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蓝蝎子[小李飞刀] 作者:雏微

    那声音“哧哧”笑着，道：“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

    蓝苗手搂着伊哭腰部，已经慢慢坐了起来，他低声向身边的人道：“‘极乐嗣’是不是那四个扮小孩之人？这五毒童子是何等角色，你知道么？”

    伊哭带着血沫翻滚的气音，冷冷道：“听说五毒童子天生侏儒，奇丑无比，所以虽然也是用毒脉，却只肯派出几条小爬虫，自己从不现身！”

    林间不住回响的笑声忽如利针贯耳，五毒童子尖声道：“我曾经杀过三百九十二个人，没有个人能见到过我，区区青魔手就想让我破例吗？你还不配！”

    蓝苗想起那四个中年男人堪称鬼斧神工的造型，讥道：“若我长着胡子，还穿着老虎童鞋，我也没脸现身。我唯奇怪的就是，你既然要搞行为艺术，为什么不穿开裆裤。”

    笑声瞬间止歇，其他词对方听不懂，但“开裆裤”这三个字定听懂了，阵寂静过后，五毒童子道：“若让你们死得太快了，算我对不住你们。”

    阵奇异的竹哨声响起，林中的毒蛇好似受了催促，纷纷竖起身来四处游动，时间到处是积雪和枯叶被碾压的沙沙声。蓝苗忽然觉得肩上凉，条灰褐色背有灰白色菱形方斑的蛇竟已游上了他的肩膀，蛇身向后紧缩，张开利口弓起前身，正要向他的脸扑来。

    这蛇两颗漆黑的小豆眼下，三角形的头极尖，好像翘着嘴。蓝苗心中浮上来三个字，尖吻蝮。俗称五步倒……

    被咬了以后走步退两步行不。

    蓝苗右臂曲起，准备随时抓住扑上来的尖吻蝮。万被咬口，也只好试试传说中的内力逼毒管不管用了。

    那条尖吻蝮张着嘴，忽而将前身转向右边，停了歇，又将前身转向左边，尖尖的蛇头倒是紧对着蓝苗不放松，但就是不下口。在缓缓凑近蓝苗的唇后，忽然又像被扎了针，向后弹，紧缩着身体像傻瓜样懵了。倒像是逼吻不遂被美人拒绝后在那手足无措。

    只暗青色的铁手忽然掐住了蝮蛇。它只挣扎两下便瘫软死去，头上化下滴滴血水。伊哭右臂微伸，将它扔出两三丈外。蛇群和毒虫闻到血腥气后立即焦躁不安起来，有几条已围到了死蛇身边。

    蓝苗倒是心中喜，道：“给你搽胭脂。”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那个小圆铁盒，刚要打开，忽然声凄厉的吹竹，条手臂粗的金环蛇忽然暴起，跃到了他的手腕上。随之又有四条银环蛇跳上，紧紧将他手臂缠住。五条蛇骚乱中将圆铁盒打翻，咕噜噜滚开，淹没在蛇群毒虫之中了。

    蓝苗没想到对手如此灵泛，发现异常就缴了他的械。他见伊哭已经杀了数十条蛇，死蛇的血肉将蛇群引走了部分，但大部分蛇仍然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试图去咬他渗血的脖颈，利齿此起彼伏，极为骇人。蓝苗心想五毒童子死也不现身，定是现身后有极大的弱点。他低声道：“你听得出他在哪里吗？”

    伊哭道：“吹竹声控蛇虫，越出半里就逐渐失效。他能看见我们，这又是树林中，他定在十丈之内！”

    蓝苗道：“好。”

    他忽然搂住伊哭，对方没预料他来这招，顿时愕然。

    蓝苗嘟起嘴唇，在他脖颈白布上亲了下，个红唇印顿时耀人眼目。他微微笑，挥出蓝森森的蝎子长尾，忽然跃上了旁边的棵大树。

    树上也盘卷着些毒蛇毒虫，但大部分屡次受竹哨催促，都已游下地去。蓝苗挥鞭抽下去条竹叶青，四周望。亏这是冬春之际，大树小树统统都是光秃杆儿，并无树叶遮蔽视野。蓝苗展动轻功，不过十息，就将周围圈大树踏过，没有发现任何隐蔽之人。

    他往下望，伊哭还算安全，过于凶猛的蛇虫统统被他捏死，偶尔的漏网之鱼又犹豫徘徊，在吹竹声和胭脂香中进进退退，半天没咬他口。蓝苗纵声长笑，道：“缩头小乌龟，看是谁先死！”

    蓝衣飘拂间，附近的树木已被他踏过半。以这个速度，方圆十丈内很快能被蓝苗搜索完毕，等找到五毒童子时，就是形势翻转的时候了。

    吹竹声已经急了起来，从之前的三长短变为五短长，毒蛇被催促得攻势越发猛烈，有几条已经摆脱气味的震慑，爬上了伊哭膝盖。与此同时，林中又响起了哨声。这哨声和吹竹声有些不同，特别尖特别高，声传之远，恐怕二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楚。

    远远的天空中，大片小黑点飞了过来。逼近之后，蓝苗才看清是群鹞鹰，他心想，五毒童子养鹞鹰？没听说过鹰有毒。传说的鸠鸟据说每片羽毛都能毒死头大象，但事实上没有种鸟是有毒的。

    接下来他发觉这群鹞鹰和普通鹞鹰不同，它们的腿上似乎有条坚韧的带子。直到它们飞到十几丈外，蓝苗才发现那是毒蛇。每只鹰都抓着条毒蛇，向他空投炸弹。

    蓝苗愕然，但立即就有数条眼镜王蛇摔在了身边的枝条上，它们纷纷竖起身子，膨胀开颈部，然后“嘶”声，注毒液向他面部喷了过来。有些蛇是可以喷毒液隔空致人死命的，眼镜王蛇就是最有代表性的种。

