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138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迁的心里有很多疑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下便问道:“莫非二哥是……”
“正是!”二少爷平素的猥琐之色尽数散尽,眉间有了一丝悍色,他没有问安子迁猜到了什么,却已直接承认。
安子迁看到二少爷的样子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长叹一声后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到如今,谁还敢说我的二哥是一个只知寻欢作乐之人!”
二少爷笑了笑后道:“五弟你就不要笑话我了,你年纪比我小,做的事却比我大很多,实不相瞒,我当初也曾对家主之位动过心思,可是在知道你的真实本事之后,我就彻底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我知道我实在不是五弟你的对手。”
“二哥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安子迁看着二少爷问道。
“五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二少爷微笑道:“所以那一夜在祠堂里对你说的话也是胡话。”
安子迁赏了他一记白眼,他却又笑道:“那一日我输了,输的很不服气,我就想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个平地而起的少年又是怎样一个人物。当时的金钱帮虽然元气大伤,但是建制还在,因为钱多,所以要打探消息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法子的,然后我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心里是又惊又喜,却又觉得不可能,所以就一直多加试探,在吃了好几次亏之后我终于明白了那个道理,绝对不与你为敌,你想要什么便给你什么。所以江湖上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金钱帮,只有万知楼。”
安子迁的眸光深了些,想起之前的那些往事,那一战之后,金钱帮的确找过万知楼几次麻烦,却都被他以雷庭的手段给压了下去,将金钱帮打得落花流水,当初觉得金钱帮不过尔尔,如今才知道那所谓的尔尔,不过是二少爷的试探罢了。万知楼这几年之所以如此壮大,只怕也有金钱帮的功劳。
他长叹一声后道:“多谢二哥成全。”
“其实我也不是有意想成全你。”二少爷叹了一口气道:“是实在不是你的对手,与其鱼死网破,倒不如成全了你,这样日后将那些迷雾拔开之后,我们相见也能坦然些,你也会对我手下留情。”
安子迁微微一笑,二少爷却又问道:“你知道我以前为何总与你保持距离吗?”
安子迁的眸光闪了闪,又轻轻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二少爷却又缓缓的道:“那是因为我怕你认出了我,怕你说我太没用,比你年长好几岁,却还败在你的手里。”
安子迁闻言笑容更大了些,他轻轻拍了拍二少爷的肩道:“二哥真是会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原本以为我这些年来做下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却不想都落在二哥的眼里了,我想这些年来,若不是有二哥的刻意隐瞒,以及好多次暗中相助,我的身份只怕早已被人识破。”
“你还算是个明白人。”二少爷浅笑道:“这身边所有的一切,你倒都极通透的。”
安子迁轻叹道:“只是我不太明白二哥为何要帮我和让我?”
“我没有帮你,我自始自终都没有让过你。”二少爷幽幽的道:“只是我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我和你之间是有差距的,我的目光也看不到你那么深远的东西。这世上有很多的种人,其中有一种人是天生的王者,让人会情不自禁的就会去帮他,还有一种人虽然也是有些本事的,可是眼光却不够深远,心胸却不算太小,能放得下姿态去帮那个天生的王者。”
安子迁闻言却笑了:“二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二少爷笑了笑后道:“有什么差别吗?”
安子迁听到他这一句也笑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也满是温和,他缓缓的将手伸出来道:“二哥,这么多的兄弟之中,你是最聪明的,也是最了解我的。”
“我知道昨天我打二掌柜的时候你的心里起了疑心,昨天却没有来问过,不就是想让我主动把一切告诉你吗?我才不会蠢到等你来问,因为我知道,你若是真的问了,就晚了!”二少爷笑着抓住了安子迁的手。
安子迁却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是见见使舵罢了,你知道我虽然不是多疑之人,但是从不用可疑之人,我之前让你来管米铺便是已经信得过你了,只是有些细节的地方,我的疑问却很多。昨日那样的情景,也是你表明态度的最佳时候,所以你才故意显露你的武功,然后今天又乖乖的把一切给招了。”
二少爷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道:“五弟啊,你表面上看起来呆呆的,其实却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后道:“你说我是狐狸,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我对自己的媳妇还算坦白,你却是连二嫂都骗了,小心哪一日二嫂知道了实情,拿着扫帚揍你。”
二少爷闻言却笑道:“她爱我还来不及,又哪里会舍得揍我!”
