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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新黛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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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新黛 作者:肉书屋

    午的功夫就得了不少好处,可却没怎么敢细瞧,让丫头们堆在里屋,自己斜靠在塌上,双目傻呆呆的看着、盯着,觉得这些东西要是自己都能留下,那该多好。可一想到往日的规矩,按例这些好东西,王夫人都是要替自己收着,何时到过自己手中,由自己支配过?想到这里心中忐忑不安的,直到贾母派笑吟吟的琥珀,来叫自己过去吃饭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让侍书给自己收拾。

    探春一边让侍书给自己收拾的简单一点,一边和给说着恭喜的琥珀手里塞红包,然后不好意思抱歉道:“你看我这里准备不周失礼了,真是还的姐姐多担待等我一会,等梳妆收拾好了,一起回老祖宗那里。”

    收了红包满脸喜色,又有心巴结的琥珀,见翠墨拿来一件普通的衣服,忙笑容满面的说道:“三姑娘客气了,今天是您的好日子,老夫人不过是想置办桌好席面庆祝庆祝,让我早点来通知您,就是想让您打扮的华贵一点,才好配的上现在的身份。”说完见探春吩咐丫头重挑好衣物来,随即欣喜加兴奋的禀告起来:“早上顺亲王府来人下聘礼的时候,三姑娘你是没看见,那一车车的东西,可是稀罕厚重,听库房的管事嬷嬷说,其中不少可是外头难得一见的内造之物,一般人家可是连见都没见过,顺亲王府却拿来做姑娘的聘礼,可见一定是对姑娘看重的。”

    抬头见侍书和翠墨,都在里间给探春挑首饰、衣物的,随即快走几步,凑到探春跟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府里那些老嬷嬷私下都说了,当初贵妃娘娘那时可是没现在三姑娘你的风光,不过是随随便便只带了一个丫头就进了宫,可是不能比。而且贵妃娘娘现在虽说是一宫之主,可是却没什么权利的,哪次不都是太太从府里往宫里送东西,赏下来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品,不过是名声是好看、唬人罢了。可三姑娘你这回却是不一样,顺亲王府虽说比不上宫里富贵,可却是实实在在有用和财势雄大。听说王府的各位主子,王爷对待可是大方,就连娘家也是多有提携、照应的。大家都说看来府里,以后说不定都是要沾三姑娘的光才行呢!”说完见两丫头过来,马上退回到原来的地方,静悄悄的侍立着。

    当探春由侍书打扮的光彩照人,由琥珀引着到了贾母房中,只见王夫人、李纨、宝玉、惜春和宁国府的尤氏婆媳等,都早已坐好正喜气洋洋的相互聊着天。

    当探春给各人请安行礼时,尤氏随即笑着巴结道:“你现在可是王妃娘娘了,我们可是不敢再受礼了,不小心会折寿的。”

    然后拉过探春在自己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会,从手上脱下一对和田羊脂玉的手镯,硬要给探春带上。探春见此忙推辞不受,没想到尤氏却假装生气道:“只不过是对玉镯子罢了,你就当做一件玩意收着就成,哪里这么见外。”说完给探春戴上,看了看探春白皙、玲珑的手腕戴着羊脂玉的镯子,交相呼应煞是好看。随即拿起举起,笑着对贾母和王夫人说道:“老祖宗、婶娘你们看,我的眼光不错吧。刚才三妹妹一进来,我就觉得她要是戴着这个镯子,肯定比我这半老徐娘的要相配,现在一看倒真是这个理。”

    贾母和王夫人见状不禁笑起来,宝玉和惜春见此也凑了过来,细细瞧了一下。宝玉随即点了头接话道:“大嫂子说的不错,三妹妹戴着这个镯子显得手越发白皙了,真是好看。”

    众人见贾宝玉这样郑重其事的,不由都莞尔。贾母也笑着呵斥道:“你个猴儿,知道什么,倒在这里说嘴起来,还不过来,没看见你三妹妹都羞红了脸吗?”然后又笑着不依道:“你个珍哥儿媳妇,就会取巧,三丫头的大好事,这么一副镯子就想打发了事,怎么能行。我可是在这等着,看你这个大嫂子要给什么好东西,要是不好,不等三丫头开口,我先就要不依。”

    尤氏闻言不禁笑着指着身后的丫头,说道:“看老祖宗说的,三妹妹这么乖巧有福的,我这个大嫂子岂能不疼,缺了她的好东西,倒要您这祖母巴巴着来要,看来可真是祖孙连心,一家人。看她手里,那个盒子里才是我准备的礼物,我本来是要在这里给三妹妹的,现在您非要讨,我还就是不让看了。”然后吩咐丫头,把东西现在就送到东跨院迎春处。

