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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妾当家第10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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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快的把碗抱到桌子上道:“这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楚晶蓝看着他那副毛毛燥燥的模样,不禁掩唇轻笑,却又见这里的风景远没有秋日的澄黄明艳,却别有一番清新空蒙,屋后山上的积雪未化,一片素白倒显得整个山间也有了清新之美。比起安府那片四四方方天更有了味道。

    安子迁伸手把她拉进去道:“这天冷的紧,赶紧进去捂捂手,小心别冻着了。”

    楚晶蓝冲他展颜一笑,他却见她的鼻尖冻微微泛红,白净瓷般的脸更显得生动娇美,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笑了笑,也回敬了他一下。

    两人离开安府之后便不再背负那些繁冗的负担,心情竟都好了起来,这般清轻的心境,竟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所有。

    苗冬青和韦渊两人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的举动,当下轻笑出声,两人闻声往后一看,楚晶蓝微窘,安子迁却大大方方的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秦妈的手艺极好,菜式虽然没有在安府吃的多,但是道道都极合楚晶蓝的胃口,她平素只能吃一碗米饭的,今日足足吃了两大碗,直把秦伯高兴的紧,一个劲的说要再两人长来,又见楚晶蓝身形瘦削,忙往她的碗里夹菜。

    这一顿饭吃的极为融洽,午饭后休息了一会,楚晶蓝和秦妈聊着天,安子迁和苗冬青、韦尊说了些话,吩咐他们一些事情。

    秦妈知道两人要上山,便早早做好晚饭,两人吃完之后就早早上了山,韦渊和苗冬青竟真的守在山脚下的小路上,不让任何人上山。

    雪天山上路滑,楚晶蓝虽然不若寻常的少奶奶娇贵,却也终究是个弱质女子,爬不到几步,便觉得体力不支,安子迁看到她的模样笑了笑,一把将她负在肩上,施展轻功极快的就奔上了山峰,这里他来过数次,早已是轻车驾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已到了温泉之畔,那里虽然时值隆冬,却热气盈盈,旁边的茅屋虽然盖的有些简陋,却也打扫的甚是干净,里面备了一应所需。

    楚晶蓝站在那里朝山下一望,却见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素白,风景有些空朦,却又泛着丝丝寒气,屋子里极为温暖,她的心里也一片温暖。

    秦伯的茅屋盖的极为巧妙,将温泉处的出口给挡住了七分,那温泉又洽从石中穿过,人一进去便如同一间幽闭的房间。

    楚晶蓝伸手试了试温泉的水,然后浅笑道:“我在杭城这么久,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好的去处!”

    “你喜欢就好!”安子迁的目光温和,手却已轻轻揽住了她的纤纤细腰,唇也已吻上了她光洁如玉的额头。

    楚晶蓝轻轻一笑,却已经伸手去解他的衣扣,他也微笑,将她的衣裳缓缓除尽,两人衣物尽除之后,便缓缓的将身子漫入温泉之中。

    那温泉的水温暖的紧,一如春风般将两人紧紧包裹,安子迁的眸光深邃的紧,幽深的让人无法探其究竟,却又深深的被吸引。

    楚晶蓝和他四目相对,她的身子轻轻一滑,便已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眸光更深了些,大手已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两人眼里的欲望也越来越浓。

    深情相拥,唇齿便已交缠在一起。

    楚晶蓝闻着安子迁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木叶香,只觉得心底的那根的弦已被拔起,两人自圆房之后,于夫妻之事也多有品偿,只是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将身边的事情抛下,也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愉悦。如玉般的肌肤轻轻相触,两人都能感觉得到心尖在颤抖,那丝丝美妙的滋味竟是从未品偿过。

    两人俱已动情,呼吸也都越来越重,轻轻的喘息声在空中响起,在这片宁静的空谷之中有了丝丝荡人有心魂之气。

    良久,云消风停。

    楚晶蓝轻轻倚在安子迁的怀里,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轻声唤道:“晶蓝,若是日后我们天天都能如今日这般无忧无虑,那该多好?”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其实人世间原本就有许多的烦恼,只是看自己能不能想得开了,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愿意日日这般陪着你。”

