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63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那么他也会选择放手,他已为她付出了不少,对她也用了许多的心思,若是还不能打动她的心的话,再强行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她只怕也不会快乐,而他只怕也会极为痛苦,倒不如爽快一点,给双方一个痛快,也好过在这里相互煎熬。纵然以后他会想她,纵然以后他会与孤独为伍,那么就让他一人来承受这些痛苦。
方才洛王和楚晶蓝说话的时候,他心跳如雷,心里满是忐忑不安,纵然他已做好了那样的打算,却还是怕她做出那样的选择来,而当她满是坚定的说出她的选择来时,他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地,紧接着涌上心头的便是浓浓的欢喜了。
他当真是没有料到她会说的那么坚定,他就在门后,将她的话完完整整的听了过去,她的话里没有一丝犹豫不决!那样的喜悦,他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也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心里除了喜悦之外就是喜悦,他平素也是一个极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今日里却任由自己傻笑着走了出来,只觉得那样的欣喜是无论用什么都无法掩藏的。
楚晶蓝看到他那副傻愣愣的样子,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虽然有些恨洛王太过狡猾,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心里却也在说出那些话之后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两人自成亲以来,也算是经历了极多的事情,对彼此的了解也是一日深过一日,中间没少猜疑,也没少误会,她对于他的多情却也有千般的无奈,只是那内心的悸动却是一日强过一日,她知道日久生情这个词语,两人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一日比一日深。
而那感情来的极慢,一点一滴的汇聚,她不否认她之前真的不太喜欢他,也曾想过要管住她那颗微微悸动的心,只是那颗心又哪里是她所能管得住的,当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的感情汇聚成大海向她涌来的时候,她才知道那就是爱情。
她轻啐了一声后道:“父王,远溪,你们竟合伙起来对付我!”
安子迁只是傻笑不说话,那眸子却一直看着她,里面有火光在跳动。
洛王看到两人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只觉得他也年青了不少,看到两人仿佛让他看到了三十年前的他和洛王妃,心里不知为何有了万千感叹。
他淡淡一笑道:“对付你倒是谈不上,但是试试你的心意却还是必要的,你和远溪情比金坚,又有什么可怕的?”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定定看着洛王,他的眸子微微一转道:“本王只是想知道你当初拒绝你四哥到底是什么因为他的脾气太坏,还是心有所属,如今看来似是后者。”
楚晶蓝淡淡的道:“父王圣明。”她听到洛王的话之后也终是明白她为何那么讨厌乐辰景,如今想来只怕是一则是因为他的性子不敢恭维,另一则则是安子迁在她心目中的份量远远高于她想预期的那般,她顿时也更加明白为何每次看到的安子迁和其它的女子在一起时,心里为何会那么不痛快了,如今想来只怕是在吃醋而不自知。
洛王看了她一眼后轻哼道:“在你的心里只怕是骂本王多过于夸本王。”
楚晶蓝微微一笑,却并不解释。
洛王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淡淡的道:“你们两如此坚定,本王便也不再为难你们。这世间的风风雨雨,原本就需要两人一起并肩走过,若是禁不起诱惑的话,只怕日后也难以收获幸福。”
两人都站在那里不说话,却都点了点头。
洛王知道两人经此事之后只怕对对方的心意也更加坚定了,当下又道:“远溪,你的事情本王早已听说过了,昨夜里没有说的太过明显,但是今日里本王却还得再说一句,你日后若是再敢沾花惹草的话,便是在与整个洛王府为敌。到时候本王可不管蓝儿是否爱你,都一样会要了你的命!”
安子迁朗声道:“我今日里当着父王的面的发誓,若是敢做出半点对不起晶蓝的事情来,就天打五雷轰!”
洛王轻哼一声道:“本王可不信那些,本王只知道你若是敢负蓝儿的话本王定会将你凌迟!”
“是!”安子迁朗声答应,没有半点犹豫。
洛王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当下轻轻点了点头后道:“虽然你没有功名也没有官位,但是这副样子倒也能马马虎虎做本王的女婿了。”
安子迁和楚晶蓝对视了一眼,都听出了他的话中话。
果然,洛王顿了顿后又道:“但是也只是马马虎虎罢了,却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要做成什么样子才算上得了台面,就不消本王多说了吧!”