    尤氏这番作为,弄得众人不禁又笑闹了一阵,贾母本来就高兴,经此更是笑容满面的,房中场面一时喜气洋洋,融洽非凡。而王夫人虽然也笑着,不过仍是保持着一贯沉默寡言的样子。

    一会开席,贾母高兴便免了王夫人、李纨的伺候,大家一起入席。然后让探春和宝玉坐在自己身边,期间不停地关照两人,而众人也是不断着恭维着贾母和王夫人,说着探春的优秀,全是贾母和王夫人教养的好,要不荣国府怎么能出了两个贵人。最后探春走时,不仅跟随的两个丫头手里让礼物占的满满的,而且贾母还让琥珀都替探春跑腿拿礼物,可是让探春得意,觉得今天是自己从小到大在荣国府,最受人瞩目、最受人重视的一天,而不是像以往那样费劲心机,才能让众人注视、瞧见自己。

    当日晚上探春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趴在床沿,看着桌子上拆开的府里各人,就算是王夫人也派人温和的上赶着给自己送来的各色礼物。里面不仅有各种衣料、首饰的,一件件都是自己从来只在宝玉房里见过的珍品。而且就连那百年的人参,都有好几支。银票和各色金银裸子合起来更是有大概几百两。算起来按府里的月例,就算是自己攒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攒够,可是现在却在一下午的功夫就都得到了,于是不禁又是得意又是失落的。

    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的忍辱和不受重视,在王夫人人那里小心翼翼的伏低做小,即得巧嘴哄着又的随时表着忠心,明明知道自己是赵姨娘生的,贾环是自己的亲弟弟,却还的时常甘愿和主动替人做筏子,数落贬低她,好让王夫人对自己放心,让自己的生活好过一些。之所以这样为难自己,连亲娘亲弟弟都不认,每天上赶着维护宝玉,替他写字做东西的,还不就是为了让王夫人开心,这样在自己以后的婚事上就能放自己一马,不至于破坏、阻碍老祖宗或是贾政给自己找的好人家,能这样自己就要烧高香拜佛了。至于说让她自己亲自出面给找好人家,倒是连想都没想过,嫡母哪里会看重庶子,这是谁都明白的事,自己从来就没奢望。之所以这样有把握、又积极的,是知道倚着自己荣国府的出身,父亲又有官职,再加上又是贵妃的妹妹,就算不是亲的,那也可算得上是显赫。所以找的人家一定不会是个差的,可越是这样就越要小心,要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惹得王夫人这个嫡母有了芥蒂,那她岂不是就会恼怒,到时说不定一句话,就可以毁了自己一生的前程。

    可就是这明显易懂,谁都知道的道理,不知自己的亲娘赵姨娘和贾环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自己不是已经在平常拐弯抹角的帮着他们了吗?怎么还是要有事没事就牵连上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难道不知道只有自己将来嫁的好,她们才算是有人撑腰,到时才可以在府里有点地位。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个姑娘身边的大丫头都不如。虽然明面上屋子里摆设、东西看着还行,让老爷来了觉得没受亏待,可其实却都是动不得的死物,紧要关头连一点好衣料都找不出来,更不要说手里的银子了,那就更是不凑手。而自己的亲兄弟和宝玉一比,可就是连身边的小厮都比不过的。可自己这个名义上太太养的姑娘,又能比他好到哪里,要不是自己会算计和看人脸色,讨了老祖宗的喜欢时常记得自己,说不定也是会落得同样的地步,连宝玉屋里的大丫头也是不能比的。

    探春正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东西胡思乱想着。侍书进来,见东西都已经被探春拆了开来,随即走近担忧的说道:“姑娘,要不要奴婢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我看里面可是有好几件好东西,要是明天太太派人过来拿的时候,有人挑毛病可是要不好过了。”

    探春闻言板脸色,冷笑道:“你放心,没见这回连她自己都派人送东西来了吗?现在我可已经是王府的庶妃,她那么精明还会再从我这里拿东西,让人抓了把柄不成。你看着吧,说不定明天她就会让我过去,亲自再给点好东西呢!”