    两人相对一笑,雪光印得天地间一片雪白,连带着温泉里也有一丝光茫,明月如盘洒下银练,和着纯净的雪光印着整个人间也一片澄澈。

    楚晶蓝和安子迁泡完温泉之后便回了茅屋,那屋子里干净的紧,床下铺的不如杭城大户的被褥,而是在床下铺了厚厚一层稻草,那稻草晒的干燥的紧,透着一股干燥而又清新的味道,竟是好闻的确紧。

    两人上床歇息时,那床也极为柔软,竟比寻常被褥还要柔软的多。

    安子迁浅笑道:“看来秦伯和秦妈早知道我们要过来,所以才会早就准备好了,他们倒当真是贴心的紧。”

    楚晶蓝看着他道:“你就继续哄我吧,只怕你在好些天前就让韦渊和苗冬青到秦伯和秦妈这里报信来了,否则今日哪有这般赶巧!”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安子迁微笑道:“我们自成亲以来,一直是非不断,我一直都想和你过一段在只属于我们的时光,不去理会那些个恩恩怨怨。儿时我最是盼着过年,中间有几年因为难以在家里寻到温暖,所以就不再盼着过年了,只想着什么时候身边能有一个知我懂我之人便好。如今有了你,我却又开始盼着过年了,因为也只有这几日,你才能安安心心的陪着我。”

    楚晶蓝将头靠在他的心口道:“你这般想,又岂知我也不会和你有一般的心思?”

    安子迁微微一笑,她又浅浅的道:“每年过完年之后,楚家的生意也便到了淡季了,我这段日子倒是有空,只怕你过完年之后就得好好的奔忙一场了,再没有空来陪我了。”

    安子迁冲她眨了眨眼后道:“谁说我没有空,安府的铺子我让苗冬青和韦渊盯着,再将海棠和珍珠叫来帮忙,那铺子里的事情根本就无需我操心。”

    “那你和父亲的三月之期怎么办?”楚晶蓝含笑着问道。

    安子迁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万知楼的家来极大,花点银子买个几千石米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他们原本就要吃饭。再则酒楼里生意也不错,每天都得吃掉一两石米,一个月下来也不少,再则花街里那些个花娘都是要吃饭的,韦渊以前就和她们的妈妈相熟,反正她们去哪里买米不是买,就在自己人那里买米,也能省下不少的心思,我还能给她们一个便宜的价钱。”

    楚晶蓝淡笑道:“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啊!”

    “那是自然,否则你以为这么多年的纨绔做下来没有一丝好处吗?”安子迁冲她轻轻眨了眨眼。

    楚晶蓝抿唇浅笑道:“只是不知道和那些花娘相熟的是你还韦渊了。”

    安子迁的面上有一丝不自在,讪讪一笑道:“是谁相熟都没有太大的干系,反正我的心是在你的心上。”

    楚晶蓝的眸子微转,轻哼一声道:“四哥说你就是长了一张甜嘴,以前我是不太信的,如今听你这般说话倒是信了个十足十。”

    安子迁有些不以为然的道:“那是乐辰景嫉妒我,他那个浑球一天到晚都没安好心,他说的话你又岂能放在心上?”一说到乐辰景他就有几分怒气,只盼着那个煞星再不要来杭城,否则只怕又要会出什么事端来。

    楚晶蓝抿唇浅笑,安子迁这才知道被她戏弄了,他浅浅一笑后道:“我是从来都不知道你的那些玲珑心思,只是如今能这般和你相守我当真是极开心的,比以前那般心悬在半空中的感觉要好上太多!”

    楚晶蓝微微一笑,手轻轻放在他的小腹上,纤巧的指尖在他的身上画了一个圈圈,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子里闪动着欲望道:“晶蓝,有些地方是不能碰的。”

    楚晶蓝吃吃一笑,安子迁猛的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道:“你方才惹火了,就得为我负责!”他说罢,一把拉过床尾的那张精布棉被,将两人团团盖住,被窝掀动,传来了点点愉悦的笑声。

    油灯轻晃,在静夜里荡起一片淡淡的春光。

    第二日一早,两睡醒之后和秦妈告了个别,便缓缓往安佛寺的方向而去,韦渊和苗冬青左右无事,见两人没有带侍从,便也跟了过去。

    两人到达安佛寺的时候已近中午,两人在山上随意吃了些东西便打算上山,只是才走到山路口,却见今日竟有极多的香客,那上香的路竟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安子迁这才恍然大悟道:“失策啊失策,我平日不管家中之事,也不问祖先之事,便将杭城初四给祖先上香之事给忘得七七八八了!今日了然大师必定有些法事要做,只怕是不得空了。”

    楚晶蓝微笑道:“无妨,既然来了,我们便也去上一柱香,若是能和了然大师说上话是最好的,若是说不上话也算是来看过他了,他也不会怪罪。”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见马车实不能行,便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再带着韦渊和苗冬青一起上了山。

    只是两人才走不到三步,便被两个官差模样的人给拦下来道:“今日里通政司参议苏大人在此上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上山!”

