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仙宗 作者:瑞者

    器的力量？

    只有个可能。

    “师父，你臣服于弟子了？”莫不乐受宠若惊，就连体内那持续不绝的剐身之痛都觉得有些无关紧要了，“弟子这怎么敢当呢？”忍不住就眉开眼笑。

    “你做梦。”程白眉的元婴此时身在剑内无法现身，否则他直接就脚踹在这个做白日梦的家伙的脸上，“利用血契法则，临时借力给你而已。”

    莫不乐：“……”

    感情刚才师父捅他剑，是利用他的血与剑身相触，形成血契啊，怪不得拔剑之时，滴鲜血也没有涌出来，根本就是全被拿去签订血契了。

    血契是什么？说白了，就是卖身契，像肖浮生到九华仙宗当仆修，签约卖身契，就是血契的种，只不过那种血契等级比较低，所以用滴血就够了，而莫不乐签的这种，是最高级的，不止要用到全身血液，而且连命都去了半条，不如此，以他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支配得了仙器的力量。当然，这其中，大部分的功劳还是“水草”叶子的，若不是再生法则的强大修复能力，不等血契完成，莫不乐就是有九条命也早已经死翘翘了。

    换句话说，签了血契之后，莫不乐就正式荣任仙器器奴这光荣职位，准确的说，是程白眉元婴的器奴。

    想到自己直接从首徒变成器奴，莫不乐只有愁眉苦脸的份儿，心中大叹越混越回去，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小凤凰只接只地出来，欢蹦乱跳的去吃虫，将虫子消化完毕，变做纯净的力量。再反馈到三尺青锋中，只见这柄仙器的剑身越来越明亮，剑刃也越来越锋利。

    雷劫，是考验，也是馈赠，抗不过去，回炉重练，抗过去了，自然是好处。仙器被封印了不知少万年，纵使锋锐依旧，但早不复往日威风，此番经历雷劫磨砺，正是点点的恢复本来面目。

    “尔等该死。”

    云舒眼见此情形，哪里还看出其中究竟，番盘算就此落空，心中大怒，顿时本心失守，魔念趁虚而入，眉心间，鬼脸魔纹蔓延，整个额头，面颊、甚至连脖颈都被魔纹所覆盖，手、足亦是有魔纹若隐若现，唯有心口片，尚留片空白，然而以魔纹蔓延的速度，心口三寸，被占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果不是他刚刚被四道电蛇劈中，身体尚处于片麻木之中，此时已是要与仙器两败俱伤。

    “劈他！”程白眉元婴的声音冷冷响起，毫无留情之意。

    莫不乐惊，道：“师父，你是要欺师灭祖啊！”

    某人口不对心，嘴上大不赞同，手下可点也不软，三尺青锋挥，顿时就有群小凤凰往云舒的身上扑去。此时云舒不能动弹，正是个死靶子。

    几乎同时，又有八道电蛇落下，小凤凰们看，顿时乐了，分作两群，群继续往云舒扑去，待到近处，突然解体，重又化为火焰，将云舒团团笼住，火焰之内，又分离出数朵无相无形的无明之火，直入云舒的眉心，于识海内，与魔念大战。

    而另群小凤凰，则欢天喜地的扑向那八道电蛇，口啄，吃得欢快。

    “哼!”

    程白眉的元婴冷冷哼了声，暗暗给这个徒弟又记下笔，现在没工夫教训这小子，等渡过这劫，他继续冷哼。

    “师父，雷劫要持续久?”莫不乐此时已经有些吃力，不对，是非常吃力，他修为不足，纵使借血契之力，临时得到仙器力量的加持，也不足以完全发挥仙器的威力，能与雷劫在对抗中占到上风，完全是因为小凤凰体内的无明之火。

    无明之火无相无形，无物不烧，又因仙器之力的加持，无明之火威力大增，雷劫再牛，也难逃被烧灼的命运，所以才有了小凤凰口啄的痛快淋漓，但现在他又分出部分力量去“欺师灭祖”，相当于同时面对了两份雷劫，即使云舒的那份雷劫，威力比仙器的雷劫要弱得，但对莫不乐来说，无异于压倒骆驼的最后根稻草，之所以现在没倒，还是得感谢“水草”叶子。

    但是，“水草”叶子就算比雷劫还牛，它的效力也有耗尽的时候，到那时，莫不乐的下场，绝不是个“惨”字能形容得尽的。

    “差不了。”程白眉的元婴冷冷道。

    “真的?”莫不乐大喜。

    他以为是雷劫差不了，哪料到话音未落，又是无数的电蛇冲着他轰击而下，而云舒那边，十六道电蛇如影随形。

    我擦．这哪儿里差不了．分明是差太了。

    正在莫不乐欲哭无泪．只能咬着牙全力以赴的时候，程白眉的元婴突兀地自三尺青锋中出现，对着云舒勾了勾手指，道：“来。”

    来什么?