    见侍书神情犹豫,好像不仅仅是要进来收拾东西,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说,于是开口询问道:“去了老祖宗那里一会和丫头、嬷嬷们在一起,可是听见什么要紧事了?趁我现在也睡不着,不妨说来听听。”

    侍书见探春发了话,虽说有点不好意思难开口,仍是鼓足勇气说道:“奴婢和她们凑在一起,听她们说因为小姐要入王府,那就得重新挑选陪嫁的大丫头,听她们的意思好像老夫人和太太,都有心安排自己人给姑娘,到时说不定会把奴婢们调到别处当差。奴婢听了觉得担心,奴婢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是因为从小伺候姑娘,实在是舍不得分开。”

    探春闻言寻思了半天,想到怪不得晚饭前老祖宗房里的琥珀,会突然跟自己示好,透露府里的传言,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呀,看来这给自己当陪嫁丫头的事,可是争得厉害,在联想到下午府里众人上赶着给自己送礼,未尝没有这层意思。

    宝探初见郭氏重掌权

    王夫人截住探春给赵姨娘和贾环的东西,寻思了半天觉得现在还不是和探春撕破脸皮的时候,于是便让婆子叮嘱那个送东西的小丫头忘记此事,一会还是照原来的目的把东西送过去。

    那丫头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就算是探春要入王府自己也是不可能跟着过去,还是要在王夫人手下过活,再说自己之所以接下这个差事,也不过是贪图侍书许诺的几两银子的好处而已,并非是死心塌地的忠心探春,所以对于发生的事不敢透露出一丝,回到东跨院以后也回禀说自己见没人溜进去送的,没被任何人发现。

    时间就在这样忙碌的情形里悄悄到了四月,探春带着侍书、翠墨、琥珀等一共六个大丫头嫁到了顺亲王府。

    探春出嫁那天虽说不是什么正室,可也是有身份的庶妃,所以贾家便通族出动办的热闹非凡,家里大摆宴席、大宴亲朋的。贾母、王夫人等打扮一新和众亲朋的女眷,在贾母院子里另开了席面,席间面对众人的恭维贾母不禁喜笑颜开,得意非凡,觉得自己的确是精明厉害了一辈子,不然怎么能□出两个贵人。

    而王夫人面对巴结、恭贺的众人面上也是端庄大方,笑容满面的应付,心中却是有点失落和嫉妒,觉得这次探春的婚事办的有点太张扬,和她这喜气洋洋相比自己女儿当初可是有点寒酸。转头再看见身后侍立跟着应付亲朋,笑呵呵满身又是得意又是骄傲的赵姨娘,不禁眼中飘过一丝阴霾,心中冷笑起来,觉得让她得意些日子也成,等到荣国府众人都知道探春在顺亲王府失宠,成了弃子以后,自己再整治她也不迟。

    探春进门时是从顺亲王府的偏门一顶轿子抬了进去的,随后探春一行被安排到了水阁。等到第二天探春和顺亲王爷从水阁正房出来,准备带着丫头们到王妃处请安时,却跟在水阁大门处等着的薛宝钗碰到了一起。

    没等探春开口,身着一身淡粉色衣服的,戴着玉钗、耳环,身上除了佩戴的玉佩再无其他装饰的薛宝钗却抢上前一步,首先作势要给她身边的顺亲王爷行礼请安,嘴里说着吉祥话道:“奴婢见过王爷,贺大喜。”

    顺亲王爷正在春风得意之时,随即大方的一挥手免了薛宝钗的行礼。看了看身边的探春,又转回薛宝钗脸上笑眯眯的说道:“听说你们是姨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不错。以后住在一起,可是要相互扶持。”

    薛宝钗闻言又是抢先开口说道:“王爷放心,我和二妹妹两个从小就一块笑闹的,两个人相处起来和一个人没什么区别。现在又有缘同进王府伺候王爷,而且还是住在一处,是一定会和和睦睦的过日子的。”说完又看向探春,满脸含笑的说道:“二妹妹咱们一起长大,我也就不客气什么了,以后大家还是姐妹相称吧,不知妹妹可同意?”

    探春自从薛宝钗一开口,心中便怒火焚天的,觉得薛宝钗不愧是厚脸皮,明明在这院子里是自己身份高,现在却得被她逼的叫她姐姐,实在是憋屈,可一来不能在王爷面前失了风度自降身份和她争闹,二来也是受贾母的话影响,觉得还真是让薛宝钗越嚣张越得意对自己最好,所以便向前走了一步向王爷行礼,微微开颜一笑,端庄温和的回道:“王爷说的有理,我和宝姐姐从小一处玩耍,一处学习的,的确来的亲密,以后住在一起相互扶持,才能更好的伺候王爷。”说完又看向薛宝钗仍是端着样子,笑道:“宝姐姐说的那里话,咱们以前就是姐姐妹妹的,现在更是住在一起,当然更是应该这样称呼,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同意。”说完更是亲热的上前挽了薛宝钗的手臂,站在一起。

    顺亲王爷见探春和宝钗两人亲密的立在一起,觉得两人能这样相处对王府也是好事,随即开怀不已,高兴的领着二人往王妃的正院行去。

    路上两人一路落后顺亲王爷两步,探春自己带了四个丫头随行,见薛宝钗身边仍是和在贾家一样,只有莺儿一个丫头跟随,明知道其中的情形,为了恶心薛宝钗随即假装好奇的发问道:“怎么宝姐姐就带莺儿一个出来,不是听说当初入府的时候,说可以按庶妃的待遇对待吗?”