安子迁撇了撇嘴,他却又笑道:“如今这样的情式我觉得是极为妥当的,这米铺里三弟的人都被人明里暗里摸清了,二掌柜的事情一出,你便可以借着那件事情查下去,将三弟的人从米铺里彻底清除,只是如此一来,父亲只怕是要狠狠难过一阵子了。”
安子迁笑了笑道:“这一切都是父亲自找的,可怨不得我,在这之前,我给过很多机会的,可是父亲一直觉得我不行,他那样认为,我总得做一两件事情让他改变想法。”
二少爷撇了撇嘴道:“你何止让他改变了想法,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安子迁瞪了二少爷一眼,二少爷却又问道:“我听说大伯和伯娘是你请回来的,我原本也觉得只是观个礼罢了,可是昨日看到他们之后,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五弟,你不觉得你和伯娘很像吗?”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用这样拐弯抹角。”安子迁淡淡的道。
二少爷的眼睛却眨了一下后道:“我其实也没有拐弯抹角,只是觉得像很已。”
安子迁白了他一眼,二少爷这才道:“说到底那些也不过是上一辈子的恩怨,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五弟。”
安子迁闻言却笑了,二少爷的眸光闪了闪后道:“我这样的想法,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他只怕还得再见吐一口血。”
安子迁扬了扬眉毛道:“也许吧,说不定他过段日子还会来找你,必竟在他的心里,你也是名正言顺的,可是我却不是。只盼着二哥到那个时候,也能如今日这般清醒才好。”
二少爷轻叹一口气道:“五弟,你在威胁我!”
安子迁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后道:“你想怎么认为便怎么认为吧,反正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说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于人的选择,而二哥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二少爷也扬了扬眉毛道:“好像是的,只是你的话已说的如此直白,我就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因为我知道你敢在我的面前这样说话,便是想好了所有的应对之策,我往后的路也只怕早就堵死了。”
安子迁微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二哥才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二少爷也笑了笑道:“那是,我们做了二十五年兄弟,又做了好几年对手和敌人,如今是无论怎么着也得一起面对以后的风浪了。”
“你确定你不会把我做的事情告诉父亲?”安子迁问道。
“我虽然不喜欢父亲,却也不想他在我的面前气死。”二少爷看着安子迁道:“所以五弟,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我没有任何意见。而且我也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府,绝对不会去害安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就算那个人是心思深沉、机关算尽的父亲。”
安子迁的嘴角微扬,看着二少爷的眼里满是温和,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有一分信任,二少爷握着拳着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他咧嘴一笑,也还了二少爷一拳。
米铺里三少爷的人已连根拔起,安子迁行事较往日畅快许多,他以雷霆之势做了许多事情,一步一步规划着往后安府的路,其中不乏有许多大胆的举措,二少爷看到了不但不阻止,反而与他讨论如何做才能做到真正的天衣无逢。
安子迁在和二少爷一连串的合作中,他才发现他这个二哥是个绝对有才之人,也许有些粗俗,也许有些好色,但是在做生意上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友,之前装模做样会什么都不会,等到安子迁听到二少爷出的那一堆主意时却傻了眼,他的宝贝二哥才是真正的经商天才。
安子迁想起金钱帮以前在武林中的地位,以及金钱帮这个名字的由来,不由得就笑了,说到底他还是看轻了二少爷。想当初金钱帮敛财的手段可以说是独步江湖,金钱帮的行事有些痞气和乖张,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行事是极有特色和目的的,若是存心想要击跨某个对手,实不是难事。
安子迁在看到二少爷指尖如飞的掠过那些帐册时,他咧着嘴笑了,二少爷看到他那微微有些夸张的笑容时,身上冒了一身的冷汗。
二少爷知道安子迁每次这样笑准没好事,果然安子迁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先是面色微变,紧接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极认真的看着安子迁道:“你确定你不是在玩我?”
