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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灯看刺刀》(渣攻VS深藏不露实为吃人不吐骨头受) 作者: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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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

    侯瑜的纸条

    裴志听到挟持两个字,顿时脸色都变了,惊问:“挟持?被谁?谁逼他回北京的?难道侯宏昌……”

    侯瑜冷笑起来:“要是真被我叔我婶发现了,你觉得他们有必要逼姓楚的北上吗?直接在贵州就把他大卸八块泄愤了!你冷静下好好想想,这两年所有人都找他找疯了,而姓楚的就老老实实呆在贵州,怎么可能两年都找不到?肯定是有人在保护他啊。而且这个保护他的人能力非常强,地位也极其超然,至少在某些方面的权力是连韩家都无法企及的。你能猜到这是什么人吗?”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可能要愣下,但是裴志几乎立刻就想到了答案:“——龙纪威!”

    “是,确切的说,是龙纪威领导下的九处。”侯瑜说:“当年把楚工从北京送到贵州去的是九处的人,虽然龙纪威两年都没有苏醒,但是他们直在忠心耿耿执行龙纪威留下的命令。我猜龙纪威定下过‘不能让才楚慈落到韩家等人手里’这样的硬性命令,所以九处的人把楚慈安排在贵州,边保护边进行保守治疗,但是我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没有开过刀。”

    裴志心里沉了下,脸上不可抑制的带出了微许惊慌。

    直没有开刀的意思就是胃癌没有得到彻底根治,到最后阶段化疗都不管用了,拖到现在绝对已经是晚期。

    ——没得治了。

    “如果九处现在还在龙纪威控制之下的话,那凭龙纪威的手段,楚慈断气了我们都无法发现他。但是你应该知道吧,上个月广西出了乱子,龙纪威最忠心的心腹死了好几个,上边人给九处空降了个代理头头,那人是某个大领导的儿子,心想取代龙纪威成为九处真正的把手。”

    裴志脱口而出:“他定很想拉拢你们几个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对吧?”

    侯瑜点点头,说:“事实上姓楚的就是他送给我们家的份大礼。但是他这人比较怂,又不敢直接提着楚慈的头送到北京来,毕竟龙纪威当年确实下过令要保住姓楚的命。他要是真这么明目张胆违抗龙纪威说过的话,那么九处的人肯定会对他离心离德,龙纪威醒来后也定饶不了他。所以他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肯定用了什么手段把楚慈从贵州逼出来,使他不得不回到北京,然后又跟我叔我婶透露了消息,使他们很轻易的在北京找到了楚慈。这样就算我们家人要了姓楚的命,也没人能把责任直接算在他头上。”

    裴志忍不住紧紧咬了下牙根,问:“现在有少人知道楚慈的消息?”

    “我们家人都知道了,韩老夫人也肯定知道了。他们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动手,只是因为要等韩越离开北京。如果这事被韩越知道的话,谁都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也许韩老夫人能说服他,但是万不能呢?万他突然脑子抽掉了非要救楚慈呢?”

    侯瑜抽了口烟,又道:“再说他们打算秘密审判那个姓楚的,最好能让他公开承认自己杀害侯宏昌、韩强等人是为了求财,而不是像网络传说的那样出于义愤。毕竟当年侯宏昌撞人的事情,网络舆论给了侯家很大压力,后来他被杀的时候又有片叫好声,侯宏昌他爹妈至今都非常恼火。”

    “原来是这样,他们这不仅仅是要杀掉楚慈,还要让他身败名裂!”裴志冷笑声,问:“这种阴毒点子是谁想出来的?”

