,还未等反应,手中铠甲居然如有生命一般,“啪”的一下贴在了矿石上。叶潋清使劲拽了两下,奈何铁甲贴的紧实,怎么都拽不下来。
北冀国使臣当即哈哈大笑,扬声嘲笑道:“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铁甲嘛姑娘未免将话说的太大了”
文武群臣担忧的望着红绣,生怕辱了国体。叶潋清还欲将铁甲拿下,红绣却暗地里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动。笑着走到使臣跟前,道:“胡大人,贵国仅有这么一块磁铁,当然不知磁铁也是会相互吸引的道理。叶大人的铠甲也含有磁铁矿石的成分,自然会与矿石想吸引了。”
“哼本官不信”使臣大人胡子气的一撅一撅。
红绣笑道:“大人莫急,民女马上就证明给各位。”话毕来到阶前,指挥着两旁的小太监道:“劳烦几位公公来帮个忙。”
小太监领命,随红绣到了矿石跟前,红绣扬声道:“劳烦几位公公,将铁甲给我拿下来。”
几位小太监立即点头听命,在上前去的时候,红绣也跟着走了过去,在他们耳边低声道:“拿的时候多蹭几下,多蹭几下啊。”
几个小太监均奇怪的望着红绣,点头表示明白。
若说磁力,这么大的一块磁铁磁力当真不一般,几名小太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铁甲从上面,连“蹭”带扣的拿了下来。叶潋清中途想去帮忙,被红绣无声的直至了。开玩笑,她就是要“磁化”铁甲,太快拿下来哪成,这么短的时间,让她上哪儿去找另外一块吸铁石来。
太监将铁甲捧上,红绣笑着让叶潋清重新穿好,心下暗自同情他什么事都不做还要穿如此重甲。
“使臣大人,您不是不信吗?您大可以拿把铁剑去试试,自个儿感受一下。”
话撂下来,众人不仅好奇,就连台上的皇帝都有些纳罕,当下命人给了使臣一把铁剑。
使臣来到叶潋清跟前,举起剑,刚刚抬手,一股大力竟然牵动着他的手,铁剑“啪”的一声,侧贴在叶潋清的铁甲上。使臣胡尉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铁剑拿了下来。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铁甲,再一次举剑接近,抗拒了半晌引力,又一次,铁剑贴在了铁甲上
“好”
见此场面,饶是沉稳内敛如皇帝,都禁不住拍案叫绝。他的京畿卫穿的尽是普通铁甲,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如今状况,定然是红绣从中间做了什么手脚,此事缘由他可以从长计议,但眼下她却扬威于异国挑衅者面前,皇帝怎能不愉悦
“好”
“太好了”
文武百官纷纷叫好他们皆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皇上,大家心中都有了数,京畿卫乃是皇帝直接指挥的,其中秘密他们普通臣子自然不知晓,原来北冀国当做宝贝的东西,他们的皇上都给京畿卫做盔甲用了思及此处,许多人将疑惑暧昧的目光投向红绣
——此女与皇帝关系定然不浅,否则怎会知道他们都不知的秘密。
红绣笑着对呆若木鸡的使臣大人行礼,又对叶潋清道谢,回到阶前给皇上行了礼,步上台阶,回道自个儿的座位。
太皇太后眼睛放光的拉过红绣的手,激动的拍了拍:“好孩子,哀家就知道你会给咱们南楚国长脸。”言下之意她早预料到此间,才带了红绣来似的。
北冀国使臣将长剑归还,面上老好人的笑容已经绷不住了,面对意料不到的失控场面,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扬国威的大计划,是被一个小女子给打乱的。
“咳咳,禀南楚陛下。”使臣行礼,大声道:“我过共带来三件宝物,适才展示了一件。”他必须借此机会扳回一句,否则岂不是脸面尽失?