“二哥如此精明的人,依我的本事是无论如何也玩不转二哥的,既然玩不转,那就绝对不会去玩。”安子迁一本正经的道。
二少爷定定的看着安子迁道:“你确定你真的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安子迁反问。
二少爷的眸光微微转了转后道:“这事太大,你就如此信得过我?”
“你是我二哥,至亲的兄弟,我为什么不能信你?”安子迁又反问道。
二少爷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安子迁的眼里有了一抹凝重后道:“父亲和大伯也是至亲兄弟,你和三弟也算是至亲兄弟同,说到底,你我之间,本质上和你和三弟之间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安子迁的眸光里有了灼灼之华,他看着二少爷道:“有很本质的差别,这样的事情我若是问三哥的话他必定会一口应承,并在我的面前许下一堆的承诺,而二哥却问是否信得过你,这是人和人之间差别,无关兄弟之情。”
二少爷闻言却笑了,明白安子迁的意思,他信他不是因为两人是亲兄弟,而是因为他这个人,他信他的人品,也信他的能力。
二少爷扬了扬眉道:“你这一顶高帽了扣了下来,我就算是拒绝也无从拒绝起,你竟然说了信我,那么就把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好,若是做不好,也不许责备于我。”
安子迁掀了掀眉毛道:“责备是不会,只会让万知楼里的十二舵下追杀令,让你天涯海角都无从躲起,就算是死都不得安宁。”
“你可真狠心啊!”二少爷撇了撇嘴道:“你这样的话若是其它的人听了,铁定不会去做。若是其它人这样对我说话,我定然一掌拍死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听你这样跟我说话,我还觉得很受用。人的心思果然是极度微妙的,微妙到让自己都难以置认。”
安子迁闻言却笑道:“早听闻金钱帮帮主是天下第一贱男,以前不信,如今却信了。”
二少爷立刻反唇相讥:“早听闻万知楼的楼主是黑心肝的人,以前不太信,如今深信不疑,这混帐连自己的亲兄弟也要算计!”
安子迁闻言笑意更浓了些,他伸手重重的打了二少爷一拳却并未用内力,二少爷心里不爽,也不用内力回敬了他一拳。
安子迁皱眉道:“你打我?难道就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弟弟吗?”说罢,他又给了二少爷一拳。
二少爷不以为以为然的道:“得了,还爱护你?你也不看看你如今是多么的身强体壮!我是你的兄长你一点都不尊重我,真是该打!”说罢,又回了一拳过去。
安子迁恼了,也不说话,又一拳打了过去,那边二少爷已经在骂骂咧咧,他的那些脏话得市井之民的真传,当真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安子迁听到那些话觉得难听至极,直接拿布去塞他的嘴,一边塞也一边从记忆里回想有哪些话可以骂。
于是乎,这一日米铺里的伙计就听到了安子迁和二少爷难听至极的漫骂声以及拳打脚踢的声音,他们有心来劝架,可是两人只管打和骂,还将房门反锁了起来,不让任何人进来。
等两人打累之后从屋子里爬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显得狼狈不堪,都鼻青脸肿,眼睛都瞪得老大,鼻子里逸出一声轻哼后便再不理对方。
伙计中有人看到两人的模样眼睛亮了亮,下工之后便离开了米铺溜进了安府的后院,安子迁和二少爷看着那人的背影,相视一笑,眼里都有了一抹淡淡的嘲弄。
第六十三章
自从安子迁和二少爷打架的事情传出来之后,米铺就时常传出安子迁和二少爷不合之事,两人动不动就会吵架,若不是二少爷顾忌安子迁是家主的话只怕又和他打了起来了,两人的关系一日日恶化,最初两人还同心协力做一些事情,再往后二少爷对安子迁吩咐的事情就有些阴奉阴违了,而二少爷的态度却又变本加厉的激化了两人的矛盾,米铺里的伙计都瞧着两人的关系不好了。
而两人打架的缘由就极为简单了,安子迁想把帐房里的柜子放在西首,二少爷却坚持放东首,两人说着说着就会吵起来,都是诸如此类的小事。
安老爷静静的听着那个米铺伙计说起事情的缘由,冷笑一声后道:“知道了,好生看着二小爷和五少爷,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来告诉我,只是来的时候要注意一些,千万别败露了行藏!”
