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174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j夫抓住再让你好看!”皇帝的眼里满是凶光,那目光似要将皇后揭皮啃骨一般。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想着方才蚀骨销魂的一幕,心里顿时乱了一团,饶是她素来极具机变之才,此时也失了主意。
那边侍卫早已赶来,直直的就朝那男子刺了过去,那男子的轻功竟是极为高明,那么多的侍卫竟没有一人能拦住他,他如一阵轻烟一般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皇帝见他逃走了,怒气实在是难以消除,当下看了一眼皇后,提剑便欲朝皇后刺去,剪思一看到这等情况,护主心切,当下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一把抱住皇帝道:“娘娘是被人陷害,恳请皇上饶娘娘一条性命!”
皇帝的眼里凶光大冒,又如何会听得进去这一番话,当下反手一剑便将剪思刺死,皇后在床上看到这等光景只惊的目瞪口呆,当她看到皇帝眼里的怒气和凉薄之后,她原本有些糊涂的心智却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
她眼角有泪珠滴落,却定定的看着皇帝道:“臣妾自知今日犯下死罪,原不敢奢求圣上的原谅,臣妾扣请一死,还请圣上给臣妾一个痛快,饶了这宫里所有的人,他们都不知情!”
皇帝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这个贱人倒还如此镇定,当真是贱到家了!朕自认待你不薄,你就是这要对朕的?”
皇后看着皇帝道:“臣妾和皇上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圣上最是清楚!今日臣妾中了j人之计,却也因上看透了圣上对臣妾的情意,臣妾死而无憾!”
“贱人还敢狡辩!”皇帝咬着牙道:“做下了这样的不知羞耻之事,竟还敢说这样的话!朕只恨当初怎么就选你做皇后!”
皇后闻言眸光微冷,当下又道:“臣妾自然知道今日之事是皇家的耻辱,原本不敢求活,只是臣妾若是死了,臣妾的娘家只怕会生疑云,怕是再也不会再助于皇上。如今天下之势,皇上也是极为清楚的,若是再失了臣妾娘家的帮助,圣上和洛王之争,怕是再无一分胜算!”
皇后原是西凤国唯一异姓王陈梦离的嫡女,自小聪明,机敏过人,嫁给皇帝之后,陈家的势力也渐大,但是皇帝却也并不放心,便将陈家封地赐到中州,那里虽然不是太富庶,却紧挨千赫草原,千赫族若有变动,中州便是第一道防线。
皇帝当初这样做,原本是为了稳固陈梦离的心,认为有皇后在宫里,陈梦离必定会替他好生守着中州,此时皇后一提醒,他的心里只觉得恼怒异常,认为皇后是在威胁于他。而他细细一想,又觉得皇后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乌铮虽然现在人在西京,看起来也显得极为老实,可是威振一方的草原之王又岂会是那种气势,乌铮和安子迁交好之事曾一度让皇帝心中的疑云叠起。
如今国库空虚,没有多余的银钱来制止战事,乌铮若是再一反,陈梦离若是再有其它的意思,南北夹击,西凤国只怕会毁于一旦,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更恨了几分。
他咬着牙红着眼看着皇后,皇后的面色苍白,眼里却没有一分惧色,他当即提起宝剑,便在皇后的脸上狠狠的划了几道。
皇后吃痛,顿时惨叫出声。
皇帝看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今日朕便留你这个贱人一命!来人啦,传朕的诣意,废掉皇后陈氏,打入冷宫,若无朕的诣意,今生今世不许踏出冷宫一步!”