    “通政司参议苏大人?”安子迁微微一怔后反问道:“哪个苏大人?”

    那官差斜斜的看了一眼安子迁后道:“这杭城能有几个姓苏的大人?”

    安子迁愣了一下后便回过神来,通政司参议是京官,而杭城在京为官又得皇上亲赐回乡探亲的苏姓官员也只有苏连城一人了。只是通政司参议已是正五品官员,虽然手中没有太多的实权,可是必竟在京,而苏连城今年也不过二十几岁,竟就做到正五品的官位了,由此可见皇帝对他当真是极为器重的。

    他昨日没有呆在家里,不过是为了避开苏连城,没料到今日倒在安佛寺碰上了!只是他没有料到苏连城此次回杭城上香竟摆出这样大的谱来,和他所熟知的那个谦谦君子般的苏连城倒是极不相符。

    他淡淡的道:“这苏大人的派头还真大!”

    那官差倒有些恼了,瞪了他一眼后道:“哪里来的刁民在此胡说八道!我家的大人又岂是你这等蚁民所能说三道四的?”

    安子迁笑了笑后道:“你说的甚有道理,苏大人的事情是我不能议论的!”说罢,他对那官差做了一个揖,拉着楚晶蓝便欲回去。

    楚晶蓝听到安子迁和官差的对话,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却也不说破,只是拉着安子迁的手笑了笑,韦渊和苗冬青平素对安子迁敬重有加,此时见到他被那官差无礼,两人的心里倒憋了一肚子的怒气,两人平素也没太将这些官差放在收上。

    韦渊手指头轻轻一弹,一枚石子便射在那官差的膝盖之上,那官差一个站立不稳,身体便倒在了地上,安佛寺山路本多,官差所站的地方原本便不是太平,他一个不稳,便如滚西瓜一般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楚晶蓝看到那官差的模样,心里想笑,却只得掩唇而笑。

    安子迁看了韦尊一眼,韦尊嘻嘻一笑后轻声道:“公子平素在我们的面前是凶的紧,那是我们也知道公子的厉害和好处,可是这些个不长眼爪牙,实在是无需对他们太过客气,就他方才对公子说话的那个态度,就该他摔这一大跤了。”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那官差滚了约莫一丈后终于站了起来,他当下怒骂道:“是谁?是谁敢暗害我?”他其实并不知道有人对他动了手脚,只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摔一跤终是不太体面的事情,自然要寻一个由头来圆自己的脸面。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第二十七章

    楚晶蓝看到那官差拔扈的样子,眸子里的寒气重了些,她以前以为苏连城对她是心存偏见,所以才会那般待她,而他往日的行径也还能算得上是一个君子。可是此时看到这官差的模样,心里倒对苏连城更加失望了。俗话说看主人不如看地奴仆,奴仆跟在主人的时间长了,总会染上一些主人的性子。

    看热闹的人本不少,没有人搭理他,那官差便觉得面子上有些拉不下来,他环视了一眼四周,见安子迁等人最为坦然,当下便奔到安子迁的面前道:“方才是不是你?”

    安子迁有些好笑的道:“这位官大哥说的倒有可笑,你方才滚落下来的时候我和你相隔有一丈来远,又如何能将你绊倒?”

    官差一听也有道理,只是心里的那口气咽不下去,又见四周围观的百姓多在指指点点,他面子上挂不住,当下便恼了,一把抓住安子迁的手道:“我说是你便是你,快些给我陪礼道歉!”

    安子迁平素是脾气好,可是不代表他是没有脾气的,也不代表他能接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他浅浅的道:“这位官大哥今日里倒当真是极好笑的,我没将你捧倒又何需向你道歉?再说了,我这么瘦弱,你那么威武,就算我在你的身边只怕也绊不倒你。”

    韦渊看到安子迁隐忍,却知道他已微微有些动怒,他将手轻轻搭在那官差的身上道:“你的话可不能乱说?我家主人明明离你离的极远,又岂会将你绊倒?”