安子迁心里直打鼓,忙摇了摇头后道:“还请父王明示!”
“真是个蠢材!”洛王低骂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父王的心思我们又哪里能猜得出来。”楚晶蓝在旁道:“远溪只是一介白衣,要求功名只怕不是一件易事。”
“谁让他求功名呢?”洛王冷喝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安府是整个西凤国最大的米商,皇上对安府已有了忌惮,可是现在却在国库吃紧,安老爷也算是有些本事的,让皇上给了安府一个皇商的名头,这名头说难听一点的话不过是一个套罢了。”
两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洛王却又淡淡的道:“原本安府是生是死本王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如今晶蓝是本王的女儿了,那安府就和洛王府扯上了关系,安老爷本王是信不过的,只有本王信得过的人掌管安府本王才会来保全安府,话说到这个份上,该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第二十三章
楚晶蓝和安子迁听到洛王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
洛王看到两人的脸色变了,眸子里却漾出一抹笑意,他淡淡的道:“远溪好像是嫡子吧?”
他这一句话一问出口,两人心里都更加确定之前的猜想,安子迁轻声应道:“是。”
洛王的眸光微深,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更加容易了,不是吗?”
安子迁的眸光有些得杂,嘴巴微微一动,洛王却又道:“别让本王失望。”
他这一句话说的极为温和,却将安子迁要说的话全部都给堵住了,安子迁轻唤道:“父王……”
“怎么呢?”洛王的眸光微微一沉后道:“身为堂堂男子汉,竟是这般别扭,难怪景儿叫你娘娘腔了!”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正欲说话,洛王那一双满是威严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身上道和:“你也是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相信也不用本王来教你!”
安子迁心里满是苦意,洛王是将所有的话全部都说完了,又让他说什么?当下轻叹一口气,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洛王却不说话。
洛王看着他那副样子嘴角微微一扬,却有问道:“你如今已是本王的半个儿子了,父子间又有什么话不能说?别吞吞吐吐了,有话就直说吧!”
只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已含了无数微妙的意思在里面,安子迁何等聪明,自然是明白洛王的意思,在心里暗骂洛王是只老狐狸,今日里的局面,洛王是占尽了上风。洛王虽然没有威逼于他,话里也没有半点威逼的意思,可是字里行间,每个字却又都是威逼。
安子迁抬眸看着洛王,却见他含笑站在那里,看起来满是慈详,他心念如电转,也微微一笑后道:“小婿定不会让父王失望!”
洛王闻言大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本王的女儿看上的人当真是不错的!”说罢,他又转过头去看着楚晶蓝道:“蓝儿,你的眼光不错!”
他这几个不错说的楚晶蓝的心里直冒寒气,只觉得洛王当真就是一个人精,将所有的话全部都说完了,对于权谋和人心的把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的心里是佩服的紧。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浅浅一笑道:“其实是父王的眼光好,他其实是父王挑出来的女婿。”
洛王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没错,本王挑的女婿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
安子迁依旧讪笑,只是笑容里已有了三分苦意,楚晶蓝轻轻拉过他的手对洛王道:“我们已经打扰父王良久了,就先告退了!”
洛王的目的达成,心情已经大好,他微笑道:“这几日本王会和安老爷商议这认义女之事,蓝儿是觉得通知全城好还是只在安府里小办好?”
楚晶蓝笑的淡雅道:“这事女儿听父王的,只是这原本只是家事,在安府里办似乎更为妥当。”
洛王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楚晶蓝的眸光里更多了一分满意,他哈哈大笑道:“行,本王听蓝儿的!”