    薛宝钗闻言不禁感到难堪,当初入府时是说她身边的配置可以按庶妃对待,可这些都是指在水阁和一些平常的时候,每天到王妃那里请安和年节时却还是按侍妾的对待来的。她每天在王妃那里时,是连个座位都没有,被那些侧妃和前两日新入门的庶妃,冷眼相瞧看不起的,每当想起来就恨不得撕了当初传闲话的那些贾家下人。现在被探春这样直愣愣的指出来,随即一阵难堪,但随即整了精神,假装不在意云淡风轻的说道:“这有什么,你也知道我一贯喜欢清静,最不耐烦身边一大堆人的。当初在姨妈家时就喜欢这样,咱们两个当初看到林妹妹每次出行都带着一串丫头婆子的,不是都觉得太张扬了吗?”

    探春见薛宝钗死鸭子嘴硬的,觉得这才刚开始自己没必要逼的太紧,于是也点头,感叹道:“是呀,当初咱们姐姐妹妹的,大家相处在一起,可真是热闹有趣。自从林姐姐搬走后,云妹妹、宝姐姐你和二姐姐接连都离开了,只剩一个四妹妹和二哥哥住在园子里,想来她们也是该不适应,寂寞的吧?”

    薛宝钗此时也起了感叹,觉得当初在贾府时,虽说有时不免起些争斗,倒还真是自己过的最悠闲最得意的日子,心情不禁一时低落,随即只是点头怀念没有开口说什么。

    探春见此也就没再开口,两人便一路沉默的跟随顺亲王爷到了王妃的正院。

    进门王府探春向王妃和各位侧妃行礼后,随即便坐在下手和另几个庶妃坐在一起,大家相互点头见过。薛宝钗也随即站到了侍妾、通房丫头里,安分守己的静等王妃训示和见过新的庶妃给行礼磕头。

    当薛宝钗随着众人上前给探春磕头时,心中郁闷不已,觉得自己一定要奋发图强,获得王爷的欢心,不然这种屈辱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上演。再看这坐在椅子上,一脸端庄却理所当然的接受自己行礼的探春,随即更是气愤,当初在贾家使劲巴结自己的探春,怎么一时没放防着就让窜到了自己头上,真是晦气。将来自己要是翻了身,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她,不然怎么讨回自己的尊严。

    最后当王妃、王爷宣布解散,众人告辞出来时,宝钗随即当着众人面上前,挽着探春的胳膊,亲热的说道:“二妹妹,咱们一起回去。你刚来不怎么熟悉地方,一会路上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给你介绍介绍。”说完拖着探春走起来。

    探春本来正跟另几位庶妃说话,打算一会一块顺路走走,可现在被薛宝钗这一闹,其他几人随即便告辞行去。弄的探春恼恨不已,但又不能坏了身份,于是假装责备侍书、翠墨等到:“这么没眼色,知道宝姑娘劳累了一早上,怎么没个人主动扶着。”说完推开薛宝钗的胳膊,不好意思抱歉道:“宝姐姐站了一早上,想来已是辛苦,怎么还能劳累你扶我呢。至于路上赏花看景的,今天就先不用了,我身上觉得有点不舒服,还是等哪天松快了咱们再一起吧。”说完便扶着翠墨,现行往回走。

    探春这里和宝钗逗得不亦乐乎的,定边侯府里韩言也终于解除禁令搬回了自己院子,不过仍不是和林黛玉住在正房里间,而是住在另一边的书房里。不过就这样两夫妻也是高兴不已,每天一早韩言一起来也不梳洗,就先过来林黛玉这里叫林黛玉起床,等林黛玉起来俩人在腻腻歪歪的一起洗漱亲热一番,然后再一起到正院给郭氏和定边侯请安行礼,一家四口随后便在一起温馨幸福的用早饭。虽然每次的话题,说来说去总要转到林黛玉将来的孩子身上,弄得林黛玉和韩言满脸通红,窘迫不已,可仍然让人觉得这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然后隔上几天,中午时再由大夫人郭氏陪着带着一大串下人,林黛玉和郭氏兴师动众的到上院给老夫人、老侯爷请安。