    他这一下按下去,那官差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按散架了,他知道今日遇上了高手,心里已有了三分害怕,一个念头冒进他的脑海,他便大声道:“万知楼!你们这些万知楼的反贼!兄弟们,快来将他们抓起来啊!”

    韦渊原本只是想像那个官差略施小戒,让他以后长些心,不要再仗势欺人,没料到那官差竟是个无耻的,而那句“万知楼”一唤出口,他的心也微微颤了一下。

    安子迁瞪了韦渊一眼,韦渊的面色有些不太好,他轻哼了一声后道:“官大哥这样的话可万万不能说,我们是好好的良民,又岂能被你说成是万知楼的人!这可是杀头的罪!”

    他的话还未说完,方才守在路口的那些官差便团团围了过来,万知楼这些年来做下的事情数不胜数,朝庭早已当做第一等要犯,而且只要抓住一个万知楼的人,就能得到千金奖赏,那些官差又如何能不激动?

    楚晶蓝微惊,安子迁忙将她护在身后。

    那官差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韦渊道:“我可没有胡说,你们若不是万知楼里的人,又岂会那样的妖法!”

    安子迁顿时明白那官差所谓的妖法不过是方才韦渊用手压在那官差身上之力,他素来知道官差们大多都因为和官员扯上关系,都没有将寻常百姓放在眼里,这一次不过是为了面子想要草菅人命了。

    他的眸子微微一合后道:“妖法,哪里来的妖法,我们不过是想给佛祖上柱香罢了,若是真的有什么异像的话,只怕也是佛祖显灵,和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他给韦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再意气用事,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原本就有些麻烦的。

    韦渊手上的力度撤了三分,双目瞪着那官差,却也将手缓缓抽了回来,那官差又道:“若不是会妖法,他又岂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可别把一切都推给佛祖!我瞧着你们一个个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不管你们是不是万知楼里的人,今日少不得和我们去一趟衙门!”他的目光落在躲在安子迁身后的楚晶蓝身上,那眸子里的光华已有了一丝邪念。

    楚晶蓝也看到那官差的目光了,由于楚府以前常和官府打交道,杭城里官差大多都是认得她的,今日里人来却看起来有些陌生,她冷哼一声后道:“好啊,我便陪你们去衙门,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虽然是一介弱质女子,那声音却不怒而威,让那个心怀鬼胎的官差心里微微一惊。

    “什么事这么吵?”一记有些冷厉却又不失好听的男声传来。

    安子迁回头一望,便见苏连城一件的绵缎织金暗红色棉袄站在那里,他的身边还站着许知府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白无胡须,整个人看起来满是阴柔之色,修长的手指白净无比,还翘着兰花指,他心知那人八成就是宫里的公公了。

    “回大人的话,卑职在这里抓到三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们身怀妖术,只怕是万知楼的人!”那官差躬身答道,那副模样和方才对着楚晶蓝等人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楚晶蓝看到那官差的嘴脸心里只觉一阵恶寒,而当她看到苏连城的时候,原本以为会是一片平静,没料到还是掀起了滔天大波,只是那些波澜却让她心底那些她以为已经压下去的恨意又涌了上来,浓烈的让她忍不住握紧了绣帕。她原本觉得没有什么好躲着苏连城的,因为是他负她,而不是她负他,只是这番没有预期的相见,倒让她的心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尴尬吧!是的,就是尴尬!

    她的眸光微敛,手已有了几分凉意,正在此时,手上传来一抹温暖,她扭头一看,便看了安子迁那双温柔而又沉静的眼睛,那眼睛通透而又温暖,直直的望进了她的心里,她的心莫名其妙的就安静了下来,那些烦燥淡了些,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几个月没见苏连城,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成熟了些,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满是灼灼之华,已有了一抹淡淡的老成,他在那套暗红的棉袄映衬下,显得已有了几分官威。

    苏连城也没有料到会在此时遇到楚晶蓝和安子迁,他见安子迁的眼角眉梢里已经没有太多的纨绔之气,那双细长的眼睛里看着官差时分明含着一丝怒火,而看着楚晶蓝时则是满满的温柔。安子迁今日着了一件雪色暗纹的长袍,原本有些随意洒在脑后的墨发此时全用金环高高束起,此时站在风中,倒有了一分磊落风流之感。