“谢主隆恩!”皇后咬着牙忍着痛颤着声道。
皇帝冷厉的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皇后的寝宫,当天晚上,皇后便被打进了冷宫,皇后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被赐死。
接下来的日子却让皇帝感到越来越不安生,他身边的亲信一个接一个死去,所有得到皇帝重用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一时间,朝野上下乱成一团,众大臣对皇帝的敬怕全部变成了惧怕,原本想得到皇帝重用的大臣,一时间没有一人敢与皇帝亲近半分。而京城尹和刑部也因为这些事情忙成了一团,只是查来查去所有的结果都指向万知楼,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万知楼的手笔。
皇帝怒极,恨的咬牙切齿,而以洛王为代表的朝臣又都纷纷上书给皇帝,痛陈万知楼之害,让皇帝下诣剿来万知楼,招安之策实不可用。
皇帝却骑虎难下,原本是他独排众议说要招安万知楼的,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万知楼却生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再要谈到招安之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妥当。只是之前的圣诣已下,若是朝令夕改的话,只怕反而会影响他的威严。
他将那天在御书房里收到的三封信取了出来,让刑部依循笔迹去找人,他一直固执的认为那些字迹一定是银面阎罗的亲笔。
楚晶蓝那天接到皇宫里传来的封她为招安大使的圣诣之后,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样的招安之诣当真是匪夷所思,安子迁是她的相公,却要由她做招安大使,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皇帝和苏连城果然都是搞笑中的极品,人中的垃圾!
她也算是饱读诗书,两世为人也算是见到了天下奇闻,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去招安被世人认为天底下最为势大和残忍的帮派对,这个皇帝比起宋仁宗更加技高一筹!
她当天是极为淡定的接过圣诣,无视乐辰景的怒气和乐辰风的惊讶,乐辰景抱着他的宝剑站在她的身边道:“以后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侍卫了,若是有机会我也想见见银面阎罗那个混蛋,然后再寻机会找找那些不长眼的人,比如说苏连城什么的。”
结局卷 忆梅下西京,折梅寄杭城 第四十一章
楚晶蓝闻言先是苦笑一声,却缓缓的道:“四哥不用担心,只是招安而已,招不招的成可就不知道了,而银面阎罗是什么样的人物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四哥想见银面阎罗总是有机会的,只是他是我的朋友,四哥是我的至亲,我实不愿四哥和他大打出手。再则这一次我是大使,苏连城是副使,日后和苏连城的相处上还有许多要仰仗四哥的地方。”
乐辰景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下嘴角微勾道:“咱们自家兄妹就不要说仰仗之类的话了,日后谁敢欺负你,我一定会让他好看!”
楚晶蓝也笑了笑,回房之后却见安子迁正坐在窗边淡笑,她在他的对面坐下来道:“怎么呢?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只是从今天开始,皇帝就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了。”安子迁说完这句话,又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便狠狠的咬了一口。
楚晶蓝的眼里有了一丝不解,安子迁又浅笑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他以前天天都想着法子整我们,我以前一直想熄事宁人,给他一点教训就好,可是如今看来有些教训若是不给到彻底,他怕是永远也不知道被人威胁是何等滋味了。”
楚晶蓝愣了一下后道:“你不会是想威胁皇帝吧?”
“当然不是。”安子迁又咬了一口苹果后道:“是让他尝一尝比威胁还要不好的感觉,他天天想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来害你,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想一些适合他的调调的法子回敬给他,免得他天天认为这个世界唯他独尊了。”
楚晶蓝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你以后就会知道是什么事了!”
第二日楚晶蓝听到了战杀被人杀死的消息,第三日便听到了皇帝昨夜将皇后打进冷宫的事情,楚晶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想起安子迁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见安子迁正微笑着欣赏庭前新开的一朵蔷薇,他见她走过来忙伸手将她扶住道:“你有孕在身,就不要乱处乱走了。”
楚晶蓝笑了笑后道:“我不妨事,只是想问问你,皇后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手笔。”
“当然。”安子迁直信不讳。
楚晶蓝却又问道:“你该不会真的……”
安子迁撇了撇嘴道:“我虽然一直对女人很有怜悯之心,可是却也由不得别人乱用我的怜悯之心,我最是见不得那些看起来端庄,行的却是极邪恶之事的女子,所以就顺便给她一点教训了。叫她找理由宣你进宫,叫她让太医给你会诊,叫她天天想着害人!”
楚晶蓝微愕,安子迁却又笑道:“之前我让明媚儿睡了皇帝,算起来皇后吃了个大亏,所以这一次便让天下第一采花大盗花间香睡了皇后,那两人一个有千万个男人,另一个有千万个女人,皇帝和皇后和他们都睡一遍,才算是真正的扯平,你觉得呢?”