    老夫人一见林黛玉便喜笑颜开的,叮嘱道:“不是说了免了你的请安了吗?怎么又走这么远的路来了。”说完再瞪一眼一旁的郭氏说道:“你这个婆婆,也不知道疼惜儿媳妇。明知道她怀着孩子不方便,不说拦着点,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你现在也是劳累了,就别再这么讲规矩了。要是我想玉儿和我的小曾孙了,会自己或是打发人看的,不用你们专门跑来。”

    原来老夫人说郭氏劳累了,是因为自三月韩庆春闱后,老太太便免了二夫人周氏的协理之权,说让她专心打理自己那房搬家事宜。转而放权给大夫人协理,让她和自己一起管家。林黛玉则是等以后生下孩子,修养好了再说。要说郭氏身体虚弱,一半是当时受毒药的影响,一半也是心情郁结的原因。自从林黛玉入府以后,每天和韩言一起陪着用饭、聊天散心的,倒真是养好了不少,虽说还有些虚弱,但稍稍的处理一些事务,却倒能担待,再加上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张嬷嬷和几个得力的大丫头,一起周氏做的那些事情,接受过来以后办的也是漂亮,连老夫人都称赞不已。

    听了老夫人的带着关心的责备,林黛玉和郭氏不禁觉得心暖的一笑。郭氏随即笑着回道:“看太太说的,黛玉是我的亲儿媳妇,我当然是心疼的。可这孩子不是也惦记着你和老爷吗,说不能短了礼数不孝敬,再加上我也有事回禀,所以两个人就相跟着来给您请安来了。”

    林黛玉本来是坐在老夫人身边的,闻言也略带腼腆的说道:“孙媳妇也是想祖母了,所以便跟着婆婆过来了。”

    老夫人闻言随即更是高兴,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媳妇,哪有不想多见的道理。之所以刚才那么说,也是怕林黛玉走路累着了出事。现在见她们婆媳相互袒护,关系亲密的也是开心。于是便转了话题问道:“既然你这孩子有心孝敬,不如就和祖母一样在府里出动的时候做软轿,弄上几个身体强壮的媳妇抬着,最是舒服不过。”然后又对郭氏也说道:“我看不如你也做轿子吧,要不看你身子虚弱还强撑着每天过来和我回事,让我这老婆子看着都心疼。”

    见郭氏和林黛玉要出声反对,随即强硬道:“就这么决定了,要不你们就别来了。”

    郭氏闻言有点为难的回道:“不是儿媳妇不领情,这实在是不和规矩。太太你一般都是自己走路的,只是身体不舒服时才偶尔为之,媳妇要是天天这样岂不是招惹是非,让人挑理?”

    林黛玉也附和着说道:“祖母放心,走这些路不算什么。大夫也说让我多走走路,活动活动,到时好利于生产。”

    老夫人闻言却仍然坚定的说道:“就按这办。我倒要看看,在这定边侯府有谁敢挑当家主母和我怀孕的孙媳妇的理?要是真有人多言,可真是嫌日子过得太好,需要敲打敲打了。”

    周氏知道以后,虽说心有不甘,可一是心里正担心着韩庆的春闱结果,没心思挑起事端。二是老夫人已经收回她的协理之权,而她也忙于打点整理二房的各种东西和私房,实在是脱不出身来收买人心,让人传流言。所以虽说老夫人为了林黛玉和郭氏破了例,但定边侯府倒是安安静静的,谁都觉得理所当然。

    正文 各起心思

    要说周氏此时可是真的有点慌神着急了,原来她听老侯爷说到分家之事时,以为就算最后自己要搬走,也应该是在年底等韩庆授了官职起身后,可是没想到老夫人却在韩庆一考完试,就雷厉风行的撤了自己的协理之权,美其名曰是让收拾自己一房的东西,实际是挂了起来。顿时让周氏郁闷不已,可是又无法可想。

    本来是还想再惹事闹腾闹腾的,可是自从儿子韩庆和二老爷和她深谈一回后,便改了主意,专心收罗自己家的产业,无心在顾及其他。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其实说到底是为了安分一些不惹老夫人生气,最后离开时能多从定边侯府分些产业。等到春闱发榜韩庆高中,最后殿试得了个第四名,把周氏高兴的更是得意非凡,满心欢喜的,一心扑在韩庆授官之事和自己的私产上,所以定边侯府没了她的拈酸吃醋到时平静不少。