    而楚晶蓝也着了一个雪色织金蛟面的袄子,头上梳了一个温和的流云髻,上面只坠着极为简单的装饰,一支嵌着东珠的梅花簪为她平添了一分雅致和高贵,她的模样,竟比几个月前他离开杭城之时还要多几分风韵,他的心不知怎的就微微抖了抖,眸子里已有了一抹幽深。

    他再见安子迁的身边带着两个彪形大汉,他的心里便有了一分了然,知道那些官差的心思。而安子迁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安子迁那样的人是断断不可能和万知楼扯上任何关系。楚晶蓝的事情他在西京也偶有听闻,知道她在这一段日子也算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情,那两个大汉只怕是她新雇的保镖罢了。他心里却也知只是几个月的光景,便已让人变化良多,至少他的心境和往日就差了甚多。

    苏连城浅浅的道:“胡说八道,什么万知楼的人,那是和本官一起长大的表弟,本官看你的狗眼是瞎了吧!竟是连是非黑白都分不出来了!也不知是谁教你的那些个无知的想法!”

    许知府一见到两人,忙行了个礼后道:“卑职见过郡主,郡马!”

    那官差一听到两人的话,知道今日里已经闯下大祸,当下吓得脸都白了,忙道:“小人不知道是郡主和郡马,若有得罪,还请见谅!”说罢,忙伏在地上向她磕头,原本围在四周的官差闻言都吓了一大跳,也记跪了下来。

    楚晶蓝虚虚的避开许知府那一礼后微皱着眉头道:“许大人这一礼我可万万不能受,我只是皇商家的一介女眷罢了,可不是什么郡主!”

    许知府忙道:“郡主不必自谦,您昨日不在安府,不知道皇上已派人传来诣意,你如今已是堂堂正正的郡主了。这一位便是前来宣诣的闵公公!”

    楚晶蓝闻言微微一惊,站在两人身畔的那个男子细声细气的道:“奴才来的突然,不想昨日里郡主却不在家,今日里倒在这里遇上了,罢了,奴才便在这里将诣宣了,也好回京覆命!”说罢,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卷轴出来。

    楚晶蓝愣了一下,知道一般宣圣诣得焚香净手才能来接,可是那闵公公说宣就宣,竟不能她半点考是量的时间,她的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只得跪下来接诣。那些前来拜佛的百姓,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忙也跟着跪了下来,她的心里却满是考量,又有一些无可奈何。

    安子迁也觉得有些不妥,西凤国原本是极重礼仪之国,这闵公公是在御前当差之人,只怕是最懂礼数的,不想却在此时宣了诣,也不知道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楚晶蓝和安子迁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满是不解,却又都没有说什么。

    闵公公大声念道:“洛王府之女晶蓝,秀外慧中,谦恭和顺,特封为尊郡主!钦此!”

    他将圣诣宣读完之后,楚晶蓝谢恩接诣,闵公公又道:“郡主当真是如仙一般的人物,看这气度,当真是一点都不输给宫里的公主,难怪王爷要收郡主为义女,还亲自请向皇上请诣封为郡主!”

    他的话说的极为客气和温和,可是楚晶蓝却听到他话里的刺了,她浅笑道:“闵公公说笑了,我这样的粗野女子又哪里敢和金枝玉叶的公主相提并论!”她心里暗惊,她这些年来也曾研究过西凤国皇室的品级,知道这尊郡主是从二品,她以前以为洛王不过是收她为义女罢了,就算是封为郡主最多也不过是相当于五品罢了,没料到一来就是个从二品的郡主,如此厚重的恩赐,当真是把她吓得不轻。

    闵公公笑道:“郡主不必妄自菲薄,奴才这么说自然是有奴才的道理。洛王爷劳苦功高,膝下有九子,却无一女,这女儿可比那几个公子金贵的多了!所以郡主的身份当能和公主相提并论了!”

    楚晶蓝浅浅一笑道:“公公真会说笑,父王他一心为皇上分忧,劳苦功高这四个字却是不敢当的!再说了,父王的身份再高贵,也不能和皇上相提并论,我一介粗野女子,又哪里能和公主们的金技玉叶相比!”她听到闵公公的话,手心里已惊出了一手的汗,再加之那闵公公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当真是难听到极致,若不是有所顾忌,她真想将耳朵捂上。

    她想起上次许知府对她说的话,她从洛王的飞鸽传书里知道她是被封为郡主了,只是的她原本想着那封号怎么着也得过了十五才会到,没料到昨日才初三这闵公公就到了。

    闵公公笑道:“郡主当真是识大体的,奴才定会将郡主今日所说之话一句不漏的告诉皇上!”