皇帝微笑着抬起手压了压,场面立即苏静下来,偶尔有一两声武将的窃笑,皇帝也不介意,朗声道:“贵国既然已有准备,那就一并将宝物带上来吧,朕也好让这群‘土包子’们开开眼。哈哈”
“哈哈……”
“土包子,不知谁是土包子呢”
……
皇帝嘲讽之意明显,大臣们也乐得配合。
使臣的脸色发青,回身来到御花园门前又摆了摆手。不多时,一行人走了进来。
红绣此刻坐在高台之上,饮着太后赐的玉兰茶, 远远的看见一身着交领短衣,下穿皮裤的高大男子大步进了门,他肩上落着一只似鹰隼的白色大鸟,正以睥睨锐利目光环视四周。
见到此鸟,皇上与诸位大臣均冷下脸来,此鸟他们识得,乃是北冀国北方特产的一种大鸟,名唤海东青,它飞得极高极快,北冀国的奇人异士饲养之后,此鸟便成了战场上最高明的“探子”。
皇帝登基以来,曾与北冀国交手五次,几乎每次都会吃“海东青”的亏。若说磁铁矿石南楚可能有。但诸人皆明白,“海东青”绝对是北冀国独有,南楚国不可能有的。
北冀国使臣面上得意,又对着外头招招手。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听见御花园外传来一声惊天狂吼,惊的鸟飞灯暗
红绣手中的杯盏险些打翻,她没听错的话,刚才那一声应该是虎啸
ps: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先更这一章,大家都早点睡哈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五十三、一百五十四、一百五十五章合集 红绣pk禽兽,ko使臣
第一百五十三、一百五十四、一百五十五章合集 红绣pk禽兽,ko使臣
p在前面的s:一个大情节,结合起来发,我写的爽,希望大家看的也爽。
“吼——”又是一声惊天狂吼,十余名身着北冀国服饰的壮汉,肩头皆挎着碗口粗的铁链,用力的将硕大的两个铁笼拖进了御花园。
前头的铁笼中,一头棕黄|色体态庞大的猛虎,正虎毛倒竖,张开血盆大口对天狂啸,它头上和背脊上遍布黑色横纹,尤其出奇的是虎额中间,竟然长着一撮白毛,成为贯穿“王”字的一竖。而后面笼子里同样也关着一只体态相当的橙黄|色老虎,额头上少了个“王”字,被同伴的叫声引得发了血性,跟随着狂吼。
迭声的虎啸,让红绣背脊直冒凉气。前世在动物园见过老虎,也没见过如此愤怒的,
御花园中文武百官,哪曾见过这等场面,文官们腿脚发软,就连武将也变了脸色。皇后坐在皇帝身旁,强忍着才没尖叫出来,而柔弱一些的莲妃,已经惨白了脸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母妃”
三皇子李彧快步伸手扶住,回头望向皇帝。
皇帝紧锁眉头摆了摆手,示意李彧将莲妃带下去,再一瞧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不面露惧色,左右瞧瞧,皇后容颜煞白强作镇定,太皇太后闭上双眼不敢去看,就连皇长子李骋都皱紧了眉头,更别提胆小些的太子李珏,险些惊叫着逃开。
此际,装着猛虎的两个铁笼已经被拉到了御花园正中心,两座笼子并排放置。
使臣胡尉得意的笑着,指着头先进来的那名男子肩头上的海东青,笑道:“此鸟乃是海东青,我想南楚皇上与众位大臣都已经知晓了吧?旁日见到,或许也只是看到过天上飞着的,毕竟距离高远,看不真切,我皇今日特命臣下将海东青带来,也好让南楚国皇上得以近距离观看。”
话罢,又来到装着猛虎的笼子边,猛虎见有人接近,立即咆哮起来,张牙舞爪的似乎要将铁笼撕裂一般。
使臣心中有数,来的一路上,他命人不给猛虎喂食,此刻猛兽入了人群之中,惊恐加上烦躁和饥饿,已经彻底惹怒了它们。
“南楚皇帝陛下,此二猛虎可就颇有来历了。先说这头一只,陛下您瞧,它额心上攒着白毛,那是兽中之王,此虎产于我北冀国北方山脉之中,夏日毛色深棕,冬日呈淡黄,较之平常老虎都大上许多,乃是真正的百兽之主。我皇前个月打猎,围捕了三天三夜,才将此虎擒获,听说陛下喜欢狩猎,当下就命臣将此虎带来给陛下看看。”
“大胆狂徒,我皇威武,还没见过老虎不成”
“北冀国蛮夷之邦,小小老虎也拉上台来充门面?”