楚晶蓝浅笑,又朝洛王施了一个礼,这才缓缓走出了乐山居,只是小丫环将帘子掀开,她和安子迁一起走到院子里时,才发现她的手心里竟全是汗。
安子迁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双如琉璃般的眸子里一片幽深。
楚晶蓝只觉得这一次认洛王为义父,实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这只老狐狸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明明早前就有了收她为义女的心思,这一次她只不过是顺着他的心意算计了一次,他竟是连本带利都要讨回去。到如今,她更加不会认为当初洛王欲收她为义女只是因为了然大师在洛面前说的几句好话了,只怕和苏连城有脱不了的关系。
她也顿时明白洛王为何能手揽大权而在朝中立于不败之地了,他心里的算计只怕远不是她所能窥视的,心里对这一次做下的事情又有几分后悔。只是细细一想,昨夜里她早已没有其它的选择。
安子迁见她秀眉微拧,当下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冲她浅浅一笑,她却已笑不出来了,只是回望了他一眼,他拉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怀素见两人出来后面色都有些不好,心里一片了然,当下微微一笑道:“王爷的心里是极疼姑爷和小姐的,奴才跟在王爷的身边多年,还从未见王爷对哪个王爷之外的人如此上过心,这是姑爷和小姐前世修来的福气。”
楚晶蓝淡淡一笑后道:“今日里多谢怀素提点!”
怀素原本以为她出来后或许会抱怨几句,没料到竟是只字未提,他转念又想,这事楚晶蓝还当真是一个字都不能提,当下却施了个礼后道:“小姐客气了,奴才什么话没有说,是小姐自己聪明想透的。”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眨,只淡笑,却没有再说话,由得他去行礼,和安子迁拉着手走出了乐山居。
怀素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扬,却跟在两人的身后将两人送了出去,说了句:“小姐,姑爷,慢走!”之后才又回到院子里。
洛王却在里面唤道:“怀素,你进来!”
怀素依言走进了房间,见洛王坐在大厅里那张雕花大椅之上,当下便行了一个礼,洛王的手轻轻一抬,他便缓缓的站起身来。
洛王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看?”
怀素微笑道:“王爷心里对这件事情早有主意,奴才又岂敢妄言?”
“你少在本王的面前打马虎眼,你若是没有看法的话,方才就不会出言提点她了。”洛王轻哼道。
“奴才也不过是依着王爷的意思在做事。”怀素微笑道:“王爷不是想试试小姐的胆识吗?有奴才在前做个铺垫,王爷更能达到目的。”
洛王瞪了他一眼道:“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都快成|人精了!”
怀素知道洛王没有生气,当下只是淡笑,却并不说话了。
洛王幽幽的道:“说实话,本王是当真喜欢楚晶蓝的紧,她的乖巧和聪慧做本王的女儿是极为合适的。”
“王爷看人从来都没有走过眼。”怀素含着笑道。
洛王轻叹一口气道:“可是不知道为何,本王却觉得看不透安子迁。”
怀素的眸光里有了一分凝重,当下忙问道:“王爷可看出来他哪里不对劲吗?”
洛王的眸光一片深远,他淡淡的道:“你说他明明聪明的紧,又为何甘心做一个纨绔子弟,他对画的欣赏水平已不亚于当代的大儒,而且本王见他行事从容不迫,和市井里的纨绔子弟完全不同。人都会向上看,他怎么就甘愿做一个纨绔?本王一时间想不透。”
怀素闻言后道:“王爷若是担心这件事情的话,奴才倒有一些事情要禀报。”
“哦?”洛王的眼里有一分兴趣。
怀素看着洛王道:“来安府之前,奴才便已派人调查过安子迁,他少时聪明的紧,比起苏连城还要更胜一筹,在他十二岁那一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开始厌学了,不务正来,每日里不是寻花问柳就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行事从来都没个正形,和青楼楚馆里的女子相熟,也常为她们填词做曲,他自小就喜欢画画,传闻他为青楼女子做过无数的画。王爷也知道青楼那种地方里鱼龙混杂,里面少不了一些自认风流潇洒的文人混迹其中,他长期厮混那种地方,人又聪明,能辨别画迹,倒也不是太奇怪。那一日王爷曾让分奴才试探过他的身手,他确实是个会武的,只是今日里奴才见他走路的样子甚是轻盈,又觉得他好似又是个会武的人一般。”
“你的意思是他有事瞒着本王?”洛王的眸光转深。
怀素淡笑道:“这只是推测罢了,王爷不是也盼着他更加的聪明和强大吗?要不然又如何能掌管整个安府?”