    楚晶蓝心里微微一惊,却也浅笑道:“有劳公公代我向皇上谢恩!”依着西凤国的规矩,她受了这样的恩赐是需要进宫谢恩的,只是她对皇宫之事实在是没有半点兴趣,也不太愿意进宫谢恩,所以此时便已有些发愁了。

    闵公公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浅笑道:“杭城离西京路途遥远,皇上吩咐奴才来传诣时曾吩咐过‘郡主一介女子’身子虚弱,不必着急进宫谢恩,待日后身子好些再进京谢恩不迟!”

    楚晶蓝闻言心里一宽,却又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且不太合以往的规矩,她不在京中,也猜不透京中的风云,心里暗她这般封郡主也不知道洛王是怎么和皇帝说的,是否已引起了一些不悦,所以才不让她进京谢恩。只是她也不想管那些事情,只要不进京便好,眼下安府里乱成一团,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去趟朝堂里的那一趟浑水了。

    她浅笑道:“如此便有劳公公了,算起来公公来到杭城的日子,倒像是年节前就出发的。”

    “可不是嘛!”闵公公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今日是瑞雪兆丰年,这雪下的比往年都大的多!路上一路过来极为不便,原本应该赶在小年夜就到安府的,不想大雪封了路,奴才绕了一大段路才到杭城,日子上便久了些,还请郡主见谅!”

    “公公一路上辛苦了,迟些到安府小住几日,让我好生款待公公。”楚晶蓝微笑道。

    闵公公笑道:“奴才原本已经迟了,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如今公务完成,也该回京复命了,实不能再拖下去了!对了,那封赏的礼品昨日已经送到安府了,由安老爷和安夫人代为保管,而这圣诣却是必须得当着郡主的面才能宣读。”说罢,他对楚晶蓝行了一个礼,又对苏连城拱了拱手,便匆匆下山去了。

    楚晶蓝看了安子迁一眼,他轻轻点了点头,她心里一宽,朝他浅浅一笑。

    苏连城看着两人的互动,眸光深了些,却并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两人这般站在风中,当真是一对天造地设壁人,他却又觉得有些扎眼睛。

    许知府瞪了那个官差一眼后道:“你今日里冲撞了郡主,该当何罪?”

    那官差看到这一场变故,早已吓得不轻,当下忙道:“奴才罪该万死,还请郡主看在奴才是无心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楚晶蓝知道那个官差是苏连城人西京带回来的,当下淡淡的道:“你身为朝庭的官差,竟敢私给寻常百姓安上罪名,今日刚好是我和郡马,若是真的只是寻常百姓的话,那冤狱只怕是坐定了!只是我虽是二品郡主,却不是朝庭命官,也不能处罚于你。”

    她的眸子里含了一分凌厉,看着苏连城道:“通政司参议大人,这是你的人,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

    苏连城听到她的话,又见她的目光望了过来,她的官阶远远高于他,他只得先向她行了一个礼,然后才淡淡的道:“他冲撞郡主事小,欺侮百姓事大,自是不能放过的,此事又在杭城的地界上发生的。知府大人,这件事情交由你处理了,不必顾忌本官!”那官差原本就是他的对头布置在他身边的眼线罢了,他早就想除去,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里趁这个机会除去,他也乐于见到。

    安子迁笑道:“参议大人果然是爱民如子,百姓们拜服!”

    许知府原本也是正五品的官员,只是地方官和京官比起来终是有些差异,再加之苏连城的年纪尚青就已做到了五品的参政,日后可谓的官途无量,他是存了心的巴结,只是他一时猜不透苏连城的心思,当下只得忙道:“苏大人请放心,本官必当秉公执法!”

    苏连城轻轻点了点头,不再理会那个官差的告饶话语,走到安子迁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日不见表弟,表弟倒显得愈加的成熟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不管外人是怎么说,也不管我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误会,在我的心里,你可是我最亲的表弟!”