那伙计离开之后,安老爷的嘴角微扭,眼里满是阴寒之色,他命人将窗户打开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居然还轻声哼了一首小曲,这是他心情好到极致的表现。自从安子迁成为家主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将他身边的人全部换光,那一日他昏厥醒来后看到那些陌生的脸心里是如何的恼怒。
安老爷冷笑,你当真以为如此便制约住我吗?小混蛋,咱们走着瞧!
转眼便已过去一个多月,天渐渐暖和了起来,整个杭城都是春回大地的欣欣向荣之色,嫩绿的叶子,粉红雪白的花朵,所有的一切均昭示着春天真的来了,原本湿冷的空气里也透出了层层暖意,淡淡的花香在空气里飘荡。
楚晶蓝的肚子也开始显现了,算起来,如今她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她的肚子较寻常这个月份的孕妇要大一些,她原本有些担心,苗冬青替她把过脉后说一切正堂,她也便放下心来,只是终是觉得身体绵软,精力没有孕前好。
锦缎坊她也是越去越少了,有大掌柜帮她看着,她还算放心,铺子里真有什么事情大掌柜也会差人来告诉她,她自己也乐得休养一段日子。
安子迁每日里都极忙,一边打理着米铺,一边还得操心朝中的动态,朝庭对万知楼的风声却是一日紧过一日,万知楼的门众也都暂时低调处理一些事情,有的分舵被朝庭逼得急了,请示过安子迁之后直接制造一些意外,要了那些主事官员的性命,朝庭知道是万知楼,却又抓不住把柄,一时间官员人人自危,倒也不敢逼得太紧。
这一日安子迁早早放就回了安府,手里摘了一大把新开的桃花,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楚晶蓝的身后,如献宝一样的把花拿到她的面前,她微笑道着接过花道:“你从哪里摘来的桃花?”
“城外的桃林里摘来的,怎么样?漂亮吧!”安子迁的眼睛发亮,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
楚晶蓝抿唇一笑道:“那果农就没有挥舞的柴刀来找你的麻烦?”他前日里捧了一大束的梨花回来,身上衣袍却沾了不少泥污,她问起缘由,他笑着说了句“果家凶猛,居然拿柴刀来劈我!”
安子迁笑了笑道:“挥了,不过我塞给他一锭银子后他就说这满园的的桃花由我去摘,高兴摘多少不摘多少,那一日是没带银子,否则也不会那般狼狈。”
楚晶蓝不禁莞尔,他却又笑道:“我知道你喜欢梅花,可如今梅花都谢了,就只能用桃花来代替了,你看这桃花和梅花长的多像啊!”
楚晶蓝当真是没有看出那些桃花哪里和梅花像了,只是想着自从他知道她有孕之后就隔三差五的把花摘回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品种从最普通常见的桃花到极珍贵的龙舌花,她也真是佩服他。
安子迁见她的眼神里透着不屑,轻叹了一口气,她却已伸手将桃花在一旁的花瓶里,轻轻拔弄了一番后轻声道:“桃花是艳了一些,也俗了一些,可是听说此花最易招来情事,大概是五少爷觉得我住在这深闺之中有些寂寞,盼着我能走些桃花运,然后就有人替五少爷分担照顾之责吧!”
安子迁先是一愣,心里升起了一抹怒气,面上却笑道:“真没有料到娘子竟有如此心思,可是嫌为夫近日里伺候不周,所以才想着再行些桃花运?若真有这番心思,娘子大可以告知为夫,为夫改进便是,又岂能让娘子空闺寂寞?”
“寂寞你个头!”楚晶蓝眉头微皱道:“整日里说句话也没个正形,小心教坏了孩子!”
安子迁却已搂着她的腰道:“我又岂会没个正形,那些话的引子可是你说的,我自不会允其它的男子靠近你,所以你不是寂寞了又是什么?”