……
北冀国使者话因刚落,已经有性子冲动的武将出言讥讽。
而使者仅是不屑一笑,扬声道:“来人,将笼子打开,给陛下瞧瞧。”
方才的十余名大汉闻言听命,快步过去,将相邻放置的两笼中间的闸门拉开,一瞬间,两只猛虎便扑向了对方。
“吼——”
呼啸声震破心胆,白额猛虎仿若发狂一般,挥爪甩尾,橙色的猛虎别看体型类似庞大,竟然落了败阵,几个回合,白额虎王已经怒吼着将橙色老虎压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长的獠牙,一口咬在了同伴的喉咙。
“嗷——”
橙色老虎反抗踢腾,可皆无济于事,血液霎时喷溅四周,御花园中血腥盖过了花香。白额猛虎不为所动,只是用力咬着,半晌,见橙色老虎没了力气,双爪将它开膛破肚,扒开虎腹,啃噬其内脏。立刻,血液和内脏流了满地,寂静的御花园中,只能听得到老虎吃内脏的吧嗒声。
在场的文官武将,方才被虎啸已经吓的软了骨头,他们又何曾见过二虎相争,残食同类?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面前酒菜皆失了味道,武将们拳头攥白,饶是他们自持武艺超群,也无不被面前场面惊呆,文臣更有人当场便呕了出来。
皇帝面沉似水望着高台之下,心头怒火中烧,正在想应对之策,台下的使臣却已经转向了红绣,讥讽笑道:
“红绣姑娘,不知这次你还有何话说?我国海东青独一无二,猛虎也是百兽之王。方才被它吃了的,乃是我们使臣队伍来的路上随意在贵国抓的那么一只,看来,贵国的虎,并不及我国的虎啊。”
“你,放肆”
“大胆蛮子,竟敢口出狂言”
……
北冀国使臣成功的挑起武将们的怒气,就连文官们也均面色铁青,怒气与恐惧焦灼,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红绣适才的怒气还没消,现在使臣居然又将矛头转向她。她哪能不气?心道使臣没完没了是吧?当下起身,笑吟吟道:
“使臣大人好生有趣,红绣自小生活在南楚国民间,所识之人不论男女老幼,皆知何为风度,何为礼让,还从未见过任何男子专门爱与小女子较劲的呢。”
“你……”
“哈哈哈”
红绣的话让汉白玉高台下的武将们哄堂大笑,就连皇帝与太子和大皇子都面带笑容,今日是使臣过分,先撕破了脸,他们不便说的话,竟然让红绣一个小女子给说了。
使臣面色铁青,还要保持着微笑:“哪里哪里,姑娘未免太过于自贬了,凭姑娘方才表现的才学,臣下问一声,是表示对姑娘的尊重,难不成南楚国竟然没有宝物,能敌得过我国的‘海东青’和白额猛虎吗?”
一句话抛出,已经是将场面推向了南楚国无法掌控的僵局。拿出两个能胜过海东青和白额猛虎的宝物?他们一时间上哪去弄飞得比海东青更高,还会探查敌情的猛禽,上哪去弄只敌得过白额猛虎的猛兽?
皇帝沉下脸,刚要说话,却听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开来。
御花园正中合并的两个铁笼中,白额虎王正在大快朵颐,啃食同伴的尸体,吃完了内脏,又在啃虎头,白的红的黄的,合着诡异的味道,将地当众渲染成不似人间的场面。而笑声突如其来,更将场面添了几分诡异。
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看着这样的血腥场面,红绣居然还笑得出?莫不是吓傻了吧
红绣摇头叹息,从怀中掏出一条绚紫色绣金色菊花的帕子,她的一身素雅打扮,与此帕子风格截然不同,但又奇异的协调。
“哎,使臣莫怪,红绣本不想笑的,不过……”缓步走下台阶,红绣将帕子放入袖口,在距离使臣一丈远的位置站定,指着站在笼子一旁肩头扛着海东青的壮汉:
“贵国也忒有意思,你们所谓的宝物,第一件是我国习以为常之物,这也便罢了,毕竟地域不同,路途又遥远,原也怨不得人。可贵国居然将‘禽’‘兽’皆列为宝物,还拿到我国来比试,我真是,噗……”红绣又一点指笼中啃食尸体的老虎,忍不住笑了个花枝乱颤。
本来诡异如阿鼻地狱的场面,被红绣一句话瞬间瓦解,大家瞧瞧“海东青”,再看看“白额老虎”。可不是一“禽”一“兽”么。立刻,文武重臣皆哈哈大笑起来。
皇帝仍旧没有露出情绪,可眼中多了许多笑意。丞相许国昌捋着胡子微笑点头,想不到红绣不但才智无双兰蕙手巧,胆识也如此过人,在他国使臣面前居然不落下风。
使臣抖着胡子,强作平静,道:“南楚国果然人才辈出,原来竟要女子来做出头事。”
“使臣大人过奖了,我皇英明,广纳贤才,男女皆是他的子民,有何要紧?”
“红绣姑娘巧言令色,领臣下佩服啊。”
“哪里哪里,使臣大人班门弄斧布鼓雷门的本事,才叫红绣钦佩呢。”
二人皆面上带笑,若是不听他们话中内容,会以为是老友见面,无比亲热。可所有人都不是聋子哑巴,闻言再一次闷笑出来,倒是把正在美餐的老虎给忘了。
“那么红绣姑娘,你如此说,可是有了能敌得过海东青与白额猛虎的另外两样宝物?”