    安子迁见他笑的温和,他的眉眼间也满是淡淡的笑意,只是那张脸上也隐隐有了这官之后的成熟和稳重,这样的他,却终是让安子迁有几分陌生起来了。

    安子迁笑道:“参议大人今日怎么到安佛寺来呢?”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见好,他早年前曾在安佛寺里许过心愿,所以及我便来替他还愿了,顺便再为他求个平安。”苏连城浅笑道:“你还是唤我表哥吧,那个什么参议大人叫的我心里只发毛。”

    安子迁也笑道:“在人前我怕失了礼数,所以不得不这样叫着,也怕表哥当了大官之后就不再理会于我了!所以万事还是按着规矩来,只是你如今已这般说了,我又是个懒散的人,便也只好随了表哥的愿了!”

    “你啊,这张嘴是越发厉害了!”苏连城微笑道:“只短短数月不见,你的变化当真是不小,我昨日去姑父和姑母拜年的时候听说你和表弟妹出去游玩了,还一直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不想今日就遇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瞟到了楚晶蓝的身上。

    楚晶蓝见他的目光看来,心里纵然极为不悦,却也大大方方行了一个礼,他的眸子便更深了些。

    安子迁浅笑道:“晶蓝说在家里呆着闷的紧,又闲家里吵的紧,我便带着她出来赏雪,想着表哥也会在杭城多呆几日,便想等明日再带着晶蓝给舅舅拜年了!”

    苏连城看着他道:“我记得你以前最是爱热闹的,怎么?如今转性呢?”

    “也不是什么转性。”安子迁微笑道:“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苏连城笑了笑,安子迁也笑了笑。

    三人自那日洞房的事情之后便一直没有再相见,此时这般相遇在这里,虽然安子迁和苏连城有多年的兄弟之情,到此时也难免有些不太自在,那些微妙的感觉也只有三人才能体会得到。两人的话虽然说的亲热,可是却再也没有往日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了。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那气氛便有些怪异,安子迁缓缓的道:“我记得表哥以前是最没有架子的,怎么这一次来上香就命人封了去安佛寺的路,这当真是有几分官威了!”

    苏连城苦笑道:“表弟就不要笑话我了,封安佛寺的事情根本就是方才那个奴才擅自做的主,我也不知道,方才若不是上完了香下来,只怕不不会知道这件事情!”说罢,他轻轻招了一下手,个官差便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行了一个大礼。

    他朗声道:“你去代本官向乡亲们道个歉,今日之事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那人领命而去地,许知府却在旁边拍马屁道:“苏大人爱民如子,当真让人敬佩!”

    苏连城以前就不喜许知府,此时听到许知府那句话只是淡淡一笑,他却扭过头对安子迁道:“我昨日里在安府听闻姑父说你近日长进不少,想做安府的家主,可有此事?”

    “承蒙王爷看得上,我自是不能让王爷失望!”安子迁浅浅一笑道。

    苏连城的眸光却深了些道:“王爷是天下间顶好的王爷,有他一句话,表弟便多了许多胜算,我回来的时候也听说了大表哥的事情,心里倒有些唏嘘之感,只是他此时这般失子,心里也必定极为难受。表弟在这个时候有所行动,当真是显得有些乘人之危了。”

    安子迁笑道:“我可没有所谓乘人之危的心,再说了,他本是我的亲哥哥,我自然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来。表哥又何必急于指责我?”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虽然现在杭城对于大少爷的事情是说的风言风语,只是安夫人对外都只是说家里遇上窃贼,那窃贼进屋行凶,惊了佩兰胎,她的身子不适,便已经送回娘家调养,而在苏连城的眼里看来,他此时想做家主是当真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了。

    “是嘛!”苏连城浅浅的道:“听表弟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之前还一直有些疑心是因为表弟妹的缘故了!”

    楚晶蓝听说出他话里的嘲弄,当下淡淡的道:“我知道表哥对我一直有些成见,却不知那成见在表哥的心里竟如此之深。你自小和五少爷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心性,你又岂会不知?再说了,他的才学你也是知道的,又何必拐弯抹角的来羞辱于他?”

    苏连城的眉头微皱道:“表弟妹的话里可藏了不少的刺啊,我不过是随嘴说了一句,表弟妹又何须动气?莫不是因为心中有愧?”