    可偌大得定边侯府并不是说只有二夫人一个挑事的,特别是林黛玉现在怀有身孕期间,府里原来那些隐忍的丫头们,觉得现在可是即正大光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自己只要得手,就算是老夫人也是支持的,所以便轮番上演十八般武艺,把个本来清冷的定边侯府弄的热闹非凡。

    因为老夫人怕林黛玉频繁到自己那里请安费了心神,对身体不好,所以便经常派身边的丫头来送些补品或是传句话看望一下情形。

    这天韩言难得忙里偷闲,把分家事宜撂给定边侯处理,自己回到住处陪着林黛玉,夫妻两个一同看着一幅松柏怪石图鉴赏起来。只见韩言一手扶着林黛玉,一手指着书桌上的画,兴高采烈的说道:“玉儿你看,这幅图虽说画工稍显不足,可是意境却是不俗,可见画画之人性情高洁,是个难得的方正君子。”

    林黛玉半靠在韩言身侧,低头细看了一会桌子上的画,然后指着题跋、印章轻声道:“从墨迹和题跋上看,这画应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可这气势倒是真的不错,不知相公是从何处得到的?”

    韩言见林黛玉赞同自己的眼光,随即面露笑容的扶着林黛玉,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自己拉了一张椅子挨着林黛玉坐下,喝了一口茶兴奋的演讲道:“说起这可也算得上是巧事,合该你相公我得到这幅画。小燕文学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今早我随父亲到城外要给二房的庄子上查账,路过东市就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摆画摊。我远远地就见他摊子后面挂的都是这种松柏怪石图,就过去细瞧了一番,然后就看中了这一幅。正说要掏银子买下来,突然来了个老头指明也要这一张,两人就争了起来。因为父亲在身边一个劲的催促,我想不过是一副顺眼的字画罢了,没得和人闹将起来失了体面,于是便收手离开。本来心里有点郁闷,可谁知道等我中午回来再路过那字画摊子时,却见这张画仍好好的挂在那里,不禁一喜。下马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书生是今年赴京赶考的举子,因为没考中又不想空手回家,觉得京城繁华懂得欣赏字画的人多,所以决定卖字画攒个一二百两银子再回乡。

    因为他这松柏怪石图画的好,每幅要价三两银子。今早那老头本来是不懂得门道的,是见我要自己也就觉得好,可后来我一走他就赖了帐,非要二两银子买,一来二去两人就谈崩了没卖出去。我们两个随后越聊越投机,等我回来时我们已经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了。”说完一副得意洋洋、神采飞扬,觉得自己捡了宝贝的样子。

    林黛玉见韩言夸夸其谈的样子得好笑,不就是一副三两银子的字画吗,以前几千两银子的名家之作,也没见他这么高兴。于是便打趣道:“所以我们小侯爷就终抱的字画归,心想事成?可真是奇事,府里那么多名家大作也没见你特别喜欢哪幅,怎么今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子画的就让你这么看重?”

    韩言闻言郑重回道:“这不一样,府里那些虽然珍贵可却是死物,我又不知道作画之人的品德。可现在这一副却不一样,这举子虽说没考中可却不肯做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死板书生,死等别人救济。而是选择自己赚钱回乡奉养家人,三年后再考。有这样品性所画字画又有风骨,我相信三年后他一定会考中。我现在和他相交,等于是那相马的伯乐。”说完又挤眉弄眼的得意道:“玉儿快说,佩服不佩服你相公我的好眼光?”

    林黛玉无语,觉得韩言现在可真是像那自得的大公鸡,让人想拍上一顿。可见他一副坐等人表扬的样子,于是拍马的回道:“相公厉害,是我短视了。”

    韩言闻言便又给林黛玉讲起那个举子的情况,正说到兴头上时,突然红凝进来在门口禀道:“回三爷、三奶奶,老夫人派茉莉姑娘来给三少奶奶送补品来了。”

    韩言随即收了字画,让茉莉进来。茉莉带着两个丫头捧着一些燕窝进来,请安行礼后回道:“今个有人送来些血燕,老夫人惦记三少奶奶,让奴婢给送些过来给您补身子。”说完便有礼退到一旁,让身后的两个丫头把东西交给红凝。

    林黛玉见此,笑了笑回道:“多谢祖母惦记,这血燕可是稀罕东西。红凝,你接过来让我和三少爷瞧瞧。”

    因为茉莉身后的丫头是一人拿着一个盒子,红凝接过一个,正说要腾出手再接另一个丫头手上的。谁知那丫头却温婉的上前,娇羞的开口说道:“姐姐辛苦了,举手之劳我帮你。”说完便自己走到林黛玉和韩言面前,打开盒子让两人细瞧。红凝见状无法,也只能跟随着过来打开盒子。