话题再次被使臣转了回来,闷笑声停止,红绣也抿了红唇不语。
今日时辰将矛头一再对准她,现在她做了出头鸟,若是赢不了,皇帝那样狠辣的人物,说不定会将她拉下去直接斩了以慰国体,说不好的话,杀身之祸就难逃了。
她心思电转,瞧了眼落在壮汉肩头的威武大鸟,突然计上心头。
一切只在心思电转之间有了定论,红绣道:“使臣莫急,既然红绣下了高台,便是来给您展示我国宝物的。海东青的确是罕见,且驯养起来格外不易,要驯养一只能够观察敌军排兵布阵,还要与驯养师父有所交流的海东青的艰难红绣明白。不过呢,你们的鸟儿能飞,并不算稀奇,我们南楚国,人都能飞。你说,算不算是敌得过海东青的宝物?”
使臣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红绣姑娘,你大言不惭未免过分,人能飞?臣下所学经年,从未见过任何典籍中有所记载,更别提亲眼看到的。姑娘说的不会是轻功吧?使轻功之人,势能滞空一段时间,但那是腾跃,而并非飞翔啊。”
红绣莞尔一笑,“尽信书不如无书,且北冀国地处北方遥远之地,贵使臣也看不到我国之事啊。轻功与飞翔,红绣分得还算清楚,您且稍候,我去安排一下。”
红绣说罢,转向汉白玉栏杆旁,刚要跪下请旨,皇帝已经摆摆手,道:
“红绣想怎么做,吩咐他们就是。”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瞧着她自信满满的俏脸,他想这次,恐怕真是如使臣所说的,要完全仰仗一个小女子渡过难关了。不过红绣刚才也给自己找了台阶,她也是他的子民,他如果容不下她,不就是容不下自己的子民?皇帝懒懒靠在龙椅上,玩味的笑了起来。
“多谢皇上。”红绣也笑,回身走到京畿卫叶潋清身旁。
“叶大人。”
叶潋清英俊面庞上带着兴奋与好奇,“红绣姑娘。”
“劳烦您这样……”
红绣踮起脚尖,在叶潋清身旁耳语了一阵,叶潋清先是迷茫,然后恍然,最后点头,道:“姑娘放心,下官定不负所托。”
“嗯,叶大人也请放心,此物安全有保障,绝对不会有危险。”
“即便有,为了我南楚国荣誉,叶某也在所不辞。下官先告退。”
叶潋清拱手给皇上施礼,随后退下。文武百官皆好奇的望着叶潋清走远的身影,又转而看着红绣。
红绣笑道:“使臣大人先稍后,我已请人去准备了,咱们再来说说这白额猛虎吧。”
说话间,红绣一惊来到铁龙旁边,不着痕迹的拿出了刚才放在袖子里的绚紫色帕子,淡淡道:
“老虎再厉害,不过是禽兽,在野兽中称霸不稀奇。不过我们南楚国,一个普通的人都质的服它。”
“哈,姑娘说笑吧,您这么说,臣下倒想看看,南楚国诸位将士中,有谁愿意与老虎一搏。”
使臣出言激将,武官们当然坐不住,奈何气在心头,却没有人自诩能比死去的橙色猛虎还要勇猛。一时间御花园安静异常,只有白额猛虎啃食东西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用不着旁人。”红绣笑道:“我国将士各个勇猛,然杀鸡焉用牛刀?他们的身手可不是随时都能有机会看到,对付区区一个畜生,我一人便够了。”
“啊?”
“红绣姑娘,不可啊”
红绣的话,让众人抽气声音顿起,更有几名今日见识过她风采的直爽武将站起身来阻拦。当下有人拍着胸脯欲上前来,即便葬身虎腹,也不能让一个小女子为了保护南楚名誉而送死啊。
红绣笑着摆摆手,“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红绣绝不做毫无把握之事。”
皇帝摆手,众人皆安静下来,归于原座,都未红绣捏着把汗。
红绣转向使臣,道:“劳烦您了,使臣大人,这老虎凶猛,为了避免误伤到您,误了您他日回国的日子,还请您想法子再弄一个笼子来,把我装进去,然后靠近虎笼让我来驯服老虎。”
使臣鼻子险些气歪了,感情在座众人,仅有他一个怕虎的?