洛王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次本王来安府倒当真是有意外的收获。”
“王爷也不用担心,小姐是个极聪明的人,这其中的事情她只怕已参透了不少。她以一介女儿之身就将整个楚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方才王爷定然已试过她的心意了,他们夫妻两人只要一条心的话,要将安府掌所握在手中,实在不是什么难事。”怀素微笑着道。
洛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原本已极为不易,本王却又对她生了利用的心思,怀素,你说本王这一次是不是做得过份了些?”
“王爷不过是帮小姐罢了。”怀素看着洛王道:“奴才和王爷到安府这几日,也将安府里的事情看得七七八八,小姐以前在安府的日子只怕过得也不是甚好,她的手中必然是要掌握一些权利才能在安府里立足。而王爷虽然对小姐存了利用之心,可是出发点却还是为她好的。她如今有了王府做后盾,安府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应该会有所收敛。奴才今日里去请小姐的时候,还被安府的人盯了梢,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洛王微愠道:“此事当真?”
“奴才亲眼所见,又岂会有所偏差?”怀素定定的看着洛王道:“所以王爷不用自责,小姐也是聪明人,自是知道王爷对她的好,这事终是利在弊的。”
洛王轻叹了一口气道:“本王在此,这些个奴才都敢如此,本王若是离开了,他们岂不是要翻天了不成?”
怀素头微微一低,这些个事情他终究是个奴才,也不好再说了。
洛王的眸子却又微微一眯后道:“看来本王得在离开前为蓝儿做下一些事情,否则只怕某些人会有意见!”他的声音转低,因着这一分低沉,威严自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怀素有些好奇的看了洛王一眼,他的眸光微微一转,在心里暗叹楚晶蓝好福气,他跟在洛王身边多年,洛王极少对人如此上心,看来在洛王的内心里是真的将楚晶蓝当做女儿了。
而楚晶蓝和安子迁两人回到悠然居之后,两人的心里便有些心事重重了,安子迁虽然因为楚晶蓝在洛王的面前表露了对他的真情而开心,却也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只怕还潜藏着巨大的危机,原本愉快的心情便也散了不少。
圆荷见两人心事重重的回来,不禁吓了一大跳,忙问道:“小姐,王爷该不是为难你了吧?”
楚晶蓝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将身上的大麾脱下,圆荷替她将大麾拿进了屋子,圆珠又伺候安子迁将大麾脱下。两人心里都存了许多的疑问,却又都不敢再问。
秋韵给两人端来了热茶道:“小姐,姑爷,喝口热茶祛祛寒气!”
楚晶蓝含笑接过,喝下几口热茶之后她的心思也缓了过来,当下淡淡一笑道:“其实王爷说的也没有错,这些事情就算是没有他,我们只怕也得去面对的。”
安子迁轻轻叹了一口气,楚晶蓝却又看着他道:“只是如此一来就要让远溪为难了。”
安子迁幽幽的道:“为难倒是说不上,那一日我就已经猜到了王爷的心思,他那样位高权重之人,对于权谋之术的算计比起我们来不只高明了多少,他有这样的心思当真是不奇怪。再则昨夜里王爷说要收你为义女之后,父亲和母亲的脸色都变了,虽然是有些欢喜,只怕也存了不少的忧思。他们也都不是笨人,只怕已经想到后续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大哥又会做何感想,此时是不是已在开始担忧了。”
楚晶蓝轻叹了一声,只觉得心里恼火的紧,异域莲花的事情还未解决,此时又来了这件事情,这日子何时才过的是个头?
安子迁见她烦忧,心里不禁有些心疼,轻轻拥着她道:“你也不用想太多了,这事是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你如何处理?”楚晶蓝咬着唇道:“你要告诉父亲你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变得聪明又懂事,堪当起安府的大任?”
安子迁眨了眨眼睛道:“你这个法子倒也不错,可以试试。”
楚晶蓝瞪了他一眼后道:“母亲常说你没个正形,我以前是不太相信的,如今却是全信了!到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
安子迁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低下头在她的额前轻轻吻了一下后道:“对我而言,今日的事情虽非我所愿,但是我却还是赚到了!”