    侯瑜咳了声,“这种事情当然有很下边人出主意……事到如今追究这个又有什么用嘛。”

    看他那反应,裴志大概能猜出这是他们家人想出来的点子,侯瑜也觉得丢脸,不好意思承认,概推给手下人。

    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很对,事到如今追究这些很没意思,而且亏得侯家人想出了这个缺德点子,楚慈才能留了几天的命。要不然他刚回北京的第天,说不定就已经被侯家人杀了。

    裴志闷声不响的抽了几口烟,突然抬头盯着侯瑜,问:“你也姓侯,侯宏昌是你亲堂弟,我不信你不想给他报仇——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侯瑜毫不回避的直视着裴志,半晌古怪的笑了下,反问:“裴老板啊,假设你是个普通百姓,对这件事情的内幕半点也不知情,现在侯宏昌的亲属突然蹦出来告诉你说他们儿子是无辜的,当年那个被撞的民工小孩是违反交通规则的,杀了侯宏昌的人只是抢劫求财的,现在凶手终于落网了于是侯宏昌终于可以沉冤昭雪了——你信么?你觉得普通民众会信么?”

    裴志拍桌子:“你当我三岁小孩?!”

    “这就对了。你不信,我也不信,我觉得这消息出来后也没几个人会信。”侯瑜讽刺的笑了起来:“但是偏偏,侯宏昌的父母觉得大家都应该相信,网络舆论也定会相信。我真不知道人怎么会愚蠢到那个地步,简直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看来我妈早年说过那句话是对的,人旦在特权阶级里呆久了,就会不自觉的产生种膨胀心理,觉得自己手眼通天无所不能,这世界上的切法则和限制都形同儿戏。人最可悲的就是太高估自己的智商,然后又把其他人都当做可以任由自己玩弄的傻子。”

    “……侯老军长还跟着你叔叔你婶婶他们起折腾这件事。”裴志吸了口凉气,说:“我在墓园里碰见韩越,据说侯老军长还打算给他介绍对象。”

    “老头子已经被他们带着干了很蠢事了。”侯瑜顿了顿,声音加的低沉下去,“人家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就是因为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几代繁衍下来,势必会出现很胡作非为的附庸之辈。就像棵大树上缠满了与它争夺水分和养料的藤蔓样,如果不加遏制,这些附庸终有天会让大树枯竭颓败,然后同走向灭亡。”

    裴志沉默了会儿,好像是在沉吟什么,半晌后问:“你是想借助我的手去对付侯宏昌他们家?”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很想自己动手的,但是我们家亲戚太,我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就算现在我父亲还活着,但是他总有离开的那天,如果所有姓侯的亲戚都对我寒心了的话,以后我靠什么往下走?”

    侯瑜看了裴志眼,又悠悠的笑道:“是,我是挺自私的,但是我也没有逼你跟侯宏昌他们家翻脸啊。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就当今天没见过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姓楚的被当做抢劫杀人犯押上刑场——实话告诉你姓楚的已经不剩几天好活了,韩越这边离京,他们那边立刻就动手。”

    裴志皱起眉,神色间越发焦躁。半晌后他猛地把烟头往桌子上摁,问:“为什么你选择要告诉我而不是韩越?”

    侯瑜往高背椅子的深处靠,缓缓的道:“因为这件事韩老夫人掺和了不少,韩强又是韩越的亲兄弟……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已经冒上了天大的危险,万他韩越转头就把我给卖了,我以后在家族里还做不做人?”

    侯瑜这人也是个狠角色,韩越当年选择不给韩强报仇的时候好歹还心理挣扎了番,还痛苦了番,到了侯瑜这儿那是点心理斗争没有,直接就把他叔叔婶婶家人给卖了,顺当得要命。

    裴志知道侯家情况比较特殊,家族关系非常复杂,既然能搞出侯宏昌那种完全没有脑子的二世祖,培养出侯瑜这种心狠手辣胆比天大的主儿来也不奇怪。

    “我答应你。”裴志仿佛下定什么决心样,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后对侯瑜伸出手:“但是你得先把楚慈的地址写给我,我起码要确定他还活着。”

    侯瑜点迟疑也没有,立刻摸出个记事本来刷刷写下个医院地址,又写了个人名和电话,说这是医院个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跟侯瑜十几年的老交情,口风很紧,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这样就能绕过侯宏昌他们家的眼线。

