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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明天,他会寻其他大夫看看,若自己真如花如颜所言,活不过三个月,那他便为自己寻个好的葬身之处。若胡颜最终会回飞鸿殿,他就将自己的骸骨埋在飞鸿殿的旁边。日日夜夜守望着她。他就站在自己的坟头等着她,直到她百年之后,立刻掠了她,直接去做一对儿孤魂野鬼,魂牵梦系,不分离。
至于那该死的封云起,已经祸害了胡颜一辈子,还想祸害她下辈子?做梦去吧!
这么想着,曲南一竟是笑了。笑得不可抑制,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底有了晶莹的水花。
时不待我,却也不见得如何待见别人。
是,这个道理!
曲南一咬牙,坐直身体,想到今日发生之事,眉头微蹙。
今个儿,因胡颜之故,他一直昏睡不醒,待明个儿,必要处理那“娇红倚绿阁”之事。他得好好儿想想,如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知道,以胡颜的能耐不需要他搭把手,但是,他能为胡颜做得已经不多,哪怕有一天可活,也想让她安心无忧。
哎……也不知道阿颜杀没杀了紫苏儿。若紫苏儿已死,此事就好办多了。
曲南一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他的良善只给了少数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曲南一觉得,胡颜可能走了,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了个身,同时拿眼往天棚上一扫。
天棚上,没有任何异样。
瓦片规整,毫无破洞。
曲南一仰着头,挨个瓦片去看,希望找出那一片被挪动过的瓦片,然而,只是徒劳。
他皱眉,开始怀疑自己幻听了。
那饥肠辘辘和吞咽口水的声音,许是他自己发出的?
可能吗?
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不信!
曲南一蹭地站起身。
许是饿得狠了,许是起得猛的,曲南一又摔回到榻上,好半天才,才在一阵头晕目眩中重新下了榻,晃悠悠地走出了房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搬来梯子,上了屋顶。
屋顶的风很大,吹得他摇摇晃晃。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得什么疯,突然唱起了《风流》:风流啊风流,一不小心就成了下流;下流啊下流,整不好就随波逐流……
与其说他在唱歌,还不如说他在吼。
吼得嗓子沙哑,气喘吁吁,却又让人觉得痛快淋漓。
胡颜躲在墙角听着,眉头微微蹙起。曲南一不找死就不会死的精神,真是刺激到她了。
一曲歌罢,曲南一躺在了房檐上,望着繁星,想着心事。
他有位好友,曾和一位红楼女子好上了。后来,又分了。那好友便终日萎靡不振,借酒消愁。曲南一曾取笑过他,为了一个女子何至于此?如今,曲南一亲身见证了一句话——笑话人不如人,提溜裤子撵不上人。
他现在何止是萎靡不振、借酒消愁?!
他那好友,还能喝下几被酒水解愁,他却连口水都喝不下,整个嗓子都是肿的不说,且满嘴燎泡,咽口吐沫都疼。
每当他吞咽口水弄疼了喉咙的时候,他都会深深地鄙视自己为何还成了情痴?与此同时,他也会自嘲,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没脑子的事儿。既然胡颜已经给他机会,让他拼杀进她的心里,他又何必抽刀断了自己的后路,于她较起了真儿?再者,他还会觉得庆幸。庆幸如颜没有像对待燕归一样,直接抹去所有关于她的记忆。无论如何,他都要和她认真说上一说,纵使有一天,他做了多大的错事、经历了多大的劫难、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都不许她动他的记忆。否则,他会恨她,一辈子。
曲南一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零零乱乱、深深浅浅,都围绕着一个女子——胡颜。
不知不觉间,曲南一睡着了。梦里,他牵着胡颜的手,由满头青丝变成了白发。
美梦,真好。
☆、第四百一十九章:论心狠手辣
月夜下,树林里,紫苏儿放出寻人用的烟花,却久久等不到回应。
她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仰头看看月亮的位置,确定一下时间,嘴中还不停地嘟囔着三个含糊不清的字:“怎么办?”
她的脸已经浮肿变形,看起来就像一颗被人拍碎的南瓜。她的门牙缺失了一颗,每次她嘟囔怎么办的时候,都会令人产生滑稽的感觉。
眼见着要到白子戚给她规定的时间,她不敢再做耽搁,摸了摸腹部,一咬牙,走向白家。
她不是不想逃,只是没有信心能逃出白子戚的魔爪。
曾经,“娇红倚绿阁”里有位龟奴,偷了大量的钱财,逃出了六合县。三天啊,不到三天的时间,那龟奴就被抓了回来。其后果,又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至今,“娇红倚绿阁”里的每一棵树下,都有那龟奴的一块残骸。白子戚说:想从哪儿逃出的人,必然要回到哪儿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一把悬在众人脖子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