楚晶蓝抬眸看他,却见他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温柔,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幽幽光华,那光华美的让人心动,一股温柔而又透着丝丝暧昧的气息在她的身边涌动,她的心跳不禁漏掉了两拍,粉嫩雪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红晕。
她轻啐道:“赚到个屁!你竟伙着王爷一起来吓我!你可知当时我的心里有多复杂!”
安子迁微笑道:“我也不想那般,只是我们成亲也有三个来月了,到如今我都不能确定你的心思,所以王爷有那个建议的时候,我便也认同了。”
楚晶蓝轻哼了一声,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再一把将他推开,低骂道:“混蛋!”
她是骂他,他却笑了,只觉得那一声骂让他的全身上下一片舒坦,他从不知道骂人的话听到耳中还有这样的效果。
安子迁也不去拉她,只是看着她傻笑。
楚晶蓝看到他那副样子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被人骂了还摆着这样一张像二百五一样的笑脸,当下忍不住又骂道:“笨蛋!”
只是她骂完之后,自己也笑了,她这一笑让安子迁觉得整间屋子里都开满了鲜花,那朵朵花儿似都向着她开了,灿烂的让他似能闻到花香一般。
他的心念再次动了动,伸手轻轻的抚上她柔软而又细密的黑发,触手和柔软却让他的心头微微一怔,他向前走了一步,再次轻轻将她拢在怀里,低头吻上了她的发。
圆荷和圆珠两人将大麾放好后走出来,却在门边被秋韵一把给拉住了,圆珠微愠道:“干嘛拉我?”
红绫在旁捂住了她的嘴,在她的耳根边道:“小声一点!看屋里!”
圆珠和圆荷这才看到在屋子里相拥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自动闭上了嘴,圆珠轻轻的斥道:“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她嘴里这样说,眼睛却还是盯着两人。
圆荷狠狠的拧了她一下,她吃痛道:“干嘛打我!”
圆荷瞪了她一眼,她却又不知死活的道:“我是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小姐为何看上了姑爷,说实话,我倒觉得世子更好一点,小姐她绝对是被一叶障目了。再说了,小姐和姑爷这样亲密的举动又不是第一次,你们在这里激动什么?”
圆荷瞪了她一眼道:“当真是个蠢钝的!你竟没有发现今日往日不一样吗?”
圆珠往外看了一眼却见安子迁和楚晶蓝竟已站在四人的身边,她忙讪讪一笑道:“小姐,姑爷,天色不早了,要不要用晚膳?”
楚晶蓝轻哼一声道:“看来我平素都将你们宠坏了,竟敢在背后编排起我的事情来了!”
四个人齐刷刷的低下了头,被抓了个现形又哪里还也分辨,圆荷只恨圆珠话多,又狠狠的拧了圆珠一下,这一下下手重了些,只痛的圆珠真跳脚。
圆荷一见她跳脚后忙道:“小姐在诉话,你竟都不听,你当真是皮痒痒了,要好好收拾了!”
圆珠浴哭无泪道:“我不是皮痒痒,是皮痛痛!该死的圆荷,你下手也太重了些!”
楚晶蓝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却板着一张脸道:“我看你的皮还不是太痛,要不回头再给你几大板子,这样就全身上下都舒坦了!”
圆珠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脸,楚晶蓝又道:“你的那些个小心思就别在我的面前耍了,还不去备膳,想饿死我和姑爷吗?”
“不敢!”圆荷最先回过神来道:“我这就去准备!”说罢,她拉着三人一溜烟便退了下去。
楚晶蓝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当下掀了掀眉,又轻轻摇了摇头,安子迁在旁笑道:“你的这些个丫环倒都有趣的紧。”
楚晶蓝叹了口气道:“平素将她们宠坏了,做起事来便有些没大没小,居然还敢在背后说我们的是非,哪天是真的该收拾她们一番了。”
安子迁笑道:“我倒瞧着这样挺好的,平日里有人在的时候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没人的时候就像你的妹妹一样,亲近的紧。你若是真罚了她们,只怕你自己都会心疼。”
楚晶蓝看了他一眼后道:“她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为她们说起话来!”