他笑的极为温和,一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如同这世上最美的泉眼,只是他的话却让楚晶蓝彻底怔在了那里,她以前一直觉得安子迁行事是有此怪,也不太按牌理出牌,可是这一次是真的有些让人大开了眼界。
找个妓女睡皇帝,再找个采花大盗睡皇后,真亏他想的出来!
她伸手抚了抚额,然后轻声道:“看来皇后这一辈子是毁了,她日后再难得宠了。而皇帝却还是皇帝,并不会因为他和谁睡了就身败名裂,这个世界对男子和女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安子迁愣了一下后又道:“皇帝出的对付你的主意,有一大半是皇后想的,那么一个心思狠毒的女子又岂能轻易放过?皇帝若是真的爱她的话,自不会在意这件事情,可是一出了事情皇帝就要她的性命,这对帝后这之间怕是根本就没有感情,从头到尾也不过是利用和被利用罢了,皇后是混蛋,皇帝也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楚晶蓝轻轻的道:“我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感叹。”
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勾,轻轻拥着她道:“别人都说你像个悍妇,却不知你却拥有天下间最为柔软的心,那些听信流言的人实是人间最大的蠢蛋。”
楚晶蓝抬眸看着他道:“你在这边闹出了这边大的事情,只怕皇帝要招安万知楼的事情也不能那么顺利的进行了。”
安子迁双手环抱在胸前道:“那又如何?能不能被他招安不过是我一念之间的事情,主动权可不在他的手上。”
楚晶蓝微微一笑,见他的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霸气和自信实在是让她喜欢,安子迁却又道:“他自己觉得他一国之君,就得受万民景仰,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却什么都不是。”
楚晶蓝轻声道:“为君之道当以民为先,当对百姓施仁政,否则只会异致灭亡。”
安子迁的眉毛扬了扬,却没有说话,正在此时,圆荷进来道:“郡主,苏连城求见,说是要和你商讨万知楼的招安事宜。”
楚晶蓝冷笑道:“他倒是迫不及待,算来他也有两个皇命在身,只是不管哪一个都足以让他万动不覆。”
安子迁双手环抱胸前道:“我听说这一次将你推出来做大使的人是他,他对这件事情倒是极为上心,就是不知道他这一次又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你以前虽然是二品郡主,却并没有什么实权,这一次身为招安大使,倒又有了几分权利,算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楚晶蓝愣了一下,安子迁又道:“不过他这一次打着商议朝堂之事而来,你却又不能不见了,他倒是聪明着。上次四哥和玲珑的事情我曾用苏老爷的命威胁过他,想来他也不敢太过胡来。”
楚晶蓝的眸光浅浅的道:“远溪实是一个长情之人,到如今还对他手下留情,其实我若是要取他的性命的话到如今只要对四哥说一句话罢了。”
安子迁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楚晶蓝却又道:“只是上次听你说起巧巧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和他的事情不过是一声别人设好的局罢了,那巧巧和红颜想来也不是善与之人,若是找到事情的真相当着他的面揭开之后,也不知他的心里会做何感想。”
安子迁看了一眼楚晶蓝,她却又缓缓的道:“我素来是个有仇必报之人,以前曾想过要取他的性命,如今却觉得将真相查清或许就是对他最大的打击,他以前原本想让我受万夫所指生不如死,或许我还以他同样的感觉,他才能真真切切的为他的所作所为后悔,才会明白这些年来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不过是他的浮生一梦罢了。”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轻轻的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早就让苗冬青去查那件事情,想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楚晶蓝的目光悠深,她轻声道:“我倒也盼着早日将所有的事情解决了,然后回到杭城过我的单纯快乐的日子。”
安子迁轻搂着她道:“所有的事情很快就会了结,到时候我们就能回杭城了。”
楚晶蓝的微微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圆荷见两人不语,便又问道:“郡主,那还去不去见苏连城呢?”
“苏连城自然要见的。”楚晶蓝轻声道:“如今说来我还是他的上司了,这样的机会又岂能错过?”
安子迁笑道:“我扶你去见他。”
楚晶蓝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安子迁便已扶着她缓缓朝花厅走去,两人到达的时候,苏连城正坐在大椅上喝着茶,他见两人进来,眸光微转,温雅的行了个礼后道:“见过郡主!”