    毒液落地时，他已飞跃到别的树上。但毒蛇如雨般跌落下来，如影随形。短短炷香时分，他跃过的树枝上都落满了蛇。这些蛇被摔疼激怒，全部狂躁地在寻找噬咬对象。

    这时蓝苗已基本上将附近勘察过遍，并没有在树上发现隐藏的人，他细细回想长满了枯树的雪地，忽然觉得确有地方异样。

    这片地方十分荒僻，人迹未至，积雪望无际地覆盖着土地。除了他与伊哭踩出的脚印和蛇虫游过的痕迹，雪地上应该很干净。但在远处的些小雪包下，依稀有踩过的痕迹，恰好踩成个不规则的圆形。

    他凝目四望，目光渐渐集中到个不大不小的雪丘上，这个雪丘在棵树旁边，西面上的雪微微泛着水光，恰好对着伊哭，而且之间没有遮蔽物。蓝苗从身边捡起块石头，掂了掂，轻喝道：“去！”

    石头如手雷炸弹，瞬坠入雪丘西面，砸出个大口子来，下面是空的！

    蓝苗将另个小圆铁盒往那掷，又折下根树枝。树枝后发先至，“当啷”击在铁盒上，青黑色的螺黛喷了地，铁盒是准确无误地掉进了雪洞中。刹那间毒蛇都停止了攻击，齐嗅向雪洞。毒虫反应为敏捷，数只蜘蛛从树上跳下来，几条蜈蚣也蹿进了洞里。

    声短促而刺耳的惨呼响起，个人冲了出来。

    他矮小如幼童，身上只穿着条兽皮短裙，赤着双短腿。他的脖子上紧咬着条蜈蚣，手臂上也钉着几只蜘蛛。他厉吼声，将蜈蚣硬生生拽了下来。鲜血溅处，那些长蛇飞速向他游去。

    蓝苗正幸灾乐祸，忽然看见他背后出现了个人影，那是伊哭！

    双青魔手将五毒童子的头抓在掌中。对方发出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张脸扭曲成块被拧的抹布，紫黑的血水从铁手套的指缝中汩汩流下。

    青袍中炸出了蓬遮天蔽日的青雾，咬在五毒童子咽喉上的蛇阵抽搐，翻落在地。所有的蛇虫被主人的血肉吸引，疯狂地蹿去，但游入青雾中便翻了肚皮。转眼，两丈方圆内铺了层死蛇的地毯，雪地也被鲜血融化，流出道道沟壑。

    伊哭急促地呼吸着，他的双手紧绞，对方的头兼脖子真的被拧成了块抹布。他的双眼睛就像鬼火！又毒，又烈！

    蓝苗挖了个坑，将五毒童子和他的虫蛇简单埋了。

    他回到伊哭身边，伊哭在棵树旁半靠半，青色大袖垂下来，遮住了双手。他仿佛在杀死五毒童子的过程中宣泄了心中极度的忿恨和怨毒，甚至变得有些疲惫。

    蓝苗拉起他的手，轻声道：“我们找辆马车。”

    坑爹的是，这里离他们所来的城市已经很远，又荒僻，天又要黑了，根本没有过路行人。两人沿路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个土生农人，跟着他来到个小村子里。蓝苗解释说两人遭遇了强盗，又给了村人些银子。他们还颇热情，替他们腾出间房屋来，还做了顿丰盛的晚饭。

    蓝苗关上门，搭上木栓。自己换了干净的衣服，也替伊哭换了身。这家农人是临时替他们腾出的房间，因此屋内流露着强烈的日常生活气息。地是黄土夯实的，墙是用木模子浇的土砖墙。屋中摆着张白木饭桌和两张条凳，屋角是个木柜，柜门上被摸得发亮的铜锁是打开的。蓝苗好奇拉开看了下，道：“里面都是棉被，枕巾，衣物，没什么值钱的。”

    木床就摆在木柜对面，床上挂着粗布帐子，垂下来两个铜钩。墙上挂着个竹编斗笠，斗笠后是把小臂长的镰刀。另外墙上还贴着张被烟熏黑了的“八仙过海”年画，还贴着张握大斧程咬金，张拿钢鞭秦叔宝，两画相对，上面都黏着许絮状灰尘。

    除此之外，屋内没有什么装饰了。

    蓝苗忽然看见样东西，俯下身，不由笑道：“这家人有个顽皮小孩儿，在墙上画猪头。”

    话音刚落，他觉得说得冒失，瞟了伊哭眼。那人好似没听见，依旧坐在白木桌边。

    桌上早摆上了两大碗菜，微微地冒着热气。蓝苗给伊哭盛了碗饭，自己也盛了碗。他有心要说点话来调节气氛，挟了筷子干萝卜炒腊肉放到对方碗里，笑道：“我爹娘特别爱吃这个菜，这菜在城里少大师傅都做不成，这里才有地方土味。”

    伊哭定定地看着那碗干萝卜炒腊肉，好像凭眼睛就能把它吃了。

    蓝苗轻声道：“你少吃点，你今天连午饭也没吃吧？”

    伊哭哑声道：“他不爱吃这个，他爱吃红烧兔肉。”

    蓝苗凝视着他，放下了碗筷，他也有些说不出话了。他缓缓握住了伊哭的手，拉到膝盖上，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声调道：“你……你现在……都是没用的了，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不然你……找姑娘再生个娃儿吧，你没空时，我帮你带，算我做个干爹吧。”

    伊哭手指微微哆嗦着，忽然把将他拖了过来，厉声道：“你替我生！”

    谢谢胡说=3333=做的封面和既白=333=扔的手榴弹！大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