安子迁嘿嘿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楚晶蓝又问道:“飞燕楼那边的事情怎么样呢?”
安子迁看着她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最迟到今日酉时就会有消息,一得到消息后,我入夜之后就再去一趟飞燕楼。”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只盼着这一次能成功,我心里真是担心的紧。”
安子迁柔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了!”
楚晶蓝微微一笑,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俊颜,心里升起一分暖意,他以前对她说这样的话时,她的心里多是不信的,只觉得他这样的话只怕对很多人都说过,而此时心里竟又升起一种感觉,只觉得他对多少人说过都不打紧,重要的是他现在在她的身边,这些柔情款款的话是对她在说。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轻轻的点了点头,却又打趣道:“看来圆珠那张大嘴巴说的倒是对的,远溪对女子真是有些法子的。”
安子迁皱眉道:“晶蓝的这句话我听着实在是有些不太舒服,总觉得话里有话,我知道我以前的那些事情一直让你的心存芥蒂,可是我们已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你可曾见我做过出格的事情吗?”
楚晶蓝淡笑不语,安子迁却又悠悠的道:“以前总觉得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看到那些聪慧而又可人的女子,我的心里总会存有三分怜悯之心,总会想法子安顿她们,所以便有了安府里一妻三妾,也有了红梅绿叶等人,而对她们,我始终都是有礼相待,从未有过半点逾矩之事。以前总觉得那样是在帮她们,到如今想来才知那些做法,其实是害了她们。”
楚晶蓝见他目光深远,里面潜藏着一分后悔,她的眸子里便也有了三分温柔,当下浅浅的道:“姐姐现在怎么样呢?”
安子迁闻言微微一僵,一时间不知道她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当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却见她的眸光温柔,没有半点其它的心思,他的心里又不禁微微有些愧疚,知道自己方才又错想了她,当下缓缓的道:“她的手段了,母亲已为她请了大夫,怕现在这副样子将她送回俞府,俞老爷会说安府,所以现将她养在安府后院的偏房里。并派了两个小厮看着,已禁了她的足。”
楚晶蓝闻言眸光转深,苦笑道:“在母亲的心里,或许姐姐才是那个能陪在你的身边,和你白头到老的人吧!”
安子迁低低的道:“那是母亲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再说了,我已经休了她了,休书一早便已送去人,她如今和我已没有半点干系。”
“你觉得和你没有半点干系,可是母亲却还将她养在安府里,这其中的意思,我想你也是明白的。”楚晶蓝的眸子里一片幽深,看着他的眸光里已有了一抹无可奈何。
安子迁知道她的担忧,当下缓缓的道:“你不用担心,我已休了阿娇,就算母亲现在将她留在安府里也不可能留太长的时间,必竟名不正言不顺。”
楚晶蓝淡笑,安子迁的眸光微转后又道:“就算母亲再喜欢阿娇也没有用,阿娇做下的这样的事情,又算计了世子,王爷已知道这件事,就断然没有再将她留下来的道理。而且我如今已心有所属,就算父亲和母亲再如五年一样对我施加压力,我都不会有妥协的。”
楚晶蓝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微宽,正在此时,秋韵走过来道:“小姐,姑爷,晚膳已准备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便起身去吃饭,吃完饭之后,果然有个小丫环前来禀报,安子迁问她进展如何,小丫环满脸为难的道:“奴婢今日里将世子的房间全部打扫了一遍,除了世子的衣物之外,再没有看到其它的东西,五少爷,你是不是弄错呢?”
安子迁轻叹一口气后道:“我知道了,也许世子贴身放着,你多加留意一下!”
小丫环却苦着脸道:“五少爷,给世子更衣的事不是奴婢在做,你也知世子的性子,寻常人根本就不能近他的身。今日里大夫给他把脉,他还把大夫的头给打破了!”
安子迁愣了一下,楚晶蓝的眸光转深,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稍加留意一下便好,有什么消息便来通知五少爷。”
小丫环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楚晶蓝见小丫环走了出去,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安子迁却皱起了眉头,他将双手环在胸前道:“乐辰景那浑珠当真是极会藏东西,那飞燕楼就那么点大,他又能藏到哪里去?”