楚晶蓝不慌不忙的坐下,然后再不慌不忙的道:“苏大人今日来找本郡主可是来商议万知楼的招安之事?”
“正是。”苏连城轻声回答。
楚晶蓝的眼睛瞟了一眼苏连城,却见他今日穿了一套紫色的孔雀文官官服,头戴官帽,看起来温文尔雅还透着几分大气,衬得他那张原本就极为温和的脸更加的温和,他有一双漂亮的凤眼,此时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楚晶蓝,便别有一番勾魂之色。
楚晶蓝的眸光微冷,只觉得苏连城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她的眸光微冷,圆荷也已奉上了莲子粥,她也不看他,然后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苏连城见她喝莲子粥的样子优雅而又秀气,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寒气,有几分寒意,也有几分疏离之色,却愈发显得她端庄而又高贵,她张淡然的脸,倒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看到这样的她,不知怎的心就微微颤了颤,一股异样的情愫自心间升起,然后那颤动的情愫就变成了钝钝的痛意。
那股痛意来的炽烈,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原本打算用平常心对待她的情绪,在这一刻竟再也不能如往常那样平静。
苏连城不愿让她看到他这副样子,当下便将头转向另一侧,她见他扭头,嘴角绽出一抹冷笑,她浅浅的道:“本郡主如今有孕在身,每日里都得准时有膳,上午下午都得吃些食物进补,若是殆慢了苏大人,还请见谅。”
苏连城缓缓将并没有扭过来道:“无妨,孕妇为大。”
“真没料到苏大人的心胸还如此宽广。”楚晶蓝微笑道:“我原本以为苏大人上次在朝中荐我去招安万知楼是想取我的性命,没料到竟还有这分心思,倒是我误解苏大人了。”
苏连城听出她话间的刺,当下缓缓的道:“本官和郡主之间虽然有些不太痛快,可是终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这一次招安之事,本官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没有半点其它的意思。”
“如此我可得多谢苏大人了。”楚晶蓝不紧不慢的道:“让我成为本朝自开国以来的第一个女官了。”
苏连城缓缓的道:“郡主的才华并不逊于男子,若是能为朝庭效力却是朝庭之福,本官只是为了圣上着想罢了。”
楚晶蓝冷笑道:“苏大人当真是一个忠君爱国的贤臣,本郡主佩服。”
安子迁从进来便没有说话,此时也插话道:“郡主有所不知,苏大人是圣上最为倚重的大臣,也是朝之栋梁,所有的一切自当为圣上着想,所以才会让郡主来做招安大使。”
“圣上有苏大人这样的贤臣,却也是圣上之福。”楚晶蓝皮知肉不笑的道:“本郡主以前倒是白白为苏大人担心了,怕苏大人一失去利用价值圣上便将苏家满门操斩,如今想来倒是想太多了。”
苏连城的眸光微深道:“本官一直记得那日对郡主的承诺,郡主又何必如此挖苦我呢?”
楚晶蓝的眉头微皱道:“本郡主只是实话实说,可没有半点挖苦之意,倒是苏大人想多了。苏大人饱读诗书当知君子之道,此时说这句话可是在威胁本郡主吗?”
“郡主想多了。”苏连城缓缓的道:“本官没有半点威胁郡主的意思,保是想告诉郡主本官若真是那种一心为皇上考虑之人,只怕早将那日看到的事情告诉皇上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楚晶蓝的眸光微深,看了一眼苏连城道:“苏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连城闻言看着她道:“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请郡主救我一命。”
“救苏大人一命?”楚晶蓝冷笑道:“苏大人是朝中重臣,深得圣上的心意,我还想求苏大人救我一命,苏大人倒让本郡主救苏大人,倒当真是有些古怪了!”