    来的是缕分神，是融合了程白眉部分意识的那缕分神。

    分神存于识海，云舒入魔，分神亦入魔，周身魔念环绕。这缕分神，本己被云舒控制，但是此时云舒白顾不暇，识海内，魔念与无明之火打得正热闹。于是，程白眉的那部分被融合的意识趁机造反，重新夺回了对这缕分神的控制权，所以，当程白眉的元婴召唤时．这缕分神立刻应声而出。

    “给洗洗。”

    看着这缕分神，婴体小小的面庞上，闪过抹嫌恶。

    洗什么？当然是洗去分神上环绕的魔念。做师父的，理所当然地差遣徒弟兼器奴。

    莫不乐又次泪流满面，师父你有恨我，不知道弟子我现在已经是不堪重负了吗？

    没奈何，师父的话始终是要听的，他咬着牙，跟挤奶似的，硬是又挤出了几只小凤凰，化作团团无明之火，将环绕在分神周围的魔念烧了个干二净。

    就是这个挤奶的工夫，几道电蛇抓住机会，轰隆隆地劈在了莫不乐……手中的三尺青锋上。

    某人吓出身冷汗，此时只能无比庆幸，雷劫劈得太准，这要是稍稍偏了点半点，他就可以跟阎王爷称兄道弟去了。饶是如此，三尺青锋毕竟被他握在手中，难免余波扫及，莫不乐顿时就跟云舒样，全身麻木，不能动弹。

    277 取代

    被雷劫劈中，三尺青锋的光芒同时黯淡几分，程白眉的元婴电脸色白，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未迟疑，指那缕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分神，喝道：“去。”

    往哪儿去?

    当然是往三尺青锋内去。

    莫不乐身体麻了，脑子不麻，顿时惊呼道：“师父，你是耍让分神取代你，成为器灵？”

    擦，早说呀，之前在山腹里时就答应小祖的条件好，至于现在挨雷劈吗。

    “少废话，准备好，我说撤剑，你立刻就撤。”

    这柄仙器，原本的器灵已经死去，也是因此，它才被封印在剑峰内，器灵若不死，明界内根本就没有力量能封印住它。程白眉的元婴被缚在仙器内，唯的脱困办法，就是成为真正的器灵。

    这同时也是条飞升捷径，但程白眉是什么脾气，岂能让自己成为“人得道鸡犬升天”中的鸡与犬，当云舒提出取代的办法时，他是极为心动的，假如云舒不是用威胁的口吻，他早就答应了。

    程白眉的元婴懒得跟徒弟解释太，他才不会告诉这个笨徒弟，他就是不乐意被人威胁才会拒绝。不过重要的是，器灵不是说取代就能被取代的，如果定耍取代，那电只能自己取代自己，也就是，那缕分神必须是他的意识为主时，才能取代。这点，则是他意外与剑气融合之后，才明白的。

    明白之后，程白眉元婴就有了计划，他不乐意被威胁，但是却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激怒云舒，令他魔念入心，令他失去理智，令他自顾不暇，程白眉的元婴就可以趁机夺回那缕分神的主导权。

    这缕分神，即是云舒，也是程白眉，关键就在于，谁占据主导权。而取代成功的最重要的因素，除了主导权之外，还有点，就是这缕分神，也是由元婴进化而来，在层次上，比程白眉的元婴高，仙器自然不会拒绝由高层次的分神来充当器灵。

    分神，还是程白眉，而且层次还高，仙器自然是高高兴兴地笑纳了，甚至是迫不及待地主动笑纳，因为器灵等级越高，它的力量就越强，对雷劫的抵抗也越强。此时在与雷劫的对抗中，仙器处于下风，想要飞升而去，其实它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说，程白眉的元婴选择的时机太准了，若换做之前对峙不分高低的时候，仙器是绝不会主动放弃程白眉的元婴这个器灵的。

    几乎就在这缕分神进入三尺青锋的瞬间，替换就完成了，仙器主动将剑气从程白眉元婴的体内抽回，融入到分神内。

    就在替换完成的那刻，程白眉元婴喝道：“撤手！”

    莫不乐毫不迟疑，立刻松开了握剑的手，三尺青锋瞬间剑身光芒大绽，对准天下的劫云，冲而起。

    “师父，这是同归于尽的架势啊!”