楚晶蓝赏了他一记白眼,他却又笑嘻嘻的道:“娘子放心好了,以后铺子里的事情再忙,我也会多均出一些时间陪娘子的!”说罢,他一俯便已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这吻带着点点惩罚,霸道至极,直吻的楚晶蓝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以为她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她,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得意,那张微微有些阴柔的脸上却有一分笑意,他看到她微红的脸眼里又有了一分满意。
楚晶蓝看到他那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她轻哼了一声,纤细的手指轻轻舒展开,一张小纸条呆在她的掌心,他愣了一下,伸手将那小纸条打开一看,却见上面用些潦草的字迹写着:“春色满园,大地复苏,实是人间绝美之景,愿在西京桃花庵里一叙往事。”
下面的落款是乐辰景。
安子迁一看到那张字条脸色顿时全变了,那些得意还有满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楚晶蓝却打趣道:“相公和四哥也算是心意相通了,我今日才收到四哥的飞鸽传书,相公便带着这一束桃花回来,实在是让我有很多的想像空间。”
“谁和那个疯子心意相通。”安子迁冷冷的道:“那个人脑子有毛病,你难道不知道吗?”
楚晶蓝发现安子迁吃醋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后道:“嗯,他的脑子是有毛病。”这一点她是认同的,想起乐辰景那副性子,她当真是觉得有些受不了。
安子迁听她这么一说面色才缓和了一些,楚晶蓝却又问道:“只是他早已是我的四哥,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五少爷一看到这张字条便气成这副模样,莫不是吃醋呢?”
“谁吃他的醋!”安子迁想也不想便否认了,一抬头却笑到楚晶蓝笑盈盈的看着他,他撇了撇嘴道:“我是当真用不着吃他的醋,如你所言人,他只是你四哥而已。再说了,你若是心里真的有鬼的话,就用不着把这字纸拿给我看了。”说到这里,他的心情倒好了,当下便展颜一笑,那笑容却已有了几分妖孽的味道。
楚晶蓝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心里微愣,却又忍不住轻笑出声道:“相公说的有理,只是我记得四哥走的时候说是去南疆,怎么又回到了西京?”
“他离开杭城的时候的确是去了南疆,他在那里呆了一个月之后皇帝便传诏将他诏回了西京,并且由抚远将军升为兵部侍郎,明升暗降,侍郎只是一个副职,兵部尚书却是皇帝的人,他之前的那些后马也全部交由赵刚去统管,而兵部侍郎听着好似不错,却只是一个虚职,手里是一点兵权都没有。”安子迁淡淡的道:“听说乐辰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恼不怒,只是一笑置之,待赵刚前来接手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的把兵权让了出去。他大大方方的回了西京,细细算来也有好几日了,只是这家伙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居然一回京,就给你写字条了。”
楚晶蓝愣了一下,安子迁的话说的有些轻描淡写,乐辰景久战沙场,那些兵将都和他有过命的交情,此进将后权说交出就将出,他的心里只怕也不是太畅快的。只是乐辰景那样性子的人,又岂是那种皇帝说让他交权他就交权之人?这背后只怕还有着其它的故事。
她今日收到乐辰景的这张字条之后,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太安宁,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那藏匿在心间的答案又呼之欲出,却又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会拿出来给安子迁看。
她轻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便觉得有些怪了,这张字条里似乎还有其它的玄机吧!”
安子迁的面色微冷,轻哼一声道:“能有什么玄机,我看八成是那个混蛋在西京闲的太无聊,所有才又想着去生事,只是如今我可不再怕他,他若是再敢打你的主意的话,我就先剁了他。”
楚晶蓝见安子迁的面露杀机,知道他这句话可不是单纯的说说而已,乐辰景若是真的动了其它的心思,安子迁只怕也走真不会客气,时局已乱,说到底,安府到底站在哪个阵营会有极大的影响,虽然不说会影响整个大局,却也能动其根基。
安子迁如今已是安府的家主,又是万知楼的楼主,他如今是有资格和洛王甚至皇帝谈谈筹码的,只是这朝中之事,她想来就觉得头疼,一旦站错了队,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安子迁见她静然不语,便伸手轻轻抱着她道:“你啊,就别想太多了,那些事情说白了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就不要操心了。”
楚晶蓝轻轻点头,正在此时,窗外又传来了几声扑翅膀的声音,她愣了一下,将窗户打开,一只鸽子停在窗台之上,她将从事鸽子抓了起来,将鸽子腿上的纸条拆了下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满是稳重的笔迹:“事急,进京之后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不可操之过急。”
楚晶蓝愣了一下,一时间不太明白字条上的意思,安子迁却已缓缓的道:“算来表哥离开杭城已经一月有余,若是他有什么意见和动静的话,此时应该是时候了。”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轻声问道:“是不是西京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四哥和父王不可能同一天发来消息让我们去西京。”
安子迁轻轻的点了点头,眸子里已有了一分凝重,他轻声道:“不用担心,我查一下便做打算。”说罢,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约莫一刻钟后苗冬青便翻墙而进。
安子迁问道:“西京发生什么事情呢?”