苏连城看着她道:“明人不说暗话,那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们是心知肚明,事情一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们也都知道。我这一次为了见郡主才向圣上请诣由郡主做招安大使,连洛王爷也一并得罪了。原本只是想在绝路中为自己寻求一条活路而已,我自知郡主恨我入骨,往后出事不敢求郡主救我性命,可是我父亲却一直待郡主为亲生女儿一般,苏府其它的人和这件事情也没有关系,还请郡主到时候给他们一条活路。”
他的眸光清冷而又沉稳,不卑不亢,却又透着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楚晶蓝看了他一眼后道:“方才苏大人口口深深说为朝庭着想,我还以为苏大人对圣上有多么的忠诚,没料到一切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我以前以为苏大人看不透这件事情,如今看来苏大人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既然如此清楚,当知道如今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我知道洛王爷极不喜我,我若是以世子之事相胁的话只怕反而被洛王灭口,所以那件事情只能告诉郡主。”苏连城的眸子微微一合,看着楚晶蓝道:“而今万知楼的人遍杀圣上的宠臣,我如今虽然安然无恙,却难保明日还能妥贴。而这次的风波一过,我还能安然活着的话,只怕在圣上的心里,我也便将洛王党的罪名坐实了,却又得罪了洛王,左右横竖难有活路,所以今日才来找郡主。”
楚晶蓝看了一眼苏连城,见他的模样里满是苦意,她轻叹道:“我原本以为苏大人今日是为商议招安之事,没料到苏大人却是来找我救命的,只是想来也是极为可笑,我只是一个弱质女子,又哪里来的那般本事,又如何能救得了苏大人?”
苏连城定定的看着她道:“其实很多事情只是郡主一念之间的事情。”
楚晶蓝却看着他冷笑道:“苏大人是少年英才,在杭城是杭城百姓的确典范,而我不过是一个商家之女,而且声名狼藉,又哪里能救得了苏大人?苏大人此时这般低声下气的对我说话,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只是我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是父王的义女,可没有能力左右我父王的想法,方才的这些话,苏大人还是对我父王说比较合适。我今日里来见苏大人,原要以为的苏大人是要和我商讨万知楼的招安一事,苏大人却完全说走了题,我有孕在身,实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谈那些和我无关之事,苏大人请回吧!”
她对苏连城说的这些话是将信将疑,她也算和苏连城一起长大,对他的性子也有所了解,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就如此低声下气的来求她,这件事情也许又是另一个圈套,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安子迁一直在旁听着两人说话,他的眸光一片幽深,眼里有暗潮涌动,这几日皇帝被万知楼的暗杀之事一直弄的焦头烂额,身边刚有有用之人便被万知楼除去,皇帝一直在思考如何化解这么凌厉的暗杀。苏连城这几日几乎每天都会被皇帝宣进御书房商议事情,也不知道皇帝对他说了什么,以至于能让他说出这样委曲求全的话。
他最是了解苏连城,苏连城自小聪明,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寻常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低头的,更何况他和楚晶蓝之间可以说是和积怨已深,依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向他心里恨到极致之人低头。更何况苏连城也应该知道楚晶蓝也同样恨透了苏连城,依着楚晶蓝的性子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会帮他。
安子迁看了苏连城一眼,聪明如他,一时间也弄不明白苏连城今日对楚晶蓝说这番话的目的。
苏连城看到他的目光,便也有目光迎了上去,却见他的目光不再如以前那样懒散,里面分明有了一抹精光,他的心念微动,想起两人以前情如兄弟的时光,一时间心里却有了万千感触。他冲安子迁微微一笑,安子迁也回了他一记笑容,只是那记笑容是冷陌到没有半点温度的冷笑。
苏连城的心里一片暗然,他了解安子迁远胜过于了解楚晶蓝,他的嘴角边已有了一抹苦笑,他扭过头不再看安子迁,转身朝花厅外开的正艳的蔷薇看去,眸子里满是自嘲之意。
他淡淡的道:“今日里打扰郡主了,虽然我的心里存了私,但是圣上交待的事情还是要办,郡主身为招安大使,这招安之事便多半都落在郡主的身上了,我只是辅助的角色。银面阎罗甚是讨厌我,几次三番想要害死我,这招安之事我原本是没有办法做的,自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帮郡主,郡主若是有何安排,差人到苏府去通知一声,我立刻去办。”
楚晶蓝浅浅的道:“苏大人的话有些自轻了,苏大人有何等本事,几乎是人尽皆知,我父王就曾说过,朝中所有文臣的智慧加起来也不如苏大人,苏大人如今可是圣上的智多星。这招安之事虽然是以我为主,可是还得仰仗苏大人的智慧,不如这样吧,苏大人今日回去之后便去做一份关于招安的计划,以及招安之后的安排,三日后给我吧!”