楚晶蓝缓缓的道:“依着乐辰景的聪明,只怕是早就料到我们会有这一着吧!”
安子迁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她的头微微的低了下去,又轻轻咬了咬唇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这般看着父亲离去……”只是她说完之后又有些没有头绪,心里的烦乱更重了一层。
安子迁原本因为听到她的心声而狂喜的心情,在看到她那张向微微有些沉重的脸时,也已做烟消云散了,原本有的绮丽心情也化为乌有。
楚晶蓝只觉得乐辰景当真是太过可恶了些,他明知道异域莲花对她而言多么重要,竟迟迟不给她,他难道真的想让她遗憾终身吗?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她也必定会恨他一生。
安子迁轻轻搂着她的肩膀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今夜再去一趟飞燕楼。”
楚晶蓝咬了咬唇道:“你今夜不能去,你昨夜偷东西失败,乐辰景只怕已有防备,依着他的性子还不知道又会设下什么样的陷阱。”
“我可不怕他的陷阱。”安子迁冷着声道:“那混蛋现下正病着,若是真的把我惹急了,我也不介意结果了他!”
楚晶蓝吓了一大跳,忙道:“你千万不要胡来!”
安子迁轻叹一口气道:“你不用担心,若是我要结果的他的话,也必定不会在安府,只是今夜里他是病人,对付他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楚晶蓝轻轻的倚在他的胸口道:“远溪,小心一些!”
安子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放心,我有分寸的!”他的话是这样说,那一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却泛起了一股杀气。
一更过后,乐辰景依旧不成眠,半躺在床上发着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许多事情,有他童年时期美好的回忆,还有洛王妃死时的惨况,还有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经历,再想起和楚晶蓝相识的种种,只觉得命运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心里恨着洛王,却又莫名其妙的恨着自己。
屋子里一片漆黑,每次只要一入夜,他就不愿开灯,想将自己的身子隐没在那无边无迹的黑暗之中,甚至觉得只有那样的黑暗才能给他安全感,却又让他更加的孤独。
他只觉得人一生来或许就是在和孤独为伍,心灵深处的那些伤和痛,除却自己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触及的到,也没有人能替他抚平。他一直渴望过有那样一双温柔的手,只是世事苍桑,恨与爱都只在一线之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而人的执念却依旧还在。
他又如何能甘心?
一个黑影已立在他的床前,他的思绪陡然抽回,暗自吃惊今夜怎么就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转念一想,才知道他今夜病了,功力已大不如前,再加之他又在胡思乱想,所以才没有听到脚步声。
一把长剑如电一般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他看着那张在黑夜里泛着寒光的银制面具冷然一笑,他冷哼了一声道:“阁下昨夜偷花未遂,今夜又来,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安子迁冷着声道:“这句话是我想送给世子的。”
乐辰景却笑了:“不是本世子看不起你,你现在是断然不敢动手。”
安子迁没有说话,手中的剑却微微一动,杀气迸出,手指微转,血腥的味道便已弥漫在空气中,乐辰景的脖子已经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乐辰景冷笑一声,原本睁得极大的一双眼睛却已经闭上,用完全不在乎的语气道:“别只划破一道口子,也别只身上冒杀气,要杀就动手,可别像那个娘娘腔一样,光说不练!”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眸子里的杀意更浓,手中的力道又大了一分,将乐辰景的脖子又划的深了些许,刹那间,屋子里满是满是血腥的味道,鲜红的血在黑夜里如流淌,因着夜色的渲染,如墨一般漆黑。
乐辰景却笑的更加欢愉了:“动手啊!犹豫什么!”
安子迁心里大恨,只觉得他遇到了疯子。
乐辰景见那把剑没有半点递进的意思,便又骂道:“孬种!连杀个人都不敢吗?也不知你那个银面阎王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安子迁的眸光微动,冷着声道:“你何时认出的我?”
“自然是第一次见面就认出来了。”乐辰景轻哼一声道:“算来是极为公平的,你第一次见面认出了我,我自然也就认出了你。”
安子迁的眸光微转,又问道:“既然已认出了我,为何不抓我?”