苗冬青忙答道:“属下正欲来禀报,不是西京出事,而是辽东的河道出了事情,那里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春潮,连着下了一个来月的暴雨,大雨冲毁了堤坝,将百姓才种下去的禾工尽数毁尽,更是冲毁了一大片的民房,那里难民成群,辽东离西京甚近,那些难民已涌至西京,皇上命洛王前去赈灾,而如今又是一年中青黄不结之迹,此时稻田一毁,这一年只怕都是颗料无收,米价只怕会暴涨。属下收到消息,皇上已连夜召集户部和吏部商议对策。”
安子迁冷笑道:“去年国库里的存粮便所余不多,朝庭没有能力赈灾,于是便召集米商处理赈灾之事,父亲去年捐了十万石米搏了一个皇商的称号,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安府这个皇商自然要为君分忧了。”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顿时明白洛王和乐辰景为何两人同一天都给她飞鸽传书说到西京之事,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她的眼里的有了一抹寒意,安府这个皇商这一次只怕是要大出血了。辽东原本是西凤国最为富庶的地方,也是第一大产米的区。那里一被淹,整个西凤国今年的米粮只怕都会暴涨。
她微微有些担心的道:“如此看来,皇上必定会在最近几日派出皇差来请你去西京了,这一去只怕有诸多凶险,却又不能不去。”
“你说的没错。”安子迁的眼里也有了一抹沉重道:“不去是抗诣,去了皇帝随便可以寻个借口问我的罪,然后便能将安府操家,只要没了安府,这天下间三分之一的米粮便能解决这桩大事,也能替皇上除去一个心腹大患。今日里飞鸽传书已到,细细算来,最迟三日后皇差必来。只是乐辰景行事是半个疯子,洛王爷的行事也越来越有趣了,送信竟只送那么简单的一行字,也不怕你看不懂。”
楚晶蓝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安子迁也笑了笑,洛王这只老狐狸只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知道他们是有应对之策的。洛王只怕是就算是他们看不懂那字条上的意思,也会好奇为何会那样写,好奇了就会去查,一查就会知道事情的原委,像安府和楚家这样的家族,对时事也会关心一些,应该也能猜到一二。就算是什么都猜不出来,依着楚晶蓝和安子迁的智慧,在皇帝派人来的时候也必定会知道那字条的真实意思。
楚晶蓝轻轻叹了口气,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就喜欢玩这些把戏,天天这样揣度人的心思,就不累吗?
安子迁见她眸光里有一抹无奈,他轻声道:“这事真不是什么大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要银子没有,要大米更没有。”
楚晶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之前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没料到竟是来的如此之快,原本和安子迁调笑的心情再也没有了,她的眸子里满是担心的看着安子迁:“只怕很多时间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们,说到底,安府只是一介商人而已,没有任何实权,却不和父王的那张字条又是什么意思?”