    楚晶蓝淡淡的道:“表哥这句话也当真是好笑的紧,何谓心中有愧?我对五少爷的心思天地可见,平日做事也光明磊落,可没有表哥说的那般。再说了,我如今也已是郡主,身份虽然不算高贵,可是却也能拿得出手了。又哪里需要五少爷再为我做任何事情?再则楚家的钱银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我现在将楚家的家财全部变卖,也足以让我和五少爷一生衣食无忧。只是五少爷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人欺侮,如今他只想做自己的一番事业,却引来了这么多的猜想。我以前一直听五少爷说表哥是他的知已,在他的心里甚至比大少爷还要亲近三分,在他的心里,一直将表哥当做最亲最近的人。表哥今日这一句话问出口,只怕会伤了五少爷的心!”

    苏连城听她的话虽然说的极慢,可是却字字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也将他和安子迁的关系给挑了出来,话语里也满是维护的味道。他原本以为像楚晶蓝这种心性极高的女子,必定会看不上安子迁的,却不料她竟处处维护着安子迁,再见两人相处的方式,也是极为亲密,一时间他的心里倒也满不是滋味。

    他看了楚晶蓝一眼后道:“我不过是随嘴的一句话而已,表弟妹又何必如此激动?”他的眉眼里有一丝不悦道:“表弟妹原本就是极有本事的人,如今做了郡主,脾气也格外的大了!”

    楚晶蓝冷笑道:“表哥说上了,其实在我的心里,也想着脾气再大一些就好了,那样依着我是郡主的身份也就没有人敢欺上门来了,只是我的性子终是太过随和,以至于有些人以为我就是个没脾气的,天天处心积虑的想着要如何对付我。”

    苏连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楚晶蓝却又笑道:“不是在说表哥,表哥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对了,怎么没见红颜姑娘,她怎的没有随表哥回杭城?”

    苏连城的眸子微微一眯后淡淡的道:“她的身子不适,我便让她留在西京了。”

    “看来表哥真是一个懂得怜花惜玉之人,这红颜姑娘当真是好福气,虽然曾经身陷青楼,却能得到表哥如此的怜爱,也是她的祖上积了德。”楚晶蓝的眸子里满是笑意道:“上次在杭城里见到红颜姑娘,直觉得她是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若不是那层身份的使然,也能做得了表哥的正室了。只是表哥如今身在朝堂,也是朝中的正五品官员了,再将红颜姑娘留在身边只怕会损了表哥的官望。”

    苏连城冷笑一声,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后道:“表弟妹的事情可管得真宽啊!说到底这也是我的私事,我高兴留哪个女子在我的身边那也是我的事情!”

    “为官者再不是一已之身。”楚晶蓝微微笑道:“前段日子父王在安府小住的时候,无意中曾经提起表哥的事情,言辞间似有些不快,我今日提醒,也是为了表哥着想,若是因为行为不检而影响仁途的话倒也有些得不偿失了!”

    苏连城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的眸子里却有一抹淡淡的笑意,身子微微一退,便已退到安子迁身侧,朝他浅浅一笑后道:“我相信现在表哥不会再拦着我们去上香了,此时已值午后,再不去只怕便晚了。”

    安子迁看着一脸不快的苏连城,当下淡淡的道:“表哥要和我们一起再去上柱香吗?”

    “不了。”苏连城冷冷的道:“佛前的香虽然是越多越好,但是这般回头上香却终是不妥,表弟就陪郡主好生上香吧!只是郡主如今身份娇贵,表弟可得好生相待!千万别落女强男弱,到时候安府宅内不宁!”说罢,他一拂袖便大步离开。

    安子迁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拦他,却见他的背影寂寥决然,他知道他和苏连城之间的亲情已因为楚晶蓝的缘故而消失殆尽,这一次这般相见像仇人更甚于亲人。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楚晶蓝却在旁边轻声问道:“怎么呢?因为他生我的气呢?”

    她的声音虽轻,安子迁却能听到一抹淡淡的怒火,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后道:“虽然从前我将他视为兄长,可是他已非往日的兄长。再说了,就算还是兄长,也不及自家娘子来的亲热。”

    楚晶蓝的眸光微抬,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看着他,他却又浅浅笑道:“至少他不能替我暖床,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重色轻友的人又如何?”

    楚晶蓝闻言抿唇一笑,她浅笑道:“你的歪理从来都不少,只是这些话你方才真应该当着他的面说。”

    “这些话只能在你的面前说。”安子迁眨巴着他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浅笑道:“在他的面前是用做的,直接做给他看。”

    楚晶蓝的眸子里多了一分温柔,安子迁却已伸手拉着她的手道:“所以你也不要再多想了?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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