苏连城原本对着门外的身子便又转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楚晶蓝道:“郡主不会认为真的能将万知楼招安吧?”
“为何招不了安?”楚晶蓝看着他反问道。
苏连城的嘴角边有了一丝嘲弄道:“万知楼在知道圣上有招安的意思之后,先是杀了战杀,紧接着又往御书房里送了几封信,再然后又毁了皇后,紧接着朝中的大臣又接二连三死于万知楼之手。这分明是在挑衅,又哪里有半点臣服之意?”
“圣诣在前,难道苏大人想抗诣不成?”楚晶蓝笑着反问道。
“抗诣自然是不敢,可是却更不敢得罪银面阎罗。”苏连城低低的道:“银面阎罗最近几年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好,但是行事也一直极为狠厉,打的是锄强扶弱的牌,这几年倒也拢了不少的民心,他这样属于枭雄一类的人,又怎么可能甘于在暴君之下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怕是更想寻个机会将一切改写,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听苏大人的语气,好像很了解银面阎罗?”安子迁在旁不冷不热的道。
“我不算了解他。”苏连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上次我回杭城的时候,圣上便有密令让我拉拢万知楼,将其收归已用。于是我便收集了许多关于银面阎罗的信息,然后细细的研究了他的性子以及他的目的,思来想去,终究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特立独行又权倾天下的帮派之首怕也有问鼎天下之心。”
安子迁闻言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鼻子,然后缓缓的道:“苏大人如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苏连城的眸光浅浅的道:“他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就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办法除去朝中的贪官,这个做法看起来似乎是为民除害。可是万知楼也会从中获利极多,虽然万知楼在处置贪官之后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送给了百姓,可是万知楼的产业遍布天下,我朝百姓一听说那些产业是万知楼的,都会前去光顾。一来二去,那些银子还是落进了万知楼的口袋之中。而且还会在这件事情中积累极高的名望和声誉,这样的买卖,是一本万利的,也是万知楼最为高明的法子,所以在数次朝庭对万知楼的围剿过程中,因为有寻常百姓包庇和保护,让他们躲过了一劫又一劫。而这一次辽东大灾,他们又打着‘救民’的招牌施米赈灾,说句难听的话,如今辽东那已是万知楼的地盘了。虽然今年辽东是有灾祸,可是往年,辽东却是整个西凤国最为富庶的地方。有了这样的根基,万知楼根本就不惧朝庭,银面阎罗在做所有的事情时可谓是深谋远虑,又怎么可能会甘愿居于人下?”
安子迁的眸光微转,他当初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没有深想到苏连城想的这一层,他当初惩治贪官救助百姓,不过是为了帮助那些可怜无依之人,从没有往深处想。以前还不曾觉得,今日被苏连城说破,他便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难怪洛王对他那样不放心,认为他别有所图。
他这样做倒真有些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只是如此一来,他往后的麻烦也就更大了,他再次为以后的退路而深思起来。
楚晶蓝淡淡的道:“我倒不那么觉得,我和银面阎罗也曾打过几次交道,他的确是人中之龙,但是他却并不是苏大人说的那般。他帮寻常百姓不过是觉得他们受苦了,是真心相帮的,可没以苏大人说的那般见不得光的心思。”
苏连城在旁笑道:“郡主既然如此了解银面阎罗……”
“正是因为本郡主了解银面阎罗,所以才会让苏大人去准备一应东西。”楚晶蓝淡淡的打断他的话道:“所以苏大人尽管去准备就好。”
苏连城轻轻摇头笑了笑,楚晶蓝却又道:“我和苏大人一个是正使,一个是副使,这招安之事是正使之事,苏大人还是先做好你的辅助之事再说。”
苏连城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却也微微一揖道:“遵命!”
苏连城离开之后,楚日蓝轻轻叹了一口气,安子迁轻轻的道:“你说他的想法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还是皇帝的想法,又或者是皇帝加上他的想法?”
“这些我都不关心。”楚晶蓝看着他道:“我如今只担心父王如何想你。”
安子迁再次摸了摸鼻子,楚晶蓝见他那副样子又微笑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度过这一劫吧!”