    莫不乐看得目瞠口呆，此时劫云中的电蛇规模空前，雷声是沉闷得令人心慌意乱。

    程白眉的元婴言不发，剑气的抽离让他的婴体明显变得透明了很，干脆就在莫不乐的肩膀上坐了下来，抬头望天，面无表情。

    身侧，云舒的身影晃，竟然跟着三尺青锋起冲向了劫云。

    “小祖!”

    莫不乐惊呼声，想拦却慢了步。

    云舒冲势未减，但目光却扫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声“谢谢”!

    莫不乐呆了下，突然醒悟，在无明之火的烧灼下，小祖恢复了几分本性。只是他不明白，恢复本性的小祖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仙器。

    借助外力破而后立，真的就能成功吗?

    “他太骄傲了……”程白眉的元婴冷冷道。

    “什么?”

    “他不能容忍自己从云端跌落。”程白眉的元婴继续道，“天生仙体固然修炼如喝水般容易，但是长生无坦途，他看不破这点，不肯退回去，甚至连绕路也不肯，宁可撞得头破血流。”

    “师父，你的意思是，小祖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对吧。”莫不乐理解了。

    程白眉元婴冷冷地撇嘴角，道：“你错了，他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莫不乐：  “……”

    三尺青锋冲入了劫云内，云舒也冲入了劫云内，之后发生了什么，这师徒俩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劫雷被激怒，将所有的电蛇都往仙器和云舒的身上轰去，爆发出的电光，将这片天空照得耀眼如炙阳，每个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轰轰轰轰……沉闷的雷响，足足有半盏茶之久，当他们再睁眼时，天上劫云已散，电蛇，三尺青锋，云舒都不见了，什么也没剩下。

    只有清风徐徐。

    “师父……”莫不乐咽了咽口水，艰难问道，“这是飞升了？还是被劈成灰了？”

    程白眉的元婴以手搭眉，凝望天空许久，淡淡道：“大概……是被劈成灰了吧……”

    莫不乐瞪了瞪眼，劈成灰？灰在哪里？师父您是不是太恶意了，这是诅咒吧。

    咣当!

    不远处，传来声脆响。莫不乐回头望去，却原来是慧心宝鉴落在地上，镜面上已经失去了光泽，他走过去，弯腰捡起，顿时愁眉。

    慧心宝鉴内部空空如也，云舒留下的分神烟消云散。

    真的被劈成灰了？连点灰渣都没留下？

    莫不乐纳闷了，没道理呀，飞升有劫，劫不致死，别说是仙器力量强大，不可能被劈成渣，就算是云舒，顶也就是修为倒退，哪里真的就能劈得连点灰渣都不剩下。

    既然不可能是死了，那么就是飞升成功，小祖与仙器，起离开了明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云舒没有把慧心宝鉴起带走。莫不乐这样猜测着，却又觉得不对，仙器就算了，小祖明显是不可能成功渡劫的。

    “你们没事吧……”

    叶艳飞、风冲霄等人急急飞来，确认两人都安然无恙后，就全都变了脸。

    “现在看你，比以前顺眼了。”

    叶艳飞绕着程白眉的元婴转了两圈，眉眼带笑，两只手比划了下，双手的距离不不少，正好是婴体的身高。

    程白眉的元婴横眉冷对。

    而风冲霄则是揪着莫不乐的衣领，劈头骂道：“你行啊，劫云下面电敢闯，嫌命长了是不是，说啊，挨了几下雷劈，要不要再挨几下，也让我们开开眼，金丹挨雷劈，稀罕呢……”

    “哎哎哎……大师伯，弟子是重伤患……”

    莫不乐卖起了苦肉计，看他这惨兮兮的模样，风冲霄也就骂不下去了。关键是，这小子的正牌师父就在旁边冷眼瞪他，大有他再管闲事就剑捅来的架势，风冲霄也就赖得费口水替别人教训徒弟了，吃力又不讨好，有这工夫，他还不如回去教训自己的徒弟。

    278 善后

    好不容易从风冲霄的掌心里挣脱出来，莫不乐转身，又撞上明净那张冷冰冰的俊美面容。

    “啊哈……师弟啊……”干笑着，莫不乐悄悄后退。

    明净冷冷瞪了他会儿，侧过身，向程白眉的元婴施礼。

    程白眉的元婴深深地看了他眼，道：“你不错。”算是认下了这个便宜徒弟。

    莫不乐围着众人转了圈，问道：“龟前辈呢?”

