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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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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蚌珠儿 作者:老草吃嫩牛

    顾昭等人在阳渡滞留便是十日,这日早起,天气总算出了日头,有些回温,便闻到了尸臭。

    “昨晚儿就觉着不对,对面大户家的屋顶,足足蹲了四只老猫子(猫头鹰)嘎!嘎!的笑了个晚上。果不然的,竟死了这般。”细仔边侍奉顾昭吃药,边唠叨着。

    顾昭没吭气,只想着如今京里若知道自己困在这里,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儿,就怕他沉不住气儿,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知道自己前日写的信,顺利的送出了没有,若没有,怕是又阵劳师动众的连累人,老哥哥昨日下夜犯了咳嗽,只说有痰淤了,如今药店都关着,这可如何是好?

    “那场天灾不死两个?七爷也别想。以前小的的阿奶总是说,打雷了,龙王爷收人呢,这么大的阵势,十天了,不收点……老天爷也白折腾了,这风霜雪雨的,谁也不能白忙活不是?去了自有去了的道理。”细仔还是劝着。

    新仔点了香薰,在屋子四角微微扇着,偶尔听到细仔说的过了,便在那边讥讽几句打牙,可顾昭只是不笑。

    也是顾昭平日呆的地方都干净,如今虽是出来了,可是依旧被照顾的很好,因此旦有些什么不好的味道,他鼻子顿时灵验了。

    新仔放下香球,坐在边像是自己跟自己唠叨般道:“这不知道在家呆了久了,要是刚死,只怕没这么臭,许有腿的猫狗也死不少,这天气暖,没几个时辰就有味儿了,这还是好的,要是搁在咱们老家那边,嘿,那种天气儿,也不过会子功夫,能生出……”

    细仔立马儿扭头瞪了他眼道:“闭了吧,不会说话,把猪嘴儿往墙上蹭着解解痒痒……”

    顾昭捂着额头叹息:“你也闭嘴吧。”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镇上的窘迫丝毫不见好。前几日总有冻死的,这日大早听他们说,有生饿死的,死便是两户人口□位老弱,大早上天没亮就被抬出镇子了。可没成想,转身又收罗出户四口子出来,娘们四口子团抱着起死了好几日了。说是本是水上人家的,前几年丈夫行船出去就再没回来,这下好了,家子团聚了!

    顾昭来回在床上捣蒜,书也看不进去,他以前总觉着这些事儿离自己远着呢,如今想来,其实没远,就在窗户底下,街边上,来去不过三五米,就是家子四口子人命。

    天下……这就是天下吧,阿润的天下,死了人呢!

    半日头起,镇中的高德乡老敲开店门来募钱儿,说是人都死了,好歹给买块坟地,置办口薄皮棺材,都是街坊邻里也总不好叫他们光着腚上路。

    张店主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几日他赔的大发,因此钱是没出,却去后面寻了两身光面儿的□成新的大褂儿,说是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做的,那时候也花了几百钱。又说,那几户真是个死心眼,要这几分面子作甚?敲敲他家门,他还能丢出人去不成?干的没有,稀的总能看顾嘴吧?乡老们起称是,都说就是这个道理,那大褂儿他们也并不嫌弃,赞了张店主善心。

    倒是顾槐子,最是个古道热肠的,听到这里想起当年他家受穷,若不是被太老爷子捡了去,怕也是个饿死的命相。因此,他主动掏了两贯,也不是再没的钱儿,只这会子情况不明,官家就若死了般,到现在也没人来看看灾情,主人又没有出手,随意舍钱,也怕给主人招惹祸事。

    顾昭股气憋不出去,生闷着,倒是以他大哥为首的本地土著官僚集团对此事倒有些理解。他们都活过前朝,见过比这个惨百倍的世情。如今算好的,在小镇兜圈,总会找个栖身,不会连破席子都没领的丢在土里就那么埋了。上点年纪的人都吃过大苦,因此死了不少也不觉着是谁的错,只是闷声埋怨老天爷。

    自打有了冻灾起,镇上小吏也不是没想办法,在完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人家每日冒着寒风将饥苦灾民集中放在起想办法,仓里是有粮草,大部分却是来年的种粮,谁敢下都放空,吃种子才是砍头灭门的大罪呢。几千口子受灾,这样的救助就已经难能可贵了。而且,这么大的受灾面积,阳渡才大,才有几个人呢,那年不冤死几口子,老天爷要收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顾昭肚子憋屈无处告诉,只能闷在心里,免得被人说矫情。他翻腾了会子,又坐起,命细仔寻了笔墨,写了份儿救灾的章程出来,如今还不算晚,以后但愿以前的经验能救几口子出来。

    如今店里住满了人,走廊都有卷着铺盖的穷脚力,来来去去的,下脚的地儿都没。昨儿邱氏兄弟的老大还在楼争吵,只说是都从庙里跑到镇上了,还是躲不过这帮子臭乞丐,结果他话音落,被店里不知道那个谁硬生生的给骂了顿。这家伙好没眼色,竟不知道这种话是犯了众怒么?