安子迁却又笑道:“晶蓝也不用太过担心,管洛王他是什么意思,反正他如今是你的义女,安府出事,他必受牵联,虽然我们没有权势,可是洛王有啊,有他罩着就好。这一切只是又是新一轮的斗智斗勇吧,也没有什么好怕。再说了,如今皇帝的人还没有来,我们还可以想办法不去或者拖上几日看情况再说!他如今虽然是皇帝,可是很多事情只怕也由不得他。”
楚晶蓝轻叹了一声道:“很多事情只怕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不过也确实不用去担心什么,因为担心没有任何用,倒不如把那些时间用来想办法解决问题。”
安子迁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苗冬青看到两人的样子,伸手摸了摸鼻子,当下便知趣的离开了。
四目相对,淡淡的温暖在两人的身边荡开,无边的温柔轻轻的将两个包裹起来。两人脸上都是浅笑,心里却都在为对方担心,楚晶蓝担心他是否会出事,安子迁则怕她为他而担心,却又知道,所有的担心改变不了任何对方心里的担忧,唯有用实际行动去解决才是王道。
两人这般对望着,原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屋外却传来了震天响的工鞭炮声,生生破坏了一屋子的温柔绮丽之色,两人的眉头都皱了皱,都转身朝门外走去,安子迁看了一眼那盛开的桃花,眸光微闪,伸手将那花从花瓶里拔了出来,趁楚晶蓝不注意,远远的扔进了那片竹林之中。
他扔的时候被楚晶蓝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只淡淡一笑,心里却又有一丝无可奈何,原来他竟是如此在意所有和乐辰景有关联的东西,乐辰景提到了桃花,他就将他亲手采来的桃花给扔了,她的眸光微微转了转,暗叹她以前一收到乐辰景的字条就是烧毁是多么明智的决定。两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才坚定的感情,虽然她觉得能经得起任何考验,可是却始终讨厌那些所谓的考验,因为她一直觉得天下间的考验只是给那些心智不坚的人准备的,而她他却是天底下心智最为坚定之人。
门被打开,硝石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孕吐期刚过,此时闻到这股味道依旧不太舒服,她轻轻掩了掩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圆珠却已兴冲冲的跑过来道:“五少奶奶,大老爷和大夫人将对面的杨宅买了下来,今日说是乔迁之喜,正在放炮庆祝!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楚晶蓝愣了一下,这段日子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一直住在安府的飞燕楼里,在她的面前也提过要想在杭城里再买一处宅子,她是知道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的心思的,以前的安府被一把火给烧的差不多,如今的安府都是安老爷盖的,而安府除了客房之外再也没有闲置的楼,两人住在在那里一直都觉得不太舒服,只是她没有料到两人竟如此大的手笔,竟将杨宅买了下来。
杨宅就在安府的对面,虽然不如安府大,但是宅子却修的极为精致,安府里的少爷极多,家丁兴旺,而杨宅就因为家道中落,子孙凋零,撑着那个大的门面已有些力不从心。安老爷以前就想将杨宅买下,而杨家的当家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变卖祖宅,不想安大老爷才回到安府一个多月,竟就说服了杨家的家主,这倒不是易事。
安子迁拉着楚晶蓝的手走到门口看热闹,斜刺里见二少爷走了过来,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却是不理他,将头扭至一侧只当做没有看到,扎进了人群之中。
正在此时,门外的鞭炮声已经停了,楚晶蓝刚好看到安子迁和二少爷的脸色,两人站在大门内,离人群还有一段距离,她轻声问道:“我听说你最近和二少爷不是太和?”
“你从哪里听来的?”安子迁轻声问道。
楚晶蓝缓缓的道:“安府里最近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一件事情,从哪里听都很简单,再说了,你以前有事都会找二少爷商议,最近却是什么事情都不找他,再则你之前有一次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这世上能伤的你的人可不多。”
安子迁闻言眸光晃了晃,却又浅浅笑了笑。
楚晶蓝又轻声道:“而真能伤到你的脸的人除了是绝顶高手之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安子迁扬眉看着她,她也看着他道:“那就是你心甘情愿的。”
安子迁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
楚晶蓝又问道:“有其它的深意吗?”
“深意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目的嘛,倒是有的。”安子迁扬了扬眉毛道:“至于是什么目的,我就不想说了,你也能猜到的。”
楚晶蓝笑了笑后道:“二嫂最近见着我却有些不太自在,昨日里还在说二少爷混帐了,你们两个人啊,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该告诉我们一声的,省得操那些有的没有的心。”
安子迁淡淡的道:“你们要完全不知道,这出戏才能更逼真,所以我和二哥商议谁都不能说出去,但是我却知道一定瞒不过你。”
楚晶蓝轻轻的摇了摇头,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难道也让我和二嫂因为这件事也跟着不愉快?”