    刚才的情形，谁都没看清，他还想请教下这位“百科全书”，总不能柄仙器、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是不是飞升了，也有待确认。

    “跑了。”明净冷冷答道。劫雷来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只有他看到，龟半仙缩头缩脑，第时间就溜之大吉。

    这也不怪龟半仙，谁让它当时是所有大乘真人中，活的时司最长，修为最高，同时境界也是最高的个，它不溜，就得跟着块儿挨雷劈了。

    莫不乐阵无语，这老乌龟，果然是不靠谱，它有龟壳呀，怕什么啊，就凭龟壳，它也完全能抗过去，至于第时间就开溜吗。

    “总之，先回去……”叶艳飞看了看已经完全化为片碎石堆的剑峰，又看看程白眉的元婴，长叹声，“真麻烦。”

    剑峰没了就没了，反正它在的时候，也就是摆着好看，问题是程白眉，只剩下元婴，肉身却留在了山腹内，当时众人被轰出来，谁也没顾上带出那具肉身，也不知道肉身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肉饼。现在的问题是，究竟要不要组织人手去挖，万挖出的是肉饼……总之，麻烦得很。

    “不麻烦，重修。”程白眉的元婴瞪了他眼，闷声道。当时他把众人轰出山腹，没轰出自己的肉身，并不是忘了，而是直接放弃了那具肉身。

    虽然是自己的肉身，但是在被云舒夺舍后，体内的真元已经转化成水属性真元，功法也换成了烟波浩淼诀，程白眉却是纯粹的剑修，嫌弃肉身修为不纯，早就没打算再要，重修肉身虽然不易，但旦修炼成功，新的肉身与元婴会非常契合，比那具已经不纯的肉身要好得。

    “你舍得?”叶艳飞惊诧，若换了他自己，只怕是舍不得的，那具肉身，再不好也是自己与生俱来的皮囊。

    程白眉的元婴冷笑道：  “你向通透，怎么也看不破，肉身不过是件衣服，合适就穿着，不合适就脱了。”

    叶艳飞：“……”

    “此言大善。”

    旁边蓦然插来言，却是步莲台上碧华真人等行到了，旁边还跟着先行离去的常华真人等，浩浩荡荡大串，全都是平日里难得见的大乘真人，幸而此时九华城内已经清空了，所有的修士都暂避到了城外，不然都得被这阵容给吓得目瞪口呆。

    “拜见诸位前辈!”

    几人连忙上前见礼，待行完礼，抬头，才惊见碧华真人双掌托于胸前，掌心间飘浮着个光球，光球内，寸许小人闭目盘坐，那清俊的面容，不是云舒又是谁。

    这寸许小人，就是云舒的元神。

    却原来，抱素衣到步莲台报信，碧华真人等才知道天魔早已被炼化，此时他们对抗的天劫．以及炼化中的天魔，其实都是云舒设计引来，以使他们无暇他顾。

    既知上当．他们自然各自收手，任由那假天魔散去，天劫也随之散去，当他们赶到剑峰时，与常华真人众汇合，正是云舒追着三尺青锋，头撞入劫云的那刻。

    此时雷劫威力正是巅峰之时，真人们电不敢擅自闯入劫云笼罩范围之内，唯有遥遥看着。当时就连靠得最近的程白眉元婴和莫不乐都看不清劫云内的情形，但是却瞒不过真人们，毕竟他们的修为高绝，心境空明．神识扫，劫云内的情形就感应得清清楚楚。

    仙器强横，硬抗劫雷，最后破空飞升，但云舒却差了线，仙器内的器灵，虽是他的分神，但此时却是由程白眉的意识主导，他无法从仙器上借力，抗不过劫雷。

    修为倒退，心境崩溃，云舒电算心气极高，不肯就此被魔念完全控制，干脆就借着雷劫最后的余成，将肉身给轰得灰飞烟灭，幸而诸真人齐齐出手，趁着劫雷消弥的那刻，借着仙器飞升时散逸的那抹仙气，抢出了云舒的元神，只是其他分神却在云舒自毁肉身的那瞬间都散去了。

    解释清楚原委，碧华真人就看向莫不乐，道：“小祖元神无损，但心境有缺，还需以慧心宝鉴照。”

    这是怕还有魔念蛰伏在云舒的元神内。

    碧华真人的要求，现在对莫不乐来说，只是小菜碟，慧心宝鉴此时已经是完全无主的状态，他的风凰神魂可以轻松驭使这件准仙器。

    用慧心宝鉴在云舒的元神身上来来回回扫了数下，顺带还给众真人们都扫过遍，以免还有魔念潜伏在他们身边。

    “师父，小祖他……”叶艳飞大讶。

    碧华真人微微笑，道：“我等来迟步，未能救回小祖肉身，只抢回了他的元神，幸哉，小祖元神未损。”