    顾昭这行人直是安安静静的呆在二楼,十天了,个主事儿的都没去楼搅合,也就是怕惊了灾民,给人家找事儿。前几日老爷子还命细仔他们削减消耗,省些口粮给饥民。

    却不知细仔嘴上是答应了,转身却只与了现钱与此地乡老救灾,口粮柴草如今有钱都没地儿买去,谁知道在这里还要住久呢。他们不过是路过,能与钱那是大仁义了。直到今早上有了饿死的,细仔都只说合是命该如此,却丝毫都不觉着自己错了,只有庆幸。他们这行连大带小,还有暗处的共有四十来人要吃喝拉撒,都要他操心劳力,那顾的上许。

    顾昭他们这三十二人,过去日三顿热食,除吃食还要供应各种小点瓜果。如今倒好,老少爷们天两顿,干稀,还只吃六分饱,每每想起主子吃不好,细仔心里都难受的很,暗地里都哭了几次了,只说自己没本事。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打跟着主子起,也没见过主子每日吃半碗还问,旁人有没这个?

    这上不着天,下不挨着地的日子,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时间,无论是楼的散客还是二楼的贵人都精神萎靡,稍有不如意,便是番争吵。

    店里客人越来越,下脚的地儿都没了,张店主除了放开后院给人免费住,还把他家大堂也都让出来了。他家开脚店的,大堂本就能放二十张桌子,因此便将桌子陪凑在起做了床铺,中间挂两领大席,分分男女,有个避讳。时间,这屋内是什么味儿都有,细仔无奈,只能叫人在楼口挂了两幅棉帘子,成日弄了熏香,这才隔开味儿,谁能想呢,这边还有个窗子呢,这冰雪化开,腐臭就再也挡不住了。

    街面上,徐徐传来沉闷压抑的板车轮子滚地面的吱呀声,顾昭叫细仔开窗,细仔怕死气冲撞了主子,便小心翼翼的劝了几句。后来,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上二楼,而后忽竟响起了蛮好听的念经超度声。那声声的,徐徐漫漫的将些悲哀与苦难都细细湮没了去。

    “去看看是谁?”

    顾昭下不得炕,便吩咐细仔去看看是谁,没听说镇上有和尚避难?细仔点点头,放下床上的帐子后这才走到窗前,将窗户浅开条缝往外楼瞅。

    片刻细仔低声回道:“爷!是楼的那位小少爷,如今正拉着死人的手给超度呢,真……没看出来,倒是个好心的。”

    顾昭微微的点点头,前几日的乱七八糟的猜疑,如今倒是忽然好了,没成想却真是个想出家的,这经文念得跟真的样。人心诚不诚听这超度的声音就能听出来,这声音温温润润,充满了慈悲。

    后来,楼下仿若有人吵了几句,说是别念了,她家里是信无边大帝的,不信这个,无需和尚超度。时间顾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那位无边大地,这些年是越来越香火旺盛,旁人不知道,顾昭却知道的,这位大帝,是他跟顾茂丙起伪造出来的假神,乃是所谓赵淳润他家祖先是也。原本人家也不叫无边,后来老百姓硬是给封了神,还臆造了他老人家身边的各种阶级出来,甚至,这位大帝身边的十来位小老婆那也是各有故事,说的顾昭有时候都犯着嘀咕,难不成竟真有这位不成?

    他却不想,他爷爷狻猊儿都能喝断长坂坡了,人家阿润的爷爷的爷爷娶上十房八房那也是不在话下的。

    后来,死人出了镇子,细仔仔细的关了窗户,坐在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廊里,踏踏的传来鞋底儿拖地面的声音,顾昭支支耳朵,顺手又拿起放在边的江景堂笔记看了起来。

    允药这孩子这几日总是寂寞的,他以前在乡下被藏的久了,也没见过世面,虽说这些时日家里当小公子待他,可是骨子里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世情的农村娃儿。人出来,就成了野性子,再也关不住了。

    爷爷这几天不许他出去玩,孩子吗,闷着了,便满客栈转悠。开始他在二楼溜达,每日早上随定九先生念卷书,写几张字儿,学学刻录竹卷。功课完了,便挨个的串门儿,没门进了就悄悄打开窗子往外看。

