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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物便好了。”
桓澈眸光暗涌:“宗承凭甚帮你,你莫要傻了。他先前一点点放出筹码,不过另有图谋,刻意吊着你我的胃口罢了。他为寇多年,诡诈冷血,否则如何镇住那群穷凶极恶之徒。”
顾云容捏住书页的指尖收紧。
她也知晓这个。宗承能成为倭王,表明他比那群恶徒更要凶狠。
若要令这种人屈服,她光是想想就头疼。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桓澈今日主动提出钻柜子,顾云容倒是省了心。他今次坚持的时间比前次稍长一些,但出来后仍是冷汗涔涔,喘息不休。
顾云容一早便备好了冷水,等他擦拭后稍定,踟蹰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桓澈用浸了冷水的巾子敷着额头,示意她但说无妨。
“设若,我嫁给了你,而沈碧梧在事定时才知晓我的存在,且她已然知晓了自家的秘密,你认为她是否会趁你不在,下手除掉我灭口?”
桓澈微顿,道:“怎么个除掉法?”
“譬如我与众妯娌并冯皇后出游时,派人暗杀我。还在杀我之前来套话……”
“不会。”
“为甚?”
“其一,这般大动干戈,与家底被揭无异。其二,她若想沈家富贵长久,最该做的是销毁一切证物证人,而不是打草惊蛇,贸贸然先除掉你或顾家余人。毕竟年深日久,口说无凭,纵然你们知晓了沈顾两家的积年旧账又如何?拿不出凭证,哪个会信?其三,这般手段并非沈碧梧的作风,即便她当真狗急跳墙,也会先撇清自己,否则便是玉石俱焚,还不如家底暴露。”
顾云容低头,语似呢喃:“但这三条都是建立在你会因我之死疯狂报复沈家与太子的基础之上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莫非你认为你若出了事,我不会为你复仇?”
顾云容端凝他片刻,道:“那我再问你一件事。若我们婚前谋面不多,相处小半年之后,你会喜欢我么?”
“还用得着小半年?你可曾听过这样两句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他见对面的顾云容蹙起眉尖,费解道:“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顾云容张开五根纤指,往他面前虚虚一拓,“你给我带的伤药呢?”
桓澈如梦方醒,摸出三个拇指大小的瓷瓶搁到桌面上,抓了她的腕子,细细为她上了药,又当真依照前言低头吹了几下。
药膏清凉柔腻,丝缕气息拂过,清淡药香弥散,沁心的舒适。
顾云容对着他晃神少顷,蓦地抽回手:“我今日入宫,总觉沈碧梧神色有异。你说,她会不会已经知晓了自家的秘密,预备对我下手?”
“她知晓与否确不好说,我让拏云他们留意着她那头的动静。”
他说着话,目光扫向她面前摊开的书册:“你这里可还有甚好书?借我几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顾云容忍住揍他的冲动,面无表情:“没有。”
“那我把我那头的好书借你几本。我的不止有字,还有图。另有摆件几款,也可一并赠与你。”
顾云容只作不懂。
她先前过于紧张,他应当已知她是知道品箫含义的,不能再暴露更多。
以她之身份,也不当知道更多。
四月初,日本国两支使团先后抵京。两拨使团分别为日本国大名大友隆盛与大内隆泽所遣,宗承属大友隆盛使团之列,还顺道带来了数千俘滞日本的国朝百姓。
国朝早先曾向日本国发放国王金印与到港许可文书,即勘合。大友氏手上无勘合无金印,大内氏手上虽有勘合,但无金印,大内隆泽本人也并非日本国王,无法正式代表日本国。
贞元帝知悉状况后,打起盘算,将两拨人悉数安置到了会同馆,后逐一召见。
顾云容觉得宗承怕是她见过的胆量最大的人,她万没料到宗承会随倭国使团一道回国。
更没料到她会在浴佛节这日见到宗承。
四月初八,她随徐氏、杨氏并谢怡一道去城北的大隆福寺观浴佛法会。
法会行至第三步祝圣绕佛,主法僧闻磬声顶礼三拜,恭说颂词。随后,众人同诵《佛宝赞》。
她来前担心自己临场忘词,特地再三温习,此刻唱诵时,字句小心虔敬,全神贯注。
然而当她诵至“照开六道昏蒙”时,忽觉一道视线钉在她身上。
她的感觉一向准确,上回她在未闻桓澈脚步时便先察觉到了他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
然法会之上不可分心,她便也未曾回头。
回向皈依仪程后,法会散去。
礼佛求签罢,杨氏与徐氏皆觉倦乏,转去客堂歇息。谢怡却觉难得出来一趟,拉了顾云容往四下游赏。
正交仲夏时节,又值佛诞日,寺后山峦依旧人丛错落,往来不绝。
谢怡正挽着顾云容,套问她是否跟哪家子弟暗定了亲事,就见迎面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