安子迁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心里却觉得苏连城是该好好收拾了。
结局卷 忆梅下西京,折梅寄杭城 第四十二章
当天晚上洛王便来找安子迁,安子迁行过礼后洛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问道:“你最近可曾见银面阎罗来找蓝儿?”
“不曾。”安子迁答道:“银面阎罗每次一来都会点了我的昏睡|岤,所以他每次来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洛王的嘴角微勾,看了他一眼道:“远溪,你虽然极擅长撒谎,可是这一次却骗不过本王。”
安子迁的心跳突突的加快了一拍,一时间不明白洛王的意思,他强自笑了笑,洛王打量他的意味却更浓了些,半晌之后洛王终是又道:“你若是不知道他来,又如何知道他点了你的昏睡|岤?”
安子迁愣了一下,然后嘻嘻一笑,他极擅长撒谎,却也知道不管是怎样的谎言都有破绽,是不可能如真相那般自然。
洛王看着他道:“你觉得银面阎罗是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安子迁一本正经的道:“晶蓝以前受了不少苦,多亏了他的相助才得以平安度过。晶蓝在我的面前总说是因为有我的因素而让她免受流离之苦,实则他曾帮了晶蓝极大的忙,所以我对他一直心存谢意,不愿父王对他心存误会。”
洛王闻言却笑道:“你如此帮他,就不怕晶蓝跟他走呢?”
安子迁的下巴微抬,单手负在身后道:“我信晶蓝。”
洛王微笑着看着他道:“你倒是一个豁达之人,你可知上次本王去杭城,为何要帮你吗?”
“因为我是晶蓝的相公,而父王对安府又别有一番心思。”安子迁答道。
“都不是。”洛王缓缓的道:“本王当时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自己。”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一时间不太明白洛王这句话的意思,洛王却又道:“本王在没见你之前,曾听人说你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可是在本王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本王就从你的眼里看出来你不是那种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些只是你在人前的表象,又或者说那是你的伪装。”
安子迁笑了笑,洛王又道:“而且本王也不信依蓝儿的眼光,会嫁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安子迁的眸光的深了些,又笑了笑,却依旧不接话。
洛王的眸光一片幽深,浅浅的道:“你的行事本王不愿多说什么,个人有个人的风格,只是一个大男人能忍受这么多年别人异样的目光,就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安子迁看着洛王道:“父王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安府的米到底被万知楼劫走了多少?”洛王看着他问道。
安子迁不明白洛王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一时间有些不解,当下便直勾勾的看着洛王。
洛王看到他的样子微微一笑,当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这是本王的探子截到的一封信。”
安子迁有些狐疑的接了过来,他一看信封上的笔迹,就知道信是安老爷写的,他愣了一下又看了洛王一眼,洛王示意他将信打开,他的心里一时间有些忐忑不安,却还是将信打了开来,却见那封信是写给皇帝的,信写的言词恳切,字字句句都表达着安老爷对皇帝的忠心,在信的未尾还注明了安子迁上次遇给皇帝的米根本就不是一百万担,而是二十万担,其余的八十万担分散在安府全国各地的米铺之中。信里还说安老爷早已看透了安子迁的不臣不孝之心,已多次劝教无果,一意与洛王图谋不轨之事,安老爷早有防备,所以就命人屯下了米粮以防不备。
信的末尾还写着“明月之溪,落日之尚”,这一句话他曾和楚晶蓝进京之前见过一次,却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今日再见却觉得里面还存了其它的意思。
安子迁看完那封信,只觉得心里一阵透凉,他自从知道安老爷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之后,对安老爷是不太客气,却没有料到安老爷这只老狐狸,竟是早早就留了一记后手。这封信好在被洛王劫了下来,若是落在皇帝的手里,依着皇帝的性子,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他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满满的无可奈何,他一直感念安老爷对他的养育之恩,所以在行事时都手下留情了,一直没有把安老爷往上绝路上逼,可是安老爷却是恨毒了他,一心想要夺他的性命!
他心里知道,他和安老爷的父子之情到此时已算是彻底断绝了!从今往后,他必不会再对安老爷客气。
洛王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了一抹怜惜道,安子迁轻声问道:“敢问父王这封信是如何截下来的?”