    下人房他是去不得的,定九先生那里他是决然不想呆的,爷爷那里实在唠叨,七爷爷那边气场太强,想去十四叔叔那厢混混,可惜十四叔总是赖在七爷爷那边,如不在七爷爷那边,十四叔就在屋里著书。他悄悄瞅了眼,十四叔这几日正写卷奇怪的东西,天上什么神仙,跟什么女子厮混的故事,只看看就觉着好,只可惜,十四叔见他就没得好脸色,总随意塞他些吃食,当孩子般打发了他去。时间,顾允药又羞又气的,便只能楼二楼口边的溜达。

    那死人过去了后,张店主跑到二楼,将左右两厢的窗子打开,说是今日回暖要换换气儿,果然进来的风不若前几日刻薄,不过依旧很冷。顾允药溜溜达达的蹭着边的门扇蹑着脚想往楼溜达,他昨日在楼口听那些戏子说野趣儿,说秘闻,都是以前都未听到过的,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般有趣儿。却不想才将走到楼口,顾允药却被人叫住了。

    “小少爷可不敢下去,那下面人野,仔细拐坏了你!”

    顾允药呆,扭头看去,却是许爷爷新纳小娘子带的小丫头,叫粉朵的。

    走廊透着光,粉朵头上盘着简单的丫儿发饰,头发乌亮着,圆嘟嘟的脸盘,嘴唇略厚,肤色健康,大眼睛闪亮亮的,露着股子质朴良善。乡下丫头,还未进宅门没学过规矩,因此说话的时候有些没高没低的,前几日她每天还在房间里想她娘亲,日日哭泣,允药见她可怜,还送了几只泥巴捏的兔子与六色料给她上色解闷儿,没成想不过这几日她便没心没肺了。

    脸色略红了下,顾允药也没搭话,只是后退了步。

    粉朵与允药年岁差不大,因此便有些小心思,无关男女私情,只是她觉着,咱们都这么大,该是伙的,自然,允药也是这般想的,他也是乡下长大的,那边大的女妮子都是这般……这般粗鄙的,她们倒也没坏心,只是少礼性直。

    她这般做……却是不合适的,她不该这般看着自己的。直着对儿大眼珠子,平看着……

    “那下面,有拐子,专门偷小孩儿,他们手里有迷香膏药,那么大的贴,只放在手心处,待你近了,只往你脑袋上拍!你就迷了……”粉朵继续吓唬人。

    允药有些不好意思的搂下自己的毛袖子:“恩!”了声后,也不去看她。

    非礼勿视!

    粉朵见他听话,就笑眯眯的点点头,后,她也有些羡慕的看看下面,小声道:“店家婆婆说,对面大户打发了戏班子走,他们走不得都住在下头呢?”

    顾允药点点头,眼睛亮亮的。戏班子对小孩儿来说,总是些带着外来世界的新鲜气儿,大人们虽都看不起这些人,孩子们却不是这般看的。

    粉朵叹息了下,转身进了屋子,没片刻她跑出来用裙儿边边兜了不少烤豆儿出来。过来时,粉朵派自己人般的大方气儿,她四下瞧了瞧后,就着绿袄儿下摆,往允药面前送道:

    “出来的时候,娘给带的,我在炉子边煨着,配上茶汤吃喷香的!小少爷别嫌弃,奶奶只叫我在屋里吃呢,说爷儿们这几日都饿着呢。”粉朵说这话的时候蛮羞涩的,这是她头回送男娃娃东西。以前村里的男娃娃也没小少爷这般干净好看。她倒也不是喜欢,就觉着,小少爷吃了她的东西,以后就算她自己伙的了。

    顾允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半天后他看看走廊那厢没人,这才低声道:“不能称我的,你这样归家后,掌家婆婆会打你板子的!”

    粉朵吓跳,声音略高着问到:“为甚?”大眼睛依旧晶亮的。

    顾允药看看这个小丫头,为甚?他也不知道为甚,虽然他在乡下长大,可是,家里的人也不敢对他称我,却没人跟他解释过,为甚不许称我。

    “粉朵!回来!”走廊边的扇门忽打开,张小烟扶着门框,带着昨日晚上跟老爷生的股子闷心气儿在那儿叫自己的小丫头。

    粉朵脸色白,看看顾允药,又兜着那兜豆子回去了。才将走到门口,张小烟伸手便捶着她的后背打了她进屋。

    顾允药喃喃的张张嘴,这事儿没办法劝,这是许爷爷家里的事情。

    张小烟冲着顾允药福了下,顾允药还礼。接着,那门又猛的闭住,捧豆儿滚地面的声音遮盖不住的传了出来。

    粉朵低低的哭着:“奶奶别气……再不敢了。”

    张小烟带着憋屈的怒骂声隐约传来:“你也不看你是什么胎盘里出来的贱婢,还没带你几日呢,学会勾搭小爷儿了……”