“好,既然姑娘坚持,臣下便不阻拦了,你们,还不去……”
使臣连客套都省了,直接命令人去准备笼子。
红绣此际则是蹲在虎笼跟前,用手里的帕子去撩拨老虎。
其实红绣也是怕的,但今日既然已经出头,便容不得她退缩。赢不了北冀国使臣,辱没了国体,皇帝为了面子都会杀她,怎么都是死,还不如壮烈一次赌一会,而她的赌注,则是神医的。
她手里的帕子,正是姬寻洛送给她的防身之物。据说帕子上的,迷晕一头大象都不算大事——仅是需要时间。她自个儿事先服了一旬的解药,是以她不怕,想不到今日换衣裳的时候误将它带来,此刻还派上用场了。
希望那些壮汉们准备笼子慢一些,好让她有时间让老虎中。
红绣心里捉摸着,面上却挂着柔和调皮的笑容。
众人就见一身素淡衣裳的娇小女子蹲在笼子跟前,用手里的帕子有一下每一下的撩拨着老虎,像是逗弄自家养的温顺小猫,还不要命的用她脆生生的悦耳声音说着:
“老虎,你吃饱了吗?”
“啧啧,你来呀,来呀”
……
玄紫色帕子在老虎面前晃动,红绣强装镇定,死盯着笼中猛兽的反应,一开始,老虎是冲她呲牙怒吼,再然后,它目光有些迷茫。又抖了两下帕子,老虎居然开始打起了喷嚏。只要一接近红绣的帕子,它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喷嚏,且目光越来越迷茫。
不多时,众位壮汉已将铁笼搬来,红绣施施然走到笼子中,任由他们将方才对合的笼子推开一个缝隙,将她的笼子逐步对接了过去。
她心跳如擂鼓一般,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可表面上还要装作从容淡定的样子,
——姬寻洛,要是今儿我挂了,也怪你的药是假药
一咬牙,红绣干脆大步走进了虎笼之中,脚下踩着的是黏腻腻的虎血,鼻端充斥的是刺鼻的腥臭。她捏着鼻子,再用帕子撩了老虎几下。
“嚏”
老虎摇着头,又一个喷嚏,目光呆滞迷离的望着帕子,竟然退后了一步
哗——
文武群臣哗然,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副画面?体态庞大的猛兽,居然在娇小的人类女子面前退后了
皇帝李天启此际已经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臀部离开龙椅,似乎不可置信的望着笼子中的一人一兽。
红绣再次扬扬手,还没等帕子接触到老虎,老虎就已经又向后退了一步。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看来前世那位在动物园做驯兽师的同学并没骗她。动物也是有记忆的,譬如说一条狗,再如何凶猛,某人每一次见了它都一脚将它踢飞,连续几次,它也会长记性,下次见了某人就会绕的远远的。
老虎也是同理,每次闻到拍子都不停的打喷嚏,在准备笼子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它一直不停的打喷嚏,谁都会怕了,且已经让它神志不清。他也形成条件反射,见了她的帕子便往后退。
红绣对着笼子外头目瞪口呆的使臣摊摊手:“怎么办,贵国的百兽之王,似乎怕了我这个小女子呢。要不使臣大人,您也进来试试?”
“不,不必了。”使臣用衣袖擦擦汗,红绣转身,命人将笼子打开,她快速闪身出来。北冀国的壮汉们又忙着将笼子上锁。现在他们瞧着红绣的目光都崇拜不已,仿佛看着的不是人。
何止他们,就连南楚国的文武百官此际也是不可置信的盯着红绣。
使臣看了看红绣,一身上下并无奇怪之处,可好好的猛虎怎么就怕了她?说她给老虎下药?可人家并未曾给老虎喂什么东西,而且现在老虎活的好好的,还蹲在笼子里舔着虎爪,一副吃饱喝足餍足的神态。
使臣想挑刺,又不知从何挑起,一时间尴尬无比。
正在此时,红绣看了看北边皇宫的最高建筑物——位于天监司附近的七层木质宝塔,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皇上,诸位大人,请看那边。”
红绣扬手一直,众人皆仰头看去。
天上明月已升至于中天,在漆黑的天幕中,如银盘一般散发着光芒,此时,它的光芒正毫不藏私的洒落在七层的宝塔塔顶。
塔顶上站着一人,看不清面貌,但从装束上,隐隐分得出穿的是京畿卫的官服,此人对着御花园的方向摆摆手,同时又有两人上了宝塔塔顶,共同抬上去一个底约一丈长的“大三角”。
红绣笑着解释:“即将飞行的,便是方才的叶潋清大人。”
“叶大人,会飞??”
有实心眼的武将喃喃出声,众人却来不及笑出声,只是紧张的望着塔顶。
红绣试了试风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