    林黛玉本来没注意这个丫头,此时见她如此反客为主的,不由抬头细细打量了起来。只见这个丫头一身淡粉色的衣衫,外罩银红色的褂子,头上虚虚的插着一支银钗,艳丽的面容,捧着盒子的双手白皙细嫩,纤长美丽。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柔和,和茉莉精明强干的样子,明显不是一个类型。

    这个丫头见林黛玉打量自己,随即谦卑的轻笑,弱弱的开口道:“见过三奶奶。”

    林黛玉免礼后,望着茉莉问道:“这位姑娘不知是哪一位,看着面生的厉害,好像以前没在祖母那里见过?”

    茉莉于是介绍道:“噢,她姓王叫海棠,是老夫人针线房上的丫头。刚才老夫人派人送东西时,正好送衣服过来。因为屋里人手不够,老夫人看着她人伶俐便让她临时跟着我过来了。”

    茉莉说完,坐在林黛玉身边的韩言挑了眉,开口问道:“姓王,可是外院管事王得禄家的?”

    茉莉闻言点头道:“海棠是王管事的闺女。”

    韩言和茉莉说话的时候,林黛玉一直打量着这个叫海棠的神色,只见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着急的表现搭话,反而是低头沉默不语,就是偶抬一下头,眼神也是讨好的看向自己,眼中透露着恭敬、腼腆,反而是韩言那面一眼也没瞧,整个显得本分、温顺,看着就是个懂进退、安分守己的。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让林黛玉觉得奇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会等茉莉带着两个丫头走了以后,林黛玉好奇又含酸的问韩言道:“好好的,怎么就记起丫头家的父母来了?”

    韩言见状不禁轻笑起来,伸手刮了一下林黛玉的鼻子,取笑道:“是谁说林大人家的姑娘温柔贤淑的?这明明就是个醋桶吗!”

    林黛玉于是也假装吃醋的撒娇道:“谁是醋桶了?自从你搬回来,那白菱有事没事就到院子里乱晃,每天都堵在门口就等着和你见面,我不是也没说过她一句重话,挑过她一句理吗,这还不温柔贤淑?刚才我不过是好奇,你怎么对一个管事记挂起来罢了,怎么就惹得你这样编排我。”说完人便倚在韩言肩膀上不起来。

    韩言见状轻抚着林黛玉的脸蛋,低声下气的赔罪道:“是我不对,娘子不是大醋桶,我才是个大醋桶。我刚才之所以问起那个外院管事,是因为前阵子我在外院书房住的时候听了不少他家的流言,觉得挺邪乎的这才记住了。”

    ‘流言、邪乎’这话马上挑起了林黛玉的兴趣,于是立马做好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双眼水汪汪满含期盼的盯着韩言。见林黛玉这样做派,随即让韩言好笑不已,觉得怎么自己娘子怀了身孕以后变得这么三姑六婆的,不由好奇的问道:“娘子可是好奇了?好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怎么突然就变了,可是因为有了身孕了?”

    林黛玉闻言不由叹道:“说是也不是,以前我不好奇是因为每天跟着二太太出去管事,那事情明争暗斗、精彩的跟唱戏差不多,府里发生的事也是第一手就知道了,那里还需要再好奇别的。可现在我怀了身孕,每天哪里也不能去也不让去的,什么好玩的消息都不知道,可真是憋闷死了。现在好不容易你知道一件好玩的事,我当然要好奇好奇,听个过瘾了。”说完一脸郁闷的表情,逗得韩言又是一阵大笑,觉得自己娘子现在是越来越真实了,不过也是越来越可爱了。

    正文 黛玉起担忧

    林黛玉见韩言那样取消自己,随即恼羞成怒的辩驳道:“笑什么?我不过是因为无聊,所以好奇心重了点。至于你这样取笑吗?”

    见韩言更是放肆的大笑,随即掐着韩言腰间的软肉扭了一圈,满脸含笑的威胁道:“还想笑吗?放心,我不见怪的。”

    韩言被林黛玉这一偷袭,猛然乐极生悲,生疼生疼的,可因为屋外面有下人在,怕把人招来,所以不能叫出来。于是没法只能强装着不在意,脸色古怪的摇头,巴结的对林黛玉解释道:“娘子误会了,我不是取笑你。我这是高兴,喜欢的笑。咱们刚才亲那会子,你虽说是温柔、体贴可却有点飘渺的感觉,让人觉得不真实。自从怀孕以后,你现在的喜怒哀乐都表现了出来,让人看来觉得实在安稳。”说完脸色不由害羞的红了起来。

    林黛玉见韩言这样对自己吐露心声,不由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两人脉脉深情的互看一会,林黛玉见气氛实在是暧昧,于是转了话题,询问刚才韩言正要说的事道:“相公你快说,到底那个王管事家的流言是什么?”