    裴志接过纸条,在掌心里重重的握了下。

    侯瑜慢条斯理的收起金笔,说:“我劝你动作快点,不仅仅是侯宏昌他们家人想要他的命,他自己大概也撑不了久了。我听我那个医院的哥们儿说,他早就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保守治疗还能活俩星期,超过个月那就是奇迹。”

    裴志深吸口气,起身来沉声道:“谢你——我先走步了。”

    侯瑜点点头,笑了下。

    裴志打开包厢的门,步跨出去,随即反手紧紧带上了门。

    包厢正对着条走廊,边是开向大街的外窗,边是挂着壁画的墙壁。韩越靠在紧挨门边的墙上,正低头点起只烟,但是双手有点发抖,打火机嚓的声没点上。

    裴志把纸条丢给他,紧接着头也不偏下的从他面前大步走过。

    韩越连烟也不点了,立刻俯身捡起那张纸条:“——你真把它给我了?”

    裴志闷头大步往前走,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猛地脚步停。他回头来盯着韩越,脸上表情仿佛冷笑般,声音却非常的嘶哑低沉:“你知道吗韩二,早知道我当年就不该去国外念书,我应该跟你们几个道去混部队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简直就像从牙关里逼出来的样。

    紧接着他回头,大步流星的走下楼梯,很快就消失在了茶社楼下的大门外。

    56

    重逢

    那天早上开始起,任家远的眼皮就直跳。

    任家远心神不宁的吃了早饭,开车去医院,路上眼皮跳的越发厉害,简直让他焦躁不已。

    小护士们今天也样娇美可爱,嘻嘻哈哈的堵在办公室门口跟任家远打趣,要主任买小笼包请吃早饭。以往任家远都会十分happy的跟她们起闹,今天却完全提不起点兴致,相反还有点心烦意乱。

    这种糟糕的状态直持续到午后,当任家远从餐厅回来重新坐在办公室桌前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个他不认识的座机号码。

    “喂,任家远,是我韩越。”

    任家远咯噔声,心说来了!韩二大爷果然又出麻烦了!

    他慌乱了早上的情绪突然稳定下来——就像等待死亡的囚犯终于被押上刑场了样。

    “你能不能往我家过来趟,有些急事要请你帮忙。对了,带点抗感染的药和绷带过来,还有你们手术用的那种胶皮手套也带几双。”

    “你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又把谁给打了?”

    “我他娘的谁也没打,”韩越冷冷的道,“我自己受伤了。”

    任家远边诅咒边咬牙,愤愤然拎了大包小包开车去韩越家。结果开到楼下看,韩越好几个手下都守在门口,看见他就冲上来拉的拉拽的拽,个个如狼似虎。

    任家远奋力挣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些粗人!就不能对医生有点起码的尊敬吗?”

    “哎呦喂任大医生,任大少爷,别磨蹭了您赶紧上去吧,再迟会儿楼上要出人命了!”韩越个部队副官把任家远连拖带拽弄进电梯里,举手比划了下:“半个手掌,整整半个手掌都被切开了,几根骨头都露出来了。哎呦我操,给韩老司令知道咱们个个都别活了!”

    任家远愣了下:“等等,你说韩越的半个手掌都被切开了?”

    “那还能有别人吗?”

    “我操你别骗我吧,谁敢揍韩越?!”

    “不知道,不认识。”副官摊了摊手,副很难说清的模样:“要不您上去了自己看吧,喏,人还在那儿呢。”

    电梯门开就是公寓的门,层就只有韩越这家。这时门大开这,任家远刚走出电梯,就听见里面传来韩越的怒吼和好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解劝,还有人慌张的叫:“拉住他拉住他!韩二少您赶紧坐下,手上又出血了!医生呢,医生还没来?”