“那倒没有。”安子迁微笑道:“你在人前是八面玲珑的,所以你平日里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他们反倒觉得正常。”
“如今安府你说了算,没必要弄这么复杂的,真看谁不顺眼,想个法子总能把人治得牢牢的。”楚晶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道。
安子迁的眼里却有了一抹神秘,他轻声道:“这事不是做给安府的人看的,而是做给那些隐藏起来的眼睛看的。”
楚晶蓝的眸光陡然便深了些,安子迁又缓缓的道:“上次大哥出事的时候,父亲之所以拖了那么久才回到杭城,是因为西京有更重要事情。”
楚晶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安子迁轻叹了一声道:“这原本就是一局棋,西京那边有手在操控着安府的一切,父亲又有双重心思,原就因为种种原因不愿让我成为安府的家主,却又因为一场局不得不让我暂时成为家主,他从未想过要将安府家主的信物交给我。那一次却又不得不交了出来,他心里的气和怨你也是知道的,我若是不给他留一丝念想,他只怕早就气死了。”
“你给他留着这分念想,到头来发现根本就是一局棋,一个陷阱,他只怕才会真的气死。”楚晶蓝缓缓的道。
“那就看这局棋要如何下下去了,也许哪一日我真的会让他如愿也说不定。”安子迁的眉眼里满是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却又如春天的利刃在阳光下散起光华,温和却又凌厉无比。
楚晶蓝微皱着眉头道:“说实话,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安子迁微笑道:“因为这原本就是局中局,有些事情我一定需要弄明白的,又因为某些原因,我还得手下留情。”
楚晶蓝闻言却笑了,她以前觉得安子迁行事是温柔有余,狠厉不足,有的时候又太过重感情,可是自从上次夺家主之位后,他整个人便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他表面上还是以前的那个安子迁,在外人看来是有了些手段了,可是在她看来却不仅仅是那些表面上的手段,有些凌厉的东西已从他的指尖溢出,待人虽然还是温和,可是那些温和中就已有了一分杀气。
半个月前,三少爷欲煽动米铺里被安子迁赶出米铺的伙计生事,安子迁便将三少爷这些年来做下的错事全部公布于众,再历数他所有的罪状。那一日到安府观礼人都答应过安府,绝不将那一日的事情外泄,所以杭城百姓原本对三少爷的事情知之不多,只觉得安子迁那样对三少爷,实在是过份至极。而当米铺的伙计知道三少爷的为人时,铺子里的伙计当即就送了许多烂菜叶给三少爷,而城里的百姓在看到三少爷之后更是人人绕道,再没有任何人帮三少爷。
因为这一件事情算是安府的丑闻,太夫人听到这件事后气的不轻,当即将安子迁唤到福寿居里训斥了一通,安子迁任由太夫人训斥,听完之后只浅浅的道:“我说的只是实情,没有任何夸大之词,我知道奶奶是天下间最注重名声之人,但是所有的名声都不能掩盖真相,当年奶奶就是因为太重名声而要强行压下那件事情,可是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奶奶比谁都清楚!难道奶奶还想让父亲和大伯的事情在我和三哥身上发生吗?”
他的话问的太夫人怔在了那里,安大老爷的事情是她一生最为愧疚之事,让她足足愧疚了几十年,此时听到安子迁的话她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为了安府的名声她牺牲是巨大的。
当时楚晶蓝就站在安子迁的身边,她心里很清楚以前的安子迁是不会这样对太夫人说话的,却也明白太夫人这么多年来为何一直会对安子迁格外的照顾,只怕也是来自于安大老爷。这祖孙三代的恩恩怨怨,原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在这片平静的而又祥和的背后,更多的是那连绵不断的恩怨,亲人间的仇恨当真恨起来只会比外人重。
当时太夫人一言不发,安子迁也不说话,只是拉着楚晶蓝的走出了福寿居。她还记得安子迁当时牵着她的那双手是那么的冷,她顿时明白此刻安子迁的心里只怕也是冷的。她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那么后续就得一往直前的做下去?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