    韩言闻言变了脸色,撇撇嘴讥笑道:“不知他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我看来这整个流言,不过是为了让女儿、妹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些把戏而已。等过上个把月二房搬走,你和母亲最好好好处置一下府里的人手,不然可是要不得安宁了。”

    林黛玉一听韩言的口气,就马上敏锐的联系到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海棠身上,觉得她的目标一定是自己的亲亲相公。哼!本来还想着这定边侯府的丫头素质不错,除了那个脑残的白菱,还没见有其他什么不开眼的来闹腾。可谁知自己这一怀孕,就都冒了出来,难道说她们就保证韩言一定会被她们勾引吗?本来还觉得袭人那种死也要待在荣华富贵的地方做姨娘的人,算不得太多,治家严谨的的定边侯府里也是一定不会允许再出现这种人的。现在看来不然,她们刚开始不敢有所动作,大概是惧怕自己一嫁进来就被授予管家大权,所以没理由时不能太放肆。可是现在自己怀孕了,那就是丫头名正言顺升级姨娘的时候,当然就要各显本事冒出来了。

    于是林黛玉假装不懂的懵懂问道:“不是说流言吗,怎么好好的又牵扯到女儿、妹子的,难道说刚才那叫海棠的乖巧丫头有什么不对吗?”脸上尽显天真无邪状。

    韩言见状摸了下林黛玉的头发,感叹的说道:“岳父疼你,你又不常在家住,所以不知道这些龌龊之事。前两个月我不是搬到外书房住了嘛,因为有母亲的特别叮嘱,所以我的一切事务俱由身边的两个小厮打理,丫头婆子的不准踏进一步。可就是这样每次出入还总是有丫头正好堵路,里头就有那王管事的妹妹。然后没过几天,外院便流传说王家得高僧指点,说王家的女儿都是富贵命,旺夫益子的,而且生的儿子还都是文曲星下凡,长大了必会高中的。这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是邪乎,居然连这些王家女儿生什么都算了出来。弄得当时外院的小厮、管事的,都跑到王管事那里求亲,可却都被王家利索的拒绝。而且那王管事还有事没事的在我和父亲跟前唠叨他家的烦恼,说家里出了金凤凰却没合适地方嫁,想要随便结亲吧,又怕逆了命数遭横祸,求我们找户好人家妥善安排。那样子好不凄惨可是慈爱父亲、兄长的典范。”

    林黛玉假装半是疑惑半是不解的问道:“相公,我怎么觉得他这话有点不对劲?要是他家女孩子真是这种富贵命格,那怎么不来回老夫人或是夫人恩典,得门好亲事。毕竟谁都知道这奴仆家的亲事,历来都是由当家主母说了算的,求你和父亲有什么用,那家有老爷、少爷上赶着打听别家亲事的,可是说不过来。”

    韩言喝了口茶,笑着回道:“我的小娘子,可是转过弯来了。其实人家这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呢!自从王管事和我跟父亲说了这件事后,人家就正大光明的让他家妹子在外院行走,更是揽下了外院送吃食的差事,明目张胆的出入我和父亲的书房。我那里要不是有贴身小厮严守着,说不定早就登堂入室,耍什么花样了。”

    林黛玉闻言气氛的道:“这都是什么下人,怎么都算计开主子了?不过相公这王家到底是什么出身,怎么说在外书房安排人手就安排人手,书房不是历来都是严密所在吗?而且他家不是打你的主意吗,怎么还在公公那里也凑上一脚?”

    韩言于是冷笑道:“人家这是准备一箭双雕呢!大房只有我这一个嫡子,子息单薄,父亲以前又是那种风流性子,人家当然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毕竟攀上一个算一个,既然做不成世子的姨娘,那做侯爷的姨娘也是不错的。而且因为父亲是现任侯爷,攀上了说不定更是有出息。自从二房出了个韩庆,她们就知道祖父是喜欢好学、有出息的孙子的。传出那种文曲星下凡的流言,为的就是让祖父也给她们撑腰,支持我或是父亲纳了他家人。等到将来有了孩子,也是一定会受重视,不会被忽视欺负的。现在想来这王家不得不说是老谋深算,连将来拿孩子稳固地位都算计到了,那以后还说不定会再算计谋划什么。和这样一家人连上关系,那定边侯府说不定就又是要开始一场腥风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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