    顾允药听着粉朵的哭声,忽觉着什么破碎了,他有些伤心,想叫细叔去看看,这也不好越礼,时间他好没意思的在那里,只觉着自己没用。

    粉朵的哭声,还是随着窗风传进各屋子,这几日张小烟,破碎了股子情爱梦,她总是心情不好,离家背乡的每日伏低做小,谁也看不上她,她不好了就只能拿小丫头消气儿。

    顾昭听到哭声,有些烦躁的将手里的书丢到边,抬脸看看坐在边的新仔道:“去把许品廉叫来。”

    细仔应了,放下手里的铁夹子,没片刻的便将本跟下属下棋的许品廉叫进了屋子。那边许是知道闯了祸,声音立刻消散了。

    这几日的饥寒,许品廉又是写折子,又是暗暗观察地方官,虽不关他什么事儿,他也是派忙乱,硬是搞得自己瘦了好几斤。前几日烤火瞌睡住了,不留神素日被他打理的满顺溜的胡须,硬是撩去半边,如今只好全部剔去,露着张面孔两种惨白,许品廉只觉着自己不威严又不体面,因此见人只低着脑袋遮盖。

    “不知道郡公爷唤下官何事?”许品廉进屋,按照规矩给顾昭施礼。虽他跟老公爷有交情,可是郡公爷这里却是没半分交情的。小郡公爷这人蛮奇怪的,跟谁都如带着个框子,旁人高低跟他接触不得,因此竟平白的比他哥哥国公爷了几分威严,下面人都蛮怕他的。

    顾昭指指边的座位,许品廉小心的坐了,新仔帮着倒了茶,叫了边的小厮悄悄下去,带上了门,

    顾昭见他们出去了,这才对许品廉道:“许大人,你屋里的若是人家实在不愿意,你便与她些钱放了吧。”

    许品廉脸色顿时窘然,这是他的家事,小娘子青春娇憨,他也是爱不释手的,再者他已经收用了,这……这如何能放?若是小娘子肚子里有了呢?也不知道小郡公是如何想的,这不是为难他吗?

    “这……这……却不知道……”许品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间羞愧万分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两人正窘着,却不想那楼下忽然传来争吵的声音,有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带着二楼木板都隔不住的锐利在那里骂道:“咱们也是走了无数乡镇的,见过大世面的!体面的老爷见得了,就没见过这样的!

    城里五品的老爷家请咱们去,那也是要下帖子的!人家是书香门第,做事有理有据,却不知道你家是个什么门第,怎就这般不讲世理常情?也不怕咱走乡串户的出去给你加扬扬名声!仔细怀了你家三代清誉,可别怪咱们嘴下没德,咱都是诚实人,自然是有说有二说二的。都忍了你们几天了,来脚,去腿的,缺德吧你!

    都是花钱儿住店的,合着你家的钱儿就比磨盘大?比咱的钱儿了几分斤两?咱这吃饭的家伙怎就碍着你了,您大爷蹄儿贵重,放着大道儿不走,踢那里不好,偏偏踢人饭碗子也不怕绝人生计,来世遭了报应……”

    这骂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本在对面唱戏的班子台柱儿,叫个俏奴儿的。

    前几日那大户家的下屋本也能住人,可谁知道这场寒流,他家收了不少镇上的族人,因此,连下屋便也住不得了。张店主家本与这对面的大户有些亲戚,因此便在大堂给留了空,与人方便,这也是天灾*没得办法逼得下策。

    那俏奴儿的有几分姿色,又素日被捧惯了,有两三分脾气也是正常。谁能想在这野镇,先是被大户赶出去,最后竟连间屋子都没的住,如今他跟群贩夫走卒,戏班子里的粗角混住在大堂里,这就气上加气。

    他这里不如意,因此便看谁也不顺眼,加至今日镇上送死人出镇,那下面的小厮来回跑着看热闹,出来进去的就磕碰了几下。

    他竟还敢生气?细仔他们才气呢,他家主子什么人物,如今竟跟这样的人混住着!见俏奴儿骂的刻薄,这边自然就还了嘴,口下不留德也是正常。

    可惜,家里带出来的,都好歹读了几本书,就是最刻薄的,骂出来的话,也比不上人家俏奴儿锐利,因此,人家人,秒杀了顾昭这边大片。后来,话竟是越来越难听,偏住在楼的邱家大少爷是个点火上风的,他见俏奴儿骂的爽气,因此便打发了小厮泡了茶水,坐在边喝着茶,吆喝着喝彩。

    顾槐子怒,顺手提着俏奴儿就往外丢。却不想,大街上忽然传来净街的锣声,张店主如蒙大赦的喊了句:“长官来巡查了,祖宗们快消停吧!”

    他说这话却是迟了,屋内的人只听到声惨叫,接着锣鼓坠地,也不知道哪个杀胚来了句:

    “不好了,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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