    紧接着是韩越暴怒的吼声,整层楼都听得见:“你看看你那样子,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什么都不拿什么都不要,掉头就走得无影无踪,有本事你早点死在外边啊?你怎么又落到人家手里去了呢?”

    紧接着是声很响的踢门声,但是很快又被几个手下拉住了。

    任家远心脏砰砰跳了起来,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刹那间从心脏流入骨髓。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动作,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公寓门口,眼就看到韩越面对着大开的卧室门,手上裹着厚厚的绷带,而好几个人都在用力拦着他。

    这套公寓的设计是这样的,从大开的大门可以眼望见走廊,卧室的房门就在走廊侧面,从任家远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卧室门也开着,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医生!医生来了!”几个手下赶紧把韩越按到椅子上坐下,其中个奔上来殷勤的接任家远手里的医药箱。

    任家远把那人推,个箭步冲进公寓,径直往卧室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只见大床周围堆满了各种医疗器材,整得就像个单人病房样,而大床上躺着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被子直拉到胸口,看着仿佛是非常清瘦的模样。

    任家远只远远看了那人的侧脸眼,顿时脑子里就嗡的声。

    ——那是楚慈。

    楚慈终于回来了。

    或者说,时隔两年之后,韩越终于还是把他给找回来了。

    “你他娘的把老子扔两年!句话都没有!老子是垃圾吗?给你随手要扔就扔要捡就捡吗?你他娘的这么能为什么还给那帮狗日的揪住了要送刑场上啊?!”那几个人大概拉不住韩越,转眼间他又扑了上来,指着卧室大床上的楚慈,声嘶力竭在那里怒吼:“有本事你要么死在外面,好歹那也是你有骨气,要么你别搞得老子跟你不要的脏东西似的!什么玩意儿!”

    几个人连忙扑过来,把韩越拉到椅子上按下。他手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因为失血过嘴唇有点灰白,但是脸色又泛着愤怒和激动的通红,看上去十分危险。

    任家远往楚慈那边看了眼,床上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醒着,也许韩越只是在对着空气发疯而已。

    任家远不敢耽搁,三下五除二把染血的绷带给韩越卸了,看他那手掌,几乎狠狠抽了口凉气。掌心几乎被刀切成了两半,皮开肉绽,条条黑线从肉里扎出来横贯整个手掌。如果没有这条黑线的话,估计韩越手掌开,几根手骨都白森森清二楚。

    “这……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这句话下子捅了马蜂窝,韩越下子又要跳起来往卧室门口冲,几个手下慌忙按住他。

    “上午我们几根跟着韩二少去医院,把那人弄回来,”副官对卧室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又说:“当时韩二少就特别生气,给丢了把刀给那人,说与其上刑场不如叫他自裁算了。那人也是个狠角儿,直接就拿刀往心口上刺,结果韩二少突然伸手抓,那刀刃下子差点切下半只手来。老实说我们当时都吓坏了,那是还在那里笑,说‘韩越啊你知道么,你这样子就叫典型的恼羞成怒。’……操,我真是第次见到韩二少暴怒成那个样子,边哭边吼叫砸东西,我差点叫医生给他打镇静剂来着。”

    任家远听不懂,问:“上刑场?”

    副官做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手势,表情很无辜。

    任家远叹了口气,三下五除二给韩越换了药,又拿新的绷带紧紧裹住,转头声色俱厉的对韩越说:“起码两个星期别沾水,否则手废掉别来找我!”

    韩越把手抽,嘶哑着嗓子大骂:“废了就废了,关你他娘的屁事!那边有人巴不得老子手废掉呢,我操!”

    任家远哭笑不得:“韩二你清醒点,手是你自己的,你在跟谁赌气啊?”

    韩越根本听不进去,他情绪已经太激动了,眼底通红,脸色又发灰,要不是几个人拦着,他肯定又要冲进去把楚慈从床上拎起来大叫大骂。

    那个副官看起来十分担心,手机摸出来又塞回去,摸出来又塞回去。重复了好几次,任家远拍拍他问:“你在想要不要告诉韩老司令?”

