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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几盏精美的走马灯,原本摆放花盆的花架上,还有地上,全都是各式各样的走马灯,看得人眼花缭乱。
若澄一下子惊呆了,说不出话来。李怀恩在旁说道:“这是今夜灯市上能买到的所有走马灯。王爷说,这些都是姑娘的,姑娘喜欢哪个就拿哪个玩,没人可以跟您抢。”
碧云和素云也看得愣住了。莫非是灯市上的事被王爷知道了?
若澄走到灯海里面,蹲下来抱起一盏八仙过海的走马灯,不知为何,眼睛被暖融融的烛光照着,有点想哭。当那盏走马灯被方玉珠挥落在地,烧毁之后,她的确很难过。并不是因为自己与她身份地位的差距,而是心爱的东西让出去,那种心意被人糟蹋的难过。
可这个人为她找来所有的走马灯,把她被摔在地上的自尊,又一片片地捡了回来,把她的心照得亮堂堂的。
第19章
到了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为皇长子选妃的事情,轰动了京城。在京凡满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少女均可以参加选妃,皇长子即是未来的太子,身份贵重。一时之间,无论士庶都将自家适龄女儿送往宫中备选。
本朝开国的时候,太/祖为防止后宫干政,外戚专权,曾严拒与世家大族的联姻,后妃一律从民间女子当中选出。历代后宫嫔妃之中有许多出身寒门而备受宠爱者,比如宸妃和昭妃。但端和帝出于爱子之心,希望能选出一个德才兼备,兼家族可以辅佐朱正熙的女子立为正妃。
正当宫中选妃如火如荼地进行时,沈若澄的日子却平静得如往常一般,只不过她能明显感觉到朱翊深变得忙碌起来了。
此事还得从李青山率兵抵达奴儿干城说起。女真和苦夷两族的矛盾非但没有因朝廷军队的到来而化解,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李青山不懂奴儿干地区复杂的形式,更缺乏与他们打交道的经验。女真族本就民风彪悍,骁勇善战,不服管制。加上朝廷对奴儿干地区一直采用放任不管的政策,让他们各行其政,没有形成有效的震慑力。康旺这个指挥使形同虚设不说,瓦剌也频频扰边干政。
这些年随着瓦剌的崛起,朝廷对奴儿干都司的管控能力已经越来越弱。但又依赖松花江上的造船事业,还有每年从奴儿干进贡的貂皮,海东青和马匹等物。东北的事情一下陷入胶着,同时东南沿海的商队船只被倭寇和海盗打劫的事情又层出不穷,福建和广东两地布政使司急急上奏请求朝廷支援。
端和帝一片焦头烂额,原以为李青山能够出兵震慑瓦剌,早早平乱归来,如今却陷于退兵和继续增兵的两难境地之中。端和帝甚至产生了放弃奴儿干都司的想法,但招到大部分朝臣的反对。
奴儿干都司辖东北各族,毗邻朝鲜,又与瓦剌接壤,被称为“锁钥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端和帝紧急召见内阁诸臣商议对策。
蒙古高原上原本有瓦剌和鞑靼两部,鞑靼在统道帝时期,国力高于瓦剌。随着统道皇帝两征蒙古,使鞑靼归顺,还封鞑靼的可汗为王。这个时期,瓦剌趁机发展壮大自己的骑兵,蚕食鞑靼的国境,加强与奴儿干地区的联系。如今端和帝若再想对瓦剌用兵,便没那么容易了。
在此种情况下,最优先考虑派遣使臣前往鞑靼,与他们进行谈判,稳定东北部的局势。但大多数朝臣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都不愿前往。这时,首辅苏濂极力推荐晋王朱翊深出使瓦剌,端和帝在深思熟虑之后,将朱翊深叫进宫中彻夜长谈。
这日,若澄在留园的主屋中研习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其间频频回头看朱翊深。
朱翊深一般看书一边问:“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若澄跳下椅子,几步走到朱翊深的面前,问道:“素云说你要出使瓦剌,此行十分危险,对么?”
朱翊深把手中的书放下,看向眼前的小东西,她眼里盛着满满的关心。他在瓦剌有几个“旧识”,想必若知道他前去,定会好好“招待”他。可老师力荐,必有深意。他回京之后,还未去老师府上拜访,主要是不想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也不想见到苏见微。
老师这步棋走得很险,倘若成功,于他而言并非坏事,很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这些事,他不会告诉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半载,但并没有素云说得那么危险。”朱翊深眼中有笑意,“你不用担心。”
他说得十分轻巧,可若澄知道瓦剌人凶悍,绝不好对付。她拉着朱翊深的手说:“我听李怀恩说你的右手受过伤?那如果遇到危险,怎么保护自己?”
朱翊深皱了皱眉头,李怀恩的话怎么这么多?
“小伤,早已没有大碍。我有侍卫保护,不会有事的。”朱翊深安慰道。他的右手的确形如残废,但他还有左手。小时候他习武,为了更快地掌握要领,是左右手同时练习的,有时候自己也会跟自己切磋。只不过他左手的本事没有人知道,而右手他也会像上辈子一样,一点点再练回来。
这次出使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