“为什么要抓你?”乐辰景笑道:“我和你本无怨无仇,再说了,你做的那些事情爷都是喜欢的,以前觉得和你是同道中人,还生过结交之心,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安子迁的眸光微闪,手中的长剑却已撤了回来。
乐辰景看了他一眼后道:“日后不要动不动就拿剑指着别人,那样很没礼貌的!”
安子迁也笑了,却又道:“你倒也是个怪,身为世子,却没有一个地方像世子。”
“世子不过是别人给的名号而已,不过是出生时的身份罢了,若是可以选择,我倒宁愿像你一样,快意江湖。”乐辰景的话语里居然有了一丝向往。
安子迁幽幽的道:“你只看到了我快意江湖的一面,却没有看到我无奈的一面。”
乐辰景冷笑道:“为情所困?”
安子迁冷哼一声后道:“你没有比我强上多少,只是我对你的行为极其不屑,爱一个人只要她幸福就好,又岂能用抢的?”
“真没有料到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银面阎罗还是个多情的种子!”乐辰景不以为然的道:“喜欢一个人,就得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若是由着她的性子去,搞不好就成了别人的女人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安子迁摇头道:“我不认同世子的看法,爱一个人能长相厮宁固然是好,可是若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她的心里却没有你,一点都不开心,你还快乐的起来吗?”
乐辰景的眸光微暗,却又冷冷的道:“我不管她是否开心,只要她在我的身边就好,我只知道看着她不开心也总好看着她和其它的男人在这一起好。”
“不可理喻!”安子迁冷喝道。
乐辰景冷笑道:“我看你也是个浑人,你如今和我一般同病相怜,心里明明极为不痛快,却还要替她来偷花,却跑来教训我!”
安子迁的眸光又冷了三分,乐辰景的眼睛微微一眯后又道:“算起来你这混球那一日还坏了我的好事,若不是你,我早已带着她去了西京,也便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安子迁冷冷的道:“你若是真的将她带走了的话,她只怕会恨你一辈子!”
乐辰景冷哼了一声,安子迁又道:“她这一生最敬重的人就是她的父亲,楚老爷早已卧床不起,只怕已只是这几日的事情了,你若是让她的心里的有这个遗憾的话,不要说日后你们再无可能,在她的心里只怕是连见你一面都不愿了!”
乐辰景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安子迁又道:“把异域莲花给她吧,不要让她恨你!”
乐辰景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那个盒子,依旧没有说话。
安子迁见他油盐不进,心里一时间也觉得烦的紧,便又道:“你把异域莲花给她了,日后还能做她的四哥,若是不给她的话,只怕连四哥都做不成了。”
乐辰景轻哼了一声道:“或许是吧!但是就算是要送给她,也应该由我自己去送,你就安心的在大牢里呆着吧!”
安子迁闻言微微一惊,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劲风,他极快的闪到一旁,乐辰景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手中已多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那剑直直的朝安子迁胸口刺去。
安子迁怒道:“卑鄙无耻!”他嘴里在可骂,手中却一点都没有闲着,手中的剑已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光华,将乐辰景的刺来的剑拔开,脚步微移,人已跃至窗边,窗边却传来了一股极凌厉的杀气,那杀气沉稳而又狠厉,竟是一个高手。
安子迁大惊,腾的一下,一个凌空翻身,他便避开了窗边那满是杀气的一掌,却又被逼回了屋子里,紧接着他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乐辰景冰冷的声音传来:“忘了告诉你,我身边一般情况下都有影子侍卫,我早知道你会来,所以将怀素也请来帮忙了,我今夜倒想看看,那个鼎鼎大名的银面阎罗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的话音一落,屋子里的灯光便亮了起来,他的剑便朝安子迁面具挑去。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第二十四章
安子迁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看着那近在眼光剑光,心念如电转,却突然大声道:“楚大小姐,你怎么来呢?”
乐辰景的剑眼见就要挑开他的面具,听到的他的话之后微微一顿,旋即冷笑道:“这么老土的法子也想用在爷的身上?你真以为爷和你一样蠢吗?”他话是这么说,见安子迁的脸对着房门口,心里却生了疑。
安子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