“安老爷已到西京,托人往皇宫里送信,信恰好要经过本王的一个眼线的手里,他觉得这信有古怪,便打开来看了一眼,认为此信对本王极为不利,所以便扣了下来。”洛王如实答道。
“父亲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置我于死地了。”安子迁轻叹道:“没料到他竟然来西京了,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洛王见他神色不佳,便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安子迁缓缓的道:“父亲自小就不喜欢我,可是终究是我的父亲,以前心里觉得他有些偏心,问过奶奶父亲为何会如此待我,我才知我是大伯之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原想着必竟由他养大,养育之恩不敢忘,如今才知纵然我念着这份情,父亲却是不顾念的。我接手安府的时候,曾查过安府的帐面,之前就曾看到上面的亏空,如今才知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亏空,只是父亲将银钱扣了下来去做其它的事情罢了。”
洛王的眸光转深,安子迁又道:“父王说的没错,我其实只差人运了二十万担米到朝庭,其它的米的确是四处散落在安府的分铺,其目的也不过是不想被皇帝一口全部吞下。”
“我的人还查到你送了不少的米给万知楼。”洛王定定的看着他道。
安子迁点点头道:“父王说的没错,我是送不了不少的米粮给万知楼,乞求在遇到险境时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而且这些年来安府的生意很多都是和万知楼一起做的,安府和万知楼也是有些渊源的。”
“难怪你一直帮银面阎罗说话。”洛王缓缓的道:“之前本王就已经查到万知楼和安府的关系,也曾一度对你起过疑心。”
安子迁闻言惊出一身冷汗,顿时明白安府被封为皇商时洛王来安府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只怕真正吸引洛王不顾亲王之去宣那纸诏书,不过是为了查探万知楼的事情,然后顺手解决了安府的矛盾罢了。他又想起洛王在杭城时,他和乐辰景闹的不太愉快,乐辰景挑了杭城分舵之事,当时只觉得万知楼的分舵太过显眼所以才被乐辰景察觉,如今想来,在洛王来到杭城之前,就已经将万知楼杭城分舵打探清楚,所以乐辰景才如此轻易的将其挑掉。
他看着洛王道:“父王该不会疑心我就是银面阎罗吧?”
“是曾疑心过。”洛王看着他道:“在没见到银面阎罗之前本王一直疑心你就是,可是在见到他之后本王却又觉得不可能是你,因为你没有分身术。银面阎罗找本王时,你却正在花厅和乌铮闲聊。”
安子迁以银面阎罗的身份在见洛王之前,刚好乌铮来找他,他知洛王的疑心病也极重,对他也起了怀疑,他以前原本想对洛王亮明他就是银面阎罗的身份,可是却在那一日洛王将乐辰明的信拿出来的那一次改变了主意,觉得这一层身份已是他最后的底牌,实不能再暴露,觉是有乌铮这个免费的证人不用太可惜了,便点了乌铮的|岤道扔在花厅,自己去了洛王的书房,从书房出来之后他便让早已守在屋外的苗冬青穿着他的衣服逃跑,他自己却还留在王府书房的后间,然后再趁乱去了花厅了解了乌铮的|岤道。
乌铮也是人精,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竟然还帮他圆了谎,说他一直在花厅中。洛王也许不信别人的的话,但是对于乌铮的话却是深信的,于是他才能瞒过洛王。至于乌铮那边,他倒不是太担心,乌铮有什么心思,他心里最清楚不过,而他会武之事,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瞒乌铮。
不瞒乌铮的理由很简单,他当时初来西京,虽然对朝中的局势了然于心,却对各方势力没有足够的把握,便只能争取更多的帮忙。只有让乌铮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乌铮才会对他这个皇商的家主感兴趣,才会和他走的近,才会想要安府的米粮,才会知道要从他这里要走米粮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才会明里暗里的帮他。
所以他并不担心乌铮会泄密,而他是银面阎罗的身份虽然瞒过了洛王,却也暴露在乌铮的面前,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却也有安子迁自己的考量,那些微妙之处他是算得死死的,很多时候朋友和敌人也不过是人一念之间的选择。
安子迁淡淡一笑道:“父王当真是看得起我!”
洛?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