    副官点点头,任家远叹了口气,说:“你要是让韩家人知道这件事,保管韩越回头就活宰了你。你别看他现在副发疯的样子,脑子清醒着呢,要不他怎么会空手去抓那刀子,他不去抓才是真正的不清醒。你们几个就别跟着掺和了,人越他闹的越凶。你们先下楼该吃饭吃饭该岗岗,会儿有事情了再去叫你们。”

    那几个人也都闹了大半天了。早就害怕的要命,看韩越没有反对的表示,就都顺势说要下楼去吃饭,飞快的脚下抹油溜了出去。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任家远才带上门,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找到楚工的?”

    韩越张口,看样子又要发火,任家远脸色沉,冷冷的打断了他:“少他娘的在那装!你就敢在人昏睡着的时候抖威风,有种我现在就去把楚工叫醒,我看你还敢不敢当着他的面骂!”

    韩越下子起身,指着卧室的门:“你去叫啊,去叫!”但是说话声音已经低了好几个档次。

    任家远往对面沙发上坐,啪的丢出包烟来,不耐烦的道:“好了别发疯了,难看不难看啊?赶紧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找到楚工的,还有那个上刑场是什么回事?”

    韩越全身都在哆嗦,用只手好不容易摸出跟烟,颤颤巍巍的点燃了,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才慢慢冷静下来。

    其实他刚才那样失态,任家远也不是不能理解,楚慈两年前刚刚离开的时候,韩越整天惊慌失措,点风吹草动都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人是不能天天吓的,次两次还好,天天吓就不害怕也不恐慌了,反而会在心里形成种焦躁和暴烈的情绪,韩越就是个典型的案例。

    楚慈走后差不年,他情绪已经坏到了极点,很小件事情都能让他火冒三丈。那段时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楚慈两个字,提他就砸东西骂人,非常的可怕。

    在韩越看来,楚慈当初走掉的行为等于是把他给抛弃了,不要了,就像垃圾样随手扔了。这对韩越来说简直就是点燃了颗炸药,然后活生生塞进他肚子里,还不准他爆炸,硬在他肚子里憋了两年。

    现在找到楚慈了,那颗炸药积蓄了两年的怒火和绝望,下子连本带利爆发出来,其威力足以把周围的切都炸成碎片。

    韩越哆嗦着抽完了大半只烟,才断断续续把侯瑜告诉裴志的事情说了,又把楚慈的病危通知书找出来扔给任家远看。

    任家远比韩越专业,看那病危通知书,顿时双手都凉了,半晌才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能说的……现在就是熬日子了,能熬天是天,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韩越开始还抱着有点幻想,看任家远这么说,顿时就撑不住了,眼底立刻有些红丝泛上来。

    “我说你不如就把楚工留在医院里,侯宏昌他们家来不及的,真的,他根本熬不到上刑场。”任家远把病危通知书推回韩越面前,动作十分沉重,就仿佛那张薄薄的纸重逾千斤般,“家里的医疗设施毕竟不如医院,你要是真打算对侯宏昌他们家宣战,那肯定要牵连司令夫人,这是场非常危险的战斗,你肯定没有精力好好保全楚工。他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随时有可能……你知道的。”

    “我为什么要保他?老子才不保他呢!”韩越把打火机重重摔,厉声吼道:“你知道他在医院里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这辈子根本没喜欢过任何个人!他根本就……根本就……我做了这么事情,被他当垃圾样扔来扔去,他根本就没有点点喜欢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韩越的声音突然下子低下去,恍惚竟然有些哽咽。

    任家远沉默着坐了半晌,只听见韩越抱着头,把脸深深埋在掌心里,发出种非常细微,几乎很难听见,却又确确实实存在的抽噎声。

    “……韩二,其实吧,有件事我挺疑惑的,”任家远咳了声,缓缓的道:“你看你今天叫楚工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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