    此举的结果，就是眼前黑，林莫南当场晕厥。说来也是令人哭笑不得，这场变故争斗，别人都没大碍，就连被踹进石壁里的兔子，都生龙活虎地蹦出来了，唯独莫不乐最倒霉，身受重伤，连金丹都碎了半，能撑到现在，算是命比小强了。

    “辛苦这孩子了……”

    碧华真人伸手托，总算免了莫不乐后脑勺着地的下场。

    “尔等都回去吧，我等善后。”

    叶艳飞、风冲霄应人等通通被赶回去了，他们虽无大恙，但到底消耗不少，尤其是神魂之力，恢复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碧华真人心疼这些晚辈，主动揽过了善后的事，让他们回去调养生息，通通暂时闭关。

    莫不乐被送回了烈火楼，明净暂时照看他。慧心宝鉴却被碧华真人交给了常华真人，连同云舒的元神起。常华真人径直将云舒的元神送入莲岛仙境内那株十二品金莲的莲蕊内，以慧心宝鉴将之临时镇压。

    不管是云舒的元神，还是程白眉的元婴，想要重新修炼出肉身，都需要海量的灵气，而这只有等混沌金莲天恢复生机之后才行。

    唯没有闭关休养的人，只有抱素衣，无他，混沌金莲天要恢复生机，他是关键之，而另个关键，程白眉的元婴则回到了混沌海下面，那处灵脉之源原本存在之地。

    随着他的到来，混沌海里的金莲立刻放缓了湮灭的速度，从每日消失朵金莲，变成了十日消失朵金莲。

    抱素衣觉得很棘手，他没有把握对个婴体施展通灵之术，毕竟，程白眉的元婴不是灵脉之源，他从莫高阴阳天强夺来的气运之力，与灵脉之源相融，自然可以再续这处洞天的气数，但是与元婴相融，只怕于洞天无补，反而会被程白眉的元婴全部吸收，变成他个人的命定气数。

    “只有个办法……把灵脉之源从程师兄的婴体之内强行剥离……”

    天师脉，有通灵之术，自然也有夺灵之术，虽然抱素衣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幸运的是，眼下九华仙宗内不止他位天师，还有位比他强大的龟半仙，两名天师联手，夺灵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五成。

    好吧，这个成功率还是低了点，但如果是抱素衣个人出手，他连成的把握都没有。

    “如果失败，什么后果?”程白眉的元婴冷冷地问。

    “死……呗!”

    没有十全的把握，抱素衣当然不可能对程白眉的元婴提夺灵之术，这话是龟半仙闲着无聊在混沌海里乱逛，顺带告诉他的。所以当程白眉的元婴问起后果时，它挺幸灾乐祸的。在它看来，程白眉的元婴真是倒霉透顶，老乌龟活得久了，还真没见过比程白眉倒霉的人了。

    但是，它也没见过比程白眉幸运的人。突破元婴失败，必死之时却没死，这是不幸，也是大幸；置身于灵脉之源内休养，结果却莫名其妙被仙器内蕴藏的剑气所缚，变成了仙器的器灵，这同样是不幸，却也是大幸；被缚之后，婴体几近崩溃，结果又机缘巧合吞噬了灵脉之源，使得原本残缺的婴体获得新生，几近完美，这还是不幸之后又逢大幸；身为器灵，本可与仙器同飞升，他却偏偏以李代桃僵之法挣脱了仙器的束缚，唔，虽然说放弃了飞升的机会，不过也算重获自由……当然，在龟半仙看来，这其实是个蠢死人的决定，就不说什么幸不幸了。

    现在，它真的很想看看，施展夺灵之术后，程白眉的身上，还能出现什么大幸或是大不幸。

    程白眉的元婴沉默，只有五成的机率，太低了。

    龟半仙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继续道：  “其……实，如……果……你……那……徒……弟……还……能……拿……出……生……生……造……化……果，就……不……会……死……”

    说到底，老乌龟贼心不死，总觉得莫不乐手里还有“水草”叶子，如果说程白眉是它见过的最倒霉又最幸运的人，那么莫不乐就是它见过的最作弊的人，这小子的运道，没话说。

    279 结局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莫不乐的耳朵，通风报信的，除了某个贼心不死的老乌龟又还能有谁。

    莫不乐是谁，眼就窥出了龟半仙的贼心，直接抓着这只老乌龟，把它从烈火楼的窗口扔了出去。

    “臭小子，老夫跟你没完!”龟半仙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以后乌龟和狗，不得入内。”莫不乐对看门的两条幼龙精魄吩咐道。

    明净在旁边看得脸色漆黑，皱眉道：“毕竟是前辈……”

    莫不乐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